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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起战争的罪人 ?'…3uww'
整个世界都忽然安静了,因为那个背着光华走进这里的男人,他高大的身躯简直就像一堵墙,顷刻间将所有的光华都阻止在了身后,成为他的背景,拉长他的身形,仿若天神慢慢地从黑暗中走出,俊美的容颜亦真亦幻,朦胧得有些不真切。
似乎是听到了值得玩味的字眼,这个莫测深晦的男人缓缓地眯起了狭长幽深的眼睛,淡绿色的电流在静静流动着,对于那个女人正遭受着的粗鲁的对待,他视若无睹,神情冷漠。
见到了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苏白拉顿时像发狂了一般,披头散发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想要挣脱那些无礼的侍卫的扣押,但换来的却是更加粗鲁的对待。
“是你!”苏白拉瞪大了眼睛尖叫,可此时,他见到岩止的出现,眼睛里明显隐隐暗藏着一丝畏惧,但更多的是憎恨:“你大胆!我是你的母亲大人,你怎么敢这么对待我!天下人都会指责你的行径,还不快让他们放开我!”
“母亲大人 ?'…3uww'”岩止缓缓地勾勒起了唇角,然后危险地眯起眼,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威严了起来:“使用蛊毒危害匈奴,罪不容恕,拿下。”
蛊毒……
苏白拉似乎是受到了震惊,然后像是忽然想通了一些什么,她久久地愣住了,继而竟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脸色越笑越狰狞:“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要铲除异己通通都是迟早的事!你竟然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诬蔑我,你以为大家会相信吗?”
“诬蔑您?”岩止淡淡地开口,他幽深的鹰眸里毫不遮掩地亮出了几分冷漠的轻狂与傲慢,可他竟然仍旧在优雅微笑着,像一只危险的猎豹,流露出寒冷的杀机:“儿臣从未怀疑您,敬爱的母亲大人,是正义的瑞祥捉拿回了老巫族之长,揭穿了您危害匈奴的事实。”
“瑞祥……”苏白拉眼睛通红,发狂了一般:“瑞祥在哪里?我要告诉瑞祥,你这个无情无心的冷酷的人在诬蔑我!”
“拿下吧。”岩止眸光一沉,淡声开口。
“我是乌孙长公主!你这么做,会挑起乌孙和匈奴的战争!”苏白拉更加卖命地挣扎,这个卑鄙残酷的男人,为了权势如此不折手段,他会受到报应,会遭到天神的惩罚的!
挑起乌孙和匈奴的战争?
怎么会有如此自视甚高的人 ?'…3uww'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无法为自己的国家带来利益的公主与另一个国家敌对,乌孙王不是傻瓜,那是一位与他岩止一样,同样精明睿智的统治者。
“乌孙不会救您,儿臣相信,昆莫不会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乌孙君主。不用多久,长老院将会审判您的罪行。”岩止的声音平静淡漠,就像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话音落定,他忽然有些不耐烦地垂下了眼帘,声音也陡然冰冷了下来:“拿下。”
冷酷的声音夹杂着不耐,威严骇然。
“是。”
王者周遭的寒气让人胆战心惊,这一回,侍卫们更是迅速领命,加快了动作将这个疯狂尖叫的女人给拿下带了出去,蛊毒在匈奴是被禁止的,任何一个人使用了它去危害别人,都会被判以绞刑,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在王城里做出这样的事,罪行必死无疑。
况且王对蛊毒一事一直不曾有任何彻查的动作,彻查此事的是苏白拉的亲生儿子瑞祥殿下,即使在长老院那,也没有人会相信是王诬蔑了她。
今夜的王城灯火通明,佩着刀的侍卫不断地增多,东殿的方向忽然变得热闹了起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轻尘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眯了眯清澈的黑眸,望向了东殿的方向。
“贡桑,你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轻尘的语气淡淡地,像是只是与贡桑闲聊一般,贡桑刚从外面回来,一定知道王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贡桑微微一愣,只觉得这个孩子的听觉未免也太敏锐了,东殿的确有些混乱,王城里也确实发生了大事,可是现在她们正待在离东殿那么远的西殿里,西殿是王办公与居住的宫殿群,一向安静得很,此时分明什么也听不到,她是如何知道东殿那边发生了大事的?
