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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欢身边什么时候竟然有这么一个人,他当初怎么没发现?而且,听声音倒是有几分和八千岁相……
“八千岁!”曹副将惊呼出声,好在是街道上人并不多,他又是压低了声音,并没有几人听见。
姬凤夜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似乎并不在意眼前的人似的。
曹副将只觉得心神不安,八千岁怎么忽然间来了这里,而且京城里的传言他可是听说了的,如今朝廷可是下了海捕文书,为什么八千岁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在忻州城出现。难道他就不怕有人为了一飞冲天而将他行踪出卖吗?
一路的百思不得其解,曹副将时不时打量,只是到了忻州府衙的时候,姬凤夜也不曾看他一眼,这让曹副将恍惚觉得自己似乎看错了,听错了。
毕竟传闻中八千岁可从来都是锦衣玉食的,又怎么会掩头遮面呢?
府衙里,并没有多少的将士。曹副将将楚清欢带到了厅堂那里,正是要离开的时候,却是被楚清欢唤住了,“曹副将,听说云剑英来了这边,不知道可否方便帮我通传一声?”
曹副将愣了一下,哦,对了,云公子之前便是住在楚相府上,后来楚家被抄斩前失去了踪迹的。
难道楚清欢千里迢迢就是来找云公子的不成?曹副将一头雾水,“郡主来的迟了,云公子几日前已经回去了。”
楚清欢闻言神色一变,“回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曹副将看着骤然间神色犀利的人,不由浑身一个哆嗦,他没想到和将军如出一辙的凌人气势竟然会出现在一个闺中女儿身上。
“已经是十日之……唔,就是十日前,云公子和玉章公子还有柚儿姑娘离开了。”
玉章公子?玉章为璋,想来便是哥哥的称呼了,楚清欢心中微微遗憾,“他们回了冀州,走的哪条道?”
她从冀州一路过来用了五天时间,若是云剑英和哥哥是十日前回去的,那便是自己离开冀州的时候,他们刚巧回去。
偏生竟是错过了。
曹副将看楚清欢神色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落寞似的样子,解释道:“是末将护送过去的,当时将军率兵攻打兰州,赵杨迎战,然后云公子他们趁机混入了兰州城内,然后就……”至于怎么离开的,他还真是不清楚。
听曹副将这么解释,姬凤夜不由笑了起来,“看来,孙将军对云公子还真是关怀备至呢。”
虽然这率兵攻打不过是装装样子为了让云剑英混进兰州城,可是到底是将忻州的后方暴露给突厥了,若是突厥趁机攻打忻州的话,赵杨若是反应过来,忻州腹背受敌,孙延人可是够喝一壶的了。
曹副将听到这声音,刚想要反驳,可是却又是浑身一寒,这声音分明便是八千岁的!
他反驳声顿时没了踪影,只是小心看着楚清欢神色,“赵杨对云公子恨之入骨,若是抓到了云公子肯定会大肆宣扬的,如今看来……”
“你下去吧!”孙延人的声音解救了曹副将。
看着骤然间从厅堂内出来的人,楚清欢蓦然抬起了眼眸,直勾勾看着孙延人那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眸,“为何不阻拦他?”
虽然云剑英武功高强,可是若是孙延人想要拦下他却并不困难。
孙延人神色不变,“一心求去的人是拦不住的,何况要离开的不是云剑英。”
不是云剑英!
楚清欢神色顿时一变,“你竟是把消息透露出来?”
楚清欢声音尖锐,正离开府衙的曹副将听到这声音不由愣了一下,旋即却是脚步加快离去了。
“忻州城岌岌可危,若不是鼓舞将士,我何必出此下策,至于你兄长的事情,你似乎找错了人。”孙延人神色严肃,甚至对楚清欢带着几分严厉。
“千岁爷大驾光临,是本将疏忽了。”
姬凤夜所有的遮掩都瞒不过眼前之人,他也是干脆,“说起来本督还是个戴罪之身,唔,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海捕文书难道孙将军这里没有?那本督还真是走运。”
他这话说的极不诚恳,孙延人皱起了眉头,旋即却是送了几分口气,“云剑英向来机智,又是多次游走边关,你不必担心。”
楚清欢自然是知道云剑英的本事的,可是知道却并不代表认可。
云剑英若是一人也就罢了,受伤之后自己也不是不能包扎,可是偏偏这里头牵扯了哥哥。让她怎么能不担心?
