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夫人也是心提到了嗓子眼,李婧身后的费婆子见状,只恨不得把李婧拉过来按在椅子上。
李婧被魏明煦看得害怕,四下瞧了瞧觉着气氛不对,才忐忐忑忑地坐了下去。
林芷萱才对魏明煦道:“王爷明儿一大清早还要赶回京里去,今晚不宜多熬,不如吃了元宵,就去歇着吧。”
魏明煦点了点头,外头秋菊已经命人上了精致的汤圆,很是香甜软糯,魏明煦却只吃了两个意思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侧妃已经由小丫头扶着站了起来,坐了回去,只是瞧着眼前的汤圆却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吃过汤圆,就算散了,李婧面色有些发青,她费尽了心思打扮给魏明煦看,可是今儿这一天,自己只惹恼了魏明煦两次,让他当众给自己没脸,却没有博得他一声赞许。
林芷萱命夏兰将李侧妃做的菜小心收拾了,待众人散尽,秋菊已经带着人将李氏的屋子彻底搜查了一番,银针试毒,将所有的食材、香辛料,尽数收缴,并书信等等,一并送去了林芷萱屋里。
林芷萱院里遣散了众人,只让几个得力的丫鬟守着,不许人靠近。
李氏跪在房中,林芷萱想避出去,魏明煦没有让她走。在审问女人一事上,魏明煦觉得林芷萱或许比他更能切中要害。故而林芷萱也跟着坐在了一旁的次主位上,替魏明煦出言,开始审李氏。
林芷萱的言语幽幽,似乎在跟李氏闲话家常:“我入府的时间不长,与妹妹也并无深交,只觉着妹妹是个娴静淡雅,极不爱招惹是非的人,如今,为何要毒害王爷?”
李氏缓缓抬头,瞧着林芷萱和魏明煦道:“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林芷萱淡淡回她:“这世上总归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汉文学得这样好,不该连这两句老话都不知道。况且,你这毒已经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魏明煦拧起了眉头道:“谁指使你的?”
李氏不再言语。
魏明煦继续道:“李文宗的信里并没有提及,那么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毒害本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侧妃听魏明煦提到信,眸子间闪过一丝诧异,继而是自嘲和冷笑。自己毕竟是在中原,在魏明煦的地盘上,父亲和大王竟然还妄图通过自己和公主兴风作浪,当真可笑。
林芷萱瞧着李氏还是不言语,才拧着眉道:“你素来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不该猜不到今日的结局。有许多事,我以为你会劝阻你父亲胡闹。”
李氏瞧着林芷萱,却忽然笑了:“娘娘说得轻巧,我不过是个女子,作棋子还能当得起一用,谁会听我的话呢?”
林芷萱缓缓点头,道:“既然你认命,也知命,就该是个明白人,你已然嫁进王府,就该事事以王爷为重,这才是你安身立命的长久之道,你怎得又糊涂了?”
李氏瞧着魏明煦冷笑,一字一顿地念着那四个字:“安、身、立、命。明白、糊涂。王妃说得何其轻巧,可这世上的人,哪个敢说自己是活得明白的,人总要做些糊涂事,否则那是神仙。”
魏明煦道:“当初,你求着你父亲嫁过来就是你做得最糊涂的事!”
李氏听魏明煦这么说,却是重重地给魏明煦叩了个头:“妾身对不起王爷。这些年,王爷待妾身当真很好,吃穿用度无不精致。妾身来往书信出入,只要合规矩,王爷无有不许,妾身感激王爷。此番王爷赐毒,妾身心中有愧却无怨。”
林芷萱瞧着魏明煦脸上已经隐约有怒色,虽然他对这些后宅的女人并无甚兴趣,可是这些毕竟是他的姬妾,他的女人,如今他的女人竟然要毒死他,还这般冷清言语,难怪他生气。
林芷萱却从李氏的话里隐约听出了什么,魏明煦的冷漠对于这后宅的女人都是最难耐的,就连乌兰,提起来都是隐约的愤慨和怨恨。而她竟然能无怨,那就是说,她对魏明煦同样是无情的了。
在他的后宅这么些年月,却能无情无爱,那想来就是心中早有了他人,那人必定是个朝鲜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求着李文宗将她送来大周,想来只能为了朝鲜世子、朝鲜未来的王——李玉章。
林芷萱叹了一声道:“你不恨王爷,却恨你的父亲吧,他让你害死王爷,就是舍弃了世子。世子在大周为质子这么些年,想来朝鲜也已经有了新的大君可以替代世子的位置了。你和李玉章都不过是两颗废棋,你还要替他们卖命吗?”
李氏瞪大眼睛瞧着林芷萱,也是痛心疾首:“我知道,可是除了听父亲的,我又能怎么办?杀了王爷之后我定然会自裁谢罪,是我对不起王爷。”
自然,她殉葬的不是魏明煦,而是李玉章。
只是这话说得让人心里终究是会舒坦些。
林芷萱看向魏明煦,魏明煦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些许,可是林芷萱知道,魏明煦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即便是他再生气,也不会不顾及大局。
林芷萱转回头,再看向李氏,却冷了脸色,呵斥道:“愚蠢之极!你父亲欲另拥立新君,连你和世子的性命都可以不顾,你不想法子自救,竟然还听之任之,你当这是孝道?却不知王爷若是出事,不仅你和世子活不成,大周朝就是再乱也会先灭了朝鲜替王爷报仇,首当其冲的就是你相府,你父母老小一个都保不住。
你在大周住了也有年头了,也该知道,朝鲜弹丸之地,就是大周朝再不济,还灭不了一个小小的朝鲜?当真可笑!”
在外的朝事上,李氏毕竟不如林芷知道得多,只听林芷萱这样呵斥一番,也着实将她唬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李氏心中已是绝望,也懒怠挣扎,她知道如今再说什么也是无望了。便对林芷萱和魏明煦深深叩首:“是妾身愚钝,妾身但求一死。”
林芷萱却看向了魏明煦,自己替他把黑脸唱了,自然到他施恩的时候了。
魏明煦诧异于林芷萱的聪慧,仿佛与他心有灵犀一般,魏明煦瞧着李氏,沉声道:“李氏,你身为本王侧妃,却毒害本王,自然罪该万死,留你不得。但是,允儿,你若当真知错,有心悔改,本王或可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允儿,是李氏的名字吧。
林芷萱思忖着,可是听他这么唤她,林芷萱心中竟然有些微微泛酸。
李氏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看着魏明煦,心神激荡。
魏明煦道:“朝鲜王已经行将就木,李文宗有意扶持原山大君继位为王,原山虽是庶出,舅舅却是朝鲜将军,从小也是习武出身,极是好战。”
李氏眸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可能,眸子间隐约有亮光闪过,却又怕是自己白日做梦。李氏有些恍惚,听着魏明煦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本王有意让你去见李玉章一面,若是他肯效忠本王,本王或可送他回朝鲜,一争王位。”
李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年了,魏明煦竟然要放了她,要放了他们的世子,还要助他夺王位。李氏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惊还是因为喜。
魏明煦却依旧面色冷峻道:“但,你也要告诉他,本王的条件是朝鲜向大周称臣,缴纳岁贡,并世子赎金白银五百万两。”
李氏有些犹豫,却开始了沉思,魏明煦的条件太苛刻了,况且李玉章如今世子之位不保,她怕自己想用另立新君的父亲根本不会同意用五百万两来换世子。
魏明煦继续道:“这是本王的条件,至于应不应允,有没有本事应允,你与他说,让他自己思量。想好了再来答复本王。但是你最好也提醒他,当初本王能带兵直插朝鲜王廷,如今依旧可以,若他言而无信,本王能扶他上位,一样能让他回大周继续做他的质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氏应着,又给魏明煦磕了一个头:“是,妾身知道了。”
魏明煦这才有些乏了,对李氏道:“至于你精心做的这几道菜,本王瞧着你一时半会儿也还吃不着,就让人快马加鞭送回朝鲜,当做是本王给李文宗的厚礼吧。”
李氏背上已经有了冷汗,却还是躬身应着。
“至于你,”魏明煦已经缓缓起身,不想再看她一眼,“明日随本王进京,不日将会身染天花暴毙。”
“谢王爷。”李氏含泪,叩谢魏明煦,他愿意放李玉章一条生路,甚至能帮他得到王位,不用再在中原做质子,已经让李氏感恩戴德。她既然起了要杀他之心,从来都不曾想过要独活。
“你且下去准备准备吧。”魏明煦吩咐着。
李氏起来行礼告退。
林芷萱瞧着魏明煦心情不好,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上前去给魏明煦斟了杯茶,林芷萱便不再管他,自雇唤了秋菊进来,给自己卸了钗环,沐浴更衣。
她今日,因着他要回来,也是特意戴上了他送的那对金水菩提的。
魏明煦坐在炕上喝了盏茶,瞧着林芷萱也不说话,只吩咐着丫鬟洗漱更衣,一副要早些歇息的样子,全然不理自己。
魏明煦感觉有些奇怪,她方才帮自己审李氏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就又对自己视而不见了呢。
魏明煦放下茶杯,走上前去,说要更衣,却并没有让人叫琉璃琥珀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瞧着那意思是要用自己的,林芷萱却不曾上前去动手,反而对秋菊道:“王爷要更衣,你去唤琉璃琥珀进来。”
魏明煦更是不解地看了林芷萱一眼,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着她了,却因为丫鬟在,也没有多话,只是任琉璃琥珀进来,伺候自己换了寝衣,才走到了炕边,瞧着那小丫头正在灯影下头翻账簿。
魏明煦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了出去,才在炕桌的另一边坐了,道:“我只当你在南方长大,坐椅子坐习惯了,坐不惯炕,让人多摆了桌椅,却不想你在炕上坐得倒是这样舒坦。”
林芷萱心中微微一颤,前世自己大半的日子都是在京城过的,自然是坐炕坐习惯了的,即便是当初不习惯,也都被迫改过来了。
只是见他这样问,林芷萱也不抬头,只继续翻着账本道:“从前没坐过,如今觉着新奇,就多坐坐了。”
魏明煦瞧着林芷萱赌气的样子有趣,也上了炕,盘腿坐着,看着她道:“我今儿瞧着你带着那对金水菩提的耳坠子很是精致,怎得没带项坠?”
林芷萱心中微微的一颤,他是有瞧见的。林芷萱翻账簿的手微微顿了顿,有些要绷不住了。
可是,她心里明明是有气的,她气魏明煦打发了李氏之后为何会有不快。
李氏要杀他又如何,当初沐华裳不是一样买凶杀人,可是当时魏明煦哪里有方才那般愤懑。魏明煦知道沐华裳会杀他,却想不到李氏竟然也会想杀他,他是伤心的,所以才会生气。
可是他为什么会伤心?因为她是他的侧妃吗?
还是因为,他心里是有李氏的,所以才如遭背叛,所以才会在乎李氏心中念着的是李玉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想着,复又冷下了脸来,道:“王爷送的坠子太过金贵,妾身戴不起。”
魏明煦瞧着刚要好了,又冷下来的小丫头,她一颦一笑在灯影惶惶下最是撩人,魏明煦也没了耐心,起身夺了她手里的账簿,将小丫头从炕上抱了起来,问她:“为什么生气?”
林芷萱被吓了一跳,险些惊呼出声,又怕外头的丫鬟听了笑话,赶紧捂住了嘴,又羞又怒地瞪着魏明煦道:“王爷放我下来!”
魏明煦抱着娇小的林芷萱,她力气小小的,在他的怀里连挣扎都挣扎不得:“好,放你下来,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生气?”
林芷萱咬着唇道:“那王爷方才为什么生气?”
魏明煦哭笑不得:“小丫头,我的侧妃要毒杀我,我连生气都不许吗?”
他说得,好像也有那么几分道理,林芷萱挣扎着,她有些怕高。
魏明煦察觉小丫头的不适,抱着她走了两步,将她轻轻放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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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瞧着那人,脸上有些热,他的手臂当真很有力气,竟然能那样易如反掌地抱起她,方才心里慌慌的,连怎么生气都忘了。
林芷萱挪了挪,让他也躺上来,却忍不住问着:“王爷会杀了她吗?”
魏明煦躺在了床的里侧,却支着手肘,侧卧着看着林芷萱,道:“乌兰真的死了吗?”
林芷萱的心微微一颤,他果然是知道的。
况且林芷萱也没有特意想要瞒他,毕竟是在魏明煦的地盘上,就连李允儿都瞒不住他,更何况初来乍到的自己。
林芷萱却只仰头瞧着他的眼睛,道:“王爷舍不得了?那大可以派人将她追回来,想来她如今还没有走远。”
魏明煦似笑似恼地伏过身来:“你身为本王的王妃,却私纵本王的姬妾,不想想自己该当何罪,还这般嚣张,是何道理?”
林芷萱瞧着他唇角淡淡的笑意,不知怎的被他逗笑:“我在这里是跑不了了,王爷要打要杀,悉听尊便。我只是想着,若是她真的跑了,王爷追得晚了,怕是就要寻不见了。”
魏明煦将她压在身下,嗔怒道:“小丫头,你简直坏透了。”
林芷萱面色微红,别开脸去不看他,只幽幽问道:“王爷当真舍不得吗?肃羽自然有法子寻了她回来。”
魏明煦的手已经伸进了她薄薄的寝衣里,闻言却顿了一下,声音有点冷:“没什么舍不得的,只是太出格了些。也只有你敢。”
虽然这样说着,魏明煦却侧身,又躺在了林芷萱身侧。
林芷萱缓缓睁开眼,瞧着忽然冷淡下来的魏明煦,不知怎么刺到了他,只是又问了一遍:“王爷会杀了李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明煦沉声道:“不知道,看她的造化吧。她作为相府千金已经嫁进敬王府一次,日后无论如何也成不了李玉章的妃子。李玉章并非什么良善之辈,这样的丑事,李玉章不想为外人所知,李文宗同样会避之不及。即便我不杀她,也会有旁人千方百计地杀她。”
林芷萱听了,却也是替那个女子可悲,只是这世上容不下太多好心的人。林芷萱已经放过了乌兰,那是因为乌兰并未对魏明煦做什么不利之事,只是一心想走。而李氏,她毕竟曾经下毒,想要毒害魏明煦。
“明日还要回京,王爷早些睡吧。”林芷萱劝了一句。
魏明煦轻声“嗯”了一声。
林芷萱唤了秋菊进来熄灯守夜。
林芷萱躺在床上,借着床幔外摇曳的烛光,瞧着魏明煦眉头微皱的睡颜,却有些失眠。
林芷萱忽然想起了林姝萱和林若萱在年夜与她闲话的家常,魏明煦当真生不出孩子吗?所以连带着对那些事也都懒怠了。
林芷萱轻轻摸了摸自己平摊的小腹,自己此生也会于儿女之事上无缘了吗?
