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回事?”荣和不悦地皱了皱眉。
“没什么,荣伯伯,稍候。”魏川冶打着哈哈,满头满脸都是汗。
没一会儿,元翊打开门,众人才得以进去。见李言瑾醒了,赶紧去请太医的请太医,温膳食的温膳食,一阵忙乎开来。
童太医替李言瑾把了脉,笑容可掬道:“八殿下已没有危险,日后好生调养,将体内寒毒排除便可。”
众人均是送了口气。李言瑾也朝他笑道:“辛苦了。”
“殿下,您可知将那些扎进肉里的骨刺挑出来有多不容易,都长黏了。臣是内医,不看外伤,真真吓死臣了。”童太医好歹算和李言瑾同过舟共过济的,说话也就少了分寸。李言瑾本就不管这些,再者荣和刘浩等人均铭感他救命之恩,便一团和气地笑了。
“童太医。”元翊道。
“元大人何事?”
“言瑾醒了。”元翊又道。
“是醒了。”
“你出来下。”元翊再道。
“……”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对不起,俺这章写得特不好意思。。。儿子开外挂了orz。。。
39
39、鸣凤·杨枝 。。。
“王衿呢?”
李言瑾反复思量,终还是问了。院子里春^色恼人,李言瑾却只能坐在屋里过太上皇的日子,倒不是怕寒,而是元翊四面楚歌,生怕一个没看好,李言瑾又给人抓走关起来。
他想起自己醒来那天元翊的样子,乎悲乎喜直要疯癫,便迟迟没敢提起。这会儿问得也是假装无意,小心翼翼地琢磨起元翊的脸色来。
“休了。”元翊答得干脆。
“我是说,他后来怎样了。”李言瑾见元翊脸上云淡风轻,便又追问。毕竟见他遭到那般厄运,虽知是此人平日缺德倒阴骘落下的,仍是有些不忍。
“还不是给元大人折磨死了。”荣和脸色不善地插嘴。
“你杀了他?”李言瑾看向元翊。元翊行事惯常如此,其实并没什么奇怪。
“他就是动你一根手指也不可轻饶,何况做了那种事。”元翊温柔如水地看了李言瑾一眼,忽俯身靠在他耳边道,“所有见过你蒙羞的人,都该死。”
李言瑾因荣和那一声轻咳,没来及细想元翊的话,便将他推了开去,顺带埋怨地望了元翊一眼。那厮还顶顶受伤。
但凡荣和或刘浩在旁,元翊便大有化身市井淫贼之势。
元翊和两位前辈不对付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了,刘浩还好,荣和一则不能忍他直呼李言瑾名讳,二则受不了他每日粘着李言瑾寸步不离。
梁子则是李言瑾被救出时结下的。元翊当日急得团团转,童太医说什么便做什么,童太医说可以给李言瑾清洗身子了,元翊便极自然地屏退他人要解李言瑾身上最后一点儿破布条。其他人倒不觉得有何不可,但在那二人眼中却为大不敬,大大的不敬。当下把元翊赶了出去,让侍女照料着。
李言瑾看出元翊不高兴,却还是只有说了他几次。平日深明大义的元少爷每到此时便闹起了孩子脾气,大意是说自己长这么大从不知孝敬长辈,凭啥给这种才出土的老顽固压着,你是嫌弃我了怎么的啊。
李言瑾心想元翊真是愈发古怪,再刺激下去还不知会要如何,便只得作罢。
“八殿下,若是您来主持,想王衿也不会那般惨死。”荣和针锋相对。
李言瑾只有讪笑。好在元翊向来暗箭伤人,面上总算平和。
“所谓干戈起于因缘,玉帛成于际会,八殿下宅心仁厚悲悯旧敌,为圣人所作。元大人气量恐怕小了些。”
“不敢当不敢当,”李言瑾忙不迭地摆手,“王衿是可怜,不过他既恨我入骨,还是死了较为放心。那几个狱卒也是作恶多端,见情形不好就要倒戈,王衿虽坏,却不至遭那般毒手,他们也算死有余辜。”
李言瑾说完,还要瞟元翊两眼。
正巧此时李言亭来了,这话也便按下。
李言瑾等人现居莫决所置一处别庄之中,距皇城心骨百里。李言秉和陈芍烈坐镇皇宫,刘浩与莫决兵临城下,双方隔了道红墙绿瓦的阳宝门,剑拔弩张起来吓坏一干百姓。
