“你这次回省城,跟薛冰谈得怎么样?”秦晓又问。
“还能怎么样,维持现状呗?我现在是恋爱都谈完,男人都看穿。”安妮显得有点无奈地回答。然后,她看了伊涛一眼,继续说,“他只是要求我不要公开找男朋友,别的没啥特殊的要求。”
秦晓“嗯”了一声:“理解吧,他也不容易。不管咋样,你们曾经相爱过,还有孩子,现在他在经济上也对你不错,保留这个名分对他的仕途有利。”
“我在美国,跟华人圈子接触得也不多,对他没有什么危害。倒是对于他,我却是很担心,怕他在女人的事情上栽跟头。”安妮忧心忡忡地说。
“你还是在爱着他?”秦晓问。
安妮叹了口气,悠悠地回答:“尽管这么多年我们不在一起了,但他还是我的一个牵挂。他生病我会担心,他跟哪个女人有了接触,我也会吃醋。在某种程度上,他更像我的一个亲人而不是爱人。”
“你恨他吗?”秦晓又问。
安妮缓缓地摇摇头:“也谈不上恨,现在的社会就是如此,即使是我天天在他身边,也无法让他远离那些诱惑。一旦是我让他感觉不自由了,反而会僵化我们之间的关系。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而无奈的家庭各有各的无奈。我一个人感受异国的温度,付出的代价太大,很多时候,当你处在一个人的世界里,真的只剩彻骨的孤寂。当时间从指间清晰地流走,你却依旧只能等待。”
看着安妮如此之淡定,伊涛忽然意识到女人的美丽不是年华,而是心境。估计安妮和薛冰两个人现在谁都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怎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秦晓笑笑,对安妮说:“听一位爱情专家说过,男女之间有一种关系叫相交关系。越接近的时候,越兴奋;其实,相交过后却越走越远。你们之间算是这样吗?”
安妮面色如水,淡淡地回答:“我们现在更像是平行关系,互不交叉。无论走多近,离多远,总是默默对看的过客。人要知足常乐,什么事情都不能想繁杂,心灵负荷重了就会怨天尤人。如果你简单,这个世界就对你简单,简单的生活才是幸福的生活。要定期对记忆进行一次删除,把不愉快的人和事从记忆中摈弃。”
伊涛不相信安妮这句话,毕竟她跟薛冰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个孩子,怎么能称得上是平行关系呢?或许,她这话是讲给自己听的吧?
“明天你们的船几点出发?”秦晓忽然问。
“上午9点。”伊涛在一边回答。
秦晓看看手腕上的表,伊涛注意到,那是一只爱彼。秦晓皱了皱眉头:“本来想请你们逛逛,算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的。”安妮点点头。
秦晓看着伊涛:“麻烦你好好照顾一下安妮,拜托了。”
伊涛在他的眼睛里看出某种期待,他很奇怪,这个秦晓到底跟安妮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回到房间,管家齐声问好,这让伊涛有点不好意思,让这么多人服侍自己和安妮,他总觉得这样的生活太奢侈了。不过,看安妮的表情却很淡然,应该是经常接受这种服务。伊涛在心里不由得对安妮这样的富豪生活欷殻Я艘环蛭谡庖豢蹋鋈幌肫鹆苏诿拦母改福枪牌降纳睿约喝丛谡庋幕肪忱铮烤顾切腋5模?br />
想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加州回来还没有和父母通过电话呢,这也算是一种不孝吧!他看看表,是新加坡夏令时晚上10点,父母在美国那边应该起床了,于是,他走到卧室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谁知,家里没人接电话,估计他们出去了。打电话给伊波,她正在上班的路上,在开车。伊涛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她支支吾吾地说还没有,伊涛觉得很奇怪,想多问点什么,伊波却说路上打电话不安全,挂了电话。
