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祁璟固然彼此意,但真正替祁璟卖命、挡剑、出入生死还是薛徽他们。
先前话说得好听,薛徽再木头,也有三分霁颜。江月忙趁机劝他坐了,平和道:“帖穆尔是阿古哥哥,当日掳我去,本不是为了威胁将军,而是为了替阿古报仇。我那时虽不知自己有了身孕,但还是想留一口气,等将军回来……所以,是我不对先,我若是贞烈些,后来也不会让将军为难了。”
此言一出,薛徽脸色大变,他万没想到自己误会,不光让将军和江月有了矛盾,甚至还害江月起了轻生心思。
却不知,江月不过是嘴上说说,为是能和薛徽找到“替将军考虑”共鸣,让他能换个角度来审视自己。
“我那时折腾得有些厉害,查出有孕后,郎中便一直说坐胎不稳,药便没断过。正因如此,我才不敢和你走。”江月抿唇一笑,伸手抚了自己隆起腹部,“这是将军孩子,所以,就算我怕极了,恨不得立时跟你回到咱们营里,我也不能走……当时有人来了,我没能和你解释清楚,原也不怪你误会。如今说开了,只盼薛郎体贴我做母亲心思,咱们,谁都别记挂那事了,行吗?”
晶亮眸子一个劲儿地盯着他,薛徽但觉自己坐都坐不住了。
明明是他来赔罪,怎么倒是江月把错都揽下了?
薛徽不知该说什么,犹豫须臾,又起来朝江月行了个端正军礼。
江月见他这样,猜忖着应当是矛盾化开意思?嘴边蕴起小小笑容,“好啦,吃面吧。”
回了夏州,江月反而觉得日子开始过得了。
来自前线捷报好像每隔几天就会传来一次,以至于她都怀疑,是不是祁璟向她报喜不报忧。然而,事实证明,不是前线仗打得,而是江月充实起来了。
她之前一直觉得祁璟待她特别好,后来深思一阵才发现祁璟好,完全是建立对她出身考量,他觉得她跟过去比起来,处处都受委屈,因而才会想要补偿。
这就给江月一种微妙错觉,让她觉得两个人爱已经到达某种地步,经得起风浪,也受得住考验。她心甘情愿以身相许,然后又发生小几率事件。
被误会以后,大彻大悟。
她手无寸铁、身无长物,又处一个战争古代,江月没法子放下这个孩子不管,站出来跟祁璟讨论“重开始”事情。她能做,就是通过有所把握分别,给一段时期感情画个逗点,然后换一种方式经营。
江月也是俗人,祁璟待她好,她自然不会把那份好推出去。而为了担得起这份好,也为了争取多好,江月必须要让自己先成为祁璟期待中那个人。
知书达理董婉。
让祁璟七分爱,还会存三分敬人。
她麻烦薛徽借了书过来,深奥看不下去,便从论语》读起,道理实用,文句也没那么晦涩,笺注版本也多,算是入门读物。接下来,四书五经换着看,没兴趣就逼着自己当练功对待。
间杂着也翻翻祁璟留夏州兵法。
薛徽也是读过书,先前还纳闷,江月一个出身名门闺秀,该当是读熟了这些,怎么忽然又重看这些启蒙读物……直到有一日,他来送信,撞见江月捧着肚子坐廊下看书样子。薛徽这才恍然大悟,江月这是准备给孩子。
于是,他当晚就写密信,让人送到了前线。
祁璟收到时,已经攻下后一座城,正分派兵马驻守,考虑着是一口气完成整体布防,还是先回夏州歇一歇,也让兵士们都缓一缓。
等看到薛徽信里“活色生香”地描写江月对孩子怎样上心,祁璟压抑久了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吼了一声陆阅山,让他把两个副将叫来。
“我明日一早回夏州,你们再坚持两日,逐渐回兵,等我命令。”顿了顿,觉得自己撂挑子撂得太明显,“可以原地休整。”
交代完了,不管了!
