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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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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儿子到底是平安出生的,证明这一切不过是这个庸人的自扰罢了,可不知为何我倒还是有些莫名的感动。

男人叫陈透,家里是做汽车修理行的,这两年大家的生活水准都好了些,买车的人不少,做这行发的倒是挺快,说起来陈透也算不大不小是个款儿呢。听他自己说他们家算是跑运输起家的,从陕西这边出发,经高速公路过甘肃、宁夏,“往远了走还到过西藏,空气太稀薄,路途也不好走,不是职业司机还真是过不了这关。”我隐约知道些,听说要是过雪山的时候合了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问陈透是不是真有这么玄乎,他只是摆手,“夸张了夸张了。”

陈透的家当据说是他夫人带来的,他到也并不避讳,说起来我曾去过他的车行,井井有条,倒是让我收起了不少小窥之心,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想到做生意却是一把好手,不知他那老丈人是不是看中了他这点才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他的。他夫人在病房的时候我倒也见了几次,长得倒是明艳,只是打量人的目光总像看着烂白菜,让我不痛快之极。陈透可能意识到了这一点,后来他再也没有拉我一同去医院,只是经常来我上班的酒吧找我,还找了一堆不知所谓的人跑来捧捧酒场,拍着我的肩膀对店长说,“这是我兄弟,我们可都是冲他的面子来你这个地方啊,你得给我兄弟涨工资。”

我笑笑,没想到自己的乱管闲事竟跑来个酒肉朋友,倒也从来没往坏处想。

月余后姐姐顺利生产一个男婴,当日代替我守在产房门口的是穆梓沁和杜楚宁,我一个人蹲在东郊的八仙庵那里,买了注香就是插不下去,据说只有那注香完完全全的烧到末端,不倒不灭,菩萨才算是收下了你的心愿。我怕我手潮,对着那注香下去,没等到香灭我先发了心脏病。原来我还不如陈透,起码他还有勇气站在产房门口,若是逼着我在一旁看着,怕是早已腿软得跪在地上。我坐在石凳上发呆,有几个相面的便过来搭话,“先生你鼻梁行缓,虽然说少时磕碰不断,但近年却是日渐日好,有大富大贵之相啊,只不过近来还有一劫,你要依我所说必能逢凶化吉。。。。”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一边儿去,从小我妈给我算命就没半个好字儿,现在说我“日渐日好”“大富大贵”,鬼扯!

直熬到傍晚我才回去,不消说,被骂至狗血喷头,杜楚宁的手指直戳我额头,说得我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我阴沉个脸,一言不发,直到看到护士手中的孩子才终于笑了出来,一颗心归了原位,那根紧绷的弦也松了下来,眼前一黑就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依旧被骂,不过这次是被姐姐骂,因为护士说我晕倒的原因竟然是营养不良。我又被拽在医院里呆了四五天,勒令每天向姐姐汇报我的三餐内容,要多烦有多烦,更郁闷的是我在向店长请假的时候电话那头他那显而易见的不愉,我猜我这个没做多久的工作又打了水漂。

陈透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跑到医院来看我,称兄道弟,满口答应让我去他的车行工作,“绝对比你现在的工资要高得多”。我考虑考虑却也没有拒绝,姐姐生完孩子回去不知道那个小气的贸易行还要不要她,而我此刻也没有可以让自己挺直脊梁的得意本领,更何况住了这阵子的院那医疗费更是像流水一般的花出去,虽然说这里的院长和主任是母亲的旧识,但人家也要吃饭,帮我一把已属不易,我不能再拽着人家不放。

陈透竟然还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这一日却正好碰到了姐姐。

我被这两个人强行拖到阳台去晒太阳,明媚的阳光中浮着微尘,益发显得我苍白如吸血鬼。姐姐说,“我看你是在灯光昏暗的地方呆久了,晒个太阳也梭梭的像穿地鼠。”

我正要嘲笑她,一转身却看到姐姐心满意足的抱着孩子在太阳地里笑,不仅愣住了。

姐姐抱着孩子沐浴在阳光下的神态是那样的圣洁,圣洁到我不敢接近一步,她笑着,我不知道原来姐姐也能这样的笑,轻轻地摇晃着婴儿,微微的侧着头,看起来就像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简简单单的动作,我看着却感动得忍不住要流下泪来。原来生命就是这样延续,原来血脉就是这样传递,原来女人是这样伟大,希冀和盼望只有依托她们才能这样一代代的流传下来。

我看着姐姐手上小小的,还没有展开的皱皱巴巴的小生命,心内充满怜悯,那是舒炜的骨血,是他的骨血呢。舒炜,到底能留下你什么的,还是姐姐。

陈透在我身后探头探脑,我回身瞪着他,“干嘛?”

