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2 / 2)

“你看低了康昱。”我从不觉得爱边飒的柏康昱过于卑微,而此刻,我憎恨卑微。

“是她看低了自己,我只是顺着她的思路走——”

“边飒,如果你仅仅是因为适合才想找回柏康昱,到最后你们还是会分开。你不会甘心,而柏康昱,从来就没甘心过。”

边飒沉默了很久:“旻攸,你想让我降低姿态对吗?好吧,我爱康昱,我错过了她,我不想承认自己的错,直到我再遇见了她。以前——以前是我荒唐了,那时候我很迷茫——”

迷茫的青春,迷茫,太早肯定自己人生的人情绪都是直线的,痛苦和幸福细致而分明。柏康昱迷茫过吗?我呢?反省过去才让我迷茫。“我不会做的你传声筒,所以你对我忏悔再多,都没用。不要再来这儿,除非柏康昱允许你来,如果你真的爱她,也请认真体会她的胆怯。”

“明白了。”边飒起身,微笑道:“再会。”

叹一口气,收走了水杯。“要做纪念吗?”我把杯子递给靠着吧台坐在地上的柏康昱。

“你在挤兑我吗?”柏康昱使劲儿揉着眼睛,把眼泪揉碎了。

“有点儿吧。”最终,我洗干净了杯子,把它摆在众多的杯子里。相似的杯子,并不会因为使用的人特别而特别,所有的特别,都是心里的鬼在作怪。柏康昱明白的,却执着于鬼。“你先回去吧。”我不想为她分心,眼前有一堆自己的事要梳理。

柏康昱没坚持:“家里见。”

某本中古漫画的一页破损了,女生很慌张,她说她不是故意的,我相信。破损的页面可以被拯救,破损的少女梦是生活的一页。“不用赔偿,你多来消费就好。”我扮演好心,仅仅是扮演。女生轻信了我,信任廉价。

早上,我被卫来的来电闹醒了。“还没起床吗?我在你小区外面,一起吃个早餐再去你外婆那儿?”他已经计划好了。

“几点?”我按着太阳穴,失眠成了恶性嗜好。

“9点半快十点了——”

“该死!直接去外婆那儿!”差点儿睡过头!外婆是不允许我懒散的!更不允许我迟到!

胡子是卫来的车上刮得,翘起的一缕头发压不下去,让我心烦,幸亏没迟到,我只是得了外婆的冷笑。“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她直接越过了我,打量起卫来。

今天的卫来,穿深蓝的线衫、牛仔裤、浅棕色登山靴,干净又乖巧。“外婆,我叫卫来。”他的亲热浑然天成,我倒成了外人。

外婆笃眉,没有训斥卫来。“你跟旻攸在一起多久了?”

“事实上,我们还没有在一起。”

“还没有?”

“我在追求旻攸。”

“追求?”外婆嗤笑。“他值得你追求吗?”

“爱情这回事没法儿判定值不值得。”

“你倒是理想主义者,可旻攸不是好糊弄的孩子——”

“我不是理想主义者,比起理想,我更在意物质基础。旻攸是不好糊弄,可我也没打算糊弄他——”

“物质基础?你有钱吗?比他前男友还有钱?”外婆是认可闫岑忻的。她觉得闫岑忻有能力,觉得我高攀了闫岑忻,觉得我不配有人爱。

“不能跟闫岑忻比,也就温饱不愁而已。”卫来总不会乖巧到底。挑衅配了酒窝,是甜蜜的刺。

“那感情呢?旻攸跟闫岑忻十多年——”

“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都结束了怎么比较?外婆总不会时时仰叹过去韶华吧?旻攸更不是那样的人。”

“好一张利嘴。”外婆牵起笑意,我不敢揣度其中的嘲讽。“给你提个醒,旻攸害怕厉害的人——”

“所以他害怕您。”

“不仅是我,他也害怕闫岑忻。又爱又怕的,因为有恐惧,生活才有方向,他就是这么软弱的人,可你不会成为他的方向,因为他已经不单纯了。闫岑忻挥霍了他全部的单纯,你还想要这样的池旻攸吗?我的外孙一无是处。”

“一无是处的池旻攸很温暖,我喜欢这样的他。如果不能成为他的方向,就让他成为我的方向。”卫来牵过了我的手。用力,温暖。

我浑浑噩噩的,对话不成对话,被人否定,再被人肯定,继续否定,似乎没有定论。外婆说她需要休息,我失了力气:“我明天再来看您——”

“跟卫来一起吗?他应该很快就会把我气死。”外婆微笑,这次全无恶意。“我喜欢这个孩子。旻攸,你总能找到优秀的对象,难能可贵的是,这次这个男人体谅你。”

我该说“谢谢”吗?还是反驳?全然不在预计内。出了医院压力依然在,我沉吟着:“麻烦你了——”

卫来偏过头,看我。“麻烦?”

