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2 / 2)

“那醉日堡还能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秦颂风把视线从平静的水面挪到墙外的群山,“但我要是尚通天,我就带一群人藏在那些山里,找个机会直接打进来,硬碰硬。”

附近之山不高不矮,生满杂树,才是初秋,树叶虽然不如夏天茂盛,却足以遮蔽人影。

刘俊文悚然:“那咱们岂不是应该仔细搜山?”

“人手这么少,还不如踏踏实实地聚在这里防着。”

三个人边交谈边从后院转回住处。跟他们相邻的一面是季萍夫妇,另一面是王虎,如此安排,有让王虎监视尺素门动作的意思,自然,尺素门也负有监视王虎之责。

秦颂风打开屋门,把手搭在季舒流肩上道:“你进去以后,尽量别再出来,万一有人中毒,自会来此找你。”

季舒流尚未答话,忽听一阵爽朗的谈笑声传来,又有人新到镜平园,结伙四处查看地势。那群人经过此处,纷纷过来打招呼,玄冲子也在其中,秦颂风立刻走上去跟玄冲子商量起正事。

有人看见季舒流,半开玩笑地对刘俊文道:“这小子不老实,秦二哥忙不过来,你可得看牢他,他再耍什么花招唯你是问。”

刘俊文的轻功近来突飞猛进,在尺素门能排到第二,但剑法只算中上,其实并不是季舒流的对手。他没较真,听到此话打个哈哈就混过去了,却有个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老头儿斜睨着发话的人道:“瞎说,小舒流是个老实孩子。”

季舒流闻言才认出这位老者就是赫赫有名的“浪中老龙”窦庆,三年前中过醉日堡的毒,因为年事已高,病势凶猛,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治愈。

被反驳那人不服:“去年他还给卫开山下过跪。”

“不老实还能当着你们的面儿下跪?”窦老龙依然笑嘻嘻的,“这孩子重情重义,我老人家信得过,放心吧,咱们白道的情义他照样不会辜负。”

季舒流小声道:“多谢窦爷爷。”

秦颂风正在跟玄冲子打听园中的情形,没顾上这边。周泰虽然已经阴差阳错地提前和卢秉结了亲家,这次却没前来寻求庇护,而是叫上很多不想搀和醉日堡之事的江湖朋友到家里帮忙,摆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姿态;卢玉燕则跟随父母留在镜平园。所以这次镜平园里需要保护的,就是卢秉一家三口和十几名可信的老仆。

众江湖人的住所密集,把卢家人围在正中,来者基本全都是数得上的高手,卢秉没再弄轮换住处的玄虚,醉日堡的人再敢暗中下手,就叫他有来无回。

打听完毕,秦颂风入神地跟玄冲子讨论己方可能的薄弱位置,玄冲子偶有反驳,但更多的还是点头赞许。

众人散后,尺素门三人回房收拾,秦颂风仍然安排季舒流跟自己睡一间,刘俊文睡另一间。今年春天天暖以来,他俩就没再住到一起,想亲热只能半夜偷偷摸摸地相聚,十分不便。虽说此刻大敌当前,不能过分亲热,但就算只是同吃同住互相照顾,也自有温暖之处。

趁刘俊文去了另一间屋里,季舒流低声对秦颂风道:“你今天跟平时不一样。”

“哪不一样,跟你住在一块儿乐的?”

“乖,听话,玩笑等正事说完再开不迟。”

秦颂风站到季舒流对面,脸和脸相距不盈尺,正色问:“你想说什么?直说。”

“你以前除了临敌拔剑之时,通常只出力、不出智,极少如此认真,我从没见过你跟主事的人探讨策略。”

“你说这个啊。”秦颂风瞟一眼腰间的雁来剑,“我要亲手杀尚通天,当然得比平时多留点意。”

“报仇?”

“这仇不共戴天,必需得报。”

季舒流用力握住秦颂风的手,脸色凝重地点了下头。

俩人铺好床,一起躺下来小睡,始终没放开相握的手。

醒来后秦颂风盯着房梁发话:“这两天总想着报仇的事,一睡觉就梦见我娘。”声音低微,听不出悲喜。

“她想必很温柔?”

