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喜欢廖总?那我就不请她了。”欧升达问。
“不是,我挺喜欢她的。”尹诗双忽然离欧升达远了一点。
欧升达回头拿起了桌上的红酒,灌了自己一杯,开始胡思乱想。
“哎,我要是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尹诗双忽然转过身看着欧升达。
欧升达咧开嘴笑了:“你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尹诗双的脸上迎着斑斓的灯光,看不清她具体的表情。
“你回答我,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哥哥对妹妹有什么不可原谅的呢?”欧升达笑着。
“好,这可是你说的。”
她能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古梦柏的圈套里有她的参与?
正想着,冷鸿海和乌梅从船舱里走出来,欧升达注意看了一下,两个人穿得整整齐齐的,不像是做过爱,那他们干什么去了?
“欧董,你俩好兴致,喝了这么多?”冷鸿海看着那瓶红酒。
欧升达笑了:“这么好的环境,自然会有好心情。”
冷鸿海扭头看看乌梅,笑道:“咱们也分享一下欧董的快乐?”
第九章 针峰相对
…9…
楚之洋回国时很突然,当他出现在欧升达的办公室里时,欧升达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说一周以后才回来吗?”
楚之洋嘿嘿地笑着:“我要是真下周回来,事情还不闹得不可收拾?”
这话似乎在欧升达心里重重地捶了一下,心想,他不是知道了自己同周惜雪的事情。
“怎么啦,公司出问题?”欧升达问。
“那倒没有,业务还是很正常的,只是这些天你一天一个电话,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是不是你这里出了问题?我这一回来可是听说有人在查你和廖冰旋的问题,还有税务局也在注意你。”楚之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的耳朵比兔子耳朵还长啊。”欧升达走到他旁边坐下。
“怎么样,问题大不大?”楚之洋问。
欧升达一边倒着茶一边道:“还说得过去,政府叫国土局对那两块地作了评估,评估出来的价格同我和宝山投资公司的协议价格也差不多,所以,有关于我和廖总的一些私下交易的传言也就没什么杀伤力了。税务局的人只是说来,但还没有来,不过应该问题不大,相关的工作我都做了,要是有大问题,上面也会有人说话。倒是现在我很担心你啊。”
“担心我什么?”楚之洋笑嘻嘻地问。
“你觉得周浩的事情靠谱吗?”欧升达问。
楚之洋反问道:“有什么不靠谱儿的?他叫我建点儿老鼠仓,到时候他一个涨停一个涨停地往上拉。”
“你就那么相信他?”欧升达问。
楚之洋喝着茶道:“升达啊,你有所不知,我的公司现在上市了,每年都有一定量的利润指标,而且还要为明年的利润作打算,所以啊,我现在每看一次会计报表心都疼。现在,周浩能帮我往上拉拉股价,我对管理层和股民也好有个交代啊。”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这是你关键性的一年。如果没有办法在今年实现业绩大幅度的提升,股民会对你失望的。”
楚之洋叹口气:“所以啊,从今年年初开始,我就开始围绕年报这个目标展开系列调整,从营销体系调整、加快新品开发、催还欠款等方面着手改变目前这种状态。”
“周惜雪去管理海外事业部也是这调整的一部分?”欧升达问。
楚之洋点点头:“是的,本来我以为她的到来会改变公司目前在欧美市场的弱势,而且还能为公司带来一些先进的企业文化,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她在阿斯通那一套不但不灵,相反,还将海外事业部现有的经营方式打乱,业绩急剧下滑不说,人心也开始不稳。”
“也就是说,你最近在国外主要是在灭火?”欧升达问。
“嗯,安抚人心,稳定客户。”楚之洋回答。
“效果怎么样?”
