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没想到校长如此看重自己,倒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打开饭盒,里面也就和自己日常的饭菜一样——想起班主任说校长一直跟学生一样吃食堂,看来所言非虚。
吴校长道:“你说的这些我们其实早已想到了,我们武校本来只有一文一理两个班,可是去年开始报考的人数大增,学校扩招了两个班,这两年忙于教学楼和校舍建设,忽略了这个问题——我们也意识到这个学期也必须解决这个问题了!我实话跟你说吧,这件事其实主要就是经费问题——咱们本来是慈善学校,在校的多是失去父母的孤儿,学校经费都是靠各位善心人士捐助的——枪支是教学用,首要的是保障安全,所以不敢随便购买,必须要保证质量的正品,价格不菲。”
林奕道:“既然扩招了两个班,这些人应该是交费的——人多学费也多,学校经费应该会更多才对。”吴校长苦笑一下:“你说得对,可是多年来我们慈善学校的教工都是半义工性质,工资都很低,这两年经费充裕些,所以把工资给大家提了提,要不然也留不住真正的好老师对不对?而且你们现在住的四人一间的校舍也是去年新建的——以前孩子们都是八个人一间宿舍。”
两人一边吃着饭,吴校长又把几处花销大的地方跟他说了一下,多招的几十人收了大概多少学费,但以前的孤儿学生毕竟还有一半,收的钱要补贴在全体学生上头——两份快餐足足吃了半个钟头,林奕后来也听明白了,总之一句话,学校现在的经费还是很紧张!
林奕心说我就提个建议而已,校长您不用跟我说这么清楚吧?吴校长也看出他的心思,也就不再赘述:“当然,我说这么多你也记不清,不过让你心里有个底子!这些年长青集团对我们学校的支持有目共睹,你大伯要是问起,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
林奕这才明白过来,我说就算再民主,当校长的也不用跟一个学生交代这些吧——敢情您这是冲着我大伯啊!忙道:“校长,我大伯没问什么——他老人家让我安心学习,一切听学校安排,就跟大伙儿一样——我大伯跟您是朋友,您要是有什么要跟他老人家说,您还是直接找他说比较好。”心说大伯嘱咐过不许泄露身份在外招摇,要知道我在学校打着他的名头干什么,肯定要动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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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八)打抱不平 。。。
吴校长看了看他:“那就好,你提出合理化建议,我怎么也要跟你有个交代;不过这些话你也不要扩散,以免影响大家。”林奕今天一下子听到如此多的学校经营方面的问题,才知道就算学校教育再神圣,其实也是处处离不开钱——他还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个事实,忙跟校长保证不会扩散,这才头昏脑胀地出来。
晚自习林奕依例还是先去跑圈,开学之后为了提高体能;每天早上的5公里越野跑需要加上5公斤负重——经过寒假一个月的苦练,林奕已经不会落入后十名,可是大伯吩咐他每晚必须重跑一遍,因之每晚他还是跟着去跑——十三圈跑下来,却见高胜男站在操场外边——今天并不是付班长监跑,林奕正奇怪小高班长过来干吗,高胜男却向他道:“林奕学长,我有点儿事找你。”
林奕一惊,身边经过的同学无不侧目,神色各异地走了;林奕过去道:“什么事?”高胜男道声“跟我来”,然后转身便走,林奕跟着她走到个僻静之处,看她停下,问道:“找我干什么?”高胜男道:“我跟学长请教一下拳脚功夫。”说话间一脚过肩踢便向林奕踹了过来。
林奕没想到一个寒假不见,她就上门来找茬,而且说打就打,连句话都不让人说——高胜男比他小两岁,个子也矮了大半头,因之招招都是用腿;林奕刚跑完十三圈,气还没喘匀呢——被她一上来占了先机,横扫竖劈、左踢右蹬,登时踢了个手忙脚乱。
亏得林奕这两个月跟潘宝学习拳脚,又天天做速度和力量训练,虽然比不上高胜男敏捷剽悍,腿疾招快,仗着身高腿长,退开几步后索性就跟她硬碰硬地对踢——就算两腿相撞,女孩子家总没他皮糙肉厚——他一个大男人靠这种法子对付人家小姑娘,已经算是输了。
林奕不管难看不难看,好歹先逼退了高胜男,问道:“大家一个多月没见,我哪里得罪了你?”高胜男道:“你没得罪我,我就是看不惯你们仗势欺人——有钱了不起啊?大过年的把人打成那样?”
