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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响声中,惊动了前门的烂铜铁,其他人都好奇探头向里望,他笑着说道:“好了,今天便到此为止,要是大家真想拜入我‘铜铁门’,欢迎随时再来。”说罢又绷着脸,要人离开,把门关上后,随即现出一脸怒火,手中握紧他所说的“龙头大刀”,连奔带跑般冲入内堂,走到此间一见傻七在女孩身伴,大为光火,喝令:“他妈的!你给我离她远一点!”
傻七回头见烂铜铁青筋暴现,目露凶光,就算再傻也知他不怀好意,只想到女孩在这里被锁,而这又是烂铜铁的府宅,大概是他把女孩锁在这儿受苦,一想到此,不但没离开女孩,还挺身挡在她面前。
烂铜铁火遮了眼,与刚才嘻皮笑脸的模样判若两人,只听他暴叫一声,举刀上前挥斩,傻七见状也不回避,甚至蹬步冲上前去,行动又是快若惊电,烂铜铁未扑将上来反被他先抱着,傻七那如牛身躯,藉这一冲之势甚为猛烈,就将烂铜铁撞到地上,傻七也不好过,压在烂铜铁身上一起倒下,死不放手。
烂铜铁并不示弱,虽被压住,仍奋力顽抗,喝骂叫道:“我丢你妈的臭种!你这是‘寿星公上吊--不想活了’,我跟你拼!”手脚不能动,头却能移,狂怒下的他已没理智,张口向傻七鼻子咬去,咬出血来,吃痛之下,傻七松手退开,摸着鼻子怪叫。
虽然得手,烂铜铁气也不回,翻身起来,仗刀向前翻滚,他身形圆圆,这一滚之势,如一个巨形的球向傻七撞击,傻七因不肯退开,胸口硬吃了这一记。
说也奇怪,烂铜铁一滚便向后弹回,惟姿势不变,仍抱膝成球,射上半空,撞到树上弹回,势道更急,今趟更抡起刀来,继续冲射傻七,情况虽危,傻七竟仍不退,眼看就要劈中傻七胸膛。
正在危急之际,一条人影横里从旁闪出,来人身法快,看得也准,一拳轰出,打在烂铜铁身侧处,令他仰天劲飞开去,撞到宅邸外围的墙上方告停下。
虽中重拳,烂铜铁倒地后又站起来,瞧他嘴角已然淌出血水,显见此拳已将其轻伤,他却仿如全不知痛,也不往来人瞧一眼,大步大步向着竹箩处走去,口中喃喃地说:“他妈的,你这班禽兽老是乘我不觉来搞我妹子,她已经有病了,难道你们连丝毫同情之心也没有吗?我烂铜铁纵使是烂泥,只靠胡胡混混骗饭吃,总算是靠自己自力更生发奋向上,又没干过甚么伤天害理之事,你们呢?你们算甚么东西!我告诉你们,你们只是一堆比屎还臭、还更没用的臭屎!是臭屎!既然如此,我烂铜铁今日就破例为这江湖做一点善事,杀了你们!”
只见他铁青着脸,凶巴巴好不吓人的样子,若是普通人见状定当以为他是一头疯狗。他伸手往竹箩里东抄西摸,抽出了几柄断剑断刀,每柄都只看了一眼又随手扔到地上,尽不满意,又骂道:“他妈的!我只有烂刀烂剑,却没有一柄是用来剁屎的剑!真失败!啊!好,我今日就仿效名剑以身作剑,以快意作刀,亲手剁掉你们这堆臭屎!”
烂铜铁赤手空拳回过头来,刚想冲前,岂知一回头,就见刚才横里闪出打了他一拳的人已贴近自己面门,距离太近,他要退后两步才可看清对方整副脸孔,打量之间脸上的青筋又褪去,现出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叫道:“原来是你,你是昨晚打了太子一顿的人!你好厉害!”
来人原来是笑梦儿,他在危急之际救了傻七一命,可是仍然表情冷冷,留意着烂铜铁的态度变化,极为大起大落,流露一丝奇怪的神色,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要踉我打的吗?”
经梦儿提醒,烂铜铁又即板起了脸来说道:“对,虽然你教训了太子一顿大快我心,可是你敢搞我妹子,烂铜铁还是会跟你拼命。”他的表情看来并不似说笑,笑梦儿回头瞧去,只见傻七已走入房中挡在女孩身前,女孩这时才有空闲呼喊出来:“烂哥哥,大个子不是坏人,你别跟他打!”
