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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去阿尔泰(全本)第4部分(2 / 2)

他们终于吻在了一起。

他奇怪地发现,她的动作虽然笨拙,虽然生涩,却是最令人迷醉,以致于沉溺其中,难以自拔,直到她求饶为止。

我的妈呀,她说你是想把我憋死呀。她的脸颊真的一片嫣红,呼吸急促,好像刚从急流中挣扎着爬上岸。他说我想你一上午了。她说我也是。

接着,他们又热吻起来。她和他的嘴唇都是对方的罂粟,有着挡不住的诱惑。她的舌尖越来越灵巧,显然已经成了一个熟练工,能很快地将万喜良的身心俘虏了,他也只好随着她吸吮的节奏,将热吻进行到底了。趁着喘息的间歇,他说我再也离不开你了。她说我能相信你吗?他就模仿着《黑客帝国》里的台词说你以为我是谁;人类?

几个回合下来,他们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就像刚刚跑过了马拉松,两条腿都软了。

安静仿佛突然意识了什么似的,猛地捶了他一拳,说见鬼,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拿走了我的初吻!

他说难道还要举办一个盛大的仪式不成?

从此,在他和她的日常生活中,接吻就成了十分重要的一项内容。早上一醒来,要接吻,午休时间要接吻,晚上临睡前也要接吻,已成了雷打不动的规章制度。接吻的时候,她的眼睛总是闭着的,而且总是要反复地问告诉我,这就是爱情吗?他回答说我想是吧。她深呼吸一下,又说我们还能吻多久?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吻到死,吻到我们一道死。

渐渐,安静开始不满足他们局限在嘴与嘴的接触了,她说别人接吻的同时,是要拥抱的,是要用手抚慰对方肩背的,还要吻脖子,吻耳垂,吻肩胛,总之,特激情才对。她还给他背诵阿根廷小说《唐·拉米罗的荣耀》中的片段:拉米罗用两只胳膊如痴如醉地用力搂住她的脖子,一阵强烈的冲动,驱使他想把自己的嘴对在姑娘的嘴唇上,用它们来吞咽和咀嚼爱慕、淫欲和痴情,疯狂地吞咽和咀嚼!最后,他发疯般地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后来,他就像中了病似的,到处搜罗爱情小说,将有关接吻的描写抄录下来,读给万喜良听,让万喜良如法炮制。万喜良说她病态。她说她只是追求完美而已,尽可能地把接吻做到极致。他说我们已经堕落成色情狂了。她天真地说那有什么不好?

他说别费劲了,在漫长的接吻发展史上,没有谁比我们的吻更经典了,相信我。她说英雄所见略同。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但是万喜良明显地感到,过去了的每一天都在变化着,这种变化就是他和她的两颗心越靠越近,最终将会合在一处。

李萍说他的眼睛更平时不一样了,特别有神,就像遭遇了激情似的。他笑而不答,心里却在说干嘛还好像啊,根本就是!假如李萍继续追问下去,他可能就招了,能与人分享快乐是更大的快乐,可惜,李萍没再问。

其实,万喜良身上所发生的变化不止是眼神,就连表情、声音以及肢体语言都有了化学变化,甚至包括睡觉,以前他睡觉时,从来不关灯,他怕黑,黑暗在他看来简直是可以用手摸得到的具体物件,特别恐怖;现在他已经适应黑暗了,在黑暗中他的大脑皮层更兴奋,他可以静静地幻想着病好以后如何带着安静去阿尔泰,明知不可能,但短暂的想入非非也是对几近干涸心灵的一种慰籍。

随着他和她的亲密接触,两个人的关系已然不是什么秘密了,差不多所有的病友都知道。一个自称会看手相的病友还给他们看了手相,说是郎才女貌,一对绝配。连医生和护士也开始在他们的背后指指点点的了,好在,他们也从来没打算保密,爱就爱了,一切无所谓……

有时候她会天真地说要是我们早几年相爱该多好啊。他嘴上骂她傻瓜,心里又何尝不这么想!

