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传信者又道:“闻大人在信中求见王爷!”
第6章表妹
回府后,闻逆川赶忙派白玥溜出去同闻迁传讯。
那晚,闻逆川一直未眠,等着白玥回来。
终于把人等回来后,好一顿问:“见着闻迁了吗?”
白玥气喘吁吁地摇头:“没,见着夫人。”
闻逆川心下一沉,若是没见到闻迁本人,这趟算是白跑了。
“她说替你转告闻迁?”闻逆川急忙又问。
白玥点点头:“此事也关乎夫人,想必她不会怠慢。”
闻逆川轻叹一口气,闻夫人固然不会怠慢,但此时转告定没有见到闻迁本人来得实在,闻迁多疑,若没给他一颗“定心丸”,此事没算翻篇。
既已去过,闻逆川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回府的第二天,他便开始装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来不想总女装出去见人,毕竟蛊用多了也伤身体;二来,那便是防的谈煊,说到底谈煊正直血气方刚,保不准要“圆房”,岂不是暴漏了他是男儿身。
可赖在王府不走余颜可不会因此而不来“叨扰”他。
今晨一早,闻逆川刚伸了个懒腰,就听闻白玥匆匆忙忙地过去喊他。
“小川哥,那个余什么要见你。”语气之急,差点让白玥没喘过气来。
闻逆川拨了拨睡乱的碎发,敷衍了一句:“说我病了。”
“说啦!”白玥急得跺脚,“没用!人已经进院了。”
“什么?!”闻逆川吓得光着脚就跑到了窗边瞅瞅。
果然,远远就能见到那个粉不拉几的身影逐渐靠近。
他干净收拾了一下,从枕头的暗格中取出化男为女的丹药,含在口中。
这一溜动作结束,喊门的声音也响起来了——
“闻侧妃,表小姐给您请安!”
这一声喊得极大,几乎要把院子内的桃树花瓣震落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砰——
一声巨响,闻逆川也不甘示弱,用力把门一推,整个人就蹦出来了。
把堵在门口的人都吓了一跳。
今日的余颜一身粉色,头上的发饰华丽到繁杂,脸上的胭脂也涂得考究,像极了一只粉色的花鹊。
见到他出来后,她捂着鼻子,眉头紧皱:“嫂嫂虽是侧室,可到底是平南王的妃子,日上三竿都不起,真是没礼数。”
闻逆川今日不能睡到自然醒本来就带了起床气,这余颜还明里暗里点他是个“侧室”,可算是撞到他枪口上了。
没等闻逆川说话,余颜又补了一句:“嫂嫂平日在王府就是这个点才起的么,你可知表哥晨起要喝一碗醒神汤……不过,嫂嫂也不必太担心,今早的醒神汤,我已经替你送去给平南王了。”
醒神汤?闻逆川心中冷笑了一声,他谈煊喝粪水都与他无关。
闻逆川打量了她几眼,于是也学着她把手在鼻前扇了扇风,随后捂住鼻子:“妹妹最近可觉口干舌燥,心神不宁呀,口气好大呀。”
“你什么意思?”余颜微眯着眼。
“你有口臭。”闻逆川直言不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言一出,余颜还有与她一同来喊门的几个丫鬟都怔住了。
愣神了好一会儿,余颜才缓过神来:“你、你……”
“我想妹妹今晨去给平南王送醒神汤的时候,他估计也察觉到了,”闻逆川嗤笑了一声,“不过妹妹别太担心,我想他宁愿忍着也不会与你说。”
余颜本只被这句话气到了,可一扯到谈煊,她恼意更加几分,还多了些许不确定的自我怀疑。
看她锐气被削,闻逆川一改方才戏谑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既然喊我一声嫂嫂,那就请你放礼貌些,通报没一句、请安没一句,一大清早来此处,撒泼给谁看?”
“还有,”闻逆川一甩手袖,“看门的护卫、院内的阿嫲,无一人拦她,怎么,难道在这府上,不听王妃的,反而听一个客人的?”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死寂。
“你不过是闻府的庶女,嫁给表哥后你也不过是个侧室,我是爹是太后的堂弟,我是家中嫡女,你就算现在成了王妃,你也一如既往的轻贱……”余颜一个劲儿地说着,试图气势压过闻逆川。
可闻逆川丝毫未惧,没等她说完,转身摆手:“白玥,送客。”
说完,他便进了屋内,砰,双门合上。
一门之隔,他还能隐隐约约听着余颜越来越远的声音“我定要告诉表哥你欺辱我”、“我与你没完”云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经此一战,余颜真的一连几天没踏入过别院半步,自然谈煊也不会来找他。
闻逆川难得清闲了几日。
他白天念苗疆圣经,傍晚算牌占卜谈煊何时殒,空了就找白玥下棋。
虽然这棋下起来没什么意思,闻逆川单方面碾压她。
日子虽闲,可人闲心不闲,闻逆川总挂念着假死失败,怕闻迁找上门来,果不其然,这样平静的日子撑不到三日。
今晨,赵勇便急匆匆地来别院找他。
此时的闻逆川才刚刚用过早膳,一见赵勇,都还没听对方说话,他那颗悬着的心被提得更高。
赵勇一见他就抱拳请安:“王妃,将军请您到中堂一聚。”
闻逆川故意咳了两声,压着嗓子说道:“我这几日染了风寒,怕惹将军不痛快。”
“此事……”赵勇顿了顿,“将军说,您最好要来一趟,闻大人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此言一出,闻逆川心中一紧,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气,道:“那就去吧。”
闻逆川一路随赵勇去中堂,还没踏进门口,就听见了里头交谈的声音。
“谈将军您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硕果累累,为我大盛收复南面,对抗外族,有将军在,乃我大盛之福分……”一个略微沙哑的嗓音响彻整个中堂。
“闻大人过誉,外敌犯我,无论是谁,都会义不容辞。”另一个声音倒是比较冷静。
闻逆川一下就认出其中一个是闻迁的声音,嗓子哑了还要奉承,除了他还能是何人。
还没等两人说几句,闻逆川的一只脚就踏入了中堂。
两人随之望去,目光都聚焦在闻逆川的身上。
他还是一身白衣,只不过比起在闻府,如今头上多了些发饰点缀,没显得那么素。
闻逆川瞥了一眼闻迁,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便望向谈煊,中规中矩地向他请安:“王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他径直走到谈煊旁边的位置落座。
坐下才发现,挨着谈煊的仍是主位,视觉上竟有种俯视闻迁的错觉。
闻迁打量了他一番,再次开口道:“川儿半年不见,倒是长得丰润些了,定是将军爱护有加。”
许久不见一上来就这么一句,可把闻逆川恶心坏了,此时他正端起手边的茶抿一口,差点就喷谈煊脸上。
谈煊闻言神色动了动,缓缓转脸瞧他,目光游弋了片刻,最后眉梢轻轻一抬,道:“有么?”
“那是自然,”闻逆川的目光对上谈煊时却又故意错开,“将军待我极好……”
都舍不得让我殒在苗疆,硬生生抬回京城……他差点把后半句说了出来。
闻迁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一想到闻逆川其实是个男儿身,心里更是毛毛的,忍不住打断:“川儿,将军对你这般好,你理应要给他开枝散叶,哎,只可惜你母亲那边……”
闻逆川握茶杯的手一紧,放下茶杯的间隙,话也跟着接上:“不错,我还需为苗疆的生母戴孝一年,只怕开枝散叶,暂时难以办到了,还望将军见谅。”
直到他最后一个字说完,闻迁才暗暗松一口气,闻逆川能这么说,证明两人的“结盟”还在,两人共同保守的秘密还在,至少他现在不会暴露男儿身、与自己鱼死网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话说完,闻逆川和闻迁都关切地注视谈煊。
谈煊沉默不语,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再次放下茶杯时,才轻飘飘地道了一句:“死者为大,你戴孝无可厚非。”
这是……应允了?
闻迁与闻逆川对视了一眼。
闻迁试探着接了一句:“将军如此善解人意,是此女的福分呀!”
谈煊扯了扯嘴角,神色不变。
“有将军这般护着,我这个当爹的,也算是放心了。”闻迁又道。
之后,闻迁又同谈煊聊了些闲话,有拉家常的,也有朝中的事,谈煊还是那副寡淡的模样,好似对任何话题都不感兴趣。
闻逆川也是如坐针毡,明明是一场交易,闻迁这般在谈煊面前造作,听得他早膳都要吐出来。
不过,更有意思的是,闻逆川好似隐隐感觉到谈煊也不耐烦了,只见这个英俊的少年王爷、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竟然偷偷玩弄着手上的翡翠扳指,脱下来又套回去,反复好几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对于谈煊来说,本以为闻迁今日是特意过来在朝堂上拉拢他,可似乎到目前为止绕来绕去都是些无关要紧的事。
他有些看不懂这个岳父,若真要评一句,那谈煊看来,闻迁同闻逆川一般,怪怪的。
闻迁自顾自将了半晌,似是反应过来了,于是,他赶忙寒暄了几句,便主动说道:“谈将军,今日叨扰了,还请将军见谅。”
谈煊和闻逆川几乎是同步地长呼一口气。
谈煊立马笑回转:“哪里的话,闻大人客气了……您把门口那些东西带回去吧。”
闻迁自然不会空着手来,抬了好几箱宝贝来将军府的。
“谈将军还请手下罢,小女承蒙将军关照……”说着,他话锋一转,眼睛又盯着闻逆川,“川儿,你可要千万记得我与你母亲是如何教你的,在王府要懂礼节,懂分寸,莫要让将军烦心,知道吗?”
闻逆川自然听出他话里有话,归根到底,闻迁还是怕他“露馅”拖累自己。
他冲闻迁微微一抬眉,答道:“川儿,谨遵教诲。”
闻迁先一步踏出中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逆川正想转身出去送他,却闻见身后幽幽地来了一句:“你以前瘦骨如柴么?”
闻言,他回头不明所以地望着谈煊,这又是何意。
谈煊见他怔愣的模样,似是被逗笑了,嘴边勾了勾,道:“不然,你爹方才一见你,就说你圆润了。”
“托王爷的福,在王府吃得好。”闻逆川规规矩矩地回了一句,“王爷,我去送送家父。”
谈煊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吧。
闻逆川追上去的时候,闻迁已经出了大门。
他看着闻迁上了一辆马车,侧身之余,闻迁又正好瞟见了他,于是,又折回来撩开帘子,冲他招招手。
闻逆川便走了过去,闻迁俯身压嗓叮嘱道:“闻逆川,你记住我们之前的约定。”
声音之小,只有两人能听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闻逆川也不装了,很痛快地回了一句:“我从未忘记,之后我会再找机会走。”
“你最好老实点。”闻迁警告地剜了他一眼。
“以后有事联系白玥,”闻逆川道,“别亲自来了。”
两人这么说话,站一旁不知情的侍从,还当他们“父女情深”,殊不知话里藏刀。
傍晚。
许是今日应付了闻迁,又见了谈煊,闻逆川觉得特别累。
“假死”失败的事情是告一段落了,可之后他害得继续养蛊,想办法再“假死”离开王府,这是他与闻迁的约定。
可京城不同苗疆,要“假死”,还要人相信,又谈何容易。
白玥倒是乐天,以为过了今天,事情就解决了,闻逆川看这她捧着糕点蹦蹦跳跳从外头进来,竟生出几分羡慕。
“小川哥!”白玥跑过去把东西摆出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王府竟也会蒸玄叶糕。”
闻逆川见她大惊小怪地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袋,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叶糕可是苗疆特色,”白玥理直气壮道,“反正我以前在闻府没吃过。”
闻逆川心中还烦闷,看了一眼便把盘子全部推给白玥,道:“一看就知道不正宗,绿油油的,真正的玄叶糕是淡黄色的,我不吃,你爱吃就多吃点。”
白玥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边咀嚼着,边故作神秘地说道:“小川哥,我猜我今天打听到了什么?”
闻逆川没说呀,只是抬了抬眼,表示略微感兴趣。
“你想不想听?”白玥还来劲了,卖起了关子。
闻逆川自然知道她的话术,笑着揶揄道:“你不说算了,我也不是很想听,心烦着呢。”
白玥却急了,一股脑倒出来:“是谈煊!你回来这么久了,他都没找过你,我今儿听说,他也没找正院那位……倒是没每天晚上,有个两个医者到书房去,半夜了才出来。”
闻逆川眼前闪过一丝诧异,问:“谈煊他……怎么了?”
“一直不碰你,而且据说对那个表妹也冷淡得很,”白玥支着下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啧啧,这个将军,有隐疾!”
“啊?”闻逆川张了张口,脑子里闪过今晨他说不能“圆房”时,谈煊那漫不经心喝茶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别说……”
你还真别说……!
第7章情蛊
书房内,巫医给谈煊把脉,赵勇在一旁站岗。
谈煊手腕上的红点还在,不过相比之前没有扩散。
片刻后,巫医道:“王爷,此蛊并不寻常。”
谈煊并不意外,毕竟这巫医能把闻逆川从棺材捞回来定是医术不凡,但他查了好几天都未有定论,怎会是寻常的病,他淡淡地接了一句:“你瞧了几日了,可能瞧出中的什么蛊?”
谈煊这么一说,那巫医把脉的指尖稍稍一颤。
“这几日看下来,王爷身上有一死蛊,有一活蛊,”巫医顿了顿,“且都连通筋脉,一种是直接取人性命,叫人七窍流血的夺命蛊,另一种,则是情蛊。”
谈煊闻言,神色一动,这两种情况没一样好的,他又问:“你的意思是,本王同时中了两种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错,这两种蛊都连同筋脉,通常联合使用,只不过夺命蛊很难存活,所以目前来看,王爷您身上存活的,应该是情蛊……”巫医想了想,又望了望谈煊,问,“王爷,可否问您最可否常去两位王妃的住处?”
