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阿史那威吉惨叫了一声,挥着刀的右臂被一双长有长指甲的手抱住,那指甲刺进了肉中,一股刺痛传来,阿史那威吉低头一看,那右臂已经被指甲刺穿,而伤口处的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变黑,那黑血滴落在刀上,鲜红色的妖刀猛然亮了一下,然后刀上的红便褪去,诛杀魂灵的利器又成了凡兵。
“吴邪,别去!”
也怪这小公子心性太过善良,看到那边阿史那威吉蒙难便奔去救援,也顾不得挡路怨灵的利爪,一路野蛮地冲撞,那长长的指甲便在他身上留下了许多细长的伤口,奇怪的是那些个伤口冒出的并非黑血,而是一缕又一缕的黑烟,随着他每一次的跳跃,那身上的伤口便多了几道,而黑烟也多了几缕。
护身狐火失效了……
张起灵忧心望了一眼雪狐,一张手,一道蓝光自手掌迸出,那蓝光弥漫着很快将奔跑的灵狐笼罩了起来,进入蓝光里的怨灵动作便慢了许多。
不过尽管有了张起灵的蓝光,那些怨灵动作缓慢容易捕杀,但数量太可怖,要想全部诛灭,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张起灵已经不奢望能够带着几人杀出重围,在他眼中,现在能够杀到吴邪身边,已经算是万幸了。
远远地,灵狐已经攀上了车顶,而那阿史那威吉的手臂也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全部腐烂,露出一大截手骨出来,眼看那黑血还在向上蔓延,那白狐也不含糊,口儿一张咬碎了手骨,然后驮着断臂的阿史那威吉跃下马车,朝张起灵奔去,顺带着尾巴一勾,将那被困的马车也拖了过来。
“囚老头,快出来,小爷要放狐火了!”
将那断臂将军放在地上,爪子一抬于半空中一划,木制的马车便碎成了木片,而那白狐四爪儿踏地昂首伫立,琥珀色的眼眸突然变得极亮,白色的长毛尖端摩挲,迸出星星点点的火光。
囚金法虽然性格强硬却也是个识相的主儿,顾不得形象爬出马车残骸,就看到那狐六尾飘动,自白毛尖端飘出星星点点的火光,而那琥珀色的眼睛颜色浓重,融为深沉的黑。
“到吴邪身后来,快点!”
一把拎着阿史那威吉躲到白狐后面,有对着囚金法招了招手,张起灵看到吴邪这样子就知道,这一次,怕是小公子铁了心打算拼死一搏。
“吴邪,撑着点。”
白狐听到这话嘶吼了一声,整个身子都膨胀了起来,似乎隐忍得十分辛苦。而张起灵也不敢怠慢,对着囚金法大喝一声“护法”,便长腿借力一跃立在了云端。
“吼。”惊天动地一声兽鸣,那狐毛端的火焰更加夺目。
囚金法突然反应过来这两人要做什么,急忙盘膝而坐,在四周撑起结界。
“吼。”
更加洪亮的兽鸣来自天上,云端已不见了黑衣金甲的男人,有的只是一只兽,龙首而鹿角,浴火而乘风。
神兽曰麒……
囚金法昂首仰视天上,目光庄重,尊崇而敬仰,不知何时,那起所站的地方天色变幻乌云聚拢,零零散散的雨飘落下来,打在衫上,竟是非同一般的冰凉。
“吴邪,就是现在。”
那白狐听到这一声,紧闭的眼睛睁开来,一声嘶吼,膨胀的身体瞬间迸发出火光来,墨色的火焰形成一条火龙缠绕在身上,而龙首,则直向云端,那麒所站的地方。
“吼!”
那云端的兽也叫了一声,四蹄后撤,后腿一用力将大半个身子撑了起来,头顶的那只鹿角也显现出蓝光,麒目光坚毅,将头顶的蓝色鹿角对准扑来的火龙,四蹄用力便扑了上去。
“轰轰。”
火焰缠绕着闪电,云端奔雷滚滚,雷火在天上形成蓝红交界的光束,然后渐渐膨胀成球,一声巨响,那大火球分割成小火团,然后从天上掉下来,向黑气缭绕的大地扑去。
48。
“着!”
