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
沈林出生在大院。沈爸对他十分宠溺,连沈林的母亲都忍不住说他溺爱沈林,男孩子不能太溺爱了。
沈爸撅嘴替儿子打抱不平,“咱儿子这么乖,有一点点小要求怎么了?!”沈林是个甜豆包般乖巧的孩子,白白净净的面皮,说话绵得像豆沙,接近奶猫奶狗的柔软可爱总会勾起成年人无伤大雅的逗弄心理,上手捏捏沈林的小脸儿,软乎乎的只想抱回家。
小小的沈林坐在爸爸的臂弯上,笑嘻嘻地抱着爸爸的脖子,躲闪着妈妈的目光,嘴里小声叫着“爸爸快周走,次吃糕糕。”
“糕糕”是用糯米和大米捣碎后装入模具加上一勺红糖蒸出来的小吃,再沾点儿花生芝麻碎,又甜又香。蒸糕是沈林爱吃的甜食之一,那个年代低筋面粉还很少,松软的西式蛋糕很难买,也很贵,老字号的中式甜点和蒸糕成了沈林为数不多能吃到带甜味的小吃,可也足够丰富沈林的味蕾,每次吃都开心得不得了。
“快走快走,妈妈要生气了!”沈爸抱着沈林一溜烟儿小跑出去,沈妈在背后又好气又好笑。
走在路上,沈林说可以自己走的,可沈爸不想放下儿子,亲一口沈林软乎乎的脸蛋说:“爸爸不累,爸爸喜欢抱着林林”
卖蒸糕的小摊主也是大院里的人,丈夫在战争年代牺牲了,现在跟儿子和儿媳一起生活。天天都在大院幼儿园门口摆,老远就见到沈家父子俩往过走,沈家小的可爱吃她做的蒸糕,每次路过都会盯着咽咽口水,也不吵着要吃。
有时候见孩子眼馋得不行,就给沈林做一个,但说什么沈林都不要,小手揪在一起往后躲,嘴里说着不要不要下次拿钱来。只会在周五放假后,父子俩过来买上两个。
“多放点儿糖,我娃爱吃。”沈爸掏出一块钱给摊主。
“行,喜欢吃一会儿再沾点儿。”摊主笑盈盈地看着沈林,可喜欢这个懂礼貌的小孩儿了,见沈林听到可以蘸点红糖高兴的样子,自己也笑弯了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一会儿,香喷喷的蒸糕扎上两根竹签子在黄灿灿的花生芝碎里滚了一圈,沾了满身。临了又撒了些红糖在上面。小小的沈林已经迫不及待了,当三个蒸糕给他时,小手都快要握不住了,满眼的疑惑。
“阿姨送你一个,拿好,别掉地上了。”
沈林顺着蒸糕去瞧阿姨的模样,样子没有在小沈林的脑海里留下半分,只记得阿姨身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晃得人要流泪。
多年以后,沈林也依然记得那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乖巧,而被陌生人偏爱。
“快谢谢阿姨。”沈爸摸摸儿子的脑袋。
沈林给阿姨鞠了一个,“谢谢阿姨,好次吃。”
“哎,真乖!”
之后的某一天,阿姨没出来摆摊,沈林再也没见过。
沈林坐在沈爸的肩膀上,手里拿着蒸糕流口水,沈爸见他不吃,问:“怎么不吃啊儿子。”
“给妈妈,给爸爸,回去次吃。”沈林认真说。
沈爸高兴坏了,忙说儿子吃,都是给你的。回到家里,沈林给妈妈分了一个,沈妈看着上面的红糖,有些不高兴。沈林这个年纪正是会坏牙的年纪,家里的糖罐子都放在了沈林够不到的位置,沈爸倒好领着儿子出去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使生气,沈妈先跟沈林说谢谢林林,妈妈不吃,吃完去刷牙。沈林乖巧的点头说“嗯嗯不然牙牙痛。”沈妈亲了亲小脸蛋,回头过头就去打沈爸,谁让他给沈林吃这么多糖,长蛀牙了怎么办。
沈林坐在床上小口小口吃,浓厚的甜味和米香在嘴巴里撑开。炉子上铝制的烧水壶正冒着烟,爸爸妈妈在玩闹似的拌嘴。爸爸耍宝嘴硬故意逗妈妈生气,妈妈撒娇一样的捶打着爸爸的肩膀,让爸爸不要再给他吃糖。
筒子楼里跟沈林同一年出生的婴儿少了很多,没有玩伴的小沈林会蹲在花池边看一整天的蚂蚁搬家,沈妈看到,叹气沈林没个能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盼着上幼儿园沈林就有伙伴了。可上了幼儿园的沈林没能像沈妈期盼的那样找到玩伴,比起找朋友,沈林有更喜欢做的事情。
做在位置上看看左边的小朋友哭闹不想上学,看看右边的小朋友鼻涕流到嘴边用嘴尝尝味道,他还去问什么味儿?小朋友告诉他咸的。他对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好奇,小小的脑袋尝试理解小朋友们的想法。
坐在位置上看一整天也觉得开心充实。
而且他的幼儿园的时光都是充满蒸糕的香甜气息。
第一次有了想要玩伴的想法是上了小学。
小沈林在打扫楼梯,手捧着猫形的深绿色花洒给楼梯洒水。从他身边飞过几个少年。老师在楼道里大喊哪个班的,不要在走廊里打闹。一阶一阶台阶洒过,在转角处不小心洒在别人的脚上。
小沈林头也不抬,低头道歉,“对不起……”
爽朗的少年拍拍裤子上残留的水珠,毫不在意地说“没事儿,你头抬起来,别搞得我要欺负你一样。”
小沈林抬起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贺朝。咧着嘴笑的样子有点傻,又有点狠,一眼就能看出是班上的刺儿头。沈林刚想说你没欺负我,可贺朝已经走了。少年灵动的身姿像只活跃的小豹子,一步跨越三四级台阶,贴地飞行一般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打扫完卫生就可以回家了。沈林边收拾东西,边回想着贺朝的模样,他觉得贺朝应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小沈林才上一年级,即使在大院里,沈爸还是骑着二八大杠来接,不让小沈林走着回家。
也没想到能这么快见到贺朝,子弟学校门口停了一辆小轿车,司机后面的那位探出头来跟沈爸打招呼,叫沈爸老沈。
沈爸推车过去,叫了声司令,也来接孩子啊。
沈林看到一位凶凶的叔叔,虽然在笑,但小沈林还是有些害怕。沈爸让他叫贺叔叔,于是乖乖叫了贺叔叔。
“真俊啊你家小孩儿,还听话。我家臭小子,操老心了。”
“啧,爸,不带您这么编排人的。”贺朝抱着足球跑过来。贺爸的嗓门儿大,大老远就听到他说自己的坏话。打开车门儿钻上去。
“这是你沈叔,叫人!”贺爸拎着贺朝的后脖颈压到车窗上。
“沈叔别听我爸瞎说,没他这样儿的,我还做人呢。”贺朝擦了一脑门的汗。
真闹挺的一小孩儿。
“行,你爸说什么我都不信。”
“谢谢沈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来劲啊,这是你沈叔叔的儿子。”贺爸一声呵斥,贺朝就乖了。“在学校好好相处,互相帮助知道吗?”
贺朝见着沈林,想起是楼梯上洒水的同学,瞧这乖巧的小模样,可不能让人欺负去了,“沈叔放心,在学校有我罩着弟弟,”看向沈林,“弟弟有麻烦就来找我,哥给你摆平。”
惹得沈爸哈哈大笑,一边儿贺司令脸黑着脸把贺朝往回揪。
贺朝攀住车窗,问:“你叫什么?我叫贺朝。”
沈林小小的身体往前探,好似怕贺朝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沈林,我叫沈林。”
小轿车扬长而去,沈爸问在学校有没有人欺负他。沈爸知道大院里的子弟都是张狂的性子,沈林闷闷弱弱的很容易被欺负。
沈林晃晃脑袋,一个“嗯”的音节哼得七拐八拐,表示没有同学欺负他。
“你见过贺朝吗?”沈爸觉得在一个大院里应该会碰到过。
“我没见过他呢。”
想来也是,沈爸跟贺爸的级别差得很多,虽然住得不远,但一个住在筒子楼,一个住独栋。沈爸不搞关系,逢年过节也不会串门,在单位能见的都见了,自然不会安排家属见面,孩子们之间没见过也是理所当然的。
“爸爸,我可以跟贺朝玩吗?”小沈林想跟贺朝做朋友,小小年纪尚不懂“惊鸿一瞥”,可旺盛的生命力给予的冲击是实打实的,小沈林想探究,想了解,想拥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玩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想跟贺朝玩吗?”沈爸这样问是出于大人心理不想让儿子和领导的儿子一起玩,复杂的成人世界总会有很多顾虑,沈爸不想埋下麻烦的种子,等哪天炸开花了,不好收场。可儿子从要没有玩伴,老父亲还是于心不忍。
“想的。”小沈林回答得斩钉截铁。
这是他第一次有和某个人一起玩的想法,哪怕是无聊的游戏。
第一次想拥有一位玩伴。
“那就好好玩吧。”老父亲终是尊重了儿子的想法,刚刚还觉得怕麻烦的心理瞬间转换成了担心,自己儿子这么乖,被领导那小子欺负了怎么办,于是问了一句,“在学校里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同学都很好。”
“好,谁以后要是欺负你,打得过就揍他,打不过回来告诉爸爸,听见没?!”
沈林抱着沈爸的腰笑得憨态可掬,“听见了!揍他!”
可多年以后,沈林被贺朝欺负了,却没人帮他揍贺朝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当晚,贺朝就来找沈林,在筒子楼下喊沈林的名字。沈妈在楼道里烧热水,听到有小孩儿在叫沈林,这还是第一次有小朋友来找沈林,沈妈格外地兴奋,平时温暾的声音都高了一些,兴冲冲掀开帘子对着屋里喊:“林林,有人叫你,是不是你同学啊?”
沈妈的过于关注和开心令沈林害羞,被发现了隐秘的还没来得及分享给沈妈的小秘密,沈妈的眼神在夸奖他。沈林垫脚确认楼下站的是贺朝,才跟沈妈点头说是今天刚认识的同学。沈妈只想他快点下去,在沈妈看来,沈林从小就很独,如今终于了朋友沈林可要表现的积极点。
贺朝带着不认识的小孩儿站在楼下,见到沈林比墙高一点儿的脑袋,招手让他赶紧下来。
“去玩吧,玩得开心。”沈妈给他塞了一块钱,让他跟朋友买点零食吃。
沈林对妈妈说:“我会早点回来的。”说完才往楼下走。
贺朝被他爸指派过来跟找沈林玩儿,他们一伙人从不来这边儿。他们是对这边是嫌弃的,筒子楼一排又一排,窗户一个接着一个,挤得人喘不过气来,光看着感觉下一秒这些筒子楼会张开嘴巴把人吞了。正是晚饭时间,面前的每扇窗户正往外溢着油乎乎的令人反胃的味道。
能在饭点儿出现在别人家的小孩儿,一定是回到家就有饭吃,家里有专门做饭的人卡着点儿在少爷们进门就能吃上热乎饭,然后像麻雀一样在从家里飞奔出去聚集在一起。
有个小孩儿问贺朝:“他谁啊,干什么大老远地过来非带他一个?”也不知道等来的这个人是什么来头,让他们亲自来。他们是各个领导的儿子,见惯了别人对自己父辈的尊敬,都是下属来找父亲的,自己也免不掉要有这样的“习俗”。
“我爸让我跟他玩儿,怪可怜的,都没人愿意带他。”贺朝撇撇嘴,他今天多嘴跟他爸说沈林在学校总是一个人,在学校就是个闷葫芦,曾经见过沈林扔沙包不敢砸人的样子,又不是扔手榴弹。扔出去能炸死个人。他爸听了这话,语重心长煞有其事地让他带沈林玩,这是交给他的政治任务。
听贺朝这么说,陈科来了兴趣,问贺朝:“他爸谁啊,你爸让你这么照顾他?”
“我爸一部下,看着混得不咋地,不然能住这儿”贺朝企图扇走这浓重的味道,他快吐了,心想沈林怎么还不下来。
“哎哟,真他妈麻烦。”陈科变脸的速度如翻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把你的嘴闭上吧,不愿意滚蛋昂。”贺朝是不愿意,但来了就不会这么嘴碎。
沈林下来时才看到原来不只贺朝一个人,还有四个没见过的。贺朝旁边站着个头发毛竖起来的男生,地上蹲着那个眼神很凶,好像随时会跟人干架,沈林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最后两个男孩子长得一模一样,沈林还没见过双胞胎,被吓了一跳。
沈林何时见过这么大阵仗,五个人等他,不好意思起来。问贺朝:“你来找我玩吗?”
陈科抢答,“不然呢,我们一伙人大老远地来看你长啥样啊,天仙儿啊。”
沈林盯着陈科不说话,他喜欢观察别人的毛病这时候犯了,别人不知道他生没生气,只觉得沈林不说话怪瘆人的,小孩儿怎么能有把人看透的眼神,这不正常,而沈林只觉得,贺朝是神奇的人,贺朝身边也都是神奇的人。陈科也就被虎住一瞬,嘴巴跟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哒的催大家快点,趁没天黑多玩一会儿,尤其今天来找沈林浪费了不少时间。
小孩儿们聚一块儿,最爱的事情不是过家家,而是探险。沈林在大院生活快十年,但有些地方根本没去过,贺朝带着他们去“探险”
是一处没有完工的工地。主体已经搭建起来,外墙还没见踪影,房子像是方方正正的水泥管子垒成的。
风从中间拥挤穿过。
八十年代的b市在到处建造,大有百废正兴的阵势。这处荒地格外的突兀,大片的野草覆盖着周边的土地,围绕着一幢废弃的小楼,夕阳挂在天上,看一群小孩进入孤零零的废楼。
七八岁的小孩儿正是牛犊不怕虎的年纪,五六个小孩儿走过砖块堆,进入建筑,沿着没有护栏的楼梯爬上二楼,在一个房间里,贺朝率先沿着墙壁跨过另一个房间,让后面的人跟上。
沈林向下望去,二楼的高度对于小孩子来说跟深渊一样,地上的水泥瓦片好似在旋转,看得小沈林腿软,直说自己不敢。
贺朝又翻了回来,耐着性子跟他说:“没事儿,挺简单的。腿一伸就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林被拽到墙边,趴在墙上不敢动,贺朝让他伸脚,也半天伸不出去。
他们这群子弟最见不得胆小的人,父母辈上阵杀敌,孩子怎么能是个怂包呢?见沈林磨磨唧唧的样子,头发竖起来的男生发出怪笑,嘲笑沈林的胆子小。
“别管他了,胆小鬼。”
“真墨迹,不行赶紧下去呀。”
“你等着天黑在这儿唱大戏呢?”
沈林闭着眼,小脑瓜里却有清晰的影像,那个男生嘲笑他时的那张脸。这下抖得更厉害了,甚至想逃跑。
他不喜欢这样的游戏。他真的害怕。
贺朝并不知道沈林在害怕什么,他就没见过这么怂的人,脚一伸不就过去了。可他知道沈林是害怕的。耐心安慰他:“别怕,我抓着你呢。”稚嫩的两只手交握,孩童微弱的力量根本没办法保证沈林的安全。
在大人看来,那依旧是不安全的,可沈林伸出了小脚,去探隔壁的地面。小沈林是发自内心地毫不怀疑地相信贺朝会抓住他的。
沈林摸到了隔壁的墙面,腿软没有一下子过去,这时隔壁有人拉了他一把,他才翻过去了。
是嘲笑他的竖头发。
虽然嘴巴很坏,但人还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林通过了“勇气考验”,正式成了这个“先锋小队”一员,贺朝是他们的头儿。他们经常会去探险更多的地方,不去探险的时候,会在院儿里玩捉迷藏或者藏钢镚,骑马打仗,男孩子嘛,家里人总会给买玩具枪给他们玩,几个萝卜头用玩具枪指着对方,嘴里biubiubiu的。
改变的不只是沈林放学后的生活,还有在学校里,沈林一下子有了存在感。
经常会有同学问,你认识贺朝啊。他才知道,原来贺朝他们的“先锋小队”原来这么有名。不仅在学校里,在整个大院里都是出了名的,慢慢地,一些类似“太子党”的戏谑诨名按在了他们头上。
除了沈林。沈林对这个小队不喜欢,也不讨厌,他只是想跟贺朝一起玩。但沈爸不是什么叫得出名字的人物,于是沈林从身份上处于这个群体的边缘位置。
“沈林,陈科找你。”同学叫沈林。
陈科就是竖头发的嘲笑他的人。每次都对他不耐烦,但还会来找他。
“放学等着一起走。”晚上有活动,才会让沈林等着。
沈林看了眼黑板上的值日表,“我今天要值日的。”
陈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行,我们在你教室门口等着。”
沈林想让他们去学校门口等,话还没说,陈科已经走了。
这样的场景以后还会发生许多次,如果说沈林的幼儿园是香甜的味道,那么沈林的小学是汗涔涔的夏日和少年。他们有了更多的活动,打球踢球,探险的范围扩大到大院外的周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充斥着岁月的是路灯下追逐的少年和每个傍晚时分的玩乐。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总能消磨掉一些不重的,但沈林没有想到,自己原来是不重要的一部分。
上了初中,“先锋小队”不再是他们六个人。他们各自的朋友多了起来,但无一例外地都是能叫得上名号的。当然有些人也想加入他们,也无一例外地被拒绝,要知道,他们可不跟没有“身份”的人一起玩。
而沈林依旧是没有交到自己的新朋友。沈林还是喜欢坐在座位上观察别人,看操场上男生们茬架,“早恋”的可怕后果让操场上情窦初开的高年级的男男女女“发乎情,止乎礼”,隔着老远谈着“泾渭分明”的恋爱。沈林知道,这些男男女女会在放学后躲进人少的小树林或公园里亲嘴拉手,沈林见过,但沈林不说。
随着“先锋小队”的人数多了起来,分给沈林身上的关注和不见长的耐心就少了。沈林跟不上大家的步伐。全是男孩儿扎堆儿的地方本应该像斗鸡一样,总是要在某一点上分出胜负,却激不起沈林半点好胜心理。
他渐渐落在后面,中间隔了好几个人才能看到贺朝。有时沈林会默默走掉,自己回家;有时贺朝会发现他掉队,牵着他的小手跟上大部队。
沈林已经能预料到在将来不久的某一天,他会彻底淡出这个小队,淡出贺朝的世界。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竟如此快。
初三,小队里来了一个灵动的少年,他身上的朝气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如同初升的太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个男生叫温晨阳。
听班上的人说,他爸带着全家从西北调回来,他是老来得子,上头有几个哥哥姐姐。
沈林趴在窗台上,看操场上的温晨阳,从面相上来看,不像是从西北回来的人,沈爸说过那里风沙和太阳都很大,人会被晒成棕色,由于缺乏水源,连洗澡都成问题,沙子会浸透皮肤,洗不出来。但温晨阳在太阳下白得发光,白得周围的人都黯淡了,皮肤也比他们这些在城市里生活的男孩儿的皮肤还要细腻。
在戈壁成长出这样娇嫩的花,可是很花功夫的。从这方面看,温晨阳的父母也一定是有“身份”的人,能有源源不断的水才能养成这样,而且是在戈壁那种贫瘠的地方。
“真厉害啊,看他这样子哪像是第一天来学校的。”同学挨着沈林,一起瞧温晨阳跟贺朝一伙人有说有笑。
“嗯。”沈林赞同的,开朗的人谁不喜欢呢。见温晨阳没有一点小家子,让他想起更小的时候第一次跟贺朝出去玩儿,自己扭扭捏捏的样子惹得陈科他们嫌弃至极。以前没放在心上,慢慢大一点儿时才觉出味儿来。
说着,温晨阳跟贺朝勾肩搭背,要离开操场了,后面跟的陈科兴奋得上蹿下跳,连整天凶神恶煞的周子明都罕见地露笑。
罕见到同学都感觉诧异,“不是吧,连周子明都……不过他笑起来跟他爷爷还有几分像的。”周子明的爷爷可是个大人物,就算没见过真人,也可能在报纸电视上见过。
“我也是第一次见他笑,”沈林笑笑,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景儿,“走,倒完垃圾就回家了。”
同学的目光流连忘返,最后还是落在满满一箩筐的垃圾上,说:“这都谁啊,吃多少才能攒这么多垃圾?”不情不愿地跟沈林各抬一边下楼去。
等回来时,扫地的同学已经开始洒水。刚刚还说回家的沈林这会儿却不着急了,同学又挨过来问:“你咋了,不是说回家吗?”