谈煊张了张口,反应了几秒,回过味来才觉察,那巫医是问他是否有同房。
“没有。”谈煊回答得倒是干脆。
这回轮到巫医神色疑惑,看谈煊的眼神也变得古怪:“王爷回来也有几日了,当真一次没有?”
这可把谈煊问毛躁了:“没有就是没有,本王还能骗你不成。”
“嗯……那就对了,”巫医思忖片刻,小心地开口道,“若不动情,情蛊一般比较稳定,这就是为什么王爷近来觉察不出特殊不适的原因。”
“嗯。”谈煊应了一声,“此蛊可有解?”
巫医的神色更加为难了,只见他讪讪收回把脉的手,揣回袖子里,道:“难!”
“……”谈煊想了想,又问,“若是不解,会如何?”
“发作时会万分难熬,如被虫子啃咬身躯,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只有找男子才能解。”巫医说着,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如若不动情,倒是可以保持数年不发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本还悬着一颗心,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问:“当真?不动情就没事?”
此言一出,巫医神色少有迟疑,可欲言又止。
谈煊抬眼一瞥,轻叹了一句:“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虽说情蛊只要不动情的话,鲜少自主发作,但此情蛊甚是稀奇,走脉也迂回奇特,怕是发作起来,寻常找女子圆房都难止……还请将军多给些时日,让小人钻研。”巫医说得倒是严谨。
谈煊应声,烦闷地揉了揉眉心,而后问巫医开了一副安神药,便让他先退下了。
书房内只剩下谈煊和赵勇两人了。
谈煊能明显察觉到赵勇的不自在,他缓缓转头望向赵勇。
赵勇迎上谈煊目光的瞬间,他又故意错开,赵勇向来如此,想说的话不敢说。
谈煊见他这副模样,主动问道:“你想对我说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赵勇忽然单膝下跪,双手抱拳,道:“将军,此蛊目前虽尚未对将军身体造成伤害,可将军故意避开两位王妃也不是长远之计,还请将军许末将去苗疆寻解药。”
赵勇虽是硬汉,可方才言语间露出少有的忧虑,让谈煊有些意外。
谈煊怔愣了片刻,回过神来时竟轻笑了两声,语气不以为意,道:“本王都不担忧,你倒担心起来了……本王的身子,我自有分寸,你先起来。”
谈煊这么说了,赵勇只好悻悻起身。
而后,谈煊又无缝衔接公务:“五日后我要进宫向圣上述职,相关的可都准备好了?”
一谈到公务,赵勇又恢复严肃的神情,道:“将军放心,末将已经备好一切,军中有谈忠守着,自然也无需担忧。”
自回京后,军队由谈忠驻守,而赵勇则继续跟在谈煊身旁。
谈煊满意地点点头,赵勇做事他向来放心:“嗯,你先下去吧。”
赵勇正要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脚步又顿住了,道:“对了,将军。”
谈煊抬眼望他。
“五日后,也是小姐进宫给太后例行给太后请安的日子,”赵勇说道,“您要同她一起前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勇所说的小姐指的就是余颜,她作为太后的娘家人,几乎每月都被太后召见。
谈煊神色依旧寡淡,说话的声音也没什么变化起伏:“她去她的,我去我的,有何干系?”
“明白。”赵勇回答后,便退下了。
闻逆川回王府有几日了,缓过神来后,他立马喊来了纸笔,奋笔疾书。
一旁的白玥托着腮看着,满眼不解:“小川哥,你在写什么呀?”
“趁我还有点记忆,我得赶紧把我知道的事情记下来。”闻逆川无暇与她闲聊。
白玥探脑袋过去一瞧,这不瞧还好,一瞧直接把她吓了一跳——
平南之战,替阿姊出嫁。
谈煊身殒。
京城夺根暴毙案。
金山银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簪花宴公主遇刺。
……
南夷再起……
这一下列了许多条,任何一条都是要把人吓傻的地步。
“这、这都是什么呀?”白玥吓得声音颤抖。
“你别问了。”那是闻逆川上辈子的记忆。
“也别看了。”他又补了一句。
写完后,闻逆川一条条对着看,拿着笔在纸上勾勾画画。
许多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在规定的时间点内也都一一灵验了,唯独这谈煊——
他怎么还没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逆川不觉自己的毛笔已经在那条旁边蘸出了一个黑点。
不知是王府日照采光太好,还是荫蔽的地方太少,闻逆川刚回来那天养起的蛊,隔天一看,竟然蔫了。
他自诩是正统的巫蛊传人,养的蛊没几天就蔫下去,还是头一回碰到。
他疑惑地左看右看,反复确认了几回,确实是蔫了。
闻逆川好似也跟着那蛊虫一样蔫了,他长叹一口气,捧着养蛊的盒子无奈摇摇头。
他本想清理一下盒子后重新再养,可手刚要伸过去,又有些疲倦地收回来,这一月来,先是“假死”失败,又遇到谈煊,如今连养个蛊都欺负他。
诸事不顺。
闻逆川瞬间提不起兴致,于是,盒子搁置在一旁,自顾自地翻起桌面上的巫书。
这些书是闻逆川母亲传给她的,有些事汉文,有些是苗疆文,反正他都看得懂。
其实一开始有好大一箱书,可来来回回从闻府搬来将军府,前些时日又回苗疆,如今又折回来,他随身携带的,就只剩下这基本经典的书了,其他的弃的弃,丢的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没翻开一页,就在这时,白玥从跑进院内。
老远就闻见她的声音:“小川哥,今儿又有苗域的点心!”
闻逆川寻声望去,果不其然,白玥的手里正捧着一盘点心。
说来也怪,这几日王府的后厨像“中蛊”了似的,每日午后都有苗域的点心。
让他不禁怀疑起来,于是,他招呼白玥过来,人还没把盘子放下,他就质问一句:“白玥,你可是向阿嫲提了要求?”
“什么?”白玥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不然,为何自从我回来后,几乎每日都有苗域的点心,而刚嫁过来那会儿,呆了有半年,都从未出现这种情况。”闻逆川说道。
白玥无辜摆手,否认道:“我哪敢提什么要求,小川哥你不是说过,咱们在王府要尽量低调吗,我都记着呢。”
这话他确实说过,而且还是“出嫁”的时候,就对白玥说的。
既然白玥没说,那倒奇了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玥的目光从闻逆川脸上转移到他的手上,只见他手边躺着一本巫蛊典籍,一旁还有凌乱不堪的占卜木牌子。
回王府后,闻逆川日日占卜谈煊何时死,连白玥都看不下去了,怕他走火入魔,忍不住劝一句“我看谈煊短期内死不了”,这话彻底刺痛了闻逆川,这不,他算得次数更多了。
但结果还是一样的。
“小川哥,你还在算吗?”白玥小心地问道。
“嗯……”这么一问,让闻逆川更蔫了。
“结果还是一样?”白玥问道,“到底是什么结果呀?”
闻逆川抿着唇,顾左右而言他:“我从没算过这么蹊跷的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白玥挠挠头,道:“那你要不找个明白人,问一问?”
闻言,闻逆川怔了怔。
若是以前有不懂的问题,他都是问母亲,现在母亲不在了……他一眼落在了桌上的苗健典籍上。
“确有一人可以问……”闻逆川翻了翻手边的典籍,越翻紧促的眉头逐渐舒展。
忽然抬眼望向白玥,他说:“白玥,你能不能帮我去打听一个人,我想他应该也在京中。”
“谁?”白玥问。
闻逆川举起手中的书冲她扬了扬,道:“我母亲的师傅,戚云贺。”
戚云贺是京中最有名的巫师,也同为苗疆人,写过许多巫蛊的典籍,如今闻逆川手上的书,有好几本都是出自戚云贺之手。
闻逆川母亲在世时,经常听她提起,毕竟长居京城的苗疆人不多,互相认识也不足为奇,可闻逆川却从未见过真人。
白玥一听着名字,神色一滞,随后语气也变得古怪:“可是,戚云贺不是……臭名昭著么?”
此话不假,戚云贺虽然在巫蛊领域很出名,但他常年不在苗疆而是还定居京城,他还将传统苗疆法术同其他法术交汇融合,这一系列行为,在苗疆人的眼里,无疑是挑战正统,甚至让许多苗疆人不愿认他为巫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逆川却不以为然。
“他的技艺在我之上,如今我处处阻滞,还是应该找高人指点一二。”闻逆川说这话时,少有地收起平日的锋芒,变得十分谦逊。
当下在王府,占卜不顺,养蛊也养不成,不如去找找戚云贺,说不定就有转机。
白玥点点头。
两日后。
出乎闻逆川的意料,白玥找起戚云贺来竟没多费劲,许是同为苗疆人的缘故,只是在熟人间稍加打听,就寻到了。
那日,白玥带回两个消息。
其一,戚云贺定居在京城郊外的玉山中;
至于其二,那便是谈煊和余颜都会在三天后进宫。
闻逆川认真地听完后,一拍大腿,兴奋地站了起来:“那我们就三日后启程,去玉山找戚云贺。”
他倒要亲自问问戚云贺大师,谈煊这命格,是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8章白发
三日后。
圣上召见谈煊的地方不在朝堂,而是在养心殿。
赵勇一路护送谈煊入宫,顺着宫门穿过一道又一道关卡。
眼看快到养心殿,却被候在内门外的房公公拦下了:“赵将军,请留步吧,圣上今儿只见平南王。”
说完,他转身对谈煊颔首行礼:“谈将军,请随杂家来。”
谈煊眼神示意赵勇后,跟着房公公进入了那道宫门。
从内门到养心殿还要穿过一条狭窄的长廊,两面是赤红色的红墙,来往的宫人都低着头疾步走过,可经过谈煊身旁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悄悄瞄一眼。
也是,这宫中,好久未见如此华美的面孔了。
光是他这张脸,就足够让人目光驻足的,而旁人不知的是,他还是大名鼎鼎的“平南王”。
自一年多以前谈煊奉命出征后,势如破竹,捷报不断,这宫里宫外,乃至整个京城,都是“平南王”的传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甚至还有人编成绘本和戏剧,在京中搭戏台子唱了起来,演绎平南王如何退蛮夷的场面。
只是谈煊本人对此却全然不知。
谈煊一路走着,忽而闻见前头房公公悠长沙哑的嗓音:“谈将军大胜蛮夷,保我大盛疆土,此乃我朝荣光,谈将军这是立着大功了。”
“公公过誉,保卫国土,此乃我本职。”谈煊说道。
“说来杂家也有许多年未见您了,还记得那时候杂家刚入宫未久,便到安慈宫做事,您还是我早年伺候过的主子,这一晃又过去许多年了……”房公公悠然停顿了一下,“诶,杂家不该乱说这些,您莫要怪杂家提旧事。”
谈煊垂眼望着他佝偻的背影,淡笑了一声:“公公自谦了,年幼时我随太后膝下长大,房公公对我多有照顾。”
闻言,房公公幽幽地笑了,身子一倾,意味不明地瞥了谈煊一眼,道:“谈将军果然重情重义,诶,到了。”
就在这时,养心殿门口的两位太监也迎了上来,一个年长一些的带着一个小太监。
那年长的太监是在御前伺候的刘公公,他一见谈煊,便走过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又瞥一眼站在谈煊身旁的房公公,道:“谈将军,请随我来吧,圣上在里头候着您呢。”
于是,便随刘公公走过去,跨进了养心殿。
此时,少年皇帝正在查阅奏折,听闻动静,他猛地站起来,一脸惊喜地望着来人:“堂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他疾步上前迎过去,不拘礼数,直接握住了谈煊的双手,道:“堂兄,终于见到你了。”
刘公公适时退下,随后关上了养心殿的门。
谈煊可不会坏了礼数,见了圣上立马单膝下跪行礼:“圣上万福。”
那少年皇帝见他如此,微微一怔,眉梢一挑,不过很快又笑脸盖过,把人拽起来,又亲昵地喊他一声:“堂兄何必与我这般客气!快快请起。”
谈煊应声起来。
“赐座,赐座。”
一声令下,立马有人搬来专门椅子,供谈煊入座。
坐下后,谈煊才终于得以看到皇帝的脸。
少年皇帝名为谈潇,算上来属谈煊的堂弟,两人长相上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谈煊更好看些,眉宇间也多藏几分成熟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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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过誉,此乃臣应尽的职责。”这样赞扬的话谈煊听得不少,哪怕是从皇帝的口中说出来,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腻。
那少年皇帝脸上笑意不减,继续说道:“特别是前后封锁敌方的那一场战役……”
话到此处,圣上想了想,很快又接上了:“主要的百万兵马前路攻城,而你带五万精兵在后路拦截,这么前后包抄,攻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歼灭敌主力,直接定鼎战局。”
这话过后,谈潇又说了几例战役,地点、措辞、连对战的人数都十分准确,好似他御驾亲征了一般。
一番话说得激荡昂扬,谈潇说话的语气,也像极了小时候两人一起闲聊的模样,谈煊不经意走神间,透过谈潇那张脸窥见两人在宫中的从前——
谈煊儿时养在太后膝下,是谈潇的玩伴。
小时候的谈潇肤白肉嫩的,完全不像“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主儿,碰到什么事都哭鼻子,还是谈煊护在他身前。
而后谈煊十几岁就入了军营,想来也有好些年没这样见过了。
谈潇十二岁就继位,太后垂帘听政,也是前年才刚刚“放手”让谈潇自己处理政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朝中人皆知,朝堂上无处不有太后的眼线和势力,谈潇多数时候是个“傀儡皇帝”,虽这些年谈潇有在超上扶植自己的势力,可始终难以与太后抗衡。
两人聊了半晌,都是谈潇说的多,且好似怕谈煊听不懂似的,他三句不离军中之事,从打胜仗说道训练精兵。
忽然,圣上谈潇话锋一转,说道:“堂兄,你出征南面征兵许多,也合并了许多,皇家军也削减了不少,这不,前些日子,宫中总传有刺客,朕甚是不安,辗转难眠。”
“还是自家人,我才敢同你这样说,我不如堂兄你这般硬朗善战,说不怕是假的。”谈潇语气一改方才的欣喜,缓缓沉了下去。
说到这儿,谈煊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反应,神色不由染上了些担忧:“刺客抓到了吗?”
