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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你俩火了(2 / 2)

“你才高一,”杜希声敲了她一脑袋,笑了,“饼画得这么溜。”

“这不是看你俩都闷闷不乐吗?”杜晚澄冲他龇牙,“尤其是哥你,大学这么累啊?眼里都没神了。”

“等你考上就知道了。”杜希声边说边打开冰箱门,黄油和面粉还剩,可以做点姜饼和曲奇,“我那是没睡好。”

“所以那些高考完就能解放的说辞都是放屁呗,”杜晚澄不满地说,“哄小孩儿呢。”

“不愧是我妹妹,这觉悟,明显领先同龄人啊。”杜希声朝她竖了竖大拇指,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盆和量勺。

“杜大厨又要营业啦?有我的份吗?可以点菜吗?”

“你来打下手就有你的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姑娘欢呼一声,屁颠屁颠地去洗手帮忙了。

“哟,今天来这么早?”

年轻人一身黑色夹克,脚蹬皮靴,反戴着棒球帽,单手把背包卸下抛进接待处的沙发里,小指上的尾戒晃人眼。

“有单子吗?”他熟门熟路地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加了两块冰。

“必须有,”照相馆老板三十来岁,两年前辞职创业开起了网店,专门代购一些台漫和海外出版的衍生类文化产品,这两年小有积蓄,干脆在居民区租了间工作室,操起本科视觉传达技术的旧业,干起了给人拍照修图的一条龙服务。

没想到,在颜值即门面的当代社会,这个心血来潮的副业收入很快就赶超主业了。

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宋禄灌了自己几口水,无意识地把嘴唇舔得水光潋滟。注意到一股灼热的目光,男生终于抬头分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叶响暧昧地看着他,薄唇勾出一抹笑,“你不同意当我的模特真是亏死了啊!”

“我给你当打杂小弟还不够?”屈起指节扣了扣桌子,“你怎么不让我给你揽客呢。”

“哦~可以考虑哦。”叶响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盒日本有名的点心“白色恋人”隔空丢给他,“贿赂你的,好好干,一会儿有几个小朋友来拍证件照,能不能实现用户裂变增长就看你的了,我的门面~”

“叶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算了。”

“……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

宋禄叹了口气,问:“最近怎么都不见你男朋友过来接你下班了,分手啦?”

“你果然是皮痒了。”叶响危险地看着他,“还是说……开窍了?”

“没有,”宋禄不客气地拆开饼干,“你说,怎么让一个人相信你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他?”

“你这是在一起了,还是没在一起?”年轻的老板饶有兴趣地走过来坐到他对面,撑着下巴问。

半晌,男生羞赧地咬牙道:“还没有。”

“哇!竟然有我们禄禄追不到的妹子?”叶响把真皮沙发拍得啪啪响,幸灾乐祸地嘎嘎乐,正准备好好盘问盘问,冷不丁听到一声惊雷——

“谁说我追的是妹子?”

过了足有半分钟,他才维持着瞠目结舌的表情喃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哎哟!打你第一天来报到我就知道你不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禄像看白痴一样看他:“我也没说我不弯啊,只是好像……男女都可以。”

“所以才让人没有安全感啊,”叶响深以为然,用力拍了拍这位刚刚回归组织的同志,“你要让对方觉得‘只有他可以’。”

“凭啥我不可以啊!”杜晚澄挤着脸嚷嚷。

杜希声捻起一个形状婀娜的饼状物,递到她嘴边,“尝尝,尝完再说你觉得可不可以。”

“哥我错了,还是你来吧。”小姑娘双手合十,虔诚地倒退出厨房重地。

半小时后,两盘香飘四溢的黄油曲奇出炉,制作者还很有闲情雅致地摆了个盘,再拿果酱给其中几片点缀了一下,亲自端上桌。

“哥你退休以后开个西点店吧,绝对赚钱。”

“滚,我还没工作呢就退休?”

兜里的电话响了,杜希声一边享用着劳动成果,一边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映入眼帘的瞬间让烘培带来的放松感荡然无存。

也不挂断,他若无其事地把铃声调成静音,塞回了兜里。

“不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年轻老板把脑袋往宋禄身上凑,“你给他备注什么?小兔子?哇……什么恶趣味啊。”叶响啧了一声往后倒在靠背上,“你说,觉得他最近在躲你?”

“嗯。”宋禄捏着手机垂下眼,难得露出一丝无措的神情,像张扬的孔雀收起了尾羽,他不知道哪一步出了错,明明快要水到渠成的关系慢慢变得若即若离起来。

“感情对有些人来说,可能不是必需品。他享受,不代表他想要维持下去;他喜欢,也不意味着他想要得到。”

“什么意思?”这个外表风流、处事圆滑,却唯独对感情懵懂的年轻人不解地问。

“意思就是,你的小兔子对你很可能是欣赏多过爱慕,或者,他没有找到你也爱他的理由。”

“还是那句话,你太耀眼了,我看上你的技能和气质,你的同龄人看上你的才华和相貌,相信他也会被你独有的某个特质吸引,巧的是,你对他也一样。”

“可是抵达你身边要经过的路障太多了……”

“他没有勇气爱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以上就是我们组的分享,谢谢大家。”

一阵零星的掌声过后,台上的演讲者却没有下台的意思,他身姿笔挺,容颜冷傲,只听他顿了一下,口齿清晰道:“本次小组展示的分工如下,原路非负责资料收集,江风负责内容整理,程鹏负责PPT制作,我来负责演讲,刘志鑫同学……”又是一个停顿,“没有参与小组作业。”

教室静默了一瞬,很快响起窃窃私语。有人左右张望寻找那位“搭便车”的同学,好奇是谁的脸这么大。

“我去,真敢说啊。”

“哈哈哈哈挺解气的怎么回事?果然每个组都有吃白饭的,呵呵。”

坐在第一排的教授也有些惊讶,扶了扶眼镜问道:“没有参与……你的意思是,这位同学对本次作业没有贡献任何一点自己的见解吗,包括前期内容讨论和后期内容输出?”

所有人都莫名开始屏息凝神,仿佛观摩一场关乎道义的宣判。

“是的。”杜希声说,把指节无意识地捏了个响。

“刘志鑫同学来了吗?”教授扬声问。

“我不认同。”当事人面露嘲讽地举起了手,“我在讨论中提出了很多个人见解,但是一个都没有被所谓的‘组员’采纳,并且,他们组织讨论的时间完全没有顾及我的时间安排,所以,这分明是一场以多欺少。就这么草率地断言我没有参与……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气氛陷入凝滞,台上的人没有回击,依旧平静地站着。杜希声知道自己冲动了,解决冲突有很多种方式,他偏偏选择了最没有退路的一种,既得罪恶人,还可能连累队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贯的“进退有度”好像失灵了,此时此刻,只想快速抹杀一切看不顺眼的东西。

“小组内部问题,我们就下课再讨论吧。”教授回到讲台,“来,我们继续上节课的内容。”

这天下午,杜希声果不其然收到了来自对方的挑衅:

-你不会觉得自己很英雄吧?

-还玩告状

他回道:

-因为你自己不配合和消极怠工,这门课你的平时成绩已经不及格了

-如果觉得开嘲讽有用,自便

刘志鑫看不惯他的道貌岸然:

-你tm懂个卵

-精神不正常吧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我你们能组到队?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变态癖好?草

-你在说什么

-你还问我?现在说小话的主角都是你,自己不知道?

