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贵须发jī扬,他原以为自己一辈子就埋没在庐州里,想不到峰回路转,自己不但没有死在庐州,甚至还有可能引兵南下,为朝廷效劳。
“大人过誉了,”郭平连忙说道:“如今庐州大营尚有不少鞑子,还请夏老将军坐镇,指挥我大宋将士扫平鞑子,恢复我淮南之安静。”
“岂敢、岂敢。”夏贵连忙摆手,道:“老夫一把年纪,就不干涉你们后生之事了。”
“庐州城内,三万jīng锐淮南军,全部jiāo给陈大举。”夏贵大声说道:“老夫今日任陈大举为淮南军先锋,陈大举所说之言,皆老夫之言,老夫祈祷你们旗开得胜,尽快攻下庐州大营,还我淮南一片清明。”
“老将军,这、这万万不可。”陈大举连忙拱手,大声道:“xiǎo子并非淮南军之人,二来xiǎo子资历尚浅,难当此大任啊。”
“你xiǎo子不是淮南军之人,老夫自然会向朝廷请旨,把你调到淮南,想老夫为朝廷效忠数十年,这点情面还是有的。”
“你说你xiǎo子资历尚浅,这倒是大实话,”夏贵笑了笑,道:“若是让你坐在诸将头上了,可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骂老夫昏聩了。”
身边的洪福连忙说道:“大人英明,陈大举兄弟这半年来在庐州的所作所为,谁不服气,大人任命陈大举兄弟为淮南军先锋官,我老洪第一个站出来说一个服字。”
“大人乃英明之举,谁敢说大人昏聩?”
洪福乃夏贵身边的猛将,跟从夏贵数十年,他说的话自然有几分威信,再说夏贵也只是任命陈大举为先锋而已,这先锋官权力虽大,可并不是常职,随时都可以撤销,再说陈大举这半年确实表现得比很多人要好,可以说要不是有陈大举帮忙,庐州不一定能够坚守到现在。
或许庐州早就沦陷了。
“好了,你xiǎo子就别推迟了,”夏贵严肃说道:“莫非你就不愿意为老夫帮这么一个xiǎo忙,莫非你还愿意看到鞑子堵在庐州mén口,看起来也不嫌弃碍眼?”
“这个,”陈大举咬牙,道:“末将遵老将军之意,不过攻下泸州大营后,xiǎo子断然不敢再充当先锋此职。”
夏贵人老鬼jīng灵,眼睛一转,道:“行。”
郭平看到夏贵临阵授命陈大举为淮南军先锋,自然高兴。陈大举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他的本领自己也清楚得很,有陈大举配合,泸州大营应该是手到擒来之事。
只是庐州大营还需速战速决,万一耽搁了南方战事,自己可就对不起张大人了。
等郭平安排妥帖,已是临近傍晚之时,夕阳夕照,显得格外冷清。
“王惟义,咱们也算是有缘分了。”郭平决定看有没有机会劝降,虽然他也知道这个可能xìng很xiǎo,但还是决定去做一次:“均州军张大人乃有情有义之人,大人想必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是看到均州军一步一步发展壮大,如今的均州军和三年前想比,差距何止千百倍?”
“我不敢说投靠均州军,能给王大人你带来多少富贵荣华,但均州军给人带来的财富,又何止富贵荣华呢?”
王惟义却是一声不吭,身边的张博鼓起勇气,大声说道:“住嘴,我们大人乃大元朝之勇士,乃张大人之亲信,张大人对我们大人有知遇之恩,我们大人又岂是这种人。”
“张宏凡,你xiǎo子闭嘴。”均州军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大声吆喝:“你xiǎo子倒是hún出人头地来了,当初老子是怎么教你来了。”
张博转眼看去,却是他的授业恩师范琳,范琳在均州军攻击鄂州时立下了大功,再加上他又有几分本领,张贵自然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làng费人才,这才就被送到了均州军。
张博缩了缩头,却老老实实不敢说话,就连回答一句也不敢。
“张弘范张大人确实是难得的将才。”郭平老老实实说道,这是连张贵也承认的事实,郭平也没必要睁开眼睛说瞎话:“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么多年来,王大人难道就不思乡音吗?”
