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2 / 2)

季舒流按捺不住怒火,提高声音道:“江湖人图的是一个痛快,你们想逼季某诬陷秦二门主就请明言,口口声声要季某说实话,难道不觉得可笑?”

何道宪也怒形于色,一脚踹在季舒流胳膊上。季舒流疼得全身一缩,正想索性痛快大骂,眼前居然再次发黑,又晕了过去。

这次似乎晕了很久,直到神智恢复,季舒流依然睁不开眼睛,只觉得自己似乎在发烧,背后的地面冰冷刺骨,囚室里的寒气好像全都在往骨头里钻。

又过了不知多久,他隐约听见有人低声商量“他好像病得挺重”、“果然是个废物,这点小伤都受不了”、“别真出事”之类,随后被两个人分别抓住双肩和脚腕抬到楼上一个有床的房间里。这里比囚室暖得多,也明亮得多,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光亮从眼皮透进来。何道原把季舒流拽起来匆匆灌进一杯水。

季舒流感觉舒服不少,没睁眼,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何氏兄弟轮流看守在门口,但裴用国的书僮没再出现过,也没再有别人进来。直到天色黑而复亮,季舒流一觉睡醒时,玄冲子亲自来到,说要把季舒流带走问话。玄冲子表情严厉,季舒流不敢怠慢,试着在地上走几步,觉得筋骨没什么损伤,便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跟随玄冲子走出门去。

玄冲子离开囚室所在的小楼后,南行一段,绕道向东再向北,走到碧霄山庄里一处季舒流从没到过的僻静院落。他先把季舒流带进院落里最大一座屋舍的厅堂里,里面赫然摆着两具尸体。

“你仔细看看,认识这两个人么?”

季舒流明白事关重大,秦颂风多半就是被人怀疑和这两人之死有关,于是皱起眉仔细看了两具尸体的面目身形。其中一具尸体全身赤…裸,躯体上无数狰狞伤口,其中好几条都能致命,似乎和很多人发生了一场恶斗;另一具尸体衣物整齐,平躺在那里,看不出死因。两人都是青年男子。

“我都不认识。”季舒流边说边观察玄冲子的表情。

玄冲子态度忽然大为和蔼,温声道:“你且歇一会。”伸手扶住他胳膊,带他走进旁边一座不起眼的屋舍。北丘派掌门赵增文居然也坐在里面,另有一名年轻的武当道士坐在赵掌门旁边,目光炯炯,精华内敛,一看就是武当派年轻一代中的高手。

玄冲子搀扶着季舒流坐到一张铺着锦垫的椅子上,赵掌门亲自站起身,提起火炉上烧开的水倒进一碗放凉的米饭里,送到季舒流手边,歉然道:“你先凑合着吃一点。”

季舒流已经饿了两天,端起饭碗一边吹一边喝,咽下小半碗米,身体这才渐渐回暖。

玄冲子走过来坐到他对面:“你如果信得过贫道,就来说说你这两天都遇见过什么人、什么事。”

季舒流整理思绪,猜测玄冲子既然这么问,或许已经怀疑何氏兄弟和裴用国的书僮居心叵测。

见他一时没回答,玄冲子诚恳地补充:“我拿当年跟你父亲的交情担保,我对你和秦二门主绝无恶意,也信得过你们的清白,赵掌门也一样。你无论有什么想法都尽管直说。”

季舒流连忙道:“道长别误会,秦二门主和我姑母都说过你是可信之人,晚辈相信他们的眼力,刚才只是在考虑从何说起。”

赵掌门微微颔首:“我早就说过,这孩子心里有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做贼心虚

季舒流讲完囚室里的经历以后,赵掌门也他解释了事情经过。

前些天白道得到消息:醉日堡的暗杀还在继续,这次的目标,是裴用国或者赵掌门。

这两人一为财主,一为智囊,但裴用国只练过些粗浅武功,赵掌门则旧伤缠身有心无力,均是暗杀的好靶子。玄冲子于是选出一批信得过的高手隐藏在这两个人住处附近,秦颂风和钱睿早出晚归就是为此。

前天上午,一场大雪下得天昏地暗。赵掌门在住处和灵蛇帮的吕山探讨武学,相谈甚欢,忽听屋后传来惨叫声和惊呼声。埋伏在附近的几个高手闻声跑去一探究竟,没想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他们一走,赵掌门就迎来了真正的杀手。