“嗯?”沈林回过神来,“哦,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跟贺朝他们走吗?”
“不了,他们家在东边,我住西边,其实不顺路的。”
刚刚倒垃圾路过学校门口,已然没了贺朝他们等待的身影。他们能一起走的,不过是从学校门口到小广场短短的一两百米而已,就这短短的距离,他们也一起走过了好几年。可今天却因为温晨阳,他们所有人都忘记了要等沈林,勾肩搭背着离去,不知道是去小花园看情侣亲嘴还是迫不及待地分享秘密基地了。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沈林都不高兴,谁被朋友忘了能高兴的起来?他几次强压下情绪,可实打实的难受让他忽略不了,他面儿上极尽所能地装不在乎,已经被人忘了,就别再丢了人。
在温晨阳来之前,他已经能预见他们之间的结局将是渐行渐远,可没想到当头一棒如此之快,毫无预兆,让他生出一丝恐慌,以至于回家后连饭都好好吃,跟自己的情绪强烈对抗。
倒是晚些的时候,贺朝找了过来解释今天没等他是因为家里司机来接,有事儿先走了。沈林没说话,贺朝以为他生气了,正要再解释解释。
沈林看贺朝急了才张口说:“没事儿,我估计也是你家有事儿先走了,没关系的,你专门来解释的吗?”
贺朝他们领着温晨阳逛遍了整个大院,把温晨阳送回家后,周子明下意识问了一句“沈林你怎么…”回去?才发现他们把沈林落下了。
讲兄弟义气的一伙人发现把自己兄弟弄丢了,于是开始懊恼自责,贺朝说他去跟沈林讲。
沈林这大度的姿态整得贺朝心里有点儿过意不去,说周末请沈林看电影。也不等沈林同意,就说周六见。
沈林的目光从贺朝骑车的背影移到了天上,那时候的天清澈的能看到银河,能轻易找到猎户座中连成直线的腰带,北斗七星总会少数一颗。在沈林二十岁后再也没见过那么多的星星,空气质量令人堪忧,只剩下月亮和零星的几颗叫不上名字的在闪烁。
周六,沈林在楼下的花池边儿坐着等贺朝,电影院有点儿远,贺朝说骑车带他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天太晚了,他没仔细瞧贺朝的自行车,今天一看这应该是很时兴的山地车,同学也跟家里闹过要买,父母一听价格抵得上两口子三四个月的工资,气得两口子锤了一顿,同学再也不敢跟家里提。
“上来吧。”贺朝单脚撑着,比了比后面。
“你能带得动我吗?别摔了。”沈林担忧。
“放心吧,摔不到你的,”贺朝拍胸脯保证,“就你的小身板,轻着呢。抓我衣服,别拽我裤子昂。”
沈林被逗乐了,“谁拽过你裤子,这么害怕。”
“别说了,还不是温晨阳,丢死人了。”贺朝的脚轻点地,骑车向电影院。
沈林的手放在贺朝的胯上,贺朝的腰有痒痒肉,不让碰。最近贺朝的身体抽条,总说晚上睡不好,腿抽筋还疼得很,已经高沈林快一个头了,长得太快吓得贺母找人来看,说是营养充足,会比以前的人长得更快更高,贺母才放心下来。
一路上的人很多,大部分是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路一下子窄了。贺朝带他左躲右闪,在有素质和没素质之间反复,一会儿“麻烦您让让”,一会儿“孙贼子,你他妈不会骑车别骑”,诸如此类。出了巷子,大路宽阔,车来车往的城市呈现在眼前。
九零年代,b市正在疯狂发展,曾经沈林脑海里只一小块的b市在向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到处都在平地起高楼,出现了很多沈林没见过的事物,新商场,游戏厅,网吧,KTV,电影院这类娱乐场所多了起来。可沈林却还像圈在大院里的青蛙,抬头只能看见大院里的一方天空,在贺朝他们已经能驾轻就熟地穿梭在各种娱乐场所时,他依旧坐在井底。
今天天气真不错。阳光透过柳树的枝条落在沈林的脸上,他想记住这一天,记住今天天空和风,记住晒太阳的人,记住贺朝背上的光斑。
到了电影院,沈林才知道还有其他人在,包括温晨阳。
“就等你俩啦,可真够慢的。”陈科的耐心总是不多,对他来说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急什么,怕吃屎赶不上热乎的?”贺朝锁着车。
“滚你丫的。”陈科一边骂,眼神往温晨阳身上瞟。
温晨阳笑得捂肚子,即使笑得前仰后合也很好看,“哈哈哈哈,你们好逗啊。”
沈林看温晨阳笑得直不起腰,心想,真有这么逗?他被温晨阳的笑感染,也勾了勾嘴角。
这是沈林第一次来电影院,这里跟大院里的电影院完全不一样,香甜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勾得他流口水。
“想看什么?”贺朝问温晨阳。
“看这个爱情片儿吧。”温晨阳指着一对金发男女在巨大轮船前相拥的海报,“听说这个贼好看。”
“看那个多没意思,周子明你想看哪个?”陈科窜到前台,怀着期盼的目光让周子明选择。
周子明指了指一团乌漆麻黑的海报,仔细辨认才看出来是蟒蛇,沈林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寒毛竖起。
陈科趁热打铁说:“就看这个!”
“不行,我害怕。”温晨阳说得坦然,怕就是怕,没什么好丢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朝瞅了眼陈科,就知道他憋着坏呢,又看了看温晨阳,也表示想看。“少数服从多数,这次先看这个,下次再看你的爱情片儿。”
“啧,我真不行,不然我还是别看了吧,今天你们看。”温晨阳胆子不大,这一惊一乍的吓唬,他可受不了。
贺朝搭上温晨阳的肩膀说:“没事儿,到了吓人的地方,我用衣服挡在你前面。走吧。”
贺朝给众人买了票和爆米花可乐。一张电影票便要五十块,这一趟可花了四五百块,贺朝眼也没眨就给了,沈林虽然觉得贵,但也心安理得受着了。沈林等了没一会儿就检票进去了。票没能买到一起,沈林和周子明坐在三人的后面。
电影进行到一半,沈林感觉到周子明的视线,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挺怪的,来电影院却不抬头看电影。沈林也害怕蛇,可他没法跟温晨阳那样坦然说出他怕,他说出来只会扫大家的兴,可不会让人觉得的是真性情。再说了,也没人帮他捂眼睛,干脆低头不看来。好在爆米花很好吃,香香甜甜,埋头狠吃,一桶爆米花很快就见底了,周子明应该是已经猜到了他低头的原因,把自己的爆米花递过来,沈林没客气直接接过来,没抬头说了声谢谢。
周子明没回应,也再没看他。
沈林现在已经能很好的适应这种待遇落差,速度之快令人惊讶。他只当这是个契机,可以开始慢慢的离开了。
影厅里三不五时地出现被吓到的抽气声,随着恐怖的配乐,尖叫声也此起彼伏。明明暗暗的画面闪动,贺朝一下下的替温晨阳挡下恐怖的画面,虽然让他看恐怖片,倒也不是真想让吓坏他。
就这样直到电影结束。
没有人问过沈林怕不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沈爸问沈林:“去看什么了?好看不?”
沈爸的话一下子把沈林拽回到漆黑的影厅里,优秀的音响设备让沈林置身蛇窟,蛇扭动时的沙沙声仿佛蛇就趴在他的耳边,令人窒息的安静和突然爆发的尖叫都在考验着沈林的心脏。余光能看到前排三个人趴成一团,温晨阳扯着贺朝的衣服,小声骂贺朝孙子非要看这电影。不论哪一样都让沈林不自在。在散场时,贺朝要送他回来,温晨阳毫不避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那眼神,“不居几年高位”是练不出那份坦然,有种看你就看你,你还能造反不成的笃定。沈林只庆幸贺朝还记得送他回去,他没带钱,要是贺朝不送他的话,他只能走回去了。
沈林转头想跟沈爸说外面的电影院,看着在补自己袜子的沈爸,从沈爸身上看不出与新时代的交融,身上不是部队发的绿色的作训服,就是常服,来回换着穿,这才是大院里生活的常态。沈林想了想最后什么也没说,只问了沈妈去哪里了,沈爸的思绪也被岔开了。
大院外像是另一个世界,可预见的会越来越精彩的世界。沈林不想改变什么,对外面的世界也不好奇,但对贺朝他们来说,似乎从来没有被分隔开的两个世界。
随着沈林长大,世界逐渐宽阔的展现在他面前,也慢慢拨开从未察觉过的细节,他们不再是去一片荒凉的工地上“探险”的少年,
这个夏天过完,沈林升入了高中。分班后,贺朝路过一次沈林的教室,还引起小小的骚动。
沈林以为他是单纯地路过,点头回应贺朝。
可是贺朝停下来,叫沈林出去。班里的大部分同学都不清楚两人的关系,吃惊于沈林竟然还认识贺朝,翻过桌子贱兮兮地问沈林他们怎么认识的,沈林没搭话,先出去应付贺朝。
贺朝因他爸的关系和嚣张的个性成了风云人物。
沈林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上了高中,沈林也长开了些,青少年已经褪去了婴孩的肉感变得单薄,尤其是那脖子,修长的跟琉璃瓶颈似的,一身湖绿色宽松的校服套在身上,身体抽了条儿,也少了肉,两条腿在裤腿里晃荡。
“嗯?”沈林不知道贺朝亲自来找他是做什么,平时都是让陈科带句话。
贺朝有一瞬看呆了,怎么只过了一个暑假,沈林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五官清晰的压根没见过似的,直到白皙的面庞近在咫尺才惊醒,结结巴巴说:“就是…那个…”半天没想起来自己找沈林什么事儿,“哦!对了!周末去看电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听到电影,沈林可不想再去看了,生怕他们再挑一个恐怖片儿,在他面前上演一出男生捉弄心上人的戏码,他可受不了,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周末要去奶奶家,你们去看吧。”
这是沈林第一次拒绝参加活动,贺朝听出这是借口,倒也是个挺合理的理由,他没强迫人的爱好,不再劝沈林,“行,那就我们去了,帮我给奶奶带声好。”
“嗯,好。”沈林笑了笑,回自己的作为了。
等贺朝走后,同学上来围住沈林,问他怎么认识贺朝的,一群人七嘴八舌加上好奇的目光,沈林头大,只说是从小在一块儿上学,剩下的任他们去猜。不少人猜测沈林也可能是哪位领导的儿子,所以才能跟“太子党”们混在一起,沈林听说了,山鸡只不过是误入凤凰堆而已,而且令人发笑的称呼听起来就不想沾边。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渐渐地原本重叠的线开始分叉,随着沈林拒绝的次数越多,他们也相行渐远。
某天陈科在路上堵到了沈林,那气冲冲的样子像是要打他,问他:“你是不是不打算跟我们做朋友了?”从来都是别人巴不得跟他们一起,突然出现了一个不爱跟他们玩儿的人,自尊心在强烈的冲击下要破碎了,陈科要问个明白。
沈林淡淡解释说:“没有的,课有点难,我得抓紧时间补,不然以后很难考上大学。”事实是一个无法不理解的借口。他的学习不差,只是稍微放松一下,这个成绩可能就保不住了。
贺朝和陈科他们都有名师家教指导,人也聪明,成绩名列前茅,根本不会为学业发愁。甚至周子明和双胞胎已经做好了出国留学的准备,在那个年代,出国留学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还难。
沈林只有高考这一条路可以走,沈林一直很明白。
陈科听了沈林的话,一时语塞。陈科看出来沈林没那么想跟他们一起玩,在前途面前,朋友确实得往后稍稍,他们这群人的后路已经铺到八十岁了,却没有帮沈林的道理,朋友而已,以后沈林没工作求到他们跟前,他们也得头疼一阵子。他能拦着沈林奔前途吗?不能。
“行,你好好学习,等高考完了再来找你。”陈科终于有一次对沈林好好说话了。
“嗯,好。”沈林知道陈科的内心还是很善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能陈科回去就跟贺朝他们说了,从那天开始,贺朝他们再没有找过他。偶尔碰上还会打招呼,也阻止不了他们淡出彼此的生活。
很快高中到了第三年,正巧是千禧年,为了迎接千禧年,学校参加了市政府的活动,大冬天的上了长城,在一众影星歌星身后充当做过未来花朵的象征,挨了半天的冻,北风扇在脸上让人无法呼吸。
沈林的班级在后面,男生挤在一起取暖,嘴里问候了校长的全家,沈林的视线一直落在远处,遥遥看见人群里贺朝挤到温晨阳身边,悄悄牵起温晨阳的手,被温晨阳甩开了,可脸上的不情愿又带点儿开心。沈林因为自己的性取向和学业远离了贺朝,如今只能跟同学凑在一起避风想“如果是贺朝的话,大约会勇敢说出自己喜欢的人是男的”吧。
高考完,他们没像陈科说的再聚,可能认清了山鸡跟凤凰玩不到一起,也可能是单纯地忘掉了沈林。
贺朝和陈科在本地上了大学,B市数一数二的好学校很多,根本不用去外地。沈林去了S市一所不错的大学,至此便断了彼此的联系。
在整个大学期间的寒暑假回家,沈林只见过贺朝他们一次,是在路上偶然碰到的。陈科搂着温晨阳肩膀,贺朝给陈科的手拿下来让他好好走路,看样子是要去谁家玩。
几个俊男在路上十分扎眼,贺朝已经能看出男人的模样,不论是体格还是气质,身上的学生气已经不多了。倒是陈科除了个子高了好像没多大变化。温晨阳更加明朗,光彩照人。
周子明看到路对面的沈林,微微点头就当打过招呼了,没惊动贺朝他们。
沈林瞧着周子明不像小时候凶在脸上了,现在凶全在眼睛里,变化可真大。他也颔首回应,不作停留。
毕业后,沈林留在了s市,他再没见过他们之中的任何人。
他也没想过再见他们。快六年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林已经在床边坐了很久,把从小遇到贺朝之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贺朝却喝得不省人事躺在他的床上。
谁能相信,他在路边捡到的贺朝。他觉得就不应该捡贺朝回来,他把贺朝搬回来才想到,说不定陈科他们已经在接贺朝的路上了,扑了个空。后悔自己手快,也没他们的联系方式把人还回去。
不过,贺朝怎么在s市?b市作为他们的根据地,却出现在s市,实在令人惊讶,更令人惊讶的是,醉得快失去意识的贺朝,竟然还认得他,叫出了他的名字,“沈林……”
沈林甩甩头,把悔意甩出大脑。冲了澡,睡在了沙发上。
第二天,贺朝醒来,宿醉的头疼让他皱紧眉头,看到陌生的环境眉头更紧了。在裤兜里摸到了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环视一圈还真让他找到了充电线,拔了上头的手机,给自己的充上。在等开机的空档,他走出卧室找房子的主人。
当他走到厨房时,先闻到了香甜的牛奶味道,然后见沈林站在光里,如同清晨的风吹树叶,冲他笑着说:“醒了?等下喝点热的,就不会头疼了。”沈林毫不陌生的语气,套近乎的姿态让贺朝贺朝本能生出了防备,沈林的一句话把他们的距离拉得太近了。
沈林见他不说话,还以为忘记他了,“我是……”
“沈林。”贺朝知道他是谁,冷淡的目光看着沈林演戏似的套近乎。
沈林笑说:“我以为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我也以为我忘记了。”是啊,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沈林,如果沈林不出现,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起来还有这个人。
沈林笑,“嗯,好久不见,”搅动锅里的牛奶怕煳底,“浴室里有新毛巾和牙刷,你先洗把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朝说了声谢谢,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
刚开机的手机嗡嗡直响,找他的电话短信接踵而至,贺朝从于是出来,嘴上还挂着泡沫,接起电话,“你丫的给我扔大街上,今天还敢打电话?”
