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1 / 2)

>  “苏某问心无愧,卢玉燕天生卑贱,骂她一句贱人又怎样?实至名归!”苏铁脸冷笑,“我要是养出这种女儿,早就一剑劈死了她!当时情况何等危急?萧玖背后满是鲜血,我和王虎在门口拼死抵挡,她却视若无睹,撒泼耍赖,满地打滚,浑然不管他人死活。我出力保护她只因职责在身,但你们费尽心机保护这种贱人,却是大错特错!厉霄挟持她时,你们根本不该投鼠忌器,就该一拥而上把他们全都斩了!”

卢秉谢罪道:“卢某教女无方,向苏大侠和萧女侠请罪。但小女痴傻,实在不通人情……”

“痴傻?她见到男人叫姑姑,见到女人叫叔叔,从来不曾叫错,怎么唯独学不会顾念别人死活?贱人不通人情,全都是你惯出来的!”

卢秉哑口无言,苏铁脸继续教训:“卢秉,男子汉大丈夫别做妇人之态,这痴傻不孝的东西算什么,既不能延续香火也不能继承家业,死便死了!你夫人虽老,现在娶妾生子,还为时不晚,何必在一个老妇、一个痴女身上耽搁后半辈子。”

卢秉终于露出恼怒之色,一字一顿道:“卢某昔年因为生意上的事涉足江湖,给全家惹来祸端,惭愧无地,今生已无娶妾生子之念,绝不会令其他人再冒被害的危险。何况你辱我女儿是因为她不知轻重,辱我发妻又是何意?”

这时孙呈秀刚刚帮萧玖裹好伤口,扶着她一起出来,众人便问萧玖事实如何。萧玖寒着脸道:“苏铁脸说的是什么鬼话!他看不惯的人,就根本不当人看?”

窦老龙仗着年老笑嘻嘻打圆场:“咱们急着听真话呢,要不你先忍忍?”

萧玖叹了口气:“说真话么,其实苏铁脸救了王虎一命。当时千钧一发,王虎已经打算拼掉性命争取一线之机,如果苏铁脸原地顶住,任由王虎出手,我有八成把握把卢姑娘带进密室里去,但王虎性命不保。”

“命是老子自己的,想怎么拼就怎么拼,用不着他搭救!”王虎余怒未消。

萧玖道:“卢姑娘是一条命,你也是一条命,他救你不能说有错。只不过他嘴里不干不净,叫人恶心。江湖人图的是一个痛快,想传宗接代何必过这种活一天少一天的日子,卢老的家事还轮不到他胡言乱语。”

见她似乎不打算再说别的,陶帮主插嘴:“萧姑娘,你好像少说了一件事。”

“什么?”

“厉霄偷袭你那次只留下一道伤,其他的伤自然都是他从你身边抢走卢姑娘的时候留下的。苏铁脸把你的命也押上去了!”

“这倒没什么,既然进了这园子的门,谁都得押上性命。”

秦颂风不知何时带着刘俊文凑到季舒流这边,低声道:“萧姑娘处事正派,一个字都不肯污蔑别人,就可惜太不怕得罪人了。她这种人,当面不留情,背后却绝对不会捅刀,很难攀上交情,但能交上的都是真心朋友。”

刘俊文不知道秦颂风和季舒流的关系,惊诧道:“不会吧师叔!你没看中孙姑娘,反而看中萧姑娘了?”

“想什么呢!”秦颂风随手拨一下他的脑袋,“我只是觉得她有点像以前的曲大哥。”

玄冲子沉吟道:“事实已清,苏兄和王兄弟既然都是善意,不如握手言和。”这两人都承诺不再动手,玄冲子和秦颂风才把它们放开。他们果然没再动手,只是相互怒目而视,王虎咳嗽一声,重重吐出一口浓痰。

“苏兄,”玄冲子用远处听不见,但附近之人都能听清的声音道,“卢姑娘值不值得投鼠忌器,有江湖同道们一起评判,你以后别再说这种擅自做主的话了。”苏铁脸沉默不语。

厉霄约定的一个时辰已经过半。玄冲子重新灌注内力发话:“厉堡主,你挟持卢姑娘和郑先生的家眷,有何目的?我们可以商量。”喊话数次,却毫无回音。

玄冲子就地安排一些较为警觉的轻功高手出去追踪厉霄留下的痕迹,试试能否查到醉日堡门徒聚集之处;同时也命人传信给郑东的同乡打听真相。虽然还抱着一线希望,但众人多数认为郑东家眷被抓恐怕不假。这次郑东家中的防备的确比较松懈,因为以前醉日堡从未有过先杀仇人、一年后再去灭门的先例,更没有绑票威胁白道的行径。谁知一时松懈,终酿祸患。

安排完毕,尚未出发,尚通天的声音悠然响起:“郑东有一妻三儿三女,他大儿子又有一妻一子,最后还有个卢玉燕。今天我带来郑东的俩儿子和一个女儿,剩下的留在别处。我先杀他一个儿子讨讨彩头,免得你们心存侥幸。”

这次声音明显是从后院之外传来,众人迅速往那边跑,那边却响起一个少年的凄厉惨呼:“等等,别杀他,冲我来,他不是我二哥!啊——!”

