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眼泪~~原来是咸的。”儿子的眼里噙着泪花,金兀术从没见儿子哭过,草原大漠的汉子是不相信泪水的。
再打下去,玉离子果然放声委屈的大哭起来,而且头扎在母亲怀里哭得可怜,但就是不讨饶。
金兀术也不肯松手,先是愣了一下,奇怪的自言自语说:“在南蛮之地呆得还真拿自己当了汉人的孩子了?”
直到隔壁狗儿娘不停敲门喊:“月儿娘,怎么晚上打孩子呀?”
月儿跑去开了门,哭了说:“哥哥挨打了。”
狗儿爹闯进去,抱了金兀术的腰说:“老哥哥,老哥哥,你别气,这孩子不是这么个打法,你看看你,把孩子打得多委屈。”
“这还头遭见离儿哭呢。”阿狗娘叹息说:“好端端个孩子,怎么打成这样?兄弟,你这可不会打孩子,这要打,就要把皮带破,如今青紫的都是皮下瘀血,怕要伤身子的。”边说边热心的回去拿来两个熟鸡蛋说:“快给孩子揉吧,把瘀血发出来,不然伤了身子怕日后传宗接代都是问题。”
玉离子羞得把头扎在娘怀里啜泣,月儿见干娘就抚着他的头说:“不妨事不妨事,你爹不打了,不打了。”
宝塔诗 '作者:偶叫呵呵'
宝塔诗 '作者:偶叫呵呵' 楼主,'偶叫呵呵'发表于2008…3…315:32:46|置顶
哭,
国无,
身为奴。
猪狗不如!
梦里绘蓝图,
期盼家人如故。
自从国破身为俘,
异国番邦暗自踌躇,
辉煌尽丧父兄皆为奴,
思归国念九哥欲离番胡。
可悲可叹一朝帝姬终为奴。
纵然能相逢英雄豪情玉离子,
却不知被命运作弄是缘还是苦!
纵然两情相慕也难敌两国交兵苦。
待得逃虎穴归故乡恢复公主旧时妆,
身分平等不为奴他日相逢才堪得君慕。
你我本不该相逢却无奈天作弄命运狭促。
乱世大鹏 I
乱世大鹏 I 乡,黯淡了楚州城下刀光剑影,远去马鸣风萧。
月儿倚着云哥哥甜甜入梦,却不意被小安娘从梦中摇醒。
无语。
那灵异幽暗的目光静静看着月儿。
如碎石激起涟漪,月儿脑中一凉:“安娘,怎是你?”
白衣小衫,莲步轻盈。
安娘转身离去,一步一回头。
月儿揉揉眼,猛然发现云哥哥不知何时不在身边。起身披上夹衣,紧随安娘的脚步。
天上弯弯的静月,丝絮般浮云缠绕,淡淡的寒辉洒在青石小径,小院外听到凄惨哭声,那是奶奶撕心裂肺的哭诉。
月儿加快脚步,声音渐渐听清,刺耳。
“畜生!禽兽不如!”那老迈的声音哀婉凄凉,伤心欲绝。惊得月儿魂飞天外般,猜想岳家定出了大事。
莫不是云哥哥出了祸端?月儿忧虑的随安娘伏在窗棂外偷看。
宽敞简洁的卧房,奶奶老泪纵横,捶胸顿足,手中那根拐杖点在砖地上簌簌乱颤。
岳飞、岳翻兄弟长跪一旁,云儿却扶住奶奶不停的哭劝:“奶奶,奶奶节哀。”
奶奶牙关战栗,断断续续的斥责:“他,他是你舅舅~~你亲娘舅~娘惟一的弟弟~~~~当年黄河洪水,是你舅舅接济岳家,五郎你幼时,舅舅对你如何?姚家但凡有一碗粮,饿到他自己也要留给你吃。娘年过中年才有了你这个孽障,你舅父他是心疼为娘,怜惜你。你少年时想习武,也是你外公和舅父倾囊为你延请名师教习。五郎你~你怎么敢~~忘恩负义,怎么能杀了你舅父?”
