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回头我再问问他。”李姑姑轻声说∶“王妃是个明白人,也用不着我来劝你。这人的身体又不是铁打的,不吃东西,哪来的气血和精神?您要是有个什么,那王爷和永哥儿宁哥儿要指望哪一个?”
潮生点了点头∶“姑姑说的是。”
“我炖了汤,回来让人端来,可得多喝一些。”
是啊,现在没有时间去同情旁人。
惧怕也好,担忧也好,并不能解决问题。
她只能更努力的经营自己的生活,护好自己的家。
四皇子晚间回来,潮生替他换了衣裳,仔细围好腰带。
“今天进宫了?”
“嗯。”四皇子问∶“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沾了薰香气。”潮生鼻子很灵的∶“除了御书房别处可没有这样的龙涎香。”
四皇子在她鼻子上点了一下∶“鼻子倒尖。”潮生朝后一缩,微笑着问∶“是什么事儿?”
“旁的倒没什么。就是七弟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是么?是哪一家的?”
“是安国公家的孙女。”四皇子说∶“你可见过?”
潮生想了想,安国公家的姑娘她见过的有两位,小的那一个还小,大的那个应该是比七皇子小一岁,应该是老大。
“嗯,是个很灵秀的姑娘。三嫂生辰的时候见过一次,还有,信平侯做寿的时候也见着了,看着教养不错,大方知礼,已经定下了?”
“应该没错,过两日就会有旨意了。”
皇子们渐渐都长大了,成家分府。皇帝却一天天的在衰老了。
新旧更替是无可避免的,而且,那日子一天天的逼近。
七皇子是贵妃的儿子,身后又有朱家,现在联姻安国公府,怎么看,都不比昌王逊色。反观昌王,弟弟死了,承恩侯一直闭门不出,自己也遭了斥责,陆皇后这几年又颇不得意。
一方显得如日中天,一方却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而诚王府夹在这两方之间,似乎并不被人看好。
也好。
七皇子分府,皇后和陆家的目标重心应该会转移的。
毕竟,和七皇子比起来,诚王府的份量还是轻了。
潮生的脸贴在四皇子的胸口,静静的靠着。
四皇子揽着她,也没有说话。
前路茫茫,他们也会一直相依相扶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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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大家。。
一到周末,就比平时忙多了。
第三〇〇章 传闻
愁着事多,偏偏又赶上一个多事的夏天。
皇帝龙体不适,据可靠消息说,是因为天热,内火,得了疮症。其实不算严重,肯定是要不了命的。但问题是,初起痛,起来后痒,溃破之后还流水,皇帝尊贵惯了,肯定受不了这样的腌臜。
二话不说,避暑去。
去的并不远。就在京城东南不过百余里,就是一处温泉行宫。温泉水中含硫碘和矿物质,又止痒又消炎,再对症不过了。
皇帝要去,当然不可能一个人去。后宫中得有人随行,皇子之中也得有人随驾。
四皇子和七皇子被点了名,得去。
京城里的确是热,高高的城墙圈住了一城的人,也圈住了一城的燠热。外面的风进不来,里面的热也散不出去。比热更难熬的是气息的污浊。城西还好些,据说城南和城北的一些地方,因为污水和污物堆积,天又热,已经臭气熏天,能出去散散也好。
“你要不要去,把儿子也一起带上。”
温泉让潮生有些心动,但还是摇头。
孩子太小,没有自保的能力。在府里还好,去了行宫,地方和人手都不熟悉,难保万全。
四皇子是万分舍不得老婆孩子的。温泉虽好,可是一个人泡有什么趣?行宫的风景再美,他一样想念阿永的狡黠聪慧和宁儿的软软胖胖。
潮生倒是比他想得开。就算在现代,也不能不让老公去出差,端着别人的饭碗,就得听人家指派。更何况皇帝既是四皇子的老板,也是他爹,去是一定得去的。
“在外头,你自己多当心。”
“我知道,你也一样。”
潮生点了一下头。
“要有什么事儿,就给我送个信儿去,快马小半天也就到了。”
潮生替他拣了两大包行李,一大早把四皇子送走了。
四皇子一走,阿永沮丧了没有半个时辰,就活泛开了,满院子乱窜,活象出笼的猴儿。潮生让他吵得脑袋生疼,可是疼也是疼得很甜蜜。中午李姑姑大显身手,做的小羊肉简直入口即化,吃得阿永肚皮溜圆。小宁儿也饱了口福,他现在能吃比较软烂易消化的东西,李姑姑给他做的是清蒸乳瓜,用勺子挖了吃,一触,那瓜就颤巍巍的抖,嫩得让人不敢碰。
李姑姑的儿子只比宁儿小一个多月,长得壮实,也正是满地乱爬的时候,两个胖小子放一起,一样的大脑门儿,胖身子,看得人心里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得不行。
两个小的爬累了,就挨一起睡着了。李姑姑要把儿子抱走,潮生说:“这屋里有冰,凉快。就让他们在这儿睡吧。”
阿永也睡了,潮生挨着他坐着,翻着手里的一本薄子。那是名册,潮生的指甲在一个人名下划了道痕。
那是春墨。 原来春墨是要出嫁的,可是怎么那样不巧,她订亲的那个男人,去年那场疫症里死了。
于是春墨依旧待在庄子上。她是府里的大丫鬟,庄子上的管事也不敢随意派她做事。可听说这一阵子,春墨信上了佛了,跟几个姑子打得火热。
潮生觉得春墨的事儿真是不顺当。在府里想不通,放到庵里去,总算是想通了愿意嫁人了,结果要嫁的那人又没了。跟姑子们打交道,总不会是想要出家吧?
算了,不去管她。
潮生把册子放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树梢一动不动的,天热,这会儿大晌午的也没有人愿意出来走动,只有树上的蝉还在卖力的叫。
初九是安国公夫人做寿,潮生也去了。因为圣旨还没有明发,所以那位定给了七皇子的姑娘仍旧出来见了宾客。她举止落落大方,旁人若是打趣她,一概当做没听懂,只回以微笑。虽然很老成,但是毕竟年纪还不大,身量不足,眉梢眼角犹带一点稚气。
还是孩子呢,搁在现代,这年纪也就是中学生。可是在这时候,已经是适龄待嫁了,以后和潮生她们可就是妯娌了。
梁氏一直和潮生坐一起,两人不过说几句闲话,梁氏穿着一身香雪纱的衣裳,脸上只薄施脂粉。席上备的是醉海棠,这是一种口感绵软,微微带甜意的酒,她多吃了几杯,脸上泛起一抹红来,眼睛也半眯着。潮生怕她醉了,让人把酒撤了,换了茶来。
梁氏看她一眼:“怕我醉啊?就这么几杯哪会。”
喝醉的人从来都不承认自己醉的,潮生只说:“天热,吃了酒更热了。”
梁氏慢慢点了一下头:“这倒是。”
她今天打量了潮生好几回了,以前并不这样。
潮生先前觉得是不是自己穿戴上不妥贴了,可是更衣的空档照了镜子,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再一留心,今天偷偷打量她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总是在她发现之前,及时转移了视线。
这些人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