祁大将军欢地骑着小马,一声得儿驾,回夏州抱老婆了。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度过一个小坎坷吧。
两个人感情从进化到阶段。
我现就盼着赶紧把包子生下来 等生下小包包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写少儿不宜小段子啦!!我脑补了好多啦!!十八般武艺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我让江月练杂技呢我是抱有极大目哒哈哈哈哈哈……【←支撑我日唯一动力。
后解释一下,昨晚脑子里进水了,上一章江月问祁璟会不会娶别女人,祁璟答案是否认啊!!我脑残让将军说错话了,已经改了…………
将军要跟江月说“你放心生我还是会娶”江月会直接肚子朝下跳下床好吗……都是我错,你们放过将军,冲我来吧!!
第53章
祁璟回夏州事情;军中没几个人知道。他走得急;也没再吩咐人去通知薛徽和江月。
彼时已是四月,夏州城里冰雪消融;柳树抽条;明明住了许久城市;却给了祁璟一阵陌生之感。他渐渐放缓马速;情怯起来。
这一次,他又与江月阔别两月有余;虽然薛徽时时送来密信;交代夏州城内光景;他偶尔也会给江月送去只言片语问候,只是;江月从不肯亲笔回信。
原先祁璟还以为江月是自矜,不愿展示闺阁字迹。然而两人都已有了夫妻之实,她怎么还不愿意呢?
百般念头一时浮上心来,祁璟竟有些怕回到那座院落,怕见到江月,怕遇到再一次无话可说尴尬。
他心里隐隐有些预感,若两人再这样陌生下去,过去那些感情,怕都要消磨殆。
祁璟一慌,紧拽缰绳,欲要调转马头,“先去营里看看。”
跟他后面陆阅山一怔,催马上前几步,把祁璟去势拦住了,“将军不先回府衙,去营里做什么?”
祁璟略有些不悦,却没解释。陆阅山瞧他表情已有几分了然,低叹一声,凑近了几步,开解道:“姑娘一个人夏州住了这么长日子,肯定日思夜盼等着将军回来,姑娘这是怀第一胎,她一个清白人家出来大小姐,懂得事情想也不多,指不准心里多害怕呢。”
陆阅山见祁璟微微蹙眉,知晓他是把自己话听到心里,忙又接道:“先前您以军事为重,自然没法子照顾姑娘,如今既回来了,还是赶紧回去宽慰两句吧……薛徽那人是个活木头,他虽能看着姑娘起居,到底不如将军和姑娘贴心,若真有点什么事,等咱们知道就晚了。”
言到这里,祁璟已是重转向回府路上,催马小跑起来。
陆阅山出了一口气……近乡情怯,他长军队里,家里也有妻儿,此时见祁璟徘徊,岂能不懂他想法?
寻常人将军年纪,早就娶妻生子了。起先将军不近女色,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个欢喜人,还是这样体面人家出来姑娘,陆阅山说什么都不会任两人疏远。尤其是,京里还有一个虎视眈眈安如郡主时候。
祁璟下了马,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薛徽。薛徽没想到祁璟来得这么突然,平日里木头似面孔上也生了几分激动。祁璟按住他肩头,没让他行礼,“江月这几日身子还好?吃得可好?”
“夫人一切都好。”
“夫人”两字一出,祁璟和陆阅山都是倒吸一口冷气。祁璟还忍耐着没说什么,陆阅山抢先斥道:“你乱叫什么!”
薛徽眼神有几分茫然,陆阅山却急得就差跺脚,“你难道不记得将军和安如郡主……”
后话没说出口,薛徽已是明白过来了。他有些愣,难道,将军真要娶郡主?那他又要将董姑娘置于何地?
只是,这些问题他不能问出口,除了沉默地肃立,再无旁表现。
祁璟好好心情被薛徽和陆阅山这几句话说得烦了,他面色微沉,警告道:“以后还照唤姑娘,这事,没旁人知道吧?”
薛徽摇头,祁璟微微颔首,他肩上着力捏了两下,以示安抚,“别多心,这两个字早晚让你堂堂正正喊出口。”
言罢,孤身往后院儿去了。
祁璟见到江月时候,她正扶着腰小院儿里自己绕圈子似散步,嘴里喃喃背着什么,手里还握着一卷书。
若不是身上穿得仍是普通衫子,倒颇有几分女学士模样。
祁璟想起薛徽同他说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