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记得我睡觉之前,看到上官云进宿舍来的,“奶奶,上官云住在宿舍了。”
“没有没有,他后来又出去去酒吧了,刚刚酒保给打电话,说阿云喝醉了,让我把他接回来,等我去接他的时候,酒保说刚才阿云撒酒疯已经跑出去了,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喝得很醉,我很担心……”
“奶奶你别急,我马上帮你出去找。”
我忙着钻出被窝,随便找了件衣服套在身上,冲了出去,他喝得很醉,他跑出去了……
我的脑海中只记得这些,我疯狂地找过一个又一个酒吧,一条又一条大街,一个又一个角落,可是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每年国内的醉酒酗酒的事件那么多,有多少人因为酒出事,万一,万一……
我不敢想像!
不知道找了多少地方,我感觉心头越来越凉,越来越害怕,我慌忙地想找手机,也许,也许已经找到他了,正在给我打电话……
我翻了好久,根本找不到手机,我才想起原来我出门太急,我根本忘记带手机了!也许我现在回上官云家,发现他们已经回来了,一切都没事……
我迫不及待地往上官云家跑。
我跑到他家门口,看着黑暗没有开灯的屋里,我试探地按了下门铃,没有人理我,我又开始按,疯狂地按着,幻想着也许过不了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开门了,可是过了很久,还是没人来。
我有些无措地靠着墙蹲下,寒冷的空气顿时袭上我的身,我却感觉我的大脑清醒多了,好似刚才那么一折腾,我的感冒居然好多了,我有些想笑,我不严重就算了,竟然还好了。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四点多了,不知不觉我已经蹲了将近一个小时,脚底麻得厉害,我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来。
再等一下吧,说不定他马上就回来了,就快回来了,说不定现在就在路上,我心里不下千遍地这样安慰自己。
身上已经冷得没有直觉了,手也肿的像猪蹄,夜安静的可怕,正是这样安静的夜里,我清楚地听到停车间传来引擎声,还有越来越近的声音,是上官奶奶的声音。
“你这个不孝孙,哪有孙子让奶奶一个挨着一个酒吧,一个包间挨着一个包间去找的,还得用我这把老骨头照顾你这个烂醉如泥的酒鬼,奶奶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拆了!”
听着上官奶奶的抱怨,我却感觉到无比的安心踏实,起码她的话证明,上官云没事,没事就好……
☆、离开
上官奶奶扶着喝得烂醉的上官云出现在我的视野,上官云醉醺醺地靠在上官奶奶的脖子间,神志很不清醒的样子,看到我,两人顿住脚步。
上官云满脸通红,四周弥漫着酒气,整个人几乎瘫在上官奶奶身上,我忙起身想去扶他,可是手脚都麻得厉害,刚站起来就失去重心向前倒去,等待我的不是冰冷的大地,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我倒下的瞬间,上官云冲过来扶住我,我松了口气,抬起头傻傻地看着他。
我感觉我买你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样久远,他这样憔悴,憔悴得陌生。
看着我们这样发呆,上官奶奶干咳了两声,“小风,你来得正好,奶奶快累死了,阿云交给你了。”
说完,上官奶奶率先拿出钥匙打开门,然后溜了进去。
上官云只是这样看着我,目光没有从我的身上移开半分,“你是回来拿行李的吧。”
说完,他打开大门也踉跄地走进门去。
我的身子一僵,收拾行李,他是在赶我走吗?
我感觉心里好像一下子被人掏空了,空空的,不见了,难受得厉害。
我终究还是跟着他进了门,上官云脚步虽然不稳,却还是坚定地走回了那个为我准备的房间,仿佛那不只是习惯,而是本能。
他一下子栽倒在床上,闭着眼睛。
我倒了杯果汁加入蜂蜜坐到他旁边,抿了抿唇,还是开了口,“喝杯果汁会舒服些。”
上官云隐约睁开眼,半起身拿过果汁一饮而尽,握着杯子端详着,看不出是醉是醒,“衣服在柜子左边,鞋子在玄关,日用品在浴室,手表在抽屉里,前些日子配的那副眼镜在……”
听着他的话,我感觉我的心一下子抽得疼,我艰难地别开脸,“不用了,你看不顺眼就丢掉吧。”
上官云猛地一下握紧了杯子,“怎么?连带走我这里的东西都不屑了吗?”他冰凉的手指轻蔑地划过我的脸,他突然抚上我的额头,语气也不再淡然平缓,“你发烧了?!”
