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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2 / 2)

皇帝沉默了一瞬:“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朕……还要再观察一阵。”

再观察一阵是什么意思?是说如果到时觉得不满意的话就要废了她大哥的太子之位吗?

这可不行!

沈令月清楚,要是她父皇满意大哥,大可大大方方地赞赏一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语焉不详地说什么为时过早,他会这么说,只有可能是他现在对大哥不满,觉得大哥这个太子当得不好,不由得心中打鼓,连忙笑道:“父皇,你一定是对大哥太严苛了。大哥那么聪明稳妥,无论什么事都能办得妥妥帖帖,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岔子,父皇要是还不满意他,那这天底下就没有让人满意的儿子了。”

皇帝叹道:“你大哥他的确聪慧,行事也一向稳妥,不需要父皇和你母后费什么心,只不过……在有些事上,他太过冷断了。”

“冷断?”沈令月琢磨着这个词,“父皇是觉得……大哥在一些方面做得还不够好?”

“朕,觉得他有时行事太过胸有成竹。”

“胸有成竹不好吗?”沈令月不明白,这难道不是一个褒义词?

“胸有成竹是好,但凡事都讲究一个度。”皇帝看向她,“太过胸有成竹,有时就会转变成作壁上观的冷漠。一些事情,他或许是觉得心里有数了,就不会太过在意,殊不知这点恰恰犯了忌讳。你大哥他是足够聪明,却不及你心思灵巧,他若有你七成的玲珑心思,朕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沈令月怔了一下,旋即笑道:“父皇这说的什么话,令儿是姑娘家,自然心思会细腻一些,大哥是男子汉大丈夫,心思粗糙是难免的。父皇若是觉得他哪里做得不够好,大可指点一下,大哥肯定会改的。”

皇帝笑了一下,没有作答,话锋一转,又问起了沈令月别的问题:“令儿,你觉得李庸教导得如何?”

“他?他教得挺好的啊。”虽然不明白皇帝为什么又换了话题,但这正中沈令月的下怀,刚才那个话题实在危险,不能再继续谈论下去,因此她从善如流道,“就是老喜欢给女儿布置一堆功课,还喜欢到父皇跟前告女儿的状,有点头疼。”

皇帝失笑:“是你逮着机会就在朕面前告他的状才对吧?李庸他的确是个不错的人才,可为良师,不过……既然你不喜欢,那么朕就给你换个夫子如何?”

“好啊。”沈令月乐的跟他掰扯这件事,反正换谁都是一样的,“父皇准备给令儿换谁?”

“詹事主薄胡威武。”

“怎么,”见沈令月一下睁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皇帝笑道,“不喜欢?还是不敢相信?”

“这……”

詹事主薄是东宫职务,虽非太子三师,但也是负责教导太子的其中一员,更何况这胡威武还是沈跃敬了茶拜了师的,是沈跃名正言顺的师傅,因此咋一听到这个名字,沈令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有些心慌地赔笑道:“由胡大人来教,令儿自然愿意,只是胡大人平日里不仅要和父皇商讨事宜,还要教授大哥,再让他来教导女儿,是不是有些麻烦呀?”

“这算什么麻烦,”皇帝毫不在意地大手一挥,“你大哥有太子少傅他们教着,不缺一个胡威武,朕就让那胡威武来独独教你一个如何?”

“父皇,杀鸡焉用宰牛刀,让胡大人来教女儿,岂不是埋没人才?”沈令月心中飞快地盘算着应对之辞,“女儿可没有大哥那样聪明,也不像大哥那么刻苦,这三天打鱼两头晒网的,让胡大人来教女儿太浪费啦。”

“这可不一定,你大哥没有你聪明,说不定你能学得比他还好,这样也不算埋没了人才。”皇帝笑着看向她,“令儿,你意下如何?”