这话没说完,就被谈潇打断了:“暂时还好!劳堂兄牵挂!但也多亏了齐大人,他知晓此事后,上奏给朕,还替朕挑了数千精兵保护。”
谈煊顿了顿,问道:“是指皇城精兵?”
“不错!”谈潇好似来了兴致,接着道,“堂兄,这支军队暂时保护朕的安全,倒也凑合,只不过不能同你手里的精兵比较……”
谈潇稍稍停顿,又接着说道:“听闻你大胜的捷报,朕总想着要亲自见识见识你练出来的士兵,那可都是我大盛的勇士,他们跟保护朕的皇城军一般,都流淌着忠于我大盛的鲜血!”
话说到这份上了,谈煊顿然心中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流淌忠于大盛的鲜血,分明就是暗示皇城的自卫军也好,谈煊练出来的精兵也罢,都该效忠他谈潇。
这少年皇帝是要释他的兵权。
果然,如今南面安稳,谈煊手里那百万大军兵符,便是圣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边疆有事,武官掌兵,掌兵过多又被皇家忌惮,被文官参奏弹劾,边疆无事,则多被闲置,在朝中影响力受限,被文官轻慢。
谈潇再也不是儿时那个胆小怕事的“小哭包”了,他是当今圣上,对朝中之事的掌握、心思之缜密,连谈煊听了也有些措手不及。
下一秒,谈煊立马从椅子上站起,对着谈潇行礼:“圣上的安危乃臣心之所系,臣曾训练五万精兵,个个骁勇善战,还请圣上能将其纳入皇城军中,时时刻刻保护圣上。”
此言一出,谈潇明显愣了一下,而后他也跟着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谈煊面前,扶住他行礼的手臂,道:“堂兄何出此言!那五万精兵乃堂兄亲自调练,给朕作区区皇城守卫,未必大材小用了。”
“圣上的安危何其重要,还请圣上能准许!”谈煊语气坚定,说着竟单膝下跪。
“堂兄呀……”谈潇语气犹豫着。
“圣上,南面骚乱不断,臣在军中仍继续挑选精良,平南之事而非一时,乃千秋之业……可绝不能把圣上的安危置之不理。”谈煊接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谈煊也是个“老狐狸”。
一番话堵得谈潇无话可说,南面刚刚平定,这兵权也不是他想收就能全部收回的。
谈潇连忙扶谈煊起身,语气满是关怀:“堂兄总牵挂着朕……对了,堂兄,如今你回到京中,军中之事没之前那样急迫,可有想再朝中任职?”
谈煊缓缓站起,道:“臣听圣上旨意。”
“好、好,”谈潇踱了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堂兄,当今刑部侍郎半年前辞官还乡,此位空虚,一直由副职代理,堂兄若不介意,可否任职?”
谈煊神色不变,又对谈潇行一礼,道:“臣愿听圣上安排。”
谈潇双手背在身后,又踱了两步——
今日先以皇城护军为由削掉谈煊手中的五万精兵,他日再找机会边疆军和地方军安插眼线,逐渐掌握军权,况且谈煊一入朝中,就不比军营,大小事宜都由他做主,各方掣肘,慢慢磨他。
“好、好。”谈潇转过身来,爽朗笑了两声,“就这么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谈煊刚从养心殿出来,穿过狭窄的长廊,心中思忖,舍“五万精兵”,换了一个刑部侍郎,手中仍有百万兵权。
他本无意皇位之争,百万军权表面上风光无限,实则“烫手山芋”,小皇帝要皇城军权,那就给他,可太后那边……他亦无意卷入“帝后”之争。
就在这时,不偏不倚,身后悠长的声音喊住了他。
回头一看,是房公公的阴恻恻的声音:“谈将军请留步,太后娘娘有请。”
今日一早,闻逆川穿回了男装,算准了谈煊和余颜离开的时辰,带着白玥上山寻巫师戚云贺。
可不知怎地,两人一进山,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玉山虽在京城边上,可气候是独一份的,此时京城晴空万里,可玉山却瓢泼大雨。
雨大得连油纸伞都穿破,两人只好躲到一出凉亭。
歇了许久,这雨还未有停歇之意,闻逆川不由开始发愁。
转眼一看身旁的白玥,竟逍遥地晃着腿,一口一口地咬着叉烧包。
白玥猝不及防地对上闻逆川的目光,咀嚼的动作也顿了顿,问:“小川哥,你吃不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吃,”闻逆川拒绝得干脆,“这雨让人赶不了路,再过两个时辰,就得原路返回了。”
话音刚落,避雨的凉亭外隐出一个身影,那人撑着伞疾步走入亭中。
伞一收,那张脸才露出来——
翩翩少年,一头白发及腰,俊美得好似天仙下凡。
那人看见凉亭中的两人也怔了怔,视线略过正在啃包子的白玥,最后停在了闻逆川身上。
白发少年一笑,低柔的嗓音犹如清风拂耳:“公子,小生有些口渴,能否借口水喝。”
闻逆川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中攥着一壶酒。
“是酒。”闻逆川应道。
“无妨。”那白发少年靠近,已经把手伸过去了。
闻逆川只好把酒递给了他。
只见他仰头,清晰的喉结滚动几下,几口酒下肚,随手一擦唇角的水渍,又把酒壶递还给闻逆川,道:“苗疆的酒,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逆川有些迟疑,这人竟然尝出味儿来了,怕不是个酒鬼。
那白发男子很自然地落座道闻逆川的身旁,倾头问道:“公子怎会在这大雨天气上山?”
“寻人。”闻逆川却不太想多透露。
“公子可是苗疆人?”那白发少年又问。
这回闻逆川没应声。
白发男子竟不依不饶,又问:“公子可是寻山上的另一外苗疆人……名叫戚云贺。”
这人自顾自地把闻逆川心中的答案叨叨了个大概,让闻逆川十分不爽。
正当他想出言制止,让对方不要再猜的时候,那白发男子饶有兴致地望了他一眼,道:“这不巧了么,公子?”
第9章卦象
闻逆川眼神古怪地望着那白发男子,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男子肤白唇红,还生了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可却偏偏满头银丝,与他那张稚嫩的脸庞,总有种说不出的突兀,可突兀之余,又美得不像凡人,让人一时猜不出年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的目光交错到一起,还是那白发男子先开的口:“你可是想找山上那位苗疆巫师戚云贺?”
闻逆川没搭话。
那白衣男子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嘴边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叹道:“不巧了,戚云贺当下不在山上。”
此言一出,闻逆川原本木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忙问道:“此话怎讲?”
“今日三两好友邀他,他便下山去了,公子就算冒雨赶上山去,也当扑个空。”白衣男子说着,脸上的笑意却一点未减。
闻言,闻逆川脸上浮出一丝遗憾,但也没有太明显,不过,还是被那白发男子精准捕捉到了。
闻逆川仍不死心,多言一句:“你又怎样得知他不在山上?”
然而,那白发男子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公子找戚云贺,是有何事?”
话到嘴边,闻逆川却迟疑了。
那白发男子见他如此,只得悠然解释了一句:“我乃戚云贺的弟子,师傅今日很早就下山了,公子怕是等到天黑,也遇不上了。”
语气依旧淡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逆川神色半信半疑,心里却凉了半截,做好了返程的打算。
好不容易碰上谈煊和余氏都不在府上,却没料到戚云贺不在山上,当真是不巧了。
可那白衣男子却盯了闻逆川许久,目光把人的轮廓描绘,最后,把人看得不自在时,才幽幽道一句:“公子,你神似我的一位故人。”
这没来由的一句倒让闻逆川顿了片刻,没等反应过来,那白发男子又接了一句:“想必公子寻我师傅戚云贺,定是有事相问……若不介意,要不与我一说,你我能在此处碰到,你还请了我两口酒,说来也是缘分。”
“我虽没有师傅那般神通广大,可同为苗疆人,对巫蛊之术也涉猎不少,公子此番,是想问巫,还是想问蛊呀?”那白发男子接着说道。
这话一出,还真让闻逆川留住了心思,外行人只知道苗疆巫蛊,却总把两者混为一谈,实则巫术和蛊术是分开的两种术法。
看来那白发男子是懂行的。
没等闻逆川说话,那白发男子又轻掐指尖,自顾自地说道:“我猜,公子是想问的是巫术……公子当下,貌似被什么事所困,有些心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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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逆川自打被谈煊从苗疆带回来后,每日虽没什么实质的事情在忙,可心却又急又躁,绞尽脑汁想着怎样再脱离王府。
特别是前些时日,闻迁来过王府之后,他憋闷的思绪越发严重。
再加上这些天养的蛊存活不下去,占卜的木牌子也没个定数,更令他烦躁。
闻逆川见状,心中对那白发男子又多信了几分,才缓缓开口:“确有些麻烦事。”
“公子,你我能在此处遇见,定是缘分使然,何不与我说说?”那白发男子循循善诱道。
话都说到此处,闻逆川垂着眼,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可知道苗疆的占卜木牌?”
“原来是占卜之术,”白发男子轻笑了一声,反问道,“怎样,是占卜不准,还是难以解读?”
“都不是,”说道这,闻逆川就蹙眉,忍不住接着他的话道,“是出了一个实在荒唐的结果。”
闻言,那白发男子支着下巴想了想,说道:“你可有带牌过来,不妨摆出来让我瞧瞧?”
说罢,便邀闻逆川到凉亭中的石桌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玥替闻逆川从包袱中掏出木牌子递过去,闻逆川接过牌子,二话不说,轻车熟路地在石桌上摆出方位和阵法。
那白发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闻逆川每次起手摆放一张,他的目光就追随着移动一寸。
一个完整的占卜阵里共有九张牌,闻逆川每天都算,那牌阵和方位早已烂熟于心。
直到他摆完最后一张牌的位置然后看向白发男子的时候,发现对方竟也在看着自己。
那白发男子迎上他目光之时,话语带着疑惑:“确定是这个阵法无误?”
“确定,”闻逆川语气十分坚定,“此阵我算过许多回,回回如此,我记得牢固。”
那白发男子又问:“公子是算事,还是算人?”
“算人。”闻逆川回答道。
而后,那白发男子再次垂眼扫过九牌阵法,他也是个老手了,一眼就读出了阵眼的意思——
斯人已逝。
此阵要算的人,已经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白发男子修长的手指在石桌上点了几下,又问:“公子你的手法,起牌,布阵都没有出错的地方……此阵所算的,可是一位已故之人?”
闻逆川摇头置否,自嘲地笑了一声,回道:“此人健在,活得好好的。”
听闻,那白发男子淡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眉眼间划过惊诧时脱口而出:“啊?”
皇城内。
谈煊来到安慈宫的前殿,第一眼就瞧见了正襟危坐的太后娘娘,再一眼,便与余颜对了个正着。
余颜此时正乖巧地听着太后的训诫,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不过在谈煊踏入殿内的那一刻,交谈声音戛然而止。
两人都同时看向谈煊。
余颜见到谈煊分毫不惊讶,许是早就知道太后邀请他过来。
倒还是太后最先反应:“煊儿,哀家可算把你盼来了。”
谈煊自幼跟在太后身旁,虽不是亲娘,但太后衣食礼学都未曾待薄他,如今再见,太后又喊他“煊儿”,好似又回到了从前那样,谈煊心中悠然升起几分亲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礼数定不能违背,他单膝下跪,恭恭敬敬行礼:“臣给太后娘娘请安,愿娘娘万福金安。”
“煊儿,快起来。”太后急着让他起身。
谈煊刚站起来,太后又马上招手他道跟前:“煊儿,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谈煊缓缓靠近,快到太后跟前的时候,发现太后早给他设了一个坐在余颜旁边的座位。
他随即瞥了一眼余颜,余颜也往他那边望去。
不过,谈煊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坐了下去。
太后眼含着笑,冲他示意道:“煊儿,快尝尝安慈宫的八珍糕,我记着你小时候特别爱吃,总是整盘整盘要宫女们端过去……”
谈煊垂眼看向矮桌,确实摆放了一盘精致的八珍糕,那模样、那气味、甚至连摆盘,都与他儿时的一模一样。
“哀家总担心你吃坏了牙,限制着御膳房那边,你倒好,找来小房子给你偷摸着拿,那时可把我气的,连小房子一起罚了。”太后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谈煊小时候的事情,时不时瞄两眼房公公。
房公公一听太后提到自己,便弯腰跟着陪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一边听着,忍不住拈起一块放到嘴边时,太后又忽然问了他一句:“对了,煊儿,你可还记得那时候哀家如何罚你吗?”
谈煊正要吃东西的动作一顿,马上回忆,回答道:“娘娘罚我抄《孝经》。”
听闻谈煊还记得过去的事,太后随即开怀大笑:“哈哈哈……你呀,就是记性好,学什么都快,还讨人喜欢,你从前调皮的时候,哀家总舍不得重罚你。”
此话不假,太后待谈煊很温柔,每每谈煊思念生母的时候,太后总能恰到好处地安抚他。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全都是小时候的事,或是些琐事。
谈煊一开始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他想,太后此番许是太久不见,找他叙叙旧罢了。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太后话锋一转,问起了他的“平南之战”:“煊儿,平南之战,你可有受伤?”
