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惺裁刺蠹亩鳎弧∫膊幌胝野峒夜荆弧≈皇呛蚆ARY他们几个朋友说好; 帮我搬一下就好了。”
“错误啊。 是我错了。” 周刚又插话; 同时端起酒杯; 把剩余的酒全部倒进了嘴里。
杨莘楠沉浸在回忆中; “我还尽量把房间; 厨房什么的都给打扫干净; 连烤箱都清洗了。 因为房东已经把房子又给租出去了; 说是我中午交房; 下午就有人要搬进来。 我不希望人家搬进来感到不干净; 不舒服。”
“你就是太实在了。” 张玫琳忍不住插了一句。
“对人实在没什么不好的呀。” 杨莘楠继续说; “搬家那天; 我一直忙个不停。 MARY他们走后; 我自己还在收拾。 半夜十一点多; 房东突然打电话来;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杨莘楠; 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当时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赶紧问怎么回事儿? 他竟然说我没有打扫卫生! 搬完所有的东西; 我还特意又拖了一次地。” 她的声音有些激动。
周刚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背; “别激动。”
杨莘楠对丈夫笑笑; “我已经不会为这事太激动了。” 又对大家说; “你们知道他怎么说? 他说衣橱里的地面和大门的门后有灰尘。 他问我是不是立即过去清理? 当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我累得都站不起来了。 我对他说; 我不可能马上过去; 随他处理好了。 他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
“他就是为了扣你的押金。” 张玫琳又插了一句。
“我也想到了。” 杨莘楠轻叹; “其实我原来都想过; 他退我押金; 我就拿这钱请他们吃饭; 不准备把这钱放回口袋里的。 当天夜里; 我一直胸口疼; 一夜都没睡好; 后来连续发烧几天; 去看家庭医生; 开了药吃也没用。 脸上开始起红疹; 不疼不痒; 也不消失; 肿得厉害。”
周刚接过话头; “她一直都没告诉我; 只说有点不舒服。 直到有一天我儿子在MSN上说; 爸爸; 你快回来吧; 妈妈病得很严重。 还发了一张她脸肿的照片给我; 把我吓坏了。 我急着订票的时候; 她已经急诊住院了。”
“多亏SIMON的家教; 开车送我去医院; 给我当翻译。 还帮我去机场接他; 带他来医院。” 杨莘楠充满感激之心。
“我在医院陪她; 时间太长; 被护士赶出来。 我就在楼下等着; 护士换班了再上去。 什么时差; 冷啊; 饿的都没有感觉了。” 周刚的声音充满苦涩; “等她出了院; 情况稍微好转; 我要赶回国处理一些事情; 同时把她妈妈接过来照顾她。 想到她不能做饭; 也不能老让朋友们给送饭; 我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包了几百给个饺子; 把冰箱塞的满满的。 教会儿子煮饺子; 才走的。”
“你生的什么病啊?” 秦伟芳忍不住问。
“是皮肌炎; 属于免疫系统方面的问题。” 杨莘楠回答。
“都有什么症状?” 江妍也问。
“我当时浑身无力; 连上下车都要搬着腿才行。 胸口疼痛; 手抖得什么都拿不了; 脸上红肿不退; 肺部都已经纤维化了; 医生一直担心我的肝和肾有问题; 好在还没有那么严重。”
“现在呢?” 柳玉洁关切地问; 心里暗自责备自己太粗心; 没有注意到好友的身体健康状况; “治疗的怎么样?”
“一开始用大量的激素; 整个人都胖得变了形; 头发都掉了。” 杨莘楠抬手轻抚自己浓密的头发; “这都是减药后新长出来的。 还打那种一千多加币的针。 从一周一次; 慢慢减到半年一次; 最后就不用了。”
“那么贵的针; 医疗保险都COVER吗?” 秦伟芳考虑的都是很实际的东西。
“我的病例特殊; 专科医生把我列入了一个特殊计划; 基本上自己不用出什么钱。”
“你还在用激素吗?” 江妍打量着她的身材; 感觉不是很特别。
“还在用。 不过量已经很少很少了。 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彻底脱离了。” 杨莘楠不觉得很难过; “我的脸也不能太见阳光。 人家夏天一般用 30 的防晒霜; 我要用 60 的; 医生开的处方药一类的。”
“你真勇敢。” 一直没吭声的陈怡倩突然开口。
“不是我勇敢; 是我有精神力量。” 杨莘楠笑着说。
“精神力量?” 赵立阳指着周刚; “他吗?”