烂铜铁听了,仍恶狠狠的说道:“好!我信我的好妹子不会骗我,但你刚才打我一拳,不会是好人,要交我烂铜铁这个朋友就给我还你一拳,否则就给我滚!”
梦儿完全没兴趣理会烂铜铁的警告,举步向房间走去,烂铜铁不断心里咒骂:“他妈的!竟然吓他不走,又不知他想怎样,拼了!”想到此就拾起地上一柄断刀,追在梦儿后面,一边说着:“他妈的,我话已说在前头,难道你是个聋子么?我可是认真的,你敢碰我妹,我杀了你!”
虽然口在喝骂,刀已握在手,但烂铜铁始终不敢对梦儿怎样,眼巴巴看着他走到自己妹子处,这时傻七还挡在那女孩身前,女孩躺在地上瞧了梦儿一眼,也即感到一阵寒意,别过头不敢再望,害怕的叫道:“烂哥哥!”
烂铜铁亲眼目睹梦儿的厉害,故此投鼠忌器不敢将刀挥落,傻七虽知梦儿并不好惹,却也不稍移半分,三人成僵持之势。
烂铜铁见梦儿上下打量着那女孩,心感不妙,又叫道:“好妹子不用怕,烂哥哥在这里,要是他敢动你,我斩他头下来给你看!”
话刚说罢,忽然眼前一黑,接着耳朵还听到拳头耳在自己鼻梁处发出的暴响,整个人凌空飞起,一头撞在那大吊钟处,撞出当的一声巨响来,烂铜铁已经满天星斗,站也无法站稳。
想要挺刀再上,可是梦儿已闪身上前,一手扼住他的脖子再猛然撞向吊钟,又是一声巨响,幸好他头颅尚算坚硬,未至头破血流,晕眩之间仍记挂着自己妹子安危,苦着脸对梦儿说道:“不……求你不要杀我。”
刚才还是十分豪气,现在却哭丧着脸丢人现眼,这个烂铜铁果真够烂,为了妹子安危连尊严也不要了。
只见梦儿绷紧着脸怒道:“你给我听着,要么就练好你的武功才跟我拼一拼,要么就继续去干你的骗人把戏,否则我下次见了你就将你杀掉。”命悬一线,烂铜铁岂敢说不!连忙点头说道:“对啊!这真是很有道理,我就是经常去拜师学艺,可是没人瞧得上我一眼,本来跟了伍穷以为可平步青云,怎料又出岔子,惟有试试自己创立门派扬名立万,混口饭吃。
你功夫这么厉害,不如我就拜你为师服侍左右,你也不要搞我妹子,这买卖颇值得,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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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巾帼胜须眉
时今将近十月,天色渐寒,是夜冷月惨澹,寒风侵肤,“乐翠楼”内万籁俱寂,苦来由一家三口盖着羊毛厚褥同眠于一床,掌上明珠苦乐儿夹在爹娘中间酣睡,梦中不时发出微笑,倒是苦来由脸带无奈愁容,娇妻寒湮翠见了一脸得意,伸头过去在他耳畔吹气,令他更心烦意躁,想要侧身避开,又怕惊醒乐儿,只得强忍,寒湮翠见他竟能忍了下去,更进一步,以舌头舔他耳珠,如此反覆挑逗,苦来由不由得双颊火红,幸而还忍得住,可是这就今寒湮翠有点光火,低声说道:“我这么挑逗你,居然还不动情,你不爱我了。”
她这么一说,倒是教苦来由一险苦惨,低声哀道:“好娘子,要不是乐儿不跟我们同床便不肯睡,走去作弄人家,你又身怀六甲,好相公巴不得跟你翻天覆地三日三夜,要你死去活来跪地求铙呢“就算你不挑逗我,这十多日来我无处发泄,已经燥得很了,你要是再挑逗,我看你是想要乐儿提早学会男女间的闺房乐事了。”
寒湮翠听了,受用得很,心底畅怀,脸泛红光,她个性刁蛮,最爱折磨人,苦来由爱上她,真有点自作自受。他们一家现居的“乐翠楼”,原是其中一座“神楼”,由小白亲送,作为他们安乐之窝。
“乐翠楼”其名取自乐儿的乐字,和寒湮翠的翠宇,由此名已可知,他们都把苦来由丢在一边,可见这两母女在家中的地位,远远胜过身为男人的苦来由。
寒湮翠曾经笑说他们这个家是一家两主,即是她和乐儿两人,苦来由追问那他算是甚么,寒湮翠说他是下人,负责各种劳役,弄得苦来由一脸尴尬,真是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