“哎哟,不小心手快,已经杀了,怎么办?玄冲子,帮我认认这是不是郑东的二儿子。我把他脑袋扔进去,你接住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以死谢罪

季舒流和季萍落在后面,只听见扑通一声,重物落水。等他们赶到,远远地站在一个较高之处,恰好看见玄冲子从清澈的水塘里捞出一颗人头。季萍惊呼一声,捂住季舒流的眼睛。

“没事,我不是小孩了。”季舒流牵着姑母的衣袖把她的手挪开,再往那边看去,不由吃了一惊。

秦颂风和刘俊文都是轻功高手,自然站在最前排,此刻秦颂风双手捧着人头,和刘俊文一起单膝跪地,孙呈秀也在不远之处跪了下去。

墙外的少年哭着说出真相:“他是尺素门的人,出事那天刚好在我家作客。你们闯进来的时候我二哥出门没回来,你们认错了人,才把他抓来的,我们怕你们去找真的二哥,都没敢说实话,他……他也没说,到最后都没说……”

醉日堡和尺素门有旧,数十年来一直彼此容情,他如果说出真相,很可能全身而退。他一直没说,自然是为江湖义气,不肯贪生。

白道众人为之色变,不少人对着他人头的方向一拜。季舒流也跪下;季萍弯腰下拜,抬起手擦擦眼中热泪。

秦颂风把人头交到刘俊文手中,与玄冲子耳语几句,跟武当派的李道长和另一名年轻道士一起静静绕道离开,白道众人都默契地假装不知。玄冲子朗声道:“尚堂主,你挟持这些无辜之人,有何目的?”

“老子不喜欢讨价还价,直说吧,我要卢秉出来受死,外加白银三千两。”

玄冲子一时无声。尚通天像个商贩一般语气热切地笑道:“郑东家有八个人在我们手里,加上卢秉的女儿就是九个人。九个人换一条命外加三千两白银,一个人才值三百多两,便宜卖喽!”

“三千两卢老拿得出来,人却不行,你可以换成他物。”

“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从现在开始,点一炷香,一炷香烧完我就奸了郑东的女儿,再烧一炷香杀了这丫头,再烧一炷香阉了他儿子……等死得剩下七个人,一个人就值四百多两银子了。玄冲子小道士,你可想清楚再说话。”

外面果然传来打火的声音,玄冲子淡淡道:“此事我不能独断,需要众人商讨,看在被你误杀这人的面上,你能不能再多给我们三炷香的工夫?”

尚通天笑喷:“加一炷香!不能再多了,从现在开始,烧完两炷香,我就奸了这丫头。”

玄冲子聚集一群老江湖退后数步低声商议,卢秉自然也在其中;另有身手敏捷的白道群雄在墙边搭了梯子爬高盯住外面。外面的香似乎烧得很快,没过多久,尚通天就喊话说,一炷香已经烧完。

玄冲子等人此刻离季舒流不远,季舒流听见卢秉激动地大声说道:“我情愿一死换取小女一条性命,和郑先生全家老幼!”众人纷纷劝阻。卢秉坚持:“尺素门那位同道已经舍生取义,我也不敢落后于人!我年过半百,衰朽之躯,换回这么多年轻人,难道不值?”众人依然不允。

玄冲子解释:“醉日堡要你的命,是为了重振声威,要你的钱,也是为了招兵买马。他们自从当年惨败,名声大损,不但收不到黑道新人,以前逃脱的门徒也有不少投奔其他帮派,不肯再替他们卖命。这次他们大张旗鼓地来杀你,如果真叫他们成功,无异于坐视他们卷土重来。”卢秉无奈地闭上眼睛。

距离尚通天上一炷香烧完,已经又过了好一阵工夫。玄冲子望着日头估摸时辰,率先发话道:“尚堂主,你应该知道,我们绝不可能交出卢老。还有什么可以替代,你直说吧。”

“你不给,我可要扒她裤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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