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飞沙又强令罗家家主罗白退位,由罗盛接管罗家。原本就心中有愧的罗白也不恋栈,很快便将家中大小事务交托给了儿子。
朱家在此次事件中明里没有站队,但朱鹤及时送来的重生剑,飞沙却不能不领情。因此也没有对她家做什么处罚。
闻得段家复辟,自然有原本属于段家的远近亲戚来投。飞沙择其中诚实可靠的,再令罗白、朱鹮等人一起,组成了个长老团,专为段鱼出谋划策,却没有任何事物的决定权。
能够影响到段鱼的决断,这些人也已满足,哪里还敢多提意见。
二月初二龙抬头,黄历上也是诸事大吉的好日子。
鄯阐城外的段王府,经过一个月来的紧急修复、打扫,终于重新正式打开了大门。段家少主、大理国王段鱼的登基仪式,即将开始。
远近百里的头面人物无不赶来参与盛会。
段氏宗祠边,段鱼一身锦袍,显得英气勃勃。他背着双手站在洱海湖边,眺望着湖面上,一片已经小得几乎看不见的帆影。
“少主……王爷,吉时已到,请入场吧。”在段鱼身后的侯无敌轻声提醒。
段鱼点点头,向着湖中做了长长一揖,便毅然地转身走向祠堂。
“沙哥哥,蔓姐姐,还有……小蛋……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一定……”段鱼心中说着,伸手悄悄摸了摸挂在腰后的一个葫芦。那是鸮蔓得自银婆婆的蛊葫芦,已经传了给他。
小舟轻快地向北而去。
飞沙卓立船头,感受着凉风带来的舒爽。
船舷旁,并排趴着鸮蔓、小蛋、小花,一起在对着湖水哇哇地呕吐。
“姐姐我再也不要坐船啦!”鸮蔓大叫。
船舱最底层,一块木板被掀了起来,一条黑影悄悄地钻出密舱。
第一章
“前去不远便可停泊,今夜咱们就在那里歇息……”段鱼派给飞沙等人的向导,段家的一个旁支远亲,名叫段之卓的,指着远处影影绰绰的一处说道。
这小子办事机灵,已算得上段鱼难得的自家心腹之一了。
“小花……住口!”鸮蔓大骂。
飞沙回身看去,只见小花晕船吐得太多,估计肚子空了,便去舔鸮蔓和小蛋吐出来的东西,被鸮蔓揪着后颈狠狠抽了两巴掌。
小花委屈地想要在小蛋处寻找安慰,便转头去舔小蛋,更是遭到了狠狠一顿毒打。
“吼……”小花突然咆哮了一嗓子。
鸮蔓怒道:“你还敢造反了?”
小花却不是冲着他们,而是对着船舱方向呲牙咧嘴做出凶狠的表情。
飞沙等人立刻也警觉了起来,船舱内果然有其他人在!
脚步声缓缓传来,一个身影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咦?怎么是你?”鸮蔓惊奇地道。
飞沙眉头一皱,顺手从背上扯下用布包着的重生剑,踏前几步,走到了鸮蔓等人身前。
向导段之卓见突然多了个人,吓得一跤跌倒在船头爬不起来。
“别动手,我晕船晕得厉害……思密达……”叉爷金三太扶着船舱壁,双腿如打摆子般的颤抖。
自从高府夜宴之后,这厮便销声匿迹再没有人见过他的行踪。叉爷之前一向以高句丽贵族自居,根本看不起别人,因此高府阖府上下竟没一个喜欢他的。他既然不见了,大家只有皆大欢喜,哪有人会觉得惋惜?
飞沙还担心他隐藏起来做什么对段鱼不利的事,派侯无敌和罗盛、朱鹮三人轮番将鄯阐城抄了几遍,却连条毛也没翻出来。日子一久便也渐淡了下来,不想今日这家伙竟然出现在此处。
“哦?你这是来暗杀我们的么?”飞沙拄着剑说道。
叉爷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是……不是……呕思密达……”
他摇得太厉害,自己经受不住,竟呕了出来。
飞沙忍不住苦笑起来,本来这就有一船的病人,吐得船上到处都是,味道难闻至极,所以自己才不得不站在船头迎风处避难。没想到竟然又多了一个。
叉爷好半晌才缓过劲来,他喘着粗气说:“我……我是来……领导你们的思密达。”
“啥?”飞沙站在上风头,觉得自己没听清叉爷的话。
叉爷挺直腰杆大声道:“我来领导你们思密达!”
“呸!”飞沙、鸮蔓、小蛋一起冲叉爷吐口水。
鸮蔓道:“你是脑袋被门挤了没好么?要不要我给你点药吃吃?我这里有刚抓到的几条泥里钻,专治脑残!”说着她手指一翻,不知从哪里变出几条像蚯蚓又非蚯蚓的虫子,在她洁白的掌心里拱来拱去。
叉爷扭头又是嗷嗷的一阵好吐。
小花却毫不嫌弃,一舌头便将鸮蔓手中的虫子舔去吃了。
叉爷半天才恢复精神,对众人说:“你们杀了我的东家思密达……”
飞沙道:“你可搞清楚了,一个都不是我们杀的。”
叉爷道:“反正我无处可去,这些年在鄯阐城,嫉妒我的人太多思密达……”
“那叫仇视你!”连鸮蔓这么没文化的都能纠正别人了。
叉爷完全不受影响,继续说:“我想了想,你们两个太年轻,出来行走江湖要吃亏思密达。我就决定勉为其难给你们当个首领什么的思密达。”
“您千万别勉强!”飞沙说着指了指水面,“赶紧下水走吧,我们绝不挽留。”
叉爷脸皮甚厚完全当对方的话是放屁:“既然你们这么盛情邀请,我就委屈一下了思密达。”
鸮蔓一瞪眼睛:“还蹬鼻子上脸了?小花,给我把这家伙扔下船去!”
小花嗷嗷叫着向叉爷走去,不过它也晕船得厉害,四脚摇摇晃晃,进一步退两步。
叉爷连忙对飞沙道:“好吧好吧,我允许你当我的副手思密达!”
小花脚步继续向前。
叉爷大叫:“我当你的副手思密达!”
飞沙依然不理睬他。
叉爷无奈叫道:“你当我的首领思密达!我只求跟着你混饭吃思密达!”
飞沙喝停了小花道:“以你的本事哪里找不到碗饭吃,何必要跟着我们思密达?……咦?为什么我也说思密达了?”
叉爷道:“我们高句丽人在你们中国一直饱受歧视思密达。大部分肯跟我打交道的都在坑我思密达。我觉得你们很好人思密达,跟着你们日子会比较好过思密达……我早就知道你们对高府不利,可是根本没有举报思密达!”
飞沙道:“可是你来中原总有正事要干的吧,跟着我们算怎么一回事?我们可没有什么远大目标呢。”
叉爷道:“我来中国是为了狩猎到奇珍异兽思密达……”
“咦?”飞沙道,“你不是说你是高句丽的贵族么?”
叉爷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
飞沙脸色一沉,冷冷地说:“你还是赶紧自己跳水吧,省的浪费我的手脚。”
叉爷愁眉苦脸地道:“这个……我……唉……好吧,我说思密达……”
听叉爷磕磕绊绊地说了半天,飞沙等人才理顺了来龙去脉。
说起来其实很简单……
叉爷出生在高句丽与辽东接境处一个部落。这个部落全民都是猎人,狩猎技能堪称全高句丽第一,靠出卖各种狩猎所得,便能过得颇为滋润。这一族人的男子长到十六岁,便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