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完了之后娶妻还是如何,总算先生是逃了出来。之后就一直住咱们这儿没出去过。他家老爷夫人早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可谁会想先生竟在此处呢。”
“那殿试岂不是……”李言瑾汗流如柱。
“殿试那日先生正教我们姐妹规矩呢。”那两人倒是无不骄傲神色。
李言瑾愈发兴意盎然,道:“这人着实有趣得紧,在下倒想见上一见了。”
“八爷若想见,只能自个儿摸了去。我们是不给上小倌那儿的。”
李言瑾掏了些银子把两人打发走,便朝着南院走去。
经过园中央的一个大台子,果然屋舍被分开,天上架了块招牌,曰:南院。
李言瑾心中好笑,明明在北面,却偏要叫南院。即又向前走去。没走几步,果然看到姑娘所说的假山石,给绿树青草密密麻麻遮掩住。而树下正斜靠了一个人,约莫二十上下的光景。
李言瑾走近仔细一看,此人虽是睡着了,却愈发恬静宜人,朱唇轻启牙排碎玉,算得上是摄人心魄的美,美无度。而此时他置于这一片绿油油的烟花地里,真好比乱草之中的灵芝,群鸡之中的彩凤。
正在李言瑾感慨万千之时,一阵风吹来,晶晶亮的发丝拂上了脸颊,那人张开了眼。
李言瑾一瞬间竟给定住了。若说此君睡颜冶丽,那这时的漫眼横波之态便是仙姿佚貌不可方物。
大约因是刚睡醒,他含糊地闷哼两声,揉揉眼站起身,歪头迷惑地看了看李言瑾,眼神才渐渐清明起来。他将一头青丝拢在脑后,理了理身上的圆领对襟的小袖长袍,朝李言瑾微微一笑,突地携起李言瑾的手,手心微凉,不说话,只定定地看他。
李言瑾十六岁起便给花魁红牌开方子开出了习惯,只是越老道便越逢场作戏得心安理得。狎倌儿的事,他虽未尝过,却也见过不少,哪一家的小相公不是学了女人涂抹脂粉扭捏作态?如眼前之人这般黛眉开娇赏心悦目的,还真是见所未见。
李言瑾反握住他的手,不着痕迹地揉捏,眼睛也不闲着,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圈。
他倒也不恼,任李言瑾那居心不良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仍旧是清风拂面地笑,待李言瑾收回眼神才问道:“爷看完了?”声音温而不柔,也是恰到好处。
“这是如何看得够呢。”李言瑾惺惺叹息道。
“可要上珞织那里去?”
“可要嫁与我做媳妇?”
沉默一阵,两人几乎同时说道,均是愣了片刻。
李言瑾邪笑一声,猛将元翊带入怀里,胡说道:“在下不过是路经此处,不做掏银子的打算。珞宝贝若做了我媳妇,便是桩一本万利的买卖,只需聘了彩礼,往后便再不用守这些个翻牌规矩,更不用上此处来找你。岂不是很好?”
