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的眼睛亮亮的,圆圆的,像俩颗黑葡萄,那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我,满脸纠结,欲言又止。
“秦晓肖,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那恭喜我。”
对话结束,我换了安林的牙刷开始继续刷马桶。
终于打扫完毕以后,看着锃光瓦亮的玻璃和地面,我愣是陶醉在自己的影子里半天没回神。
“秦晓肖,我们准备搬出去住了!”
“……”
“队长打来说他妹妹摔伤了,最近也不会回来,所以我们就商量了一下,决定各自搬回家去住,反正是你家的房子,你和纪舒还是可以继续住在这。”安林特阳光的笑着对我说,小伙长得真帅啊,和冬日里的阳光似的,等等,他说了什么,搬出去住?
“kevin哥,你们为什么要搬出去?”
“被雪藏的艺人自然不能住在宿舍,我们一直没被赶走也不过是因为这房子是秦晓肖的爸爸送的,没被赶出去,不代表就要一直住在这?没人稀罕这破别墅。”
“那为什么都要搬出去了还要大扫除,也没人稀罕你们这么做。”我扯着嗓子质问他们。
安林留着稚嫩的洋葱头,笑得傻傻的摸着脑袋:“我不想等下去了,我从小就想当歌手,十岁就被选进公司练习了,虽然没大红大紫过,不过也够了,都没有好好上过学,享受过人生,这次正好有机会了。”
“别看我,老子还没想那么远,我这种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还怕活不下去~~”农药男龇开他那一嘴大牙笑着说。
桌子下面的手被纪舒拉住,他的手凉凉的,软软的,一点真实感也没有:“你们不会是想轻轻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吧!”
“哼!”kevin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向楼上走去,我一个快步上前拉住他,只听见身后的安林弱弱地说:“柏卿不干了。”
不干了?不干什么了?
kevin上楼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的声音低低的,冷冷的,是他一贯的作风:“我们准备解散了。”
“解散?因为柏卿不干了,你们就解散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感情好成这样。
哈哈,还是因为被雪藏了,就准备放弃梦想了,就想要解散?啧啧啧,所以我说你们这种靠脸吃饭的三流小明星,懂什么屁音乐,还梦想?”
“秦晓肖!”
“对,是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孬种们?”你说我嘴贱这毛病是因为我小学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原因吗?
我果然差点又挨揍了,预料之中。更意料之中的是总有个会毫不犹豫的替我挨打的纪舒,可是这一次,我却凶猛地推开他,骂道:“gan你屁事。”
kevin走过来拉起被推到在地的纪舒,看向我,满脸讽刺的说:“秦晓肖,你为什么每次都要用这样的方式去伤害在乎你的人。”
在乎?是,纪舒在乎我,我这种从小就缺爱的特抵挡不了他这种类型,不用费什么力气就上钩了,天呐,我到底在想什么?
我知道我站着俩眼无光,一动不动的样子一定特傻,没办法,我被莫霜植入的病毒侵略了,我发现我甚至没办法自欺欺人了,我想知道纪舒为什么骗我,我想知道我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明明他是个智商那么低的家伙,他哪里会有什么阴谋。
“那等队长回来再搬吧!起码和队长商量一下,解散什么的先别提。”纪舒用他特有的年糕音平息了这场闹剧。谁也不能拒绝这样温柔善良的少年就像当初的将陌生的他带回家的我一样。安林他们都各自回房间爱干啥干啥了,留下空荡荡的客厅,面无表情的我和一脸受伤纪舒。
我傻傻的站着,感觉自己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去移动半步,终于还是情不自禁的问了:“你当初为什么想要认识我?”
“……”说啊,说我长得面善,说我少男杀手,说对我一见钟情,都可以。
“秦晓肖,对不起。”纪舒低着头,悠悠地说。
我脑中的某个定时器猛然响了,它不停的提示着本期幸福剧场即将结束,请闲杂人等尽快退场。
我不知道我是以怎样的姿态走出别墅的,我甚至不知道纪舒有没有追出来,我只是不停的在脑中回放他低头的表情,他那声轻柔的“对不起。”
响起的电话又被我按掉了,纪舒又发来一条简短的短信,我仿佛可以想象他焦急的表情:“晓肖,回电话,你在哪,你听我解释。”
可是我关机了,我并不是不想听他解释,可是请不要是这个时候,我听不进去,真的,等我不那么那么难过,那么那么伤心的时候,我会听的。
坐在酒吧喝得烂醉的我,走在马路上无处可去的我,躺在林九家的沙发上被林九泼得了一脸水的我,迷迷糊糊叫着纪舒的我,明明只是那么平凡的一个人,平凡到只是想要一个人单纯的不顾一切的爱我,平凡到只是想要有一份属于自己的温暖。
可是,为什么都不行?
隔天我没能幸运的等到被我折腾的一夜未睡的林九的暗杀,就被突然破门而入的几个身形魁梧的保镖给带到了一个陌生的豪宅,在看到纪凌峰那棺材脸的管家之前我都没产生丝毫惊讶,对于纪凌峰这种大神,正常人类就和脱光光没什么区别,他想得到谁的资料想找到谁都是分分钟的事情,说不定还能往上刨三代,我比较惊讶的是,纪大神不是绝症了吗,这气宇轩航高大威武英气勃发是一个绝症患者该有的样子吗?
我的惊讶在身穿镶边高级黑西装的纪凌峰向我伸出手,说出:“我们结婚吧!”的时候,彻底变成了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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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齐61
作者:蝙蝠草草
我叫秦晓肖,乖张放dang讨人厌,我的身上除了脸没有任何可取之处,除此之外,我还是个蠢蛋,曾经自诩情圣的为了一个男人堕落过mai身过,此外,我从小就死了妈,所以还有些缺心眼,还有什么?我现在可不是在自我介绍,我主要是为了突出那个对我伸出手向我求婚的深情高富帅的智商和眼力有多么糟糕。
“好久不见。”我抬起手压了压我脑袋上和它的主人我一样桀骜不驯的头发,冲着纪凌峰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
纪凌峰站在我面前,在距离我俩米不到的地方,他的西装是镶边的正统黑色,暗红色领带,笔直挺拔,头发一丝不苟的在脑后,他没带眼镜,皱着眉,肤色白得让他看上去像个吸血鬼爵士,他眯着眼看我,迈着缓慢而又沉稳的步伐不断靠近,终于我被温柔的圈进他的怀抱里,然后我听见他的声音响起,带着垂死挣扎的缠绵,低沉而陶醉,“小雨,我们结婚吧!”
事实证明,纪凌峰依旧和我想得一模一样,病入膏肓,讳疾忌医。
在我思考该不该出于人道让一个绝症病人别太失望,先不要推开他唤醒他的时候,纪凌峰居然伏在我身上晕了过去。
医生很快就来了,纪凌峰被抬到了床上,插上了管子,注射了药物,安静而又脆弱的躺着。他的脸上带着有些满足的笑容,天神一般的安详,直到这一刻,我才开始真正相信莫霜说得话,纪凌峰快死了。
我看过一部从头到尾都让人充满睡意的电影,却独独记住了结尾处的一句台词,人生就是不断的在放下,我记住它并不是觉得它如何有道理,相反的,我觉得这真是一句连狗屁都不如的废话。
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并不知道放下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甚至比死还难,他们不知道有些人就是靠仅存的那点回忆在过活,如果放下了,就结束了。
纪凌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睁眼看到坐在床边的我,像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