“既然将军不念常喜与我们的兄妹之情,那也别怪我……”
孙延人脸色顿时一变,“楚清欢,你要挟我!”
楚清欢笑意冷冷,“孙延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既然知道我奉旨押解粮草来北疆,就该猜到常喜会给你带家书,可你偏生还让我哥哥冒险,你说这家书我该千里奔波给你送来吗?”
狡辩!
那家书不过是顺路罢了。孙延人清楚的很,只是看着楚清欢那恼怒的神色,他又是无奈,“算是我错了,郡主你大人有大量便是饶了我这次,临渊现在如何?”
楚清欢闻言依旧是冷笑,“算是……孙将军好生委屈,这等请罪我可是当不起。不问大人如何却是问孩子,孙将军就不怕伤了我三妹的心?”
孙延人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甘州在他控制下便是突厥也不敢冒犯,如今被楚清欢一而再再而三的嘲弄,原本的几分忍让几乎都没了。
若非是一旁姬凤夜在,他早已经出手教训楚清欢了。
姬凤夜偏生是看戏似的置之不理,只是一旦自己出手,他却又是出手会比任何人都快上几分的。孙延人毫不怀疑这个事实,最后却是做了个揖。
“便是二姐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可怜孙某一番。”
孙延人这般举动实在是违和,楚清欢也不曾料到,不由的后退了一步,最后看孙延人没有打算起身,她气恼的跺了跺脚,“临渊要有个弟妹了,你最好做好准备!”
孙延人猛然抬头,可是眼前却哪里还有楚清欢的影子。
“她说的可是实话?”
姬凤夜眉眼一挑,饶是他易容之后不过寻常模样,可是这一举动,却也是眉眼间无限风情。
“孙将军想要知道,问她便是,本督若是知道的详细了,将军岂不是担心这孩子的来历?”
孙延人面色一变,看向姬凤夜的神色顿时带着几分冷意。
姬凤夜却是视若不见,悠哉悠哉的离开,只剩下孙延人面色如铁,苏绾见状连忙拉扯着画眉离开。
孙延人是个猜不透的主儿,杀伤力仅次于千岁爷,她可不想被祸及。
苏绾很是有同胞情谊的将画眉一块儿拉走了,卫三瞥了一眼孙延人,他本就是寡言少语的,自然也不会多嘴。
一时间几人竟是都离开了,孙延人气恼地瞪了一眼,最后却是无可奈何回了书房,谁知道楚清欢究竟是哪根神经错乱了!
忻州城内几分萧索。
如今北疆诸城几乎形成了死局。
宋成平和皇甫华退守冀州,再后退一步便是直逼洛城,京城岌岌可危。
而突厥赵杨占据兰州,而孙延人则是牢牢守着忻州。
赵杨和孙延人莫不是腹背受敌,同时又都面临着缺兵烧粮的威胁。
突厥大股军队聚守在莫沙城,与忻州不过是三舍距离而已。
若是突厥大军进攻忻州,孙延人有腹背受敌的威胁,可是一旦赵杨出兵,冀州城不可能没动静,赵杨丢城弃甲失去忻州,却又是有可能再度失去兰州,这个险他不敢冒,以致于这掎角之势竟是持续了半月有余。
即使后来定国公骑兵突袭收复了吉州,突厥也不敢贸然动作。
“国公爷真是目光如炬,难怪敢冒这个险。”
在冀州时,楚清欢也觉得定国公太过于冒险,可是看到兰州和忻州内的兵情,楚清欢忽然间明白为何定国公会有这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