珞织攀着李言瑾的胳膊,抬起头来,用那双善睐的明眸柔情款款地望着李言瑾,分明是十二分的愁态,却怎么看都带着笑。这人不爱说话,却异常爱笑。
李言瑾胳膊一收,两人瞬间鼻息交缠,且愈发急促起来。
珞织眼里笑意跟甚,一只手按在李言瑾胸前,一只手缓缓向下摸去。而此时,李言瑾的唇已压上他的温润两瓣,伸出舌尖上下各舔了一下。珞织等不急他攻入,早已主动张开了口,而一只手附上他脐下三寸处,若隐若无地擦过。
李言瑾皱了皱眉,狠狠咬了他一下,他吃痛地闷哼一声,终于老实了。
即使知道自己绝非有龙阳之癖,见到这样的绝色也没有不占便宜的道理。
然珞织嘴上功夫了得,一寸寸将自己口中的琼浆玉液传度过去。他扶着李言瑾的肩膀,偶尔泄出含糊的呻吟,李言瑾脑袋嗡地一声,下面不听话了。是便天雷勾地火,两人都尽全力回旋翻动,愈发难解难分,珞织更是直接抱住了李言瑾的脑袋。
之所以如此旁若无人,一则是意乱情迷,一则是李言瑾当这园子里并无旁人。所以两人分开后,他丝毫没留意到不远处目瞪口呆的一干看客,低了头凝视那双风情万种的眼,正欲继续,却被珞织扯了扯袖子。李言瑾不解抬头,正对上六哥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干咳一身,放开珞织后退了两步。珞织却丝毫不给他脸面,低了头小声道:“爷刚还信誓旦旦说要娶人家,怎这会儿就……”两眼骨碌一转,竟是要落下泪来,声音虽是细如蚊纳,却正好传入其他人耳中。
鸨主掉了下巴颏儿,曲晴满地儿帮着找,几个龟奴面面相觑,两胖姑抱成一团大叫先生这是怎的了。场面只比起进门时李言秉那一出大得多。
李言瑾先是一怔,随即笑了,附在他耳边道:“疼还来不及,怎会不要小宝贝儿呢。待我回去禀明爹娘,定择了黄道吉日,让穿布帛缎子的担夫挑了红色彩线披挂的一百廿大礼来聘你。”语罢,又在珞织耳垂上舔了一圈,才缩回脖子去。
珞织点点头,笑盈盈地道:“你说了,我便信你。”
李言瑾随手扯下一个玉坠子,交与他道:“我姓王,家中兄弟九人,因排行老八,便单名一个八字。全家以杀猪为生,那边那位是我兄弟,叫王六,他杀起猪来比我更加利索,是故六哥更加有钱。他与你们这里的曲晴姑娘也要择日完婚。珞宝贝且等上一等,家兄好事成了,我便立刻来迎亲。倘若家兄婚事不成,我也定会回来找你。这玉佩是我爹娘当年的定情信物,你且收好。”
两人浓情蜜意,完全无关他人,那场面是鸡飞狗跳,能多混乱便有多混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好比乱草之中的灵芝,群鸡之中的彩凤。”这句是单田芳评书里听来的~
觉得非常贴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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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青霄·李府 。。。
从翠祥下处出来,鸨主使了曲晴姑娘来送送李言秉,那珞织却也跟着出来了。
曲晴姑娘和李言秉温存了半响,李言秉草草对付,李言瑾这要看他笑话,珞织却突然看着他,笑还是之前的笑,嗓音虽沉了下来却比之前半真半假的调情更显洋洋盈耳。
他说:“我一直住在这里的。”
李言瑾一下失了神,含糊地点了点头,假装没看到珞织眼里闪过的失落,乐呵呵地拉了李言秉,对曲晴姑娘道:“嫂子,我和六哥先回去了啊,改天再来!”
曲晴姑娘上月刚受笄,二八未至,却被李言瑾那一声嫂子叫得受用非常,还拿帕子遮了面,娇羞道:“八爷快别开小晴玩笑,”随即眼神在珞织和李言瑾间飘来飘去,似要把玩笑开回去地说,“翊先生也别舍不得了,时候不早,让他们先回去罢。”
珞织点点头,没再看李言瑾,转身走了。
“你个泼皮赖猴!我何时说要娶她了?”待走了老远,李言秉才暴躁地发火道,“何况还是个青楼女子!”
“六哥不是都原谅她红杏出墙了?”
“呸!她又哭又闹又上吊的,好像是我对不起她一般。大丈夫,怎能和一个妓女计较这些?不过是两面留张面子罢了。何况咱们是什么身份,她也配?”李言秉道,脸色不好,可没一会儿他又笑道,“不过八弟,你这招倒是不错,我也逗她玩玩。”
“都说要娶她,这样玩儿法不是过分了?”
“刚刚还有人说要娶个谁来着?你该不会真的要带个男人回去?”
“那倒说不准。”
“你简直是疯了!全京城的人都在说,会元郎,不上堂,只要相公没爹娘!谁不知道那元翊是为了狎优才没参加殿试,如今连家都不回。大则对天子不忠,细则对爹妈不孝,你要娶他?啊对,他还比你长好几岁!”
“我不是还没定么?”李言瑾不理李言秉炸毛,无所谓地说。
“算了,我越劝你你定是越要娶他,最后指不准就非他不娶了。我不跟你说,你尽管断袖分桃去罢!”
“六哥,你上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