那边叽里呱啦道歉解释。
“你大爷,别解释,不想听,滚蛋。”骂人的话一点儿也不含糊。
对面儿又是一通求饶,问他现在在哪儿。
“你不管了,我在沈林家,等会儿就回去。”贺朝抬眼,沈林在卧室门口,慢慢走来,擦掉他嘴上的泡沫,不顾贺朝审视的目光,转身离去,留下大片的遐想。贺朝看出来沈林和他的性取向一样,但不意味着他能接受沈林唐突的挑逗,看起来可刻意极了,从小他对倒贴上来献殷勤的人过敏,沈林触及了他的条件反射。
那边问怎么在沈林家,贺朝摸摸嘴角,嘴边还残留着沈林手指上温热的触感格外明显,差点烫进心里。那边着急大喊,贺朝才收回目光,冷声道“回去说。”
贺朝没喝沈林那甜腻腻的牛奶,甚至没跟沈林打招呼,关上门就走了。
沈林喝掉牛奶,换了衣服,去驾校接受教练的“严厉的教导”,好似贺朝根本没来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陈科还是死皮赖脸地来接贺朝,给他赔罪。贺朝坐在车上回想刚刚沈林的动作,“沈林怎么在s市?”他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沈林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他没有再关注过沈林的动向。
陈科依稀记得沈林考的s市的大学,于是猜测:“大学毕业留在这儿的吧。”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贺朝昨天喝醉酒后提前给陈科打电话让来接他,陈科也不知道接哪儿去了,愣是把他给丢了,让沈林拖了回去。
陈科一听这是要问罪了,顿感冤枉连忙解释,“哎哟,你闹,温晨阳就不闹?我紧赶慢赶过去,酒吧的人说你是被认识的人带走的,还看了身份证确认,你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手机还关机了,真要爷们儿的命了。”
贺朝不服气“他闹什么呢?”,他先捅破了窗户纸,是温晨阳没答应,还不允许他跟其他男的挨得近,只要挨得近了,温晨阳就会大发雷霆折腾一番,最后都是不欢而散,他一个大男人,虽然喜欢男的,但不是种马,是个男的就能上。
“还能闹什么,你要治不了他就往后稍稍,我来行不行?”
贺朝着急了,“你敢?”
“瞧见没,你俩一毛病。你说他在闹什么。”陈科已经被闹得不耐烦了,两人是既不能在一起,又不同意散伙。他也喜欢温晨阳,但总不好跟哥们抢喜欢的人,就等着这俩人彼此折磨得毫无感觉,再趁虚而入。就像昨天他发了私信“入”了一下,结果贺朝撒酒疯躺大街被沈林接走了,“昨天你跟沈林没干别的吧?”
贺朝差点跳起来,“干什么?我都喝断片儿了能干什么?”
陈科惋惜:“啧,可惜了,你那边要是做点啥,我这边可就有机会了。”
贺朝又回想起今早看到的厨房里的沈林,嘴巴上没反驳陈科。那是他曾经幻想过温晨阳为他洗手做羹汤的样子。他高中毕业就跟温晨阳说开了,这么多年一直这么闹,已经久到他有些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不说话,不会真跟沈林有事儿吧。”陈科的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吵到了贺朝的耳朵。
贺朝的心脏一颤。漫长的相互折磨让贺朝开始疲惫,他早已经萌生出放弃的想法,却还没有越过真正放弃的临界点,恰好在这个时间点沈林出现了,被陈科一提,竟然生出了些许想法,哪怕只有一瞬,坚硬的大坝已经出现了裂缝。贺朝整理了表情,白了陈科一眼,陈科悻悻闭上嘴。
没一会,陈科按不住又开口,“沈林现在怎么样?”
“看着就那样吧。”贺朝不想提沈林,今早的事情让他心乱,沈林的“示好”是不是应该归为“勾引”,在他心里埋下了困惑。
陈科不满意贺朝的回答,“什么叫就那样啊?结婚没?有孩子没?还是闷不吭声的性子?”
“问那么细干吗?”贺朝的头被问疼了,就不能不提沈林?
“就问问呗,要不要同学聚一下?”陈科提议,他还记得当时沈林说要学习,就不跟他们一起了,他还说等高考完了聚,结果考完把这么个人忘了,还是一干二净的那种,再也没提起来了。
贺朝的手按在太阳穴,宿醉和陈科的说话声让他头痛欲裂,“再说吧。”
见贺朝真没兴致,陈科也不来劲了,老实给贺朝送回去,然后屁颠儿接着去温晨阳那里,给贺朝当和事佬,顺便尝试撬撬墙角。贺朝知道他的小动作,奈何都不是名正言顺,贺朝也没道理管他,要是他真能成,也算是帮贺朝脱离苦海了。
贺朝的房子在市中心,躺在寸土寸金的地段儿依旧让他的思绪纷纷扬扬,脑子里却全是沈林家的细节,床上是清淡的甜味儿,从床头柜里的缝隙中能看到避孕套和润滑剂。浴室里除了给他准备牙刷和毛巾,只有一套洗漱用品。阳台上挂的全是沈林的浅色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房间里没有女性的东西。
没有孩子,没有结婚,独身一人。
他打电话那会,沈林倚在门框上笑他嘴角沾泡沫的样子,轻轻走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沈林的指腹温暖柔软,抹去他嘴角的牙膏沫子。
……是勾引。
沈林的行为在他看来十分拙劣,他们之间关系不过是基于幼年时期的那点儿情谊,到如今早就蒸发得一滴不剩了,竟然还妄想攀高枝儿,令人看不过眼。他甚至觉得床头柜的东西是沈林故意给他看的,生怕他想不到那方面去。
明明小时候乖巧听话的小人儿,现在怎么长成这样。贺朝对沈林留存在记忆里的好感彻底消失了。即使讨厌,梦里依然有沈林,在大院时沈林的家里,他问沈林什么意思,沈林只笑不回答,梦里融化了太阳,只剩下温吞吞的暖意。
沈林一上午被教练骂得狗血淋头,方向盘都忘记往哪边打,差点把车开上花池。时间一到,他和教练都舒了一口气,教练不情不愿说明天继续,沈林好声好气应了下来。
他如今在母校留任,寒暑假有很多时间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他爸在时跟他说早点把驾照考下来,爸爸给他买车,沈林总是推脱自己手脚不协调,学不好。他爸不在了,倒想着学学车,看看到底有多难。确实不简单,要接受教练的大嗓门和阴阳怪气,沈林都默默听着,试图从他的话里总结出开车的正确方法,结果一无所获,只机械地听教练的指挥。
回到家里把昨晚贺朝用过被子床单全部换掉,浴室里的毛巾牙刷也扔了。贺朝他们这种人,最怕别人对他们有所图,稍微靠近一点点,他们就会戒备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目的,经过今早的一出儿,他已经把自己塑造成了他们最讨厌的人,沈林笃定贺朝不会再来找他了叙叙同学情谊了。
沈林把床单被罩扔进洗衣机,洗掉早上的锅和碗,中午饭他已经在外面吃过了,现在只想回到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一觉。昨晚睡沙发很不舒服,今早起来浑身酸痛。现在是寒假期间,他可以睡到自然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午睡醒来,天已经暗了,这一觉睡了四个小时,睡得沈林头疼,他要起来出去转转,顺便买菜回来做饭。
s市的冬天阴冷,也没有暖气。作为北方人的沈林刚来的时候很不适应,冬天温度还没有b市低,手上却冻伤了,又痒又痛。好在现在的教师宿舍可以烧壁挂炉,冬天好受多了。刚过完年,s市没有往常人多,在超市里买了点烧腊和青菜。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卖糯米藕的小摊,沈林总会光顾。老板是个小姑娘,年纪不大,穿着红色的羽绒服,看起来有点臃肿,应该是里衣穿了不少,才能抵御街道上的冷风。挂在小车上面的灯被风吹得摇动。
“新年好。”沈林跟卖糯米藕的姑娘打招呼。
姑娘抬起头,笑说:“新年快乐啊,你没回家吗?”
“没回去。你呢?怎么这么回来摆摊了,还没过正月十五呢。”
“在家也没事做,爸妈絮絮叨叨的,就赶紧跑了。”姑娘的笑容甜美开朗,手上麻利地夹起藕片在浓稠的汤汁里涮两下放进塑料盒里。
“哈哈哈,有空还是多回去陪陪父母的好。”
“哎,要不是他们一直催着相亲,谁不想在家多待几天好好休息下。”姑娘也很苦恼。
沈林笑而不语。香甜的味道跟冒出的白烟一样飘散,暖黄的灯光拢出一团暖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林把热腾腾的糯米藕揣进怀里,上楼时还烫胸口,热度暖得沈林的心情都好起来了。又走了两层,闻到了一丝丝的烟味儿,这栋楼的楼道里从来没有过烟味儿。于是他放慢了脚步,还是被家门口的人影吓了一跳,急切地咳嗽一声唤醒头顶上的灯,想看清来人是否有危险。
是今早离开的贺朝。
光线向下描绘贺朝半明半暗的脸,烟头扔在地上弹起几束火花,最后湮灭在贺朝的脚下。贺朝换了身深色的衣服,站在高处俯视下面的沈林,楼道里的光照亮沈林的脸,也让贺朝看到沈林脸上的不解与惊讶。
一个想勾引他的人,在见到他时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
“愣着干吗,开门。”贺朝站直身体。
沈林不想开,站在下面问,“你怎么来了?”语气僵硬,丝毫没有早上的亲热熟络,大概是惊吓后忘记维持贺朝讨厌的样子。
沈林不客气地询问没有惹贺朝生气,倒是贺朝勾起嘴角,一改早上的厌恶态度,话里的氛围轻松惬意,“找老同学叙叙旧。”高大的身躯往前走了两步,拖长的影子覆盖住沈林脸上的光,完全笼罩在贺朝的影子之下。
贺朝背着光,沈林看不清他脸上的分毫表情,无法判断此时贺朝的想法,贺朝的去而复返彻底宣告了沈林的计划失败,失败就失败了,他紧了紧怀里的糯米藕,莞尔一笑。
大不了再来一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沈林把一袋子菜放地上,仰头对贺朝说:“来帮我拿一下。”
贺朝笑笑没动,“一个大男人连一袋儿菜都需要人帮忙拿?”
沈林张开手,“倒没那么矫情,不是拿不动,是手太疼了。”灯光下,手掌上的勒痕凹陷,指头已经勒到发紫。
怕贺朝看不清,伸直手臂给他看,觉得贺朝已经看清楚了,催促他,“快点儿下来,就算不疼,帮帮忙总行吧,你晚上不想在家吃饭吗?”
贺朝从上面慢吞吞走下来,拎起那一兜子菜,分量确实不轻。
“想吃什么?”
“随便。”两个字,贺朝说得不咸不淡。
沈林偷偷看了眼怀里的糯米藕,随口说:“行,那我就随便做点儿了。”
上楼开了门。眼见着贺朝要耍脾气要把菜扔地上,沈林赶紧开口,“别扔!里面有鸡蛋。”
贺朝瞥了一眼,轻轻放下,然后去沙发上跷二郎腿。
菜洗好切好,沈林探头问贺朝,“馒头还是米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为北方人,沈林还是更爱吃馒头,不论贺朝选什么,馒头都会在饭桌上出现。
“随便。”
既然随便,那就只热两个馒头吧。
只要天儿冷了,沈林会整天开着暖气。贺朝在沙发上打量,相比他们家开灯跟白天一样的照明,沈林这里能称得上暗淡,让人昏昏欲睡的黄色灯光,加上地暖,这黄光仿佛有了温度。
贺朝望向厨房,沈林笼在一团光晕中,夹了块不知名的食物吃得开心。吃东西的样子倒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腮帮子鼓起来跟小仓鼠似的。沈林在炒菜的空隙还回头偷吃两口那塑料盒里的食物。
多平常的一幕,可是一想到在这个房子里,这一幕上演过千百次,似乎滋养了贺朝内心的某些渴望。
沈林的动作快,不到半个钟头,两盘菜端上了桌,“吃饭了,”沈林喊贺朝来餐桌这边。
两人各怀鬼胎,面儿上是一滴不漏。沈林见贺朝不动,夹了菜放在贺朝的盘子里,“尝尝吧。”
贺朝夹进嘴里,味道确实不错,却没开口夸赞,反而问,“沈林,你想干什么呢?”筷子指着沈林的脸,从鼻尖到嘴巴,戳弄沈林的唇,威胁他张口似的。
粉气的嘴微微张开,红殷殷的舌尖一勾,舔过筷子头儿。
贺朝的身体里被放了把火,迅速燎原掠过心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林不想招惹贺朝,他从以前就知道他们不是一类人,早早计划了离开,本以为远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就再也不会见,竟让他在大街上都能捡到贺朝。
早上的行为明明已经够让人讨厌的,可贺朝晚上还是来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或是,他注定要过贺朝这情关。
算了,惹了就惹了。
空气凝滞,沈林却毫无察觉似的,抬手推回贺朝的手,轻声说:“不闹了,吃饭。”
贺朝目光落在筷子头儿上顿了几秒,压下心里快要升腾起的情绪,抄起一筷子土豆丝放进嘴里,酸辣的味道翻起模糊的回忆。
他小时候去沈林家吃过饭,他那天其实不必去沈林家,家里有阿姨做饭,他忘记为什么最后还是去了。
沈林在筒子楼的家里连个像样的餐桌都没有,他被安排在小凳子上,沈林趴在低矮的圆桌上写作业,沈爸沈妈在门外的灶边忙活,贺朝透过窗看到沈爸撩开沈妈面颊旁的头发别在耳后,沈妈害羞了,用肩膀顶开沈爸。
他们的身后是傍晚深蓝的天空,飘着大片大片缠绕铺开的火烧云。他在昏暗的灯光里欣赏着爱情。
那时的灯光就沈林现在的家一样,他开口说:“你爸妈的感情很好。”
沈林愣了下,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盯着贺朝,尝试读懂他这句话的含义,但好像只是贺朝随口一句的感慨,“嗯,他们一直都很相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得到了再次肯定,贺朝开始吃饭,反倒是沈林放下了筷子,看贺朝一口馒头一口菜卷光了盘子。
贺朝吃完嘴一擦,沈林收了空碗盘放进水池,无力地靠在边上,深吸两口气才按下上涌的情绪。
“陈科知道你在这儿,说要攒个局,老同学聚一聚,明天我来接你。”贺朝拿出电话递给沈林,“电话。”
沈林冰凉的手指触碰到贺朝的手背,输进自己的手机号。他这会没心情去“勾引”贺朝。
贺朝见他这幅样子反而神情愉悦,嘴角带笑,“明天给你打电话。”
“大概什么时候?我明天上午要去学车。”
“晚上。”
预定好时间,贺朝离开了。沈林躺在床上放空自己,碗也没洗,孤独地在水池里。
整晚,沈林没有睡踏实,第二天醒来觉得头昏脑胀,练车更不在状态被教练说还不如昨天,不然就别学了。
沈林尴尬地笑,好在教练只是气头上说的话,结束前跟沈林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发脾气的事就算翻篇儿了。回去补了觉,精神头才好点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六点多的时候,贺朝打电话来,沈林卧在沙发上看书,盖着毛毯,暖和得昏昏欲睡。电话铃声把沈林吓精神了。
沈林没怎么收拾,洗了把脸就下了楼,s市潮湿阴冷的空气让他不得不穿得跟熊一样。
到了吃饭的地方,沈林发现人来得挺齐的,连温晨阳和周子明也在。沈林跟所有人打了招呼,陈科很热情,不仅握手还将他拉过去抱了一下。
周子明跟以前一样,点个头就当打过招呼了,唯独温晨阳对他爱答不理,沈林也不在意。落座时,陈科让出温晨阳身边的位置,让贺朝坐过去。
如今大家都与小时候十分不一样。陈科对瞧不上的人,恶意收敛了许多。周子明一身学者味道,跟他爷爷倒有几分相似,眼里的凶狠不知是消散了还是遮蔽了。
温晨阳比以前更加明艳,贵族精英气质坐在这平民的小餐厅里,真是有损他的气质。
酒过一圈后,沈林知道今天这顿饭不过是个借口,给温晨阳和贺朝一个见面的机会,两人闹别扭,面都不见了。
沈林看陈科累死累活地给两人当和事佬,上蹿下跳跟个猴子一样,忙活得比店里上菜员还更甚。
周子明陪他喝了两杯,互相问了问近况。周子明这是请假回家过年,十天的时间,后天要回m国,工作不能说做什么的,保密。
几圈酒下来,跟他说话最多的竟然是周子明。他抬眼刚好跟贺朝的眼神撞到了一起,淡淡笑了下,看贺朝冷着脸,仿佛这一次绝不跟温晨阳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温晨阳瞅沈林看笑话的模样,气更不打一处来,“聚个屁,谁跟你们是朋友。”
陈科拽了贺朝半天,贺朝打掉了他的手,他恨铁不成钢指了指贺朝后脑勺,“爷们死你。”一溜烟跑去追温晨阳。
沈林收回目光,低声问贺朝,“你不去追吗?”
贺朝闷了口酒,“惯得他。”这是不打算追了,起身出去抽根烟。
“他们俩还没在一起呢?”沈林跟周子明碰了一杯。
“嗯,”周子明一口闷了,“但你别掺和。”
“怎么?”沈林明知故问,周子明跟贺朝和陈科一样,喜欢温晨阳。在他们五个人里,不喜欢温晨阳的只有他。
“温晨阳喜欢贺朝,你不可以插足他们。”
沈林抿了口酒,“子明,他没有胆子跟贺朝在一起,准确说,他没有胆子跟你们任何一个人在一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话音刚落,周子明眼神凶悍,沈林感觉自己就像鸡崽被狗盯上了,周子明沉声道:“你话太多了。”
沈林知道他这是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对不住。”举起酒杯,跟周子明又碰了一杯。
“不过,我可不算插足,”沈林纠正周子明,贺朝和温晨阳他们没有在一起,“他们在一起才算。”但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他们在不在一起,你又怎么知道?”明着不能在一起,背地里谁又知道呢。
“那他们俩这是在闹什么。”沈林的语气轻飘飘的。
周子明无言以对,沈林说得对,温晨阳因为家里的原因,是绝无可能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不论是谁,贺朝的性子也绝不会跟温晨阳搞地下工作,这才是两人不断争吵的原因。
他明白也接受温晨阳的难处,但温晨阳想要的人却不是他。如果贺朝和温晨阳能在一起,早就可以在一起,到现在还闹来闹去是触碰到彼此不能相让的底线而来回拉扯,等着对方让步。
“你觉得谁会妥协呢?”沈林问。
周子明猜不出谁会妥协,因为可能谁都不会让步,“轮不到你管。”
“好,”沈林有点晕乎,微醺了,沾湿的唇张了张,最后喃喃说:“我也不想,谁知道你们也来了,你们干嘛来了……”他很苦恼。
周子明是最早知道沈林情感的人,带着凶狠的眼神注意着所有人,他发现沈林那沉默的眼眸里有星星点点的情绪,压抑着,在不被允许爆发之前,沈林就离开了所有人。他是站在温晨阳那边的,可他听到沈林在s市时,脑海里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沈林终于来了。
“会受伤。”周子明提醒他,贺朝的感情和家庭都是会伤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林笑了,笑得明朗。在这几人当中,周子明还是把他当朋友的,举杯再碰。
贺朝透过烟雾看到沈林冲周子明笑,他不记得沈林和周子明什么时候关系变这么好。陈科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催命似的,他看都没看,这次温晨阳闹得太过,不过是在应酬的时候,小孩陪他的酒,就把人家小孩儿工作弄没了,要不是小孩儿在酒店门口蹲到他了,他还不知道。
“你是我的谁,就替我清理我身边的人?”