“小伤,”谈煊回答得干脆,“不足挂齿。”
太后神色转为心疼,几次欲言又止后,又问道:“小伤也莫要大意了,哀家虽在这安慈宫中安享晚年,可军中的消息也常有听闻,当中的劳累艰辛……哎,哀家一想起你这般小的年纪,就任务繁重,心里就难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番话下来,听得谈煊都有些不忍,于是安抚道:“托太后娘娘的福,此次出征十分顺利,未曾受太多苦。”
太后点点头,又道:“顺利就好,不过,此番可为我大盛几乎倾巢出动,连皇城禁军也征去了不少……说来,边境纷扰,这京中也不全太平,每每骚动出现,哀家心里总希望你能早日凯旋,谈将军带大军回京,心里才能安定下来。”
这话弯弯绕绕的,谈煊也不傻,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又说京中不太平,又说希望早日凯旋,那不还是变着法子要他手中的“兵权”吗。
谈煊立马行礼示意:“娘娘,臣此番回京,已把五万精兵增补到皇城护卫军当中,而原本出身护卫军的,也将尽数让他们归队,保护娘娘和圣上的安全。”
这番话简直是挠到了太后心中的痒处,她也没想到谈煊竟然如此知趣,才冒个话,就轻而易举地交出了皇城护卫军。
不过,她还是抓住了重点,问:“五万精兵是……?”
“圣上方才召见臣时,臣已奉命将其编入皇城护卫军中。”谈煊回答。
闻言,太后脸上的笑僵了僵,眼前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快,可很快又掩在了粉墨当中,说道:“煊儿此番真是辛苦了;颜儿父亲余国公是老成持重之人,办事历来周到细致,又有军旅资历,你们又有翁婿情谊,我看这五万精兵就交由他管辖吧,你意下如何?”
余颜的父亲乃太后堂弟余国公。
小皇帝只要来了五万精兵,谁来掌兵却未有交代,太后此举可谓釜底抽薪,只因谁是这五万精兵的统帅,这兵就听谁调遣。
“臣无异议。”谈煊不假思索道,心里暗忖,过几日朝堂该“热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内沉默了半晌,谈就在煊手中那块八珍糕终于送进了口中时,又闻见太后幽幽的声音:“煊儿,如今你大胜归来,朝中可有想担任的职务。”
谈煊回道:“回娘娘,方才圣上封了臣刑部侍郎。”
“这点倒同哀家想到一块去了……”太后不假思索地接了一句,倒也不急,端起了矮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太后抿了一口茶,话也跟着带了出来:“哀家当然也要赏你。”
说着,她视线挪到了谈煊身旁的余颜身上,脸上再次绽开笑意:“煊儿,你既什么都有了,那哀家只能操心点儿别的……”
“先前圣上指婚闻家儿女,最后过门的是闻府的小女儿,做了你的侧室,如今正房位置空虚,哀家乐意做媒,煊儿,皇亲贵女,你可有青睐的?”太后徐徐问道。
谈煊心中一顿,如今他蛊毒在身,怎么又给他塞人,让他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匆匆瞥了一眼余颜,此时她正笑得掩不下嘴,家父刚拿下五万精兵,而且方才太后那番话,不正中她下怀——
谈煊从小在太后膝下长大,熟悉的女子除了她也没别人了,十几岁谈煊就出入军营,更认识不了几个女子。
这局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可谈煊心里闪过一丝慌乱,立马对太后拱了拱手,推辞道:“谢太后娘娘牵挂,如今军队返京,需重新安顿、编排,要务繁杂,请太后多给儿臣些时间,让儿臣好好想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0章公子
雨停之时已到了午后,闻逆川与白玥迎着烈阳下山。
他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那白发男子的话——
在山上,他把牌阵摆了一次,那白发男子也摆了一次,两人算出来的结果是一样的,都指向“谈煊已死”。
思忖过后,那白发男子又道:“此牌阵时根据被算人的生辰八字、日月星宿来推测的,算的是他固有的命格,按理说十分准确,但不排除会出现特殊状况。”
闻逆川忍不住追问:“是何种情况?”
那白发男子便说:“错过了生命中断的截点。”
在苗疆巫蛊法术里,把一个人的命格比喻成道路,如若在这条路在某个截点发生了转变,那么往后的际遇都会随之发生改变。
闻逆川似懂非懂地点头,又忍不住问:“那若是这般,此人是不是会免于一死?”
那白发男子的神色变得隐晦,说道:“若‘死亡’是他命格中关键的点,那就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再次出现。”
这么一说,闻逆川也似乎理解过来了,无论怎样变化,关键的点都会发生,只是迟早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又忍不住继续发问:“既然如此,能不能把下一次发生的时间算出来?”
那白发男子迟疑了片刻,回答:“可以是可以,但显然他手中的木牌子已经不适用了。”
当闻逆川还想继续追问的时候,那白发男子却不愿再回答了,倒徒然捉住他的手腕,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
那白衣男子眼中含笑,压着嗓子问他:“我看公子你的命格,也相当不一般。”
吓得闻逆川下意识地往后逃,莫非对方看出自己为重生之人?
不偏不倚,雨也在那时候停了。
那白发男子的短短几句话让他回味了许久,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没了踪迹,他这才想起他连对方的名字都没问呢。
这么想着,闻逆川已经到了玉山的山脚,白玥喊了他一声,才让他完全收回思绪。
白玥见他思忖这般久不说话,便小声询问道:“小川哥,这次没见到戚大师,可觉着遗憾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闻逆川轻轻摇头,道:“其实那位白发公子也说了许多,他的技艺,在我之上。”
两人在半山的亭中聊了许久,白玥没听懂多少,可听到闻逆川夸那位白发公子,她也只好嘿嘿笑两声,道:“那就好,也不算白来。”
下山时候尚早,白玥又吵着去逛集市,两人便很自然地走到了京中商埠中,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
闻逆川在京中呆了十余载,这还是他记事以来,头一回逛京城的街道。
过去,他被软禁在闻府的别院里,上辈子到死都不知道京城的商埠长什么样,即便成日偷溜出去的白玥给他描绘过,街道、巷子、馆子,他在脑海中搭建,可如今亲眼一见,尤为震撼。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只得浅浅道了一句:“怪热闹的。”
走在人堆里,心情雀跃又紧张。
白玥倒是轻车熟路,兴致勃勃地给他介绍起来:“小川哥,这儿是卖甜饼的,这儿是烤鸭,这儿是脆茄子……”
全是吃的。
闻逆川兴致缺缺,虽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可他却一点儿也不馋。
可白玥却滔滔不绝:“还有这儿是卖糯米糖糕,只不过午后闭门了,他们家一般早上开,平时我给你带的点心都从这里买的……诶,有糖葫芦,小川哥,你吃不吃糖葫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的闻逆川却无心听她叨叨,头一回上街,每走一步,好奇心就冒出来好几次——
“为何白天点灯笼?”他问。
“人家就是卖这个的。”白玥答。
“那两人为何吵架?”他又问。
“人家在讨价还价。”白玥答。
“还可以这样……”闻逆川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忽然,前头不知怎地围了一群人,隐约间中间有一桌、一椅,一人,那人身旁还有个壮汉在敲锣,他一下就被吸引住了。
“小川哥,有人在说书!”白玥指着人群说道。
“说书?”闻逆川不明所以之时,前方那块空地已经响起了锣鼓声。
他不由分说地挤进去,可白玥似乎却不感兴趣:“小川哥,你进去听吧,我到那边买糖葫芦。”
说着,兔脱般地跑了,闻逆川转身功夫,就寻不见她的踪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群中,只见一人身穿长袍,不知是从哪个角落冒出来了,手持一把纸扇,坐到人群中间的椅子上时,啪的一声,扇子打开。
那人扇了两下,道:“诸位、诸位,小生乃城南说书人蜉蝣子,还请诸位停下匆匆脚步,听我说道说道。”
人群里不知哪个不耐烦的喊了一声:“喂,蜉蝣子,今日讲什么呀?”
“不会又是城北两大家族恩恩怨怨吧?”
“还是被除根男子那事儿……?”
“讲除根男子还可以,这个我爱听……”
“对啊、对啊,之前没讲完了,后来怎么样了?”
“……”
众人议论纷纷起来。
闻逆川听着身边的人嚷嚷,止不住好奇心,逮了一个身旁的听众,问道:“朋友,除根男子是什么?”
那听众略加思索,很快就想起来了,回答道:“前些时日,京城这一带有人发现壮年男子暴尸荒野,而且命根子还被人剜掉了,死貌甚是恐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啊对啊,我也听过这个,据说好不止一个,还有些活着呢,但无一例外,命根子都被人剜了,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另一个站在两人身旁的人插嘴道。
闻逆川手中一抖,浑身汗毛战栗,果然!这案子上辈子发生过,当时的情形一模一样,时间点也对得上,是在谈煊死后没多久。
只是这辈子,谈煊没有死而已。
“对呀,这衙门说在查了,可也没见查出个所以然来,这年头真是什么怪事都都有……”人群里三言两语地议论着。
蜉蝣子也不急,又把扇子合上,轻敲两下桌角,示意众人安静,然后不慢不紧地说道:“各位爷,今儿我们不讲这个,讲点儿新的。”
“讲什么?”
蜉蝣子举扇拍桌,道:“今儿讲咱们平南王谈煊的风流史。”
此言一出,人堆里一片哗然。
“这个可以,我想听!”
“平南王呀,有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是闻逆川,一听闻谈煊,暗自翻了个白眼,没想到子府上避之不及的人,上街了还能听到他的事儿。
真是晦气。
于是,他正要从人群中退出去。
可还没动身,蜉蝣子说的每一个字,又恰好踩在了他的好奇心上:“平南王,咱们大名鼎鼎谈将军,当今圣上的堂兄,在凯旋之时,还带了一个苗疆女子回京。”
闻逆川脚步一顿,这……听故事听道自己头上来了。
“那女子可不一般,据说是平南王途径苗疆之时,被人下了迷魂汤,才着了那女子道……”蜉蝣子继续说道,“那女子长得也不赖,肤若凝脂,貌比天仙,比那平南王妃,还多几分姿色。”
蜉蝣子继续描述他口中的“苗疆女子”是那样风情万种,还说道那女子是怎样伺候平南王,怎样技艺精妙地取悦谈煊。
“这谈将军,也是男人呀,男人怎会不好这般绝色的女子,特别在同房时,她那出神入化的技艺,让平南王食髓知味……”蜉蝣子又道,说起话来抑扬顿挫的,好似真是话本的故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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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逆川脸色却越听越沉——
什么角色女子,什么技艺精湛,什么食髓知味!
胡编乱造!
闻逆川一看方才与他搭腔的听众,正听得入迷,更是气不打一出去。
他故意揶揄道:“将军家的事情,怎会让人这般随随便便打听得到,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谁知,那听众不以为意,痴笑两声,道:“虽说不是真的,可、可确实……有意思。”
闻逆川正要把身子从人群中退出去,谁料,仅仅往后退了一步,竟撞到了后面那人的胸口上。
他惶恐地回头看去,道歉的话也跟着道出来:“抱歉,我不小心撞到……”
在看清对方的脸时,说话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一席黑袍子,绣着精致纹理,衬上那张冷白的脸,在被人撞到的时候,那人也跟着垂下眼,霎时间,两人的目光交错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谈煊?!
闻逆川吓得瞪圆双眼,他不敢置信地又看了一眼。
真的是谈煊!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在人堆里一起听那说书人鬼扯他的“风流史”?!
谈煊赤裸裸地迎着目光,可他似乎并没有认出来,毕竟,此时是男装的闻逆川。
谈煊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有些不明所以:“嗯?”
“抱歉,我方才撞到了公子你。”闻逆川压着心中错愕,镇静地又把话说了一遍。
“无妨。”谈煊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句,似乎没太在意。
就在闻逆川想悄悄溜走的时候,谈煊竟然没来由地道了一句:“依我看,也是假的。”
闻逆川心中一惊,方才他在与身旁听众闲聊的话,谈煊貌似听到了。
闻逆川顿了顿,硬着头皮接话:“平南王一心征战,从捷报到归来不过一月,如此风流的故事,听听罢了,不像是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言,谈煊竟然转过头来打量起他来。
最后,目光落到了他的眉眼之间,略加迟疑,谈煊问:“公子似乎对平南王甚是了解,莫非,你们认识?”
第11章关心
“莫非,你与平南王认识?”
这话听得闻逆川一哆嗦。
何止是认识,都住在一个府上了。
闻逆川随即摇摇头,回答:“我乃寻常草民,怎会认识天潢贵胄?”
“你……”谈煊的视线再次在他身上停留,说是“寻常草民”可看着却一点也不寻常。
素袍银冠,肤白发墨,虽是男子,却长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翩翩公子,气质不凡,衣物上还留着似有若无的淡淡熏香。
“我看公子也非寻常之人。”谈煊的唇边淡出了一抹笑意,连他自己都尚未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逆川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担心着谈煊看出什么端倪,立马别过眼去。
这时,围着的人堆不知怎地又起哄,原来是那说书的蜉蝣子忽然收起扇子轻敲桌面,说起了平南王的“床笫之事”。
“话说这平南王呀,十分好色,一晚可驾驭两人,”蜉蝣子略微停顿,“一夜春宵后,还能精壮有力,上战场披荆斩棘……”
“嚯,厉害厉害……”
“真的假的?”
“不愧是大将军,哪方面都很强!”
……
方才还讲到那妖艳娇媚的苗疆妾室,竟转眼的功夫,就说到谈煊的“私事”上了,这蜉蝣子还真能乱扯。
“……”被人堆簇拥的谈煊一脸愕然,欲言又止,他弄不明白怎么自己在民间的传闻都带着桃色。
可很快,他又隐隐觉察出一旁的目光,瞥眼一瞧,原来是那位素衣美男子还没离开,此时正讳莫如深地望着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的么?”闻逆川倒八卦起来了,眯着眼看他。
“什么真的?”谈煊反问。
“一夜可驾驭两人,第二天又能精强力壮上场杀敌。”闻逆川把蜉蝣子的话复述了一遍。
“当然是假的!”谈煊矢口否认,“军情一日多变,怎还有闲情逸致……想那些事情?!”
谈煊像是气得不轻,闻逆川却垂下含笑的眼,轻嗤了两声。
谁料谈煊都听到了:“这位公子怕是对平南王有什么误解?”