李言秉身后还跟着个师爷,是在李言勋手下办事的。李家大哥生怕那六弟不争气,撑不到他来就开城放行,想来太子印的好处可不止调动巴天磊那石头脑袋麾下四十万大军,无论谁召集群臣拿着那东西往大殿上一站,他李言勋可就没得玩了。何况巴天磊听闻李言瑾入狱受尽折磨,还挺开窍地借了七万来。
是以围着别庄的守卫都是李言勋的人,这派论起战事还得陪着李言勋的几个参将干事。
实际他们哪里又敢轻举妄动,李言勋长布其阵,外抗西郅大军,内稳莫决等人,除非大晚上挂太阳,莫决找死攀上李言秉,里外夹攻把李言勋灭了,再等着被李言秉一网打尽,否则他这阵仗是包管稳妥的。
那师爷笑嘻嘻地与诸位见了礼,便呈上快马国书一份。
荣和接过念了,原来那西郅的皇后下月四十岁生辰,要请公主驸马回去凑份子。
李言瑾笑道:“这借口好不实在,既然回去,干脆让车骑大将军一路护送好了。”
元翊皱了皱眉,李言亭叹了口气。
那师爷道:“八殿下英明。方才莫将军也是这般想法。不愧是……”
“然后呢?”李言瑾狠瞪他一眼。
师爷点头哈腰地又掏出一份国书。荣和有些莫名其妙地接了。
“各位殿下大人也知,太子爷脾气躁,见了那国书知他们诡计多端,便逞一时意气,将信史赶了回去,说国内有恶疾,出了城门便是朝夕不保。这便将西郅的皇上惹怒了,又派人送了份国书来。”
荣和气得不成,却只好耐着性子将第二份国书念了。
不用念,各人也知其内容:你东郅缺德,导致连年天灾不断,我西郅仁厚,受殃及却不计其嫌。把闺女嫁到你们家也就是望两国相好,排解民间疾苦。哪知你们非不领情,反而加害我儿。哪里是恶疾,根本是内乱。你们既然不放人,我们只有打来啦。
师爷挺可怜地站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句话不敢说。
李言勋自然不肯陈芍烈回去,她一走,没了救国除奸的幌子可怎么行。这便耍小心思,商量都不打一个就先回复了再说。但说到底陈芍烈怎可能走?无论李言勋怎么答,第二份国书也最多改改版式,合着人家是要替天行道来了,说啥都没用。
“五哥的意思是?”李言瑾知道他五哥看他在床上躺了大半月,元翊又全不管事,心里不舒服。横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小命捏在人家手里,只能该干嘛干嘛。
“八弟,这回须得劳你去找一趟巴达人,十日后动身如何?此事不能再拖了。”
“他身子没好,我陪他去。”元翊道。
“元大人,还是老夫陪着去罢。正好见见故人。元大人在京中要事缠身,不必分神。”荣和才不答应。
“依我看,此次路途遥险,还是刘大人和魏公子陪同较为合适。”李言亭宣布。言下之意,你俩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跟着只能扯后腿,老老实实呆着别添乱。
“那带上童太医,不过先别告诉他。”元翊补上一句,似是不着痕迹地微扬了唇角。
童太医得知自己被委以重任是在出发前最后三日的夜里,吓得贴在了门上,撞歪了头冠。
“元大人,您看八殿下这身子好得都差不多了,我笨手笨脚,只能惹殿下不高兴。”
“童太医过谦了。当日若不是你妙手回春,怎能将言瑾从鬼门关拉回。”
“元大人,您该不是还当那是骗了您?下官冤枉,八殿下当日真只留了一口气等着咽了,谁知说睁眼就睁眼,不过十几天又活蹦乱跳,在太医院混了这么些年,命硬的见得也多,可这般命硬的……”童太医姑疑地瞥了李言瑾一眼,似满心疑问,他怎就不死呢?
李言瑾听他那口气越来越不像话,坐在床上提起一只靴子就朝童太医飞去:“少爷我没死你不高兴了?不想去拉到。”
“不是不是,”童太医总算不再玩笑,“元大人怕我落跑,这才知会我,我不就发发牢骚么,早些说的话还能跟媳妇儿亲热两日。”
李言瑾和元翊都有些吃惊。
“我,我去打点行李了。”童太医不大好意思地脚底抹油就要跑路。
“抱歉。”元翊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