是吗?其实我并不知道,因为我并不觉得难受了,我以为感冒已经好了,毕竟和心相比,身体的难受真心不算什么。
上官云三两下地爬起来,从抽屉里拿出药,倒了杯水送到我的跟前,“快,吃药。”
我愣了下,他的酒这是醒了吗?
我傻傻地把药全部吃下去,看也不看。
吃完药,我抬着头看着他把水杯放回桌子上,然后也靠着桌子回看着我。
我们彼此看着,相顾无言。
“岳随风,你究竟是谁?”上官云终究开了口。
我低下头,默不作声。
“你的背景,是不是很复杂?”
我依然没有回答。
“还是,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上官云继续问道。
“我是一个疯子,”我抬头向他看去,“一个疯子。”
然后不管他是否会理解明白,我已经离开了他家。
上官云依旧没来上学,我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上课,训练,睡觉,上课……
我想,过不了几天,我就会变成机器人。
我心不在焉的,在不知道多少次打着打着拳突然停下来发呆,柔道师父再也忍不住发火了,“岳随风,你是不是太闲了啊!”
额,我讪讪地收回手,其实一点也不闲。
“马上你就不闲了!”爷爷的声音如鬼魅般在我身后响起,那震撼力,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啊。
爷爷的话我有些不明白,他又要干嘛?
“我头还是很晕,全身发热无力,好难受啊……”我故意说道,还装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爷爷翻了个白眼,“放心,不是让你训练。”
“真的?”我一下子精神了起来,连演戏都忘了,虽然爷爷这么说,但我依然记得古语有云,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虽然我不是鸡,但爷爷比黄鼠狼还黄鼠狼。
“我要你去见一个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不去。”过往历史证明,宁可相信公鸡下蛋,也不能相信爷爷。
“我还没说见谁!”爷爷有些不悦。
“见谁我也不去!”我如果去就是傻子,爷爷肯定又让我做什么不正当的买卖。
“不去也得去!”爷爷有些怒了,“对方是国际知名的危机处理专家,名字叫eason,你去给我和人家好好结交结交。”
“额,为什么要我去?我一臭小子,人家说不定都懒得搭理我呢。”
“因为他和你差不多年纪!”爷爷咬牙切齿道:“怎么人家那么有出息,你就这么废物!”
我对他露齿一笑,“因为人家不姓岳啊。”
“你!”
趁着爷爷发飙之前,我忙着溜了出来,原来只是和一个和我差不多岁数的专家见个面,这个还可以接受。
土到掉渣的衣服,短发像鸡窝一样,脸上画的像中国地图,一个奇丑无比的黑框眼镜,左脚一只球鞋,右脚一只运动鞋,我对着镜子照了照——帅呆了!
对于这个eason,我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我就服了气了,天下间怎么会有他这么天才的人!我查过他的资料,他比我还小,我高中都没上完,人家大学早毕业了,据说他小学只上了一年级和六年级,初中干脆不上直接考上高中,后来去了美国一顶一的大学,这也就算了,按理说以他的智商早就毕业了,可人家在大学五年了都没毕业。
听说他在大学不断转系,每个系不用一年时间就全部学完,甚至比老师学的还好,可是一到了系里考核时间他就又转系,每每如此,导致五年过去,现在还没混出一张毕业证来。
他不止天才,而且有病。
我坐在餐厅里随便点了些吃的,不等他就先吃了起来,每个客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服务生也是,一副在考虑是否要将我扫地出门的样子。
我无视他们,接着吃,这些肤浅的人类,哪里懂得我这崇高的艺术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