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都当成了耳边风,你说是不是该打。”
“我受伤了。现在不能打。”凤寻连忙张口辩解,蓦然想到沧澜只是吓吓自己,郁闷不已,方才的委屈和怨愤也消了一大半,“在武器司的时候,沧澜为什么会生气?”
浅笑刹那间凝滞,周身的气流涌动不明,沧澜幽幽地望着她许久,才叹了一口气,终是不言语。
凤寻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沧澜有些怕怕的,微微动了动手指,却无力去抓。诚恳地说:“我会改的,沧澜,以后不会那样子了。”想来想去,沧澜也不可能为了武器的阴狠而生气,那么便是她转身时的那一瞬凶戾之色,“沧澜是不一样的,真的。我一定改。”少女万分真诚望着沧澜,得到的是对方一个宠溺的刮鼻。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每当凤寻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沧澜总是会挑起话题,没头没尾地聊着。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痛了,凤寻眷恋着沧澜清淡的怀抱,觉得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
虽然,伤口痛了点。
“主子,到了。”马车稳稳地停在了沧澜的院落中,府上的门槛都是可拆卸的,所以马车很方便就驶进来了。
车门被缓缓打开,沧澜抱着凤寻轻缓地下了马车,看到文心匆匆赶了出来,躬身将沧澜往里面带,“主子,所有的器具和药材都准备妥当了。”沧澜点点头,沉静着脸踏入了内室之中。
将少女轻柔地放在室中央大半人高的床上。俯身轻抚着她的青丝,浅笑着说:“寻儿,我把箭给你取出来,可能有些痛,不过忍一忍就过去了。”
凤寻乖乖地点了点头,在沧澜起身准备之时,拉住他的衣角,一张一合地‘说’,“不用曼陀罗,我怕做噩梦。而且,会变傻的。”潜意识里。不喜欢曼陀罗的那股味道,容易夺取意识的香味。
沧澜轻轻颔首,“好。”顿了一会微笑着,“那就有些痛了,夜儿记得忍着。”床上少女的血瞳微微发亮,吃力地点着头,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来。
“等一会。”沧澜留下这句话,就出了内室沐浴更衣,防止伤口感染的一切可能。等他一身窄袖白衫走回内室的时候,正好看到哈吉紧张地站在那里,就像一颗劲松,沧澜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踏入内室。
满室的夜明珠将内室照耀地明亮如昼,内室中剩下沧澜和几位医女。沧澜来在床边最后一次征求少女的意见,“会很痛,忍得住吗?”见到少女毫不迟疑地点头,便清浅地笑了。
修长的手指拿着锋利的剪刀剪去凤寻身上繁复的衣服,直到露出白皙的肌肤,伤口出血肉翻出,一支箭杆惊悚地扎着。沧澜看了一眼凤寻,见她也是一脸烂漫地望着自己,不由笑道:“不害臊的丫头,教给你的礼数全没了。”
凤寻听出沧澜是在调侃自己没有‘男女之别’的认知,心情也慢慢放松,吃力地牵了牵唇,单纯无邪略带着几分厚颜无耻的笑:“沧澜是不一样的。”
沧澜清夜一时间哭笑不得,这个丫头,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凝神取过踏歌,已经被沸水煮过、药水浸过的匕首,锃亮的刀面清晰地映出了沧澜风华绝世的容貌。修长的手指触及微凉的肌肤,专注地查看着重要的脉络。
须臾,沧澜轻轻说了一声“忍着”,锋利的踏歌便已经缓缓割开少女的伤口。只是一天不到的时间,伤口上的血肉和箭杆已经粘结在了一起,箭杆直接贯穿凤寻的心脏,若是贸然拔出必将性命不保,所以才选择这样磨人的方法。
凤寻忍着血肉被生生隔开的巨大疼痛。牙关紧闭,拒绝医女递到唇边的软木。纤细的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白皙皮肤下的青色经脉绽现。她克制着喉咙里的闷哼声,血眸静静地望着沧澜清夜专注认真的侧脸,心道还是那么好看。
就在她快要崩溃,大声尖叫的时候,沧澜忽然看向她,浅眸清亮如水,对着她温柔地笑着,“夜儿,想不想看火鸢花?”少女呆愣着看着沧澜风华绝世的笑容,蓦然胸口一痛,凤寻大叫一声,顿时陷入昏迷。
沧澜立刻在鲜血喷涌而出的伤口附近扎上几根银针,迅速缝合伤口。等他将伤口完全处理好的时候,额头沁出一些汗水,沉静无波地望着少女昏睡的容颜,吩咐医女为她擦拭身体,自己便走出了内室。
守在外面已有一个时辰的哈吉一见到沧澜出来,方才的那一声尖叫几乎碎裂了他的心脏,连忙冲上来问:“大哥,阿寻没事了吗?”