林芷萱叹了一口气,父母俱在,自己也该知足了。
林芷萱只是忽然觉着有些冷,忍不住靠着魏明煦更近一些,借着他身上的温热,缓缓入睡了。
魏明煦却缓缓睁开了眼睛,瞧着那个似乎因为怕冷而靠着自己缩成一团的小丫头,忍不住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次日清晨,林芷萱醒得很早,起来伺候魏明煦更衣,用早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冯嬷嬷竟然一大清早就来了,还在门边问了桂嬷嬷,昨儿夜里,林芷萱有没有侍寝。
桂嬷嬷摇了摇头。
冯嬷嬷却仿佛松了一口气,没有进来伺候问安,反而转身又走了。
早膳林芷萱命人备的燕窝挂炉鸭子、炒鸡炖冻豆腐、肉丝水笋丝、竹节卷小馍、匙子饽饽红糕、和鸭子三鲜面。
魏明煦就着水笋丝吃了一大碗鸭子三鲜面,又吃了两块红糕,喝了半盏西洋参鸡汤,林芷萱瞧着他吃得有趣,也跟着多吃了两口。
魏明煦却总嫌她跟喂猫似的,就吃一口饭,难怪身子总这么瘦弱。
林芷萱却含笑与他玩笑道:“若是妾身长得和王爷这样,岂不是要吓人了。”
魏明煦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呀!”
林芷萱瞧着琥珀来服侍着他漱了口,才上前服侍他更衣,顺带说起了林鹏海和林嘉宏的事。
魏明煦神情有些端肃,道:“依我的意思,还是先回杭州的好,这些日子,你也瞧见了,想要对我不利的还大有人在,朝中如今多事,开了印之后,朝局难免要混乱些时日。你父亲毕竟不是京官,有许多事情如今就是常年在京中混的老油子也未必能处置得妥善。还是不要在这样的时候留在京中自寻烦恼的好。且再等几年,我自会寻了法子,让你们母女团聚。”
林芷萱唇角含了笑,道:“王爷所说,正是我心中所想的。妾身谢过王爷。”
魏明煦原本还怕林芷萱想不过来这些,才与她琐琐碎碎解释了大半天,可是瞧着那小丫头欢喜的模样,怕是自己又与她想到了一处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送魏明煦离府,才出院门竟然瞧见了孟泽桂,孟泽桂穿着一件乌金云绣衫,配了条百花曳地裙,外头系着云锦的斗篷,虽然清雅,却也是经过了一番梳洗打扮的,面上化了极淡的妆,有几分病态的柔美。
她昨夜等了一夜也不见魏明煦来,甚至连句话也没有等到,她心中着实酸楚极了,竟然忍不住早起无论如何也要见魏明煦一面。
魏明煦瞧见她,也是诧异道:“不是病着么?怎么这么一大清早过来了?”
孟泽桂给魏明煦行了一礼,道:“劳王爷挂念,妾身已经好多了,是来给王妃和王爷请安的。”
林芷萱一听,心中却是冷笑,她才要不背这个黑锅,只笑着道:“孟姐姐说笑了,你身子不好,为何还要这样奔波劳累,也是我不好,快有半个月没见到姐姐了,却只顾着忙府里的琐事,一直没得闲去探望探望姐姐。”
孟泽桂一听林芷萱这么说,胸中一阵气闷,只又咳了起来。
魏明煦赶着回宫,没有那许多闲工夫再与孟泽桂说话,只是道:“你且好生回去养着吧,王妃也颇有理事之能,西山府的事和王府的钥匙你便都交给王妃吧,也好静心养病。”
“王爷!”孟泽桂娇弱地惊呼了一声。
魏明煦却没有再理她,只是由林芷萱送着,大步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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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魏明煦回京之后,林芷萱只听说没过多久,朝廷便开恩,赐朝鲜质子回朝,魏明煦亲自派人护送。
而至于李允儿,林芷萱在府中传出她暴毙,至于她是否真的死了,或是去哪里了,林芷萱不关心,也再没有问起过。
孟泽桂原本病着,如今将钥匙交给了林芷萱之后,说好又好了。想来是发觉可怜牌打得并不好,所以又变了策略,林芷萱没有那许多心思与她理论,只她们几个早晨按时来请安,不吵不闹的就很好。
只是王府里滔天的事情压下来,不说孟泽桂,就连林芷萱也累垮了,倒不是有什么病痛,只是浑身乏得很,早晨常常起不来。
请了大夫看了,说是气血不调,让林芷萱多多歇息。
林芷萱将自己和魏明煦商议的结果与林鹏海和王夫人说了,条分缕析,王夫人虽然舍不得林芷萱,却还是答应了。
出了正月,京中的天花已经开始销声匿迹,王府的人从西山开拔,与京中的达官显贵一样,开始陆陆续续回京。
这一回京,便更是热闹了,原本因着相隔太远而不能走动的皇亲贵戚如今都涌上门来问安。
林芷萱一回来却先进宫,给太皇太后请安。此番进宫倒是与上回不同,林芷萱往里头递了帖子,宫门大开,几乎是迎着林芷萱进去的。
宫中虽然还挂着孝,但是慈宁宫里宫女太监的脸上却都已经是喜意。
林芷萱给太皇太后问了安,太后又问及林芷萱的母亲天花可好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知道魏明煦没有把那闹剧说与太皇太后听,也是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便陪笑与太后道:“都已经好了。劳太皇太后挂念。”
太皇太后还是命人赏了好些东西,说她这么大年纪染上天花本就对身子是大亏,让好生补补。
林芷萱谢过,也都受了。
也带了些精致的东西送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瞧着江南的玲珑物什儿也都很是喜欢,林芷萱这才见到了魏延显,他还是不怎么爱说话,穿着一身龙袍,却畏畏缩缩,躲在太皇太后身后。
太皇太后对魏延显倒是疼爱,笑着拉他出来,林芷萱给魏延显见了礼,太皇太后教魏延显:“这个是你婶婶。”
魏延显只拿眼睛上下打量着林芷萱,却不叫人。
林芷萱对魏延显面上含笑,心中却十分的不喜。
林芷萱与太皇太后说了好半日的话,隐约也知道了些自己离宫之后宫中的风云,沐华裳想抢魏延显的抚养权,甚至公然来慈宁宫抢过人,当时也是险象环生了一番。
魏明穆在朝会上与魏明煦反目,至今兄弟两人依旧不合,魏明穆不知是赌气还是旁的,竟然转投魏延亭,帮着沐家一党,当时沐华裳来抢人的时候,护着慈宁宫的侍卫竟然无动于衷。
太后身边的小印子拼着一死闯了出去找魏明煦,要不是魏明煦来得快,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来。
当时魏延显已经抢在了沐华裳手里,太皇太后甚至都没推搡着受了轻伤,魏明煦动怒,即刻杖毙了沐华裳带来闹事的所有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沐华裳却道要抚养皇帝,要许她太后之尊,魏明煦差点连太妃之位都给她撸了,要不是沐家和肃郡王频频上书,说沐贵妃是皇长子之母,若是不加册封有违宫规,魏明煦才赏了她这个太妃之位,却命侍卫,将她幽禁宫中。
前朝之中因为沐华裳的事还在闹着,肃郡王不满魏明煦幽禁他母妃,魏明煦却也道沐华裳伤及皇上和太皇太后,不将她处死已经是法外开恩,幽禁不过小惩大诫罢了。若是肃郡王或是朝臣再敢求情,那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这才渐渐压了下来。
林芷萱又去了王景生府里一趟,要瞧瞧楚楠和玉哥儿,玉哥儿这孩子也是福大命大的,竟然也渐渐地好了,知道林芷萱要去,林芷萱竟然见到了王景生。
王景生对林芷萱如今也还算恭谦,林芷萱也多跟王景生说了几句贴心话:“……舅舅膝下只有玉哥儿这样一个孩子,虽则前头大事上要舅舅操心,可是毕竟后宅里舅妈不在了,舅舅也该爱惜些子嗣才是,否则老太太也该担心了。
好在玉哥儿是个福大命大的,想来也是舅妈在天之灵保着这孩子。不说旁的,当初在金陵王家的时候,那场地震何其险要,当时是我跟玉哥在一起的,那假山石头摇晃坠下,当时若不是王爷拼死挡住了山石,我与玉哥儿都一起命丧金陵了。”
王景生诧异,他不曾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桩事,魏明煦于玉哥儿竟然还有救命之恩。
“舅舅不信,可细细问玉哥儿,当初是王爷一路抱着他逃出来的,当时的惊险,还历历在目。”林芷萱缓缓说着。
“若是如此,自该登门拜访,谢过王爷救命之恩。”王景生这么说着。
林芷萱心中也清楚,这件事情连楚楠都不知道,玉哥儿也不十分认识魏明煦,自然也说不清楚是谁救了他。
林芷萱只含笑道:“舅舅言重了,我跟楚楠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如今她在谢家,我在王府,又是至亲至近的,我在京城里举目无亲,只有舅舅算是个娘家人,日后我和王爷都仰仗舅舅多多帮衬,也是为了王家的兴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景生也是应着道:“这个自然。”
又留了林芷萱在府里用了午膳。楚楠陪着,她也是头一次听了当初金陵石林的事,原来林芷萱和魏明煦那个时候就认识了。
临行时,楚楠去送林芷萱,林芷萱拉着楚楠的手,唤了一声:“楚楠……”
楚楠却打断了林芷萱,道:“都过去了,阿芷,我只想咱们都好好的。”
林芷萱再说旁的也是多余,便只应了一声:“好。”
谢家的人在一月底才回了京城,也是赶紧来王府看了林芷萱,林芷萱再瞧见谢家的老夫人和自己当初的大嫂,勾起前世的回忆,心中也颇为不喜。况且她们还这样对待楚楠。
林芷萱陪笑与她们说了两句,却句句不离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王楚楠,说日后要是再来,一定要带上楚楠让她们姊妹聚聚。
谢家老夫人心中也不舒坦,自己回京,就先来拜访她一个小辈,她竟然这样不识抬举,处处为王楚楠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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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也趁着这个功夫回自己家探望了父母,陈家也是个有福的,此番大祸下来,毕竟因为官阶太低,也没有受到牵连,天花之事上,因为逃得早,也没有重要的亲戚沾染。
陈氏虽然因着要跟林嘉宏回杭州而不甘心,可是却也不敢得罪林芷萱,面上都陪着笑,说是京中父母还望林芷萱能帮着照看一二。
林芷萱应允了。
这几日倒春寒,天气反常得冷,这日竟然又飘起了霰雪,魏明煦也陪着林芷萱一同去送了林鹏海一行人回杭州,林姝萱、林嘉宏、林嘉志并陈氏都一同走了,只有林若萱因怀着身孕不能远行,林芷萱便先将她接近了王府里,自己亲自照看。
林芷萱还留下了歆姐儿。
一则是因着陈氏对林嘉宏不能留京之事心存怨怼,林芷萱终究不放心。二则是林芷萱心中总归有个疑影儿,魏明煦若是当真与她不可能有子嗣,留下歆姐儿也是对林芷萱自己的慰藉,她也是喜欢这个孩子的,留在京城跟自己养着,算是个陪伴,日后歆姐儿也更有出息些。
歆姐儿的小手紧紧牵着林芷萱,看着马车远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寒风里站得久了的缘故,歆姐儿觉着林芷萱的手越来越凉,歆姐儿不解地抬头看向林芷萱,瞧着林芷萱不舍王夫人,已经落了两行清泪,林芷萱这才觉着肩上的貂皮大氅压得人肩疼。
林家的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雪雾里,林芷萱忽然觉得一阵反胃,眼前一黑,身子便倒了下去。
歆姐儿吓得,急忙大喊了一声:“姑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站在前头的魏明煦闻声一惊,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林芷萱,略显一丝焦急地唤了她两声:“丫头!丫头?”
怀中的人儿面色煞白,手不禁握住魏明煦的衣衫,很是难受的样子。
魏明煦哪里见过林芷萱这样,赶紧抱着他大步进了林府,命人传孟太医过来给林芷萱请脉。
孟建秋的医术在太医院使首屈一指的,魏明煦陪在床前,命人多端几个熏炉来,魏明煦只觉着林芷萱的手脚冰凉。
秋菊和夏兰都吓坏了,她们也不曾见过林芷萱这副样子,魏明煦冷声吩咐着她们去渥几个汤婆子给林芷萱暖暖,自己的大手先握住了林芷萱的手,轻轻搓着:“丫头怎么了?哪里难受,跟本王说。”
林芷萱呼吸有些急促,手被魏明煦搓着,渐渐暖了过来,躺了一会,秋菊给林芷萱脚下垫上了汤婆子,身子才慢慢都暖了,那股不适也消减了大半,只瞧着一屋子的人都这样紧张她,林芷萱才勉强撑起一个笑,对众人道:“不碍事,就是方才站得久了,又有些冷,一阵眼晕罢了。已经好了。”
魏明煦瞧着林芷萱的脸色依旧发青,嘴唇更是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哪能不担心,只道:“你若是不舍得你父母姊妹,我即刻叫他们回京来陪你。”
林芷萱赶紧拉住了魏明煦的手,强笑着道:“王爷说哪里的话,我真的只是有些累了,这几日王府里事多,我略歇歇就好了。”
魏明煦却不听林芷萱的,只问外头太医怎么还不来,又命肃羽亲自去催。
秋菊已经命人熬了一盏红枣姜茶来,给林芷萱喝了暖暖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明煦不让旁人动手,亲自上前去扶了林芷萱起来,让她倚在自己身上,才半环抱着林芷萱,拿过了碗,舀了一勺吹了吹,才往林芷萱唇边送。
林芷萱有些羞赧,道:“王爷,我自己能喝,没有这么娇贵,还有人在呢。”
魏明煦却不许她逞强,只让她先喝了再说。
林芷萱喝了一小口,可是她素来就最讨厌葱姜蒜的味道,这浓浓姜味如何下咽,才喝了两口,林芷萱就不肯再喝了。
魏明煦劝着道:“你方才身上那么凉,喝了这个最能驱寒保暖,便是不想喝,也要强撑着多喝些。这个难道还能比药苦不成?”