-被高年级玩的滋味不错吧

-要不要帮你闹大点??让教务处老师都来看看,看看“正直”的同学到底是什么面孔,哈

杜希声抖着手一个语音通话打了过去,被掐断。对面不解气地继续打字进行言语侮辱,像个被抢了食的野狗,彻底挖开了卑劣和丑恶,冲着人狂吠不止。

脑海里突然闪过林荫道间忙碌奔跑训练的人影,被踢飞的石子,还有那句“道不同不相为谋”。他知道不该为这种垃圾恼怒,他恼怒的是自己。明知不可而为之,无论是冲动地揭发真相,还是冲动地喜欢上那个人……

都像脱轨一般令他崩溃。

家里的淋浴间比学校条件好上不少,水温适宜,水流适中,门外的母亲在给他们兄妹俩准备夜宵,妹妹在自己房间唉声叹气地写作业。

杜希声仰着脸冲水,任凭黑发糊了满脸。不一会儿,又脱力似地重重靠在瓷砖上,冰凉的刺激令心脏猛然擂鼓般轰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是不正常的,没有结果的,不该发生的……

他还有老妈和妹妹,这是他破碎的家庭中最爱的、也是最爱他的两个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如利剑般的伤害,有形或无形,不是他一个没有经济实力和权势地位的单薄少年可以一举抵挡的。

他不能也不愿看到的结果,将是因为他不合时宜的任性,而再次重创这个家。

这个自父亲背叛、父母离异后一直佯装坚强,笑对变故的男孩,终于扔下了自傲和铠甲,在一片柔和的暖意中痛哭出声。

宋禄发现小学弟最近对自己越发冷淡了。

发消息的回复时间从十分钟、半小时到半天,往往是他叭叭说了一堆,对面只回了几个关键字维持礼貌。想约人变得越发困难,不是“有课”,就是“有事”,甚至“困了”都能成为拒绝自己的理由。

这合理吗?!

“孔雀宋”觉得自己真的失宠了。但又不知道失宠的原因是什么,有新欢了?还是像叶响那个老狐狸说的,自己让他没有安全感?

总之,形势非常严峻。

这天,杜希声再一次拒绝了自己放学陪他去校外买东西顺便吃饭的邀约,终于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打了电话过来。正逢课间,宋禄赶紧推门跑到走廊上,手忙脚乱地接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禄,”杜希声用全名唤他,“我这下半学期真挺忙的,上次在肯德基跟你说过吧,不好意思啊……可能没睡好,最近一直比较烦躁,你别介意。”语气却是淡淡的,半点听不出烦躁的证据。

“啊,”宋禄张了张嘴,一时卡壳,“到底怎么了嘛。”没忍住软化了声音,试探地问。

“真没什么,”对面说,“可能……还是大一不太适应吧,对不起。”

“你别道歉啊,”他有点急了,“我从来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以为你烦我了。不是就好。”

杜希声轻轻“嗯”了一声,甩下一张空头支票,“过段时间,等我把杂事忙完了就来找你,前两天我看到寒假有个视觉摄影展,叫‘瘾瘾作乐’,嗯……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到时候一起看吧?”

宋禄捏紧了手机连连答应。

可他没想到,这次通话之后,一直到寒假,他都再也没有成功联系上对方。

也直到这时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丝毫不了解杜希声的朋友圈,只知道他在商学院经济学读大一,宿舍楼在他隔壁的隔壁,虽然去过一次,但是没能记下门牌号。

他们的邂逅像一场幻影,莫名其妙地吸引和亲热,再悄无声息地戛然而止。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但却绝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商学院的期末周总是战线拉得最长的。

一天只考一两门,一门考完了隔个三四天再考下一门,一共八场硬生生拖了两星期才考完。当杜希声生无可恋地考完宏观经济学、合上笔帽时,他的高中同学已经去日本豪华邮轮玩了一圈回来了。

“那我们先走一步了啊。”原路非和江风一人一个拉杆箱和大背包,作为外地学生,每次期末都要瞄准时间提前抢票,今年运气不错,最后一场考试是上午,他俩都如愿买到了下午的高铁。

“你俩谁最后走记得拉电闸!”

“知道啦!”程鹏吼了一嗓子,吼完戳戳边上理东西的杜希声,“你啥时候走?”

“下午吧。”杜希声转身走到床边把被单枕套扯下来,他要带的东西已经在最近几周回家的时候带得差不多了,“订了四点半的班车,到南站转地铁回去。”

“得,我断后。”程鹏拍了一巴掌。

“嗯,明年见。”

晚高峰的地铁上,杜希声划拉着手机刷动态。大学的第一个学期结束了,大家都感慨良多,尤其是第一次经历期末周的毒打,不少人如泣如诉地讲述着全寝通宵抱佛脚的惨状。

【期末周真不是人过的,枯了,怀念高中被老师按头学习的日子。】

【为啥通宵教室还有人霸占插头啊?电脑手机pad都是你,你怎么不给自己脑袋插根线运送知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票买好了,第一次异地这么久,但愿是为了更好的未来。宝贝,我来陪你过年了[心][心]】

杜希声肉麻地搓了搓胳臂,心说这人发爱情宣言怎么不分类啊,这是他们单身普罗大众应该看的吗?对了,今年过年是什么时候?打开手机日历一看,显示除夕是1月31日,离现在也就三周不到的时间了。

老妈家里亲戚不多,大概是体谅她带着两个孩子,每年都是别人拎着大包小包来拜访居多,大人象征性地交换一下红包,唠半天近况,再以一句“保重”结束每年一度的拜访。

“希声、晚澄,一会儿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周末出发,回老家过年。”老妈在饭桌上边给他俩盛汤边说。

“欸,为啥今年突然回去?咱们好多年没回乡下了吧。”杜晚澄有点兴奋,回老家意味着离开本市,对她来说就跟旅游一样,比呆在家好玩多了。

“因为你俩一个是高中生,一个是大学生了啊,姥姥姥爷想你们了。”谈到自己父母,女人的表情有些温柔和感伤。

“是不是还得采购点年货?”杜希声问,“给他们带点衣服和肩颈按摩器什么的?”

“嗯,明天去商场看看吧,顺便给家里也囤点货。”

宁城的兔儿爷灯最招小孩子喜欢,五光十彩地点上一盏能溜一宿。乡下还喜欢放手持烟花,也就是常说的仙女棒,夜晚降临时,院子里不管谁家的孩子手里都噼啪作响,哥哥防着妹妹点着自己的衣服,弟弟拉着姐姐帮他打上花火,一派温馨,好不欢乐。

天一亮,各家开始走亲戚了,窗花对联贴满门扉和厅堂。杜希声一家住在宁城姥姥家附近的小宾馆里,大年初一不能睡懒觉,这是乡下约定俗成的规矩,因此天刚蒙蒙亮,他们俩小的就被老妈从被窝里挖起来,提上大包小包见长辈去了。

碰巧这天亲戚家姐姐结婚,喜上加囍,中午摆了好大一桌。杜希声打一下车就遇到的小白狗这会儿也不怕他了,呜呜地围着桌角转悠,等着人掉下点食物渣肉骨头的什么的,它可就捡大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家亲戚里也有年龄相仿的小辈,女孩子居多,看到杜希声杜晚澄兄妹俩长得一个比一个清秀好看,都忍不住使劲儿朝他们打量。

席间,杜希声想去院子里透透气,他走后有两个女孩子对视一眼,好奇地跟了上来。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孩迎着腊月的阳光立于松柏之间,黑发白肤,轮廓清俊,映衬着庭院里万木凋零的萧索,有股不忍打扰的美感。

“是杜希声哥哥吗?”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孩叫了他一声。杜希声回头看去,那俩姐妹竟然紧张地哆嗦了一下,差点把他逗乐了。

“我是,”他笑笑,“两位女士有什么事吗?”

“你长得真好看,”胆子大的那个盯着他道,“请问你有女朋友了吗?”

“啊?”杜希声这下真乐了,没有丝毫被冒犯的羞恼,“还真没有。”

“那我可以追求你吗?”没想到另一个小姑娘更加语出惊人,“嗯……其实你直接答应也可以,我妈说我们俩小时候结过娃娃亲。”

什么玩意儿?

