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儿也随着浅浅的笑了,微微的斜着头,说:“娘娘,奴婢刚刚见您容颜一笑,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她心里之事,依旧瞒不过这个比黛义还要随心的女子,穆尔楦轻叹一声,有太多的感言和怀念,望着还在飘下的白雪,她伤感的说道:“景儿,你知道吗?在锦江的时候,姐姐常常笑我是个鬼精灵,从來不会哭,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现在想起來,都那么的怀想,要是……”穆尔楦停顿了一小会,脸上持久才慢慢的露出凄凉的笑颜,说:“要是现在在锦江,那该多好,多想见到爹和姐姐,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好。”
在外的女子,有几个是不思念的家乡的,何况这里,是密不透风的皇城后宫,这个终日冰冷,阴暗的地方,穆尔楦说:“现在家乡,一定开满了花。”
仿佛在穆尔楦的耳边,轻轻的响起了一个声音:等到花开了,锦江挂满了花灯,那一日,就是我回來的日子。
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深刻,可是又那么的模糊,让穆尔楦,洠в性谝狻?br />
若是她知道,她就会清晰的听到,这个声音,就是当年,为自己点灯,送自己回家的男子。
景儿见穆尔楦伤情之色,在喉咙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那细细飘落的雪花渐渐的大了起來,景儿说:“这雪下得越來越大,怕是过会就会冷起來了,娘娘,还是进去吧,您的身子本就不好,着了凉,可就麻烦了。”
穆尔楦不言,只是摇了摇头,还是不愿进去。
她悄悄落下眼,手指轻轻的敲着石桌,说:“景儿!你说,我该不该和姜皇后一样,也绝情一次?”
“啊?”景儿不明,待反应过來,才问:“娘娘你的意思是?”
在长春宫,穆尔楦说过,若是自己有事,她姜皇后也绝不会逃脱干系,她本打算将前德妃一事说出,置姜皇后于无地之处,她说:“我该不该,将宁玉姐姐一事,公诸于世。”
景儿一听,显然是吓到了,她说:“可是娘娘,若是现在说出來,岂不是多生事端,如今宁玉主子已经出宫,相王命人带不死药进去定音寺,宁玉主子,就快要回柯达卓了,这个时候怕是……”
“你的顾及是对的,但是我怎么可以看着无辜的人惨死,而造事者,却逍遥法外。”说到这里,穆尔楦的神经都绷紧了,她落得如此下场,与人无尤,可是宝儿,宁姐姐,宁玉姐姐,却都成为他人达到目的的受害人。
“奴婢知道娘娘心中牵挂主子,可是请娘娘听奴婢一言,若是娘娘将此事说出,一定连累娘娘您自己,太后和皇后都是后宫之主,说到底,对娘娘都是不利,景儿不希望娘娘出事,只希望娘娘一切安好。”
安好?如何安好?
穆尔楦沉默了,她想了好久,才开口说:“现在我的处境,与人无尤,只是希望,皇后不要再害别人了。”
这个世间就是这样的不公,好人,往往不得好生,坏人,却处处得生。
景儿在旁边,似乎有话要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好一会,还是问了:“娘娘,景儿一直想知道,究竟在御花园那一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景儿怎么也不会相信,娘娘您会去推到丽妃,就算当日所见为实,可是景儿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对,”
穆尔楦知道,景儿心思缜密,在宫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什么尔虞我诈,她岂会不知一二,穆尔楦转而看着景儿,轻声的叹了口气,说:“其实当日,我也不明白,为何丽妃会突然如此,馥贵人说,或许丽妃的孩儿其实已经胎死腹中,只是想找一个人來当她的替罪羊罢了。”
“可是丽妃为何要陷害娘娘您呢?按理说,丽妃最恨的应该是郑妃,要陷害也应该是郑妃才对,怎么会來陷害娘娘你的那?而且据奴婢所知,丽妃十分小心,腹中的孩儿岂会就这样不保了呢?”景儿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來。
穆尔楦不语,正在琢磨着景儿刚才这一番话,丽妃向來与郑妃水火不容,就算要害,也应该是陷害郑妃才对,难道是皇后暗中指使?不,穆尔楦不相信,虽然姜皇后是恨自己,但还不至于与丽妃联手,而郑妃,自然也不会帮丽妃,又或许,真的是丽妃自己所为吗?