他嘻嘻一笑,“你姐姐长得还真漂亮,嗯,你跟她有点儿像,尤其是那双眼睛,不过你看起来比她凶。”

我白他一眼。

他倒是很会来事,趁我不注意一溜烟儿就窜进了病房,从身后就端出那个花篮来,“送给姐姐,祝姐姐永远靓丽,孩子像姐姐一样漂亮动人。”

姐姐一愣,呵呵的笑了出来,“洋洋你上哪儿认识的这么有趣的朋友?”

陈透忙不迭的说,“杨洋跟我是铁哥们儿呢,是吧杨洋,所以他的姐就是我的姐对吧。”

我冷冷的说,“他是上周37床那个老公,在门口被护士轰出去的那个。”

陈透面子上有点儿下不来台,撇了撇嘴,“看你说的,别这么快揭我老底嘛,在姐姐这么美丽的女士面前,我宁愿自己是单身。”

看他印酚‘脸的在床前喋喋不休,姐姐倒是好耐心,微微笑,偶尔搭上一两句,我倒也不好说些什么。转过头去,却看见有一个人影在门口一闪而过,我怔了怔,还是追上前去,却见一个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顿住了脚步,看那个身影,像是跟穆处在一起的杜楚宁,他手上有花,难道他也是来看姐姐的?那他为何又不进来了呢?

从走廊的窗口向外望去,我看着杜楚宁的拿着那束花寂寥的离开了医院,若有所思。

姐姐在医院只呆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回了家,她恢复的很好,甚至在产后两个月就开始减肥,其实她原本生孩子的时候就没有多重,我常常嗔怪她虐待小广,她反唇相讥,“你以为我这个样子原来的单位还会要啊?再说我母乳原本就不足,孩子也是吃的牛奶,我减不减肥对那里都没有什么区别。”

我闹了个大红脸,怎么当了娘的女人都这么不避讳了呢?其实我还不是担心她的身体,听陈透说他老婆生完孩子连地都不下,有一个月不看电视不出门只听广播,吃的又好,据说现在足足有近150斤,我难以想象。

跟凌萧粟的通信还在继续,只是不很热络,我们隔三差五在网上发发email,偶尔我会在好友中看到他的名字,只是一闪便下了线,我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别问我是为什么,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即便是隔着网络,我仍是胆怯于面对那双坦诚的眼睛。或者只有在邮件里云淡风轻的打哈哈才是我敢于交流的唯一的方式,而凌萧粟也认同了这种方式,他一向都是个体贴入微的人。

我在陈透的车行做得久了,也了解了些门道,这会儿正是新股发行都稳跌不涨的时期,消费形式一片大好,因为没得投资,只好消费。

老实说,陈透待我倒是不薄,奖金都比别人高上几分,可我总是于心有愧,尤其是不满他隔三差五就来家里找姐姐谝寒氚的行为,他甚至还要求姐姐辞了职到他的公司去,“姐,我那好车好

老实说,陈透待我倒是不薄,奖金都比别人高上几分,可我总是于心有愧,尤其是不满他隔三差五就来家里找姐姐谝寒氚的行为,他甚至还要求姐姐辞了职到他的公司去,“姐,我那好车好房的住着,不比你这个小贸易行强?”

我深为鄙视他,姐姐却只是一笑置之,“他就是嘴贫,有贼心没贼胆儿的,你老老实实干你的活儿就完了。”

“那他半夜三更打什么电话?”

姐姐一惊,抬起头来,“谁?半夜三更打什么电话?”

我皱起眉头,“不是他打的么?好几次我接电话都不说话,不是这小子找你?别告诉我他没给你打手机。”

姐姐的神情有些古怪,“不,那是打错了吧,不是他,肯定不是他。”

我将信将疑。

陈透派我去山西出了趟长差,产煤的地方,连高速路两侧都飘着粉末状的煤渣子,晚上洗脸的时候水都是黑色的。

同行的老李是当年一起跟着陈透做运输的,据说是嘴巴太臭开罪了陈透老婆,所以这把年纪还得和我一起风餐露宿。我也曾私下里问他为什么还愿意留在这里,他说“作生不如作熟,天下乌鸦一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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