杀手白衣蒙面,事后方知他是白道联盟的内奸,年轻剑客戚勃。

郑东遇害当晚,负责看守碧霄山庄囚室大门的两人之中,有一个便是戚勃,而另一个人却是何道原。

如今看来,他们所谓跌倒片刻不省人事的说辞必定有假。戚勃显然是假装,何道原虽然也不无嫌疑,但他跟醉日堡仇深似海,为醉日堡做事的可能微乎其微,很有可能是中了戚勃的暗算。

戚勃此人,名声虽不能和秦颂风、高毅相比,却也堪称强手,赵掌门对上他本来毫无胜算。但戚勃低估了看似粗笨懦弱的吕山,在吕山和赵掌门联手之下,他一出手就处于劣势,甚至无法脱身,众人闻声赶来,当场把他格杀在乱刀之下。

可惜的是,隐藏在屋后的两名北丘派弟子终究中了暗算,一个被杀、一个受伤。伤者亲耳听见同伴被杀,却还是猝不及防地背后中剑,而且无论伤者还是闻声赶去的三名高手,自始至终没瞧见袭击者一片衣角。

说到这里,赵掌门露出悲伤的神情。玄冲子摇摇头,叹了口气:“他们两个身上的伤口都是长剑所致,而且看得出剑身极轻极薄。所用剑法的路数,和尺素门的‘飞光十七式’有几分相似。”

极轻极薄的剑,快捷无论的剑法,神出鬼没的轻功,确实叫人不想起秦颂风也难。“所以才怀疑秦二门主?”季舒流问。

“不仅如此。戚勃独来独往,朋友不多,出事前几天只和秦二门主切磋过武功,跟其他人都没有接触。”

“焉知他不是为了偷学尺素门招式,便于诬陷?”赵掌门坚定道,“秦二门主不可能是凶手,不止我信得过他,本门受伤的弟子也信得过他。那偷袭者的剑法虽然还不错,但是从伤口就能看出来,功力根本不能和秦二门主相比。”

季舒流试着道:“我也觉得,他如果要杀人,怎么可能用自己的剑。他又不傻。”

玄冲子不置可否地道:“信不过秦二门主的人则认为,伤口的问题,一来是他故意隐藏自身剑法招式之故,二来是因为他近日曾经放血,体力不足。不但如此,他们还一口咬定秦二门主和赵掌门之间有旧怨,怀疑他想借机报复赵掌门,再把一切推给醉日堡。”

季舒流听出玄冲子对这个“旧怨”明显不认同,便问:“他们所说旧怨是指何事?”

玄冲子不答,反而看向赵掌门。赵掌门摇头一叹:“郑先生被害那天,我建议让钱先生和我们一起最先进屋寻找线索,却没提秦二门主,有人说我这句话折了秦二门主的威风。”

当时那个何道宪还曾当面讽刺秦颂风智计不如钱睿,想起何道宪的嘴脸,季舒流旧怨新仇一起上涌,不自觉地握起拳头。赵掌门及时补充:“这纯属无稽之谈,秦二门主是出了名的胸襟宽广,而且他们师兄弟一文一武相辅相成,根本没什么可争。”玄冲子也颔首同意。

季舒流等待片刻,见他们已经讲述完毕,便肃然说道:“听过此事来龙去脉,晚辈更认为你们对秦二门主的怀疑太过武断。凭借你们说的所谓疑点,最多暂时不再让他参与机密而已,如今却根据一些捕风捉影的推测,直接带领一群人把他押过去对质,还反复审问我和钱先生,实属过分。”

赵掌门长吁一口气:“你说得对。只是前天议事的时候,不少怀疑秦二门主的人言辞激烈,甚至怀疑我们畏惧尺素门实力刻意包庇,还借机指责白道联盟只重名誉不重实际,从上至下论资排辈。当时那种情况,要是不请秦二门主来对质,反而会加重他的嫌疑。”

季舒流不认同地转动眼珠,玄冲子却看着窗外天色道:“赵掌门,这里由贫道看守,让我师侄护送着你再去钱先生那边走一趟。一路切记小心,我这师侄虽然不爱说话,武功还过得去。”

他那师侄抱剑行礼,跟在赵掌门身后离开,果然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玄冲子关上门坐回原位,解释道:“别急,清者自清。一个时辰以后众人就要在这里集合,把事情说明白。”

季舒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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