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知微撑船有些不熟练,船一会儿朝这边歪,一会儿朝那边歪,在宽阔的河道上一直沿之字形前行,Ga0得周舜卿有些晕船,险些把昨日吃过的鱼给吐出来。
“还是我来吧,我划得更快。”杜新娥似是明白周舜卿的心思,上前又把船桨接了过来。
“嘿嘿……确实还要多加练习。”司马知微挠了挠头。
“对了,司马公子是如何寻到我的?”周舜卿突然想起,自己躲在湖心岛上,按理说,天兵天将下凡也未必能从那个茅屋中把他找来。
“这不难……”司马知微又掏出散纸和毛笔,在上面画了起来,“你看,这是郭河,郭河从西北流向东南……这是太妃殿下和周大人分别的地方,太妃殿下说,你们遇到了马群,我细细查验了脚印,见马群是从西向东而去,没看见逆群之马的蹄印,然後,我在河边看到了血迹,还有两个男子和一个孩童的脚印,我便觉得周大人可能遭遇了不测……”
“对,那两个放马的人要杀我……娘的……”周舜卿愤恨道。
“若是周大人落入水中,被水冲走,那麽下游或许能找到屍首……”司马知微接着说道。
“没找到我的屍首。”周舜卿道。
“不是,是屍首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没工夫一个个去辨认……这样的情况,我只得当周大人还活着,活着的周大人会去哪里呢?去汴京的方向看不到脚印,我就猜周大人是坐船走的,於是我就在岸边等,等了一日,总算等到了这位小娘子。”
司马知微说罢,收起散纸和毛笔。
“不愧是司马家的公子,行事缜密,头脑聪颖……”周舜卿夸赞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算有多聪颖,我认为只要想找,就能找得到,没什麽难的,只是其他人就做做样子,反正无论如何,月底照样领俸禄。”司马知微说道。
万安期心中不禁感叹,若是天底下高位者,都是郝随与司马知微这样的人,世上便不会乱套成这样。
“总之,周某欠司马公子一个人情,若不是司马公子,不知何时才能回到汴京……”周舜卿向司马知微行礼。
“周大人犯不着啊,你官b我大,不必如此。”司马知微道。
周舜卿并非不知道这点,但司马家权势滔天,又素有盛名,哪怕是他们家的後生,也不能怠慢。
“再行上三里水路,便是行营……”司马知微话音未落,便看到远处整齐的营帐中,乱作一团的兵士。
岸边的流民、兵士与民妇如逃跑的蚂蚁般四处乱窜。
“唉!那个船!”
岸边一夥儿民夫叫住了周舜卿等人。
“何事?”周舜卿问。
“俺们是军营的民夫,出力气的,军营主帅乱杀人,没人给俺们结钱了,得坐船回家,你梢上俺们呗!”一名民夫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大人,该如何?”司马知微问周舜卿。
完了,又是周舜卿主事,万安期心想。
“我们此行是有要务在身……”周舜卿还未说完,便听到背後传来异样的声响。
“周舜卿……”
周舜卿环视四周,不知道是谁在叫他。
“周舜卿……”那个声音还在。
“是我……”
周舜卿总算听出了他的声音,张若冲。
可张若冲头都被砍下来了,为何还在说话?
他扯开布兜,发现张若冲的人头睁着双眼看向自己,同时上下嘴唇还在一张一合。
“张若冲!你怎麽……”周舜卿惊诧万分,赶紧将布兜盖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发现,除了自己,没人听见张若冲说话。
“别问,要想活命,我说,你听着……”张若冲说道。
“兄弟,等会儿我们靠岸拉上你们!”周舜卿突然朝民夫们喊道。
司马知微与万安期都吃了一惊,在他们的认知中,周舜卿根本不会这样自降身价,平白无故与民夫共乘一船。
他们之所以诧异,是因为他们没有听到张若冲的声音。
更没有看到,那些个民夫,背後都背着弩机。
“你演得像一点儿……他们若是起疑心,朝这船放箭,一个都活不了……”张若冲仍在交代事情。
“可他们是民夫,会用弩吗?”周舜卿小声问。
“那就赌呗,反正是你的命,我无所谓。”张若冲说道。
船靠岸之前,周舜卿对司马知微还有万安期小声耳语了几句。
“军营咋回事啊?”周舜卿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俺们也不知道,俺们就看见主帅搁那见人就杀,不知道是发癔症了,还是中邪了……”民夫答道。
“你们一个一个上船,这船小,一块儿上容易翻。”
船靠了岸,周舜卿说道。
“嗯……”民夫答应着,排在最前面的人登上了船。
“来,把东西先放上……”周舜卿伸手去接他们背後的弩箭。
弩箭都放上船後,周舜卿怒目瞪向杜新娥,喊道:“朝河中间划!”
