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优势是和隆安有过合作经验,并且在集团里面多少也还积累些人脉,大型国企转型来的集团多少还乐意照顾本土的企业。
然而既然是面对国际的招标项目,如果和对手差距太悬殊的话,那么什么本土还是舶来就没太大意义了。冯涛的劣势就是资金和公司规模有限。
既然问题明确了,那么剩下的就是解决问题的具体途径了——他需要在一定时间内搞到一笔数目可观的资金什么的,而能够提供这么大笔规模融资的首选就是银行了。
冯涛开始频繁跑各大银行信贷部,然而现实还是比较困难的。
虽然冯涛公司在同类型的企业里算是业绩优秀,可是和他想要申请的贷款额度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从银行的角度来说把大把的银子投在一个这种规模的公司上,注定要是承担一定风险的。
以冯涛的实力要想弄到这么大一笔钱,只能运用杠杆原理了——亚里士多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整个地球。
冯涛琢磨着到哪能找到这么个支点。为此,他把自己所有的社会关系掘地三尺地梳拢了几遍,最后圈定了一个可能说的上话的关键人物——说起来,他确实有这么一位在某国有大银行风险管理处任职的大学同学——毕云涛。
关于毕云涛宗玉衡就只知道他的大概履历——出国,海归,进入银行系统,此后凭借高学历和岳丈家的财力,在体制内节节高升仕途平稳。现在不过三十而立做到主任的位置,算上是年少得志了。
冯涛当然知道若能和这样一个大学同学建立某种良好关系的话对他事业的发展有多么大的积极作用。可是作为大学一个寝室的室友,俩人却意外地并不热络。
当年他们并不生活在一个层面上,毕云涛出身城市中产阶级,生活无虞之外早早就厕身小官场,在学生会中指点江山的,而同一时间冯涛还挣扎在温饱线上到处给人打小工呢。所以大学三年同寝之谊,点头之交而已。后来也还是没什么交往,何况中间还有一个宗玉衡。
冯涛其实也不是多想去求告到毕云涛的门下,同样作为宗玉衡前男友的身份倒也没啥,可问题是宗玉衡人现在还被他放在身边,想起来还是有点动摇。
可是在设想了几个方案,权衡利弊之后,确实从毕云涛这边下手,可以实现利益最大化。
小时候读书,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曾经教导我们——如果有1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铤而走险;如果有2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藐视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润;那么资本家们便会践踏自己的尊严。
冯涛决定听先哲的教导,做个好的资本家,一切就都要按规律办事么。
为了能够搭上毕云涛这条路,冯涛还是做了充足的功课和投资的。要示好,就要投其所好。
可是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毕云涛从外围上看起来,竟是十分之品性端正的大好青年,好儿子,好老公,新近得了一个女儿,又晋升为好父亲,既不缺什么,也没什么特别的嗜好,业务上也算上公私分明,风评不错,堪称完美。
冯涛相信一个大学时代的学生会长是可以在出社会后塑造出如此光辉照人形象的,可是最为近距离相处的人,他不相信毕云涛是个高尚到没有缺点的人。
至少冯涛手里就掌握着一个——毕云涛不是和男人也可以的么!
当然他并不打算主动使用这个破绽,未免有点缺德。可是话说回来,如果毕云涛主动向他索贿的话,他就不知道怎么拒绝了。此刻他是希望这个老同学好点别个,比如说高额回扣啥的。
冯涛煞费心思地搭建了一个重拾同窗谊的平台——他发起了一次同学会,从多方发动毕云涛的老婆王淑媛参加。老婆都到场了,老公还会远么?果然,毕云涛这天欣然赴约。
这夫妇俩都十分抢镜,王淑媛从以前就是满场飞的做派,爱热闹爱制造热闹的,而毕云涛则彬彬有礼,对妻子爱护有加,举手投足都是好男人范,羡煞旁人。
冯涛有心跟他搭讪,找机会调侃说他们夫妻感情很好如何云云。
毕云涛则笑了笑,公开宣称——我这辈子对大的福分就是娶到媛媛做老婆。
冯涛暗想,真的是假的?