这是他对温晨阳说过最重的话了。说完当即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头他低不下来,心里堵得慌才去酒吧灌醉自己。
在酒精开始麻痹大脑,放手的念头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于是越喝越难受。等醒来,沈林出现了,在他有放手的念头时,就这样出现了。
贺朝看沈林喝得有些大了,眼神已经开始飘散。说好的朋友聚一下,结果让沈林一个人喝成这样,太差意思了。
扔了烟头捻灭,贺朝回了餐厅,沈林控制自己歪掉的身体不往周子明身上靠。他一把拉直沈林的身体,要送沈林回家。一只手扣住他的手腕,是周子明。
视线相交,周子明洞察贺朝心里的念头,手上的力气加重,似是要扼住贺朝心里的念头,眼神质问:你这是在干什么!他不忍心阻止沈林,但他可以阻止贺朝。
贺朝迎上周子明的目光,毫无闪躲,他做的决定谁都管不着。察觉手腕上的力松了些,他甩开周子明的手,搂住沈林的腰带起,“能走吗?”
沈林点头,刚抬腿,人就软下去了,挣扎着要站起来。
“不能走,就只有抱你了。”贺朝笑道。
沈林这就站直了,走起路来歪歪扭扭,贺朝护着他往出走。周子明看在眼里,刚刚贺朝的眼神那样的坚定,他无法阻止贺朝不带走沈林,只默默摇了摇头,结账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林半眯眼睛,盯向贺朝的下巴,过近的距离让他闻到贺朝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跟小时候的少年气完全不同了,是更加炙热的味道,他能看到自己的气息扫过贺朝的皮肤,也同样的灼热。
系好安全带,他们回去了。
沈林没有醉到不能动,贺朝却没让他走上楼,他趴在宽阔的背上,看贺朝步履轻松地爬上五楼。
开门,关门。
两人跌倒在床上,沈林搂住贺朝的脖子,轻声问,“怎么就跟我回家了呢?”
近在咫尺的距离,贺朝眼里不溶于此刻的沉静让沈林看得一清二楚,但无法阻止沈林,他慢慢吻上贺朝的唇,唇瓣轻轻交叠,柔软地并不轻佻地抿着,一点点,慢慢地。
贺朝的眼神在沈林的吻中软了下来,贴着沈林的唇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吻你。”沈林说
“你管这叫吻吗?”贺朝可不觉得这小猫一样的磨蹭可以叫作吻。
“呜!”沈林的腰被紧紧箍住,嘴巴也被贺朝用舌头撬开,在他的嘴里挑逗。
呼吸突然粗野,欲望逐渐抬头。
沈林忍受着贺朝在他身上肆虐,发泄一般的粗鲁抚摸,胸前被掐得红肿,即使隔着衣服都能想象到下面的惨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屁股被分开揉圆搓扁到发麻,指尖若有若无的挑逗,让他已经放松,甚至可以接纳。
可贺朝没有进来,他放出沈林的性器,和他的握在一起。不知何时拿出的润滑液,像淋蜂蜜一样淋在两人性器上。冰凉的感觉让沈林头皮发紧,腰不自觉上挺,却被贺朝按在肚子上的手限制了动作。
贺朝的力气很大,每次捋到顶端都让沈林有些疼,贺朝坐在他的大腿上,他逃不开,伸手去拽贺朝的胳膊,请求他,“轻点儿…疼…”
贺朝置若罔闻,反而问他:“喝成这样,能射出来吗?”
手上的速度加快,两根性器挤压着对方,相同的触感在湿滑的液体中被放大,他感受到贺朝不同于他的硬和热,要将他碾碎烧干。
“唔…啊嗯…”快感一分不少地准确传达,但酒精麻痹了神经,沈林想射却射不出来。
整个冬天都没有关过的地暖成了火上浇油,沈林热出了一身汗,额头的汗珠豆大,鼻尖上细小的珠子晃动。
“呃啊…”沈林后仰露出修长的脖子,双手紧紧攥着贺朝的袖子。
贺朝的拇指搓弄顶端的口,画圈,黏稠的液体顺着小口流入,身下的人一阵挣扎,不用费力的一按就动弹不得,看起来十分好欺负。他俯下身咬上善良的脖子,手心在沈林的顶端揉了两把,听到他抽气的声音。
沈林扶上贺朝的肩膀,余光看到贺朝皱着眉,眼里只有一丝欲望。他颤抖着从呻吟里挤出一句话,“贺朝…要不嗯……我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沈林的激将法起了作用,贺朝下手失了分寸,疼得沈林胡乱扯着贺朝的外套,撕扯出挣扎的声音。沈林像水边的倒垂的柳一样折起腰肢,太痛了。
也很爽。
沈林很快在贺朝粗鲁的手法下释放,酒精弥漫的困意彻底夺走了他对身体的掌控,只剩下头脑里朦胧的意识。
沈林的小腹上乱糟糟的一片,人已经睡过去,肚子安稳地起伏,小巧凹陷的肚脐承接了未完成的工作,贺朝用最顶端的部分蹭着沈林的肚脐,当做另一个地方的替代品,最后恶意地用射出来的微凉液体把那里灌满,盛不下溢了出来。
沈林在彻底睡去前,提醒自己明天一定要跟贺朝说,别做这种恶趣味的事情。
贺朝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自己,提上裤子,穿戴整齐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留沈林一个人凌乱地躺在床上,陷在厚重的冬季外套里,衣服堆在胸口,一片狼藉的腹部,下面那根红彤彤的软在一边,裤子拽到大腿。
贺朝想不到昨天沈林是怎么把他背上五楼的,这幅身躯并不强壮,所以看起来哪里都细长,手,胳膊,腿,脚。
所以脱了沈林所有的衣服,他看到了磕青的手肘和膝盖,那是承载过他重量的证明,沉甸甸的好像压在了他的心上。
他冲动了,可这冲动的感觉不差,连压在心上的这份重量感也不赖,
睡梦里,沈林试图把自己的肚子盖起来,肚脐着凉了会拉肚子。
贺朝眼疾手快控制住要作乱的沈林,纸巾擦掉液体,弄来热毛巾擦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林醒来已经把昨天睡前的念头忘得一干二净。贺朝只脱了外套,穿着黑色的毛衣平直躺在床上还没睡醒。沈林身上已经被擦干净,脱得一干二净,怪不得昨天睡得这么舒服。
酒散了,人也清醒了,沈林开始懊悔。昨天趁酒劲儿敢吻贺朝,会不会显得很饥渴?多少有些丢人与尴尬。轻手轻脚走去浴室“放水”,发现下面钝痛,暗骂昨天到底使了多大的劲儿。照照镜子,身上到处都是红印子,脖子上还有颗草莓。
宿醉的男人真没看头。沈林瞧了瞧浮肿的脸,决定用凉水洗脸,手冻的僵硬发红。
回房里,猝不及防与贺朝的目光相撞。
贺朝在沈林醒来动弹的那一刻就醒了,看他叉着腿走进浴室,真有那么疼?娇气。
沈林的视线越过他,从衣柜里拿出今天要穿的白色毛衣和牛仔裤套上,去厨房做早饭。贺朝尾随在后,到了厨房两人也不说话,贺朝很随意地坐在餐桌边,看沈林往蒸蛋器里放了一个鸡蛋。
“再放一个,我的。”贺朝毫不客气地说。
沈林看了贺朝一眼,又放了一个进去。
两人再次沉默,看蒸蛋器滴滴答答的倒计时。厨房里,两人一黑一白好似黑白无常,这样的想象让贺朝笑了。
沈林也不接茬,热上了水,冲杯豆浆喝。
“后悔了?”贺朝玩弄着蒸蛋器上面的红色计时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林扔了豆浆袋子,背靠水池,目光看在地面上,好像还没从宿醉中完全清醒,语气和意识一样飘忽,“你呢?真就这样放下了?”
贺朝站起身来,本来不大的厨房更显逼仄,高大的躯体压着沈林,像是不满沈林对他的怀疑,他说:“我决定的事情从不后悔。”即使他不乐意,但做了就不会再说反悔的事情。
沈林没听到他想听的,但这句话也能接受,顾虑消失露出轻松的神态。
“开心了?豆浆能给我一杯了吗?”贺朝能闻到沈林身上的味道,和豆浆已经平淡温暖,看他红着耳朵又拿出一袋豆浆冲泡,用筷子搅拌。“今天有什么安排?”
沈林一想到今天还要去练车,头大了。昨天被骂得太惨,年近三十了,竟然还要遭受小他好几岁的教练当头呵斥,自尊心发作,让他想逃避。
“去练车。”沈林把豆浆递给贺朝,逃避也只是想想。
贺朝端起豆浆,他已经很久没吃过早饭了,今天这餐过于简陋,但他觉得很好。“我陪你去。”贺朝说。
沈林见贺朝吹了两口气,吸溜溜喝着豆浆,忍不住道:“烫,慢点喝。你今儿不上班儿吗?”
贺朝重新坐回去,滚烫的豆浆熨帖过食道,冻了一晚的身体暖和起来了。
“不上,调休。”贺朝已经在等着吃鸡蛋了。港口那边还在建设,他们值班轮休。
考试周结束,沈林就是闲人一个,等着过春节了。他也端上碗去坐下,“我还是自己去吧,你去了也是干坐着,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送你过去。”贺朝等不及了,掀开了蒸蛋器,好似不怕烫,在桌面一滚,碾开蛋壳。
“好。”沈林拿另外一颗。
“别动,烫手,你吃这个。”
一颗白嫩嫩的鸡蛋,蛋壳只裂开了两半,没有碎渣。
“要给你沾点盐吗?”贺朝问。
沈林看了看鸡蛋,又看了看贺朝,笑盈盈地掰开鸡蛋,把蛋黄给贺朝吃,“不用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呢。”
就爱吃这些不值钱的东西。
贺朝一口吞掉蛋黄,吸了两口豆浆,烫得咧嘴。
沈林没管他,吃掉手上的蛋白,换衣服去了。等换好衣服回来,贺朝已经把另一个鸡蛋拨好,蛋黄吃掉了。“昨天你用过的东西都还在,你快去收拾下,我吃完早饭就出发。”
贺朝收拾得很快,沈林刚把碗筷放进水池里,他穿起外套已经收拾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低温的天气还在持续,天上压着一层不透气的灰云,好像随时会降下些什么把寒冷固定在s市。沈林贴在车窗上,即使车里开着暖风,他也依然手脚冰凉,忍不住哈气取暖。
一旁的贺朝倒是脱了外套,看起来一点也不冷。
到了驾校,贺朝没有离开,坐在场边紧盯沈林副驾上的教练,他倒要看看沈林的教练有多凶,能让沈林在梦里给他一拳。
沈林经过前两天的学习,回家看了看视频,已经在大脑里形成了车辆的基本操作,终不是两眼一摸瞎,教练让干嘛才手忙脚乱的干嘛。所以今天教练没凶他了,但说话的语气也没多好,扯方向盘的动作凶猛,沈林姑且认为这是教练必须的动作,不然可能会撞车,即使只有不到十码的速度。
两圈圈儿下来,教练都会看到坐在场边的高大男人,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们的车,他直觉那个黑脸男人看的是他。教练到底是年龄小一点,被贺朝这种从小霸道惯的人盯一会儿就受不了了,问沈林,“那个,那是你朋友?”
“嗯,我朋友,你甭理他,他那人的眼睛有问题,只会这么看人。”沈林笑着说。
即便沈林这么说,教练却没办法当作贺朝的眼神不好,那明明是极具压迫感的审视。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沈林下车。教练被突然出现在车窗外的贺朝吓了一跳,贺朝指节敲玻璃,示意他放下车窗,递进一根烟。
“今天辛苦了。”话音里听不出半点儿感谢,像上级对下级的口头上冷淡地夸赞。
“不辛苦不辛苦,哥是有啥事吗?”教练战战兢兢接过烟。
贺朝趴在车窗堵了个严实,压迫教练往后靠,他小声说:“我这个朋友挺聪明,就是从来没开过车,脑子里没概念,你好好说,别跟他生气,他学得快点儿,你也好安排下个学员,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教练忙不迭点头应好。
沈林这时也凑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呢?”
贺朝说:“给你教练发根烟,使这么大劲教你。”
教练抬手给沈林看烟,笑得僵硬。沈林大概知道贺朝在干嘛了,跟教练说明天有事,后天再来,便拉着贺朝离开了。
沈林在副驾重重地叹气,语气克制,“你怎么吓唬人家小孩啊?”
贺朝叼着烟,笑得吊儿郎当,“我没吓唬他,我要真吓唬他,他得哭出来。”
沈林看着贺朝,直到贺朝转头也看向他,淡淡的认真地道:“你不用这样,我自己能处理。”
一句话,让贺朝觉得没劲,脸上的笑容收住,干巴巴地扔了没抽的烟,发动车子,车尾落下一地的沉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贺朝的不高兴写在脸上,沈林也知道自己说话太直,让这位太子爷不高兴了,可他不管,他还不想让他接触自己太多的私生活。
贺朝那无意识的“进攻性”很强,会强势进入你的生活。从小就是这样,明明不过是父亲随口的一句,他却站在了沈林家楼下,犹豫和胆怯害羞在他身体里似乎无法生长,坦荡直接地说明天一起玩儿。
毫无阻碍地突破别人的心理防线,轻易地与人成为朋友。沈林不想再让贺朝“肆无忌惮”的轻易混淆着他们的关系。
贺朝阴着个脸,刚刚帮沈林的行为成了自讨没趣,也不懂沈林脑子里想什么,还帮出错来了。
想发火儿,但人家好声好气说话,他总不能声高。没人敢给他软钉子,他不能把沈林怎样,只当是让着沈林罢了。
两人就挺着,谁也不说话,氛围越来越僵硬。贺朝觉得还不如吵一架,不说话算怎么回事儿。从兜里掏出不停震动的手机随手一扔,承载主人的情绪,撞上挡风玻璃发出不小的声响。
车里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他们到底是熟悉的陌生人,步调踩不上很正常。
他和温晨阳吵惯了,两个人吵到最后总是他先低头。他对温晨阳能低头,不代表他也能惯着沈林。
沈林先瞧了那被扔出去的手机,再瞧了贺朝,他身上的气势本来就骇人,黑着脸更加了不得了。贺朝从小长得浓眉大眼,现在星眉剑目的。他记得贺朝高考完想去当兵,被贺夫人以命相逼拦下。贺司令说贺夫人慈母败儿,好好当兵的料让她给废了,可贺夫人寸步不让。事情在大院里闹得人尽皆知,贺朝最后留在北京上了大学。
不知道贺朝现在还想不想当兵。
贺朝还是挺可怜的。于是沈林决定先低个头,不然谁也说不准贺朝会气到几时。微微靠过身去,握上贺朝放在车挡上的右手,语气依然平淡随意“中午吃什么?”
骤然的冰冷让贺朝差点儿抬手要甩开,听到沈林继续:“我做给你吃。”贺朝的余光瞥了眼,没从沈林脸上看见讨好和示弱,正常的不像话,好像根本不在意他有没有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台阶递了,贺朝也不是个轴的,顺台阶就下去了,“炸酱面。”离开北京有段时间了,好这口。
沈林的笑总是温柔的,他说:“好,那得先去趟超市。”
台阶是下了,可贺朝还是板着脸。
沈林松开了手,小声地说:“你这个人的脾气,真臭啊。”
贺朝冷哼一声,“后悔了?”
沈林从兜里掏出今早出门揣在口袋里的零食,一边撕开袋子,一边说:“我要后悔了,就真的没人能受得了你的臭脾气了。”
贺朝将方向盘右打,一个急刹,让沈林下去。
沈林充耳不闻,一块饼干递到贺朝的嘴边,说:“先垫垫,回家给你做面吃。”
贺朝的眼神不悦,可沈林的笑容也没有丝毫的退让,在僵持中,饼干散发奶香。沈林把饼干塞进贺朝的嘴里。吃了点甜的,贺朝的心情也好了些,发动车子回沈林的住处。
从昨天晚上不停震动的手机,今天安安静静,贺朝在车上等沈林买菜回来。手机里只有早上陈科发的消息:你来真的?
他回复:你问还是他问。
陈科没有回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脱离了争吵和好的怪圈,贺朝觉得既轻松又落寞。大前天刚跟温晨阳吵架,今天已经和沈林一起出来买菜了,谁能想得到这戏剧般的发展。
沈林出现在超市拥挤的出口,在着急忙慌略显狼狈的人堆儿里,安安静静地站着等前面的老人把买到的东西从推车里收拾出来,不急不躁的。
沈林不急,不代表别人不急。贺朝看到沈林被推了一把,差点跟前面的老太太撞在一起,袋子脱手食材撒了一地。老太太惊恐地往后趔趄了两步,刚站稳还想上前阻止那人。奈何那人吨位实在太大,老太太有心无力。
那人见沈林眉清目秀的书生样,嗓门像喇叭一样调大了音量,对沈林推推搡搡的。沈林蹲下捡那散落一地的东西,已经沾上了雪融化成了的污泥。那人似乎将沈林毫无畏惧的神态视作一种挑衅。一脚踢走了掉落在脚边的黄瓜,脆弱的黄瓜从中间断裂开。
沈林想:今天的菜码换成西红柿吧,希望贺朝不要挑嘴。
刚想到贺朝,贺朝就出现在面前,拎起那人的领子,恶狠狠地说:“你再给我横一个?来,我瞧瞧。”从军人家庭长大的贺朝身上有一股凌厉万钧的劲儿,像把刀直戳心窝,一下子给那人捅漏气了,不敢跟贺朝硬碰硬,于是走了,只不过嘴巴里还嘟嘟囔囔地挽尊。
事情发生之快,沈林还来不及说话。贺朝见沈林要张嘴,估计又要说什么不要他管的话,刚刚的气还没消,又上赶的管沈林的破事儿,于是骂骂咧咧,“闭嘴,知道你能行,我就爱显眼。”
说罢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沈林抱着食材在后面追,一路上沈林的微笑一直在脸上,好看,但贺朝不喜欢。
更不喜欢沈林那双冻红的双手。
沈林把没有黄瓜丝的菜码端上桌时,贺朝肉眼可见地嫌弃了一下,这怪不上沈林,就没说话,也怕一张嘴口水留下来,沈林做的炸酱太香了,刚刚闻见味儿,肚子开始丢人现眼地叫,热腾腾的面入嘴,贺朝眉头都松开了。
贺朝狼吞虎咽,吃相不丑,但下饭的速度挺快的。贺朝以前的吃相略微狂野,家里的男人都那么吃,他自己也不在乎,吃饭还要好看累不累啊,后来是温晨阳给他这毛病掰了掰,才稍微好看点儿。没一会儿,碗已经见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林不知道贺朝能吃多少,已经下了他平时量的三倍,看来还是少了,“你先吃我这碗,我再去下点。”
贺朝没客气,早餐那点儿东西都不够塞牙缝,陪了一早上,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嗯,剩下的全下了。”
面都是沈林自己和好的,好不容易做一次,多和点面能多吃两顿,结果让贺朝包圆儿了,最后连盘子都舔干净了,见沈林的碗里剩下了两口面,问:“你不吃了?”