“放屁!”一道暴躁的声音插入,“他这辈子都得给我使唤,我要星星他不敢摘月亮的,轮得着你俩凑热闹?”这一声非常有震慑效果,只见两个女生瞪着眼,不可理喻地摇着头跑了。

“……你好凶啊。”杜希声拍拍妹妹勾着自己脖子的手,“累不累,脚踮酸了吧?真是难为你了啧啧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没良心啊!我在帮你赶桃花欸!”

“哦,女侠仗义。”

“知道你心有所属,”半晌,杜晚澄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把他看得心里一惊。

杜希声冲她疑惑地挑挑眉,杜晚澄叹了口气悄声道:“上个月你回家我就发现猫腻了,抱着手机又打字又语音还笑得一脸春意的那是我哥?但是最近你又闷闷不乐的,玩手机的时间也少了,我猜今天别人给你发‘新年快乐’,你一个都没回过吧?”

确实是这样。杜希声不愿承认的是,他仍然保有对于宋禄的戒断反应:怕那人发消息他不知道怎么回,更怕那人再也不发消息,让他连实施“逃避”的前提都不复存在。

“没记错的话……那好像是个男生吧。”

“是个男生,”杜希声没有在最亲的人面前掩饰自己的卑劣,“也是我喜欢的人……他叫宋禄。”

看着妹妹眼里逐渐充盈的惊讶和单纯的担忧,杜希声终于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畅快。只听小姑娘故作深沉地保证:“啧,这么决绝,帮你保密是吧,我就知道……”

过完年,离开学也没几天了,大学没有寒假作业,终于不用再体验假期尾巴疯狂欠债的窒息感,可把家里的高中生气了个倒仰。然而,杜希声却在捡起杜晚澄散落在地的化学习题时猛然意识到——他还欠了自家妹妹一笔债。

三月开春,第二十四届全市高中生化学实验操作大赛如期举行,主办方是杜晚澄所在的学校,请来了市级化学教研组领导和几位有合作关系的高校讲师做评委。

“你们校长派头挺大,物资设备下血本了吧,还请这么多专家,竟然没把你们的钱拿去买跑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杜希声在准备区边换操作服边吐槽,白色长褂遮挡住男生清瘦的身量,扣上扣子挂好工作证,不太适应地抬头看人,更添几分冷感。

“帅!”杜晚澄和她的同学围着他转圈,对这位“特聘操作师”纷纷竖起大拇指。

广播里提醒候场,跟几个小同学挥手作别,杜希声转身往参赛者候场区走去。

场里不乏跟他一样被找来协助操作的大学生,甚至还有些是受雇而来,如果不是有年龄限制,杜希声怀疑有不少家长都难以幸免于难。

也有没穿大褂的志愿者在现场登记到场信息,检视实验器材顺便维持秩序,他们多是化工学院的本科或研究生,被导师抓来的壮劳力。杜希声津津有味地观察全场,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多参加点学校志愿者活动?说不定能攒点创新学分什么的。

正翘着嘴角天马行空地畅想时,冷不防瞥见一个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对方恰好指导完一个操作师调整铁架台的高度,抬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杜希声一瞬间被钉住般张了张嘴,眼睁睁看着宋禄一脸惊讶,很快拨开人群急切地向他走来。

身体快于意识,对身后等着他先登记的参赛者匆匆说了声“抱歉”,转身拔腿就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恐慌。

心虚。

疯狂纠缠五感。

他一边掖紧白大褂一边躲闪,速度从快走变成了小跑,甚至拔腿飞奔,无视旁人疑惑的眼神,耳边一下子只能识别出后背同样急促的脚步声,让他更加不敢停下。

边跑边四处搜寻藏身之处,就算后面被发现也罢,至少别是现在……在他毫无防备、并且正为开启“新生活”沾沾自喜的时候。

右侧乍然出现一道门,他想也没想就上前一拧门把,苍天有眼,竟然开了!然而前脚刚踏进门槛,左手腕就被一只干燥的手掌牢牢握住了。紧接着,背后一股力量推着他往前冲去,嘭地一声,门在背后紧紧关上。

杜希声差点惊叫出声,立马被身后人探上来的另一只手抚过脸颊,又精准地压住嘴唇,身体也被大力向后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两股心跳狂奔不止,一时间难分彼此。

他脱力一般闭上眼,整个后背贴合在对方的胸膛上,紧实有力的触感差点害他丢盔弃甲,满脑子都是:人性本贪,贪色贪情贪一切得到过的好,他又何必违背本能呢?

宋禄也没说话,维持着绝对占有的姿势禁锢着怀里的人,此刻他完全相信“一放手就会跑”的夸张说辞绝对适用于眼下的情境。他的想当然和轻敌已经害他错失了一次机会,绝对不能再犯。

这是一间器材室,窗帘拉着,没有开灯,影影绰绰间能勉强看到一张张试验台和上面的器械,可能是疏于打扫,室内空气不流通,因此气味并不好闻。

发现怀里人的呼吸渐渐平复,肌肉也不那么僵硬了,宋禄小心翼翼地松了劲儿,灵巧地转了个身,面对面抵着墙壁再次抱住了他。他把整张脸凑在杜希声颈间,用脸颊感受颈动脉,呼出的鼻息让对方光滑的皮肤浮起一层小疙瘩。手不老实地轻轻伸到背后,暧昧地来回抚着人的背。

杜希声意外地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谁知这个强势的人开口竟然带上了哭腔,“你……为什么躲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发泄似地咬上了衣领散开后露出的锁骨,听到“嘶”的一声,才慢慢放轻了力道,改为轻舔慢舐,边蹭边控诉,“说啊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回我……明明住得这么近,我几乎每天都到你们楼前晃悠,却怎么都等不到你……”

杜希声惊讶得说不出话,他竟然来找过他,不止一次?

“因为我回家住了……”没忍住说了实话,感觉到身上的人明显一顿,好像心里更难受了。他抬手揉了揉对方的黑发,竟是意料之外的柔顺,联想到有几次对方穿风衣时刻意修饰过的发型,原来是打了发胶吗。

意识到思路开始跑偏,杜希声恍然发现自己才应该是“受袭”的一方吧!怎么对方一副受伤深重的样子,而自己还在安慰他?!

袭击者宋禄感觉怀里的人有点走神,不满地紧了紧胳膊,“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

“我不找你,你是不是打算彻底跟我散了?”

“我没……”

“你让我‘等等你’,我一直在等,你却自己食言了。”宋禄越说越委屈,一开始做作的哭腔都淡了,换成了低沉地步步紧逼:“杜希声,你是不是从来没觉得我喜欢你?”

“不是!”被堵得插不上话的人也恼了,“什么都是你,什么都是你在主导、你在经营,一切都太顺了,你不觉得吗?你说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接受、一定要相信吗?”

宋禄被气笑了,心揪着疼了起来,“你觉得我不尊重你,是吗?”

