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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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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离我们站立所在的几呎远处,有一块烧过的地面,地上插着一个黄色的塑胶牌子。随后他又取出一个小铝盒,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根烧到一半的小雪茄。

“卜贺先生抽这种雪茄吗?”

“今天早上我看到他抽。你或许会在他的衣服里找到包装盒。”

“大概吧,本来我不想在验尸官看到他之前动他的,不过,看来我必须这么做了。”

他斜眼朝山上的烈火望去。穿过树林看去,那团火像是一个走错了地方的落日,熊熊燃烧。救火人员虽然备有水车和推土机,但他们黑色的身影显得既渺小又徒劳。往左面看,火已经越过了山脊,正猛然扑下山来,有如浓酸一般吞噬掉干枯的树丛。浓烟在火团前面飘开,散过整个圣德瑞莎市,朝海上飘去。

乔·凯西拿起铲子,开始把泥土往洞里堆,嘴上一面说:

“我不喜欢把一个人埋上两次,可是总比让他烧焦要好;火又回头往这儿烧过来了。”

“你发现他的时候,他是被埋起来的?”

“役错。不过不管是谁把他埋下去的,都没有把他遮掩得很好。我是先找到这根铲子跟那把有血迹的锄头,然后才找到这个被埋起来的洞,洞的四周都是松土,所以我就开始挖。我不知道我会挖到什么,不过我当时就有个预感,大概会是一个脑袋开花的人。”

乔·凯西的动作很快。泥土盖住了史丹的条纹运动衫,也盖住了他朝上受辱的脸。乔·凯西转过头来对我说:

“你刚才提到,你在找好几个人。其他都是些什么人?”

“这死者的小孩是一个,另外还有个金发女孩跟他在一起。”

“我也听说了。你能不能形容她的模样?”

“蓝眼睛,五呎六吋高,一百一十五磅重,十八岁左右。卜贺先生的遗孀可以形容得更详细。她现在正在农场的宅子里。”

“你的车在哪里?我是搭消防车上来的。”

我告诉他,我是史丹的母亲用她的货车带上来的,还告诉他她正在木屋里。乔·凯西停下铲土的动作,他的脸冒着汗,有点疑惑的样子。

“她在那里干什么?”

“休息。”

“看来,我们得去打断她的休息了。”

在更高于那片树林的地方,那些还没烧到的树丛间,火势已经大到跟树一般高。热气一阵阵涌动,感觉像是动物温热的呼吸。

我们从那里跑开,乔·凯西带着铲子,我带着有血的锄头。等我们到了木屋门口,我才感到这把锄头好重。我把锄头丢下,进屋之前先敲了门。

卜贺太大惊得坐了起来,满脸通红。睡意还在她的眼里,连声音也都浓浓浊浊的:

“很抱歉,我刚才一定打了个盹,可是我做了一个好甜的梦。我们——我们就是在这里度蜜月的,你知道,就在这木屋里。那时候在打仗,战争才开始,根本不可能出门旅行。我梦到我还在度蜜月,那些不好的事都还没有发生。”

她半梦半醒的眼眸聚焦到我脸上,看到了祸事再度发生的征兆——我隐藏不了;然后她看到手上拿着铲子的乔·凯西。他看来像个巨大的挖坟人,站在门口挡住了光线。

卜贺太太那种干练、冷静、很能自持的典型表情,被逼得又回到她脸上。她倏然站起身子,几乎失衡跌倒。

“凯西先生?你是凯西先生,对不对?发生什么事情了?”

“夫人,我们找到您儿子了。”

“他在哪里?我要跟他讲话。”

乔·凯西尴尬地说:

“夫人,恐怕这不可能。”

“为什么?他又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

乔·凯西求助似地望了我一眼。卜贺太太朝他走过去。

“你拿这铲子干什么?这是我的铲子,不是吗?”

“夫人,我不知道。”

她从他的手里把铲子拿过来。

“我很肯定是我的。这是我去年春天买来自己用的。你是从哪里拿来的,从我的园丁那儿?”

“我在那边的树丛里找到的。”

乔·凯西朝那个方向打了个手势。

“这东西怎么会跑到那里去呢?”

乔·凯西张开嘴巴,又闹了起来。他既不愿又不敢告诉她说史丹已经死了。我靠近她,告诉她她儿子被人杀了,可能是被锄头刺死的。

我走到门外,把尖头锄拿给她看。

“这锄头也是你的吗?”

她呆呆地看了看,说:

“是,我想是我的。”

她的声音低沉而单调,几乎像在耳语。她转过身子,开始朝着那些正在燃烧的树丛跑过去,她的高跟马靴让她摔了一跤。乔·凯西像只熊追在她后头,又快又笨重。他抱住她的腰,把她抱离地面,转身离开靠火的方向。

她又踢又喊:

“让我过去!我要我的儿子!”

“夫人,他现在被埋在地下的一个洞里,现在不可能进得去,谁都不可能进得去。可是他的身体不会被烧到,在地下很安全的。”

她在他的双臂里扭来扭去,还去打他的脸。他把她放下来,她跌坐在褐色的杂草堆里,一边拍打地面,一边哭喊着要她的儿子。

我在她身旁跪下来,劝她站起来跟我们走。我们成一纵列走下小径,由乔·凯西带头,卜贺太太夹在我们中间。我紧跟在她后面,以防她想做傻事,像纵身跳下峭壁什么的。而她只是被动地低着头,像个被押在卫兵中间的囚犯。

第07章

第07章

乔·凯西一手拿着铲子,另一手拿着染血的锄头走着。到停车的地点后,他把铲子和锄头丢到货车后面,扶卜贺太太上了车。我当驾驶。

她沉默地坐在我们两人中间,一路上直直望着前方的石头路。她一声也没吭,直到我们在她家放信箱的所在弯进了酪梨树林后,才大大呼出了一口气,好像她从峡谷下来的路上一直是屏着呼吸的。

“我的孙子呢?”

“我们还不知道。”乔·凯西说。

“你的意思是他也死了?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乔·凯西那西南部人慢吞吞的讲话语调,缓和了他的回答。

“夫人,我的意思是,没有人看到你孙子的踪影。”

“那个金发女孩呢?她在哪里?”

“我真希望我知道。”

“是不是她杀了我儿子?”

“夫人,看来好像是的,看来好像是她用那把锄头敲了他的脑袋。”

“然后又把他埋了?”

“我发现你儿子的时候,他是被埋着的。”

“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夫人,那个坑很浅。女人只要下定了决心,男人能做的事她们都做得到。”

她的咄咄逼问让他备受压力,而她的恐惧带给他更大的压迫感,因此乔·凯西慢吞吞的回话里已经渗入一点哀鸣的意味。她不耐烦地转而向我攻来:

“亚契先生,我孙子龙尼死了吗?”

“没有。”

我故意加重音量,想逼退“他已经死了”的可能性。

“那个女孩是不是把他拐走了?”

“这是个很好的假设。不过如果他们跑掉了,也可能只是为了避火。”

“你在睁眼说瞎话!”

她的话听来像是她已经跨过另一个人生的分水岭,而她的未来将不可能再发生任何好事。

我把货车停在车道上我的汽车后面。乔·凯西下了车,伸手去扶卜贺太太,她一把将他推开。可是她下车的样子,已仿佛是个骤然老去的女人。

“你可以把车停在车棚里,”她对我说道。“我不喜欢把货车停在太阳底下晒。”

“对不起,我插一下嘴,”乔·凯西说,“我想您最好把货车停在这儿。火正从峡谷上头烧下来,可能会烧到您的房子。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帮您把东西搬出来,也可以帮您开一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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