尽管惊讶,但贡桑苍老的脸上却是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的轻松,这些日子人人都过得人心惶惶的,被蛊毒的阴影折腾惨了,现在好了,一切都要雨过天晴了,就如这个漫长的冬季一样,总会退去的,然后迎来生机的春天。
“王英名神武,已经揪出了操纵蛊毒意图危害匈奴帝国的罪人,一切很快就都会解决的,那罪人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接受长老院的审判。”贡桑的心情明显愉悦轻松,就连回答起轻尘的话来,也比从前慷慨干脆了不少。
“操纵蛊毒的罪人 ?'…3uww'”轻尘挑眉,殷红的唇畔也跟着微微翘了起来:“是谁?如何揪出此人 ?'…3uww'”
“是瑞祥殿下带回了老巫族人,亲自拆穿了苏白拉皇后操纵蛊毒的事实。”
瑞祥……亲自?
轻尘心中一跳,小脸继而也顺势沉了下来,抿了抿唇,若有所思。
原来……这就是岩止布好的棋局,这段时间他什么也没做,并非对蔓延的蛊毒无计可施,而是他根本就只是在等一个人进入局中罢了。
事实上,岩止根本不需要查出操纵蛊毒的究竟是谁,也或许他心里早已经有数了。但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他绝对不能亲自查下去,苏柏拉是不是操纵蛊毒之人不重要,如今大局已定,岩止说是,她便是了,他可真是,万无一失啊……
倘若这个案子是他查下去的,那么他便会背负意图铲除苏柏拉的名声,甚至整个蛊毒事件都会被认为是他刻意安排的。利用蛊毒残害性命在匈奴是大罪,苏白拉毕竟是乌孙的长公主,匈奴与乌孙交好,若是岩止开口要将这个罪名扣在苏白拉头上,只怕不仅落人口实,还会被乌孙人认为岩止这是在动摇匈奴与乌孙的关系,带有挑衅之意。
也许,这也是当初岩止为何不肯动苏白拉,反倒尊她为母亲大人,以礼相待的原因。
所以这一回,他利用了瑞祥,一切结果都是瑞祥查出来的,还有谁能将诬蔑苏柏拉,欲铲除异己的字眼与他岩止联系起来呢?即使是乌孙人,他们对于岩止这位统治匈奴的王者将如何处置身为罪人的苏白拉也不能有任何异议,尽管苏白拉是他们的长公主,他们也不能怪罪岩止,甚至还必须为了苏白拉的罪行而向匈奴示好,以怀着愧疚的心态。
砰的一声,是金铜铸造的碗被打翻砸到了地面上的声音,彻底拉回了轻尘的思绪。
轻尘与贡桑二人闻声望去,只见正碰着暖身的羊奶汤进入的绿芜正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她的面色有些苍白,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待二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绿芜才如梦初醒一般,立即掩埋下自己眼里的惊讶与慌乱,立即蹲下身去清理被打翻的羊奶汤:“对不起,也许是我的手……使不上力,一时没拿好……”
轻尘眸光微敛,那双深沉却睿智的双眸顷刻间有一抹仿佛已经穿透一切的精光在璀璨着,有一些严厉,有一些犀利,让低着头的绿芜都莫名地感受到了排山倒海的压力。
轻尘缓缓地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绿芜,可她的眼底却微微闪烁着,直到那股火苗彻底地平息之后,轻尘才若无其事一般背着手站在了开了窗之后的风口处,任夜风撩动她的发梢,纷飞她的衣袂。
苏白拉是不是真的下蛊之人,这并不重要,也不会有人去怀疑这个似乎令人毋庸置疑的真相,岩止只是想要借此机会,杀了她罢了。
“贡桑,再为我弄一碗羊奶汤吧。”轻尘轻轻开口,白皙的小脸之上看不出丝毫端倪。
“是,老奴这就去。”贡桑不疑有他,因为冬天到来之后,这位娇弱的中原少女总要在睡前喝一碗羊奶汤才能暖身,要知道,西域不比中原,冬季的夜里是极其寒冷的。
贡桑出去后,绿芜也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好了,欲将这些东西拿出去,她一直低着头,不料却被轻尘给叫住了。
“绿芜。”轻尘依旧维持着那个侧对这她站着的姿势,她清润悦耳的嗓音响起,绿芜的全身一僵,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轻尘的视线从那漆黑的窗外收了回来,落在绿芜身上,她清寒锐利的双眸渐渐弥漫出一道冷冽的光,带着摄人心魄的威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