“我只是觉得荒谬。”杜希声垂下眼,咽了口口水,“像一场排列组合,分母那么大,为什么偏是我们?……就因为我喜欢你的外表,就活该被你缠上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禄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几秒后,狠狠地对着昏暗中不断开合的唇吻了上去。

太伤人了,这张嘴说出的话,把所有的浪漫因子抹杀为肤浅的概率,把他一点点细心珍藏的喜欢践踏成荒谬。连主动经营都成了错误,那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对了,还有该死的情欲。

宋禄支起一条腿不由分说地嵌入杜希声的两腿之间磨蹭着,一手固定住对方的后脑,辗转碾压起柔软的唇瓣,涎水牵出银丝,动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势,带着决绝的狠意。

杜希声闷哼一声,气血和热流兵分两路向上下汇聚,双手从阻拦对方的动作渐渐变成攀附其有力的腰身和背脊,主动扬起脖子吻得更深。心中叛逆因子猛地爆发,伸手想把碍事的白大褂脱了,可刚碰到扣子就被另一只手握住,“别脱。”

对方灵活地从长褂下摆探入,贴着裤腰伸进去直抵要害,隔着内裤包覆住半勃的阳具,中指骚了一下圆头,五指均匀施力很快让软肉呈现出灼人硬度,直至大剌剌地弹出裤缘。泌出的水液沾湿布料和手指,粘腻又催情地圈住茎皮后退、快速摩擦过前头小孔,引来一阵急喘,手指又毫不恋战地向下照顾起两颗鼓胀的卵囊来。

青年仰着脖子靠在墙上,下身前挺送上要害,小腹快速起伏,像一条缺水又贪婪的鱼,身上未褪的长褂使他一想挣扎就被一句“衣服还要不要了”堵回来。幸而绯红的脸色被黑暗掩盖,否则“正在被他人手淫”的认知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

“趁人之危……”

身上人冷哼一声,拽过对方的手引导其拉开自己的裤链,另一只手上服务不停,“给你报复回来,快点。”

杜希声颤抖着触摸上对方兴奋已久的器官,隔靴搔痒揉了两把,一下扯开遮羞布,肉贴肉上下撸动起来。“啊,”肩膀陡然被狠狠吮吸了一口,这种痛感怕是要留印子,“动手不动口!你干嘛?”

“宝贝儿你喜欢刺激的,不错。”压抑地低喘着,宋禄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甚至时而屈起指节蹭蹭柱身上暴突的青筋,再轻轻捏起,带来窒息般尖锐的快感。自己的阴茎也被照顾良好,对方的手法出乎意料的熟练,光是圈住摩擦就让他忍不住低喘出声,杜希声邀功一般凑上来亲亲他的嘴角,被他用全然覆盖的吻取代。

手上湿液越积越多,宋禄感觉到手中浅浅的搏动,心中一喜,作坏地用指甲轻轻戳刺两下尿道口,得偿所愿地听到唇边传来破碎的呻吟,紧接着是三四股温流冲击掌心,被他一边缓缓撸动延长对方的快感,一边涂满了湿淋淋的一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较劲一般,对方的动作在短暂的失神过后很快重振旗鼓,极尽挑逗甚至略带强势的主动让他如愿交代在对方手中。两道急促的喘息在狭小的空间里交替进行,身上冒出薄汗,腿软地快要支撑不住。更多的是心灵的放松,和喜欢的人做爱做的事……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吗?

“对不起,”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明显一僵,杜希声也发现自己这声道歉来得不合时宜,“逃避是最愚蠢的,如果现在还来得及的话……”

“嘘”,宋禄用手遮住了他昏暗中仍然明亮的眼睛,苦笑:“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说啊,显得很像那种粗鄙的交易。”

“我刚说逃避最愚蠢,要正视自己的欲望,”杜希声教育他,终于没绷住乐了,笑了几声后轻轻道,“谢谢。真的。”谢谢你长足的耐心和无尽包容,让一无所有的我快要舍不得放下你这块香饽饽了。

“喂!”更像那什么交易了好吗。

杜希声没说话,找出纸巾给两人简单打理了下,系好裤子,突然伸手穿过腋下,软软地搂住了他。

宋禄正为没讨到一句表白而失望,被突然的投怀送抱搞懵了,半晌低头用嘴唇碰了碰杜希声的头发,俨然一场动人的温存。

“几点了?”杜希声突然问。

“……”他们是不是还要比赛来着?

“还有八分钟。”杜希声看了眼手机,两人对视一眼,又快速互相检查了一遍没有异样,“等等,散味……”

“散什么啊,”宋禄捏了捏他的胳膊,“本来就没什么好味。快走吧,我的小操作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去哪儿了?!刚听别人说有人在候场区逮小偷,真的假的啊?”

“……没有,”杜希声倒吸一口气,心虚道:“出了点小状况,现在没事了,我先进去了。”

“快去吧,老哥加油!”杜晚澄挥挥手。

进入赛场,夹道是比赛评委和教研活动的宣传横幅,场地为阶梯结构,每个参赛位上有一个操作台,青灰色大理石桌面上摆放着每组预先指定的实验器械,不同组别间用亚光玻璃隔断。

每个隔间斜侧方设有微型摄像头,专门怼着操作师的手部动作拍,再统一投屏到赛场吊顶的大荧幕上供评委打分。

观众则落座在另一面,比专家席多了个远景屏,可以更仔细地欣赏每位选手的整体仪态,给整场比赛增加了宣传性和观赏性。每位观众手边甚至还配有联网弹幕仪,可以发送实时观赛弹幕,直接投屏到观众端的大屏幕上。

杜希声调整了一下鼻梁上的操作视镜,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的位置,哼笑一声。

他知道那人一定在看。

这不是他的专业领域,实验流程是现成的,操作技巧几乎都是现学现卖,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演示实验做得漂亮。为此,他甚至连着刷了一星期的小破站视频,把每个操作衔接点处的停顿时长都计算好了。

电子音宣布比赛开始。

宋禄在器材室等人离开了十分钟后,才老神在在地推门而出。

眼见一个同校志愿者也要进器材室,赶紧错身一步重新挡在门前,皱眉捂心道:“先别进去,前边做实验,硫磺味没散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那你……”那同学惊恐地看着他,“你中毒了吗?要不要紧啊!”

宋禄继续佯装痛苦皱眉摇头,催促道:“快走。”

“哦哦。”对方目送他捂着胸口以0.5倍速挪向了后台,心有余悸地走了。

下一秒,宋禄转身小跑到二楼的跃台向下张望,正好对上了大屏幕上心心念念的一张脸。他知道那脸颊皮肤的触感,也知道那双唇开启后的温度,甚至知道在那并不清晰的画质掩饰下的下颌骨处,有自己尚未淡化的齿印和吻痕。

他像一只桀骜的豹子,贪婪地俯视着绝对领域里的所有物——杜希声穿着那件适才沾满情欲气息的操作服,双手灵巧地动作着,特写放大了指尖与器材的接触过程。

架石棉网、点火、夹试管,轻轻震荡的动作使手背的筋骨漂亮地凸出,掌骨明显,指节修长,玻璃器皿在指尖灵巧地调转方向,又稳稳置放在操作台上,动作温存如与情妇絮语,果决如与掮客要价。

这时,观众侧的投屏上陆续飘出“那个7号好帅啊”、“手好漂亮”、“应该不是高中生吧”云云的惊叹,宋禄轻嗤一声,心说也就给你们看看了,尝还得我尝。

良久,他终于忍不住掏出手机,拉近镜头,聚焦场下聚精会神的人。变换着角度咔嚓咔嚓,一张、两张……不知是和对方相处得太过顺意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直到现在,他甚至还没有过一张与杜希声的合影。

这天结束后,宋禄没有跟随学校安排的班车一起回去,而是以“想跟与现场认识的生物医药教授深入交流”为由留了下来。

而事实却是——他躲在赛场后门的亲水花园里,玩着手机等他刚刚得了二等奖的男朋友一起回学校吃麻辣香锅。

“你怎么躲在这儿?”杜希声推开铁门,做贼似地来到他边上。操作服已经叠好还回去了,现在穿着自己的oversize卫衣,普蓝色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剔透。

“这里才有幽会的感觉嘛。”宋禄笑嘻嘻地一把揽过他,顺口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杜希声推开他,“注意影响!”