这一次宴客也算小有收获。
冯涛除了再次和毕云涛交换了名片之外,更借一杯酒的机会请他下次单独喝酒什么的。
毕云涛也毫无推脱。
其实这一次的同学会,有一个人是明晃晃的缺席的——宗玉衡没来。
他没来,到场的诸人也很有默契地没有一个来向冯涛询问。他们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可见是口口相传互相通了气的结果。
冯涛当然是不想把宗玉衡弄去的,可是他之前也打了招呼,问宗玉衡要不要来什么的。
宗玉衡的性格,得势的时候尚且厌烦这些应酬,不喜欢往人堆里扎,何况现在沦落成这个样子,更加表示连边都不想沾。
冯涛心里着实踏实下来,可是表面上却把人训了一顿,欺负他让他给定酒店,筹备什么的。
现在酒宴上冯涛琢磨着毕云涛,看他对自己媳妇细心体贴的样子,对宗玉衡的事情也是只字不提,冯涛想,大概是真的过去了吧,都那么多年的事了。
不知怎么的,他特别松了口气。
同学会的第二天,冯涛就打电话过去,说让毕云涛履行自己的承诺,出去喝一杯什么的。
毕云涛略一沉吟,却也答应下来,却说,怎么好总让你破费,这次换我请。
俩人自然又是互相推让一番,之后求同存异,约定去一家日本料理店喝清酒。
见了面,略客套一番,之后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冯涛趁着气氛不错,就提出要向银行贷款融资的意思来。
毕云涛也并没有吃惊的意思,点点头,话锋却是一转,说:“我听说宗玉衡现在在你身边做助手?你们的交情倒是深厚,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真的很忙,但有写不到的地方请雅正
96
96、第 96 章 。。。
冯涛一顿,然后轻描淡写地说:“呵呵,他现在不过是个小助理,一身的债……不谈他了,说多了扫兴。”就想岔过去。
然而毕云涛却似乎对宗玉衡萌生了新的兴趣,咬定不肯放,“你、我、加上他,我们三人在大学是一个寝室的,彼此有这层关系在里面,咱们的谈话是绕不过他的——说起来,你今天请我应该把他也叫来,这样的话就当是寝室兄弟聚会了。”
冯涛笑说:“叫他还是算了吧,他的性格你还不知道么?这么多年其实也没怎么变,不太懂事,虽然现在给我打工,可是也是一天气我三遍,我恨不得我……所以真没必要把他弄来,来了也就是搅局。”
毕云涛嘿嘿笑了两声,“你对他评价这样低怎么还把他放到身边做助理?”
冯涛说:“这个啊,这不是当初我毕业到隆安工作,他爸老宗总帮过不少忙,现在就当给他口饭吃。怎么也算是同学,不能看着他饿死在街头。”
毕云涛说:“你也说是同学,你不会连人不让我见一见吧。”
冯涛勉强笑说:“那么大个人,我也没有藏着掖着的,你想见随时就见,我就觉得咱们这个场合没必要把他弄来——我刚刚跟你说过的那件事情,你看能不能商量商量。”
毕云涛这边对银行贷款避而不谈,反而纠缠起宗玉衡的话题来,软磨硬泡地让冯涛打电话叫人,还说什么你是老板,一个电话,人不就在十分钟内到了什么的。
冯涛说我真没那么大本事——这样吧,改天我再安排个寝室聚会。
毕云涛就说那好,你说的事情也到下次再商量。
从日本饭店出来把毕云涛好好送走,冯涛转身就皱起了眉,这个姓毕的安的什么心?!
按说他老婆孩子也都有了,正经日子也过上了,当年和宗玉衡那一段不正应该避之不及,偶然说起来也扯上一句名为当时年少的遮羞布挡过去算了的吗?这可倒好,死乞白赖的非上赶子要搞个老相好见面会,是想来个旧情复燃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