“他当然是一方面。” 杨莘肯定。
“还有什么?” 刘一夫也加入谈话; 心想原来周刚放弃国内的事业是这样的原因啊。
“我信主了。” 杨莘楠大声说。 “SIMON的那个老师是个虔诚的基督徒。 她不但帮助我们; 还为我祈祷; 给我传福音; 带领我认识了主。”
在场的人神情各异; 把这个话题轻轻略过。 只有陈怡倩深深地注视着容光焕发的杨莘楠; 难得主动地与之攀谈; 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冥冥之中; 有些事情真的是无法预知的。 移民的苦痛才刚露出狰狞的一角。
第七章 圣诞 春节
一
时间刚到十一月下旬; 节日的气氛就渐渐浓厚起来。 商场里面张灯结彩; 装饰得或富丽堂皇; 或清新雅致; 或活泼可爱; 或庄严气派。 各种各样的大减价; 大酬宾活动一浪高过一浪。 电视; 广播; 报刊杂志上的广告铺天盖地; 引诱着人们打开钱包; 尽力消费。
住宅区里开始出现五彩缤纷的灯饰; 在寒风冷雨中点缀着屋檐; 窗棂; 门柱; 门前的草地和草地上的树木。 星星点点的灯光被设计成各式各样的造型; 从立体的小鹿到灯光瀑布; 从闪烁变幻的礼花到笑容可掬的圣诞老人; 从地面上的火车到屋顶上的飞机; 人们竭尽才思把自己家的灯饰安排得五光十色; 与众不同。 有人甚至把明亮缤纷的彩灯直接缠绕家门前的大树上; 使之成为一棵巨大; 醒目; 照亮夜空的圣诞树。
街上的人似乎也多了起来; 而且大包小袋的提在手里; 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 大多数人都开始准备享受一年一度的假期; 或者是一年一次的疯狂采购。
陈怡倩从律师事务所出来; 和喜形于色的房地产经纪道了别; 步履匆匆地赶向停车场。 手袋里的手机响了; 她很奇怪;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找自己? 接通了一听; 原来是杨莘楠。
“怡倩; 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杨莘楠首先细心地问。
“方便。 我正要去停车场。”
“我们教会小组今晚为迎接圣诞节排练节目; 你也来吧?” 杨莘楠的声音里充满活力和热情。
“我可不会演节目。” 陈怡倩感到为难; “不会唱; 也不会跳。”
“没关系。 我们就是唱歌; 你上次来我们一起唱的那些歌。”
“哦; 那些歌呀。” 陈怡倩有点莫名的欣喜; “那些歌我都会唱了。 我很喜欢。 每次唱的时候心里都会有一种感动。”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就向杨莘楠敞开心扉; 其实她知道自己是个很内向; 不大会与人交往的人。
“那很好啊。” 杨莘楠热情地鼓励她; “多唱唱对改善心情有好处。”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陈怡倩坦白地承认。
“今天晚上来吧。 带上你儿子; 到我家来; 大家一起吃晚饭; 然后练唱歌。” 杨莘楠热情地邀请着。
“去唱歌可以。 晚饭……” 陈怡倩有点犹豫; 主要是感到不太好意思。
“别不好意思。” 杨莘楠在电话另一头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 直截了当地说; “我们小组活动都是大家在一起聚餐的。”
“那我要带什么菜吗?” 陈怡倩对当地聚餐的规矩多少还是有点了解。
“不用了。 你是新朋友; 带儿子来就行了。”
“那我带些水果吧。” 陈怡倩颇有自知之明; “我不怎么会做菜。”
“也好。” 杨莘楠又细心地问; “要不要我来接你们?”
“不用了。 我知道你们家; 可以自己开车过去。” 约定时间之后; 陈怡倩心情颇佳地把手机放进了手袋; 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和杨莘楠以及她的教会朋友的交往; 使陈怡倩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快; 就像看到他们都很 “喜乐” 的样子; 自己也不知不觉地轻松了许多。 她大约知道教会里的朋友们的人生道路并不顺畅; 可他们都能够互相支持; 互相鼓励; 愉快地面对现实。 她出于一种直觉与他们靠近; 却没想到这种交往给了她极大的精神力量; 使她能够从容面对生活中残酷的现实; 进而勇敢地走完自己的人生之路。
她不知不觉地哼起了在教会活动中学的歌; 几乎没有听见手机再次振铃声。 等她感觉到时; 已经不知手机响了多久了。
“喂?” 陈怡倩的声音里还残留着歌曲的余音; 变得格外悦耳。
“你搞什么名堂; 这么久才接电话?” 一个熟悉的; 不耐烦的声音震耳欲聋。
陈怡倩的好心情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 又听那声音有些疑惑地问; “你在唱歌?”
“没有。” 她的声音恢复成平静且冷淡。
“我想也是; 你怎么会唱歌。” 那声音的主人; 黄楚平; 立即恢复了肆无忌惮的态度; “刚才你的手机怎么占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