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郑哥,要你从香港护送文物回鹏城是林董亲自指定,他说,你胆大心细,办事值得信任。”张安钊声音不高,但是郑逸群能听出他这是在林溪岙面前提升自己的形象。
“谢谢林董的信任。”郑逸群回答。
“麻烦宣萱小姐到隔壁坐一下,我跟郑经理有事要商量。”张安钊对宣萱道。宣萱转身跟领他们进来的人走了。
郑逸群有点不好意思说:“不好意思,我带别人来是不是不方便?我当时只是想这样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一般的时候来香港出差都是我们一起来的。”郑逸群觉得应该跟张安钊做一下解释。
“没事,你这样做很好,恐怕这也是林董点名你来做事的原因吧。这里有一些法律文件,你带着,等下到机场有律师跟你会合,你要亲自跟着办理一些必要的过关手续。”张安钊把一个皮夹子递给郑逸群。
“好的。”郑逸群回答。
商人分很多种,其中一种就叫红顶商人。当然,现在的红顶商人的含义跟胡雪岩那个时代是不同了,但是,无限地靠近权力并利用权力,还是红顶商人的显著特点。
人们常说性格决定命运,可是,性格是什么?郑逸群认为,性格就是一种习惯,一种性格是由习惯决定的,而一种性格最终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林溪岙之所以不在会所出面,第一是低调,第二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关系来源。张安钊来处理这事,谁又能说张老不知道这件事呢?
郑逸群越来越相信这次捐赠会对林晓伟未来的前途产生重要影响,至于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还要看看事态的发展。有刘岳平、张安钊在后面操作,林晓伟成为市人大代表应该是小事一桩了,至于以后他会不会在更高层有所作为,郑逸群相信以后会有这一步的。
但是,护送那只花瓶的过程却是异常顺利。从英国飞来的班机准时落地。张安钊派来的律师很熟悉通关的一切流程,很快就办好了手续。然后,车队从机场出发很快就到了皇岗过了关,除了前面的先导车变成了武警的车,还有一辆文物部门的车子加入了进来。
郑逸群和宣萱的车子在前导车的后面,宣萱忽然说:“头儿,你觉不觉得那个律师很眼熟?”
郑逸群说:“你忘了,那个律师不是郭正余的律师吗?”
“哦,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我有点不明白,郭正余怎么跟林溪岙关系这么密切?他们之间的地位相差也太大了吧?”宣萱有点不解地问。
郑逸群看着窗外,说:“可是,郭正余不能不买刘力刚的面子。”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我明白了,刘岳平跟他俩的关系都不一般啊。”宣萱忽然捂住了嘴。
郑逸群淡淡地说:“嗯,莫谈这事。”
在中国,很多事你可以谈,很多事不可以谈,像刘岳平这样的人跟郭正余之间这样的事,你就不能谈。
“哎,今天这事怎么一点也不惊险啊?”宣萱忽然笑嘻嘻地问。
郑逸群道:“你以为内地大街能上映警匪片儿?要是真上映了,你就惨了。歹徒对你这样的,肯定是先奸后杀。”
宣萱伸手在郑逸群肩头使劲打了一下:“乌鸦嘴。对了,那几个保安公司的,看起来酷酷的,真帅。”
“你只看到了表面,你看到他们的动作没有?那都是典型的特种部队的动作。我跟他们说话,发现他们都是美国人。美国的特种部队是全世界最厉害的,看过《第一滴血》吧?这些人虽然不能说个个都是兰博,可也不差到哪儿去。”郑逸群看着宣萱平静地说。
“这个林晓伟真的肯花钱,这么多钱就买了这么个花瓶,还献给国家。他想什么呢?”宣萱感叹着。
郑逸群也叹喟着:“他这个人看起来不张扬,但是心里却是很有报抱负,他买下这个,是不想国宝流失在外吧。”
“那不一定吧?”宣萱忽然说。
郑逸群问:“你为什么这样说?”
