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看来,这场面竟是已经扩展了几分,如今姬凤夜这么一提,宣武帝分明是在敲打晋国夫人还有几位皇子和宫妃!
单是楚锦绣和皇甫云芊的局便是一环扣着一环,自己若是一不小心怕是便中了她们的圈套。好在,她到底是结交了薛金莲,自己的队友委实是个狼一般的存在,面对着楚锦绣和皇甫云芊,甚至柳皇后的推波助澜也并不差了几分。
“羲和阁?刚才薛小姐和楚二小姐不是去了羲和阁吗?”
闺秀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可是声音却一点不低,所有的人都听了个清楚明白,目光齐齐落在了楚清欢和薛金莲身上。
柳皇后似乎没听见这话似的,问道:“芊儿,你去羲和阁干什么?”
“儿臣莽撞,敬了薛小姐酒后觉得实在是失礼,想去赔礼道歉,可是薛小姐却是睡了,儿臣便和楚二小姐说了会话……”
皇甫云芊神色间有些躲闪,分明是欲言又止,众人瞧见莫不是稀奇,庄淑妃见状不由笑了起来,“平日里咱们平阳公主刁蛮古怪的,怎么今个儿转性了?竟是变成大家闺秀了一般。”
宋贤妃闻言也娇笑了一声,“公主莫非是怕本宫会护短吗?”
论理算起来,宋贤妃还真是她姨母,只可惜这个姨母,决计是想置自己于死地的。看宋氏那瞬间明亮了几分的眼眸便是可见一斑,果然……
“皇上,皇后娘娘,是臣妇不察,教女不严,有失……”
一声凉薄的笑打断了大夫人的请罪,众人望去却是八千岁端着那金丝绞玉的酒杯,浅嗅低闻,“丞相夫人可真是……大义灭亲呢。”
宋氏闻言只觉得心头一凉,似乎有千万条毒蛇似的钻进了自己的心口,不敢直视八千岁的眼睛。
“爱卿你有何看法?”
姬凤夜端坐在那里岿然不动,似乎问他话的并非是当今圣上,不过是一个寻常人而已,圣驾面前无仪,说的便是眼前这人了。
“丞相夫人都大义灭亲了,不如……搜上一搜如何?”
登时,整个太液池热闹了起来,众闺秀莫不是打量着楚清欢和薛金莲,几乎能把两人身上打出几个洞来。
“父皇,万万不可!”皇甫镜话音刚落,却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皇上,楚二小姐出身丞相府,薛小姐是晋国夫人爱女,又岂会……惹了这般嫌疑?”何况,搜身,这对于名门闺秀而言是莫大的侮辱!
沈潜一开口,顿时几位青年才俊也纷纷表态,就连寿康伯府的世子爷都说道:“女儿家金贵不比我们男儿郎,许是平阳公主把簪子落在什么地方了?”
他目光游离在薛楚两人身上,竟是忽然跪了下来,“请皇上三思呀!”
庄淑妃顿时脸色不好看了,自己这亲侄儿竟是拆自己的台,实在是可恶!只是庄明杰到底寿康伯府的世子爷,她瞧了一眼,顿时脑中闪过一丝笑意。
“皇上,瞧瞧这些年轻人,可都是怜香惜玉的主儿,臣妾那不开窍的侄儿都这般求情了,不如还是算了吧。”
晋国夫人一旁沉默不语,似乎有些倦怠似的,听到庄淑妃说这话时却是骤然睁开了凤眸,缓缓起身,“此事皆有臣女所起,金莲你还不请罪?”
好一个晋国夫人,不愧是商海沉浮的巾帼英雄,这一下子便是瞧出了庄淑妃的用心呢,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楚清欢和薛金莲一道站了起来,刚想要请罪,却听到皇甫云芊身边的宫女惊呼道:“公主,那不是你的簪子吗?”
彩铃纤纤玉指所指,正是楚清欢云髻处簪着的金绿猫眼的簪子。
登时,宋氏发作,连忙跪下请罪,“臣妇教女不察,竟是……竟是出了这等辱没门风的事,还望皇后娘娘赐罪!”
朝廷命妇由皇后统一管理,这等事虽然有宣武帝在场,可到底最后做主的还是皇后,除非宣武帝想要落了柳皇后的面子。
皇甫云芊大步走了过来,想要伸手拔下楚清欢发髻上的簪子,却不料楚清欢竟是轻轻歪了下头,躲了过去,皇甫云芊当即大恼,“还不把簪子还给本公主?”
果然是连环计呢,楚锦绣故作大方,皇甫云芊伏低做小,柳皇后顺水推舟,庄淑妃渔翁得利,宋贤妃和大夫人大义灭亲,自己稍有不慎怕是便会万劫不复了吧?
“那是我二姐姐的簪子,怎么可能是公主的!”楚锦芙当即为楚清欢辩驳道,惹得宋氏一阵不悦,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个女儿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胡说,金绿猫眼的簪子何等稀奇,就算是宫里也不过就母后那里有一支罢了,她一个从乡……相府小姐,怎么会有的?”
楚锦芙登时着急上火,连忙拉着楚锦绣的手道:“大姐,这不是你送给二姐姐的簪子吗?三姐,那天晚上你不也是见到了吗?你俩为二姐姐说说话呀!”楚锦芙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宋氏却是低声呵斥道:“芙儿,还不坐下?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楚锦绣也好生相劝,最后柔声道:“芙儿和你二姐姐姐妹情深本事好事,可是也不能欺君罔上呀,还望皇上和娘娘看在舍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了她这一遭。”
“是呀,五妹,你还是不要……”楚常喜也附和道。
两人这话分明是说楚清欢蛊惑楚锦芙,所谓的赠簪一事本是子虚乌有的。
楚锦芙当即脸色一变,狠狠甩开了楚锦绣的手,她真是被驴踢了脑袋了,怎么指望楚锦绣为二姐姐说话呢?只是,二姐姐她……
“皇上,皇后娘娘,不知臣女可否说几句话?”
柳皇后为难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局面会是这样一般,而且想起刚才大皇子的举动柳皇后更是眉头紧皱。那厢八千岁却是缓缓开口,“便是本督的诏狱里也是容许犯人辩驳的,二小姐有话尽管说便是。”
瞎话满天!在场众人莫不是这个心思。谁不知道诏狱里最是残酷,私刑滥用,哪里又给人辩驳的机会!可是就算是死刑犯被斩杀前还有一顿送行饭呢,何况……看楚二小姐这通身气派实在不像是做贼的人呀。
众人猜想纷纷,最后柳皇后到底是开了金口,“既然八千岁都为你求情了,你但说无妨。”
楚清欢点了点头,看向薛金莲道:“适才薛小姐醉酒,臣女与之前往羲和阁休息,这点薛小姐可为臣女作证。”
“说不定是你俩串通一气,狼狈为……”
“芊儿,住口!”柳皇后厉声喝道!动了一个相府小姐不碍事,可是晋国夫人的独女,想要动她却还是要掂量一下的。
“公主不过是在羲和阁小坐了一会儿,并未梳洗打扮,怎么会落下簪子?”
皇甫云芊似乎早就想到楚清欢不会实话实说似的,也并不以为意,说辞脱口而出,“方才我跳舞助兴,怕是发髻有些松散了,所以才会丢了簪子的。”
楚清欢再度点头,“公主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这簪子是臣女友人所赠,绝非公主您的那一支。”
“胡说!这金绿猫眼的簪子整个大周也不过就这一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