林芷萱也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再辞矫情,便强撑着又喝了两口,可是姜味一上来,引得林芷萱又一阵反胃,扶着魏明煦就吐了起来,将方才喝下去的尽数吐了出来。
魏明煦轻轻给林芷萱拍着背,将手里的碗交给了秋菊,才安慰林芷萱道:“好了好了,不想喝就不喝了。”
又对外头道:“太医怎么还不来?”
秋菊已经捧了清茶来给林芷萱漱口,林若萱和歆姐儿也等在一旁十分的焦急,生怕林芷萱得了什么重症。
魏明煦的话才问完,夏兰一脸喜意地打了帘子道:“孟太医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孟建秋几乎是被肃羽揪过来的,进了林芷萱的寝殿,也是有些气息不匀,还在喘着,急忙上前来给魏明煦行了礼,魏明煦拧眉道:“起来起来,快给王妃看看。”
如今也顾不得什么放下帘子来了,秋菊在一旁给孟建秋搬了个凳子让孟建秋坐下,孟建秋取出了脉枕给林芷萱垫着手腕,林芷萱方才吐出了那些红糖姜汤,又漱了口,已经舒坦了许多,却也只是躺着,任太医诊脉,自己也小心瞧着孟太医的脸色。
却忽然瞧见了还站在后头扶着大肚子的林若萱,林芷萱拧眉对林若萱道:“姐姐别担心,我没事,你在这儿也站了半天了,快回去歇息吧。”
魏明煦瞧着林芷萱还有心思关心旁人,也是皱着眉头瞪了林芷萱一眼,林若萱哪里放心得下,只不肯走,秋菊赶紧搬了个带着软垫的椅子给林若萱,又挪到了暖炉旁边,怕林若萱再有个三长两短的。
魏明煦却只瞧着孟建秋的脸色,见孟建秋诊了林芷萱的买,仿佛被烫到了一样,骤然撒了手。
魏明煦瞧着孟建秋一脸惊慌神色,心也冷了下来,沉声问:“王妃到底怎么了?”
孟建秋擦了擦额上的汗,对魏明煦行了一礼,才道:“能否请娘娘另一只手,再试试脉。”
林芷萱由魏明煦扶着起来,又换了另一只手,瞧着孟建秋闭着眼睛拧着眉头专心诊脉的模样,林芷萱自己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林芷萱忽然有了什么不好的念想,毕竟自己也大约是一年前这个时候重生于此。难道,难道菩萨只给了自己一年的寿运,如今,自己救了父母,保住了姐妹,自己的大限也到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魏明煦瞧着孟建秋又诊了许久的脉,终于松了手,才问他:“究竟如何了?”
孟建秋眼神飘忽不定,道:“能否换只手再请一遍王妃的脉。”
魏明煦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林芷萱闻言,又换了左手,让他请了第三遍脉,孟建秋的气息已经喘匀了,十分仔细地又诊了一遍脉,才慌忙起身,对魏明煦躬身作揖:“老臣医术不精,还请王爷将傅院判、曹院判来一同诊脉,或是再多请几位太医,一同商量脉象再做结论。”
孟建秋如今已经升为太医院院使,却还这样谨慎,他实在是拿不定了主意。
魏明煦对肃羽冷然道:“去请!把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请来!”
“是!”肃羽应着去了。
魏明煦才放下了林芷萱,对孟建秋道:“你跟我来。”
魏明煦怕万一真有什么病,再吓着林芷萱,林芷萱却抓住了魏明煦的衣袖,道:“王爷,我自己的身子,我想知道实情。”
魏明煦知道林芷萱是个玲珑心窍的,自己若不告诉她,她怕也不会心安,便回握住了她的手,道:“本王在这里,不会让你有事。孟太医,王妃身子如何,你且如实的说罢。”
孟建秋给魏明煦和林芷萱行了一礼,道:“王爷,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这脉象,臣着实拿不准,只瞧着有五六分,像是……像是喜脉。”
魏明煦和林芷萱都僵住了,就连这一屋子的人也都被那两个字镇住,不似寻常人家的惊喜,仿佛只剩下了惊。
魏明煦的声音极冷,眸子盯着孟建秋:“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孟建秋一下子跪了下去,道:“老臣也还不敢确诊,还有几位太医一同来诊过脉才好,况且娘娘的身孕顶多才不过一月有余,现在脉象还不那么清晰,还要再等些日子才能断个清楚。”
一月有余,那是年前,二十八夜里的那一次吗?
魏明煦的心里一团乱麻,他握紧了林芷萱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眸子里不是欢喜,而是茫茫然的不确定:“丫头?”
林芷萱原本乍听了孟建秋的话,心中先是惊,继而涌起了无尽的喜意,可是瞧着魏明煦的眼神,她的心却也跟着冷了下来。
她仰头看着他,声音也如他一样的冷:“王爷想说什么?”
魏明煦瞧着林芷萱皓月般光洁的眸子,毫无避讳地盯着自己,魏明煦的心有些乱,他放下了林芷萱道:“你先歇着,本王出去一趟。”
说着魏明煦起身,招呼了孟建秋一同去了外堂。
林若萱眸中也含了喜悦的泪水,赶紧上前来,握着林芷萱的手:“妹妹,妹妹……”
秋菊冬梅几个也赶紧过来,恭喜林芷萱。
林芷萱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大悲大喜,想着方才魏明煦的神情,却一阵茫然若失。
林芷萱劝了林若萱道:“姐姐也陪了我好一会儿了,如今我没事,你就赶紧回去歇着吧,我不过乏了,歇歇就好,若是你再为我伤着肚子里的外甥,我可要替你担心了。”
林若萱点头应着,她也着实疲累极了,方才是挂念着林芷萱没觉出来,此番也终究应了,由绿澜扶着先回房歇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瞧着身边只剩下了秋菊几个,才终于放松了心神。
秋菊围在林芷萱身边,瞧着林芷萱面上不愉的神色,道:“娘娘怎么了?您一直担心怀不上孩子,如今才成了亲,就骤然得子,可不是大喜之事?”
林芷萱摸着平坦的小腹,道:“秋菊,我是怕,这个孩子来得时辰不好,我如今身子受了寒气,本就体弱,前头朝局未稳,又是国丧期间,我怕这孩子多遭磨难啊。况且瞧着方才王爷的神情,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这个孩子。”
秋菊大惊,道:“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王爷,王爷怎么会怀疑娘娘?”
林芷萱道:“即便是他不怀疑,这孩子毕竟是在西山的时候,那时候多乱啊,流言蜚语,如何就不能积毁销骨。”
秋菊摇着头,道:“不!不会的,娘娘不要这般忧思,这是件好事,一定是件好事的。就是王爷不认这个孩子,秋菊和夏兰、冬梅,一定会帮着娘娘保住这个孩子。”
林芷萱瞧着外头大雪纷纷扬扬,却朝着缩在墙角被吓得无措的歆姐儿伸出了手,歆姐儿只瞧着一屋子气氛凝重,方才也不敢上前,瞧见林芷萱终于看见了她,她这才上前,牵住了林芷萱的手。
抱着林芷萱呜呜哭了起来,这孩子也是被吓坏了。
林芷萱抱着歆姐儿,唇角才含了笑意,道:“歆姐儿不怕,姑姑没事,歆姐儿要有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歆姐儿开不开心?”
歆姐儿微微扬起委屈的小脸,看着林芷萱道:“开心,姑姑开心,歆姐儿就开心。”
林芷萱轻轻给歆姐儿擦了泪,一边似自言自语,又似对秋菊几个赌咒发誓道:“我们会保住这个孩子的。”
我的瑾哥儿,还有琳姐儿要回来圆我们的母女情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多时,魏明煦领着孟建秋还有一众太医都进来了,只是他的脸上依旧看不出悲喜,林芷萱听着太医的吩咐,依次伸出左右手分别请脉,几位太医围在一起商议了许久,才恭敬地对魏明煦道:“王爷,王妃十有八九是喜脉,只是还要再等两个月,脉象才会更清晰。”
魏明煦缓缓点了点头,道:“好,你们且去吧,孟院使留下,随本王回王府,时刻小心照看着王妃的胎。”
众位太医领命下去了,魏明煦才对屋里的一众丫鬟婆子道:“你们都下去吧。命人出去备车马,待王妃好些,就启程回王府。”
众人躬身应着离去,秋菊却有几分担忧地瞧着林芷萱,林芷萱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只管下去。
秋菊这才十分忐忑地退了出去,给林芷萱带上了门。夏兰和冬梅陪着歆姐儿去了暖阁,秋菊却冒着寒风留在了门边,听着里面的响动,怕出个意外什么的,好进去劝解。
魏明煦站在床前,瞧着静静躺在那里的林芷萱,他就那样站着看着她,站了许久许久,林芷萱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林芷萱也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她不知道他心中有怎样的悲喜和苦乐,竟然在得知自己妻子有孕之时,首先怀疑的是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
林芷萱只是听见他问自己的第一句话,声音是颤抖的:“阿芷,你,你怀了,我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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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阿芷,你,你怀了,我的孩子吗?”
那仿佛是林芷萱此生听过的,最凄凉的一句话,泪水骤然涌上眼眶,林芷萱模糊地看着他,唇角含笑,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是!妾身怀了王爷的孩子。”
魏明煦上前了两步,盯着她的眼睛问她:“真的吗?”
林芷萱仰着头毫不避讳地看着他,道:“如果方才诸位太医诊治得没有错,那么,应该是真的。”
魏明煦一下子抱住了她,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甚至顾不得弄疼她,顾不得她是否难受,他只是怕她会忽然消失了一般,眼前仿佛做梦一般的不真实。
他在她耳边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阿芷,阿芷,阿芷……你真的怀了我的孩子吗?”
他以为自己此生会无子而终,他以为自己身染重疾不能生育,他以为自己杀戮太重,要遭天谴,可是,他的阿芷,怀了他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阿芷会怀上他的孩子?
为什么等他都已经放弃了,竟然会忽然得子,他都三十三岁了,他已经放弃这个念想了。
魏明煦扶着林芷萱的肩膀,瞧着方才被他勒得气息有些不匀的林芷萱:“阿芷,你为什么会怀上我的孩子?”
林芷萱瞧着这样患得患失的魏明煦,哪怕当初争夺皇位之时,他也不曾露出这样无措的神情来,林芷萱唇角带了浅浅的笑意:“许是如佛家所言,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如今方得否极泰来。这孩子与王爷有缘,与我亦是有缘,所以才盼着今日呢。”
魏明煦抱紧了林芷萱,仿佛一声叹息,安慰着自己:“阿芷,你当真怀了我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也缓缓伸出手,拥住了魏明煦:“可是王爷,我怕。”
魏明煦抱着林芷萱的力道又重了一些,声音仿佛赌咒发誓一般地在林芷萱耳边炸开:“本王不会许任何人伤害你们母子半分!阿芷,你一定会为本王平安诞下世子。”
秋菊躲在门外听到这儿,才算终于松了一口气,林芷萱自己毕竟势单力薄,若是魏明煦能信她,能护着她,自然是最好的。
可是魏明煦依旧派肃羽去查了在西山期间,林芷萱接触过的所有男子,并无一丝可疑之处。
那时,魏明煦才真的信了,林芷萱怀的是他的孩子。
可是为什么呢?
林芷萱为什么会怀上他的孩子,魏明煦想不通,也实在没有那个心思去想了,或许真的如林芷萱所说,是天命如此,要自己娶她,只有她才能替自己诞下儿女。
某日早朝,魏明煦坐在摄政亲王的红木雕花太师椅上,听着朝臣上奏直隶雪崩,道路不通冻死数百人畜牛羊之时,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将上奏的沐泰初吓了一跳。
魏明煦向来一脸端肃冷峻,喜怒不形于色,他们何曾见魏明煦笑过。
“王爷!”沐泰初唤了魏明煦一声。
魏明煦这才回神,忍住了脸上的笑意,端肃了神情,道:“沐阁老方才说什么?”
沐泰初忍着气,将奏折又念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有了身孕。
这个消息根本瞒不住,自从那天七八个太医一同给林芷萱会诊,林芷萱有了身孕的消息便不胫而走,短短数日就传遍了北京城。
就连在往杭州赶路的林鹏海夫妇都收到了消息。
一家人乐得合不拢嘴,王夫人险些就想赶回京城来照看林芷萱。
可是林鹏海劝着京城规矩大,魏明煦定然会照顾好林芷萱,王夫人这才作罢。却命人写了长长的信派人送进了京城。
林芷萱怀孕之后,来往恭贺不断,魏明煦都给挡了回去,因为孟建秋说林芷萱当初身子受寒,还没有调养好,况且年岁又太轻了,头三个月最容易滑胎,一定要万般谨慎小心。
随着铺天盖地的欢喜恭贺,流言蜚语也骤然间炸开。
就连王府的后宅都不安稳。
林芷萱竟然怀上了魏明煦的孩子,李婧不知道这其中的不可思议,孟泽桂、邱夫人等人却直呼:“这怎么可能!”
魏明煦这么多姬妾都没有身孕,那想来就不是女子的问题,而是魏明煦自己身子抱恙,可是他早些年还吃些药调理,近几年早已经放弃了,怎得会突然有了孩子?
流言先从王府里散了出来,说林芷萱怀的根本就不是魏明煦的孩子。
还有一波认定了的,拿国丧期间行房事甚至有孕说事,尤其以沐家最为厉害,鼓动言官上书,直斥魏明煦不尊孝道,不守宫规,要撸了他的摄政王的身份,还要逼着林芷萱堕胎以正纲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些事林芷萱都是道听途说,听底下的小丫头传进来的,魏明煦从未跟林芷萱提过一句。
外头的探望林芷萱一概不应,只有楚楠来瞧林芷萱,林芷萱才许了。
王楚楠命人带了好些补品来,进来瞧见歪在炕上看书的林芷萱,身上盖着貂皮的毯子,屋里没有碳炉也没有熏笼,锡晋斋里地下有烟道,才外头烧炭,不让熏着林芷萱半分,这屋里的地砖暖得赤着脚走都近乎烫脚,一屋子春暖之气。
林芷萱没有下炕,王楚楠迎上来,拉着她的手道:“你当真是个有福气的。”
林芷萱含笑与她一同在炕上坐了,又让小丫头给楚楠上了茶,她自己则爱喝些酸酸甜甜的梅子汤。
楚楠笑着道:“瞧这样子,八成是个小世子了。”
林芷萱却叹了一声道:“楚楠,你会盼着我生个儿子吗?”