“嗯,吃不下了。”
“别浪费了。”贺朝二话不说端过碗,把面条扫进嘴里。
沈林笑,“懂,发扬传统,作风优良。”
“你坐着歇会,我洗。”收掉桌子上的碗筷拿去厨房。
贺朝收拾完,在沈林的床上睡了一觉就离开了。沈林站在门口送他,对视两秒后,像朋友一样送贺朝出门。
多么干瘪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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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林今天不去驾校,在家窝着,从早上到现在快中午,他没有收到贺朝的信息。克制住想翻手机的冲动,他已经确认得足够多了,不需要一直看。
外面的雪又厚了,一大清早就能听见楼下哗哗地扫雪声。
沈林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还是给贺朝发去了短信:中午来吃饭吗?等回复的空当,沈林觉得自己像是勾引别人丈夫的小三在苦苦等待男人的消息,笑把手机扔去沙发的另一端,离开客厅去厨房做中饭。
经昨天贺朝卷了大部分食材,菜就剩前天买的俩土豆,今天沈林懒得出门,在橱柜里翻出泡面和香肠,打算对付一下。
面好了,沈林端去客厅的茶几上,不想看爱情片,动作片也被看得七七八八了,最后选了个剧情片。七八分钟过去了,面快坨了才开始吃,这顿饭也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在片头五分钟时,沈林把汤都喝完了。
吃饱喝足的沈林在沙发上躺下,享受血液离开大脑集中去胃部时的困倦,剧情片漫长的叙事也让这困倦更加游刃有余。
柔软的毯子,让人昏昏欲睡的电影,加上今天不晴朗的天气,沈林没理由不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宅家氛围,打算随着电影缓慢的音乐入睡。
快要堕入无意识中,被敲门声惊醒,被打扰到即使不高兴,也压着声音问:“谁啊?”
门外传来贺朝低沉的声音:“是我。”
沈林开了门,贺朝今天穿得很休闲,上衣蓬松的黑色羽绒服,下身灰色运动裤,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挺普通的装扮被贺朝的身体撑得有模有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来了?”沈林抱住自己来抵御门外灌进来的冷风。
贺朝进来顺手关上了门,皱眉说说:“你手机呢?”
沈林这才想起来,他给贺朝发过短信,从沙发上翻出手机,上面有贺朝的回复和电话,在他发送信息之后的半个小时。
“在忙。”“去,需要买什么?”和六个未接来电。沈林不知道贺朝等不到回复时,火急火燎直冲沈林住处。贺朝也同样不知道他让沈林等待时,消磨掉了一些隐秘的期待。
“手机静音了,你吃了没?”沈林看了看没收拾掉的碗筷,家里除了泡面,也没什么能吃的了。
贺朝同时看到了泡面碗,沈林给他发了短信后,饭没做,电话也没接,压根没打算他来,是他没眼色还跑过来打扰沈林,闷闷说了声:“你没事就行,手机别静音了。”
瞧着贺朝刚来又要走,沈林拉住他,“我以为你没空理我,从早上就一直没你的消息,中午干脆自己对付两口,你吃了吗?”贺朝一身冷气,沈林感觉摸到了冰。
一听沈林的解释,贺朝才了解原来沈林吃泡面是因为他没来。贺朝脱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回想今早他故意没给沈林发消息,下意识避开沈林的目光,“没吃。”
“家里没什么菜了,我给你下泡面行吗?”沈林说。
贺朝点点头,沈林的目光让他不自在,像是被小针扎肉,不疼,但刺挠。
“吃几包?还剩四包,全煮了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朝再次点点头,沈林去了厨房。
两人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塑料膜,影影绰绰的影子在对面,伸手只能被裹缚而陷入其中,摸到半真半假的温度。
沈林家里最大的可以称为“盆”的碗装得满满当当,依然在贺朝这里撑不过十分钟,快速的进食虽然让人很有食欲,但沈林还是提醒他慢点吃,胃会受不了的。
说完却觉得自己多事,贺朝的饮食习惯已经持续了很久,如果真有事,早就改了,也轮不到他在这里婆婆妈妈。
贺朝吃完饭主动洗了碗,躺在沙发上休息,沈林在一旁看开车的教学视频。
“今早单位有点事儿,一直在忙,就没顾得上给你发消息。”
沈林暂停了视频,“没事儿,我想着也是你可能在忙。”
任谁听他说的都会认为是借口,一条短信几个字能用几分钟?
沈林的体贴在贺朝的意料之中,像个不会弹起的气球,贺朝胸口有一团名为“愧疚”的闷气。
“嗯。”
“你去房间里睡吧。”沙发被贺朝的身体占满,连翻身都做不到,沈林不想贺朝在沙发上蜷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朝也不客气,逃似的去了卧室,再次躺上沈林的床,他已经熟悉沈林床上的味道,清新到苦涩的味道,让他想起前天晚上沈林描绘的湿吻。那天冲动的亲吻和欲望的疏解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沈林近乎赤裸的感情只让贺朝动摇了一瞬。
他还没搞懂沈林。
贺朝小睡了一会儿,一通电话又要走了。沈林送他,还是站在昨天的位置,两人如昨天一样对视,在类似情侣分别的场景下,依旧尴尬得没做任何事。
可就在贺朝转身开门时,沈林说:“等等!”
沈林向前,如英勇的战士向前冲锋,踮起脚要落吻在贺朝的面颊上。
贺朝避开了。
他能看到沈林原本脸上的羞涩被诧异代替,想解释却无从张口,努力扯出的微笑都在诉说着沈林的尴尬。
贺朝是怎么离开的,他已经记不清了,逃走的吧。
沈林本以为他们之间虚无的关系会因一个落空的吻而烟消云散,他已经觉得贺朝不会再来了。伤心当然是有的,但他的生活并不只有贺朝,还有驾校。
可贺朝依然来,甚至天天来,雷打不动的报道,是出于男人的责任感,他既然招惹了沈林,就要将自己的行为践行到底。
只不过他们之间依旧困顿于无法定义的虚妄感情,每次贺朝来像朋友来串门,沈林那个落空的吻也让他不再向前,于是最后一丝暧昧也湮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林看着天天来的贺朝今天却醉着被陈科架着送回来。
“你这楼没电梯啊,真难上。”陈科搀着走不稳的贺朝很是吃力了,难以想象沈林是怎么把贺朝搬上来的。
“是不方便,怎么没送回去呢?”沈林不解,怎么把贺朝往他这儿送。贺朝给他发了短信说今天有局不来了。
陈科把人直接扔沙发上,“艹!真沉!这孙子喝醉了,非说要来你这儿,送回家一个劲儿地闹。好心给倒杯水,快累死爷了。”
趁沈林倒水的空当,陈科打量起沈林的窝,怪温馨的,难怪贺朝喜欢,贺朝的梦想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陈科坐在了唯一的单人沙发上,接过热水,没地方坐的沈林只好站着,陈科一说话,好像沈林在挨训一般。
等陈科一杯热水下肚,直截了当地说:“咱就不能换个人?非要贺朝?”
还是没多少耐心,沈林想。
“换谁?你?”
“啧,你这人,我是说,他跟温晨阳还藕断丝连呢,你这不是会被伤害呢。”陈科苦口婆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之间的事跟我没关系。”沈林的目光落在贺朝泛着酒气的脸上。
“怎么跟你没关系,贺朝现在是你男朋友。”
沈林笑了笑,“他还不是。”
他们从没有确认过关系,所以还不是恋爱关系。
陈科无言,整这么大动静,以为贺朝就此奔向新欢,没想到只打了雷,雨是一点儿也没下。他坐了会便走了。真搞不懂,他也不想掺和,只觉得沈林有些可怜,跟他一样同病相怜,明明是贺朝和温晨阳的感情,却折腾他和沈林。好心在出门后嘱咐沈林,“你要遇到什么事,别掖着,第一时间给贺朝打电话,他要没接,你打给我。”
沈林知道陈科的本性是很善良的,他也不会吝啬给予陈科友善,“没事儿来吃饭,提前点菜。”
待陈科走后,沈林脱了贺朝的外套盖上被子,呆呆坐在沙发前的地上,仔细欣赏贺朝的容颜。
夜凉如水,淡漠如心。清冷的黑夜不适合热烈的心跳动。
沈林的手抚过贺朝俊朗的眉眼,小声说:“要不,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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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就算了吧。我知道你没睡。”
“为什么?”贺朝眼睛半眯。
沈林去够贺朝的唇,即使喝醉的贺朝还不忘记躲避,在后撤的一瞬间,他知道了原因。
“你瞧,既然不愿意,就别勉强自己。”
寂静的夜,沈林说的每个字都碎在了寂静里。
“喜欢一个人,不可耻。放不下,也不可耻。别逼着自己喜欢我,怪折腾的,明天就不要再来了。”
沈林给贺朝抱来被子和枕头,心里想的是没脱衣服盖被子,被罩又该洗了。
贺朝拉住沈林的手,很用力,可沈林也推得用力,最后抽回了手。贺朝想说什么,沈林已经回房间关上了门。
禁闭的门如同沈林的心一样,突然就把贺朝关在了门外。这才几天,他就把人惹生气要分手了。
沈林在半夜里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开卧室门,他把门反锁了,所以贺朝进不来。把手晃了两下没了动静,沈林翻身继续睡。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不见贺朝的人影,沈林没管那一团乱糟糟的被褥,他要去驾校受难了,也是面前最后一次受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技术见涨,还是贺朝的“恐吓”,虽然还是气氛压抑,但至少没再挨骂。他倒希望是自己的表现良好,就不用担心考试了。
在结束的时候,教练跟沈林说可以用模拟设备进行训练,教练不跟车,他长舒了口气,总算是摆脱了压抑的气氛。
沈林刚出驾校大门,就看到贺朝的大G霸道的堵在门口。贺朝下车准备抓人,沈林淡淡然地打了辆车,在贺朝眼皮子底下开走了。
贺朝在那辆车后面跟着回了沈林家,这次就没有之前的待遇了。沈林没打算让贺朝进来,关门毫不犹豫,贺朝眼疾手快扣住门缝,要不是沈林没有伤害贺朝的打算,这几根指头怕是要断了。
“做什么?”沈林叹了口气,还是把门打开了。
终于说上话了,贺朝却词穷了,没有一点人精该有的发挥,“我……”
“不知道说什么就回去吧。”沈林温柔劝说,没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气愤。
“你别生气。”贺朝憋出这么一句。
把沈林说笑了,“我没有生气。”
贺朝软了口气,“那你别叫我走。”
沈林知道贺是会说软话的,现在特别像那时候带温晨阳去玩,把他给忘掉,过来道歉的样子。本该是贺朝递了台阶,他就下的,可想到这儿,他有点不想轻易原谅贺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朝,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我知道你想借着我放弃温晨阳,我不介意,但是,是你做不到。我不陪你玩,挺浪费时间的”
遮羞布被一把扯了下来,说完沈林有点后悔。
他瞧着贺朝快要冒烟了,估计从来没人这样对待过他。本来就没干过这种坏事,唯一一次就被狠狠戳穿了,大约现在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吧。
贺朝咬着牙扔下一句,“沈林,你真爷们。”
瞧那面红耳赤的样子,沈林担心把贺朝惹狠了,再也不过来,他可就要头大了。
春节了,s市人更少了,教师公寓基本上空了,这层只剩沈林一个人还在,其他层零零星星的还有几位老师。
贺朝大概回b市过年了,一连两三天天都没有消息,沈林估摸是那天劲儿用大了,现在正考虑要不要把人哄回来。
他已经躲得远远的了,可还是遇见,不招惹,他不甘心,招惹了,他又怕麻烦。贺朝就像那盘刺很多的鱼,吃着好吃,但得小心刺儿。
这是沈林在s市单独过的第五个春节,巧的是s市上次下雪也是五年前的事情,跟b市年年下雪相比,能看到一场雪太稀奇了。上一次下雪是母亲离开的时候,这次偏偏他再次遇见贺朝的这年,雪大地覆盖了整个s市。
沈林在公寓里躺了几天,电视都未曾打开过,一直在电脑上玩儿飞车游戏,红红蓝蓝的小人竞速,大有把方向键按坏的架势,听说这游戏在学生中很流行,裹着被子玩儿了几天似乎也找到了一点乐趣。
他不知道在这举国欢腾的时刻,雪灾已经在整个南方肆虐,欢乐不是他的,悲伤亦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家里安静地只有沈林的呼吸声,他把壁挂炉调高了几度,好提前准备抵抗雪消时的低温。
望着窗外的雪又开始洋洋洒洒,楼下有人没打伞,顶着雪往小区里走来。
贺朝拍了拍身上的雪,在沈林家门口站定。他刚从b市回来,航班延误,火车停运,废了好些劲才回来。他翻到温晨阳号码,记录停留在一周多前。然后向上翻到了沈林。整个春节他没有联系温晨阳,更没有联系沈林。
沈林在他退后的一瞬间那失望的表情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海里回闪,还有沈林说的“喜欢一个人不可耻,放不下也不可耻。”
他没给沈林发去消息,而是来到了沈林家。
敲了敲门,沈林踢踏的脚步声停在门前,问了一句,“谁啊?”
“我。”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沈林没有给他开门,他说:“你不用开门,我就说两句话。”
“我没有不愿意,也没有强迫自己喜欢我你,我觉得你值得……”
“还有,新年快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乎意料,沈林没想到贺朝会再来。打开门,贺朝已经不在了。
年后开工如火如荼,贺朝回了单位,对着手机发呆,心不在焉地让同事好一顿嘲笑。在贺朝刚空降过来的时候,被孤立了个彻底,现如今跟同事打成一片,花了不少心思。
沈林还没有联系他。挠挠头,这一段两段的感情怎么这么坎坷,第一段纠缠了十多年没个结果,第二段开始两天就断了个彻底。
要是论恋爱,第二段可是他正儿八经的第一次,还没觉出个味儿来呢,就……
“贺总,别抽了,你这情伤最近发作得愈发频繁了。”以前隔三差五,现在间隔一周发作,跟贺朝坐一个办公室的小张打开空气净化器,出去待会再回来。
贺朝撵了烟,平时都去吸烟室,今天烦狠了,没注意就在办公室里抽起来了。
雪化了,冷得沈林直打哆嗦,今天去考科目二,早早到了考场和旁边的二战三战交流起考试心得。
轮到沈林考试了,人不紧张车紧张,他在候考厅里听二战三战的哥说考场会卡通过率,安排一些不好开的车子给考生,比如离合太松,后视镜动过手脚等等。坐上车启动的那一刻,沈林确信,自己被分到了一个不太好的车。
整个车都在松垮地抖动,车前盖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离合软得找不到半联动的位置,只能慢吞吞地往前挪。有点后悔逞强报c1。
当语音报出合格,打印成绩单,沈林依旧慢慢慢吞吞地开回起点位置。
沈林想跟沈爸说也不是特别难嘛,拿到手机发送了一条永远不会回复的信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考场门口等了会,一直叫不到车,正是早高峰,城里正在大堵车。沈林冷得牙关打战,湿冷的触感他忍受不了了,蹲在地上抱紧自己取暖,颤着手给贺朝发去了信息。
“你能来接一下我吗?”
贺朝的消息几乎秒回,“你在哪?”
沈林发了个定位,贺朝看了位置离得不远,只有十几公里的距离,开车赶了过去。
不到二十分钟,贺朝看到了蹲在地上的沈林,按了两下喇叭,沈林抬头看到了车。他冻得站不起来,冲车里的贺朝伸手。
贺朝下了车,先开了副驾的车门,回头一把抱起沈林放在副驾的座位上,暖气打得很足。
沈林笑意盈盈,目光放在贺朝的脸上。
贺朝看他笑的模样,这几天压在心头上的乌云散了个干净,“这下高兴了?”
沈林没搭茬,“我今天科目二过了。”
“是嘛,这不得庆祝一下,吃啥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吃,给我送回家就行了。”沈林跺跺发麻的腿,手放在出风口暖和。
“回家吃?”别的不说,贺朝还真稀罕沈林做的那口饭,连泡面汤儿都能吸溜干净,听到要在家吃,心情有点儿雀跃了,惹得沈林多看了他两眼,他才把那股劲儿收起来。
“开慢点儿。”沈林的声音柔和,听着就是个温柔没脾气的人。
雪刚化,容易打滑。
贺朝在下雪那天就换了防滑胎,但还是听沈林的话放慢了车速。
热风吹得手干燥紧绷了,还是没热起来,沈放在嘴边吹气都是一脸认真乖巧。给贺朝看得想欺负人,伸手包裹住沈林的双手,给他暖着。
“这么冰。”冰凉的温度吓贺朝一跳,多握一会感觉手里攥了块冰。
沈林想收回手,“你好好开车。”
贺朝左手在方向盘上轻松随意地掌控,漫不经心地拨弄方向,看老司机开慢车,实在是一种享受。沈林有被享受到,于是也不挣扎,继续暖着,贺朝的手心热乎乎的,干裂的感觉也消失了。
“今天不上班吗?”沈林说。
“上,刚从单位过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可以跟我说一下的,我就自己回去了。”沈林的表情抱歉。“我刚才想起来。”
贺嘲笑他,“我哪敢不来啊,刚把你这个祖宗惹生气,再不来,是不是就不用哄了,就地分手。”
贺朝撇了两眼,沈林柔柔地笑没说话,他就只当是把人哄好了。
坐车里暖和起来了,也到家了。沈林下车先上楼,贺朝停好车,一步跨三节跑上楼,刚巧沈林要关门,立马出声含住。
“哎,我来了。”
可沈林根本没想让他进去。
贺朝顶住门,以为沈林跟他闹着玩,“哎?你故意的吧。”
“嗯?你要进来吗?”沈林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贺朝。
“我不进来那我来干吗?”