杜新娥迟疑了片刻,但还是照做了。
岸上剩下的民夫没看明白怎麽回事,纷纷跳下水追船。
“你他NN个腿的……”刚上船的那名民夫骂道。
他话音刚落,司马知微与万安期便合力将他推下了船。
河水在枯水期,靠岸处只有五尺深,那些民夫连跑带游,有的抓住了船沿,有的抓住了杜新娥的船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周舜卿,希望他能想出办法。
“看见那个後生的佩剑了吗?别刺人,专砍他们的手指。”张若冲说道。
周舜卿拔出司马知微的佩剑,瞄准民夫的手指,一剑一剑斩去。
船已行远,那些民夫人还在河里,但手指都留在了船内。
万安期与刘田田用双手捧起那些断指,一把一把地抛了出去。
刘田田已面无血sE,但她始终没有惊叫,也没有哭。
“给我留一根……”张若冲说道。
周舜卿悄悄蹲下身,捡起一根小指,偷偷喂给张若冲。
“你只剩个头了,吃进去不会从脖子漏出来吗?”周舜卿轻声问。
“你吃了不会拉出来?那你也别吃!”张若冲说道。
他将那根手指含在了嘴里,嚼了半天,始终没舍得下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大人,方才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司马知微脸sE有些不好。
“司马公子,是这样的,那些民夫手里有弩箭,我们若是拒绝他们,他们便会朝我们放箭……而让他们都上船的话,船或许会沈,但在沈船之前,他们会……好吃……不是,他们就会把我们推下水。”周舜卿解释道。
司马知微思忖片刻,点了点头,觉得周舜卿说的在理。
实际上,方才周舜卿说得每一个字,都出自张若冲之口。
“行营似乎乱了起来,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司马知微看着远处的军营,皱眉道。
“朝廷为何要在这里派兵?”周舜卿问。
“剿灭暴民,朝廷说是暴民,我觉得是其实是场瘟疫,得了瘟疫的人就像被疯狗咬了一般,到处去咬别人……”司马知微说道。
他从汴京来的一路上,已经目睹无数次行屍吃人的惨状了。
“嗯……那些人都变成行屍了。”周舜卿说道。
“行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就连已经下葬的人也会覆生,然後吃人。”周舜卿解释。
“那样的话,便不是瘟疫……莫非,先帝也变作了行屍……所以又派皇城司寻找先帝,但又说得遮遮掩掩……”司马知微若有所思。
“嗯……没错,先帝也活了。”周舜卿没打算对他隐瞒。
“主帅让行屍咬了,也变了呗……”张若冲说道。
“那我该如何?”周舜卿小声问。
“看你是想活命,还是想搏一个大的……”张若冲道。
万安期见周舜卿自上船之後,就变得很是奇怪,做事思维缜密,果决又心狠手辣,完全不是他的作风。
而且,他看到好几次,周舜卿低下头来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麽。
“周大人,你在跟谁说话呢?”万安期没忍住,问了出来。
“上神。”周舜卿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上神。”万安期道。
“有。”周舜卿反驳。
万安期不想再跟他争下去,他把目光转向司马知微,希望他能想办法带众人脱离困境。
“新娥……”
“周大人?”
“靠岸,我下船之後,你赶紧再回河中央,天黑前若是我回不来,你们就回湖心岛,别去军营。”周舜卿斩钉截铁道。
“好……”杜新娥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照做。
“司马公子,借你官服和令牌一用。”
“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帅营外站满了兵士和将校,他们的主帅周继升大人非要和皇城司抢功,要在他们之前找到先帝,结果先帝抓回来了,周继升却受了伤。
他受伤之後,没多久便疯了,先是把他的幕僚、副官咬了个遍,而後又把进来送饭的军妓也给咬了。
主帅疯成这样,军营自然乱作一团。
新来的指挥使派人把周继升绑了起来,才渐渐稳住了秩序。
被咬的人在帅营周围,有的哀嚎不止,有的已经休克昏厥,随军郎中累的满头大汗,带来的草药不出一会儿便用尽了。
就在此时,帅营外响起了马蹄声。
军营中不许纵马,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
卫兵们擡头望去,只见一高大男子穿着玄sE官服,驾马飞奔而来。
“站住!”卫兵们端起长枪,试图阻拦。
那男子一手持皇城司令牌,一手牵缰绳,怒喝道:“皇城司办案!滚!”
卫兵们被这架势吓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宋立国以来,凡军中将校,最怕者不是敌军,而是朝廷派来的皇城司特使,他们有时来传令,有时来监军,有时就是单纯来杀人。
毕竟他们杀人只需凭借手中的字条便可捉人,无须大理寺定罪,当场便可诛杀。
卫兵们面面相觑时,那汉子拨开长枪,同时用马鞭cH0U了一下卫兵,策马远去。
周舜卿听张若冲的点子,换上司马知微的皇城司官服,在军营夺了匹马,一路奔向帅营,基本无人敢阻拦。
按张若冲的话说,他们这些当小卒子的,犯不着跟皇城司过不去,你要是不拦他,他进去把你主帅杀了,你没罪,你要是拦,他先杀你,再把你主帅杀了,你白Si。
周舜卿来到帅营前。
帅营外的指挥使、将校、兵士与郎中都看向他,不知他是何来意。
“主帅何在?”
