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那里有人。”方似虎先喊了起来,他看见黄土的沙地上,四仰八叉躺着一个人,他身上还穿着军统的校官服。
“军统的人,怎么会在这里,死的还是活的。”吉库一边说着一边加快脚步向前奔跑。
方似虎则一边紧紧跟上,一般用眼睛扫寻着四周。
这是一种特工的本能,此刻仿佛就是他和吉库在执行任务,既然吉库冲到了前面,那么自己就要负责起警戒,这是不用说的一种分工。
“是辛飞,他妈的,怎么给扔在了这里,连埋都没埋,太残忍了吧。”吉库看清楚了是这个人的面孔,有些很悲伤,都说人死了入土为安,可怜的辛飞就被图省事的军统人员,孤零零的扔在了这里,好在还没有被野兽吃掉,真是造化。
吉库的眼泪在眼圈里不停地转,他不忍心看着自己的战友就这样的抛尸荒野,好在老天有眼他被自己和方似虎发现了。
“挖个坑,把他埋了吧。”方似虎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因为眼下躺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教官,一个很不错的教官,仿佛他活着时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眼前。
“好吧,只能这样了,我们动手吧。”吉库点了点头,此时他们没有重新选择地点的权利,只有就地掩面的义务了。
此刻夕阳已经慢慢的出现在天边,一缕晚霞把西望山照耀的火红,看上去很美丽,谁会知道这美丽之中还带着一些伤感呢。
吉库和方似虎带着悲伤的心情,用手扒着轻轻的黄土,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挖着,是不是的有泪滴掉落在黄土上,阴湿了干燥的沙土在上面留下一个很显眼的水晕。
“啊……呜”一声虚弱的喘息,让方似乎和吉库都吓了一跳,两个人背靠着背警觉的向四周扫视,然后目光对在一起,相互摇了摇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这声音来自哪里?
“救……救……我”当声音再次虚弱的想起的时候,两个人的目光顺着声音停留在了身边的辛飞身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相信。
两个人全神贯注的聆听,可以断定这个声音就是来自已经在这里躺了一天两宿,已经死亡了的辛飞身上。
方似虎感到头皮有点发麻,头发根有些发愫,不会是见了鬼了吧。虽然方似虎和吉库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是自可只有这种解释最为合理了。
“救……我。渴……”当这个声音再次传过来的时候,吉库和方似虎可以断定,就是辛飞发出来的。
“也许他还活着?”方似虎发出心里的疑问。
“什么也许,他真活着!”吉库很激动,他已经顾不得许多,整个人靠了过去,用手试了一下辛飞的鼻息,果然有丝丝的气息存在。
“马上送医院。”方似虎就要行动。
“慢,不能送医院,你忘了他是怎么死的,它的性质是什么了吗?”吉库此刻虽然很激动但是却很沉稳。
“那怎么办,不能看着他没死而不救吧?”方似虎有些着急,但是他也很清楚,辛飞送到医院,就是治活了还的是个死,所以他感到很棘手很着急。
“赵郎中,我们背他去七里观的赵郎中哪里,看看能不能救活,如果能活过来,在想别的办法吧。”吉库想到了一个人,就是这里很有名的医生赵佛海。
方似虎很赞同的点了点头,因为他听说过神医赵佛海的传说,说的有点神,说他妙手回春治好了不少病人,有不少是起死回生的。
不过这个人很孤僻,一个人住在城南的郊外荒野中的七里观,平时深居简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事不宜迟方似虎背起辛飞,健步如飞的在晚霞的辉映下,绕着西望山脚,走偏僻的小路,在吉库的跟随下直奔七里观。
两个人进了七里观,才发现七里观真的很凄凉,虽然有香火但是道观的香火并不旺盛。
观里很寂静只有一个道童在打理着道观,看着他们背着一个人进来,感到很吃惊,用警觉的眼神扫视着他们,没有说话。
“你师傅在吗?请他赶快出来,事情很严重。”吉库主动开口和道童说着话,道童看了看他有看了看方似虎,然后在吉库的点头下,快步向到里面走去,“跟我来,师傅在里面。”
这个道观是个两进的院落,道童领着他们进了第二院落后,停滞不前了。
“两位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师傅。”
方似虎放下辛飞,在一抬头去看不见到道童了,他很纳闷这道童跑哪里去了,速度怎么这么快。
不一会的功夫,一个房间里走出一个头戴道冠,身材矫健,下巴上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老道走了出来,他看上去精神矍铄,二目炯炯有神,扫视了一下方似虎和吉库,然后用手搭了一下辛飞的手腕。
“他还活着,很虚弱,为什么不送医院。”吉库以最快的速度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赵佛海一边听着一边给辛飞嘴里塞进了一粒药丸,然后检查着他的伤口。
“很奇怪,这个位置死必死的位置,难道他的心脏向右便宜了一个子弹的位置吗?只有这种情况,子弹从这个缝隙穿过他才会活下来。”赵佛海似乎在自然自语,又像是在解释给他们听。
“真是太好了,有救吗?”方似虎很高兴,他为自己救了别人一命而沾沾自喜。
“也许能,也许不能,看他的造化。人交给我了,二位请回吧,这里不可久留,而且这个人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还活着在我这里,我可不想惹麻烦。”赵佛海似乎很紧张的看着两个人,也许他在担忧,毕竟这是军统定了罪的人。
“放心,我们不会说,也没有别人知道。即然这样我们走了,道长多费心了。”吉库似乎很相信赵佛海,也不得不相信,因为只有他这里可以来,兴许可以救得辛飞。
他和方似虎走出了七里观,顺着山路又回到了西望山脚下发现辛飞的地方,把现场做了以下处理,把那两只鹰和乌鸦弄得粉碎,把血哩哩啦啦的从黄土空地撒向小树林,然后才离去。
从西望山回往息烽城的路上,吉库叮嘱方似虎好几次,让他对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之所以救人是出于人道,这是要是传出去,两个人救了反对党国的人,救了戴笠定案的人犯,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方似虎很坚定的点了点头,他觉得吉库不是很担心这个问题,但是担心什么自己不清楚,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绝对不会出卖自己和吉库,他在自己的心理是一个分量很重的长者和教官,他甚至愿意为他去献出些什么的。
看看息烽县城就在眼前,吉库看了看方似虎“今天表现不错,我请你下馆子吃牛肉。”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救人的事,而又想起了两个人打的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