“走,带你看个宝贝。”宋禄拉着他往里走。

下午三四点,日头不烈,金灿灿地照射下来,给溪水和植被都镀了层金。会堂后门是一块鲜少有人造访的地区,生态意外得不错,成片的香樟和红叶李构成小小的林荫,再往前走一段,出现一块方圆50米左右的空地,正中间招摇地种着棵盘根错节的榕树。

枝叶茂密,枝条上彩缎飘飘,红绸和风铃叮当作响,斑驳的树影投射在地上形成透亮的光斑,如同每一对有情人敞亮的爱意——这赫然是一颗许愿树。

宋禄变戏法似地拿出一截小木片,垂着眼,抓起杜希声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上。

“这是什么?”用手指摩挲两下,有凹凸不平的触感,正待仔细看时,却被对方按住了。

“我的新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宋禄看着他的眼睛说。

“新年都过去俩月了吧,怎么现在才……”说到一半卡了壳,前几个月两人几乎断了联系,就连过年都没有互通问候……虽然可能是“单方面”的。

气氛一下子静默下来,杜希声无意识地摸着手上的小木片,上面的文字应该是用小刀一笔一划刻上去的,边缘没有打磨过,有点刺刺得膈手。顶端打孔穿了根红飘带,风一吹就张牙舞爪地飘起来,结打得并不好看却很牢固,不用担心随时会断。

“去挂上吧。”宋禄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根,诱哄道。

他们来到榕树前,巨大的阴影包裹住新来的客人,杜希声随手找了根枝干,微仰着脖子,身旁的目光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害他系了两遍都没系好,竟比方才市级比赛时还要紧张。

“好了。”杜希声搓搓手,转头朝宋禄笑笑,疏忽光影配上俊俏青年,叫人差点看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禄只觉脑中一根弦嘣地响了一声,想也没想就揽住人的腰拉近自己,右手调出自拍模式,揽着人调转方向,以天地为幕布,挺拔的许愿树为背景,飞快地按下了快门。

在对方没反应过来前,手掌施力把他的脑袋微微压向自己的肩头,又是一张。

“停!”杜希声掐了一把他的腰,“你这什么破直男自拍法,手机拿来!”

直男·宋乖乖上交,杜希声划拉两下切换到大光圈,看着镜头里明显比自己高半头的人有些不满,用手压了压他的肩膀,宋禄顺从地半蹲下来,杜希声找准时机凑上去用嘴唇蹭过他的脸,咔嚓一声,画面定格在风起的那一瞬,光斑打在卷翘的睫毛和挺翘的鼻尖,一如少年意气,风华不变。

宋禄拿回手机的时候脑子还有点懵:他错过了什么?

……他被袭击了!不是,他被亲了!

时隔三个多月,心里空缺的一块终于像吸饱了甘露的海绵一点点被涨满,他飞速地眨着眼,亟待确认什么似的,眼前的景是真的,人是真的,心里那股蓬勃的热意……也是真的。

“还走不走了?”袭击者脸有点红,退开几步骂他:“瞪我干嘛!不给亲吗!就这点气量?”

“……是我想的那样吗?”他听到这个一向游刃有余的人小声问。

杜希声翻了个白眼,不理他了,转身往来时的门口走。

“你说嘛。”还得意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得寸进尺啊。”杜希声指指他。

一把拉开铁门,身后的人始终一声不吭,忍不住转头看去,宋禄发现他的目光立马不动声色地做出委屈样,抿了抿快要翘上天的嘴角。

“……”神经病啊。

“你这周末,咳,这周末忙吗?”杜希声变扭地边走边问。

“不忙。”其实刚跟叶哥约了三单,那就推了吧,小场面,嗯。

“哦,”杜希声点点头,琢磨着开口,“想不想跟我去……”

“想。”

“……我还没说完呢,那行,我去订票,反悔无效啊!”杜希声严肃地威胁他。

宋禄点头保证,丝毫不觉得自己上了贼船,甚至主动张罗起了到时候出去玩吃啥。兴奋得像个两百斤的傻子。

这孩子该不会有点缺爱吧?杜希声觑着青年浑然不觉的明媚侧颜,暗自揣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转眼到了周六,这天杜希声起了个大早。原因无他,被蚊子闹的。这周气温一下上窜到二十出头,桂花和玉兰都着急忙慌地开了,有蚊子似乎也解释得通。

……个鬼!

杜希声跟镜子里的自己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嘴上靠近唇珠的位置诡异地肿起,赫然是个蚊子包,跟连吃了三天红魔麻辣美蛙火锅似的。

不碰有点痒,一挠就又疼又胀,洗完脸强行给嘴上擦了点清凉油,顶着一嘴透心凉出了洗手间。

周末早上八点半,室友都还在会周公,杜希声轻手轻脚地把牙膏和洗面奶归位,随手抓了两把头发,又来到衣柜前开始纠结穿哪件。

连帽卫衣太随意,polo衫配牛仔外套显得太学生气……最后还是挑了件纯白的华夫格衬衫配灰色休闲裤,搭了条钛钢项链,又顺手拿了顶赭色的鸭舌帽戴上,由于人瘦比例好,这样搭配更显高挑,装扮完的整个人随性又清爽。

下楼吃了个早饭,感觉到好几股视线在偷瞄自己,他都尽力视而不见,安如磐石地吃完了油条糍饭团和一个茶叶蛋。

在一个高年级学姐即将走来跟自己搭讪前毅然端起餐盘,逃也似地离开了食堂。

八时三刻,杜希声来到北门旁的小石亭里,见人还没来,也不介意,干脆捡了个凳子坐。偶尔有背着巨大画板的学生路过,想起来这边靠近艺术学院,双休日是有辅修课程的。

当初刚入学时,督导带新生夜游校园,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清,顶多记住了几个打着光的标志性建筑,一个是宿舍西面的情人坡,还有就是艺术楼前的“分子模型”。

情人坡下是通海湖,春夏夜半的乘凉唠嗑圣地,吸引的不仅是情侣,还有不少怨种兄弟和闺蜜,一对对一茬茬地分布在坡上,嘎嘎乐的声音连后坡图书馆里自习的人都能听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分子模型”其实是个巨型足球烯,每个“碳原子”里都藏着灯泡,那晚他们班三十多个人呼啦啦挤在大球下面的平台上合影,表情和天色一样都模糊不清,可九月半的燥热和那股子初出茅庐的迷惘却始终令所有人记忆犹新。

那时候他以为大学是自主选择的馈赠,寒窗十多年换来的自由,是人生新的起点。

直到踏入这片红砖绿瓦他才发现,这自由里也掺着身不由己,而更多的是对于选择变得畏首畏尾,没有班主任给学生划线定格,也没有家长的耳提面命,是非黑白全靠自己十几年的阅历判断,多少有点力不从心。

他也终究意识到自己不是什么热血青年,他只期待能在更高的平台上学点技能,攒些经验,将来闯进社会不至于露怯,也不至于被不安好心的人骗。

却没成想,遇到这么个变数。

“嘶,我操!”左脸上骤然一冰,全身寒毛都炸了起来,身子吓得一弹,“什么玩意儿?”

罪魁祸首笑嘻嘻地举着罐冰柠沁饮在杜希声眼前晃晃,“这个很好喝,拿着。”

宋禄穿了件深灰色灯芯绒外衫,单肩挎包,刘海往后定型梳成了背头,露出饱满的额头和一双明亮的眼,像一颗星子照亮万劫尘埃。杜希声接过饮料,看到了对方小指上的尾戒。

不知道哪里听来的说法,戴尾戒的人代表着独立、单身、忘记过去,还有“别浪费时间追我”。

“走吧,”宋禄没注意他的目光,自然地揽了揽他,往门口走去。

杜希声愣了下,赶紧跟上。不对啊,他想,自己才是邀请者吧!怎么可以这么被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边上有两个女生手挽着手,说说笑笑地在他们前面出了校门,互相“宝贝”“宝贝”地瞎叫,非常亲昵,不知为什么,竟然听得人脸热。反观他俩,一个插兜走得六亲不认,一个压低帽檐谁都不爱。

莫名的变扭蔓延开来,杜希声感觉走路都快顺拐了。好在地铁站离学校不远,两人跟身负绝密委托一般过闸机下楼梯,登上了通往创智园区的地铁。

杜希声摘下帽子缓了口气,发现宋禄正直勾勾盯着自己,一口气又差点没上来。

他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用口型问:看什么?