周舜卿下马,把缰绳何马鞭扔给一旁的卫兵,问道。
所有人都看向帅营。
看来在里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舜卿拔出佩剑,阔步走了进去。
在船上时,张若冲问周舜卿,是想活命还是想博取功名,周舜卿没有言语,张若冲便确信,他想要再赌一把。
如今主帅已变作行屍,但行屍也好,紫泥海也罢,都只有朝廷的近臣才知道。
此乃天赐良机。
周舜卿借司马知微官服,以皇城司的身份闯入军营,诛杀主帅,便可夺其旗,易其帜。
从T统来说,先帝的灵驾没有送到,周舜卿仍是送灵使,是这一路上最高的主帅,与送灵有关的兵丁都应听他调动。
从人心来讲,那名主帅屍变之後,定是咬Si了不少人,军中人人自危,若是此时周舜卿将其斩杀,那麽全军上下自然感恩戴德。
从权势来论,若是周舜卿夺旗之後,成功剿灭永安县“暴民”,或是找到先帝灵驾,将其送去皇陵,随便哪一样都是大功一件,带军中的兄弟们一起立功,总有人是乐意的。
张若冲分析地有条有理,周舜卿也一板一眼地,一路走到了帅营,但当他见到那个主帅时,却傻眼了。
那是雍丘大营安抚使,周舜卿表伯之子,周继升。
他就算再无情,也不能对堂兄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继升被绑在香炉上动弹不得,他周身的血W随着他的肥r0U不断颤动,一滴滴紫红sE的浆Ye从他口中汩汩流出。
“他是我远方堂兄,我下不去手。”周舜卿回过身,不愿再看周继升。
他上次见周继升,还是十五那年,两人一起蹴鞠、饮酒,最後双双去了青楼。
“周舜卿,你只要空手走出这个门,就是假冒皇城司,纵马进军营,就这两条罪,足够把你发配到边疆。”见周舜卿动摇,张若冲如是说道。
“那我就算杀了他,不也是假冒皇城司吗?”周舜卿问。
“你只要带兄弟们立功,给他们搏一个高官厚禄,他们给你磕头都赶不及,谁会怪你呢?”张若冲道。
“立功……可不容易吧?”
“你只要听我的,万无一失。”
帅营外,各路军都指挥使、都指挥虞候,各军校官都纷纷聚来,他们等着看这事如何收场。
若是朝廷没有怪罪周继升,还让他担任主帅,他们便把周继升所杀的人处理掉,继续听他的命令。
若是朝廷怪周继升,他们便把之前贪W的罪名都扣在他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舜卿身穿乌锤错银甲,头戴蓝樱凤翅兜鍪,一手抓着周继升的人头,阔步走出帅营。
“他不还是刚才那皇城司吗?这会儿咋换上咱主帅那身行头了?”
“不要命了,低头别看!”
两名帅营卫兵见状,小声嘀咕着。
“吾乃太常寺少卿,朝奉郎,英文烈武圣孝皇帝【宋神宗最初的谥号】送灵使周舜卿,罪臣周继升醉酒失职,nVe杀将士,其罪当诛,吾奉朝廷密令,斩杀罪臣,诸将士若愿意同我诸永安暴乱,寻先帝屍骸,便随我入帅营定策,功成则归诸将士,功败则周某一人承担。若不愿,还请诸将士褪下戎装,离开大营。”
周舜卿说罢,将手中人头扔在地上,转身进入帅营。
夜sE渐浓,风变得Sh凉。
蓬船里的人不停望着军营中的点点火光。
数十骑持火把奔来,排成两列。
队伍最後,一辆玄sE轿辇头顶华盖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轿辇中走出一名披挂整齐的大将。
那大将缓缓走到河边,朝蓬船挥了挥手。
“上岸。”
是周舜卿!
夜sE中,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双眼所见。
万安期与司马知微都猜不到,一下午的功夫,周舜卿怎麽变成主帅了?