“马马虎虎,又搞定了个南欧的客户,总算在欧洲市场上没有一败涂地。”楚之洋显得有些失望。
“你觉得问题主要出在哪儿?”欧升达问。
楚之洋回答:“中国企业在国外的成功不外乎是善打、敢打价格战,但是,我们这个行业有些特殊,光用价格去占领市场客户不一定买账。客户现在更在乎的是增加产品功能,改善产品品质。我们的低价策略拓展了广阔的海外市场,但从长期来看,这是一种以利润换市场的行为。近几年我们在销售收入急剧增长的同时,其利润率却大幅度下降。周惜雪似乎是没有吃透这点,另外她跟员工的关系现在看来也是个大问题。对了,她说找你谈谈,谈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欧升达回答。看见楚之洋看着他,他继续说,“我觉得之洋公司在国外更应向竞争对手学习,把他们作为你们的老师,若三至五年之内建立不起国际化的销售体系,那么国内市场一旦饱和,你们将坐以待毙。现在,是你们转型的一个关键时期。在这个时期,周惜雪的经验不是完全不适合你们,而是要怎么跟你们现在的经营理念结合,让它发挥应有的威力。”
“之洋公司现在看着很繁荣,实际上它就在悬崖上。”楚之洋道,“我们的管理层没有一个人曾经干过大型的高科技公司,从开发到市场,从生产到财务,等等,全都是外行、未涉世事的学生一边摸索一边前进,碴鐘碰碰走过来的。好不容易有个周惜雪,还严重的水土不服,你说这是不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不能这么说,企业对于周惜雪来说,周惜雪对于企业来说,都有个相互适应的过程吧?”欧升达安慰着楚之洋。
“唉,我最近这段时间真是感到心力交瘁,不知道何去何从。我总觉得自己到了要崩溃的边缘了。这个企业要是在我的手里毁了,我怎么对得起跟我一起打拼这么多年的兄弟?”楚之洋显得有些无奈。
“我知道之洋公司常常以低于对手几倍的价格获得项目订单,这样就不得不逼着你在内部压缩成本,让你的员工跟你一起忍受压力。而周惜雪则不同,她是在另外一种企业文化里成长起来的,所以,你们俩要好好沟通一下。”欧升达慢慢地说,心里却一直不安,总想把话题引到他希望的方向上。
楚之洋将手交叉,放在脑后,很疲惫地伸伸懒腰道:“可是,我们俩现在的沟通似乎出现了问题。你说,这国外的理念就这么难以同本土文化结合吗?”
“之洋,你听我说。你现在想把公司年报弄得漂亮一点的想法我能理解,可是拉抬股票这事,你还是要慎之又慎啊。”
楚之洋笑了:“怎么?你今天好像是心里有话,有话就说嘛,怎么老吞吞吐吐的?”
“之洋,周浩拉抬之洋公司股票这个建议看起来不错,可是,你可千万别参与进去。”欧升达道。
楚之洋笑道:“你得了,股票市场就是个赌场,就是个负和游戏,冤大头就是散户。我配合庄家,能有什么危险?”
欧升达严肃地说:“看样子你还是不大明白这股票市场的事,全国散户就那么多,资金就那么大,好嘛,突然出现那么多庄家要吃他们,会是好事吗?”
“嗯?”楚之洋有点吃惊,“这个问题我真还没想过。”
欧升达接着说:“其实你应该知道,这个市场最大的问题是股权分割,大部分的股权不流通。这样造成的结果是,大股东不关心流通市值,这是一切问题的根源。你就是‘之洋’的大股东,你现在来关心股价,是不是有点南辕北辙?实际上,长期稳定盈利的基础必定是企业价值的增长,而不是所谓股价的高低。之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嗯,这个我懂,可是这跟周浩要拉抬我公司的股价有关系吗?”楚之洋问。
欧升达笑了一下:“周浩对你说,是不是也要吃定那些散户?”
楚之洋点点头,算是默许。
欧升达又问:“是不是说,最开始的时候要吸筹,而在吸筹的过程中,为了降低成本要放出一些利空消息,打压股价?”
“对啊!”楚之洋回答。
“之洋,咱先不说他打压股价吸筹这个过程,我想问你一下。周浩是不是对你说,他们的优势是时点判断,看大盘很准,有多种工具,可以跑赢大盘?”欧升达问。
“他是这么说的。他说,一旦是他们吸到了足够的筹码,就会叫我们配合辟谣,然后就会直接封住涨停,连续拉升,到关键时候逐渐出货。为了这个,他们还发了计划书给我。”楚之洋回答。
“一切看着都很美好是不是?”
“难道不好吗?”
欧升达紧紧盯着楚之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周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你什么意思?”楚之洋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假如周浩要用他在市场上吸纳来的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