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部分(2 / 2)

公子脸上的不悦变成暧昧的笑容,一手握住姑娘的胸前的浑圆,揽着怀里的人走了进去。

朱祐杭别过头,他实在是没脸再见她。

“喂,你等等。”

杜鹃朝他喊了一声,朱祐杭加快脚步跑走,直到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直到,让心里的惦念酸涩地占据心头。

他呆呆的伫立街头,阑珊的灯火映着脸上的泪,月辉格外清冷,晚景格外萧疏。一步一步踏在青石板的路面上,朱祐杭像个游魂一般,这一晚,他不知何去何从,家没了,心,也空了。

开始下雨了,雨丝涤荡着湖面,朱祐杭浑身已被淋得湿透,身影显得格外寂寥,再狼狈又能怎样?从王爷到乞丐,浮华本是昙花一现,那些虚妄,那些幻影,到头来能守住几分自我?那转过身的如花笑容从此印在心底吧。

雨丝越来越密,朱祐杭蜷缩在街角的房檐下,雨水冲洗干净了那张娃娃脸,脸上分不清是雨是泪。

一把油纸伞罩在他的头顶,抬眸,那笑脸就在眼前。

朱祐杭一惊,站起来冲到雨幕里,杜鹃在他身后大喊,“你若是再跑,我便找你一夜。”

朱祐杭站住脚,杜鹃走到他背后,踮着脚将伞举得高高的,雨水打在她身上,本就薄薄的衣裳很快就淋了个透。

“走吧,跟我走,不管你以后想要去哪儿,今晚总是要有个地方栖身的。”

见朱祐杭还是抿着唇沉默着,杜鹃笑了,“莫非你是嫌弃我?”

朱祐杭摇摇头:“不是,我是罪人,没脸见你。”

杜鹃笑笑:柔声道:“我只是个风尘女子,不懂官场上的孰是孰非,我只知道,你是那些来寻欢问柳的人中,最把我当人看的一个,今日你有难,就冲这份情,也该报答于你。”

杜鹃说到这儿,情不自禁笑了,压低了声音:“我天天做梦都是遇见你,这梦还真灵,今儿就赶上了。”

朱祐杭心头一暖,“杜鹃,谢谢你,如今也只有你还将我当人看。”

杜鹃拉着他的手道:“妈妈只给我一刻钟的时间,我们走吧,翠红院虽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但总算还有被子可以盖。”

因为这场雨来得突然,翠红院的大门口没了适才的热闹劲儿,老鸨正抱怨这雨来得不是时候,正巧瞧见回来的杜鹃,她马上迁怒:“你个小蹄子,带回个叫花子做什么?你当我这是官府放粮啊?”

杜鹃赶忙赔笑:“妈妈,这是我失散的表兄,他在这儿待一晚上就走。”

老鸨哼了一声:“叫他睡柴房去,别弄脏了老娘翠红院的床。”

朱祐杭低着头,淋湿的头发遮住了面容,任谁也没看到他长发下那张惊得久久合不拢的嘴。

杜鹃赶忙拉着朱祐杭的手上楼,老鸨尖锐的声音又在楼下炸响:“你个小贱人,不是让你领去柴房吗?你怎么带人上楼了。”

杜鹃褪下腕上的玉镯塞进老鸨手里:“妈妈,这是前天张公子送我的,孝敬妈妈吧。”

老鸨横过去一记恶眼:“就一晚上,明天天亮就给我走人。”

杜鹃答应着,把朱祐杭带到房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但此时的境遇却又恍如隔世。

杜鹃拉着朱祐杭,让他坐在凳子上,然后小声说:“你先等我一会儿,千万别乱走,这儿的老鸨可不好说话的。”

朱祐杭点点头,杜鹃连衣服也顾不上换,开门出去了。

没一会儿她又回来,带了龟奴抬了洗澡水进来,她手上还拿着几件干净的男子衣服。

等那一桶水满了,人都出了屋,杜鹃才笑着说:“快洗洗,不然该着凉了。”

朱祐杭红着脸:“你洗吧,你身上也湿了。”

杜鹃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开始伸手帮他*,道:“那日你那般粗暴,今日倒像个大姑娘了。”

