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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2 / 2)

元翊听他及自然叫了自己的表字,看不出是真无心还是故意避了,却也不深究,笑盈盈地点点头,跟李言瑾进了屋。

一进屋,又是一地书。

李言瑾招呼元翊躺下时,无意瞥到台子上给遮住半边的信封,是太子李言勋寄来的。

元翊见他看到,便说:“给我说说太子殿下呢?”

李言瑾在他床头安了只椅子,理了理思路。虽知道元翊想听的并非他所说,但他还是将李言勋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点大的自己出游,入集,赶庙会,访名儒的陈年旧事拿出来讲了。

李言瑾说完,却见元翊抱着薄丝被,将头埋在其中,只露出一双黑亮亮的眼,盯着李言瑾看得仔细。

“你真在听我说话?”李言瑾见他没什反应,唯有不尴不尬地问。

元翊未搭腔,蜷着身子朝他靠了靠:“我虽未见过太子殿下,但赏其笔墨,也猜是个惟择所交的人。带兵打仗,总觉有些可惜,但男儿志在四方却是让人诚服。”

李言瑾听了,也未说什么。元翊也知两人身份特殊,关系又不清楚,便挑了别的话头来与他聊。

夏天日头长,两人却只觉刚闲扯不久,太阳的光辉便爬着窗格子,一点一点沉没下去。

李言瑾起身告辞前,斟酌片刻还是对元翊道:“你还是快回家去罢,元府已乱成一团了。”

“他们自是闹腾他们的,与我何干?何况你不是说,这宅子本就是送给我的?”

“话虽如此,只是……”李言瑾见元翊平素温文尔雅,全然猜不透所想,此时竟执拗起来,是更加想不明白,“你,你想长住于此?你可知这是我六哥搜刮来给我成亲用的?”

“我知道。”

“知道你还……”

“李言瑾,你一不尝吹灰,二不耽马吊,虽是爱逛窑子却也多为应付,你说,你有什么不好?”

这话问得奇,李言瑾只是眨眼,不回话,元翊接着道:“何况我不过是住于此处,你若不喜欢,别来就是。我可有说过活着要入你李氏宗籍,死了要埋你皇家墓陵?”

元翊刚说完,马上发觉说得过了,只把头扭向一边,不肯再看他。李言瑾却道:“你怎么开口闭口不离死字?无时无刻想着后事?谁道我们就不能一直活着?”

李言瑾起先见他生气,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偷偷琢磨其中含义,这时却听他越说越晦气,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皆是不说话了。

元翊坐起身,怔怔地隔了好一会儿才让步道:“我回家便是。只不过,你后日得陪我出去逛逛,如何?”

李言瑾不觉有何不可,便点头答应了。

元翊看了他半响,又躺了下去,却是趴着的。

李言瑾正不明所以,只见元翊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瞧,瞬时怒了,却还是不着声色地问:“你这什么意思?”

元翊略支起身子,衣衫松垮,秀发横散,媚眼如丝地歪头看他道:“就是这个意思……你手不方便,要不我坐上来?”

“我前日不是为了这个才帮你。你那般执着劲,若是真惹恼了我爹,可还能活?”李言瑾莫名烦躁起来,在床上打了一记,起身边走,也未注意自己拍打之处,有东西动了动。

可他还没跨出一步,长袍的袂边忽地像是被拉住。回头一看,却是只圆咕隆冬的肥猪噗嗤噗嗤地正死死咬住不放。此猪刚从床上飞奔而下,眼神凶恶,身小体圆,是只怪猪。

李言瑾目瞪口呆了一阵,终于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元翊也有些愣神,缓缓回道:“是瑾绣。”

是夜,李言瑾一人躺在床上想下午的事儿,他实在不知道元翊那狐狸般精明的脑袋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太子封筒上那句“落之手展”也让人难以释怀,毕竟皇上拜官只是昨天的新鲜事,虽说之前的确是有五皇子的力荐,元翊到底还是莫府的坐上客,这般亲善……他居然将猪放在床上一起睡觉,娶什么名字不好,非叫‘锦绣’,不知犯了八少爷的名讳么……

想着想着,李言瑾一个不小心把那细嫩公子带进了梦里。

结果第二日一早醒来,猛然发觉床上竟一片黏湿。

11

11、玉霄·乞巧 。。。

一年一去乞巧时,珠钿彩额无相似。

这日天还未亮,李言瑾便被吵醒。只听窗外是汇在一块儿的莺声细语,不知在铃铃笑个什么。他翻身辗转,却如何都再难入睡,只有惺忪着眼坐起来。

连着叫了好几声来人,等了老长一会儿,居然半个人都没跟进来,却闻见外头两位夫人同几个宫女的说笑声,李言瑾瞬时火冒三丈,大喊道:“来人!给我滚进来伺候!”

