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重复着这段话,吵吵闹闹直到下一站。
我还暗自思忖,东北人真是火气大,说吵就吵,说打就打啊。
车又停又重新启动,司机像播放广播似地说:
“大家看看有没有丟东西啊,刚才那几个是小偷,都好好看看,如果有丟东西的,赶快下去追啊,就那几个打架的,那都是小偷,一看就不是好人,是吧。”
车上一片寂然,也有人在小声嘀咕,“早咋不说呢”
不过,我突然还有点被感动的感觉,是那种被人砍了一刀,大家都投来同情目光的感动。
第二次,上车时,人并不是很多,但渐渐地人就多了起来。车上很安静,没有人说话,人们都把目光投向车外并没有什么风景的街道。
不多时,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声喊:
“你坐那儿!你坐那儿!告诉你坐那儿,没有事儿”
另一个人好像还要争论什么,这个人有点发火,加大的音量:
“叫你坐你就坐得了,这么啰嗦呢!”
很奇怪的对话,我不明白两个人是什么关系,才会这样对话。
又过了大约一两站,突然有个人大喊:
“快停车,快停车,我丟了东西了。”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又上演了一出声东击西。
有好事者,扭过头去,隔着车窗,帮忙看那两人上了哪辆车,往哪个方向开去了。
第三次,这次没有表演,也洠в谐臣埽械煤苌衩亍?br />
沈阳工业大学这一站,下了车过了马路就是我要去的家乐福。我站在车门口准备下车。
左边站着一个长了一双鱼眼睛的男人,大约40岁的年纪,中等身材。他旁边过一会儿又走过来另一个男人,年纪相仿,身材略微高大些。
稍高的男人向鱼眼睛问道:“是你吧?”
鱼眼睛说:“啥玩意,是我?”
“我丟了4000千块钱,刚就是你在我身边挤我了。”这个男人接着说道,
“你別跟我装啊,刚是你挤我吧,还有谁?还有另一个人呢,那个人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前后用眼睛寻找着。
“怎么着吧?你是下车找地方谈谈,还是我们直接去派出所?”
《天下无贼》,天下何时能无贼?天下真的会无贼吗?那再试问,天下为何有贼?
有些事儿,我们听得多了,见得多了,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然而,我们不说,并不是证明,我们不在乎。
该说的事儿,就去说,不该做的事儿,尽量少做就是了。
放开她
见到叶梅那天,我震惊了,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我整整相识了10年的故人。
那双曾让我羡慕不已的大眼睛,深深地凹陷,眼球盯着窗外的某一处,一动不动,眼神涣散而又无力。两只眼睛的眼角膜处各有一处瘀血,眼框青肿,整张脸都已经浮肿,嘴角破裂,那鲜红的液体还在向外渗着。
“畜生!”我一边从包里拿出纸巾,轻轻地擦拭叶梅的嘴角,一边骂,“叶梅,你必须得离开他!”
叶梅转过头来,看着我,呆呆地,空洞的眼神,仿佛根本没有注视到我的存在。
“叶梅,叶梅!”我伸出右手,摇晃着她的肩膀,
过了大半晌,叶梅才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像是原神归位似地,冲我说:“哦,佳佳啊,你还好吗?”
“什么我还好吗,是你还好吗?告诉我,那个混蛋现在在哪儿?”
“佳佳,他抢走了我的孩子,他抢走了我的孩子啊。。。。。。呜呜呜。。。。。。”叶梅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孩子?你居然和他生了孩子!你真是,你真是蠢到家了。”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叶梅和我是大学时的好友,毕业后,只知道他交了个男朋友,并且两人同居。但是叶梅的父母说什么都不同意他们两人结婚。我原本以为,叶梅为了自己的爱人如此执着,这份爱必定非常浪漫,两人的感情一定很好。直到昨天,我接到多年不再联系的好友的电话,才简单地了解到她现在的近况,叶梅在电话里,只说这样的话:
“佳佳,你快来救我!快带我走!”
原来是要把她带走,离开那个只知道打女人,却一份正经活都干不了的男人。这样的男人竟还厚颜无耻地说“别看我大钱挣不来,可我小钱也不爱挣,所以就得挣点巧钱。”之类的混帐话。说这混帐话的是个叫郭纯刚的男人。
虽然叶梅说郭纯刚是她老公,可我却不愿承认,因为他不配,而且也不合法。
“佳佳,几点了?”叶梅已经没有力气再哭,缓慢而无力地问我。
“8点了,干嘛?”
“8点了,哦,我得去找他,孩子这会儿饿了。”叶梅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就要往外走。
“叶梅你给我站住,你要想想清楚,你回去意味着什么?”我一把拉住她差点瘫倒在地的身体。在拉她那一刹那,我的泪涮地淌了下来,双手拉住的这个人,竟是那般地轻飘,像是一片云,亦或是一缕丝。
“叶梅,听我一句,咱们走吧,好吗?你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瘦得只剩下骨头了。跟着他,你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呢!”
“佳佳,我的孩子。我不能扔下不管。”
“孩子,是,可你为了孩子宁愿毁了自己吗?再说,他为什么把孩子从你身边抱走,他的居心,你还看不出来吗?”
“你不要说了,我想过了,我不能走,也不可能和你走的。其实是我不好,不该惹他生气。他的身体确实是不好,所以,我会想办法出去赚钱。让他在家调养。这样,就不会再吵架了。他说得对,我现在是很没用。要是我能赚钱,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叶梅,你疯了,醒醒吧。倒底谁没用?嗯?他堂堂七尺男子汉,连最起码的生存都保证不了,还敢说女人没用!”我简直被叶梅给气傻了,她真是让那个郭纯刚给洗了脑了。
“好吧,你先休息一下吧,先躺会儿,我收拾东西,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叫你和他过下去了。再过下去,我怕你命都不保。”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开始四处找叶梅的东西。
我不再和叶梅争辩什么,把她重新安置到床上,就开始给她收拾东西,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带她离开这个混蛋。
在我把最后一件衣服放进皮箱的时候,外面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了起来。
“老婆,我回来啦!”一个喝得醉熏熏的男人,口齿不清地边往屋里走边说。“老婆,嘿嘿,我回来了,你还好吧?啊?别那样,你老公我,不就是喝点酒吗?嘿嘿,男人嘛,喝点,没事儿。。。。。。呃。。。。。。”打完酒咯,才用那双迷离地眼睛四处望了一下,然后终于发现了我。“呀,这还一个人儿呢,不好意思。呵呵,呃。。。。。。嗯”喷着酒气,把他的右手往头顶举了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