“还不知道。”沧澜缓缓一笑,“过了今夜才能够知道。”
哈吉面露悲痛,原本的高傲不羁荡然无存,只剩下颓废和憔悴,“是我心存妄念,害了她。大哥,你一定要救她,只要你能救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浅眸清亮通透,沧澜清声说道:“便是看她的造化了。”然后,缓步离去了。
哈吉沉默了许久,在内室的门口站着,看着医女们忙忙碌碌地进进出出,想要看一看她怎么样了,却又怕打扰了她。便像一根柱子一样杵在门外,即便这样近近地守着,也是好的。
天渐渐暗了。
“漠北王,主子吩咐,若是漠北王想看小姐,沐浴更衣之后便可。”文若恭敬地说道,“客房已经准备好……”
一阵黑影掠过,漠北王早就不知所踪。
文若担忧地望了望内室昏黄,叹了一口气沉默离去。
挽凤大政 第二百十五章 魂渐逝
第二百十五章 魂渐逝
少女在床上昏睡着。为了不打扰到她,室内的夜明珠都已经盖上了厚厚的锦缎。只余一盏昏黄的油灯在一角,安静地燃着。哈吉一番梳洗后,就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能够看着她轻缓的呼吸,干净的眉眼依旧,也是安心的。
“阿寻,若是知道秋破迦迫不及待想杀你,我当初决不会让他走出漠北,更别说和他结盟攻打挽凤了。”哈吉抓过少女微凉的手,放在脸颊上之上呢喃,“阿寻,不要死,好不好?你生气的话,醒来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就是别死好不好?没有你的世界,即使做了草原第一勇士,也没有勇气面对的。你不是最怕死了吗,只要你活着,你想要怎样都好。我都答应。只要你活着,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少女依然沉睡不醒,如玉的小脸一如初见,就像是不小心从天山之上遗落下来的草原精灵。为今,却只有轻微的鼻息上证明她还活着。
蓝眸暗沉深幽,哈吉桀骜的脸上充满了悲痛和自责,他从没有想过会使自己害了阿寻。这个世上,一直以为他才是最在乎她,最能保护她的,却眼睁睁看着她中箭落马。湛蓝的眼眸涌上脆弱,脸颊摩挲着少女的手,“阿寻,不要离开我,父王、母后、皇兄都不在了,我会孤单会寂寞会害怕。只剩下你了,只有你了,所以不要离开我。阿寻,你知道吗,我不喜欢大年三十。阿寻,所以我才选在那个时候不断地征战。”
“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一心打仗,终于……夺回了王位……后来,漠北也一统了,我欢喜地打算向沧碧求亲。才知道,原来你是挽凤的储君。那时候我就开始担心了,阿寻,哪个帝王娶得了女皇啊。在后来。你有储皇夫的事情,也把我气疯了,所以我才会想到侵略挽凤,以为这样的话,你就只能到草原上来了。”
哈吉忏悔着,诉说着,他希望凤寻能够听到他的声音,又怕她听到后,不愿原谅自己。“这个世上,我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你,阿寻。那一**反问我愿不愿做你的皇夫,我没有回答,是因为骄傲。我知道,即使我愿意,你也不肯的。”麦色的脸上露出傲然的笑容,“你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能够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会毫不留情地丢弃你不要的。而我,只剩下你和骄傲了,阿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