林奕一呆,迟疑道:“你说谁?你,你看见财叔的伤了?”高胜男道:“不错,你闯的祸凭什么让财叔背黑锅,我就是要讨还这个公道!”说着又是一脚踢了过来。
林奕听说她是为了财叔,索性也不躲了,硬生生受了她一脚——高胜男从初中就开始习武,三四年苦练下来,功夫在同龄人中那是数一数二的,鸳鸯飞腿一脚跟着一脚,把林奕踹得连退了四五步——除了踢向面门的一脚林奕侧头避开让她踢在肩头,其余都任她踹在身上。
高胜男踢过几脚,也看出林奕不是来不及还手,而是根本就不还手了,喝道:“你尽管出招,我不用你让。”
林奕给她结结实实踹了好几脚,疼得眉毛都拧在了一起,摇摇头道:“你要为了财叔,我让你打——财叔确实是受我连累,我对不起他。”
高胜男父亲也是长青集团的,五年前死在出差路上,公司赔了她母女一百万,而且答应每年再给十万的学费直到她大学毕业——财叔和她父亲是好朋友,听说她想学武,便在她小学毕业后安排她到这里上中学,还帮她母亲在镇里安排了工作,又在自己住的小区帮高家母女买了房子,日常也对这孤儿寡母多所照顾。
高胜男母女对他甚是感激,财叔的房子只是周末或年节父母亲戚过来时偶尔住几天,每周高家母女会帮他收拾打扫一次,因之有他家的钥匙——财叔回老家前过来收拾东西,高胜男那天碰巧过来,就看见了他背上的鞭伤,追问之下听说是为了林奕乱闯受了责罚,高胜男可就记在了心里,所以开了学就来找他为财叔报仇。
想起财叔背上那狰狞可怖的鞭痕,高胜男就怒火攻心,林奕既然也承认自己罪有应得,高胜男更不客气,连环腿直冲他招呼过去。
林奕说了任打认罚,没想到她不依不饶,真踹起来没完——她那腿劲力也不小,小皮靴踢上是真疼,林奕不好全躲,也唯有用潘宝教过的比较抗打的地方接着。心说潘大哥要知道我这么用他教的功夫,只怕气得直接就把我揍趴下了。
高胜男来找林奕的茬不只为了财叔这一件事——财叔一开始就有心撮合她俩,说了林奕一堆好话;林奕当面很绅士,却一次电话一个短信都没给她发过——他要真是少爷脾气高傲得谁的帐都不买也罢了,可看他对他们班长也挺顺从,日常为人也不张扬,加上生得清俊,女生们对他评价甚高——高胜男有才有貌,从来都是男生追逐的焦点,林奕居然对她毫不在意,这才是最让小班长火大的地方。
可她火气再大,人家一声不吭地让她踹了十来脚,认错态度不能说不诚恳了——高胜男气哼哼地停了手,看林奕疼得脸上眉眼都拧在一起,却既不分辩,也不叫苦——她是知道自己的功夫的,小皮靴踹人一般人都挨不起,心说财叔说他大家子弟很有家教,看来真是不错——人家不还手,我再打下去就成了欺负人了!狠狠跺一跺脚,转身就走。
林奕直等她走了,这才慢慢坐倒,躺在地下嘴里连抽冷气,躺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慢慢走回宿舍——脱掉衣服一看,浑身上下不是青就是紫,简直惨不忍睹。
身上实在疼得厉害,也懒得再去教室,直接去自己的床上躺着;结果夏刚下课回来就问他:“听说你撬了班长的马子?”林奕正疼得没好气,怒道:“胡说八道!”夏刚道:“那你跷了两节晚自习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