“王大人离家已有十八年了吧?这十八年来,家中书信何来?家中妻儿尚好?家中双老尚存?”郭平沉重说道:“这都是谁之过?”
“是的,这都是朝廷之过,这都是大宋官场之过,想当年王大人不也是怀着一颗雄心,然而却被人陷害而被迫逃亡北方,又得张弘范张大人所救。”
“然而,十八年来,你王惟义该还给张大人的都已经还够了,你为张大人出生入死十八年,杀了多少人恐怕你自己也记不住了。”
“如今,这个生你养你的朝廷,这个供养你成长的地方,面临的却是一场大灾难,你在北方这么多年,你也看到,北方子民,可有活下去的可能,可有活下去的尊严。”
王惟义全身发抖,脸sè一会儿黑一会儿白,良久,摆了摆手,道:“放箭。”
“不、不可。”张博突然颤抖说道:“大、大人,他说得不错。”
王惟义紧皱眉头,一步一步靠近张博,张博忍不住退后两步,王惟义一字一顿说道:“难道你忘记了你现在是什么人?”
“你既然归顺了朝廷,就已是大元朝的人,你要记住你的身份。”
张博提起勇气,说道:“但我身上流的是汉人的血。”
“但我身上流的是汉人的血。”
第四十章 层层狙击(10)
第四十章 层层狙击(10)
被王惟义一阵弓箭luànshè,郭平看天sè已晚,也懒得再次和王惟义纠缠,反正泸州大营也闹不出什么动作来了,还不如让王惟义着急一个晚上。。NIUBB (http://。。
再说均州军和淮南军会师,也是一件值得庆祝之事,陈大举又是自己的弟子,如今大局已定,没必要做出太多损失。
不过范琳却一肚子怒气,鄂州投降的将士中,有一部分还是他嫡系,刚才一眼看去,至少也有十分一以前是跟他在屁股之后的xiǎo兵xiǎo将,对于这个有点爱面子的先是拘于大势而降了鞑子,最终却弃暗投明的大将来说,这可是一件最没面子的事情。
郭平看着眼里,笑问道:“老范,看来你在军中还颇有声威啊,今日所见的那个副将,看起来也有几分胆sè,怎么被你这么一顿吆喝,就成了缩头乌龟。”
“唉,别说了。”范琳垂头丧气,道:“这xiǎo子一向被看好,只不过后来局势变化,鄂州之战后,我手下的兵将都被剥离了。”
“想不到这xiǎo子倒hún出人头地,可老子怎么就没想到,这xiǎo子也长了一颗黑良心,老子以前看他哪里都觉得顺眼,如今老子看他哪里都觉得不顺眼,真是气死人了。”
郭平摇了摇头,道:“老范可不能这样说,形势比人强啊,说不定这xiǎo将有什么委屈不成呢?还是等事情调查清楚,没有那个调查权就没有发言权嘛”
“老范你要是冤枉好人还说得过去,但若是让咱们损失了一员大将,这不就亏大本了。”
“说起这事,我、我倒有一件事憋在心里一早就想问一个清楚,只是、只是不知道这事该问还是不该问。”范琳眼光有点闪烁,有点飘零。
郭平好奇看了他一眼,范琳弃暗投明之后一直是勤勤恳恳,郭平知道范琳向来是一个敢说敢当的人,这次却变得闪闪烁烁,必然有什么事情憋在心中。于是坦诚说道:“老范,你虽是后来人,但咱们均州军可曾有把你老哥当后来人看待?均州军都是同一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
“这事,老范心中一直有一条刺,虽知道是冒了军纪,但老范还是要问清楚,大人要是说我好奇心强也好,说老范不懂规矩也罢,今日说什么也要问一个明白。”
范琳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下定了决心,问道:“军中虽传言鞑子的史权被张大人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