“依我看,也是假的。”闻逆川冲他摆摆手。
可还没等谈煊反应,闻逆川又道了一句:“平南王嘛……比起好色,更像个不解风情的人。”
“……”谈煊张了张口,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说完,闻逆川转身就要离开人群,这胡扯的段子,不听也罢,况且,他也不敢再同谈煊呆太久,万一对方认出什么,就麻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转身之际,却被身后的人喊下:“公子留步,敢问公子姓名?”
谈煊竟然没来由地问起他的名字。
闻逆川一怔,脑子飞速转了转,答道:“我字中带水,还有仨,公子喊我……三水吧。”
谈煊愣了愣,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那三水公子,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说着,闻逆川转身一溜烟就跑了。
呸,谁想跟你后会有期。
留下谈煊还望了那边许久,直到赵勇催促,才退出人群,回马车上。
马车一路颠簸,谈煊望了窗外一会儿,又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忽然,一阵强烈的闷胀感袭来,让他止不住抬手捂住胸口,竟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立即喊住在车外的副将赵勇。
可当赵勇停驻探头进来的时候,那阵闷痛又好似消失了,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没来由的闷痛……莫非,是在太后那里八珍糕吃多了。
可刚这么一想,谈煊又立马否决,这八珍糕他从小就吃,小时候整盘吃都没事,怎么现在多吃两块就胸闷了。
肯定不是。
此时,赵勇望着捂着胸口的谈将军,紧张地问道:“将军可是觉着哪里不适?”
谈煊冲他摆摆手,道:“没事了。”
赵勇还想多问两句,可都被谈煊止住了,他只好带着马车继续前行。
此次进宫之后,谈煊很快就履行诺言,把那五万精兵的兵符交与余国公,也就是余颜的父亲。
交兵符的当天,谈煊与赵勇来到皇城护卫军的营地,余国公带着几位重要将领,风风光光地接待了谈煊。
一见谈煊,就寒暄个不停。
又是提自己的女儿余颜,又是讲军中之事,好似每逢三句两头,都能同谈大将军扯上关系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也不含糊,一顿寒暄后,就把兵符交出去了。
余国公毕恭毕敬,双手接过兵符,好似它重比千斤,而后,又反复看了看,牢牢攥在手里,春风得意。
谈煊没再多言,没过多久,携赵勇离开了。
兵符交出去没几日,圣旨也到了将军府。
那日,房公公带着圣旨来到将军府,众人都跪着听圣旨。
闻逆川自然也跪在其中。
房公公瞥了一眼谈煊,又瞥了一眼跪在跟前的众人,庄重地展开圣旨,开始宣读。
“将军谈煊,平南有功,军功显赫,封刑部侍郎,即刻上任;余国公之女余颜,贤良淑德,品行上佳,封‘安南郡主’,二位接旨。”房公公一改往常慢悠悠的声音,宣读圣旨时多了几分威严。
“谢主隆恩。”谈煊和余颜同时开口,并由谈煊接住了圣旨。
谈煊起身后,又道了一句:“有劳房公公了。”
他瞥了瞥身旁一同起身的余颜,估计那“安南郡主”是那日她死皮赖脸给太后求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太后既已应允,这要给他和余颜做媒的态度很明显了。
房公公立马收起方才的严肃,又露出往常那副笑吟吟的模样,连声音也变得绵长:“谈将军,这是哪里的话,能再见您,杂家心里那个高兴呀。”
说着,眼波流转间,又挪到了余颜身上,道:“安南郡主可是越来越美了,二位都是太后牵挂的人,自然也是杂家心中常想念的人。”
余颜眼含笑意,掩嘴轻笑了两声:“还谢公公关照。”
三人客套着,不知怎么的,房公公的眼竟瞟见了一旁杵着的闻逆川,眼珠子一转溜,道:“想必,这位就是佐相闻大人的千金吧?”
这么一说,连同谈煊的目光也追随了过来。
按道理说,闻逆川好歹是侧妃,与谈煊才是一家子,可方才的封赏,独独缺了他,未免有些尴尬。
此时穿着女装的闻逆川只好上前两步,对房公公行礼,道:“正是,见过公公。”
房公公打量着他,一身素衣,与站在谈煊身旁的余颜完全不同,余颜今日穿了一声鲜艳的红色,连头上的的发饰,都戴着牡丹,尽显雍容华贵。
这么一对比,显得他这位闻侧妃朴素得有些过分了。
一旁的余颜十分得意,不屑地看向闻逆川,眼里满是炫耀的神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侧妃……”房公公边打量着他边说道,“果然如传闻一般。”
这话说得十分隐晦,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可谈煊却很快打断了房公公,道:“公公此次前来想必多有劳顿,不如道内堂坐坐?”
“不了、不了,”房公公笑着摆摆手,“杂家得回宫,还有许多事要忙呢。”
“既然如此,我就不便再留公公了。”说着,谈煊已经把人带出去了。
闻逆川跟在谈煊和余颜的身后,一直目送着房公公上马车。
当晚。
余颜专门吩咐了膳房,为的就是庆祝谈煊上任。
闻逆川也被这般稀里糊涂地拉上饭桌,说来,这还是他到王府以来第一回同谈煊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晚饭。
余颜特地安排的,她挨着谈煊坐,而闻侧妃却坐在两人的对面,显得十分突兀。
一顿饭下来,余颜倒是殷勤得很,又是倒酒,又是提谈煊夹菜。
“表哥,这鲈鱼养在后厨许久才清蒸的,”说着,她主动给谈煊夹了一块,“王爷您尝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刚说完,一块肥美的鱼腩就到了谈煊的碗里。
“有劳。”谈煊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就把鱼腩塞到了嘴里。
余颜见状,仿佛受到了鼓舞,于是,又给他夹了一块蟹膏焖肉:“这蟹膏很鲜美,表哥您尝尝。”
谈煊依旧一言不发地把东西塞嘴里了。
之后,余颜又夹了许多,每夹一筷子,就说那食材怎样怎样好。
闻逆川全程一言不发。
今晚整桌饭菜几乎都是鱼虾蟹,可闻逆川偏偏吃不得这些,吃了会过敏瘙痒,眼看没什么可吃的,他也值得埋头吃点素菜。
闻着香味,他却吃不得,偶然抬眼看见余颜给谈煊夹菜,谈煊心不在焉地咀嚼着,也不知道谈煊在想什么。
忽然,谈煊顿了顿,掀起眼皮看他,竟然没来由地开了口:“你怎么只吃那几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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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桌面上的素菜和为数不多不是海鲜的肉类,都被闻逆川吃了许多。
闻逆川怔了怔,只好回答道:“回王爷,我自幼就吃不得鱼虾蟹这类的食材,吃了会满身长疹子,瘙痒难耐,回回如此,久而久之,我也不吃了。”
“这样……”谈煊轻轻地应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了。
晚饭结束后,都各自回了院子。
一回到院子,闻逆川就换回原本的袍子,一心扑在了他新养的蛊虫上。
上一次见戚云贺弟子时,他还讨教了些养蛊的事,如今一试,确实比之前长得好。
至于“算命”那事,两人都很诧异,那白发男子特地留了信,说替他上山问问师傅,等有了答复,会给白玥送去讯息。
他正想着,这都过去好几日了,都没收到回信,莫非连戚云贺这样的大师也认为这个牌阵无解吗。
这么想着,白玥忽然插了一句嘴,吹散了他的思绪:“小川哥,依今天圣旨的意思,谈将军是不是要去当刑部侍郎了?”
“……”闻逆川咽了咽喉咙,“今儿跪着那么久,你没听懂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一说,白玥不乐意了,辩解道:“可刑部侍郎不过区区三品官儿,谈将军之前手里百万大军,还是王爷,这不是明升暗降吗?还高兴个什么劲儿。”
闻逆川轻叹了一口气,解释道:“王爷听着显赫,却只是个称号,并没有什么实权,而刑部侍郎是朝廷重臣,这是其一。”
“至于其二,”闻逆川顿了顿,接着说道,“兵权是实权不假,可兵权在手,圣上和太后都会猜忌他;如今南部已平定,谈煊释了小部分兵权换了个朝廷重臣,如此,由将入相,日后走得也顺畅些。”
“原来如此,”白玥恍然大悟,不由眼睛发亮,“小川哥,你足不出户就能知道这么多,你貌似比我聪明些呢。”
“把貌似去掉……”闻逆川淡了一句。
就在这时,别院外来了阿嫲,把两人的闲聊打断,白玥赶忙出去拦下,要直接进来,岂不是要看见男装的闻逆川了。
阿嫲捧着木质的食盒,一见白玥,问道:“白姑娘,闻侧妃可是歇息了?”
“还没呢,”白玥的眼睛盯着食盒,又问,“阿嫲,这是什么?”
“里头有些点心和小菜,是后厨准备的宵夜,特地给闻侧妃送来的。”阿嫲说道。
白玥满脸欣喜,接过食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到屋内,还对闻逆川喃喃:“今天这么晚了还有吃的,真是奇了怪了?”
闻逆川此时正在看着自己新养的蛊,都没瞧一眼食盒,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白玥打开食盒,还挺丰富的,说:“你说,不会是那王爷觉得你今晚没这么吃,特意给你送的吧?他还怪关心你的。”
这话一说,闻逆川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掀起眼皮瞧了瞧食盒,又看了看白玥,轻骂了一句:“你能不能想点正常的。”
一个大老爷被另一个大老爷关心,让他浑身不自在。
第12章偶遇
谈煊的刑部侍郎一上任,刑部尚书钱彻连同几个刑部的官员便请他到酒楼小聚。
那晚,平南王府的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最后稳稳地停在了一家京城有名的酒楼下。
帘子一撩开,身着黛色长袍的少年从里探身出来,引得附近的人都忍不住驻足观望。
谈煊实在是太惹眼了,过去战场上杀伐果断的谈将军,摇身一变,成了刑部侍郎,翩翩公子,怎能不让人目光流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站在酒楼外的小二一见谈煊,便热情地迎了上去。
他自然没见过谈将军长什么样,可这位宾客身着贵衣,气质不凡。
“大人可有……”小二还没说完,一旁的赵勇就答上了。
“松茸雅间。”
这酒家十分有讲究,雅间的名字也雅致,而且据说只接待达官贵人,这名叫“松茸”雅间被一位姓钱的大人订下了,酒楼上下都知晓此事。
那小二笑得更欢了,毕恭毕敬:“官爷这边请。”
谈煊来到的时候,钱彻已经到了,还有那几个同僚,加上谈煊,雅间内拢共六人。
钱彻一见谈煊,就笑着招手,本就年过半百,原本皱巴巴的老脸上一笑就多了几道褶子。
一同来的几人年纪也都不小,有的大肚便便,有的像钱彻那般瘦骨干扁,谈煊精壮年轻显得格格不入,孑然挺拔,往那儿一座,自然是最惹眼的。
落座片刻后,钱彻就迫不及待地向同僚们介绍起来:“这位,谈将军,在座没有不认识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将军嘛,”其中一人应得很快,“京城无论高低贵贱,无人不知,若谁没听闻过谈将军,那绝对是他孤陋寡闻了。”
说话的人便是坐在钱彻身旁的一个满脸肥肉的大人,名叫伍嘉仪。
“伍大人说得对,”坐在对面的秦均说道,“谈将军功勋累累,怎会有人不知。”
“对、对……”
“久闻将军盛誉,如今一见,果然不凡!”
“……”
闻言,谈煊淡笑着回应:“各位大人谬赞。”
一连串的夸赞后,桌上的菜肴也悉数上齐。
这酒楼名不虚传,菜品精致之余,又十分可口,肉类肥而不腻,素菜清而不淡,既满足了胃口,也不觉味道太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少倾,雅间内的人吃得正欢,忽来几位弹琴的雅士,落座屏风后。
琵琶、古琴声响起,环绕整间屋子,让人心情愉悦。
这时,谈煊适时起身给钱彻敬了一杯酒,而后几个大人也跟着起身。
雅间内的几人就这么对着喝了一杯又一杯,就在谈煊觉得脑子有些发热的时候,这没完没了的敬酒终于停下来了。
酒过三巡,话茬不知怎地,又回到了钱彻这边。
“谈将军来刑部可还适应呀?”钱彻问道。
几轮敬酒下来,谈煊也被灌了不少,但面对钱彻忽然提问,还留有几分清醒,回答得中规中矩:“承蒙关照,而且刑部井井有条,自然不难适应。”
“那就好,”钱彻点了点桌子,“谈将军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说完,钱彻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放到嘴边。
“说不上打算,”谈煊顿了顿,“只求各位前辈对指点,让我在刑部早些能处理公务,不拖累各位便好。”
钱彻抿了口茶,又问:“那可有翻看近期的卷宗呀?”
“正在读。”谈煊回答得言简意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钱彻放下茶盏,看向一旁的伍嘉仪,笑着指道,“看看、看看,谈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刚来几天就如此殷恳。”
话音刚落,一旁的伍嘉仪忽然开口:“那谈大人可有看近期的一宗离奇案件?”
“伍大人说的怕不是京中壮年男子被除根的案子?”秦大人马上接话。
“正是。”伍大人回答。
谈煊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天他确实看了些卷宗,都是些小案子,还没翻到所说的这个案子。
于是,他回答得倒是实诚:“实不相瞒,我还没看到这个案子。”
“此案并不简单呐!”伍大人说道,“京中壮年男子莫名其妙裸露荒野,全身上下不着一物,可这最离奇的是……命根子被人剜掉了。”
“不过此案的第一个受害人是半年前发现的,那时候就已经记载了卷宗,所以谈大人还没翻到也是正常……如今,受害拢共几十人了,可如今探究依旧没什么头绪。”
“此话怎讲?”谈煊忽然被勾起了好奇心,这么离奇的案子,发生了半年之久,受害者又累积好几十,一点线索没有确实让人觉得诡异。
闻言,秦大人叹了一口气,说:“这案子与寻常案子不同,受害人之间几乎无任何相似之处,有万贯富商,也有市井小民,还有名门官家……”
权贵官家也有受害者?谈煊听闻心中略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大人,”此时,钱彻忽然打断了他,“既然如此,受害人的身份自然不是重点。”
“是、是,”秦大人立即又把话兜了回来,“所以,这才叫人头疼,不知从何查起,而且每次稍稍有眉目之时,这关键人又莫名奇妙地失踪了……”
谈煊的思绪被几人谈论的案子带着走,不由发问一句:“这些受害人除了身份,没什么相似之处了吗?”