连他们自己都奇怪,他们俩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话要说,如果没人打扰,他们甚至可以一说就是一天。这天,他们俩聊得正起劲的时候,一阵嘈杂声从对面的病房传出来,好像是在吵架。对面病房住的是个大学教授,不到六十岁,因为谢顶,大家都叫他葛优或葛大叔。万喜良和安静过去看看,原来是葛大叔的两个儿子为房子的产权而大吵大闹,万喜良劝了半天也劝不开,安静急了,说你们的爸爸还没死呢,未免太操之过急了吧。两兄弟掉转枪口,一齐冲着他们俩开起火来,一边骂,一边还推推搡搡的,葛大叔吓坏了,赶紧从病床上跳下来,张开胳膊拦着,警告他的两个儿子说混蛋,你们真是吃了豹子胆了,竟敢跟他们大动拳脚,他们俩的病比我还重呢,除非你们钱多的没地方花了。安静也挑衅说动手啊,快动手吧,我还愁没人替我掏医药费呢。万喜良更是火上浇油,拍着巴掌说这下好了,我们可以享受公费医疗了,终于有地方可以报销了。那两兄弟愣了半晌,一甩手,悻悻而去。

葛大叔气得直掉眼泪,一个劲说家门不幸。他们俩劝了他半天,还一块出去散了步,葛大叔的沮丧情绪才有所缓解。这一天,两个人少吻了一次。

安静把眼睛眯了,结果让万喜良吹了半天才好。他说这就是眼睛太大的的害处,眼睛太大就容易眯眼,他当书商的时候,认识重庆一书店的女老板,就是总眯眼,每次见她都是被吹进眼眶里的尘沙磨得眼睛通红,他管她叫兔八哥,她则管他叫88号,因为他带眼镜。从他病了以后,他们就断了联系。

安静说这还是第一次提到他当书商的事。他说是吗?安静说她一直想问他一个问题,担心他不愿回答,所以迟迟没有开口。他说有问题尽管问好了。她问他当初从商的动机是什么,是为挣钱吗?他点点头。她又问他挣那么多的钱做什么。一句话竟把万喜良问得哑口无言,沉吟半晌,才说当初挣钱,恐怕就是为了现在付医药费吧。安静拍打了他一下,说少来啦。

两人逗了一阵子嘴,累了,安静就把脸贴在他的胸脯上,他抱她坐到他的膝盖上,有一种把整个世界都揽在自己怀中的男人的那安详、自信、甜蜜而懒散的感觉。安静咬着他的耳朵用法语说je rous aime (我爱你)。可惜,送药的护士把他们的美好感觉破坏了,她推着个药车,挨门叫着病床的号码,跟牢房里的狱卒叫囚犯差不多。

安静忿忿地拉开门,闯了出去,对护士说请你们有一点人情味好不好,不要总是用那些冷冰冰的阿拉伯数字来招呼病人,什么72床吃药了,什么85床打针了,把活生生的人整个物化了。护士笑嘻嘻地问安静,应该怎么招呼病人?安静说叫名字就可以了,当然最理想是根据年龄多少、辈份大小来相互称谓,爷爷啦、叔叔啦,或是姐姐,哥哥什么的,就跟一个温暖的大家庭一样,因为我们大家总是要相伴着走过这最后一段路的。护士说要跟护士长商量一下才能决定。

又是护士长,安静就像一个人患了牙龈肿痛似的努努嘴,护士长几乎成了宇宙中心,一个独裁者,换个被单要找她,开两片舒乐安定也要找她,总有一天,病人们要不要说话,该不该倾听,能不能眨巴眼睛,怕是也得由她来决定了。

眼下,就有一件事耽搁在护士长那。

再有四天就是五一黄金周了,健康的人可以去旅游,去参加各种各样的主题派对,或去唱歌,泡吧,而病人能干什么呢?什么都干不了,唯一能干的,就是看场电影什么的。于是,安静就去找护士长,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为了表示她代表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安静还写了个书面报告,挨个叫病人签上名,按上手印,整得跟请愿书差不多,交给了护士长。

护士长先是不同意,说是史无前例。安静说毛主席教导我们,历史是人民创造的。护士长说没地方放映,资料室太小,大食堂五一那天又要会餐。安静说可以在草坪那,跟我们小时侯一样,放一场露天电影。护士长不言语了,像是在考虑。安静趁热打铁,又说生活少不了合乎人性的精神乐趣,我们的身体跟植物一样,会发芽、开花、枯萎、死亡,唯一不同的就是我们有一个不朽的灵魂……

护士长说要我再想想。

一连三天,护士长那都没动静,安静嘀咕起来,她对万喜良说护士长不会把这件事忘了吧,听说她丈夫正在跟她闹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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