楚楠牵着林芷萱的手道:“我自然盼你生个儿子,就连还在外头养病,不能回京的雪安也写了书信来,盼着你能母子平安呢。我们姊妹几个,终究你才是最有福气的。”
林芷萱握紧了楚楠的手,道:“是,咱们是姊妹,怕也只有你们才会盼着我生个儿子吧。”
“阿芷,”楚楠瞧着林芷萱那样的神情,也是叹了一声道,“你就是心思太过细巧了,有些事何不装聋作哑,只当听不见,瞧不着。”
林芷萱的手轻轻摸着依旧平摊的小腹:“我是想装聋作哑,可是毕竟不聋不哑。王爷无子,所以朝臣才会拥护他坐上摄政王的位置,若是王爷一朝得子,他不为自己挣,难道还不会为自己的子嗣去争吗?谢家还有你们王家都不会希望我诞下世子。还有庄亲王府,怕是除了雪安,就连姨妈也不会盼着我得子。更何况沐家,沐太妃,还有肃郡王,甚至怕是一直想将儿子魏柘怀过继给王爷的应郡王,都不会想我诞下世子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阿芷,”楚楠叹了一声,才道,“当初我们姊妹几个里头,你是最笨的,怯怯懦懦,只知道跟在我们后面跑,什么都不想,什么也都不知道。看着也是最没有出路的,可是如今,谁能想到会有这样的光景。当真是女大十八变,我曾一度觉得自己不认识你了。”
林芷萱轻轻握着楚楠的手,道:“你如今在家里可好些了?”
楚楠自嘲道:“自然好些了,有你这样一位摄政王妃替我打抱不平,如今谢家仰仗着王爷,自然忌惮着你,也不敢再给我脸色瞧,所以我才有这样的能耐能随意出入。只是阿芷,我放心不下你。”
林芷萱含笑道:“我没事,一切都好。”
楚楠叹道:“我自然知道你没事,可是你究竟知不知道外头出了什么事?”
林芷萱微微蹙眉,只怔怔地看着楚楠。
楚楠一脸心疼道:“道理你都清楚,跟你说句实话,的确谢家不许你生下儿子,庄亲王府也不许,我父亲更不许。年节前后那场风波你也是瞧见的,如今各方权利分割已毕,但凡想动摇当前平衡的王公大臣,哪个不是家破人亡?当初想拥立王爷复辟,就连义亲王的儿子和孙子说杀也就杀了,芷萱,我和雪安是真的担心你,你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林芷萱听着楚楠的话,却缓缓合上了双眸,继而笑了:“楚楠,也只有你才会跟我说这些话了,就连雪安都不会与我这样直言不讳,说得这般透彻。”
楚楠瞧着那样神情的林芷萱,她早已下定了不可动摇之决心,楚楠眸间也是含了泪,道:“我知道你不舍得,可是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瞧,王爷也不是不能生育,你何苦在这个时候非要保住这个孩子呢?”
林芷萱手轻轻抚摸着小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王楚楠道:“楚楠,多谢你的示警,可是,我不会放弃这个孩子,你还不曾有过孩子,所以才能说得这般轻率,可它毕竟是一条命啊,托生到我的肚子里,就是我们娘俩的缘分,我怎能不要了他。况且就是我同意,王爷也不会同意的。”
楚楠瞧着林芷萱已经将话说到这个地步,终究与她见了真章,道:“阿芷,你可知朝中谢家和沐家并我父亲已经联名上书,告敬亲王国丧期间王妃有孕,因王爷身在其中,此事当由庄亲王审理。
庄亲王已经将事情暂且压下,与王爷商议,若是肯让你滑胎,便对外说是谣传,不伤及王爷根本,若是你和王爷还执意要保这个孩子,那王爷摄政王的位置或许就保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连当初夺位只是称病不出的应郡王和与王爷反目的德亲王也站了出来,要求王爷三天之内给个交代。阿芷,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林芷萱哑然,她猜到魏明煦会面临许多压力,却不曾想,朝臣的反应竟然这么大,竟然会将他逼到这种境地。当初一个个明明都誓死效忠的,可如今一旦既得权利受到威胁,他们依旧这么无所顾忌。
“阿芷,太皇太后赐的堕胎药还在外头没有凉呢。”楚楠眸中隐约喊了泪水,“你还这般坚持吗?”
林芷萱心中一阵绞痛,连太皇太后都不想要魏明煦的这个孩子吗?
这可是魏明煦年过三十,才终于有的第一个孩子呀,它还只是个胎儿而已,怎得就碍到了这么些人的事,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呢?
林芷萱嘴角带了一丝凄怆的笑意:“他替我挡下了一切,就连太皇太后赐的药都挡在了门外,他想要这个孩子。”
楚楠紧紧握住了林芷萱的手道:“这是最后的法子了,连太皇太后都被逼到了这种境地,你难道当真要为了这个孩子而舍弃王爷吗?纵然王爷不舍,可是只要你喝了那一碗药,等王爷回来,诸事已成定局,王爷也不会再说其他了。这是保住你和王爷唯一的法子。”
林芷萱却定定地瞧着楚楠,道:“没有人能阻拦我生下这个孩子,从我知道它托生在我肚子里,我就隐隐能预感到,这个孩子是要踩着腥风血雨降世的,虽千万人吾往矣,无论谁想害我的孩儿,都只管来吧。”
楚楠默然良久,终究长长一叹,认命似的点了点头,道:“好。阿芷,那你一定要多多保重,各处都要千万小心。你既然一意孤行,我和雪安只能帮你至此,日后,也盼望着你们母子平安,等孩子百日宴的时候,我和雪安再来给你庆贺。”
楚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上头写着“芷萱亲启”,是雪安的笔记。
林芷萱接过了那封信,道:“我虚席以待,盼着你和雪安来的那一天。”
楚楠看了林芷萱一眼,咬着唇忍着泪,终究是狠心地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这才缓缓地解开了那封信件,眸间闪出了微弱的光:“秋菊,让刘义去寻王爷回府一趟。”
秋菊应着去了,林芷萱才抱紧了手里的那封信,至亲至近姊妹,雪安,阿芷谢过你。
“夏兰,取个火盆来。”林芷萱缓缓道。
夏兰应着去了,林芷萱将这封信烧了,终究是怕牵连到雪安。
魏明煦见刘义匆匆派人来寻,担心是林芷萱身子出了什么岔子,他听说了太皇太后都给林芷萱送了堕胎药去,生怕林芷萱做出什么傻事,才让人拦住,不许告诉林芷萱。
魏明煦回来的时候,林芷萱正在和蔡侧妃说话,她年纪比魏明煦还大些,也是个恬淡慈和的性子,她一辈子不能有子嗣,瞧着林芷萱的肚子,甚至看着歆姐儿都稀罕。正坐在林芷萱身旁给她腹中的孩子绣肚兜。
魏明煦瞧着一切无碍,也暂且放下心来,撩起了珠帘。
蔡侧妃瞧见魏明煦,赶紧起来行礼,然后告退,魏明煦点头。
林芷萱也作势想下床,魏明煦拦住了她,又给她盖了盖被子,问道:“怎么了?这么着急叫我回来?可是哪里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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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吩咐了夏兰将歆姐儿带了下去,又遣散了屋里的丫鬟,才对魏明煦道:“我一切都好,害喜也不十分的厉害,倒是王爷最近,颇多忧心之事吧。”
魏明煦拧起了眉头,道:“我跟你说过,你只要安心养胎,外面的事情有我,不许你多费心思。”
林芷萱闻言心中暖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清浅的笑,道:“我已经很是安心了,蔡姐姐时常来陪我说说话,还有二姐姐陪着,只是她月份大了,我不太敢让她冒着风雪来回走动,还有歆姐儿也很是乖巧,我成日里就只坐在屋里秋菊几个陪我说说话,看看书,清净又不寂寞,连孟太医来请脉,都说脉象平和多了呢。”
魏明煦闻言也是轻轻点了点头,手抚摸着林芷萱依旧平坦的小腹,道:“这样就好,你若喜欢吃什么,或是相见什么人,想要什么玩的用的只管跟我说,天上地下,我都给你寻来。”
林芷萱含笑,道:“我哪有那么贪心,我只想孩子平平安安的,王爷也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自从有了身孕,林芷萱身上的气韵也仿佛柔和娇弱了许多,魏明煦含笑不语。
林芷萱才微微蹙起了眉头,道:“可是,我也是贪心的,我的确想保住腹中的孩子,却也不想王爷有事。我听说最近外头不太平,不知王爷,可有了万全之法?”
魏明煦缓缓拿起了放在林芷萱小腹上的手,给林芷萱端了一小碟儿切成块的苹果送到眼前,一边随意地问道:“是谁跟你说的这种闲话。”
林芷萱用竹签扎了一小块含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很是清脆爽口,咽尽了才道:“这事闹得人尽皆知,总有些风声透进来。我成日里在家里坐着,眼睛看得不如王爷远,身边也不如王爷哪有么多的能人智士,心中却也有些妇人之见,若是王爷想听来解闷,我也不妨直言。”
魏明煦撤回了小碟儿,肃然看着她,道:“你且说来听听。”
林芷萱也坐正了身子,对魏明煦道:“对我有了身孕之事最先发难的是沐家。前些日子,多少谣言传说,我腹中的孩子根本不是王爷的,这事已经闹过,也被王爷压了下去。
而既然坐实了孩子是王爷的,那便也坐实了国丧期间有孕生子的罪名。但是别说国丧期间不能同房,就是这期间出入青楼酒肆的又有多少,他们抓住王爷这一点不放,可那些人家难道就真的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况且依我所知,国丧期间有孕生子的王公显贵也不在少数,只是这种事毕竟碍着国法人情,便是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瞒着,不让人知道就罢了。义亲王的第五子就是在当初太祖皇帝国丧期间有的。甚至先皇的第二子,已经薨逝的宝郡王也是在太祖皇帝大丧期间降生的。先皇子嗣稀少,就在大丧期间,还是给宝郡王办了百日宴的。这样的事并非无旧例可寻,并非十恶不赦,国发不外乎人情。王爷若是有心去查,少不了各式各样的佐证。
其次,此次的始作俑者是沐家,武英侯谢炳初和世子谢文良都还在边陲,节节败退,他们此时不敢跟王爷硬碰硬,武英侯府王爷暂可无视。而至于王景生,我年后去拜访过他,他也有心动摇,追随王爷,此番联名上书,怕也是有沐家怂恿,和谢家动摇的缘故在。
所以,虽然看上去此番胁迫威势逼人,但是若是王爷能在面上找到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再各个击破,也是不难。如今最难的是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和理由。”
魏明煦听林芷萱说着,眸子渐渐明亮起来,他打算告诉肃羽,日后无论林芷萱问什么朝局政事,都不必避讳和隐瞒,他的小丫头有将相之才,可与他针砭时弊。
魏明煦道:“那阿芷可替我想出了什么好的理由?”
林芷萱瞧着魏明煦泰然的神色,就知道或许他已经有了主意,此上一番,自己说的他都清楚,但是这个借口,林芷萱还是想要与他说一番,毕竟这是雪安殚精竭虑替她找的借口,就连林芷萱也不得不叹服:“这几年,大周国运衰竭,边境不宁,地动、瘟疫、天花、暴乱、国丧,尤其是那场地震,更是牵连深广,前所未有。后来皇上皇后接连驾崩,也是世所罕见。王爷何不做天命之说。
王爷是太祖皇帝最疼爱的嫡子,战功赫赫,威震南北,身上也并未见什么顽疾,却多年无有所出,也同样是奇哉怪也。先皇在位二十余年,大周朝局灰暗腐败,官官相护,以权谋私,也并未见什么繁荣昌盛之象,只连年征战不断。
如今王爷骤然得子,是否极泰来,也是大周国运昌隆之始!
我想王爷或可动动钦天监的人,借天命星象之说,即便是不可骤然兑现,但是也可暂缓当前的危局,说什么一年半载,三年五载方能验证都可。王爷不放造个势,说这孩子是天助龙脉,可与大周王朝共兴衰!”
魏明煦怔怔地看了林芷萱半晌,脸上骤然绽开了一丝喜意,魏明煦握紧了林芷萱的手,道:“好!”
当真是个巧妙地法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明煦思绪转的飞快,林芷萱起了个头,魏明煦已经想得更多也更远了些,他忍不住站了起来,只剩一天时间了,他要做的还有很多。
魏明煦安慰了林芷萱一句安心养胎,便大步离去了。
秋菊瞧着魏明煦走了,才赶紧进来伺候,脸上陪着笑,道:“娘娘对王爷说了什么,我瞧着王爷很开心的样子。”
林芷萱的手轻轻抚摸着小腹,道:“是吗?他很开心吗?”
秋菊点头应着,才问林芷萱:“娘娘晌午想吃什么?我先让小厨房备下。”
林芷萱却道:“我没什么胃口,方才让你去问的事,问清楚了吗?”