“要说有什么相似,那便是都是男子吧,而且年纪都不大。”伍大人补充道。
如此,似乎还是没什么头绪,这不由激起了谈煊想翻看记载这案子卷宗的兴趣。
钱彻看着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案子,最后眼神却死死落在了谈煊身上:“我看谈将军对方才谈论的案子甚是感兴趣呀。”
谈煊回过神来,转脸看向钱彻,淡淡然说:“听闻几位大人谈论,此案确实疑点重重,而且至今未破,也确让人揪心。”
说到底,谈煊倒没对案子有多大兴趣,充其量只是伍、秦两人说得玄乎其玄,让他不由驻足多听。
就在这时,坐在谈煊对面的伍大人忽然举起酒杯,冲着谈煊示意后,又对着钱彻说道:“谈将军方才说想尽快适应刑部公务,与其日日翻看卷宗,不如直接下手办案……方才的案子我看谈将军似乎也有些兴趣,钱大人,下官提议不如让谈将军接下这案子。”
“不成、不成,”钱彻连忙摆手,“谈将军刚来,这案子看似线索简单,但深究起来却十分复杂,谈将军初到就接繁杂之事,如此安排,我一个做尚书的,实在不妥。”
这话刚说完,秦大人顺着就接过了话茬:“钱大人,案子何分大小繁轻,大案小案都是这般办的,谈将军在沙场杀敌时不也是无论敌人是弱是强,照样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诶,我觉着秦大人说得在理,”伍大人说,“谈将军是青年才俊,我觉着繁杂,谈将军可不这么觉得,下官还请钱大人给谈将军一展才略的机会,毕竟,如此英才,只作翻阅卷宗,着实可惜了啊!”
说道最后,伍大人带着叹息,其他几个上了年纪的大人,也跟着叹了一声。
钱彻思忖了片刻,又默默看向谈煊,试探着问:“谈将军,接这案子,你意下如何呀?”
谈煊扫视了一圈酒桌上的几位,最后望着钱彻,答道:“下官听从钱大人安排。”
“好!”钱彻一拍桌子,“那既然诸位这般提议,就劳烦谈将军了。”
“劳烦谈将军!”
“劳烦谈将军!”
众人一同举起酒杯,谈煊只好又一一敬过。
谈煊就这样被灌了一杯又一杯。
酒局结束得比想象中早,众人下楼时,忽逢一个打扮华贵的人经过,谈煊刚回朝中,对这些面孔尚且不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倒是身旁好几人上前与那人打招呼:“好巧啊,冯大人。”
只见那冯大人并不想搭理刑部的人,尤其经过钱彻时,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钱彻却少见地客气,笑脸拱手:“没想到在此处遇见冯大人,真是有缘。”
只见那冯大人抽了抽鼻子,依旧没露出什么好脸色:“我还说怎么查个案子要如此久,原来刑部常来小聚,哼。”
钱彻上手拽着冯大人低声道:“冯大人放心,令郎的事,我定会给一个交代……”
说着,他带着冯大人的目光朝谈煊瞧去:“冯大人您瞧,这是谁?”
冯大人自然认得大名鼎鼎的“平南王”,只不过他也不说,只是轻哼了一下。
“此案已交给谈大人,”钱彻笑意更浓,“谈大人年轻有为,定会给令郎、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诶、对、对。”一旁的其他刑部官员附和道。
谈煊瞬间酒醒三分,他也明白过来了,后知后觉,酒桌上的恭维无非是想把那离奇的案子推给他,如今看来,这案子不仅离奇,还涉及了权贵,相当棘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平南王府内。
今日一早,烦人的余颜收拾包袱离开了王府。
不是她有自知之明,而是她受太后所邀,一同前去京城外头的萧山凌云寺祈福,要持续好些时日,恰逢谈煊今日有聚会,偌大的王府就只剩下侧妃院子里的人了。
为了不被人觉察端倪,闻逆川院内只留了白玥一人,进出侧院的人员也尽量精简。
如此人员松散,闻逆川自然找到了机会往王府外头蹿。
他托白玥给上次的白衣男子传讯,等着就是今夜出门到玉山去,再寻戚云贺,问个究竟。
他掐着点,等谈煊前脚一离开王府,后脚就偷摸出了门,为了掩人耳目,白玥则留在王府照应。
白玥替他提前雇了一辆小马车,接送他去玉山,那马夫也是苗疆人,在京城初来乍到,就象征性地收了些银子,没敢多要。
可到底是失算了,谁料着马夫不太熟路,从王府出来转悠了许久,兜了一圈又一圈,硬是没看到玉山的一个角。
在后座的闻逆川本还闭目养神,可这颠簸半天还没到,不由心急起来,催促那车夫:“小师傅,我看你转悠半天了,我估摸着咱们还在内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夫顿了顿,回头应他,“公子莫要捉急,晚上路不好走,不比白日,但我保证不出一个时辰,把您送到玉山脚下。“
“小师傅,你这般兜来转去的,拿什么保证呀?“闻逆川轻笑了两声,心中暗暗揶揄起白玥,也不知这丫头是怎么地,早知如今这般,还不如当初多给几个钱,请个靠谱的。
这么一句,马夫有些不快,于是转身反驳:“嘿,小公子,怎地这么说话,我能把您送到便是……”
这话还没说完,闻逆川看见前方迎面来了个“庞然大物”,瞬间瞳仁骤缩,劝着那马夫:“小师傅,前头、前头,你快、快把马勒住!”
转头见,许是夜晚太过昏暗,迎面而来那辆马车似乎也才发现这辆小破车,两车相遇,几乎同时勒马。
一阵马蹄,伴随着噪耳的摩擦声,两车都停住了,所幸只是擦到了边边,并无大碍。
就在这时,这小马夫才看清前方来车——
马是上好的马,车是四平八稳的车,连驾马的人都穿着一身盔甲,英气十足,在停住马车后,眼神便也杀了过来。
完了、完了。
那小马夫心中大惊,这怕不是撞到了哪家金贵的公子哥儿,亦或是皇亲国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吓得抓住缰绳的手一软,可所幸腿脚还灵活,眨眼的功夫,弃车而逃。
“……”闻逆川一时哑然。
探出头去的时候,迎面而来的驾车侍从甚是眼熟。
直到他开口说:“来者何人,竟敢冲撞平南王。”
闻逆川这才反应过来,车内坐着的正是谈煊这尊“大佛”——
偷溜出王府的闻逆川不偏不倚撞上了谈煊的马车。
第13章拉扯
马车急刹,坐在车内的谈煊本就被灌了几分醉,如今更觉头晕,止不住抬手扶额,不悦地蹙了蹙眉。
“赵勇,你去看看。”谈煊揉着太阳穴说道。
闻逆川惊慌失措之际,赵勇已下马走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才那车夫逃窜实在太过稀奇,让人不免猜忌,这破烂的马车内到底是什么贼人,如此心虚。
此时,赵勇与闻逆川只有一帘之隔。
赵勇正欲掀开帘子,谁料,帘子的一角被闻逆川捉住了,死死地按在原处:“怎么,这路只能官家走,不给百姓踏?”
车内传出来的声音听着轻柔镇定,然而此时闻逆川的内心早已狂跳不止。
“休得无礼!”赵勇轻斥了一声,“尔等行车鲁莽在先,若不是我们急刹,定要撞上来了,这还不够,你家车夫慌忙逃窜,惹人生疑。”
这一番话听完,闻逆川也稍稍平伏了心绪,回道:“军爷好口齿,若不是我瞧着大人的马车齿轮痕迹也如此深,还差点儿以为错全在我了。”
闻言,赵勇怔了怔,立马回头瞧了瞧身后的齿轮痕迹。
这小路颇为泥泞,马车行驶过去不免留下痕迹,只见这一来一往的痕迹旗鼓相当,证明谈煊的马车也行驶得同样快。
物证确凿,张勇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谈煊的声音:“赵副将,回来吧。”
许是夜深人静,方才两人的对话谈煊都听到了。
赵勇望着被掀起来一角的帘子,隔着单薄的纱布只能隐约见到个轮廓,没想到这破马车里头坐着的人这般伶牙俐齿,他也只得咬了咬牙,转身回到自家马车旁。
平南王府的马车开始走动,马车错身经过闻逆川的小破车,隔着虚掩的窗户,他隐约瞧见了里头挺白的青年。
光着一眼,他就知道,里头坐着的就是谈煊本尊无疑了。
此时谈煊似乎也刚好望了过来,但同样未掀开床帘,两人就这么隔着薄薄的帘子对视。
但转瞬即逝,谈煊似乎兴致缺缺,没瞧出什么端倪,很快又把头转回去了,闻逆川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总算蒙混过去了,他想。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片刻,不知哪来的邪风,迎着那破马车的床帘而去,连同身旁掠过的马车,两道帘子顺势被掀开了。
两人再次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
这一次没了帘子的遮挡,谈煊和闻逆川都把对方尽收眼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谈煊那黑白分明的眼珠本还微微眯着,带了几分醉后的慵懒,但看到对面人后,不由睁大,眉眼间藏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惊喜。
对上的却是闻逆川惊愕又无措的神色,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兔子。
“停车!”两辆马车交错之际,谈煊忽然叫停。
此时,晚风已过,帘子又缓缓虚掩了起来,留下一条浅浅缝隙。
谈煊一把扯开了自己的窗帘,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主动对那小破车说道:“三水公子,好巧!”
闻逆川心下一沉,谈煊这人记性还怪好的,连上次他胡诌姓名“三水”都还记得。
好不容易打扮回男儿身,却回回遇见谈煊,真是邪了门了。
话已至此,闻逆川也只好微微掀开帘子,冲对面点点头,回道:“是巧,与公子有缘了。”
见他搭话,谈煊眼里笑意更浓,忽然记起刚才赵勇要掀人家帘子,生出了几分歉意:“方才我下属对你多有得罪,我替他向三水公子你道个歉。”
“哪里话,上次见,我亦不知公子你就是我朝大名鼎鼎的平南王,是我冲撞了才对。”闻逆川仍是笑着,话里话外却有几分刻薄。
他想怼谈煊好久了,心里面一肚子怨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自然听出了端倪,忙着回旋道:“是我的马车有问题,还请公子莫要怪罪。”
这哪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闻逆川如今心里只剩下烦闷,玉山是去不成了,最糟的是还撞见了谈煊这个“瘟神”。
连车夫都跑了,真是回回遇见谈煊都倒霉。
谈煊似乎也觉察出他的窘境,主动提议道:“我看公子的马车摇摇欲坠,公子要上何处去,要不我派人送你去?”
好你个“摇摇欲坠”,还不是被你撞的,闻逆川心里暗暗骂着。
“不劳烦平南王了,”闻逆川一口回绝,毫不留余地,“我那车夫只是适时回避,等王爷您过去了,他便自己回来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都快被自己气笑了,这车夫回不回来他不知道,他现在只想让谈煊赶紧滚。
谈煊留了一眼,一旁的赵勇到时催促,最后他只得道一句“后会有期”后,缓缓放下帘子。
谈煊的马车走了,犹如行军一般匆匆。
所幸那车夫还算有良心,不多时又偷摸着溜回来了。
他一见闻逆川就是一个劲儿地道歉:“爷对不住了,我方才见是个军爷,心里怕得紧,所以才跑开的……我这就把爷您送到玉山脚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逆川噗嗤一声,皮笑肉不笑:“还去什么玉山呀……”
“赶紧回去罢。”他泄气地低吼道。
谈煊都快回府啦。
所幸,闻逆川还是赶在谈煊回来之前溜回去了。
刚进别院,一见白玥迎上来,他便气不打一出去:“白玥,你找的什么人,兜来转去,都还没出内环。”
白玥还正纳闷儿他为何这么早就回来了,原来是没去啊。
她知道是自己办事不周,把小川哥给惹恼了,忙给他倒了杯水,招呼着坐下:“小川哥,你消消气,这不还是把你送回来了嘛。”
“送回来不是应该的么,”闻逆川打断了她,“我这路上还遇上瘟神了,要早知道会遇见他,这趟我就不走了。”
“啊?”白玥挠了挠头,“遇见谁啦?”