“娘娘,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景儿问道。
穆尔楦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丽妃真的想要置我于死地也不是不可能的。”穆尔楦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说;“可是为何那么巧,所有人都在丽妃倒下的那一刻看见了呢?当日我与丽妃在墨心亭闲聊,皇后等人却在别处,就算是听到什么声音,也不会那么快就赶來,所以当中……一定是有人暗示了什么。”
“娘娘这么说,奴婢倒是想起來了,当日奴婢在墨心亭外不小心听到有个宫女说,幸好筝贵人说要到墨心亭去瞧瞧丽妃与娘娘,不然就不会看到娘娘你伤害丽妃了,当时奴婢洠в性谝猓恢朗遣皇恰本岸睦锼坪趺靼琢耸裁矗巡怀桑娴氖求莨笕怂?br />
说到这里,穆尔楦便想到了尤筝,那个和自己一同如入宫的女子。似乎一切的事情都已经明了了,穆尔楦想起了宝儿一事,想起了很多的诡异之事。
她赶紧朝着景儿问:“景儿,我问你,当初宁玉姐姐失疯前去寿阳宫,可否有什么异常?”
“娘娘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洠в校皇窍胫な底约盒睦镆恢狈挪幌碌囊患拢胫勒饬郊拢遣皇峭桓鋈俗龅摹!?br />
景儿想了想,一脸冥思的样子,可以想來想去,却洠в芯醯糜惺裁匆斐#担骸澳且煌恚菊兆胖髯拥姆愿廊タ赐裰髯樱搅四嵌裰髯踊肷矸⒍兜目吭谇奖撸稚希际茄笔迸鞠呕盗耍瑳'有注意太多,也洠Х⑾质裁匆斐#还髞砟裰髯余粥止竟镜乃等ペ宙址考涞氖焙颍凳强吹节宙滞飞嫌醒墒桥疽矝'有多想,就赶紧去打水为宁玉去洗漱了。”
“头上有血?当日指证宝儿的那个宫女说宝儿满手是血的从寿阳宫跑出來,慌慌张张,宝儿说,是明月给她的寒花羽种子,可是那个宫女已经死了好几年,邬嬷嬷在宁玉姐姐前去之时,头上已经有血了,邬嬷嬷死在自己的房间里,但是又说,是宝儿取寒石散的时候被邬嬷嬷撞见,谋害了邬嬷嬷,之后慌慌张张跑出寿阳宫,按理说,邬嬷嬷怎么会死在自己房间呢?”
“娘娘你的意思是?”其实景儿差不多已经猜到了穆尔楦的想法了。
穆尔楦不敢确定,还是有些犹豫,说:“如果这么说來,在宁玉姐姐去之前,邬嬷嬷……就已经死了。”这大胆的猜测,穆尔楦自己都不敢再想,她继续说:“而宝儿如果真的当时被邬嬷嬷撞见,害死她,又岂会在后來将邬嬷嬷抬到她自己的房间,若真是这样,宝儿又怎么会慌慌张张跑出寿阳宫,连自己手上的血都洠в星謇恚慰鲆芄腥硕宙痔У剿约旱姆考洌欢ā嵌允傺艄质煜さ娜耍冶Χ蚕嘈潘!?br />
穆说到这里,尔楦双手都在颤抖,她之前就已经想到是那个女子,可是她不相信,真的不相信。
“娘娘怀疑当初凝贵人的事和这一次的事情,都是……筝贵人做的。”
第三十二章:真相之源(二)
“娘娘怀疑当初凝贵人的事和这一次的事情,都是……筝贵人做的。”景儿说道,她知道,穆尔楦与尤筝乃是知己,可是这么一说來,那幕后之人,不就是尤筝吗?
穆尔楦慢慢的低下了头,她不相信那个人就是尤筝,但是一切事情,都是那么的吻合,似乎不是巧合。穆尔楦紧紧的握着双手,神情带着半丝的晃动。
穆尔楦说:“一定是筝儿想要利用寒石散來害宝儿,却不料,在宝儿推到邬嬷嬷之后慌张跑出寿阳宫,与那女鬼一事混合,置宝儿间接惨死。”
“这一次,也定是筝贵人暗中与丽妃勾结,害得娘娘你……”景儿止了言。
穆尔楦凄惨一笑,真的是你吗筝儿?这一切,真的都是你做的吗?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日大雪漫漫,雪中的人儿,撑着彩色的伞儿,一个在旁,一个在前,在那个最冷的时刻,带着满心的伤怀从南门一路到了承阳殿,那一日,多少的愁与苦,多少的伤感,是三个女子一生最美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