“麻烦。”我点不燃烟,手在发抖。

卫来按住了我的手,帮我按下了火机。火星“啪”的一声亮起,不是光明。“你怎么了?”

“嫉妒。”

“嫉妒?”

“外婆喜欢你,我却一无是处——”

“傻瓜。”卫来扬起嘴角,夺过了我唇间的烟,深吸。“你这么在乎外婆?”

“她养大了我。”在没有碰到闫岑忻以前,我只有外婆,我努力讨她的喜欢,她不喜欢我。成长时期的伤害成为了习惯,我习惯了冷漠,不抱期待也不被期待,爱情在理智之外,无法冷淡待之。但现在,我想我可以更从容一些,外婆说得对,闫岑忻挥霍了我全部的单纯,终却一无是处。

“你们之间,太微妙,我无法体会。她实在是个厉害的女人,令人敬畏。”

“可你不怕她。”我怕的,始终怕。

“为什么要怕?她是你的外婆,是跟你有关系的人,而我,只想跟你发生关系。”卫来倾向于简单的关系,简单到只有我跟他。

我恍惚,又彻悟。自身的意识狭隘到担心起繁文缛节,可卫来不一样。他是神经病。

车停在蔬果茶饮店前,卫来突地侧过身吻了我:“这周末,小酒馆重开,你也来吧。”“我——”我的话被敲车窗的责编打断了。责编一脸哭相,我只得把尴尬放在一旁。卫来识相,未再说下去,却擅自规划了我的周末绝尘而去。

“池先生。”责编顾不得男人的脸面,吸着鼻子。“我找不着老师了。”

“嗯?找不着?”

“打电话没人接,去她家也没人应门,我用备用钥匙开了门,结果她根本就不在家!老师平时不会一个人出门的,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我——”我只记得她说“家里见”,可我没有见她,我以为她就在隔壁。万无一失的人失了,一片空白。“我等她。”

“怎么等!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总会回来的。”我开了店门,准备营业。柏康昱总会回来的,我这样想,因为想不出别的。责编在店里坐了一天,我只能关照他两餐外卖。“薄荷茶可以吗?”

“啊啊,可,可以。”责编的手机没停。因为柏康昱失踪了,工作日程必须重新调整。

“辛苦你了,她平时不是这么任性的人。”我的安慰并不高明,好在他受用。

“我就是知道老师不是任性的人才担心,她那么害怕陌生人……”

害怕,各式各样的害怕。柏康昱,此时此刻的你也在害怕吗?我在害怕。害怕,并且等待。

责编最终因为女朋友的约离开了,我按时关店。大排档的生意依旧红火,我排了半小时才买到外卖。电梯门开的一霎,我看到柏康昱坐在B座门口。“责编找了你一天。”我平静的诉说等待,略去种种。

柏康昱“嗯”了一声,拿过了我手里外卖。我席地跟她相对而坐,看她吃掉饺子。“边飒没有走,他在店外面等我,他把我都算死了。”柏康昱嘴里塞满了食物,话成了韭菜猪肉馅的。“他说他想跟我重新开始,我问他从哪儿开始,然后——然后我们就上床了。我真贱。”她吃光了饺子,消化不了贱性。

“那你们算是开始了?”我轻笑,点了根烟。

“开始?”柏康昱的笑容古怪,缺乏灵魂。“我们结束了。我跟他,正式结束了。我穿上衣服,赞他比j□j好,可我根本没用过j□j!我想报复他,我这样做了,我居然这样做了,幼稚得要死,可又觉得很开心。他应该有过很多女人,我却只有他一个男人,我们说起以前,说自己,也说你和闫岑忻,他承认他曾经看不起我,我却无法对‘曾经’释怀,他不是一直看不起我的吗?就算是现在,他也认定了他对我的影响,所以我说了‘结束’,他让我别太一时兴起,我不确定。也许是一时兴起?也许已经计划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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