秋菊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是一大清早,太皇太后派了宫里的嬷嬷过来,说是想探访娘娘,原本肃羽不敢拦着,但是孟太医在查验嬷嬷带过来的点心时,发现了一碗藏红花,所以禀报了王爷,王爷让拦住了。”
林芷萱缓缓点了点头,心中却烦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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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或许是因为孙子,终究比不上儿子吧。
可是林芷萱瞧着方才魏明煦的神情,即便是没有自己这个法子,魏明煦也是有了自己的打算的,或许会险一些,却也不至于毫无防备。
但是即使是这样,太皇太后还是怕夜长梦多,伤到魏明煦,所以赐下了堕胎药。
还有楚楠她这一来,其中又有多少缘故,让林芷萱不敢细想。
其实说到底,即使是楚楠和雪安心里,也都是矛盾的吧。
他们之间的确有血肉亲情在,可是如今毕竟不再是当初的孩童年纪,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只姐姐妹妹的想着彼此,对彼此好久足够了。
如今自己背后是敬王府,雪安身后有庄亲王府,楚楠是最难的,一面是谢家,一面是王家,她的心里又该有多少犹豫和无助。而这些事上,谢文栋显然是帮不了她的。
林芷萱忽然羡慕乌兰,羡慕芦烟,那个还在杭州无忧无虑的小丫头。
林芷萱也暗自庆幸将王夫人一行人送回了杭州,否则沐家此时说不定也会拿住林家的把柄,来威胁自己,逼着自己堕胎,甚至置自己于死地。
如今王夫人和林鹏海还在路上,并没有去就职,也没有错处可抓,便也算是侥幸逃过一劫吧。
林芷萱因着楚楠来的这一堂,晚上没怎么有胃口,秋菊教着歆姐儿,让歆姐儿哄着林芷萱,尽量多吃一点。
歆姐儿在府里的时间常了,也多了些她父亲的聪慧,上前脆生生地劝着林芷萱,道:“姑姑多吃点,姑姑怎么不乖了呢?姑姑不能不好好吃饭的,要不然姑父回来,会凶姑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被歆姐儿逗笑,伸出手来想抱抱她,歆姐儿却看向夏兰,她有点犹豫,夏兰与她说过的,姑姑肚子里有了小人儿,不能让姑姑抱,也不能随便碰姑姑,免得伤着姑姑肚子里的小人儿。
夏兰瞧着歆姐儿这么懂事,林芷萱又仿佛有几分伤怀的样子,便对歆姐儿点了点头,歆姐儿也不乱动,只乖乖地给林芷萱抱进了怀里,秋菊夏兰连忙在一旁小心护着。
林芷萱抱着香香软软的小人儿,道:“好,姑姑听话,姑姑只是有些冷了,想抱抱歆姐儿,一会儿就陪歆姐儿多吃一点。”
夏兰一听,急忙道:“娘娘冷了吗?我再让外头添点炭火。”
林芷萱瞧着她们三个也跟着自己着急,便也不好再摆脸色,只放开了歆姐儿,才道:“不碍事。”
秋菊抱起了歆姐儿,放在一旁的炕上,再陪林芷萱吃点东西,林芷萱用的筷子,还是那双文犀辟毒筷,这些饭菜进来之前,也都按照宫里的规矩,用银片试过毒,也有顾妈妈亲自试吃过。甚至一些菜,能放进银器里,就用银器盛着,生怕有什么脏东西进了林芷萱的膳食里。
这边还没吃完饭,只听见外头传林若萱过来了,林芷萱原本想让林若萱住在锡晋斋的东配殿,这样在一个院里,相见也方便。
可是毕竟这里是魏明煦和林芷萱的寝殿,魏明煦每日还要回来,小姨子住在这里总归是不妥,为了避嫌,林若萱便住到了嘉乐堂,虽然也不远,可是毕竟要过两道门,走两条回廊,林芷萱和林若萱都是娇贵的,出入也不太方便。
却不曾想,这样天黑路滑的,林若萱竟然过来了。
林芷萱让秋菊快请进来。
林若萱的眸子,却是红的,她手里攥着一封信,林芷萱才问了她一句姐姐怎么过来了。
林若萱就走上前来问林芷萱道:“阿芷,你实话跟我说,二爷究竟怎么了?你不是跟我说,他回杭州了吗?可是为什么梁家会送来这样一封信,问二爷的去向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瞧着那封信微微蹙起了眉头,自己因为有孕,将府里的事暂且交给了了蔡氏打理,她毕竟太过怯弱了,竟然能让梁家的信进到了林若萱手里,而自己尚且不知道。
可事已至此,林芷萱料定瞒不下去了,又怕林若萱多想,只得与她透了根底,林芷萱让秋菊和绿澜先扶着林若萱坐下,才道:“的确是妹妹不好,当初是怕姐姐忧思多虑,伤着身子,才那样安慰姐姐,实则我派出去的人,至今还没有找到梁二爷的踪迹。
但是万事无绝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没有消息,也许就是好消息。王府的人一直在外头沿路搜寻,王爷也派了些干练的人去。可是姐姐也知道,那些日子乱糟糟的,或许姐夫是遇到什么事耽搁了也不一定。”
林若萱却已经泪流满面,她虚弱地摇着头:“不,不会的,若是二爷还活着,他总会送个信儿来,他不会不记挂着我腹中的孩子,还有梁家,即便是不给我送个信儿,定然也会给梁家送信去的。可是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他音讯全无,只怕,只怕早已经……”
林若萱泣不成声,实在说不出话来。
林芷萱看着也是心疼,林若萱说的,何尝不是她心中所想的,只赶紧好言安慰了半晌。瞧着林若萱伤心,林芷萱心中也是难过,毕竟当初,是她替他们保的媒,谁曾想,梁靖知竟然真的是个短命的,前世是因为林雅萱投毒害命,今生没了林雅萱,难道他也是躲不过英年早逝的命数吗?
这逆天改命之事,究竟有多难?难道当真人人命数已定,若要不信命,不信天,不信法,不信道,就要遭天谴吗?
林芷萱心中愁思郁结,耐着心思劝着林若萱:“姐姐别伤心,如今王府的人还在外头找着,王爷神通广大,总能找到姐夫的。姐姐如今最要紧的还是为腹中的孩子计,千万不能出了岔子。便是将来姐夫回来,瞧见姐姐伤了身子,伤了腹中的孩子,他又该如何伤心呢?”
林若萱闻言也是渐渐止住了泪水,道:“是,是了,大爷无子而终,若是二爷不在了,我腹中的,就是梁家唯一的血脉,无论如何,我也要保住这个孩子。替二爷保住这点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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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到,本来周末打算码字存稿的,结果看了一整天的《外科风云》。我晕血,以前从来都不看这种类型的剧呢,可是昨天看了一点就看上瘾了,真的好好看,大爱靳东~感觉里面的人都演技在线,情节也棒棒哒,所以~看剧去啦~嘿嘿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听了只觉得揪心,却依旧好言劝着,让林若萱今夜就宿在这里,自己陪她,也与她说说话,疏导她的心结。林芷萱料定了魏明煦明日有大事要忙,今儿想来是回不来了。
林若萱因就住下,林芷萱也再无食欲,只让人将桌子撤了,又命顾妈妈和夏兰抱了歆姐儿先去歇息。
林若萱忧思难眠,近乎翻腾了一夜,林芷萱陪着,也是身心疲惫,竟然又吐了两回。
林若萱又担心林芷萱的身子,故而也不敢再多说,次日一大清早,陪林芷萱用了早膳就回去了。
秋菊瞧着林芷萱的脸色不好,道:“娘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林芷萱瞧着天色,怕是宫里已经要早朝了,又担心着魏明煦,才问起秋菊:“王爷昨儿夜里没有回来?”
秋菊道:“昨儿二更回来了一趟,原本想看看娘娘,可是听说二姑奶奶在,就只问了问我娘娘身子好不好,就离府了。”
林芷萱点了点头,道:“让刘义好生瞧着宫里的动静,有事就及早来回我。”
秋菊应着,先扶林芷萱躺下了。
秋菊让冬梅在屋里好生看着,才听见外头有几分吵嚷,秋菊赶紧出去,喝住了前来报事的媳妇,那是桂嬷嬷小儿子家的媳妇,在王府里专管着主子出行之事,因也与外院走得勤,时常来回传个话什么的。如今在王府这些日子,虽然秋菊还不能说上上下下都认识,但是各处管事的几个婆子媳妇,她也已经都打通了门路。
秋菊见是桂嬷嬷的人,也不好让她没脸,只是上前道:“周姐姐,王妃昨夜没睡好,正身子不舒坦,在里头歇着呢。您在这儿吵嚷万一惊扰到王妃可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周四媳妇儿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她旁人不认识,林芷萱身边的三个大丫头,她却不能不认识,也不敢不认识,尤其是林芷萱最器重的秋菊,她脸上也堆了笑,虚虚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道:“都是我不好,扰着娘娘歇息了,只是外头着实有人急着来跟娘娘回话。”
秋菊道:“如今娘娘不见客,有什么事你都去回了蔡侧妃娘娘去。”
周四媳妇却有些为难道:“我自然是先去回了蔡侧妃娘娘的,只是这回来的是王妃娘娘陪嫁庄子里的管事,还有宅子里的婆子,并梁家二奶奶的两个管事婆子要求见梁二奶奶,这事儿毕竟是王妃娘娘的私事,蔡侧妃娘娘不好管呀。”
秋菊一听也是犹豫起来了,心道这一回来就琐事缠身,还没顾得上底下的这些小事,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辰来了。林芷萱和林若萱身子都不好。
秋菊又瞧着林芷萱才睡下,也不好惊扰,便对周四媳妇道:“你且传了他们进来,我与他们说了规矩,再看娘娘要不要见他们。”
周四媳妇应着去了。
林芷萱对这些琐事尚且不知,只是坐着颇为疲累昏昏欲睡,可一躺在床上,头沾了枕头就又清醒了,她还是担忧着前朝的事。
如今朝堂之上,已经起了争执。
晨起早朝,一堂寂寂,还没等有人重提魏明煦和林芷萱之事,礼部尚书赵煜生已经上前有本参奏,告内阁首辅沐泰初之长子兵部侍郎沐攸晟在先帝次子宝亲王大丧期间留恋烟花之地,歌舞淫乐。次子户部侍郎沐攸德在太祖皇帝驾崩期间诞下长子,并伪造身份名牒。
工部尚书龚岱在先宝山公主薨逝期间与妾诞下第四子,兵部尚书庄锡翰之姐在太祖皇帝驾崩期间,生下侄子庄宝昌,如今任国子监祭酒。
庄亲王府魏应祥有三位堂兄弟在国之大丧期间有过不检点的举动。庄亲王当时闲云野鹤,次子魏秦岱曾在先帝长子薨逝国丧期间,拜访名川大山,与人饮酒作乐,歌舞比剑,引吭高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金陵王家人多眼杂,更是数不胜数。
只不过在早朝之前,魏明煦曾经拿着这份奏疏与王景生共赏,说瞧着文辞优美,赵煜生的一手墨宝更是难得,王景生对魏明煦作揖,道魏明煦与犬子又救命之恩,此番也不过是沐家胡闹,王家愿马首是瞻。
如此,才将王家划了去。
赵煜生的这封奏折写得洋洋洒洒,何其长也,只在朝堂上读完,多少大臣冷汗连连。
赵煜生道:“此事庄亲王牵涉在内,还请敬亲王决断。”
魏明煦坐在红木雕花太师椅上,随意地听着,修长刚毅的手正一圈一圈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魏明煦缓缓抬头,瞧着与他对面而坐的魏应祥,道:“庄亲王以为如何?”
魏应祥胸口起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番之事,他与沐家同心,虽然起初挑起此事的是沐泰初,可是若是能搬到魏明煦,他就成了当今大周朝唯一一个摄政王,权势名位唾手可得,这其中的诱惑,便是再闲云野鹤,他如何能不心动?
朝堂上安静得窒息,只有魏延显小小的一个孩童,坐在皇位之上,瞪着咕噜咕噜的大眼睛,瞧着底下一众朝臣。他早晨喝多了芙蓉玉米羹,想出恭了。
他有些惶急地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太监小德子,他和小印子原本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两个太监,可是小印子已经为了上次沐华裳来抢夺魏延显之事而丧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德子就成了魏延显身边一等一的太监。
满朝堂寂静得落针可闻,只听见小皇帝对着一旁的小太监嗫嚅了一声:“我想尿尿。”
满堂朝臣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着他射了过来,魏延显被吓了一跳,竟然直接尿了出来,继而开始哇哇大哭。
魏明煦拧起了眉头,对小德子使了个眼色,道:“送皇上且去更衣。”
“是,王爷!”小德子瞧着这个架势也快吓尿了,只得赶紧抱起魏延显去了。
经此一番插曲,王景生和魏应祥都冷静了下来。小皇上毕竟还是在魏明煦的手里的,沐华裳被软禁,如今宫里就是太皇太后的天下了。
而太皇太后,左家的那个女人,现今的年轻人怕是不识得她,而朝堂上的老人们也快将她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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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毕竟她隐居了二十余年了,只有义亲王魏明善还记得,当初那个女人是如何一朝废了自己这个太子,还有太祖皇帝的嘉善皇后,并嘉善皇后的两个嫡子,一位公主,让她们如今流落冷宫,落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自己当初在太祖皇帝驾崩之时,曾逼着太皇太后自杀殉葬,她竟然还有滔天的手段,诱使先皇保她性命,甚至左家竟然又拿回了九门提督的官职。
这其中不是可笑,而是可怕。
王景生毕竟是外臣,魏应祥去年才进京,他们拿什么跟魏明煦争?
不过是中了沐家的奸计,沐家想借他们的手搬到魏明煦,别说魏明煦,就连沐家魏应祥怕是都斗不过。
魏应祥忽然觉着身心俱疲,或许是自己错了。
当初他只想闲云野鹤做个隐士,保一族平安便罢,如今被太皇太后推倒这个风口浪尖的位置上来,反而被功名利禄蒙诱惑,开始贪得无厌起来。
那些金光闪闪的王权皇位,那些贪欲大开的黄粱美梦,魏应祥朝着被尿湿的龙椅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向若无其事的魏明煦,道:“此事牵涉官员众多,还是要与诸位大臣商议之后,再行决议吧。本王毕竟牵涉其中,也该避嫌,敬王爷素来替先皇理政,自然比我更有分寸些。”
沐泰初瞧着自始至终王景生一言不发,甚至魏明煦的奏章中都不曾涉及,魏应祥又退缩了,他心中哪里能忍,只横了心,便是赔上儿子,他也要与魏明煦搏上一搏,便上前站了出来道:“此事倒也不难办,如今不正是有着敬亲王一例做表率,敬亲王之事有了决断,赵大人所奏之事,也就有迹可循,有例可比了。”
王景生看了沐泰初一眼,心中有几番犹豫,沐泰初昨日与他商议,到了他该说话的时候了,但是,王景生此时心思也变了,不过一个孩子而已,如今的皇上不也只是一个无知稚子罢了。便是魏明煦生下孩子,到那个孩子能成事也还有少说十几年的功夫,到时候魏延显总归是比魏明煦的孩子大些的。
况且,最末等的,林芷萱年幼有孕,身子又虚弱,就是不用他们逼迫,这个孩子生不生的下来还两说,即便是生了下来,男女尚且不定呢。
何苦在这个时候得罪了魏明煦。
王景生站住,不说话了,只目视前方,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沐泰初急了,他说完话后,王景生不接话,魏应祥也禁了声。又是一堂的默然。
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僵局:“臣钦天监监正茅广迁有本要奏。”
将沐泰初状告魏明煦之事掀了过去,直打了沐泰初的脸,沐泰初怒喝道:“你个六品小官谁许你在此叫嚣?”