“看你好看。”宋禄直接说出了口,还哼笑一声,尾音懒洋洋的。说完还嫌不够似地伸手挑起了对方胸口的金属链研究着。

周围有人被他一声“好看”吸引注意,往他们那儿瞄了两眼。杜希声捏住了他好奇的爪子,却被反手握住,宋禄侧身挡住背后的视线,缓缓移动五指直至嵌入对方的指缝,十指相扣。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抬起两人合在一起的手,用对方的手背蹭痒似地蹭了蹭自己的脸。

杜希声:……

杜希声以前也很少跟人单独出去,记得上一次还是陪妹妹去拔牙。大站换乘的人流上上下下,两人被挤了一个趔趄,他下意识护住了对方的腰背,往自己这儿压了压,坚实高大的触感让他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他需要保护的小姑娘了。

没事人一样地放下手,他错过了宋禄眼中闪过的惊喜和玩味。

到站下车,杜希声重新戴上了帽子,一抹赭色让整个人鲜活不少。他看了下地图,对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的宋禄说,跟我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杜希声顺着宋禄的目光看去,没发现异样,再回头时已经被对方的笑容晃了眼,暖洋洋的笑意在那张俊脸上蔓延,眸光微闪,左脸上梨涡显现,杜希声想,他是真的很开心啊。

你怎么带我来这了,这是我高中以前一直住的地方,要不是我从来没跟人说过,我都要怀疑你别有用心了!宋禄感慨地说。

行啊,一会儿带你怀念母校。杜希声说。

这一带有不少上世纪的保护建筑,景色雅致,两道种满梧桐,满枝嫩芽昭示着春光无限。往前走,一条小路直通创智园区,绕过几个九曲十八弯又路过几栋写字楼,出现一片空地,七彩灵鸟雕塑作大鹏展翅状,后面是通往地下的楼梯。

宋禄跟着他的小导游噔噔噔下楼,全然享受着“被安排”的过程。

“怕鬼吗?”杜希声突然问。

“嗯?还行吧。”

“嗯,那就好。”想了想补充:“怕也没事,我不笑话你。”

“……”他好像能猜到将要经历什么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果不其然,楼下的空间别有洞天,木工作坊、油画穿珠、皮质手作鳞次栉比,往里走了几步,“常藤鬼校”四个阴森的大字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传说中的鬼屋到了。

休息区已经有三五个人在等候,前台看到他们过来,彬彬有礼地问:“有预约吗?”

杜希声报出手机号。“11点的场次,正好跟他们五位一起,您看可以吗?”前台微笑。

那伙人男男女女都有,年龄不大,八成也是附近的学生周末出来放风,闻声朝他们看去,一个领头样的男生友善地挥了挥手。

“没问题。”宋禄点点头。

工作人员带着他们进入甬道,灯光一下子暗下来,他边走边介绍游戏背景和注意事项,几个年轻人既兴奋又害怕,对墙上的浮雕灯和粘稠的血迹指指点点。

“……常藤女子中学建于1863年,30年前的某一天,高三6班的一名女学生被发现暴尸自行车库,在她的遗物中发现了一张班级集体照,照片上年轻的语文老师被撕了下来……

“自此之后,每年的这一天都会有学生莫名身亡,人数从一个到四个不等,有男有女,死因各异,初步判定均为自杀……”

工作人员为一行人打开大门,“本次探险包括不限于机械式机关、烟雾迷阵等,不会对人体造成损害,也请勿伤害工作人员……中途如有不适,请长按对讲机红色按钮,听到‘滴’声后进行求助,玩家可随时终止游戏。

“好了,30年后的今天,常藤鬼校的秘密将由你们亲自揭开。祝好运~”

门嘭地关上,室内唯一的光源变成了墙上的绿色荧光油漆和烛台,阴森的背景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几人适应了一下黑暗,准备出发。

一个男生提议说:“我们排成一条手拉手吧,就不会走丢了!”

另一个人在黑暗中拍了他一巴掌,把那人吓得怪叫一声,“弱不弱啊,刚开始呢!”

“你们胆儿大你们走前面呗。”几个女生已经搭上了伙,牢牢挽着胳臂躲在几人后面。

杜希声打量四周,刚想开口,右手就被一只干燥的掌心握住了,只听青年稳稳道:“女生走中间吧,我们两个断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好,谢谢帅哥啊!”听声音显然松了一口气。

谁都知道鬼屋里的头和尾最危险,指不定哪里藏着的鬼跳出来拽你裤脚,只有中间还相对安全,嗯……至少心理上是这样。

打头阵的人不知从哪里捡了个道具棒挥舞着探路,暂时安全度过了第一个门洞,光线变强了些,可以看到这个房间的正中央横着一口半开的棺椁,黑黢黢地覆盖有碎布和乱发,房间四角散落着白骨、断腿的课桌椅和发霉的笔记本,幽幽红光从龟裂的地砖里透出。

“是不是鬼要来了啊……额。”女生的声音打着抖,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吓的,说完还打了个嗝。

打头者企图鼓舞士气,“别慌别慌,都是人都是人,物质决定意识物质第一性意识第二性……握草呜啊啊啊啊啊!!”

只见飘渺的窗帘布里猛然窜出一团白影,甩着海藻样的长发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甄老师……我已经等了30年了……”

粗哑如沙砾的声音传来,瞬间女生的尖叫、男生的鬼叫争奇斗艳,整条队伍脆弱地分崩离析。

前面的人拼命后退躲避攻击,把队伍末尾的两人硬生生挤到了棺椁旁的碎砖里,宋禄扶着前面人的腰,向后撑了一把稳住身形,不料这一下直接把棺材盖撞掉了。

嘭地一声,又是一阵惨叫。杜希声惊了一下,赶紧回头看,可惜啥也看不清,还好宋禄安抚性用温暖的手捏捏他的肩告知自己的存在。

然而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碎砖里的红光陡然增强,紧接着机关运作,裂痕扩大,杜希声只来得及听见身后提供热源的人倒吸一口气,身上的触感陡然间消失。

“宋禄?”他惊了一身冷汗,赶忙向后摸去,却只摸了一手空气。

地上的裂缝慢慢闭合,除了他,谁也没发现此时此刻的七人小队已经少了一个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30年前的一个寻常清晨,17岁的滕小夏照例骑车上下学。作为班长兼语文课代表,她每天早晨都要收齐作业交到办公室。今天也不例外。

今天是教工运动会,上午第二节大课间铃声一响,老师们都到操场上集合去了。滕小夏抱着厚厚一摞作业本推开了虚掩的办公室大门,高高的书本挡住视线,她小心翼翼地挪到语文老师的桌旁,听到一道温和的声音:“小夏来了。”

她浑身一僵,厚重的作业本啪的一声重重落在桌面上,还有几本滑落在地。

为什么……老师不是都去操场了吗?她刻意避开了可能和老师独处的时间,为什么还是……

蹲在地上的女孩压抑着紧张的颤抖,想要捡起掉落的本子,胳膊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没事,老师来捡吧。”然后并没有放开游走的手,而是一路摸上了她的肩头,终于在她即将尖叫出来的前一刻停下。

那张称得上书卷气的脸吐出的话语却令她浑身冰凉:“小夏有没有想老师?今天人都不在,呵呵,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

滕小夏终于大叫出声,用力把桌上高摞的书本推向座椅上的男人,转身向门口跑去。

校服裙摆却被恶魔拽住狠狠向后拖,“跑什么?”男人的身躯欺压上来,眼见去路被截断,女孩慌不择路地向半开的窗口扑了过去!腰身很快被一把掐住,她转过身拼命推阻,后背贴上了冰冷的窗台瓷砖。

“不要,不要!”