“哦,我以为你需要点空间。”沈林敞开门,可在原地没有让路。
贺朝皱了眉头,“什么意思,你不打算让我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林疑惑,“你不是不想跟我亲密接触吗?。”
贺朝感觉自己被当猴耍了,沈林这厮还生气着呢。
“沈林,把话说清楚。”
“那晚咱俩做了什么,咱们都门儿清,我就以为是可以亲密些。你说你不乐意,后来你又说自己是认真的,我就在想,咱俩没啥感情基础,你适应适应也是应该的。”
这一段话多少说中了贺朝的心理,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只是瞧沈林的脸特别的欠揍。感情今天是来当了把工具人,人没想原谅他。
“还不让让,我要关门了。”沈林拿下贺朝支在门上的手。
突然贺朝反手扣住沈林的手拉出门外,手反剪在身后,挑起沈林的下巴。浅棕色的眼睛亮得透光,直视沈林。
这大概是想通了。
沈林心虚,强迫自己不能移开眼睛。
贺朝的语气凶恶,“不想玩儿纯爱的是吧。”禁锢沈林的劲儿越来越大,甚至可以用粗暴来形容。
胳膊关节泛痛,沈林还是温柔地说:“怎么如你愿,还生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逼我,你真能耐。你就不怕老子不乐意跟你玩了。”三番五次的真把他惹生气了,他能低头认错,但跟他拿乔的次数多了,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听了这句,沈林温温柔柔的脸立马冷了下来,“你说你不玩的,我也不玩儿的。”
都快三十的人了,不是小时候的过家家,搞个连嘴都不亲的柏拉图,是想背后去谁的床上睡呢。沈林的态度很明确,贺朝但凡搞为温晨阳守身如玉的那一套,趁早散了。
就温晨阳那性子,只要贺朝敢跟沈林做了,他跟贺朝再也没有可能了。
沈林就是要贺朝堵上自己的退路,逼着他往前走。
他的额头上已经疼出汗珠,在车里那么暖和都没有出汗,可语气依然温和。
“贺朝,我能做出最大的让步是不会逼你舍弃掉对温晨阳的感情。你考虑下吧。”
有些事情急不得,得一步一步来。
贺朝和温晨阳纠缠太久了,眼睛狭窄得只能看到彼此的那一点点,连钻牛角尖到最后都只剩一丁点大的事情。周子明说,分开不一定是坏事,线团两头松一些才好解绑。
贺朝松了沈林,一米九的身让他能轻松地看到沈林的头顶,沈林的胳膊疼得不敢动,夹在身侧。
“那今天你先回吧。”沈林的声音痛苦,要回房关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重地呼吸在沈林的头顶,很压抑。沈林佝偻身体,回身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地上,看着好不可怜。
起身竟然笑了,那笑容好像要碎了一样,“今天真是太倒霉了。一件好事要换好多坏事。”
“别笑了。”
脆弱有时激起的不是保护欲,而是让人想砸碎的破坏欲。
贺朝的内心冲撞激烈,他天生的良善告诉他,不要再伤害沈林了,给他一个痛快,他藏着的心思都对沈林是一种伤害。作为雄性的本能,沈林那破碎的表情让他想干坏他。
沈林被一把揪起顶在墙上,贺朝的吻激烈好似撕咬,唇齿热烈的厮磨,舌尖的疯狂掠夺,榨干沈林肺里的空气。
贺朝扛起沈林,长腿一钩关上了大门,熟门熟路地进入卧室,丢沈林在床上。沈林下意识挣扎被按回床上,强大的力量感受不到半分温柔。
沈林的衣服被扒光了,而贺朝还没脱,脸上被表情仿佛是在赴一场必死的局。壮烈的表情惹沈林发笑。
“贺小爷会做吗?”沈林侧身挡住抬腿挡住自己的下面,侧目的眼神都在勾引人,“别还是个处男吧。”
他打赌,温晨阳没让贺朝碰过他。这么干净的人,让人想弄脏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赤条条的身体在贺朝眼前晃,该有的都有,但跟他的身体完全不一样,是单薄的,纤细的,模糊了性别的身体。沈林的挑衅是一击即中的,处男对一个几近三十的男人来说,是钉在自尊上的耻辱柱。
贺朝从抽屉里拿出润滑剂全部淋在沈林的身上,冰得沈林直打哆嗦。
压住内心恼羞成怒的情绪,“哼,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调笑贺朝的后果就是自己遭罪,疼得沈林只想逃跑,可贺朝的蛮劲不是谁都能挣脱的,被压着捅进了后面,冰凉和疼痛感一起袭来,沈林快要晕过去了,捶打贺朝让他轻点儿。
听到沈林哭了,贺朝才停下,把人翻过来,已经哭成泪人了。他也疼,里面太紧了,他可是第一次,没秒射已经够可以的了。
沈林哭喘着气,手指揉搓贺朝的脑袋和耳朵,摸狗一样地安抚,“你别,太用力了,慢慢进。”
贺朝听话地慢慢来,进进出出的,感受到一点凸起,进去一点时特意磨了一下,沈林的声音立马媚得不成样子。
他玩儿心大起,就搁那一个地方动,沈林叫喘埋头在被子里,脖子粉红一片,穴里的水也多了起来,进出更加顺畅,看来是爽的不行了。
“如你愿,怎么还哭起来了。”贺朝的嘴巴坏起来是真坏,“怎么这儿也哭了。”撸起沈林的前面,后面就会吮吸。
沈林快把床单抓烂了,忍住哆嗦,脚跟上下蹭贺朝精壮的后腰,“小伙子,是没劲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朝咬着牙说,“等着这就草死你。”
狂风骤雨一样地夯进沈林的后面,沈林还作死一样的扭腰迎接,希望能让这处男早点儿射了。这腰都快扭断了,贺朝还在忍,看沈林自讨苦吃。
沈林脱力,任贺朝这个处男为所欲为,也不掩饰呻吟,贺朝操得越深越重,他就叫的越大声,难耐的痛苦的带着哭腔的求饶。
贺朝听得后腰发麻,捂住沈林的嘴,棕色的皮肤与沈林的白鲜明对比,怎么看怎么暧昧。哪知沈林的舌尖在他手心画圈,牙齿轻咬住手心里的嫩肉,他哪里见识过这些,松开沈林,沈林却抓住他的手,舌头在每根手指和指缝中舔过。
平时温和乖巧的样子荡然无存,跟个妖精似的。
沈林收紧后穴,感受到微凉的精液在后穴里堆积,立马松了口气。
可刚开荤的青壮男子,哪里是一次就够的。有沈林亲自教导和全程配合,贺朝是彻底放飞自我,刚摸到门路,他可要瞧瞧这顶了天儿的地方在哪儿。
翻来覆去的折腾,不停地探索沈林身体的奥秘,好几次贺朝那公狗腰不要命地顶,沈林都翻出白眼了。
沈林疲惫地想:惹他干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卧室里传出黏黏腻腻的水声,一把大清早醒来,贺朝抱着沈林啃嘴蹭腿。沈林都快喘不过气了,身上也开始热起来。
他后悔让贺朝昨晚留宿,刚尝了点甜头的贺朝对这事儿乐此不疲,丝毫没有先前宁死不屈的劲儿,已经记不清昨天做过几回了,清早还这么有精神。
“做,就一次,最后一次。”含糊的咬字,听得人都软塌塌的,掰开沈林的腿要进去。
“多少回最后一次了。”沈林累坏了,闭上眼养神,嘴巴被狗嘴咬疼了,嘶了两下,贺朝咬得轻了些。
见沈林不乐意,贺朝又开始磨,撒娇卖乖是手到擒来,猴精猴精的。被沈林纵得知道怎么对付沈林了,怎么折腾都不会真生气,急眼了最多下嘴咬两口肉,扣他两下,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伤,还多了些情趣。
真抓疼了,他也有办法治沈林,两手绑一起往枕头上一压,沈林就会露出惊慌示弱的表情,一下子就没了要跟他“决一死战”的气势。
可爱死了。
磨到最后沈林无可奈何,说用手帮他,结果手都酸了,贺朝还硬着,惨兮兮地说自己难受,沈林没办法了,直接含进了嘴里。
贺朝全身肌肉都绷紧了,手上力度失了分寸,压着沈林的头吞到底了。呛出了沈林的眼泪,又卖乖道歉,沈林也不跟他计较。
对于贺朝一起洗澡的邀约,沈林敬谢不敏,要是进去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了。
他今天还要去学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趁贺朝去沐浴的空当,他再补会觉,真的太困了。知道贺朝会胡闹,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想发脾气,可贺朝那嘎巴豆子的黏糊劲儿,缠着说要做,磨得他没脾气了。
倒是让贺朝拿捏住了。
天气寒冷,贺朝自告奋勇送沈林去学校。那股子的黏糊劲还没下去呢。沈林不想贺朝这么一个显眼的出现在学校,说自己坐地铁过去,很方便。
贺朝瞧沈林走路的姿势僵硬,眼下有疲惫的黑影,面儿上却柔得发光,打横抱起沈林,不由分说塞沈林在副驾驶,还贴心的扣上了安全带。
贺朝在沈林的愣神中亲了他的嘴巴,想到了刚刚这嘴吃了他的那里,身上又热了,哑着声说:“乖,坐好。”
让沈林哭笑不得。
贺朝的心情都写在脸上,做都做了,就没必要再想回头的事情,索性放开了,手上的小动作也多了起来。
“你别玩儿了。”沈林要抽回手。
贺朝不放,“给你暖暖手。”
“贺小爷这么细心呢。”沈林调侃他。
这一声贺小爷叫得婉转,纯情处男险些招架不住,“就这天气冻得在地上起不来,有多怕冷你自己知道。”之前就见沈林动不动就红了的手,昨天更是冷得直打哆嗦,仿佛冻死鬼转世,他就算是瞎的也该知道沈林怕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林笑得眉眼弯弯,脑子里在想别的,如果温晨阳有勇气跟贺朝在一起,以贺朝的为人是会替温晨阳扛下所有,可他偏偏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情吓退了,害怕到不能信任贺朝。
眼看快到学校了,沈林让他注意点儿。沈林是学校国际政治学的老师,当初学的也是这个专业,b市和s市的好学校都有这个专业,最后选择了s市的学校,因为这边有相关的研究院。
到学校了,贺朝非要沈林亲他一口,才肯放人,沈林没管他,开了车门下去了,回头让贺朝赶紧走。
贺朝高大的身躯探到沈林面前,强势迅速揪过沈林,在嘴上嘬了一口,也不管沈林埋怨的眼神,“怎么,学校池塘里有你养的鱼,不能在这儿亲。”
沈林连生气都是温柔的,教训孩子一样,“你瞎说什么呢,一个你,我都吃不消。”两人都有正经工作,虽说他俩的事情不至于会被开除,但万一有心人想利用这点做文章,那就不一样了。
“收敛点儿,别上头。”
贺朝又要靠近,被沈林摸着脸推走。
“什么时候下班儿,我来接你。”
已经有人开始向霸道的大G投来目光了,再不如贺朝的意,他能闹个天翻地覆,沈林说手机联系,让贺朝快点走。
看贺朝根本不带动的,胳膊耷拉在方向盘上,一脸悠闲地死相。贺朝如果好打发,就不是贺小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午六点半来接我。”沈林踩上车,趴在副驾驶上摸摸贺朝的脸。
车高阻挡了路人的视线,沈林的手心被短硬的头发蹭过,舌尖舔过他的手心。自下向上看的眼神充满了霸道的占有,沈林被这一眼看得红了脸。
这小子是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已经可以学着勾引人了。
“下午见。”贺朝推沈林下车,拉上了车门。
贺朝从后视镜里看到沈林站在原地,手心在裤腿上抹了抹,“嘶,这人……”
刚到单位,小张神秘兮兮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拉着贺朝坐下。
“干什么这么神秘。”贺朝看这鬼鬼祟祟的动作,不禁疑问。
小张直摆手,让他小点声,“贺哥,上面有动作。”
两人眼神交流一番,贺朝也压低声音,“自动化的事?”
小张点头,“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s市新建的深水港是国家级的项目,分了四期,前两期正在按计划建设。港口自动化是贺朝牵头的项目,是在后两期建设自动化港口,上面有动作了却没叫上他。这明显是想绕过他,把这颗果子给别人吃了。
自动化的港口由电脑计算数据并操控,效率更高,吞吐量也是指数级增长。贺朝敢肯定这港口建成必然是世界级的,吞吐量可以远超现在世界上所有现有港口,未来半个世纪甚至一个世纪都不会有哪个国家可以超越。
可以拉动的经济体量是不容小觑的。
“哥,这事儿?”小张肯定是跟贺朝站一边儿的,晚上听他爸说这事儿,他爸让他把这事儿给贺朝通个气儿。
“嗯,知道了。”贺朝毫不在乎,拍了拍小张的肩膀,“帮我谢谢张叔,改天请他吃饭,可要赏脸。”
“不是,哥,你一点儿都不着急?”小张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贺朝起身开门,看不出丝毫的急躁,“急?是挺急的。”不过急得是别的事情。
“是吧,快行动起来。”
“是得行动起来。”
“咋办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去多看点儿视频,把这方面的知识补起来。”
小张有点听不懂了,“看视频?啥视频?”
“教学视频。”贺朝在胸前一顿摸。
“哥,你这又是?摸烟呢?”小张的脑细胞都快烧干了。
他在确认自己的身材,行,还挺可以的。
“别问了,话多,听得脑子疼。”
贺朝一整天都在等下班,时不时翻手机看半天,好不容易等来条消息,居然是陈科。
陈科:你还没跟温晨阳联系过?
贺朝:没。
陈科:呦,真长出息了,那我可以下手了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科:怎么不说话了?不愿意就回来给他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
陈科:你来真的?可人沈林跟我说你俩没在谈。
贺朝:什么时候说的?
陈科:上回你喝醉了吵着要去沈林家。
贺朝记得,那晚沈林跟他说算了吧,他心里想什么,好像沈林比他还清楚。
贺朝:嗯,我俩昨天才好上了。
下一秒,陈科的电话飚过来了。贺朝想也不想直接挂断,陈科的信息疯狂骚扰。
小张抬头,“哥,你手机一直在响。”
贺朝扣下手机,“知道,写你报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温晨阳抢过陈科的手机,看到了上面的内容,怒极反笑,连说了好几次“好”。
漂亮的人儿发火都那么好看,陈科看他在窗前的光里,漂亮的跟天使一样。嘴皮子抖了半天,想不出一句劝慰的话,只能等温晨阳平静些许,让他坐下喝口水。
“气坏了身体不值得,你跟贺朝不清不楚的都多少年了,也该头脑清醒过来。”陈科认为自己说得非常有道理,应该能好好安慰到温晨阳。
桌面上的被子冲他飞来,砸中了肩膀。
温晨阳跷起二郎腿,白了陈科一眼,看他狼狈地擦自己身上的水。
“不会说话就闭嘴。”
陈科也是家里娇生惯养出来的,被温晨阳泼了一脸水,即使再喜欢温晨阳也会生气的。
“温晨阳,你别蹬鼻子上脸!以为谁都跟贺朝似的跪着伺候你呢!”
温晨阳看陈科的眼神仿佛在看垃圾,“不爱伺候就滚啊。我求着你们伺候我呢?”
“老子就还不伺候了。”陈科拿了外套,把门摔得震天响。
门将陈科的怒气准确无误地传达给了温晨阳,接收到之后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到门口打开大门,对着等电梯的陈科吼道:“滚!都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科来不及还嘴,门再次砸出震天的声响。
在电梯门和大门之间来回踱步,电梯来了才忍住自己想砸门的冲动。
本来陈科想去贺朝的单位找他,一想过去可能已经下班了,于是问也没问,直奔沈林的家。也不管俩人在里面是打啵还是做爱,像催债的一样敲响了沈林的房门。
“贺朝,开门儿!”
贺朝正准备扑倒沈林,听到陈科的声音只想骂人,“别理他,他一会儿就走了。”
沈林也看他准备扑上来的动作,“我可不觉得他一会儿就能走。”刚说完,贺朝的电话响起来。
在门外的陈科听到铃声,更加笃定地敲门,“快点儿开门,知道你在里边,你小子别给我装啊。”
“吃枪药了,火气这么大。”贺朝黑着脸放陈科进来。
陈科直接坐在沙发上,用了不知道是沈林还是贺朝的杯子喝了口水。贺朝不友善的表情看了沈林一眼,见他没说什么,贺朝更是不爽。
“说事儿。”贺朝拿过沈林的杯子,放得远了。
陈科看了眼沈林,又瞧着贺朝的眼睛,“我今儿把你俩好上的事儿给温晨阳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气中的沉默有千斤重。在新欢面前毫不避讳地提旧爱,这事儿也只有陈科能干得出来。嘴巴坏,心眼儿也不怎么干净,就等着贺朝说出什么话来,他就能搅和得天翻地覆,顺便踢走沈林这个最大的变数。
有点儿撒气的意味。
就在沈林借口做饭准备开溜的时候,贺朝说:“说就说了呗,跑过来汇报呢?”
话是这么说,贺朝的兴致却不高,低头摆弄手机。
沈林停顿了脚步,看来贺朝还是心中有数的。贺朝可以心里有温晨阳,十多年的感情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但贺朝能处处以他为先,他的初步目标就达到了,剩下的交给时间。
时至今日,哪怕到现在听到贺朝亲口承认,陈科内心依旧在怀疑:贺朝和温晨阳真的散了?以至于满脸都是不相信的表情,在撇嘴皱眉。
沈林没想再听下去,准备去厨房烧晚饭,可贺朝好像故意说给他听的,“人总是得往前走对吧。”
笃定的眼神,坚信沈林可以将他拖出这漩涡。踏出了这一步,回过头看,好像也不难。现在的贺朝更多的是憧憬,期待每一个下一秒的到来。
贺朝的眼神亮晶晶的,沈林以为自己看到了大型犬类的眼睛,这样的错觉让人忍不住发笑,在贺朝和陈科的面面相觑中,沈林说自己去厨房做饭,让他俩慢慢聊。
陈科说:“我想吃红烧排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门来什么都不带的人,没有资格点菜。”贺朝捂住他的嘴,示意沈林不用管他。
待沈林走后,陈科才说起温晨阳发火的事情,连他都跟温晨阳吵了一架,听得贺朝冷笑,“你不是喜欢温晨阳,还跟他吵成这样。”
“哎哟哟,你俩就差捅破窗户纸了,还不一样翻了脸。”陈科环顾起沈林的小房间,“你就住这儿??”