蔡永严道:“钦天监正掌管国之历法,观天象,推节气。道国运,看古今,除魔驱邪,是为皇家排忧解难的学道之人。岂容沐阁老这般轻侮。”
沐泰初才要出言反驳,只见茅广迁上前,捧着奏疏道:“沐阁老不必心急,老臣所奏,与沐阁老所言之事同。
老臣尽心天象三十余年,自从太祖皇帝驾崩,紫薇星便晦暗无光,从去年,更现荧惑守心之相,主国运衰竭,帝运不兴,是为大凶。辰星与太白星并现于天,此二星是天灾地旱,疾病瘟疫,战乱不休的凶煞之星。是时西北边境不宁,战乱不断,地动山摇,瘟疫横行,先帝后俱染天花,危在旦夕,紫微星光芒近乎湮灭。
可是去岁腊月二十八夜里,紫薇星大绽异彩,有辉黄之光芒闪现,后有流火从太微星坠西山。太微星主襄助,助国运。有太微星降世,将助国之安泰。
自那之后,星宿渐顺,辰星与太白星光芒被镇星与岁星替代,此二星主天下大安,万物复苏,繁荣昌盛。
若太微星平安无事,则十日之内,可解大周银钱之弊,三月之内,可解荧惑星之危,平定边陲,以绝战事。五年之内,太微星可护紫薇星得天下大兴,万国来朝。
若毁太微星之芒,则有金曜斗,行井木,互争胜负,恶死无疑,大周危矣。”
王景生闻言,先出言讷讷道:“流火坠落西山,有太微星转世,那只能是当时西山敬王妃腹中之子。若按监正所言,此子或有关大周国运啊。”
沐泰初心中自然知道这是一派胡言,可是钦天监向来管国之历法昌隆,就连他也不能妄加菲薄。否则,一旦被冠上个有碍大周国运之罪,他万死难辞。沐泰初只得暂压着性子,问道:“此话当真?”
茅广迁道:“老臣只会言星象之事,只看天法道自然。若是太微星无碍,按周易推理之事当且顺遂天意,沐阁老自可观之,若无应验,再来定老臣学术不专之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十日之内,解大周银钱之弊,三月之内,平定边陲,以绝战事。五年之内,天下大兴,万国来朝。
哼,沐泰初一概不信,如今正值隆冬,无粮草,四处起义灾害,百姓食不果腹,如何能得银钱之救。无粮草,如何能定边境之事。
而如今国之疲敝,短短五年就想国之大兴,更是痴人说梦。
沐泰初冷笑道:“好,那便且等些时日,让老夫也瞧瞧监正大人通天的本事。”
沐泰初甩袖就想离去,却被左磊综拦住了去路,沐泰初诧异地抬头看向左磊综,道:“你!你想干什么?”
魏明煦缓缓抬起了头,看向沐泰初:“早朝未毕,沐阁老想上哪儿去?”
左磊综也冷笑道:“这儿毕竟是朝堂,沐阁老当时自家的书房吗?”
沐泰初想凭着一时动气,甩袖而去,正好此日罢朝,将赵尚书上述之事暂且压下,容后再议,却不想被人拦住,气得头脑一阵晕眩,好容易才稳住,道:“老夫身体不适,自请先去歇息。”
魏明煦悠悠道:“沐阁老毕竟年纪大了,可如今是多事之秋,朝廷上的事情无论大小,没有一件是轻松的。沐阁老若是当真体力不支,大可先回去多歇些时日。朝廷上的事就先交给体力能支的年轻人。”
沐泰初瞧着魏明煦,却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气呼呼地道:“劳王爷费心,老夫,老夫已经无碍了。”
魏明煦也不抬头,只是道:“既然沐阁老无碍,那就请诸位先商议商议方才赵尚书所奏之事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秋菊在锡晋斋的西配殿见了外头来的几个管事和婆子,几人都是回了天花期间田地的亏空,底下干活的人肆意逃窜,如今死的死病的病,已经找不回来。
田地上眼瞧着开了春要播种,可种子却也都因当时之乱,被人抢走了,如今粮贵米贵,需要银子来买种子和口粮,再招新的把头。
宅子也因大雪,无人看着,多有倾塌,需要银子来修葺。
秋菊问怎么不早来禀报,那几个婆子并管事都说,也是才进京不久,要慢慢检视清楚了才敢来跟王妃回禀。
可实则,是因为当初慌乱逃窜,不顾主子家业,所以损了钱财,怕林芷萱责罚他们。只等着如今林芷萱有了身孕,是大喜之事,想趁着林芷萱心情好的时候过来回了,说不定还能少些责罚,再说上两句奉承话,得个宽恕,多赚些银两赏钱什么的。
秋菊哪里看不出他们的心思,只让他们一个一个的先回了自己是哪个庄子上的,损了多少人,多少牲畜,多少土地,多少粮食,需要多少银子复建与修葺。
只是对于这些京里的行当,秋菊也不甚清楚,只一一听仔细了,记在心里,便让他们且先候着,没有着急下决断。只说王妃如今千金贵体,不能亲自见他们这些粗野之人,这些话,一会儿秋菊去替他们回了,若是娘娘许了,再分拨银钱。
可这些人却连连说着好话,说想去给王妃娘娘叩头,也算他们这些奴才能得见天颜,以后也好说给家里的儿孙听。
又给秋菊多塞了银子。
秋菊推辞不得,才犹豫道:“若是想见娘娘,那只怕你们要多等些时辰了,王妃娘娘如今还在睡着,等醒了,我去回过话,若是娘娘想见,自然会传召,若是娘娘不想见,那我也没法子了。”
众人应着,这才退了下去,跟着屋里粗使的婆子去了耳房喝茶等候。
秋菊这才见了梁家的人,态度却谦和了一些,说梁家二奶奶身子不适,还在歇息,问有什么事。
秋菊也是知道林若萱是个没有主意的,有些事便是让他们见了她,回了她,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便想着先替她问了,一会儿回过林芷萱,再让林芷萱拿主意。
这些人与林家的人相差不多,只是中间还夹杂着一些铺子的事,却更是六神无主,因为梁家京城里的大管事得了天花死了。京城的产业已经乱了套,媳妇小厮们当初偷的偷、抢的抢,如今也是死的死、散的散,这几个当家的聚在一起商议了好些时日,才过来敲了王府的门。
虽然这些事往日是往杭州写信,跟李家商议的,可是杭州回信太慢,她们的正经主子二奶奶在京城,况且这位二奶奶的妹妹还是如今如日中天的敬亲王妃,若是先报了李家,再来跟二奶奶商议,日后被责问起来,这几个也担当不起,就约好了一起来跟林若萱回禀。
她们也知道王府里的规矩大,只眼前这个丫头瞧着行事做派,就知道不是个普通人,她们梁家在福贵,也跟敬王府没法比,故而也不敢隐瞒,秋菊问什么,她们也就跟着说什么,尽心回了事。
秋菊听了也是头疼,梁家在京城的家业比林家多,也比林家大的,只是如今这一乱,却也比林家更难收拾,秋菊都犯了难,这个烂摊子她收拾不起来,只能去烦林芷萱了。
秋菊也让先他们先在西配殿等着,等王妃醒了,秋菊问过王妃的意思,再来跟他们说话。
那几人赶紧送着秋菊出去。
才出门,瞧见歆姐儿穿着红绫小袄,正和冬梅在院子里玩雪。几个扫雪的小丫头也跟着上来陪着,碎了一地银铃般的笑声。
秋菊唤了冬梅:“不是让你瞧着娘娘吗?怎么出来了?”
冬梅道:“刘管家来传事,娘娘早醒了,夏兰姐姐在里头伺候呢。娘娘让我陪着歆姐儿。”
秋菊怕歆姐儿冷,便对一旁正坐在杌子上说话的刘嬷嬷和冯嬷嬷陪着笑道:“歆姐儿年纪小,在这雪地里怕摔了,烦请两位嬷嬷帮着照看着些,我怕这些小丫头不如嬷嬷们老成。”
那正在围着炉子烤火的刘嬷嬷和冯嬷嬷瞧着秋菊这样指使她们,面上却不怎么开心,冯嬷嬷笑着阴阳怪气地跟秋菊道:“姑娘怕是指使错了人,这王府又王府的规矩,各司其职,不能僭越。您瞧刘嬷嬷是只管着锡晋斋的桌椅贵器和王爷的出行用具的,再比方桂嬷嬷和琥珀、琉璃是专管着王爷贴身的衣食的。
郝嬷嬷是专管着锡晋斋的茶水、热水和炭火的。而我是王爷当初的乳母,早已经放出去养老,不过是时不时地进来瞧瞧各位主子,这是个心意。王府里旁的事都不归我们管,我们也不敢管,歆姐儿是林家金贵的小姐,自然当跟你们来的顾婆子好生看着,若是在我们手里一旦磕着碰着,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来王府这么些时日了,秋菊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敢这么与她说话,况且不过是让她帮着照看照看,这两个嬷嬷也不过是嫌天冷,懒得动弹罢了,竟然说出这样一车的话来搪塞。
可是秋菊却没有多说什么,竟然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自然也是暗示了林芷萱的地位岌岌可危。
是谁在王府里散布了怎样的谣言吗?
顾妈妈方才奉林芷萱之命去瞧了林若萱,又给林若萱送了些安神的吃食去,这才回来,撞见这一遭,也上前拦着秋菊,只让她进去伺候,顾妈妈在外头看着歆姐儿。
秋菊这才赌气,掀了帘子进屋,先去跟林芷萱回禀正事。
那两人还在一旁嘁嘁喳喳,刘嬷嬷道:“瞧她神气的样子。我在王府这么些年,有那个丫头敢这么跟我说话?她对我也敢支使来支使去的,且瞧着外头闹进来,把她主子肚子里的那个东西弄掉了,让她再神气。”
冯嬷嬷也是道:“这丫头也是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这京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也容得她撒野。昨儿太皇太后都瞧不过,下旨送了藏红花来除她肚子里的孽障了。这会儿还神气。”
耳房里正在候着的林家庄子上的人听了这里的热闹,也过来小声地跟着两个嬷嬷打听了打听:“王妃有孕,难道不是大喜的事吗?”
冯嬷嬷冷笑着道:“哼,有孕也的看怀的是谁的种,你们难道不知道,这王府内外都已经传开了,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王爷的,而是肃羽肃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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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秋菊进了锡晋斋,刘义正在跟林芷萱说宫里的事,一脸的大喜,道:“王爷怕娘娘担心,特让肃大人传回话来,让娘娘安心,钦天监监正说娘娘腹中的胎儿是太微星转世,关系大周国运。
礼部尚书赵大人参奏朝中近半数王公贵戚,王爷遵循旧例国法,当场严惩,罚俸夺爵,也是惹得一堂震惊。后来又谈及星象之事,什么紫微星、太微星奴才也弄不十分明白,只王爷说这是国运昌隆之始,刑部侍郎李淼生李大人拟大赦天下,免税三年。为娘娘腹中太微星祈福,为大周万世之兴请愿。
王爷许了,一并连方才的重责也赦免了,只罚些银钱了事。”
林芷萱也略略放了心,他这先是棒槌又是甜羹的,想来这一遭也给足了教训。林芷萱轻轻抚摸着小腹,只是不曾想,你这个孩子竟是个这样有福的,魏延显新皇登基,未曾有大赦天下之典,大周朝入关以来的第二次大赦天下,竟然是因着你。
这一番,倒是狠绝。林芷萱有孕,将天下皆知,可是传到百姓耳中的,将不再是国丧期间有孕,而是太微星转世,国运大昌,大赦天下,减赋三年。
林芷萱瞧着刘义的神色,就连眉眼间也都是喜意。便点头应着,道:“好,只要王爷无碍,我自然就放心了。”
林芷萱又交代了刘义些旁的事。秋菊见刘义还在跟林芷萱说话,也不好打断,只在外头等了半晌,夏兰在外间儿给林芷萱找《道德经》,林芷萱无聊,方才吩咐她去找的,可是夏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怕是林芷萱记错了,放在杭州老家没有带过来。
正瞧见秋菊在外头拿了茶杯给自己倒茶喝,夏兰瞧了一眼里头的话还没回完,就小声问秋菊道:“怎么了?不是说外头庄子里的事吗?怎得你脸色这么晦气?”
秋菊又喝了一杯茶压了压火气,才道:“哪里是外头庄子上的事,是咱们院的这些老婆子一个个越来越嚣张跋扈了。外头定然又传出了什么风言风语。”
秋菊瞧着林芷萱在里头不知道要跟刘义说到什么时候,也不想等着,便起了身道:“我出去打听打听去。”
夏兰赶紧上前拦着:“你平白无故地打听这个做什么?”
秋菊道:“自然是告诉娘娘,治那些乱嚼舌根的老东西的罪!”