第54章 公主

沈令月有些猜不透皇帝的意思,若是他说对沈跃不满意; 想通过她来敲打沈跃; 也犯不着借着给她换夫子的名头来提这事; 更何况这个夫子人选还是他一向倚重的詹事主薄胡威武。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番话是冲着沈跃去的,还是冲着她自己来的?

沈令月心中惊疑不定,面上却笑容依旧; 摇头道:“不行不行,胡大人是大哥敬了茶拜了师的,是正正经经的太子之师; 女儿怎么能跟他抢呢?”

“有什么不好的。”皇帝满不在乎地一摆手; “跃儿既然能拜他为师,你也能; 朕给那胡威武双份俸禄便是。”

“父皇; 这不是俸禄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皇帝似笑非笑地看向她,“这胡威武虽说烦了一点,但真才实学还是有的; 他和李庸不一样; 除了诗词歌赋之外; 还能教导你许多寻常姑娘家都学不到的东西,就像是刚才那一番的御史之言; 若是得他教导,你会有更多的见解,这样子不好吗?”

沈令月眼珠一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当下笑道:“不好,他烦死了,女儿才不要人管着呢,父皇不能被他唠叨得烦了就想拉女儿下水,这可不行。”

皇帝瞪眼:“这怎么能算是拉你下水呢?朕这是在为你好!”

“我不管。”沈令月哼一声,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反正女儿就是不要他来教。”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父皇都随你。”不知是被她磨动了还是这本来就是一个心血来潮的玩笑,沈令月不过几句撒娇抱怨,皇帝就改了口,笑道,“那胡威武还是继续当你大哥的师傅,你的夫子依旧由李庸来当?”

“只要胡大人继续当大哥的师傅就好。”沈令月抿嘴一笑,“至于女儿的夫子由谁来当,但凭父皇决定。”

“你啊,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还来一句但凭父皇决定,父皇怎么决定?还不是听你的意思。”皇帝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假惺惺。”

“哪有……”

这件事就这么揭了过去,父女两个又说了半晌话,沈令月就起身告辞了,在薛成的护送下回到了鸣轩殿,随便寻了张椅子坐下陷入了沉思。

从薛成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她和母后跟前时的神情来看,向她和母后求助应该是他自己自作主张的,而不是父皇的意思,那么她今日的这番举动就不是在父皇意料之中的了。

那么在父皇看来,她的这一番举动是对是错,是做得好还是不好呢?把她和大哥拿来比较是在表露对大哥的不满,还是在提醒她身为公主不该掺和前朝之事?

大哥又知不知道父皇对他的冷断之评?和父皇目前对他还不是全然满意的态度?她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哥?要是告诉,又该用什么样的法子?如果她现在就急吼吼地去东宫、或是把大哥叫来鸣轩殿,那也太明显了,父皇一下子就能猜出来……又或者,她的这个举动正中父皇的下怀,父皇本来就是想通过她来敲打大哥的?可是有这个必要吗?

沈令月靠着椅背沉吟半晌,最终决定知会沈跃一声,但也不能太过明显,总要有个由头,遂略略抬了抬眼眸,问道:“留香,太子前些日子答应赔本宫的八角琉璃宫灯可曾送来了?”

留香一愣,这事她不知道啊,她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太子殿下要赔公主一盏宫灯之事,可沈令月发话,她不能不答,只能按捺着慌张道:“回殿下,不曾……”

沈令月蹙眉:“怎么还没送来?你去东宫催一声,那可是本宫最喜欢的一盏宫灯,就这么打碎了,不赔一盏更精致的可不行,三日之后再不送来,就休怪本宫跟他亲兄妹明算账了。”

留香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殿下……?”

沈令月冲她浅浅一笑:“方才的话,你可记牢了?”

留香一个激灵,有些猜到了沈令月的打算,连忙低头应了声是,福身行了一礼后退出鸣轩殿,前往东宫给沈跃送话了。

当晚,皇帝于芷阳殿内与皇后共进晚膳,夫妻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皇后就笑着提起了今日中午的御史请命一事:“令儿可真是个急性子,薛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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