“小丫头片子,你以为父母供你读书容易吗?想尝尝退学的后果?”纤细的双腿被死死压在墙边,校服下摆被撕坏,露出内衣的一角。

“求求你……我不说,放了我吧……”女孩的上半身后仰出窗台,脖颈的皮肤吹到冷风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以为说出去会有人信?哈哈哈哈哈,多少人想来我这都来不了呢。”

“啊!”短促的惊叫伴随着布帛破裂的声音,最后是一声沉重的闷响。窗台边的一幕像一出荒诞舞台剧,匆匆展开又匆匆收场,没有鲜花和掌声,只有……

“血啊啊啊啊啊啊啊!房顶上漏血!”

“哪里哪里?操,别吓人啊!!”

“真的!滴到我脸上了!是黏的啊啊啊啊啊还有点热!”

一群人张牙舞爪地躲避着“鬼”的攻击,鬼屋犹如迷宫,房间内的门洞四通八达,很快几个人就走散了。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怪叫和脏话给自己壮胆。

杜希声一个人往前摸索着,竟然还有闲心观察起这里的陈列。故事发生在30年前,因此房间的布置偏向于上世纪的旧式教学楼,墙皮脱落、霉斑遍布,作为当年命案的重要证物——那张被撕去一角的班级合照被他从破书包里摸了出来。

刚刚那个“鬼”扑过来时喊了句什么“等了30年”,看来外面的棺椁的主人便是常藤鬼校的第一个受害者、本场的女主角滕小夏了。

冤魂未散,有仇报仇,突破口很可能是照片里缺失的那个人,也就是当年间接害死女孩的男老师。

他边走边琢磨前因后果,尽管鬼屋妖风和怪叫不断,竟也不觉得多瘆人。谁成想走着走着鬼没碰着,却在第三遍路过一张一模一样的破茶几时尴尬地意识到:他好像在鬼屋里迷路了。

杜希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也,这也太丢份了点。

杜希声无奈,总不能剩下的一小时都在这玩儿鬼打墙吧?要不干脆逮个鬼出来问问路?

他试探地往墙边白色窗帘波动的地方靠去,他敢肯定,再前进半米,后面的阿飘就要窜出来营业了。

“那个……不好意思,”他清了清嗓子,“有人……不是,有鬼吗?我迷路了,请问怎么出去啊?”

窗帘后面装鬼的工作人员:……

这真是他见过最差的一届玩家。

“呃,鬼兄行行好,”杜希声诚恳道,“我是真迷路了,不是故意看不起你……我还是挺害怕的。”

“左……边……”砂纸般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

“啥?”

“往左……边……走……”

“谢谢啊!”杜希声如蒙大赦,转头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鬼:等等,我不出去吓唬他为什么还要回答他??

好不容易绕出了迷宫,猝不及防听到附近一声惨叫:“我的头发啊啊啊别过来!”杜希声刚回头就撞上了一个人,对方全身一僵,明显更害怕了,魂飞魄散地又嚎了一嗓子:“怎么又来一个!!!”

“我是人!”杜希声抓住他的肩膀吼道。

“啊?哦哦哦。”对方惊魂未定地大喘气,“是你啊,终于看到活人了呜呜。”

碰到队友还是很高兴的,“他们人呢?”

“都走散了,”男生皱皱脸,像找到救星一样攀住了杜希声的胳膊,“你说那些鬼吓人就吓人了,怎么还动手动脚的啊?是不是看我长得可爱?”

杜希声感受到对方紧贴着自己的手臂肌肉鼓起,以及微微抬头才能看到的模糊头顶,“……应该不是。”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找到“甄老师”,破解冤案。

两人又绕回了最初的棺椁处,盖子被撞落在地,棺椁内发出森森白光,杜希声直觉线索跟它脱不开干系,于是上前翻找起来。果然,在棺椁底部发现了一张写了字的牛皮纸和一把伸缩刀。

牛皮纸上交代了使用方法:恭喜胆大的你找到了报仇的钥匙。听着,滕小夏,快躺进棺材吧,你不是想复仇吗?现在就用这把刀杀了那个烂人,千万记住,要用刀尖捅他的心口“红叉”处,只有那里才能一击致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去吧。”杜希声冷静道,用手量了量棺椁的高度,捏住边缘一撑,半跨了进去,紧接着腰上被人扶住,“小心点啊。”

杜希声调整姿势平躺了进去,手上捏着伸缩刀,感觉自己像个临危受命的死士。身下的感应木板发出咔咔声,突然抖动了一下,随即缓缓下沉!

他闭上眼,感受光亮消失又重现,等到升降停止时,他被带到了一个与上面阴暗森冷的鬼屋大相径庭的环境里——明亮的白炽灯、崭新的瓷砖、透亮的窗户,简直可以用窗明几净来形容。

环顾四周,发现失踪的另外四名队友纷纷被禁锢在一个个胶囊一样的座椅里动弹不得,此时正难掩兴奋地看着从天而降的自己。

什么情况?他是被吓死然后超度了吗?

“你终于来了,小夏。”熟悉又温柔的嗓音让杜希声瞪大了眼,这才发现了九点钟方向的巨大写字台后坐着一个人。

男人一身儒雅的中山装,身形挺阔,眼神淡然夹杂着欣喜,鼻间架着副金丝边眼镜,给凌厉的五官平添一分摄人的冲击力。然而,左胸的位置却突兀地绣了一个红色的叉。

杜希声捏着刀的手微微出汗,心脏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起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如果不是靠眼神和声音,他恐怕完全认不出他。

男人缓缓向他走来,像一首和寡的孤曲,像一柄未开刃的利剑,像一段乍然奏响的金属音,眼神缱绻地锁住自己,直至欺身到跟前,狠狠把他推到了散落在地的蒲团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杜希声讶异地看着他,终于想起来自己的身份。对方趁他愣神的间隙,毫不避讳地压了过来,屈起一条腿虚压住他的腰,作势要解他的衣服……

屮艹芔茻!演这么到位干什么!?

等等,这不会正中他的下怀吧!

杜希声惊慌地咽了口唾沫,跟压在身上的人眼神交流无果,刚想拔刀了结一切,却听他轻轻凑到自己耳边道:“小夏,你说,我现在是强迫你吗?”

“怎么不是?如果你还觉得自己是老师,是成年人……”杜希声一秒入戏,横着小臂挡住他的胸膛,“就不该做出这种腌臜事。”

“可是我好喜欢你啊,”宋禄低低地笑了一声,听得杜希声心间发颤,“小夏也从来没有拒绝过我,不是吗?为什么不可以和老师在一起呢?”

“畜生就是畜生……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时之快会毁了别人一生!”

他猛地拔刀向宋禄的左胸口刺去,刀尖刺破衣料、刺穿一个冻状物发出噗地一声,汩汩鲜血刹时涌出,晕开在对方的胸口和他的拳峰。

刺目的暗红使本不属于自己的痛楚变得如此身临其境,像剜心割脉,像断筋抽骨,像亲手葬送了深爱自己的人,杜希声忍不住哑声发出惊叫,额上一瞬间冷汗涔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Bravo!完美!”

身披斗篷的店长拍着手从后台走出来,“非常精彩的演绎!恭喜各位玩家成功通关常藤鬼校的全部关卡,我们提供免费合影服务,如有需要可至前台登记,期待您的再次光临!”