夏兰赶紧虚虚捂了秋菊的嘴,让她小声些,又往里间瞧了一眼,才拉着她出来,站在门廊边上,一边听着里头林芷萱的召唤,一边也避着人。
夏兰小声对秋菊道:“你去打听那些做什么?无非就是桑耳朵眼子的话,让人平白听了生气,前几日,这种话娘娘听得还少吗?况且娘娘昨儿夜里就没睡好,方才说要歇歇,又没睡着,一会儿还要打发外头庄子里的事,又劳心伤神,连带着还有梁家的事。二姑奶奶身子比娘娘还不如,娘娘只能又替她操心。
本来就这么些琐事了要娘娘费心劳神了,你又何苦找娘娘的不痛快,再出去打听那些闲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秋菊气道:“那难不成还纵着她们爱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咱们也想让娘娘安安心心的,可是不想让娘娘安心的人也多了去了。咱们是娘娘的眼睛耳朵,若是咱们都不闻不问不设防,我只怕娘娘被人算计了尤不自知。你没听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只怕他们用些肮脏下作的门路来陷害娘娘。”
夏兰见秋菊吵吵了起来,才有示意她小点声,道:“我没说不打听,可就是打听,也该让刘管家或是肃大人打听去,打听完了告诉王爷,才不要说与娘娘听,让娘娘自己听了生气,再成宿成宿地睡不着觉。就是告诉了娘娘,这些事,就凭怎么几个丫头,能帮得了娘娘什么?终究是要禀报王爷,让刘管家和肃大人来查来办的,何苦让娘娘多操这一份心,多添这一份堵呢?只要王爷相信娘娘,护着娘娘,娘娘就一定能平安无事。”
秋菊瞪着夏兰道:“你说得轻巧,哪儿有个一定,谁能护得了谁万全,只一味当睁眼的瞎子,娘娘可活不到现在。这一路过来遇见了多少事?哪庄哪件是闭着眼睛就能过来的?若不耳聪目明,别说娘娘如今这王妃之尊了,怕是连性命也保不住!”
夏兰见秋菊这样与她说话,给她没脸,她心中也是羞恼,道:“世上本无忧,庸人自扰之!娘娘素日里就是个心思重的,如今身子弱,还怀着身孕,若是这样的琐事我们不替娘娘遮着掩着,护着娘娘,才是真的要逼死娘娘。就连王爷也不许乱往娘娘耳朵了传话,连人来人往的恭贺参拜都免了,正是这个道理。娘娘现在有着身孕,就该少听那些腌臜的话,安心坐福贵才是。
将来这八个月,就该什么烦心的事都不与娘娘说,让娘娘看看书,侍弄侍弄花草,有我们几个陪着说说话,听听来往的恭贺和吉祥话就罢了。能安安稳稳的把王爷的小世子生下来,才是正经道理。旁的风言风语,听他作甚?”
就连夏兰的声音也不禁大了起来,秋菊才要辩驳,便听着里头林芷萱问了一句:“夏兰,在外头吵吵什么呢?”
秋菊和夏兰见林芷萱问起来,才闭了嘴,赶紧进去伺候,林芷萱已经问完了刘义,正要让他去了。秋菊却出言拦住了刘义,道一会儿说不准有些事要请教刘义,还请刘管家暂且在正堂喝杯茶歇歇,稍等片刻。
刘义不明所以,林芷萱却是知道秋菊素来有分寸的,便点头应了,让夏兰到外间儿去给刘义奉茶。夏兰却趁机拉了秋菊一下,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该说的话不要跟林芷萱乱说。
秋菊心中却一直恼怒,自己才是林芷萱身边的头一个,自己也更懂林芷萱的心思。什么时候轮到她这个榆木脑袋来教自己办事了?
秋菊拽出了衣袖,不理夏兰,只上前来跟林芷萱说话。
夏兰有几分担忧,却还是先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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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秋菊先将林芷萱陪嫁庄子上的事和梁家的事与林芷萱说了,事无巨细,才道:“方才姑娘没醒,我原本想着就按他们说的支银子,可是又觉着他们要的银子数目着实比咱们在杭州多了好些,却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饱私囊,也怕现在京城的东西真的就是这么贵,所以想让娘娘问问刘管家,比对比对看看下面的人要的银子地不地道。”
林芷萱唇听秋菊回了好半天的话,才含笑道:“你如今是越发的精细了。以后就是把你嫁了出去,我也得再招你回来给我当管事的嬷嬷。”
秋菊听了这话才又想起方才外头冯嬷嬷和刘嬷嬷的事,心里不舒坦起来,可是方才夏兰的话,也是让她颇为犹豫,思忖再三,秋菊终究没有即刻与林芷萱说,只笑了两句,糊弄了过去。
林芷萱瞧着神情古怪的秋菊,还有方才门外她跟夏兰的吵嚷声,心中已经起了疑,却没有多问,只想着刘义事多,不能让他总在外头候着,先解决了正事要紧。便先让秋菊叫了刘义进来,了解清楚了当前京城人畜种粮的行情,就让刘义先去忙王府的活计了。
底下的管事和婆子所报亏损与如今京城的物价也还大致相仿,纵有些出入,倒还有限。毕竟经过这样一场大灾还能回来的,也多少有些能耐和威望,如今来的又是王府,自然不敢轻瞧了林芷萱,虽有些贪小便宜,却不敢讹林芷萱大头。
林芷萱召见了底下庄子里的人,却隔着帘子,一一吩咐清楚各处的差事,他们都是京城的老人儿,在买什么种子种什么树上知道得比林芷萱这个闺阁小姐地道。林芷萱只又软硬皆施地训诫了一番,才让秋菊各自拨了银子。林芷萱虽然道出了土地实该用的银钱,却还是多给了些,算是恩赏他们,也勉励他们日后更加勤恳些。
这一闹就是一头晌,等终于送走了林家的这些婆子管事,已经过了晌午用膳的时辰,夏兰急忙来劝着,说梁家的人,还是下午再见吧,先让他们在王府里吃饭。林芷萱方才听秋菊说的,也知道梁家的事更棘手些,自己一时也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置,故而才先见了林家的人,梁家的事下午再仔细商议。
林芷萱昨儿没睡好,如今也着实累了,连吃饭都没了胃口,也忘了问方才秋菊和夏兰争执之事。
只问秋菊:“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秋菊道:“方才刘管家派人来传话了,王爷今日事多,晌午在宫里吃了,怕是要晚上才能回来。”
林芷萱点头应了,道:“给梁家的人传饭,秋菊去陪着。我先睡一会儿,醒了再见他们。”
秋菊应着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夏兰赶紧劝着:“娘娘多少吃点东西再睡,要不喝碗丹参乌鸡汤也行,多少垫垫。”
林芷萱拧着眉头,道:“也好。”
她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腹中的孩子想,不能委屈了孩子,便起来强撑着喝了半盏。
夏兰央求着林芷萱再喝些,歆姐儿刚巧才吃完了饭,由冬梅陪着过来瞧林芷萱,也学着夏兰哄着林芷萱吃饭。
林芷萱瞧着歆姐儿越长越像琳姐儿,心中也是安暖,不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生出来会是个怎样的模样,是否也会跟歆姐儿一样乖巧,便强撑着,将一盏都喝了下去。
才吩咐夏兰也先偷闲吃饭去,冬梅方才陪着歆姐儿吃过了,这里有冬梅伺候着就行了。
夏兰应了,离去。
林芷萱才揽了歆姐儿过来,道:“姑姑揽着歆姐儿歇晌觉好不好?”
歆姐儿犹豫了一小会儿,才乖巧地点了点头,道:“那歆姐儿陪着姑姑躺着,歆姐儿不睡,顾妈妈说不能踢着姑姑肚子里的小人儿。”
林芷萱忍俊不禁,抱着歆姐儿躺下了,冬梅过来给林芷萱盖好了被子,自己就搬了个小杌子坐在床边守着那一大一小。
林芷萱才对歆姐儿道:“歆姐儿睡吧,歆姐儿睡觉可乖了呢,不会踢着小弟弟的。”
歆姐儿见林芷萱夸她,脸上绽出了一个甜甜的笑,便往林芷萱怀里蹭了蹭,乖巧地抱着林芷萱,歆姐儿忽然想到了什么,脆生生地对林芷萱道:“姑姑,我头晌在院子里玩的时候,瞧见秋菊姐姐和夏兰姐姐吵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闻言睁开了眼,瞧着歆姐儿,道:“她们为什么吵架呢?”
歆姐儿嘟着嘴,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顾妈妈教我,若是错了,就要乖乖的认错道歉,不能错了还不认跟人争吵,要不然姑姑会生气的。歆姐儿想去教教她们,让她们不要吵架了。我问了冬梅姐姐,两个姐姐哪个错了,冬梅姐姐说两个姐姐都没有错,拦着我不让我去,可是姑姑,那是哪个姐姐错了呢?”
林芷萱含笑拍了拍歆姐儿的背,道歆姐儿真乖。这才看向了在一旁紧张兮兮的冬梅:“怎么回事?”
冬梅一慌,也不知道怎得歆姐儿竟然会童言无忌地说出来,便只得硬着头皮道:“我也不太知道,只是听了两句。好像是几个嬷嬷不服管束,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让秋菊姐姐不高兴了,然后秋菊姐姐想跟娘娘说,夏兰姐姐怕那些话难听,脏了娘娘的耳朵,所以就拦着,然后,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林芷萱一听倒是诧异,还能有什么难听的话,当初说这孩子不是魏明煦的,魏明煦也已经让肃羽去查了,也辟了谣了,还有人兴风作浪吗?
歆姐儿瞧着林芷萱夸了她,更是开心,脆生生地问道:“姑姑,姑姑告诉歆姐儿,那两个姐姐谁错了嘛。”
林芷萱转回了心思,暂且不想想那许多,只抱着香香软软的歆姐儿,哄着她道:“你冬梅姐姐说的最对,秋菊和夏兰两个姐姐都没有错。”
歆姐儿这下却有些懵了,道:“都没有错,怎么会吵起来呢?”
林芷萱有些头疼,该怎么跟这个小丫头说呢,思忖了一会儿,林芷萱才道:“就像歆姐儿饿了,秋菊想让歆姐儿吃桂花糕,夏兰呢想让歆姐儿吃桃花卷。两个人都是为了歆姐儿好,所以都没有错。可是呢,他们两个却吵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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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歆姐儿仿佛明白了什么,也仿佛没怎么明白,只瞧着林芷萱怯怯道:“可是,我更喜欢吃桂花糕。桂花糕好吃。姑姑喜欢吃什么呢?”
林芷萱惊诧地瞧着歆姐儿,这孩子聪慧得让她惊喜,林芷萱想了一会儿道:“与夏兰相比,秋菊还是更懂姑姑心意的,姑姑也是更喜欢吃桂花糕。”
歆姐儿嘟着小嘴想了片刻,对林芷萱道:“那我以后不跟夏兰姐姐了,我跟着秋菊姐姐学,就知道怎么哄姑姑开心了,姑姑开心,我也就开心了。”
林芷萱瞧着小小的人儿竟然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却是心疼,歆姐儿吃的苦毕竟比琳姐儿多多了,竟能这般懂事,林芷萱抱着歆姐儿道:“姑姑虽然喜欢吃桂花糕,但是王爷却是喜欢吃桃花卷的。所以歆姐儿不用跟着谁学,若是歆姐儿真想学,就跟着冬梅学吧。”
冬梅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正在学着练刺绣,听见林芷萱这样赞她也是羞红了脸,道:“我有什么好学的,姑娘取笑我。”
林芷萱含笑道:“我们冬梅善良又不失率真可爱,俏皮又从不失分寸,最是个多福多寿的。”
一屋子里说着话,欢欢喜喜的暖意漾了出来。
等魏明煦回来时,天已经黑了,林芷萱忙了一整天,好容易送走了梁家的人,只觉得筋疲力尽,扶着炕桌就吐了起来,秋菊和夏兰安抚了好一会儿,又请来了孟太医诊了脉。
只说没什么大碍,是太过疲累之故,有些动了胎气,让不要太过忧思伤神,一定要睡好,歇息好。林芷萱身子本来就弱,头三个月害喜也有些重,一定要格外小心。
秋菊夏兰应着,却再也不敢将旁的什么话说给林芷萱听,只安抚林芷萱早些睡了。
如今外头的事情也都安定下来,家里的事忙了一天也算忙完了,林芷萱也着实累得很。
勉强用了晚膳就躺下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明煦回来瞧了林芷萱的脸色依旧不好,问了孟建秋,孟建秋照实回了,魏明煦才又问了秋菊几个,今儿林芷萱都见了什么人,问了什么话,秋菊几个也不敢瞒着。
魏明煦皱起了眉头,道:“这种琐事你们问了刘义,自己拿主意就行了,拿不了主意的搁几个月也并无大碍,不用都事事来烦请王妃。你们几个是王妃带过来的,本王自当你们行事妥帖,若是连这些小事都处置不好,本王自会换得力的人来伺候王妃。”
秋菊几人吓得赶紧低眉垂首应着是。
魏明煦瞧着这几个吓得这个模样,也不好再说,只道:“头几个月里,别什么事都与王妃乱说,有什么必得回的,先让肃羽来问过本王。”
“是。”秋菊、夏兰和冬梅并顾妈妈都赶紧躬身应着,魏明煦才让他们退了出去。
魏明煦唤了桂嬷嬷和琉璃、琥珀进来更衣,才朝着里间进去,林芷萱累了一天,睡得很熟。
魏明煦小心翼翼的上了床,生怕压着林芷萱,被子里还渥着汤婆子,只是有些凉了。魏明煦拿了出去,才轻轻躺下,小心地抱住了林芷萱。
如今有了身孕,林芷萱越发的怕冷,被魏明煦一番摆弄,却也只嘤咛了一声,便靠着魏明煦沉沉地睡去。
因着昨儿夜里睡得早,次日清晨,林芷萱醒得也很早,睁开眼正瞧见自己窝在魏明煦怀里,枕在他胳膊上,昨天太累,昨夜又睡得太沉,竟然有点口水流到了魏明煦胳膊上,林芷萱刹那间羞得满脸通红,赶紧擦了擦嘴角,又给魏明煦擦了擦胳膊。
魏明煦被她弄醒,缓缓地睁开眼睛,正瞧着怀里的小丫头红着脸擦着自己胳膊上浅浅的水渍。魏明煦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他的小丫头还只是个小丫头呢,肚子里竟然又有了个更小的人儿,这可怎么办?
魏明煦抱紧了林芷萱,道:“做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被骤然吓了一跳,惊呼了一声,脸更红了,道:“没,没什么。”
魏明煦唇角噙着一丝笑意,问:“怎么这么找么早就醒了?昨天累着了,再睡一会儿。”
林芷萱挣扎了一下,仿佛不习惯被魏明煦抱着,道:“我昨儿睡得早,已经不累了。王爷,天快亮了,再晚就耽搁早朝的时辰了。”
魏明煦瞧了瞧天色,才叹了一声道:“就是上朝远了些。”却不松手,知道林芷萱脸皮儿薄,也是矫情,醒着的时候往外挣扎,睡着了就不自觉地往自己怀里缩了,昨夜不是睡得很好么。
林芷萱见魏明煦不松手,自己也挣扎不动,便索性放弃,只含笑道:“难不成王爷昨儿才得了势今儿就不早朝了?”
