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姑娘的去路也敢拦着,不想活了是不是?”
那女子到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就那样将手里的东西往腰间一别,单手提着那出言不逊的守卫的耳朵用力一拧,一双如同深潭般深邃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其余的人,姣好的薄唇随着那守卫嗷嗷的痛叫慢慢上扬,停住在脸颊上,勾勒出一个冷冰冰的微笑,只把其余的人冻的一个哆嗦。
“说,以后还敢不敢拦姑奶奶的路了?”
早听说南天门的守卫个个坏胚,还以为这些人有多么十恶不赦,今日得见,真的是令她失望至极,这么好欺负,哪里还能找到乐子,也亏得自己心善,只拧拧耳朵便息事宁人,要是换了自己那群哥哥,难保这些人不会死得很惨。
“再欺负其他神祗,本姑娘就把今天的事告诉麒哥,让他来好好修理你们!”
也不知道是那姑娘的样子实在凶神恶煞,还是这位“麒”真的有那么大的威慑力,总之那群守卫又是一阵哆嗦,恭敬而一致地说了一声“小人以后不敢了”,便开了南天门,送走了那一袭黑色华服的美丽女子。
“都跟你提醒了开罪谁都别开罪她,要是被麒知道了,非砸了南天门不可。”
长官摸样的人揪着刚刚拦路的那名守卫一阵教训,一抹额头上的冷汗,望着门外的女子化作神兽绝尘而去。
彼岸花,
开一千年,
落一千年,
花叶永不相见,
情不为因果,
缘注定终生……
“传言黄泉彼岸开着一种世间独一无二的花……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远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笛声,声乐中的哀苦令人动容。坐在彼岸花丛里的男人一袭黑色长衫,修长的手指间捏弄着一株火红色的彼岸花。
“麒君来这儿所谓何事?”
判官很奇怪,忘川彼岸明明就是众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可这位“麒君”,却经常来这里闲坐,还时常一坐就是好久,不跟人聊天也就算了,老是盯着那片花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冷冰冰的一个人,也就是常来看他的那位姑娘能说上几句话。
预料之中,那位“麒君”只是面无表情地回身看了一眼判官,那深墨色的眼睛仿佛一泓深潭,释放着未知的魔力,让人挪不开视线,按说被这样漂亮的眼睛盯着,对于常在地府接触不到任何美好的事物的判官而言本是一种享受,只是偏巧不巧,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总是盛满了忧郁,再配上那张姣好却面无表情的脸,判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了心头,周围火红色的彼岸花也仿佛被冰冻。
“麒君若有吩咐,可以随时叫我。”
小心后撤了步子不再打扰那位那位天神的雅兴,判官觉得他还是比较适合呆在阎罗殿里修改生死薄,刚回了身要走,面前突然出现的一片紫光绚丽夺目,似是要刺瞎眼睛,揉了揉眼睛好不容易重见光明,刚一抬眼,一张血盆大口扑面而至,独角的猛兽瞪着一双紫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它,似是在打量猎物。
“啊……”
开口惊呼,无奈这判官也倒霉得紧,刚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细小的“啊”字,就被那野兽踢翻在地上,壮硕的兽蹄“咚”的一声踏在了判官胸上,还恶趣味般蹍了碾,这下别说是开口惊叫,怕是呼吸也成了问题,不过这判官说白了也是个死魂,呼不呼吸,对他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独角的猛兽半眯了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蹄下可怜的判官,从硕大的鼻孔里喷出几声粗气,又甩了头用紫色的瞳仁扫了一眼远处仍然端坐的男子,兽嘴一咧露出一排寒光闪闪的尖牙。
“是是是,小人明白,小人滚蛋……”
悄悄从地上爬起来捂了嘴跑开,判官一边逃跑一边用手将错了位的肋骨搬回原位,辛苦了半晌踩扁的胸腔才慢慢鼓了起来,哀叹一声,终是不敢再踏进那如火的花丛边一步。
他娘的要不要这样,这姑奶奶每次出场都这样惊悚。
满意看着判官一溜烟连爬带滚出了花丛,独角的猛兽盯着不远处端坐的黑衣男子嘻嘻一笑露出一口寒光闪闪的好牙,然后压低了身子,小心翼翼迈着步子向男子那里靠去。
近了!