“她性子活泼,跟我说话讲故事,总是眉飞色舞的,最喜欢逗我笑。”秦颂风眼中流露出一丝暖意,“每次她想教育我什么,都是用商量示弱的语气,我从来不敢不听,总觉得不顺着她就好像在欺负她一样。我身边只有她没练过武,从小就把她当成该保护的人。”

季舒流慢慢道:“相聚虽短,若能欢笑居多,也弥足珍贵。”

“没错,所以我不怪她抛下我。我小时候门里比现在冷清得多,除了她只有伯母一个女人。伯母很少见她,因为一看见她就想起过世的亲妹妹,伤心;男人更不能见她,怕有嫌疑。要是把她困在我家,她这辈子只能对着我一个人过了,多没意思。”

“七八岁时已经懂得不少事,你现在长成这么好一个人,也有她的功劳。去年见得太匆忙,以后若有机会,我应该随你去拜一拜这位岳母大人。”

“那我也去见见你父母。不过我娘为人不拘一格,你叫她一声岳母没问题,我对着你父母可不敢叫岳父岳母……”

季舒流迅速道:“你就叫公婆好了!”趁秦颂风没接话,牢牢把他吻住。

秦颂风的轻功、武功、阅历都是一流,无论查探敌情、加强守备、商讨对策,都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从他来的第二天起,几乎每天都有满满的事要做。季舒流却不能出门,只能躲在屋子里读书,而且季萍夫妇和刘俊文之中总要留下一个负责看管。

他心情还不错,因为陆续有人来这里探望他,除去窦老龙,还有另外几个当年被他治好的中毒之人,这些人都表示信得过他人品,令他感动万分。

一切仿佛都很平静,只有树叶越掉越多,还留在树上的也黄了不少。

某天秦颂风晚上回来,告诉他现在江湖上多了个传言:和尚通天一样,醉日堡一役中战死的厉霄也是替身;厉霄本人则在之前的战斗中身受重伤,功力散失大半,至今没能恢复,已经被尚通天夺去权势。

这传言无凭无据,是玄冲子亲自捏造的,防止直接透露厉霄未死的消息影响白道士气,也防止厉霄突然站出来时白道惊恐太过。

季舒流听到最后一句,默默抱住秦颂风,把脸靠在他肩膀上。

“所以不让你出门也好。”秦颂风只能这么安慰,“你万一遇上他,不论干什么都是错。”

“我不怕错,只怕……我怕的东西太多了。”季舒流有一刻放松了身体完全倚在秦颂风身上,随后直起腰来,双手按住秦颂风的双肩,脸直对着秦颂风的脸,声音也沉着下来,“但你在这里,我总不会一怕到底。不用管我,照顾好你自己,全力报你的仇便是。”

他们同床共枕一夜,次日正好轮到秦颂风休息。下午灵蛇帮吕山和孙呈秀一起前来探讨武功,兴致勃勃地边说边比划,直到天色转暗还意犹未尽。

这时又有几个熟人来叙话,灵蛇帮陶帮主也来寻找师弟,索性顺便凑在一起吃了顿晚饭。孙呈秀战胜高毅还不到一年,众人言语间对她颇多赞赏,又恭维秦颂风天赋不凡,当初区区十几岁的年纪,只凭孙呈秀亡父留下的一本刀谱,就把她教到如此水准。秦颂风笑着道:“那是她自己用功。当年她在我家那会,不是自己找个地方练功,就是抓着我问,问到最后,她问一件事我得想好几天才答得出来,我从她那儿也学到不少。”

除此之外,跟赵掌门合力击败戚勃的吕山也收到不少称赞。戚勃的武功虽不如他表兄高毅,同样堪称好手,而且吕山为人懦弱,说话口吃,除了常跟他切磋的秦颂风等人,谁也没想到他居然真有两下子,纷纷赞他深藏不露。吕山听得脸通红,谦虚的话憋在口里,期期艾艾半天没说明白。

陶帮主遭受冷落,被师弟抢尽了风头,面上似乎有几分尴尬;季舒流自顾自地吃饭,没人把他揪出来骂,他便轻松得很。

为防止误事,镜平园里一滴酒都没有,饭很快就吃完,众人三五成群地离开。季舒流好几天没踏出过房门一步,此刻也跟在秦颂风身旁出门送客,虽然走不出多远,至少能看看天放放风。

此处别的不多,可供玩耍的秋千等物却随处可见,门口最近的一个秋千上当真站着一名女子荡来荡去,荡得低低的,一点都不稳当;另有两女三男站在旁边。走近去看,打秋千的是卢玉燕,季萍陪着她母亲一左一右地帮忙轻轻推她,另外三名男子也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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