上次木屋中这武阳真人已经让众人大开了眼界,而现在,这老道的身手真的让解雨臣目瞪口呆。
刚入了城,就见一波又一波的怨灵挡路,解雨臣随手一甩就扔出去十多张符纸,张张封住鬼门,而随着那符纸发出一阵刺目的金光,就看到那被封住鬼门的怨灵发出哀嚎,然后金光夺目,只余一缕缕袅袅的黑烟。
“浪费!”
冲那老道挑了挑眉,还想邀功,却被那人鄙视地望了一眼,埋怨一句。
“张张封住鬼门,是你说的,我做到了!”解雨臣不解,有些恼怒地吼了一声。
那武阳真人并不答话,只是右手伸进左边宽大的袖摆,似乎在摸索什么。
“它们走近了!快点逃!”
眼见着那些个怨灵伸着细长的指甲逼近,解雨臣捏着手上的符纸束手无策,本来他是想丢出去的,但是想到刚刚武阳真人那鄙视的一眼,不禁又一股邪火在胸中烧起来,浪费你妹!浪费你大爷!浪费你全家!
暗地里骂了数声,看着那怨灵的指甲都要划到那老道的脸,可那道人却仍旧在摸索,解雨臣莫名火大,心说你这老道不怕死也不要搭上九爷我,九爷家大业大,一屋子老少等着回去养活,这是一尸多命懂不懂,一尸多命。
虽然解雨臣对这老道的作为十分不满,但还是一把揪住了那老头的衣领,带着他向城外奔去。
“哎,回来!”
还没拽着那老头走几步,就被一股更大的力量一个回拖,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年轻人,镇定点,这戏可还长着呢!”
还要出口骂这老道疯疯癫癫,就见那人从自己袖子中拖出几块铜镜出来,看那样式,竟是同木屋中无甚差别。那道人一发力将那镜子抛向空中,那铜镜就仿佛被一双手捧着一般,悬在了他们正前方。
“你这是要做什么?”解雨臣问道,但那老道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将其余的镜子也抛了上去,前后左右各两块,正好八面。
“年轻人,符纸是要这样用的。”
手中一空,符纸被尽数拿走,武阳真人从一叠中抽出了八张抛上半空,那些个符纸就被吸在了八卦铜镜上,正在阴阳两仪正中。
“你这要做什么?”
解雨臣话音刚落,就见那八面铜镜一起发出亮光来,逼得那些个怨灵后撤,而随着武阳真人每进一步,那铜镜也一起前进,而前后左右八道光束威力十足,光照所在的地方,未及时避开的怨灵便在这光束中消失,然后只剩下一股黑烟。
“年轻人,看到没,符纸要这样使用。”
行了约莫一个时辰,解雨臣就发现那八面铜镜射出的光束变弱,而那些个怨灵也靠得近了一些,武阳真人便又从那叠符纸中抽出了八张,丢在两仪中间的位置,那铜镜的光又恢复如初。
“刚被你浪费了那么好些,要撑到朱雀门,有些勉强啊!”
那武阳真人看了一眼解雨臣,又抬头看着炸开狐火的地方,抚须而笑,看不出有一点勉强的样子,而解雨臣不禁又腹诽起这老道来,心说是您让我张张封住鬼门的,我封住你又嫌我浪费,谁知道你有那八面破镜子,而且有你早说啊,早点拿出来我不就不浪费了吗?
那解家大少只顾着骂着老头不讲义气,却不知道这武阳真人修为颇高,他未说出口的话都被那人听到,而那老道也只是更加无奈地望着身旁的年轻人,笑容颇为苦涩,其实也不能责怪这武阳真人,他的那件道袍,袖摆宽大容纳百物,而他修道多年一心潜修也懒得收拾,于是袖摆之中,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算起来也能堆的和那坟包一般大小,要在眨眼间在这堆杂物中摸出除妖的八面镜子,也得花费不少工夫,所以年轻人,你要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