沈林住的是学校给的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刚好够一个人生活。房龄就摆在那儿,楼道里还刷着绿色的墙裙,连电梯都没有,房子里面即使添置了一些新家具,也依然改变不了古老的气质。
之前陈科来就觉得这房子太破了,可两人关系还没到这一步,他也就没多说。
“给沈林换套新的呗,这儿住得多憋屈。”
s市的房价和b市的房价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买套房对贺朝陈科来说一点儿都不难,难的是要让他们愿意。
“我俩正蜜里调油呢,你少拿这种糖衣炮弹侮辱人。”正恋爱着呢,就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搞不好让沈林以为他是包养多不好啊。
可脑子里不适时地想起刚重逢的那两天,沈林的主动勾引,他觉得沈林对他有所企图。可真的在一块儿了,沈林却什么都没要。那沈林是想不想图点什么呢?
陈科不知道哪来的正义感,竟然替沈林说起话来,“贺小爷这是开始白嫖了,这么不局气。”拿起沈林的杯子给自己倒水,“那会送温晨阳的东西可没下过六位数,打你开始住这儿,给里面那位花过钱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科扬了扬下巴,指厨房里的沈林。
没有。
贺朝抢下沈林的杯子,“少拿金钱腐蚀我俩的关系,倒是你,给你机会,你是不中用。”
被戳了痛处,陈科也不恼火,慢悠悠说了一句,“你高尚,你问没问人家想不想要呢。”
是啊,他贺朝是像有干干净净的关系,可没问过沈林想不想要点什么东西。
“我咋觉得沈林有句话说得挺对的。他说温晨阳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
贺朝面色一冷,“他什么时候说的?”
“就那天咱们五个人聚会,他跟周子明说的。”
贺朝不得不承认,沈林是正确的。
以前他们还小,还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稀里糊涂地搅混在一起。随着年纪大了,想要的越发具体,贺朝很明确地想要温晨阳的肯定,哪怕只是他们两个人知道,哪怕只是地下情。可温晨阳拒绝,认为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用说,心照不宣地将这份感情进行下去,何必要那一句肯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不能既要,还要。
于是他们在这几年吵得愈发频繁。再深的感情也在拉锯扯锯中消磨成另一种样子。
沈林真的很聪明,这么多年未见,竟然只言片语中一击即中事情的根源,好像十分了解他们的关系和性格。
这样一来,他更加笃定沈林的不简单。
陈科一口水都喝不上,已经有点恼怒了,“不就是沈林的杯子,让我用一下又不会死。”
“你用我的。”
“那我真的会死。”
贺朝拿走杯子,去厨房给沈林打下手,留陈科一个人在客厅瞎转悠,坐上饭桌也不消停。
“嚯,真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做出这道西红柿炒鸡蛋和醋熘土豆丝,是看不见一点儿荤腥,咱这日子不必过得如此艰苦吧。”
贺朝摆出要收他碗筷的架势,“不想吃就滚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林倒是好脾气地说:“明天做,你来吃。”
陈科蹬鼻子上脸,“这才对嘛,小林子真上道。”
贺朝忍无可忍踹了陈科一脚,钻心的疼让陈科不再作妖,好好吃饭。
沈林的手艺不错,尝了两口,确实很北方口味,他在上海也飘了几年,大部分进肚子里的都是精致昂贵还难吃的餐食。看了一眼菜量,分量明显是在照顾贺朝。
刚想说这么多是喂猪,被贺朝一眼瞪下去。
当安静下来的时候,陈科好像感受到了那种温暖安定的氛围。不同于一个人在家那近似无聊的寂寞,是充斥在时间里陪伴,即使不说话,也与身边人有种隐秘且坚定的连接。
这大概就是家的感觉吧。
陈科好像明白为什么贺朝跟沈林才拉扯两周,就愿意放弃十多年的感情了。
谁不想在有避风港时,进去躲躲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沙发上横着陈科,沈林和贺朝坐在两侧的单人沙发上,贺朝的脑海里浮现出陈科一身龙袍,他跟沈林是俩小宫女儿,当场把陈科推起来,让他坐好。
“饭都吃了,还不走?”贺朝开始赶人。
陈科屁股不抬,“这刚吃完饭,让人休息会。小林子,家里边儿有水果没?”
沈林笑笑,起身去洗水果,“有苹果,我去洗。”
贺朝见不得陈科使唤沈林,一脚踹得陈科坐在了地上,“自己洗去,真当自己家了,有没有点儿素质。”
陈科还真想把这儿当家,沈林家有种奇特的氛围,好像这栋他嫌弃的小公寓不在s市,他出了门就能身处b市老巢,呼吸到b市干燥寒冷的空气,被呼啸而过的西北风扇几个嘴巴,那样的亲切,如鱼得水的轻松
突然出现的童年时代的朋友,让他产生穿越时间的错觉,明明昨天还在荒凉的场地上玩耍,今天就已经二十多岁,干些小时候一定不会干的事情。
“小林子小时候可真胆小。”太久没有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连说出来都让人恍惚。
贺朝也回味起小时候,沈林跟在他们一群人的后面也不说话,腼腆得很。现在想想,沈林那时候不是腼腆,而是压根对他们玩泥巴一样的游戏不感兴趣。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渐行渐远的,他忘记了。
陈科倒是问起来,“小林子,高考毕业后也没回来找我们,是不想跟我们玩儿了吗?”
算不上冒犯的话题,只是沈林不想回答,准备打哈哈过去,可贺朝和陈科都看着他,他把脚收上沙发,斟酌自己接下来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对啊。”
陈科一拍大腿,“我就知道。”
一旁的贺朝却一动不动,沈林毫无波澜地承认,一点儿也不担心他和陈科会生气,“为什么?”
沈林的脚冰凉看不到一点血色,血管下的骨节明显像块白玉,他用手拢起脚。冬天实在太难熬了,也连带着心情一直糟糕,不太想照顾这些大少爷们的情绪,轻笑一声,“你们眼里除了温晨阳,还有别人吗?”
“我爸是个无名小卒,在各位父亲跟前都排不上号的人,自然也不需要维系关系。”
陈科他们确实有一套自己的交友规则,一定要有“身份”才能跟他们一起玩,这怪他们吗?但那个时代的那些人一直在身份认同上大做文章,现在依旧如此。贺朝他们想进入s市的圈子,也是一样的难。
“我人也不讨喜,你刚不还说我胆小,我可没少受你的白眼。”
温晨阳也胆小,可他们把他护得可真紧。
“我就不想跟在你们屁股后面了。”去追根本追不上的人,很累,融不进去的圈子,别融,不如放手让自己轻松点儿。
沈林总是会被他们忘掉,贺朝想起来和温晨阳去玩儿,把沈林落下了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科还是能面不改色地瘫在沙发上,沈林说的这些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事儿,都过去多久了,本身没有掺杂太多的感情,现在说起更是不痛不痒。
其实沈林压根没指望他们能有一点点内疚,能把别人的感情踩进泥里的人,只会对自己的感情上心。
这些话说了也白说,赶走自己不切实际的弱小想法。
脚上的冰凉把手也冻冰了。下一秒,双脚突然被人捧起,吓了沈林一跳。
贺朝挤到沈林的身边,目光落在沈林那双白瘦的双脚上,白玉一样,没有一点血色,隐隐发青。贺朝的手很大,能盖住脚心脚背,一手一个刚刚好全部握在手里。
刚冰硬起来的心,就被一双手暖软了。
“明儿给你买个泡脚桶,有事儿没事儿多泡泡,再找宴爷爷给开点儿中药,给你这小身板拾掇一下。”总是脚凉手凉的,不知道是天生的底子差还是自己给造的。
沈林用脚趾扣他的手心,有点痒。贺朝瞧他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掀开卫衣把两只脚塞进去,滚烫的皮肉好像烫到了沈林,要抽回来。
“别动。”贺朝一揽,沈林半坐进他的怀里,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身前。将一双细细的脚踝扣住,用衣服搓热双脚,没有一丝嫌弃。
扯开领子往里看,圆润的脚趾头上泛出血色,跟新长出的蘑菇似的可爱,可还是感觉到脚是冰的,贺朝继续搓,没有怨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该做的事情那就是应该的,不需要借口和理由。
沈林喜欢这样的贺朝,身上有种可抵岁月长的特质。温晨阳竟然没有把这样的贺朝占为己有,还让贺朝的心动摇。
“喂喂,你俩能不能注意点儿,这儿还有人呢。”陈科看不过眼,“我是不是走了下一秒你们俩就能在这儿打啵儿。”
贺朝头也不抬,拉起领子看沈林的脚已经搓红了,“你在这儿,我俩也能在这儿打啵儿。”抬头噘嘴,“来,嘴儿一个。”
沈林笑着推开贺朝的脸,他才不愿意当两人打嘴仗的工具人,贺朝不依不饶,扣住沈林的脑后,在沈林的脸上吧唧一口,发出响亮的声音。
陈科看不下去了,终于说要走了。
贺朝还在暖脚不便起身,丢了两个字,“不送。”他不送陈科,也不让沈林送,抱住沈林的腿不撒手。
“行了行了行了,别送了,狗粮吃够饱的了,沈林坐就坐着吧,别起来了。”陈科一眼都不想多看,关上了门。
冷清的孤寂感就这样扑面而来,陈科他羡慕了,贺朝跟沈林在一起挺好的,放松惬意,光明正大,和温晨阳在他面前连手都不牵,估计在没人的时候贺朝还得好说歹说,温晨阳才愿意给他牵手。
“为什么突然不想再追温晨阳了?”沈林轻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朝也没避着,搂紧怀里的脚丫,“你不是说他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吗?”
准确说,温晨阳不会跟男人在一起。
他们吵过很多次,这几年几乎一提起这件事,就会吵架。
最凶的一次就是温晨阳搞丢了公关小孩的工作。他跟温晨阳说不承认他们的关系就别管他跟谁在一起。
温晨阳赤身裸体地站在他的面前,精致如同高悬在玻璃窗最上面的那只人偶娃娃,双臂勾在他的脖子上,质问他,“一定要从我嘴里说出来吗?”
在人前他们亲密却没有任何过线的行为,绝对不会让人抓到把柄。当然也没人知道在无人时温晨阳的投怀送抱,都被贺朝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贺朝是传统的,什么关系该做什么样的事情,温晨阳不说出肯定的话,情侣关系不成立,他是不会跟温晨阳上床的。他只要一个肯定,哪怕只有两人知道。
可面对贺朝的眼神,温晨阳说不出口。说出来就不一样了,贺朝总是不懂,蛮横地坚持要画条分水岭出来。
“对,我不搞一夜情,也不需要固炮。”他已经气急了,说出来的话肯定会让温晨阳生气,但他还是说了。
刚刚还极尽媚态的温晨阳松开了手臂,他搞不懂,为什么贺朝就这样执拗,非要他的一句话。也是被贺朝逼上头了,“好,你非要光明正大,一定要我亲口承认,我问你,后果你背得起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背!”
“你背,你背个屁,你考虑过我爸和你爸吗?你想过你的光明正大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自己的事情,甭扯其他人!你要是想说他们屁股底下的官椅,温晨阳,我看是你舍不得!”
“对!我是舍不得,你舍得?!老爷子辛辛苦苦爬上去,你就这么糟蹋,你别忘了,你有今天是老爷子给你铺出来的!没了老爷子你什么都不是!”温晨阳不管不顾一股脑地全说出来了。
贺朝被温晨阳的话砸在原地。有些事是算不清的,把人和人捆绑在一起的不单单是血缘和感情,还有利益。
温晨阳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太重了,放软了声音,走到贺朝的身边,“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谁也不说,等要结婚的时候就去结婚,我们的路就不会被改变,贺朝,这样不好吗?”
贺朝甩开温晨阳的手,眼里的不甘和难以置信化成雾蒙在清澈的眼神前。
一字一顿地说:“不好。”
那一刻,他发现他和温晨阳是没有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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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沈林猜得没错,贺朝没碰过温晨阳。
“觉得可惜吗?"沈林跨在贺朝的腿上,贺朝的体温偏高,脸也热乎乎的,捧在手里能当暖手宝。
两人紧贴在一起,贺朝手搂得紧,脸却不高兴,一直躲沈林的手,不喜欢听沈林这句话,刨根问底的。
沈林强硬地掰回贺朝的头,看着贺朝琥珀色的眼睛说:“不高兴了?但我很高兴。”皓白的牙齿轻咬贺朝高挺的鼻梁,咬过鼻尖,最后在贺朝的期待中咬上嘴唇。
这下不高兴是装不下去了,强壮的双臂轻松托着沈林,端着沈林站了起来,吓得沈林搂紧了贺朝的脖子。剑眉星目的脸贴在眼前,沈林感觉眼里的爱意都快流出来了,闭上了眼睛,用调笑的语气说道:“小处男。”
贺朝把人摔在床上,压了上去,他心情好时总是大方的:“那是谁跟小处男说受不了别做了?嗯?”
沈林压不住的笑意,最终还是让贺朝恼火了,一晚都没消停,不停地逼沈林到极限然后问他:“小不小?”
受不住的沈林哭成了泪人,哽咽得说不出话,不住地摇头。可一想到贺朝还是处男的事情,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使得贺朝一遍又一遍地“逼迫”他,恶性循环。
最后沈林是带着笑意入睡的,身边暖热的肉体贴着。
冬天最冷的三九天到了,往年沈林总是要开很热的暖气才能抵御南方阴湿的寒冷,可今年不一样了,有贺朝替他暖手暖脚,被窝里也总是热乎乎的,好过很多。
当然也有不好过的时候,沈林面对练车麻了爪,过了科二的考试,科三上路紧张地频频熄火,被科三的教练尽情地辱骂和扯方向盘,沈林真心担忧教练可能会因为高血压而去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贺朝没有替沈林出头,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坐在等沈林。他坐在车里观察着路上的考试车。
正在起步的学员开启转向灯,开上正路刚换二挡,从后面来了辆白色私家车加速超越,一脚急刹,学员也一脚急刹,刹车灯亮起,车子失去了动力。学员下车准备理论,私家车一脚油门离开了现场。
在贺朝陪沈林练车的两天,这场景已经上演了很多次,贺朝趴在方向盘上端详。这种事情他从坐在这儿已经发生了两次了,这概率未免也太高了,是没素质的人都恰好来这条路还是有人守在这条路上没素质散德行?
三条路线沈林各走了一遍,花了四十分钟,刚坐上车还没跟贺朝说上话,又一个学员被私家车逼停。
贺朝哼了一声,分不清是笑意还是冷嘲。
沈林顺着贺朝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了哭泣的学员,对贺朝说:“新手嘛,都是从这个阶段开始的。”
“我可没有这个阶段。”贺朝发动车子,“什么时候考试?”
“下周吧,我没什么信心,再练习练习。”不咸不淡的口吻,并没有因为达不到考试要求而沮丧。
很多事情,慢慢地总会解决。
“你拿我这车练呗。”贺朝大方,上千万的车借沈林练着开。
这辆车外观勉强算得上低调,贺朝拿到车后改装了一些地方,极力隐藏住原车金钱的味道,但车头的三棱标志,车里全真皮覆盖的舒适装饰,都让沈林知道这车不便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了,怕撞了。”赔不起。
贺朝拍自己的大腿,“坐这儿练,保证你撞不了。”
“贺小爷,你这是摆脱处男身份,开始放飞自我了。”
玩笑话手到擒来,没了对沈林的防备。
“嘶,怎么还处男呢,这都过去多久了。”贺朝听不得这个词。
“哈哈哈,是过去挺久的了,都俩星期了。”沈林笑个不停。
贺朝也绷不住笑了,敲打方向盘,不解恨似地捏弄沈林的腕骨,想用力又怕弄疼沈林,咬咬牙最后轻轻捏了两下。
在贺朝的坚持下,沈林还是用贺朝的车在无人的路段练习,在贺朝的“教导”下,原来混乱在脑子里的流程清晰了,贺朝还传授了一些驾校里不会教的正确的开车技巧,很是受用。
陈科也来凑热闹,坐在副驾上喋喋不休,“你这样开要不了多久,这车的变速箱就得坏。”“哎,你知道这辆车全球限量吗?国内就2台,全在s市。”“啧,你的脚是借来的着急还?再踩刹车脚就别要了。”“别鼠目寸光的,眼睛往远了看!”“小林子,要不别学了,我看你手脚不协调,估计是没进化好。”
没等沈林说话,贺朝从后排勒住陈科的脖子,说:“再说话,我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小林子,你管管他!”陈科拍打贺朝的胳膊跟沈林求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林眼睛弯弯,看着陈科都要喘不上气了也不说话,陈科认怂求饶保证自己闭嘴,沈林才让贺朝松了手。
“重色轻友的狗东西。”刚放开又吐出这么一句,还好跑得快,不然沈林也要动手了。
考试当天是工作日,贺朝还要上班,沈林已经准备独自出门了,贺朝说一起去。
“你不用送我,快去上班吧。”沈林边说边套上毛衣。
贺朝还睡眼惺忪:“我怕你冻死在考场。”坠在沈林的身上,顺着脖子吸沈林的味道,淡淡的清冷味道。
“不会的,我多穿几件,你再睡会。”
贺朝还记得自己的使命,要保证今天沈林能顺利通过考试,请了半天假,强打起精神送沈林去考场。在考场外的考试道路边停下,等沈林从候考大厅出来。
奇怪的事情还在发生,就在这儿等待的一段时间,依然会有私家车干扰考试车辆,频率不高,如果不是贺朝在这里守着,很难发现。
轮到沈林上车,贺朝放下车窗,为沈林暖热的空间一下子灌进冷风,一手搭在车窗上,冷眼看着后视镜,那辆白色私家车缓缓驶来。
沈林正常打火,转向灯,起步。
私家车好像在等待时机似的,打算慢慢绕过贺朝的车,贺朝从后视镜确认了车上的人,连司机都没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看着沈林的车越走越远,贺朝也发动车子跟上,卡住车道让私家车和沈林的考试车在同一个车道上。
本以为私家车会放弃,在贺朝的卡位中好像上了头,频频方向偏移试探贺朝,还企图加速企图超越,贺朝的车速也控制得不紧不慢,逗仓鼠一样地逗私家车玩儿,你快我就快,你慢我就慢。
私家车的喇叭打得震天响,贺朝知道这人来气了,要的就是这效果。
饥饿的鱼儿,给点诱饵就会立马咬钩。贺朝带了脚刹车,让私家车看到了变道的机会,果不其然,私家车直接变道,在变道的一瞬间,贺朝油门踩到底,一声巨响,私家车撞到了大G的后侧车门。
贺朝看了眼撞凹陷的后门,相当满意。
沈林听到刹车刺耳的声音,瞄了眼后视镜,贺朝靠在车门上凶神恶煞的,对面的男人敢怒不敢言。惊是惊了点,可考试还在继续,开回来再说。
文明社会了,贺朝不好一脚踹开这人,裤腿上是驾驶员的脏手印和眼泪口水,脸色愈发嫌弃。
“你起来吧,你今儿就算从高架上跳下去,我也要跟交警举报你们,知道吗?跪着没用。”贺朝好心劝他。
交警来得很快,快到驾驶员跪在地上还没有起来。也许司机听进去了贺朝的话,也许是交警来了,不好意思再哭嚎,老老实实站在旁边儿,像是一瞬间老了几岁,看来即将失去工作,巨额的罚款和赔偿对他的打击蛮大的。
贺朝跟交警同志举报了驾校恶意干扰考试,还附送了行车记录仪,标注了关键的时间节点。
沈林回来时,交警正在给白车开罚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没事吧?”沈林上下打量贺朝。
“没事,你车上等我,暖和点儿。”贺朝脸上的冷峻收敛了些,想关上车窗,被沈林拉住摸了把手,热乎的。
“我不冷。”
交警的单子递给白车司机,“人家的车不便宜,你看你的保险够不够赔,不够只能私了,你们自己协商。”
说完转向贺朝敬礼:“同志,感谢您的监督,我们会在5-7个工作日内给您答复,依法处理驾校的违规行为。”
“好嘞,麻烦您。”贺朝的车在上海不算最贵的,连人带车就不一样了,贺朝举报的事情交警队估计得连夜处理。
看起来贺朝在做好人好事,但实际上只为了沈林能通过考试,顺带做了好人好事。可白车司机的愁苦样子看着确实可怜。
沈林还没有张嘴说话,贺朝打断他:“别说话,净说我不爱听的。”
“我还没说话呢。”沈林强调。
“你说什么我都不爱听。”贺朝大有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姿态。
“谢谢你。”沈林眼睛弯弯,没有为白车司机求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求情这会让贺朝觉得自己做了无用功,吃力不讨好。
贺朝看了沈林一眼,终于笑了一下:“不客气。”
也许有人觉得为了个驾照不至于,这次挂了,下次还可以考,底线会被一次又一次地拉低。
沈林懂,所以不会为那个人求情,更不会让贺朝不高兴,再说了,这是好事儿啊,换别人举报的后果最大可能是石沉大海。
“是不是得给你颁个锦旗?这么大的好人好事儿。”
“低调低调,你偷偷地颁在我身上就行。”
“行。”
“真的?!”