朱祐杭的脸更红了:“我……我自己来。”

杜鹃笑了,背过了身去。

朱祐杭除掉身上的湿衣,将身体沉入木桶中。

一连十几天,身上脏得难受,却没想到竟会在这里沐浴。

杜鹃也换了衣服从屏风后出来,走过来拢着朱祐杭的头发,细心的为他涂上皂角,洗净,梳顺。她小声说:“我没想到,还能有一天为你做这些,我以为我永远都没这个福分呢。”

朱祐杭鼻子一酸,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就是很想落泪,心里千般后悔万般愧疚,患难见真情啊,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杜鹃,之前我真的不想再留在这个世上,可如今我不想死了,明日我便找我四哥去,如果我还能回来,我一定来找你。”

身后半晌没有声音,朱祐杭转过头,只见杜鹃脸上已是泪水涟涟:“当年的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是有家有室之人,我只能在心底默默期待着你的到来,从不敢有非份之想,如今我不求什么,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

她开始为他擦背,两个人静静的,谁都没有说话,对他们来说,哪怕一个时辰、一刻钟、就连一瞬间都是那么宝贵!

沐浴后,杜鹃帮朱祐杭穿上衣服,轻声说道:“瞧,我就知道,杭儿永远是那么英俊。”

朱祐杭心中一动,猛的拥她入怀,杜鹃酸楚的笑了,这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吧。

杜鹃从他怀中轻脱出,小手探到床底的暗格,掏出个匣子,她呆呆的看着里面的东西,几粒东珠,十几锭金子,还有些散乱的碎银,杜鹃将放置在最底层的一张薄纸抽出,缓缓展开,对朱祐杭笑道:“这是你那日用强我后,随手扔给我的一份房契,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

朱祐杭接过,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地掉落,当年自己早有赎她之心,本想赎她后将她安置在城中一处宅地,便将房契写上了她的名字,后遭叶聪强烈反对,自己也怕尤尚书,便又不了了之,没想到正因为写的是她的名字,才在操家时没被朝廷给收掉。

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她为他倒上酒,笑着说:“明儿起你便可以住过去,那儿我早已购置了一些必要的用具,再过几个月,我便可以存够赎身的银子,到时候……”

朱祐杭道:“杜鹃,若是我们还能再喝这么一次,一定是合卺酒。”

她笑着点点头,仰头一饮而尽,朱祐杭满腹心事,越喝越多,喝到最后,他拥着她躺在床上,没有情话,没有激情的身体托付,有的只是心里暖暖的悸动。

杜鹃很快便睡着了,朱祐杭轻手轻脚下了床,打开门,闪身走了出去。

一间间紧闭的房门里传出的是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朱祐杭一路轻巧的避开巡夜的家奴,来到一处华丽的住所前,静静地听了听,里面很安静,在妓院里唯一算得上安静的地方便是老鸨住的地方了吧?

弯着身子来到窗前,伸出手拨弄了几下,窗子便大开,朱祐杭一个飞身落入屋内,顺便撞翻了一张椅子。

“谁?”

老鸨并未熟睡,听见声响以为是进了贼,坐起身刚要大叫,便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

“萱儿,是我,别怕。”

朱祐杭说着点亮烛火,昏暗的烛光中,男子的容颜显露无疑。

老鸨仿若被人抽出了灵魂,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之人,良久,才一把扑到他怀中,大哭着猛力捶打着他,道:“你这个短命的,怎的还没死,你害得我好苦,我恨你,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待怀中女子哭够后,朱祐杭才问道:“你怎会在这里?咱们的孩子还好么?”

尤萱闻言冷冷一笑,道:“你还有脸提孩子,孩子早被我哥哥卖了。”

“卖了,你…。。”朱祐杭扬起手,一脸愤怒。

“怎么?还要打我,哼,你信不信我叫一声,你立刻便会被打成肉浆。”尤萱从容的抬高下额,冷然注视着朱祐杭。

朱祐杭紧咬着唇,点点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会打你,可你我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难道错都在我么?你爹才是罪大恶极。”

“够了,不要说了。”

尤萱颤抖着说道:“你我二人早无夫妻情分,你走吧,今后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我会走,我今日来只想请你放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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