陆施琴是听见了,然还在笑,她带着笑地朝他敷衍一句马上来,便又谈起天。

李言瑾一大早就堆了满肚子火气没出发,嗖地跳下床,在屋里愤愤地来回走了两步,便见顺子领着两三太监进来。

“主子消消气,您气也没辙,反正今儿只能让这几个伺候您穿衣洗漱了。”

李言瑾鼻子里哼了一声,那些个小太监也是机灵,立马围上来替李言瑾更衣。李言瑾瞬时给围得透不过气来,也不知头发被人拉了几下,颈子给人勒了几回,终于啪啪地将那几人推开,闷闷地穿起衣裳。

顺子把他们打发出去,对李言瑾道:“主子,姗良娣和琴保林一会儿要赶着赛巧,咱宫里头所有女官都给招地做功课去了,连厨房里的几个老妇都占了份子,早膳只有凑合着来,小的一会儿把昨夜剩的莲子粥拿去热热……”

砰地一声,李言瑾踢翻一张凳子,道:“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呀?”

顺子早习惯了他发脾气,只无可奈何地说:“您每年气这么一趟,到底是何苦呢?”

李言瑾捂着头问:“她们今年又打算怎么个闹法儿?”

“听说还是老三样。”

七月初七女儿节。这一天,宫里历来都由皇后主持乞巧会,大小妃嫔公主均得出席,拿出她们自己,也就是她们宫里手段最巧的宫女的针线活儿来赛巧。之后是歌舞比试,因皇上也要去看,琴棋书画倒是真本事。午后请了戏班子来唱戏,等夜里才开始献瓜果物什来赏星验巧,总是要评出个一二三等。

李言瑾之所以对此事深恶痛绝,只因从小他们这一辈的四个小皇子都要在这天,给一群娘娘抓住了吃巧芽汤,唱乞巧歌。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一整日,几人都得戴诸位娘娘绣的彩头绳儿四处晃悠,简直如女娃娃一般……

这原本就是给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时景,也不知那些有了男人的娘娘和没有情郎的公主,到底在欢喜什么。

此刻,李言瑾翻来覆去,总算是决心久违地再赶一回乞巧会。

顺子跟在他后头追问:“主子,前日您不是答应今儿陪元大人上街么?”

李言瑾只当没听见,越走越急,终忍不住在前头跑了起来。没跑两步又折回来,嘱咐顺子道:“你留下,倘若元翊派人或是亲自来问我,就说我给她们拖走了懂不?”

那天随口答应了元翊,就猜他有古怪却也不想所谓的“后日”竟是七夕。让他同一个男人手牵了手在满大街姑娘里头乱转,他倒宁可去领教自家那群三姑六婆的手艺。

祭坛下的一片空地上,此时已给五颜六色地围得人山人海。宫女们保持站形,不可随意走动,最外头还立了一圈人看着。

李言瑾拉过旁边一小宫女问:“这么多人,什么都看不见,站着不觉无聊?”

宫女见是李言瑾,喜气洋洋地回曰:“八殿下真是尽说这些不着边儿的话。待晚上散了,哪个娘娘不要打赏呢?”

李言瑾从兜里掏出了串玛瑙,在她手上乱摸了两下才送与她,宫女嬉笑地接过,偷偷塞了只香囊给他。

李言瑾沿路散财,待满口袋的玛瑙琼琮换得差不多时,也正好给他媳妇瞧见。媳妇气他不长进,不发一言地将他拽上了首座。

问过各后娘的安,李言瑾坐下。

皇后娘娘天性凉薄,对谁都不偢不倸的一个态度,却唯独喜欢李言瑾和李言珑喜欢得紧,讨厌李言勋讨厌得甚。她讨厌李言勋,因为这太子爷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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