伊涛怔了一会儿,简单地冲了个凉,然后打开随身带着的iPad进入公司的办公系统,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紧急处理的问题。好在一切正常,他回复了几个邮件,然后走出房间。两间客厅里都没有人,静悄悄的,管家们也不见了,想来是他们正常的程序。
伊涛在一间客厅里坐下来,打开电视,调到了CNN,巧的是,正是一个政论节目,那个白发的主持人正在奚落奥巴马。正看着,安妮走了出来,她穿了一套酒店的睡衣,表情柔和、恬淡。她径直走到伊涛的身边,紧挨着他坐下来,一切都显得那样自然。伊涛心里微动,想做点什么,但是又不敢。
他们就那么并肩地坐着,电视里那白发的主持人在说什么伊涛一点儿也没有听进去。此时,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成了好莱坞的一部黑白默片。
“你是不是有点怕我?”安妮把头转向伊涛,她的脸色有点潮红。
“我有吗?”这回轮到伊涛的脸上发烧了。
“是怕我影响你跟雯晓的感情?”安妮的眼神里有某种期待。
“安妮姐,你知道,我的婚姻一直被父母关心着,有时甚至成了一种负担,他们需要我娶妻生子,需要延续伊家的香火,所以,我很需要一个家庭。”伊涛感觉喉咙很干,他费劲地解释道。
“这个解释有点勉强,不过,我宁愿相信。可是,我想问你,你会遵从自己的内心吗?”安妮吐气如兰,伊涛明显地感觉到她呼吸的灼热。
“这个……”伊涛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回答。然而,安妮的手已经环住了他的颈部,温润的唇封住了他后面的话。安妮的手越搂越紧,伊涛明显感到她浑身在发抖。待他回过神来,安妮已经将衣服丢在了地上,美丽姣好的身体像蛇一样缠在伊涛的身上,软绵、滚烫。伊涛的心明显地抽动了一下,他感觉自己被丢进了一个巨大的俄罗斯转盘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他们相拥着,从沙发滚到地板上。安妮的嘴唇战栗着,在他的每一寸肌肤留下潮湿的吻。安妮的技巧娴熟而老练,伊涛一下子被点燃了,他感觉到身体内似乎有一个微型的核动力装置给了他无穷的力量。他和安妮不断地变化着地点,变换着姿势,望着安妮迷醉的神态,伊涛自己也觉得,他现在已经陷入了短暂的空虚迷茫里,就像是一脚踩进了深厚的迷雾里。
这一夜,他们赤身相拥,极尽缠绵,仿佛要做尽一生的爱。直到天将放亮,他们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张床上,安妮轻轻地抚摸着伊涛的胸脯,说:“我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感受了。在你面前,我才像个女人。”
“安妮姐,要不,我娶你吧?”伊涛望着天花吊顶,上面有一盏漂亮的水晶灯,只亮了一部分。
安妮妩媚地笑:“别说傻话,有这样的经历我已经足够,以后我会很幸福很幸福的,雯晓对你很好,她也说了很爱你,我不会影响你们的……”
伊涛心里微微地发酸,他无言地抱紧安妮。安妮叹道:“人生是多么地变幻莫测啊!对于爱,曾经有过那么多的奢望,到最后,很多事情都不能自己决定。”
伊涛轻轻地叹息着:“你越这样我心里越难过,觉得既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雯晓。”
安妮将脸靠在伊涛的脸上,轻轻地摩擦着:“你别有负罪感,我只是临时借用一下雯晓的东西,用完即还,不会损坏的。”
“怎么?你把我当成了东西?”伊涛问。
安妮笑道:“怎么会?你不是东西。”
“你才不是东西。”伊涛开始报复安妮,两个人马上滚作一团。
他们即将乘坐的这艘邮轮叫做“海洋风向号”,是一艘排水量87500吨,船长将近300米的豪华邮轮。因为这艘船太大了,即使是以航运著名的新加坡也没有让这艘轮船停靠的客运码头。因此,游客只能在客运码头大厦办理登船及出关手续,再由大巴将旅客送到停泊在有深水泊位的货运码头登船。
在通关的时候,伊涛打了个电话给晏雯晓,谁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