“母亲息怒,儿子不孝,惹娘伤心。”岳飞沉默许久才挤出一句话。
月儿忽觉手掌生痛,是安娘紧张的手指紧紧抠进月儿的肉中一般,安娘痛楚无泪,眼中满是恐惧。
月儿眼里,岳元帅永远精神抖擞,永远沉稳持重。如一座巍峨的大山,无语向斜阳,却是稳然可依。军中家中他都是擎天玉柱般令人安然,竟为何被老太太如此痛骂教训。
“畜生!养狼也不至于白眼无情,你竟是狠毒至此!你反目无情杀了自己的亲舅父。”
老夫人奋力抡起拐杖,岳飞不躲不闪,凛然长跪。
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的骁勇大将,浑身的武艺竟然在年迈老母面前恭顺受杖。
“奶奶!”云儿跪挡在父亲面前:“奶奶,要打就打云儿,云儿愿替爹爹受责。”
岳飞侧头喝了声:“住口!”
又缓缓说:“孩儿不孝,劳母亲教训,儿子罪过。”
俯首顿地,任那拐杖打在背上,沉闷的声音。
月儿眼里浮现出那山羊胡须的舅公,哄逗云哥哥时那令人羡慕的爱怜。
“杀了舅父,岳飞不孝,母亲尽可责罚。”
“六郎,你来,你来替娘打,打醒这个六亲不认的畜生!”奶奶年老体弱,责打一阵已经是气喘吁吁。
“娘,舅父已死,难以复生,纵是打死五哥,也回天无力。娘~~”岳e+
“岳翻!”岳飞威严的声音,不容置喙。
岳翻接过母亲手里的拐杖,迟疑却难以下手。长兄如父,平日兄长这一家之长,岂容他来教训。
“岳安,你来!”老太太哭吼,仿佛只有发泄才能舒缓心中对弟弟亡魂的愧疚。
屋内一片唏嘘声,岳安无奈下抡杖打了几下。
“狠狠打!”老太太愤然责骂:“人不能忘本!人要有良知,要知恩图报!”。
边骂边哭,骂的是岳飞的忘恩负义,杀了犯错的舅父;哭的是兄弟英年早逝,随了岳家周折跌宕平白受了徒劳的辛苦。
抢过岳安手中的拐杖,老夫人奋力向岳飞背上打去,一杖杖着实闷响,云儿跪在一旁被岳翻紧紧按在怀里哭泣。云儿不忍见爹爹受刑,可也伤心舅父的骤然离去。自母亲去世后,后母入门。这家中属于他拥有的亲人,怕又一位抛他而去了。每次被爹爹沉下脸责罚他,多是舅父插科打诨般从父亲的篾条下救下他,那满是老茧的手掌为他轻拂伤痛,花尽心思哄他破涕为笑。如今这位至亲却死在自己另一位亲人手中。
老夫人时打时骂,拐杖戳地痛斥时,岳飞终于抬头开口:“娘!容儿子脱去衣衫。军队军冬衣至今没着落,家里钱粮都用于贴补军用。打破了衣衫还要置办,还要烦劳老娘和娘子缝补。”
岳飞忍了身上的痛,脱下衣衫,俯身跪地,脊背腰间道道青紫肿痕斑驳。
“娘,哪里都可以打,只求娘绕开背上那四个字!”
一句话晴天霹雳,老太太抡起的拐杖停在空中。
儿子背上伤痕微肿中那深刺在背上的四个赫然大字“尽忠报国”,如雨夜闪电般晃眼夺目。
那是儿子二十五岁离家从军前,做母亲的她亲自请人为儿子刺上的。一针针刺在儿身,疼在娘心。她嘱咐儿子以国事为重,不要贪恋自己温暖小家,覆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