宣萱道:“现在很多人都到海外买古董,个人认为这种买古董的行为,有这几种可能:一、投资、保值,因为现在国内的投资渠道太少了,股票太危险,房市政府又总调控。所以,买古董也是一种投资,保值增值;二、恶作剧,类似于当年的兔首、鼠首拍卖,高价拍下来以后拒不付款,最后两败俱伤。”
“说到这个问题,我觉得那个姓蔡的很不地道。”郑逸群道。
“为什么?”宣萱问。
郑逸群回答:“蔡某人爱国大言不惭,其实是在作秀显富。脑子绝对有问题,把全中国人都当傻瓜了。如果真爱国,就应响应政府号召,不参与拍卖。”
宣萱道:“但是,法国不顾众人抗议拍卖我国国宝在前,我们何必要遵守这么正规正矩?中国不是有一句老话吗?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不论是合法非法,总要让人知道我们有那个能力,才不能让人总欺负咱啊!”
“行了,咱俩别争这个了,好像你刚才话没说完?”郑逸群不想跟宣萱争论,赶紧转移话题。
宣萱接着说:“还有一种情况,拍卖后,并不按拍得价付款,双方于后台再讨价还价,最终以千万左右人民币成交。拍得后,存三五年,再以亿元以上人民币拍卖。这个玄机应该懂的人不少。还有人说,这是洗钱。”
郑逸群想了想道:“你说的第三种情况有可能,至于洗钱,我想林晓伟用不着。我倒是倾向于,他利用这次捐赠捞政治资本。”
宣萱嗯了一声:“这件事有刘岳平和张安钊参与,不是没有可能,这个咱们离高层太远,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郑逸群冷笑一声:“我也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爱国。”
宣萱看着他,说:“你心里不要那么阴暗好不好?”
“他最好是跟我开始分析的那样,不想让国宝流失在外,要是真是为了捞政治资本,我还真看不起他了。”郑逸群回答。
宣萱叹口气:“其实,我只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真是为了爱国?把钱直接捐赠了不就行啦?干嘛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郑逸群说:“行了,咱俩别议论这个啦,人家毕竟是会员,议论多了不好,传出去搞不好会影响咱们的职业生涯。”
宣萱切了一声:“我不就是跟你说说吗,你以为我会跟尹总和琳琳他们说?”
虽然宣萱是这个态度,但是郑逸群心里还是一动,宣萱别看平时总是对自己冷言冷语的,实际上,她还是很信任自己的。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他怎么不明白这种信任意味着什么?
“那好,我们只是私下说说吧。”郑逸群向尽量把这次谈话淡化下去。
“头儿,我发现你有点傻。”宣萱忽然叹息起来。
“怎么啦?”郑逸群问。
“卢顺娟不是说让他爸爸给你笔钱做生意,你怎么不接受这个建议?”宣萱问。看来,卢顺娟没少跟宣萱说她的事。
“你觉得那样我就会从此走上幸福的道路啦?”郑逸群问。
宣萱望着窗外,车已经驶过了东门,快要上东部沿海高速了。她似乎是很随意地回答:“至少对你来说,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郑逸群道:“有的机会应该把握,有的机会你却不能把握。”
“其实,我觉得,那孩子还是真心喜欢你的。”宣萱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郑逸群笑了:“你觉得她会一直对我保持热度吗?现在她是没有得到,所以,有点誓不罢休的意思。一旦是达到了目的,你以为她还会对我这样的男人珍惜吗?我知道这种孩子很容易改变自己的注意力的,我没必要把自己放在那样一个尴尬的地位上。”
“真是老谋深算,那孩子可怜啊。”宣萱叹息着。
“你不觉得我遇到这孩子也是蛮可怜的吗?”郑逸群反问。
宣萱冷笑一声:“你活该。”
“你真没有同情心。”郑逸群耸了一下肩。
安排好保安公司和文物部门的人,郑逸群回到办公室找尹诗双复命,一进门却看见马娜思正跟尹诗双正在说什么,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问:“我没打扰你们吧?”
尹诗双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