还没等两人聊上几句,门外便来了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逆川适时闭声,只因他如今的声音和装扮都是男子的模样。
只放白玥一人出去探个究竟。
脑袋刚一伸出去,就见着那熟悉的胖胖身影,原来是负责别院吃食的阿嫲。
那阿嫲一眼就瞧见了白玥,忙招呼道:“白姑娘,你来得正好,快进去通报一声,喊侧妃出来。”
“不巧了,阿嫲,侧妃已经睡下了。”白玥轻车熟路地打着哈哈。
“那不成,把她喊起来,”阿嫲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白玥,“伺候王爷的事情,可万万不得怠慢。”
“伺候王爷?!”白玥眼珠子都快吓出来了。
阿嫲颔首,见她不为所动,于是亲自站门外喊了起来:“闻侧妃,王爷请您到书房伺候。”
这一声直接把闻逆川惊出心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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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过道上,阿嫲提着灯笼带路,惊魂未定的闻逆川一身素衣女装跟着,后头随了一个白玥。
闻逆川自进王府以来,一直都呆在别院,顶多也就去过一次内堂,对别院外的环境自然不熟悉。
他没想到,从别院到书房,可谓跨越层层关卡,转了多少条长廊,他已经数不清了。
只知道脚快要被那小鞋子夹肿之前,终于来到了书房的门口。
只闻阿嫲通报了一声,而后书房便开了一道小缝隙,敢情是让闻逆川侧着身子进去。
阿嫲冲他抬了抬眉,凑过去神叨叨地说道:“闻侧妃,这些时日表小姐不在府上,伺候王爷也就指着你了,今夜王爷喝了点儿酒,更是个好机会……”
说完,她把煮好的醒酒汤连带托盘一同递给闻逆川。
阿嫲话里话外都酸溜溜的,惹得闻逆川一阵反胃。
这伺候人的活儿,怎么还成香饽饽了。
他敷衍地点了一下头,接过托盘,而后侧身就进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书房内。
此时的谈煊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执笔,也不知在写什么。
听见动静,他应声抬头,第一眼,就落到了闻逆川那双眉眼上,目光挪开半寸,才瞧见他手中捧着的醒酒汤。
谈煊把笔架在笔托上,随着他进来,轻道一句:“怎么是你送来了。”
闻逆川没回答,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想知道,这不就是王府那些神经兮兮的下人把他轰过来的嘛。
“王爷劳顿,还是先喝汤吧。”说着,闻逆川面无表情地把托盘放到案上。
放稳后,闻逆川跪坐在了一边,等候发配。
谈煊没急着喝汤,而是打量起他这位侧妃来。
闻逆川还没过门,他就匆匆出征,拜堂什么的更是没有,虽之前两人在苗疆意外相遇,又一起回京城,他也多瞧过几眼,也大约记得长相,但如今这般近距离瞧的,还是头一回。
谈煊的目光游弋在闻逆川身上,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的缘故,越看越觉得这人莫名地熟悉——
这眉眼、这鼻子,连轮廓都像极了才见着的“三水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三水公子穿着女子的衣服,大约也跟这副模样差不多,有种刚刚见这人,回头他穿着女装来了的感觉。
这念头刚一冒出来,谈煊自己立马就打住了,怎么可能!
三水是三水,侧妃是侧妃!
又看了闻逆川一眼,可真的好像呀,他不由喉结滚了滚。
闻逆川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忍不住说道:“妾身可是有哪里让王爷不悦的,好让王爷瞧我许久。”
谈煊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瞧人的眼神有些过了,他往后退了退,随手端起醒酒汤,仰头一饮而尽。
他觉得自己大约是醉了。
可碗放下的那一刻,他再次瞧过去,还是很像。
谈煊转脸看向闻逆川,迟疑了几次,还是问出了口:“侧妃在京城,可有兄长或小弟?”
第14章先知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的,闻逆川只当谈煊喝了两杯,在那儿耍酒疯,那反感的劲儿都提上嗓子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垂着眼,夹着嗓子,说道:“回王爷,妾身在京城有个阿姐,还有个刚束发的小弟。”
刚束发呀,谈煊一寻思,那才刚十五岁……按道理应该不是三水公子,但侧头一看那张脸,啧啧,这么像,也说不准。
“嗯,”谈煊略微琢磨,又道,“你刚过门之时,我不在府上,你多有委屈,怕是在你娘家,也多有传言……”
传言?闻逆川抽了抽嘴角,哪来的传言,闻府那边也只想让他滚远点。
明显谈煊这话只说了一半,也不知他到底作何打算,闻逆川只好小心试探道:“妾身过门也快一年,府上对我的恩惠,自然闻府那边也多有耳闻,至于成亲时那些事,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话也不是这么说。”谈煊打断道。
那要怎么说?闻逆川更一头雾水。
下一秒,他微微一垂眼,又道:“妾身愚笨,请王爷明示。”
谈煊眼神复杂地看了看他,只觉得这侧妃古怪的很,一会儿觉得他机灵,一会儿又觉得他连这点话都听不懂,着实蹊跷。
“择日我陪你上闻府一趟,也算陪你回门了。”谈煊只好直接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面上陪闻逆川回门,实则谈煊想去瞧瞧他那位神秘的弟弟,到底是不是那位与他颇有缘的三水公子。
“别!”闻逆川脱口而出。
说出来后,又觉得自己失态了,立马回转道:“不劳王爷了……而且回门,不已经过了么?”
谈煊微微一怔,而后很快反应过来了:“侧妃的意思是,苗疆之行,算是回门了?”
“对,”闻逆川用力点点头,连忙补一句,“我乃苗疆族人,回门回苗疆已算礼成。”
阻挠的意味十分明显,谈煊觉着更加古怪。
闻逆川也觉得莫名其妙的,这人怎么突然要上闻府瞧瞧,明明前些时日,闻迁来的时候,他还表现得兴致缺缺。
可越是这样,谈煊的逆反心理倒是被激惹起来了,没打算与他商量:“就这么定了,我命阿嫲挑几匹上好的绸缎,给侧妃做几件新衣,择日回门。”
闻逆川被气得僵在了原地,他故意的吧,闻逆川想,让自己这么不痛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个时辰后。
闻逆川从谈煊那儿回到别院,踢门进了房内,一把扯下头上的花冠。
房内原本只有白玥一人在小憩,见闻逆川回来了,她本上迎上前去,可不料对方像吃了火药一样,她只好缩回去,暗中观察。
“小川哥,你回来啦。”白玥说道。
闻逆川一屁股坐到矮桌上,喘着气说道:“瘟神要去闻府了,此事麻烦了!”
“瘟神?”白玥歪了歪头。
“谈煊那孙子。”
“哦……”白玥顿了顿,立马瞪大双眼,“他、他怎么突然要上闻府去?!”
“我哪里知道,”闻逆川一甩长袖,双肘抵在腿上,“还说得一副要去娘家给我撑腰似的。”
殊不知,他和闻府那些人,根本不熟。
“那、那现在怎么办?闻大人知道了吗?”白玥哆嗦着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没,”闻逆川缓了缓思绪,看向白玥的时候,说道,“白玥,你这两天找个时间出去,跟闻迁报一声,让他也准备准备。”
不然,突然来访,闻迁会以为闻逆川要撕毁两人的同盟。
当下,他只得先稳住闻迁,好日后找时机再逃跑。
翌日。
谈煊一到刑部,就先去见了刑部尚书钱彻。
钱彻与他寒暄了两句,便让给他发配了一个相貌清俊的男子当助手,带着他前往办公的位置。
那助手看着与谈煊年龄相仿,在前头带路,赵勇一路伴着,谈煊跟在后头。
几人穿过了一座简陋的办公房,那门还是虚掩着的,通过门缝,谈煊瞧见了里头摆放拥挤的长桌,里头的人提笔几乎都手肘碰手肘的。
就在他看得脚步慢下来的时候,那前头带路的男子回头冲他示意:“谈大人,您的办公房不在此处,还请大人随下官来。”
闻言,谈煊也不好再驻足,而是跟着小书童又绕过几条长廊,最后进了一个中等大小的院子,门外还有一刻歪脖子的松柏,只见前头那小身影也停下了步伐。
男子回头一拱手,道:“大人,我们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钱彻给谈煊安排的,是一间独立的办公房,还带院子,那歪脖子松柏树乍一看有些怪异,但配上底下那石凳石椅,也还算和谐。
那男子给谈煊开门,办公房瞬间展露出来。
里头的东西都俱全,装点虽不算华丽,比王府的书房差远了,但办公绰绰有余。
谈煊冲那男子道了谢,便让他出去了,只留赵勇在房内。
门一关,赵勇便主动说道:“将军,看来钱大人对您有所照顾,这办公房虽简约,但还带院子,比起那些好几十人挤一间房的,强多了。”
谈煊摆了摆,扯了扯嘴角,反问道:“一来就给这样一间带院子的房,你觉得真是好事?”
赵勇迷糊地挠挠头:“有好的办公房,怎么不是好事了。”
谈煊摇头笑了笑,没再搭话了。
那男子按照谈煊的吩咐,搬来了近一年余的卷宗。
等着厚厚一叠摞在谈煊的书桌前,他才发现,这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就京城范围内竟然能生出如此多事端来。
谈煊随手拿起一本翻了几页,而后又放下,再拿起另一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他再次放下一本时,发现那男子还杵在原地,他眼神询问地看过去。
那男子好似知道他要问什么,应道:“大人,您若是要查京城男子被害案,得从这本开始看起。”
说着,他靠近桌面,从里头抽出了一本,推到谈煊面前,又道:“大人,此案横跨大半年,这本有一页折了角,是上一任负责的大人折下的,谈大人您可以从那处开始看起。”
谈煊没想到这人看起来年纪轻轻,以为他只是个带路和搬东西的,竟然对卷宗也有些涉猎。
于是,他缓缓走过去,抬手摸了摸书童的头:“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会这般清楚?”
“回大人,我叫云牧,先前一直跟着上一任大人查京城男子被害案,还替他抄送了许多文件,”云牧说道,“如今案子换成了大人,我自然也跟着您。”
“你可有自己办过案子?”谈煊又问。
“未曾,”云牧如实说道,“下官刚来刑部半年余,完整的案子尚未办过,但卷宗抄过不少。”
原来如此,钱彻给他安排了一个新得不能再新的人,谈煊自己本就不够熟悉,如今难度陡增。
谈煊了然地点点头,却没有把云牧关门外了,反倒留他下来。
“云牧,你替我把这案子相关的都翻阅折角吧。”谈煊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他抄了半年卷宗,自然也熟悉卷宗。
“是,大人。”云牧应了一声后,马上从中又抽出来几本,开始翻页折角。
当晚。
谈煊还窝在书房里写写画画。
卷宗是不能带回府的,但他凭着记忆,回到府上的书房,倒是列出了几个关键的点。
赵勇站在一旁,无聊的时候瞅两眼,奈何他识字不多,看了就像没看似的。
余颜随太后出门祈福,还没回来,于是,每天晚上到书房送点心的任务,就落到了闻逆川的头上。
今晚,阿嫲又把闻逆川领到书房去,一路上他忐忑不安。
只因前一晚,那狗屎谈煊竟然说要带他回门,他本来还想着这段时间避一避谈煊,他在刑部的工作这般繁忙,说不准他就忘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可谁知刚这么一想,那阿嫲又来喊他去书房送点心了,就像全王府就他一人有手似的。
阿嫲带着几人穿过长廊,闻逆川看着离书房越来越近,不由上前快两步追上阿嫲。
阿嫲察觉肩膀来了一阵风,一转脸,竟是侧妃跟她并排走了。
“闻侧妃,虽说是见王爷,您也不必这般捉急,还跟老身走一列了。”那阿嫲揶揄道。
闻逆川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嘴上还是留了些礼貌:“阿嫲,这点心依我看送不送都一样,余颜没在的时候不也没有吗……要不阿嫲你替我送过去就是了。”
给他惯的,他差点儿把后半句说出来了。
“不成,”阿嫲一口回绝,“老身身份不够,进不去书房,之前表小姐在府上,也只能表小姐进去,而且还得给王爷研墨,这老身可不会。”
呵,闻逆川心中冷笑,谈煊这瘟神还怪讲究。
“可我真的不想去……”闻逆川小声抱怨。
话说完,几人就到了书房的门口。
阿嫲把托盘递交给闻逆川,然后劝道:“闻侧妃,表小姐这几日不在府上,你才得有机会进书房,平日里都是表小姐在操办,所以啊,还请侧妃珍惜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几个字,阿嫲故意加重了语气。
闻逆川深吸一口气,接过托盘,不情不愿地就进去了。
阿嫲看着闻逆川进去了,转头就训斥白玥:“白姑娘,你好好劝劝你家小姐,这是她的福分。”
白玥笑得幸灾乐祸:“诶,谨遵阿嫲教诲。”
书房内。
闻逆川丧着脸把托盘搁在一旁,然后蹲坐在书桌旁。
此时的谈煊正在整理京城男子被害案的关系图,毛笔尖端划过的地方,又多了一条连线。
谈煊一个正眼都没有给闻逆川,把他当成了空气。
闻逆川也无所谓,不看他更好,多看一眼他都生怕露馅。
百无聊赖间,闻逆川掀起眼皮,远远瞥了一眼谈煊桌上的那张纸。
就在看到内容的瞬间,他脸色骤然煞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是上一世轰动整个京城的除根案吗,怎么如今是谈煊在查?!
下意识地,他脱口而出:“除根案!”