魏明煦的手轻轻抚摸着林芷萱的小腹,道:“自然不能不早朝,只是府邸远了些,若是能搬得近些就好了。至少咱们的儿子日后就不用成日里起大早,来回的跑了。”
林芷萱心头一颤,略微有些诧异的看着魏明煦,心中掀起了波涛。魏明煦从前是为了大周朝而甘愿退居摄政王之位,虽有他忧国忧民之心,可也未必没有他膝下无嗣的绝望。
如今,他有了子嗣,难道真的会跟众人担心得一样,不为自己争,却要为他的后世子孙谋个帝王之位吗?
魏明煦瞧着小丫头变了脸色,道:“怎么了?”
林芷萱有些失神,道:“没什么,只是,若是个女儿呢。”
魏明煦微微一愣,手才覆在了林芷萱手上,道:“女儿也好,女儿定然和我的阿芷一样的聪慧,一样倾国倾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只浅浅笑着,并没有答话。
魏明煦起了身,道:“你多睡会儿,我只怕你今儿会闲不着,只是来的人想见就见,若是不想见也不必勉强。”
林芷萱心里也知道,昨儿那么大的事,已经下了旨意,今天必然少不了来往恭贺的人。
可是,昨儿躺下得太早,林芷萱躺得身子疼,也想起来动弹动弹了,就一同叫了秋菊几个进来洗漱更衣。
林芷萱一边上前来帮魏明煦整理着衣冠,一边问道:“昨儿的事都还好吗?”
魏明煦拦住林芷萱,不让她操劳,只道:“朝上的事不是都让肃羽回来跟你说了么?还想知道什么?”
林芷萱犹豫了一瞬,也撩开手,只先坐在炕上等他,一边问着:“我昨儿问起庄亲王府的时候,刘义有几分犹豫。”
魏明煦见林芷萱提起魏应祥,才轻轻哦了一声,道:“下了朝,庄亲王来见了我,说他担不起这个朝局上的大责,有些想隐退了。”
林芷萱心中一揪,毕竟当初这个法子还是雪安送来的,若是因此伤着魏应祥,林芷萱心中还是过意不去的,也怕雪安为难:“那王爷答应了吗?”
魏明煦含笑道:“你说呢?当初母后抬他出来是为了什么?如今怎么会是他想退就能退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芷萱这才放心。
魏明煦已经换好了衣裳,与林芷萱一起落了座,桌上的饭菜也还算清淡,如今林芷萱娇气得很,能下咽的东西很少,尤其是荤腥,若是做得不精致,连闻闻都要吐的。所以如今的饮食,一应顺着林芷萱来。
只瞧着桌上摆着芙蓉鱼卷、黄翅鱼汤、荷塘小炒、白菜什锦卷、雪梨南北杏猪骨汤、两小盅蛤蜊蒸蛋、并一海红枣花生眉豆猪脚筋汤,和一屉新蒸的馒头。
林芷萱略略陪着魏明煦喝了点鱼汤,还是有些反胃,便停住了筷子,道想先喝盏山楂水。
秋菊有些为难道:“太医说空腹喝这个伤脾胃。”
林芷萱道:“我只喝一口,压一压。”
秋菊看向魏明煦,魏明煦点了头,秋菊这才如蒙大赦地去了。
林芷萱瞧着秋菊的举止,却有些好笑地看着魏明煦道:“我的这几个丫头,何时这么怕王爷了?”
魏明煦已经喝了一碗鱼汤,又吃了半个馒头,却不答林芷萱,只问她:“你怎么忽然想起问庄亲王来了?”
林芷萱见问,略一犹豫,才道:“庄亲王妃是我姨妈,王爷忘了?庄亲王早些年也是在杭州住的,后来去了济州,我父亲也在济州做官,我跟庄亲王府的小爷和小姐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还有武英侯府的二奶奶,就是王景生王大人家里的独女,我们小时候是一起长大的,虽不是亲姊妹,却胜似亲姊妹。所以,如今一块儿到京城来了,也都盼着能像当初在杭州一样,几家人能和和气气的,我们姊妹几个也能时常见着面,说个话什么的。”
魏明煦听明白了林芷萱话中的意思,只默默吃着饭,又喝了一口猪脚筋汤,慢慢咽尽了口中之物,才道:“好,我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无多话。
林芷萱却放下了心来,他既然应下了,就会尽量保全楚楠和雪安。其实,魏明煦又何尝不盼着这几家能同心同德呢。
秋菊捧来了山楂水,林芷萱只喝了一小口,觉着胃里舒坦了许多,也动了筷子,夹了两片山药慢慢的吃。
魏明煦已经吃完了,看时辰着实不早了。
林芷萱也放下筷子,要先伺候魏明煦上朝,魏明煦却不让她起来,只是道:“再多吃些。”
又吩咐了秋菊和夏兰:“照看好王妃,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再多吃些。若是不喜欢,让小厨房另做。”
林芷萱点头应着,道:“只是起得早了,没太有胃口,一会儿再吃也不迟,让他们热着。”
魏明煦点头道:“也好,小厨房随时预备着你的吃食,什么时候饿了就叫进来。”
林芷萱点头应着,秋菊几个也战战兢兢地回了会小心伺候王妃。
魏明煦这才放心地走了,没有让林芷萱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明煦走了之后,林芷萱复又坐下,道:“歆姐儿起了吗?”
夏兰道:“还没呢,顾妈妈在看着。”
林芷萱看着桌上的饭菜着实没有胃口,道:“那先温着,等歆姐儿起了,与我一起吃。”
秋菊和夏兰都有几分犹豫,道:“娘娘,您可怜可怜我们,多少吃点再撤吧,您要不吃饭,王爷可要吃我们了。”
林芷萱好笑道:“怎么了这一个个霜打茄子似的?王爷给你们委屈受了?”
冬梅委屈地瞧着林芷萱道:“王爷动起怒来,可吓人呢。娘娘怎么也不怕王爷?”
林芷萱瞧着冬梅委屈的小模样,拉了过来坐下,道:“这是怎么了?因着昨儿的事吗?”
冬梅点了点头,应着。
林芷萱却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怕了,以后可怎么当我身边的头等丫鬟。来,都是我这个做主子娘娘的不好,不知爱惜身子,连累你们几个受斥责,我赐顿饭算是赔罪,都坐下再陪我吃点吧。”
秋菊夏兰也不推辞,只要林芷萱肯吃饭,比什么都好,秋菊还一边哄着林芷萱道:“只吃一顿饭可不行,素日里哪天得了闲不是陪着娘娘吃饭的?这顿骂倒是白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瞧了秋菊一眼,玩笑道:“哎呦,怎么了?这顿饭秋菊姑娘还瞧不上?那你能瞧上什么?要不抬了你给王爷当姨娘?”
秋菊登时急得红了脸,摔了句不吃了,就跑了出去。
只留着林芷萱和夏兰、冬梅几个在屋里咯咯地笑。
却不想秋菊才出去没多久,竟然又十分不情愿地回来了。
原本屋里三人略略止住,见秋菊回来,冬梅复又笑了起来,道:“哎呦呦,快瞧瞧,秋菊夫人回来了。”
秋菊哪里肯让,只上前要抓住冬梅,道:“小蹄子,看我不撕你的嘴。”
冬梅躲到林芷萱身后,秋菊怕伤着林芷萱,哪里再敢造次,只瞪着冬梅气呼呼的道:“你有本事在娘娘身后躲一辈子。”
冬梅却继续笑着道:“秋菊姐姐气我做什么,这个夫人可是娘娘封的,你找娘娘说理去。“
林芷萱也是跟着笑,却先问了秋菊道:“怎么了?”
秋菊见问,不再厮闹,道:“见王爷走了,外头有齐夫人和刘夫人过来给娘娘请安了,怕是今儿,各位侧妃夫人都会来。娘娘要见吗?还是我都打发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思忖了片刻,道:“让她们先去正堂喝茶吧。”
秋菊应着去了,林芷萱这才对夏兰道:“这回先撤了吧。”
夏兰苦着脸道:“原本想哄娘娘开心多吃半碗饭的,这回倒好,娘娘又有由头不吃饭了。”
林芷萱含笑道:“太早了,往日这会儿还没起呢,等一会儿歆姐儿起了,我与她一同吃。对了,先将这吃食也送一半到二姐姐那里去。”
夏兰一边收拾着一边道:“哪里用得着您亲自吩咐,二姑奶奶的饭食从来都跟娘娘是一模一样的。不敢有丝毫懈怠。”
林芷萱听了这才点头,又道:“那你也去瞧瞧,二姐姐昨夜睡得怎么样,让孟太医去请一下平安脉。毕竟二姐姐如今肚子里的月份也大了。”
夏兰点头应着,外头又传,蔡侧妃也过来了。仿佛齐夫人二人就是个打头阵的,得知这二位不但没有被拦着,反而进了锡晋斋的门儿,旁的侧妃姬妾也都陆陆续续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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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兰和冬梅应着,收拾了碗筷出去。
林芷萱和秋菊进了寝殿,秋菊去给林芷萱找合身的衣裳,心里却知道是有话要问她的,可是昨夜魏明煦那一番,也是让夏兰得了意,想起那番与夏兰的争执,秋菊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仿佛从来最得主子心意的自己,如今竟然真的比不上夏兰了。秋菊心中有些不舒坦。可是抛开这些不提,秋菊自己也更加犹豫,不知道还要不要跟林芷萱说了。
林芷萱歪在炕上,轻轻喝着一盏蜜水,对在那里翻箱倒柜的秋菊道:“好了,翻腾什么呢?难道还因着我方才一句玩笑话恼了不成?昨儿怎么回事,一直没顾得上问。”
秋菊见林芷萱这样说,只犹犹豫豫地捧了一套衣裳出来,问林芷萱道:“姑娘说什么?姑娘瞧这身儿怎么样?是前儿王爷新命人做的,如今娘娘怀着身孕,衣裳一个月就得做一套新的,这身儿是贡缎做的,花色虽然素些,但是冬日里却比丝绸更软和熨帖,穿在身上很是柔和,中间没有一丁点棉花,都是蚕丝的,暖和又轻薄,一点都不压身。”
林芷萱皱起了眉头,道:“昨儿你和夏兰吵什么呢?”
秋菊将衣裳放下,若无其事道:“啊,这事儿啊,不过是我与她拌了两句嘴,也累得娘娘亲自过问,怎么?夏兰来跟娘娘告状了,娘娘要整治我了?”
“你个鬼灵精。”林芷萱笑着点了秋菊的额头,才道,“我知道夏兰是为我好,王爷也是一样,只是这些事上我有分寸。我如今最宝贝的也是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我身子当真扛不住,不用你们来替我担忧,我自己也会先歇着了,只是如今着实不碍事,有些事,我还是该听听的。你照实说来。”
秋菊见林芷萱这么说,也不好再瞒,只是斟酌了言辞,才道:“昨儿咱们院里的冯嬷嬷和刘嬷嬷说话没太呛人,我去打听了一下,竟然又传出了些更不堪的话来,如今王爷大赦天下的恩旨出来,也是保住了娘娘腹中的孩子。可是他们却说这孩子不是王爷的,而是……而是……”
林芷萱瞧着秋菊气愤的模样,道:“说是谁的?”
秋菊怒道:“说是肃大人的!因为当初王爷就是派肃大人去查明的真相,出来辟的谣。可是这样的琐事,只有王府的人才知道,那定然不是外面传进来的,而是王府里的人传出去的。我问了刘义,外头还没有听到这样的消息。可是昨儿娘娘庄子上的人来,还有梁家的人也跟着来了,更别说旁的来来往往听闲话的,怕是不用多久就能传遍北京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芷萱听了却是冷笑:“肃羽的?我倒还是还该谢谢他们,没传出来是刘义的。”
秋菊听了直跺脚:“娘娘到这时候还说玩笑话!我只怕传到王爷耳朵里王爷也会起疑。当初娘娘为了王爷谣传得了天花的事也是当真与肃大人闭门谈过几次的,想是被人留心看了去。这样的事,我连王爷都不敢回。”
林芷萱沉吟道:“我倒不担心王爷,这样的昏话他是不会信的。肃羽在他身边那么些年,已经是他的心腹了,他没有道理怀疑肃羽。我只是担心这番闹起来针对的不是我,还是王爷。”
桌子上的西洋钟到了整点自己响了,林芷萱看了一眼时辰,才道:“扶我去见见诸位侧妃吧,怕他们也等急了,一会儿歆姐儿也该起了。”
秋菊上前来扶着,二人步入了正厅,果然各位侧妃姬妾都到了,只是孟泽桂却依旧坐在右手边的第一把椅子上,依旧在已经管家了的蔡侧妃之上,这仿佛也是魏明煦的叮嘱,怕蔡侧妃这么些年不管家事,力所不能及,而孟泽桂的身子也已经渐渐好了,也可帮衬些。只是她的这个病,好了,也没见人就多精神强健,坏了,林芷萱也没见就坏到哪里去。
众人见林芷萱终于出来,都齐齐离座,给林芷萱行了礼,恭贺林芷萱有孕之喜。
如今已经再无人拿国丧说事了。
林芷萱让她们都起了,赐座另赐新茶,说事王爷素日赏的,但是她如今有孕,也不能喝了,不如就分散来赏了她们。
齐夫人尝了,恭维道:“在这样的时候竟然还有这样的好茶,也只娘娘这里头一份了,怕是宫里都没有这样好的。娘娘这样好的福气,得太微星转世庇佑,我们得了娘娘的赏,也跟着沾沾娘娘的喜气。”
邱夫人也陪着笑道:“很是呢。娘娘是最有福气的,这么些年王爷膝下寂寞,只有娘娘才能为王爷解忧了呢。”
林芷萱瞧了邱夫人一眼,她是识破了上回李允儿之事的,再后来,自己也同她说过此时,让她不许再提,王府里其他的人,包括厨房的那个婆子,都被魏明煦远远发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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