更近了!
当距离男子仅剩一丈远时,那兽周身撒发起紫光来,眨眼工夫,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冲出,黑色的衣衫下摆还隐隐漂浮着未完全撒去的紫光。
“哥哥~”
一个箭步扑到那男子背上,双臂儿勾住那男人的脖颈摇了摇,平素里傲气凌人的姑奶奶此刻就像是一个小丫头,就那样毫无形象地半挂在男人身上,脑袋摩挲着男人的肩膀,打着滚儿在男人宽阔的脊背上蹭来蹭去。
“呼……”
若是别人打扰了自己看花的兴致必定不得善终,可感受着身后女子的小动作,冷淡到近乎冷漠的男人也只得一声哀叹,一把将脊背上“作恶”的丫头拽至面前。
“麟,你又闯祸了。”
冷淡地语调如同寒风过境,可即便如此也难掩墨色瞳仁中那浮动的温情。
“怎么,你怪我?”
女子似乎吃定了男人不会责怪,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撇去柔和的线条而言,她的面相很像男人,如果硬要找出一些差别来,就是相对男人她的五官更柔和一些,同样深若潭水的眼睛,同样线条优美的薄唇,只是虽然这两人是一卵双生的兄妹,但周身萦绕的气场却天差地别,一个冰冷如霜,一个温热如火。
“怎么会……”
男人转了视线,凝视着一地的彼岸花,火红的颜色映进那漆黑的瞳仁里,像是点燃在黑夜里的一丛火光。
【小哥粗来了有木有,好吧有个原创的妹妹,不过不要讨厌妹妹童鞋哦~以后哥嫂长相厮守全靠这位姑奶奶了。】
3。
“哥……”
又想撒娇,看到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如火的彼岸花,原本兴高采烈的女子立刻耸拉下了脑袋,赌气地摆弄起了地上的石头。
“又怎么了?”
麒虽然未将目光从彼岸花上移开,但身旁丫头的情绪浮动实在明显,高兴时唧唧喳喳的,也只有在伤心难过时才会归于沉默。
“没事,这个给你……”
女子摇了摇头从腰间掏出一个木盒子递给男子,男子接过打开,一袭金黄的锦缎静静躺在盒子中。
“我不要,你拿走。”
只看了一眼锦缎上的龙纹,用脚趾头想麒也知道那是什么,俊眉一皱,似是十分嫌弃的样子。
“我在神殿费了千辛万苦才为你争取到了这样的机会,你这是干嘛?”
一甩手将那盒子扔在地上,女子看到男子这样顿时火冒三丈。想起早些时候在神殿,为了争夺这样的机会自己可是以一敌多与那群自诩为哥哥的混蛋理论,说的口都要干了天帝才给了这一道圣旨。兴高采烈的拿来给麒,谁知道那人竟一点感动也没有,还拒绝的这么干脆,合着就她多管闲事了。刚站起来转身要走,衣袖突然被拉住,低头一看仍旧坐着的人,心里的火气又烟消云散。
“哥……”
“我知道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想你为了这个吵架,更不想你得罪大哥。”
女子叹了一口气,重新挨着男人坐下,一种苦涩弥漫在心上,挥之不去。
“哥,要怪也只能怪我们出生时节不对,千错万错,谁让我们两个正好排第十呢?”
上古,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凝聚的灵气孕育了尘世里的一条神龙,赈灾施雨后,得道的神龙飞升成仙,孕育了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螭吻 九个儿子,他们的功德被世人颂扬,只是世人却极少谈起神龙的那对双生子,排行第十的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