“胶囊”装置自动解锁,几人长吁短叹地爬了出来,互相慰问或嘲笑几句,脸上兴奋未褪。宋禄低头看看胸前被“血”浸透的外衣,嫌弃地啧了一声,还好里面穿了层塑料防护服,才使血包破裂时不至于污染到里面。

抬头发现他家祖宗正盯着自己胸口的暗红一片发呆,叫他也没有应答,顿觉不妙。

他赶紧扯下脏衣服扔在一边,顾不得工作人员劝他合影的声音,又伸手抽走了杜希声捏着的折叠刀,抬手一下下地顺着他的后背,“好了,结束了,我们回家了。”

杜希声任由他抱了一会儿,波动的心绪平复了些。被慢吞吞地半搂半拉起来后,对上宋禄关切的眼神,笑笑示意自己没事。

“你俩太厉害了,”一个女生兴奋道,“实在太酷了,又是从天而降又是反杀的,应该说还好演对手戏的是你们两个,要是我们来一定很滑稽。”

“欸对,你们是也学生吗?长这么帅,不会是戏剧学院的吧?正好离这边也不远哦。”

宋禄笑着和他们攀谈,说我们是L大的学生,第一次来鬼屋,表面镇定其实早也被吓得不轻,要不是他运气好第一个中了机关掉下来,说不定早就中途打退堂鼓了。

“我们去合影吧,相逢即是缘分啊!”另一个男生搓着手,突然道:“王樾呢?怎么没看到他?”

“我靠,竟然一直没发现,他人呢?”

几人转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王樾的身影,不禁疑惑起来。杜希声却一个激灵,莫非他碰到的男生就是王樾?那他岂不是还在上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行人赶紧噔噔噔跑楼梯上楼,果然在棺椁旁发现了望眼欲穿的队友。还好游戏结束后灯光自动打开,房间里不复起初的阴森。王樾看到猪队友们破门而入,嗷地一声扑上来跟他们闹作一团,看到人没事,杜希声也松了一口气。

“三、二、一,大西瓜!”

女生扮着俏皮的动作,男生做着鬼脸,两位“故事主角”被挤在正中央,宋禄霸道地拦腰搂着杜希声,比着欠扁的剪刀手,杜希声插着兜腼腆地勾了勾嘴角,另一侧的王樾自来熟地用肘部搁在他肩膀上,笑得一脸灿烂。

照片被冲印出来人手一张,一伙人在短暂的一个半小时里建立起了革命友谊,甚至临时拉了个群约着以后再玩,再玩得玩个温和点的,初次见面就把本性暴露干净了,实属不该。

吵吵嚷嚷地在门口作别,杜希声已经彻底恢复正常,自然地对边上人说我们去吃饭吧。

“你真没事儿?”宋禄不放心地瞅着他。

“没事儿。”杜希声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失态,最后那一瞬间的共情强烈到令他自己都发指,就好像亲眼目睹了一场诱奸引发的血案,而自己却只能作壁上观。

不仅如此……

宋禄胸口迸出鲜血的那一刻更加让他心悸,如同有人把他最在乎的东西眼睁睁揉碎在他面前,而那人竟然是他自己。

前所未有的对失去的恐惧席卷了他,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想什么呢?”宋禄捏了捏他的脸。

“想你。”杜希声脱口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年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我不是在这儿吗?”

杜希声微微仰头看着他,表情认真,宋禄笑着笑着也不禁严肃起来,直觉对方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讲,立刻抿住嘴,一双眼睛亮亮地盯着他,恨不得多长出一幅耳朵。

他一认真,杜希声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什么质问都问不出口,潜意识里觉得问宋禄“他们算什么关系”之类的问题会让对方伤心,还是算了吧。

手都拉过了,亲也亲过了,还互帮互助了一回,普通朋友能做到这一步吗?好兄弟能做成这样吗?如果能,那绝对是变质的友谊!

况且,是自己躲了他三个月,要不是阴差阳错地碰上,说不定他们之间真的会像宋禄说的一样,“再也不见”了。可就算这样,自己再见时还是没品地选择逃避、被“擒获”、然后半推半就突破禁忌……

与其说是抗拒接受,不如说是期待对方的主动。他知道,像宋禄这样耀眼的人,家境殷实、硬件卓越、想法跳脱无定性,见过名山大川,就很难为什么东西而停留。然而宋禄那天在昏暗中紧紧压着自己质问的话语犹在耳旁,他问杜希声是不是从没觉得他喜欢他。

杜希声差点就想承认了,但又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

那个人的意思,是变相表白吧?

一直以来都是宋禄不遗余力地粘他,若不是对方脸皮赛城墙,他们恐怕压根儿就不会有今天这一步。

平心而论,宋禄虽然总是不请自来地闯进他的生活,其实他的各方面还是很温柔细腻的——

会大剌剌勾着他的肩膀带他开发美食,会逮着他去校医院上药然后问清楚注意事项,会在他为不想明说的事情烦心的时候留出空间、用自己的传奇经历予以开导,还会在他用自己都讨厌的姿态说出“等等我”的时候搂着他的背一口应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杜希声这次主动邀约,显然让这个习惯了主动包揽一切的人受宠若惊,仿佛多年坚持向暗恋对象发送的匿名邮件得到了回应,兴奋地满心满眼都是他。

后知后觉的羞耻和欣喜充盈胸膛,杜希声觉得脸有点烫,思路也有些混沌,与一开始被纠缠和“调戏”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无厘头感觉不同,如果宋禄真的喜欢他,不是因为迎新晚会上那个荒谬的玩笑的话,那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问题是,他不确定宋禄的“喜欢”能保鲜多久。不过与此同时,杜希声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试探方法。

据说资本优越又阅人无数的猎手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锁定目标后,十分享受追逐的过程,以至对追人的兴趣大于真正得到某个人,征服的快感远胜于日后温存的美妙。

如果宋禄也有这种回避型依恋倾向的话,那么一旦他表现出臣服和顺从,这个游戏想必很快就要结束了。

如果真是如此,他正好可以顺其自然、及时止损;如果不然……

“我们现在去哪儿啊?”宋禄凑上来问。

杜希声嘴角挂着一丝谜一样的笑,看得他毛骨悚然,想问又不敢问,好不容易憋出那么一句。

“嗯……去灵岩北路转转吧,我正好对你以前的生活很感兴趣。”

“哦,”宋禄不疑有他,“那边别看城区老,新开的小吃挺多的,好像还有电玩城。啊,我母校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杜希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挺拔的法国梧桐间树立着刻有“灵岩二中”字样的石碑,校门不大却很气派,里面环境也不错,“要进去看看吗?就当看望老师了,可惜没来得及买东西。”

宋禄有点被说动了,上一次看老师是刚考上大学,他们几个高中玩得好的呼啦啦一起来,把小小的楼道和办公室堵得水泄不通,硬是唠了一个多小时,最终被他们当年的班主任摆着手请了出去。

“我发消息问问老黄有没有空。”老黄就是他的倒霉班主任兼化学老师,跟学生们混得亲如兄弟。

不一会儿,保安给他们开了门,说黄老师让他们进去自己溜达,别吵着人,他在上课呢。

宋禄感恩戴德地道了谢,拉着杜希声踏入了这片熟悉的校园。

杜希声兴味盎然地看着不远处操场边为植树节活动忙活的高中生,一个个秩序井然地凭借校园卡领取树苗,突然恶向胆边生,一把勾过青年的脖子拉向自己,指着前面小声道:“我也想要小树苗。”

开始了开始了,《你到底爱不爱我》单机小游戏第一关:恃宠而骄。

作为向来克己奉公遵纪守法自给自足的谦卑乖巧好青年,这是清醒……呃,正常状态下的杜希声所不可能说出的话。

而此时不太正常的的他,正面色如常地观察着宋禄讶异中带着惊恐的眼神,心底捧腹大笑,顺便自动给人套上了血条和系统——

玩家宋大狗,专情度50,忍耐值100,初始状态设置完毕,忍耐值清零时游戏结束,Level1Part1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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