“真的。”
做对了事情要及时奖励才能养出好习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车送去修了。白车的保险根本不够赔的,沈林知道贺朝那辆大G价值两千万以上,也为白车司机捏把汗。
贺朝却让他别觉得白车司机不容易:“s市常住人口2000多万,一年考驾照的人少说三十多万人,每个驾校分一分也有七八万人,一个学生收三千,算算多少钱。”
两亿四千万的流水。
“所以说,他们可比你有钱的多。”
肉眼可见的贫富差距,驾校的人赚的可比沈林这个不算穷的教员多得不是一星半点儿,根本轮不到她替白扯司机操心,即使那个后门维修的费用高达两三百万。
平时都是贺朝送他去学校,这会儿没了车,沈林打算自己坐地铁去学校。谁知到楼下,贺朝已经在等着了,今天开的车有些复古,有点老爷车的味道,但十分有气势,车头没有标,沈林问贺朝:“这是什么车?”
是个国产的牌子,购买时需要政审。看来是贺朝自己的车。沈林反省他怎么会认为贺朝只有一辆车。
随着沈林科四光速通过拿到了驾照,也开始物色车子。他的预算有限,可选择的车也不少,眼花缭乱。在众多的车里选择了一款性能和评价匹配的车,发给了贺朝,想问问贺朝的意见。
却没有任何回复。
贺朝对着沈林发来的信息,面无表情。不知他此刻在想什么,还是打了通电话,跟车行的人定了一台沈林看好的车,上牌过户一条龙。十多万的车,不贵,看出来沈林胃口不大。
没等来贺朝的消息,沈林估计他在忙,也没放在心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晚上贺朝也没来,杳无音讯。沈林没发消息问贺朝去哪儿了,给贺朝留了饭,出门散步,回来洗漱准备睡觉。
所以当贺朝到家,面对乌漆墨黑的客厅和无人迎接的失落,身上的冷气快要结冰了。看到沈林睡得踏踏实实,今天刚跟他要了车,没回消息就冷着他,只怕是以为他不会给买,想到这儿,毫不留情地把人从床上挖起来。
沈林迷糊中感觉到有狗在咬他,很疼,但被窝太暖和了,被翻了个面儿都不愿意醒来。
“唔!”后颈被狠狠咬了口。双腿被交叠在一起,塞进了根又硬又热的棒子捅着他的腿心,粗暴的动作弄得他很不舒服,危险的气息席卷了他的大脑,想要逃开。
软弱无力地抗拒有欲拒还迎的味道,贺朝在沈林身上释放暴戾地欲望,克制却坚定地进入沈林地后穴,看他迷蒙地眼神里有疼出来的碎光充满了疑问,贺朝盖住他的眼睛,总被这样看就会心软是不行的,下身的动作继续凶猛。
毫无征兆地进入,撕裂感让沈林即刻冒出一层冷汗,人也稍微清醒些。被突如其来的粗暴对白,沈林没有责怪贺朝,甚至没有发脾气,摸索中轻轻揽住贺朝的头,在急促的顶弄中贴在他耳边强压住喘息问:“怎么了?”
过于温柔,似有无限的包容裹住了贺朝内心的暴戾。
贺朝借着月色看清沈林的脸,被冷白的月光笼罩着,痛苦占领的面部,只余一双眼睛定定看他,直勾勾的关心仿佛流进心里的流水。
不知道沈林有什么魔力,刚刚的恼火被他短短三个字和一个眼神消磨殆尽,贺朝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他本想好好教训一下沈林,别给他拿乔。
沈林伸手去摸贺朝的脸,贺朝避开了,手空落落地伸在那儿,跟它的主人一样无措和茫然。沈林不自然地动了腰,他还没有跟谁在这种情况下还闹别扭的经历。
看沈林小心翼翼收回手,贺朝心里的火噗的一声又冒了一下,死死抓住那只想要收回手的手,瞪了沈林好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久到沈林的后面已经开始出水,耐心被耗个精光,这次没有犹豫地勾下贺朝的脖子,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怎么了?突然这么生气。”沈林亲了亲贺朝的脸颊和耳朵,亲昵的语气哄贺朝,摸着他扎手的脑袋。
贺朝的心一下子软了,亲了回去:“你没等我回来。”
沈林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对贺朝的脸亲不够似的,被贺朝狠狠吻了回来,都快呼吸不上来了,好像借这亲吻泻火。
“唔,那以后都等你回来,好不好。”沈林好不容易推开贺朝,气息乱套了,张嘴就再喘。
贺朝蔫巴地嗯了一声。下面一点也不蔫巴地大开大合,把心里那点怒火的余温全都发泄出来。
沈林一直笑眯眯地看他,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给贺朝看得不好意思了,捂住他的眼睛。
贺朝知道,沈林的眼睛和嘴一样,会说话。有时候不想他知道的事情,沈林就会闭上眼睛。
第二天沈林没提买车的事情,于是贺朝也没跟沈林说买车的事情,等车到了,给沈林一个惊喜。
沈林最近每天都在等贺朝回来。贺朝有几次故意晚归没有给沈林发消息,打开门看到沈林蜷缩在沙发上,只有一盏黄灯孤零零照着他,眉头凑在一块儿,睡不踏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今天不是故意的,港口那边有事儿,等解决已经后半夜了。听到他回来的声音,看沈林强打起精神问他吃饭没,厨房又给他留饭,然后倦怠地扯出微笑抱住他,双手在他的背上感受他的体温:“有点冷,明天穿厚点,我给你暖暖。”
明明是那么怕冷的一个人,却不吝啬给予自己的温度,将他的身体暖热。
贺朝抱沈林坐进他的怀里,别扭了好久的心情舒坦了。沈林以为他想做,却被搂着躺在了沙发上。
贺朝攥紧沈林的手,什么也不想干,心里有一块空洞想抱住沈林填满:“抱一会。”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沈林给他带来的感觉,感觉心里很空,又感觉有种情绪满得快要溢出来了,只能不断收紧双臂,来填补内里的那道空缺。
两人在沙发上睡了整晚,疲累的心绪才找到了片刻的安宁。
沈林刚回小区就看到贺朝和陈科在楼下等他,面前是一台新车,他跟贺朝说过的那辆。陈科靠在车上,一副好像等着给沈林奖励的样子。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沈林走过去,指着面前的车问贺朝:“这是?”
陈科多嘴:“不是你管贺朝要的吗?你也不要个贵一点的,又不是不给你,连要辆车都小里小气的。”
贺朝一肘子打过去,陈科捂着胸口痛苦地说不出来话。
没等贺朝开口,沈林问他:“你是觉得我发给你车子的信息是想让你给我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朝犹豫了一下:“不……不是的,我没这么想。”
可沈林将他的犹豫看得一清二楚,温和的脸上已经阴云密布:“好,那这车你们开走吧。”
“沈林,你别生气。”贺朝有口难辩,即使他现在没这么想,以前也是想过的,这解释说不出口,又急又恼的,竟然脸都红了。
沈林剐了他一眼,更是不敢说话了。
陈科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胸口,熨帖的衬衫被他揉得一团糟:“生什么气啊,不是你要的嘛……”
还在火上浇油。
沈林气笑了,竟推开了贺朝,蹲在地上直视陈科,瞪得陈科有点儿心虚,直让沈林别过。被沈林揪住衣领子:“陈科,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但我希望你能尊重我,不然你以后别想踏进我家的门。”
“还有,我不图贺朝的钱,我只图他的人,车,我没跟他要过。”
“最后,你往那儿看。”
顺着沈林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一台一模一样的车,沈林摸出车钥匙一按,黄色的车灯闪烁,这是沈林自己买的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见没?”沈林松开了陈科。
陈科愣愣地点头:“看到了。”
沈林站起身来眼前发黑,强装着站了会,贺朝发现发沈林的身形晃了下,他立刻把人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沈林能看清了,让贺朝把他放下来。
看着沈林清澈的眼睛里的怒火,贺朝听话地把他放下,然后扣了口自己的手心,一米九的男人顿时看起来手足无措,如果有尾巴,估计都夹起来了。
,沈林越过他上了两层台阶停下,贺朝可怜巴巴望着他。
“看什么,还不上楼。”
“哎,来了!”
陈科才从地上爬起来,扁扁嘴拍拍屁股上的土:“还真有意思。”跟在他们屁股后来也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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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陈科请财政局的领导“聊事情”,领导带着几个部门管事,其中有两位梢上自家孩子一起来吃饭,说是年轻人能玩到一起去。陈科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么,关系攀关系,搅和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跟领导的关系是打通了,部门管事的小孩也赖上他了。也不知道是看不懂人的眼色还是脸皮比他还厚,愣是磨着他带出去玩了两趟,还见到了贺朝。两千万的车开着,人又帅气有型,给小孩看迷了眼。
陈科跟贺朝介绍说这是财政局管事谁谁谁的儿子,贺朝光听介绍知道这小孩儿是被硬塞到陈科这里的,该给的面子得给,直到后来小孩管贺朝要东要西,前前后后给了大几十万的表和包。
奢侈品还只有少数人知道的年代,拥有一件就意味着自己与别人划开了阶级的差距,有钱人暗戳戳的将这些添置在身上,然后根据身上的东西寻找自己的位置,试图进入更昂贵的圈子会被人用眼神从头到脚衡量出价值,然后再用眼神告诉你:“你竟然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陈科知道后气得连夜给小孩儿叫出来,撕破了脸说:“别觉着是我求你爸,你爸就屁大点的小官我还犯不上,你要不回去问问你爸,是谁求着谁。你从我兄弟身上捞够本儿了,别学那不要脸的捞货,贪得无厌惹人烦。”
小孩儿哭着回去跟家长告状,被扇了巴掌,狠狠教育了一通,觉得陈科他们好相处是给他留面儿,老父亲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第二天管事带他家小孩儿上门道歉,送了副价值两百万的画,已经安排好过几天放拍卖行拍卖了,最后还想让陈科带着小孩儿玩。
陈科拒绝了,管事也说不了什么,自家小孩那拎不清的德行他自己清楚,硬塞就没意思了,带着小孩儿走了。
陈科见管事的头脑倒挺清楚的,后面有局还约出来出来饭走动走动。问管事的怎么没带小孩儿出来,管事的面色尴尬说送小孩出去读书了。
这种事情时有发生,渐渐地他们觉得世界上没有人是纯粹的,总想图点好处才是世界运行的规律。
陈科知道自己小人之心了,使劲往楼上追,还好跑得快不然就要被沈林锁外面,笑得贼眉鼠眼。贺朝拦在门口,两个大男人在门口推推搡搡的,大有把对方掐死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林给自己倒了杯水,看两人在那演戏:“别演了。”
贺朝和陈科收了手,在沙发上老老实实坐下来。他们是懂得装乖的,大事化了把关系维系住,对不在意的人没有必要来这出。
但他们从来不知道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之所以他们能一直用这招解决问题,不过是得益于他们的身份,阶层地位和资源。
沈林双手捧着杯子,热度把手烫红了依然不愿意放手,在跟自己较劲。贺朝知道那杯子接开水能烫得杯把都拿不住,烫手。沈林这会儿握在手里,估计再拿一会儿手上要起水泡了。
贺朝上去小心翼翼把杯子抢过来,放在桌子上,端详沈林通红的手:“这么烫,你也拿得住,烫伤了怎么办。”
“干什么?”沈林的脾气上来,不让他看,“怎么,怕我图你块儿八毛的医药费。”
除了温晨阳,哪里有人能给贺朝甩脸子,可听沈林这么说,心里跟针扎似的难受,把通红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别,我不心疼钱,我心疼你的手。”
陈科还以为沈林是个没脾气,这发脾气的小模样还挺招人的,就是这俩人总是把他当空气于是在一旁翻白眼:“啧,瞧瞧你俩这黏糊劲儿。”
“你滚蛋。”贺朝一眼横过去。
这一眼陈科放下跷着的二郎腿:“我小人之心度您君子之腹了。贺朝对你是真上心,没见过他对别人这样过,上赶着送东西的。别气了啊,小林子。”
除了温晨阳。
大约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沈林一下子卸了劲儿,沉闷地嗯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什么好较劲的,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看沈林突然“算了”,贺朝却不能“算了”。
“我倒希望你图我点儿什么。”贺朝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重,好像下一秒沈林就会把他踹掉。
沈林和陈科都是一愣,陈科的反应剧烈,直接站起来了。
沈林的喜欢对他来说独特的,让他享受,却很缥缈。他不是油盐不进的人,沈林有多纵着他,他是清楚的。他也没亏待过谁,更不可能亏待另一半。但沈林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儿?
不一样在沈林是真的好,哪哪都好,就是好到让人没有实感。他从来没到过像沈林一样的人,穷乐呵,身上没几毛钱但也没什么想要的,好像没什么能拴得住他。
沈林潇洒的跟天边的云一样,变圆变扁,变雨变风。
可沈林图他的钱,他不高兴,今儿说只图他的人,他更是担忧。贺朝可没想只跟沈林谈一段儿,现在就开始患得患失哪儿行啊。
想对沈林狠狠心的时候,他脑子里全是沈林在落地灯下裹着被子等他,等得手脚都冰凉了也没对他说句重话,贴着他的脸用宠得不能再宠的语气跟他说:“以后都等你回来。”
他一点狠劲儿都拿不出来了。
谈恋爱都这样吗?一会心跟上天似的,一会又坠下地,他是真不懂这恋爱要怎么谈了,于是打算跟沈林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朝说:“只要我有,你就不会离开我。你图我这人,可我这人要是变了,或者你发现你图的东西我压根没有,这种事儿怎么说得好啊。”
喜欢确切的东西远比喜欢具体的人来得容易。
沈林没有立刻回答贺朝,贺朝的心七上八下的。
“那你希望我图你什么呢?钱还是人?”沈林问得平平淡淡,在征求贺朝的意见,可在陈科看来这小林子的道行挺深的,
贺朝说不上来,板着脸看起来凶凶的。陈科见不得自己潇洒不羁的兄弟被问得张不开嘴的样子,啧了一声去厨房找吃的躲清净。
“生气了?”沈林掰过贺朝的头,哄小狗一样的语气,“别气,我不是都说了只图你的人嘛。”
贺朝高兴不起来,那天人跑了可怎么办,板着脸等沈林继续说,最好跟他保证。
嘴角的弧度都在说明沈林知道贺朝想听什么,沈林偏不说,还提起了条件:“我不贪心的,把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往前放放,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话听着让人分不清是不是保证,贺朝的目光在沈林的表情里辨认,只看到笑弯的眼睛似月牙,如寒夜中仅有一点点希冀,让他不在执着要沈林一句承诺。
“好吗?”
贺朝想给沈林这点希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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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车闹出来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沈林可以自己开车去学校,贺朝的存在感就会少一半。
这对贺朝来说可是件大事儿,少了个表现的机会,他一时半会还没想到别的办法来“迷死”沈林。于是厚着脸皮蹭上沈林的车,美其名曰“为新手司机保驾护航”
沈林还在犹豫要不要叫贺朝陪他,担心会耽误贺朝的工作,没想到贺朝自己主动得很,正中下怀,就没有拒绝。
一路上贺朝轻声细语,哪边该打转向灯,哪边踩刹车,哪怕沈林反应慢点都是安慰为主,一点儿也没火暴脾气的熊人。
“你这挺厉害啊,什么都是一教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