众人灰头土脸地走下船,周舜卿身旁的兵士急忙将各sE皮大裘为众人披上,并接引他们上马。
“这位是司马公子,这些是我的家眷……”周舜卿对副官安排道,“到达汴京後,将司马公子送回皇城司,两个姑娘送回周府……”
“诺!”副官行礼,随後将司马知微、杜新娥与刘田田送进一辆马车中,驾马而去。
“周大人……”万安期轻轻敲着周舜卿的甲胄,“还有我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万安期,你过来跟我一起。”
周舜卿说完,将万安期拉上了自己的轿辇。
将那三人送回汴京,是周舜卿的意思,但把万安期放到自己身旁,那是张若冲的意思。
张若冲并非要杀万安期,来为自己报仇。
他想要报仇,但他想用另一种方式。
他要让万安期亲眼看到,自己身为行屍,却大权在握的模样。
翌日,雍丘大营的龙神卫军分两路开拔,一路由四名厢都指挥使领兵,剿灭永安县暴民;一路由送灵使周舜卿统率,助皇城司一同寻找先帝。
临行前,周舜卿在帅营中召集诸将官,煞有介事地制定方略。
他问起,原先周继升是如何做的。
“回周大人,前头那个周大人让我们绝永安县水陆诸道,阻暴民逃散别处,若遇不从者,杀勿论。”一名将官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绝水陆诸道……”周舜卿扶着下巴,深sE凝重地重覆道。
“这周继升是带过兵的……”张若冲说道。
成为主帅後,周舜卿将张若冲的头装进了一个JiNg美的木箱中,又将木箱放到自己椅子下方,听人说那木箱原先是装弥勒金身的,有一GU檀香味。
“他知道自己手下的兵丁几斤几两,也知道那些行屍不惧Si,不畏疼,直接去剿灭的话,肯定打不赢。”张若冲接着说道。
“那你可有什麽办法?”周舜卿问道。
方才的将官以为周舜卿问自己计策,心中激动不已。
他虽品级低微,但熟读兵法,之前周继升从没拿正眼看过他,还是新的周大人好,他心想。
“回禀周大人,属下有一计,那些暴民贪慕人r0U人血,可在永安县外设血坛……”将官激动道。
“好了我知道了。”周舜卿打断他,并摆摆手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了。
那名将官不知道周舜卿方才在问张若冲,而非询问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汝南周氏都一个鸟样,将官暗自道。
周舜卿沈默了许久。
他听到了张若冲的话,张若冲提了一个点子,但太过冒进,周舜卿不敢下这样的令。
“周大人可有良策?”有等不及的指挥使问周舜卿。
周舜卿深x1口气,点了点头。
“将军中火器,诸如猛火油轨、火鹞、霹雳火球、引火球、毒药烟球、蒺藜火球等器聚为一处,由善用者C之,凡遇暴民,以火器焚之,若暴民躲入屋墙,则燃其屋。”
此话说完,众皆默然无语。
“诺。”一名指挥使领了命。
这名上了年纪的指挥使见过世面,他一生中经历过多次兵燹,流程都大同小异。
唯有民变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民变时,官军平叛、杀人,一般不分暴民和良民。
其余指挥使、将官见状也纷纷领命。
“要是活人在屋里呢?你们怎麽分得清‘暴民’和其他人呢?”
万安期突然上前说道。
帅营内所有人都被这个半大孩子惊了一跳。
万安期身穿浅绿sE长衫,头戴缠枝菊提花方巾,站在周舜卿身後,打扮地如同周舜卿军中的马僮。
如此安排万安期,也是张若冲的意思。
“把他带出去。”
周舜卿命令卫兵道。
午时两刻,大军开拔,周舜卿与万安期坐在轿辇内随军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木箱也在轿辇之内。
万安期想不明白,周舜卿怎麽突然变化如此之大。
他认识的周舜卿,既没有做善人的良心,也没有做恶事的魄力,根本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他在帅营中之所以那般质问周舜卿,不仅仅是他怕活人也被烧Si,而是因为朱福。
万一朱福也在永安县呢?
必须要让他收回成命,万安期心想。
他看了眼周舜卿,觉得他面相没太多变化,他应该没变成行屍。
要非要说有不同之处,那就是现在的周舜卿会时不时看一眼身旁的木箱。
那个木箱是什麽呢?
万安期一边想着,一边拉开了木箱侧面的木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张嘴迅速咬下,离他的手指只差毫厘。
万安期本能地cH0U回手,诧异地看着木箱。
“张曹官?”
原来如此。
周舜卿背了一路的张若冲的脑袋,居然没有Si透。
这两日,说不定就是张若冲一直给他支招,把周舜卿送到了如今的位置上。
“不许无礼!”
周舜卿怒斥万安期,同时把木箱的盖子合上。
“没事周大人,给我拉开,我跟小孩儿说两句。”张若冲道。
周舜卿又将木箱拉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万安期与张若冲四目相对。
“你为何还活着?”万安期问。
张若冲嘴巴一张一合,但万安期听不清。
没有x腹向上送气,张若冲说话只能依靠嘴里发出的一点点气声,若没有听习惯,根本听不出是人在说话。
“我没听清。”万安期说道。
“我说,你得问问郝随的那破刀法。”张若冲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