谈煊和赵勇应声回头看向他。
第15章夫君
上一世,闻逆川虽出门的机会不多,但有白玥这个小探子,京中发生的大事他都得以知晓。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替阿姐嫁来王府之前,能如此笃定谈煊会死。
可当看到活生生的谈煊时,他知道逃跑的计划落空了。
若说先前出门听说书时还尚未确定,现如今,这张错综复杂的关系图,又将他拉回到对上一世记忆的笃定中——
京城男子被害案,在该发生的时间点,还是发生了。
更蹊跷的是,本来在上一世这件事应该在谈煊战死后发生的,而这一世,这个案子竟然由谈煊来办了。
某一瞬间,闻逆川只觉得复杂的时间线和人事都拧成了一股,应证的同时,让他觉得既惊喜又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蹙了蹙眉,明明纸上只写了人物关系,既没写关键案名,又没标准任何重点,再加上闻逆川在王府也算足不出户,他怎能一下就说出这是“除根案”。
于是,谈煊看向他的时候多了一丝耐人寻味:“侧妃的眼神挺好。”
闻逆川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可方才的震惊,几乎是不受控制的。
他立即找补,说道:“啊,对,此案妾身听府上进进出出的人,闲杂地提过一下。”
府上的人?谈煊立马就否定了这个说法,他从不与府上的人谈论公事,更别说闻逆川接触到的大抵都是阿嫲这样的侍女,他就更不会说了。
一旁的赵勇倒是想急起来了:“王府内胡乱讨论朝堂之事乃大忌,侧妃又是从哪位下人口中得知。”
只见谈煊摆了摆手示意赵勇别说话,而他看向闻逆川的目光如刀一般锋利,说话倒还是那副悠哉模样:“多大点儿事,知道了也无妨,这案子京城有一半人知道呢。”
话像是对赵勇说的,可闻逆川的心脏却提到了嗓子眼。
他方才一眼识破那案子,谈煊不可能不怀疑他。
“这一年,侧妃在京中呆的时间比我长,知道又有什么稀奇的,”谈煊又眼神警告了一下赵勇,而后眼睛又转回来了,“既然如此,侧妃你说说,这案子,你知道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谈煊这人年纪轻轻就掌握兵权,怎么地也是个“人精”,话题兜来转去,还是落到了盘问闻逆川上。
“回王爷,”闻逆川咽了口唾沫,赶紧把思绪稳下来,“妾身只听说此案离奇,具体,妾身也不知道。”
话音刚落,闻逆川觉得手腕一紧、身子一轻,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谈煊拽了过去。
动作并不粗鲁,但武将出手,快速敏捷。
“你过来。”人到了身旁,话才带出来。
闻逆川是怎么也没想到谈煊会直接把自己拽过去,两人距离之近,几乎挨到了一起,隔着衣物,他触到了谈煊比他更高的体温,还有身上淡淡的熏香。
可闻逆川此时却异常紧张,额头已经冒出几颗汗珠。
特别是他含在嗓子里的那变换女装的蛊丸,都差点吓得吐出来。
“凑近些看看,再想想,”谈煊看着他,“你还知道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闻逆川这死过一回的人,也不是两下就被唬住的,他缓缓调整思绪,还转头直直看着谈煊,无辜地眨眨眼:“妾身只是随意听了些传言,具体,真不清楚。”
两人四目相接。
某一瞬间,闻逆川的眉眼实在让谈煊觉得太像三水公子,只觉得心脏一阵抽搐,他下意识地先别过了眼。
“你别看我了。”谈煊喑哑道。
“哦……”闻逆川顽劣地笑了笑,“王爷是我夫君,你出征多时,一回来又忙于公务,见不上几面,今日我给夫君送糕点,夫君还拽我、还这般凶我,现在还不让我看夫君你了……”
这一口一个“夫君”的,叫得谈煊心里毛毛的。
闻逆川自己也恶心坏了,但他宁愿“杀敌一千、自损百八”,这回也要恶心一下谈煊。
“你……”谈煊喘了口气,欲言又止,刚刚盘问人的气势竟然被打断了。
许是那声“夫君”起了作用,谈煊竟不好再留他了。
“侧妃还是先回别院歇息吧。”谈煊把人打发走了。
正合他意。
就这样,闻逆川按捺住心中的雀跃,离开了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掩上房门的那一刻,闻逆川暗忖,这少年将军还是年轻,不经逗,再一寻思,若他还知道自己也同为男子,岂不是要被气到七窍生烟,思及此,他心情又好了些,好像发现了什么“对付”谈煊的办法。
回到别院时,白玥因等他挨在门框边睡着了,一听见有动静,白玥咋呼地醒过来了。
“小川哥,你回来啦,”白玥揉了揉睡眼,“你今晚呆了好久,我都怕你要露馅了。”
“差点儿是要露馅了,幸好我集中生智,化险为夷。”闻逆川边进门边吹嘘着。
白玥打小就喜欢听闻逆川乱吹,她还上赶着捧臭脚了,追着上去问道:“小川哥,你是用的什么办法化险为夷的?”
说到计谋,闻逆川脑海里只剩“夫君”二字了。
他浑身一颤,不悦地扔下一句:“用我的尊严。”
一连几天,谈煊带着云牧,还有手底下的几个助手,把近一年的卷宗翻完了,那张关系网路图,也终于画全了——
拢共受害者已经累积超过十人,九死一重伤。
最初一位受害者实在一年半以前,是一名上京赶考的书生,此人进京后,入宿一家客栈,考前半月在客栈内看书温习,偶尔也会出门逛逛京城。
可就在考试的当天上午,那书生被发现暴毙荒郊,身上的衣物不着一物,财物也被洗劫一空,更离奇的是,他作为男子的“命根子”被人砍下挖去,死因也是失血过多,死状惨烈。
复盘到这里,众人都无一人发言,云牧便主动起了头:“大人,下官为就但看第一起,可以排除是劫杀,因为卷宗记载那书生一贫如洗,身上的财物更是少之又少,为了钱杀一个穷书生,并不成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得不说,云牧年纪虽小,但常年泡在刑部帮忙整理卷宗,推理的思维也不赖。
可他刚一开口,就被旁边的一位助理官员无情打断了:“那第二、第三位受害者都是富商,身上都带着极为值钱的东西,又该如何解释?”
“但要说是劫财,也不完全成立,”有一人发言,“这些受害者里有商贾、有书生、有农夫的儿子、甚至还有一个……”
说到这里,大家都默契地噤声。
谈煊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关系图,突然发现讨论的声音停了,他适时抬眼。
“继续啊。”谈煊看了一圈众人。
只见众人神色隐晦,欲言又止。
不明所以地谈煊瞥了一眼关系图旁边的受害者名单,一眼就落到了那位唯一一个没有被杀的受试者名字上。
“冯褚。”谈煊念了一句,一抬眼,果然,众人的神色告诉他,他们避讳的就是这个人。
眼神扫视一圈,最后谈煊看向了云牧。
云牧意会了众人,大家不敢说的,他倒是敢:“回大人,这位冯褚冯公子,正是当今礼部尚书冯大人家的三公子。”
原来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猛然忆起刑部几个大人去小聚的晚上,几人下楼时,钱彻遇见的正是冯大人,怪不得那时冯大人说话这般不客气,钱彻还一点儿不恼怒,反倒好一顿哄人。
原来是事情没给人办明白。
距离冯褚受伤已过三月余,这钱彻尚未给冯大人一个说法,能有好脸色才怪。
越往深处一寻思,谈煊越觉得自己被那老尚书摆了一道,这不知妥妥把包袱扔给他了嘛。
但事已至此,抱怨无意义,这案子再难也得查下去了。
谈煊没让众人分心太久,立马又把话题拉了回来:“可会是仇杀?毕竟这样杀人,还挖下器官的,并不常见。”
他过去征战沙场,更加知道怎样让人一刀毙命,在他看来,用活挖器官的方式夺命,属实是弯弯绕绕了。
“可是……”云牧又想插嘴,但他一抬眼,看着几个大人都没说话,他又不好意思再说了。
谈煊敏感地觉察到了,他的头微微偏向云牧那边,冲他抬了抬下巴,道:“无妨,云牧你说吧。”
得了允许,云牧自然也不含糊,说道:“说是仇杀,下官觉得也不太恰当,就拿这里头身份财力最低的两人说,一个外来的书生,一个城郊务农的壮士,这两人很难与什么人结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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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刚一说完,又有其他大人给他反驳了回去:“你这也只是猜测,又不知死者具体怎样,就得此结论,未免太过草率。”
又被呛了,云牧也没敢再吱声了。
就这样,众人疏离清楚时间和人物,又讨论了一个多时辰,但还是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眼看天色不早,谈煊也将他们遣散了。
众大人向谈煊拱了拱手后,依次跨出门槛。
就在最后一个人要离开的时候,不料被谈煊喊住了:“云牧,你等一下。”
云牧诧异回头,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吗?”
“对,你留下。”谈煊说道。
第16章伺候
谈煊终于等来了上任之后的休息日。
然而对于闻逆川来说,可并不是休息日。
一清早,他就被阿嫲叫醒去给谈煊送早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此,闻逆川还甚是不悦地顶撞了阿嫲两句:“平日里王爷也不喜见我,阿嫲你倒好,总把我往王爷那儿送。”
言下之意是阿嫲事儿多。
阿嫲在王府早就是“老油条”了,怎能任由她一个侧妃这般怼。
于是,阿嫲变本加厉地催促他,还一边催促,一边说些引人遐想的话:“闻侧妃,王府上上下下都盼着伺候王爷呢,您倒好,还窝在房内不愿起。”
“我也把侧妃当主子伺候,才说这样话,那表小姐来头不小,身后是余国公和太后,人长得标致还殷勤细致,平日里都不需要我等下人催促,但凡王爷一日在府上,她就早起亲自做早膳,而且在王爷那儿一呆就是一上午,诶,该说不说,嫡出和庶出……”阿嫲适时打住了。
她也只想气气闻逆川,没想真惹恼这位侧妃。
可闻逆川却毫不在意,当下倒是想念起余颜在府上的日子了,原来这太后的侄女天天在府上围着谈煊转呀。
只可惜谈煊这人不解风情,好似没听说过他到余颜那儿留宿。
同为男人,闻逆川倒是埋怨起谈煊来了,这人怎能这般迟钝,余氏满心满眼都是他,他都不给点回应,余颜得多难过。
思及此,他又冷不丁地问了阿嫲一句:“阿嫲,余颜何时回府呀?”
阿嫲还等着看他吃醋呢,谁料他竟问些别的问题,也是一怔,愣愣地回道:“表小姐算是来王府借住,陪陪她表哥,祈福之后,她或许会直接回余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逆川无奈长吁一口气,完了,“免费劳工”要走了。
这般随意聊着,两人就到了书房门口。
进门后,闻逆川放下托盘后,顶着一张困脸,呆呆地蹲坐在一旁。
此时,书房内只有谈煊和闻逆川两人,赵勇不知去了哪里。
谈煊还在看书,而且他一看就是两个时辰,也从来不与身边人说话,更不会搭理一旁的闻逆川。
闻逆川早已习惯被当做空气,他还挺乐意的,发着呆,眼睛也逐渐眯了起来。
谈煊不经意间瞥一眼身旁的人,发现他竟然在打瞌睡。
敢在平南王面前打瞌睡的,他是第一人。
谈煊瞧了瞧他,淡淡道:“看来侧妃昨夜没休息好。”
闻逆川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耳朵自然也屏蔽了外界的声音,刚刚那句他没应上。
于是,谈煊不动声色地放下书,缓缓挪动身子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越近看,越发现闻逆川长得真的很像三水公子,只不过三水身上没有那股浓郁的胭脂味。
天底下还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可一这么想,谈煊又努力打住思绪。
两人只有咫尺距离,谈煊来了一句:“你很困么?”
这下可好,直接把闻逆川惊醒了,醒来的瞬间他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
谈煊眼疾手快地把人兜回怀里,手臂横过他的腰间,隔着衣物,触到了紧实的后腰。
这不扶他还好,这手一搭在腰间,直接把闻逆川魂都吓没了——
“呜噎”一声,含在口中的那枚让他暂时转变成女子的蛊丸,如小石子离了弹弓一般从他口中喷吐出来。
蛊丸只有黄豆大小,喷出来速度之快,飞一般地从谈煊眼角的余光擦过,而后不知滚落到了何处。
“?”谈煊只觉有个什么东西闪过去,但并没有看清楚。
“!!!”闻逆川全身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蛊丸!蛊丸它喷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类蛊丸一般是含在喉间或舌下,经由舌下的脉络游走全身,让装扮的人看起来更像女子,说话的声音也更加尖细温柔——
其原理是药丸夹在喉间改变了声带振频,药丸没了,声音自然也恢复原状。
但妆容还能挺一炷香的时间,因为妆容依赖的事药效,残余药效还在血脉中妆容就还在,但随着药效淡下来,脸上的妆容也会尽数化开,如龟裂一般脱落下来。
谈煊看着闻逆川满脸古怪,问道:“侧妃这是怎么了?”
“妾身……”刚蹦出来两个字,闻逆川立马伸手捂嘴——
完了,这是男子的声音。
这手一碰皮肤,立马就沾了一层胭脂下来。
闻逆川心里大呼不妙,妆容也开始化开了,莫非今日他真的要在谈煊面前“现出原形”。
谈煊看他慌乱的模样,还当是方才自己无意识间抱了他一下,以为他紧张过度了。
于是,谈煊悻悻把手抽回来,变回原来的寡淡模样,问:“侧妃可是嗓子不舒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闻逆川“呜呜”两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谈煊看得眉心都快拧成一股了,这怎么突然又不会说话了。
就在这时,不偏不倚,书房的门被人敲开,闻逆川也看着望了出去,一个有些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门口,一见谈煊就单膝下跪。
“在下谈忠,见过将军,有事来报。”只见门口那身穿盔甲的人一动,发出簌簌的摩擦声。
谈煊见到来人眼睛亮了亮,马上请他进来:“阿忠,快进来。”
谈忠一进门,才发现谈煊身旁还有一人,目光也跟着移动了过去。
“见过将军,见过侧妃。”谈忠冲着闻逆川拱了拱手。
方才站得远,闻逆川没认出来,如今凑近一看,他倒是记起这人是谁了——
当时在苗疆偶遇谈煊队伍的时候,这人也在其中,只不过与赵勇出入都跟着谈煊不同,这个叫谈忠的人,貌似绝大多数时间,都留在军中。
再往深处一寻思,这人竟然还跟谈煊一个姓,说来也是奇怪。
大盛王朝姓谈的自然不止一家,但这京城里,能姓谈的,几乎都和帝王家沾点儿边,恐怕这位谈忠,也来头不浅。
闻逆川掩了脱掉粉底的那边脸,也冲他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礼过后,谈忠直入主题:“将军,我托人打听到了京中有名的巫医,将军所中之蛊……”
说到一半,谈忠忽然停了下来,有些迟疑地看向闻逆川。
谈煊心领神会,两下就把闻逆川打发走了。
闻逆川如蒙大赦,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书房的,生怕再晚一步,他那男子模样就暴露无疑了。
闻逆川走后,谈忠便直接把那巫医请进来。
那巫医明显比之前那几位牢靠,他一语道破谈煊是中蛊了,也说了他身上有一死蛊和一活蛊。
没等谈煊说话,谈忠倒担忧起来了:“大夫,将军所中之蛊,可有解?”
只见那巫医神色隐晦地看了谈煊一眼。
谈煊一抬眼:“但说无妨。”
“回将军,死蛊其实不需理会,但这活蛊,是‘情蛊’,且与寻常的不同。”巫医试探着说了半句。
谈煊神色如常,这番话,早在上一个巫医就同他说过了。
“有何不同?”谈煊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寻常种在男子身上的情蛊,其往往是采阴补阳,此蛊非也,乃采阳补阳。”巫医小心地说道。
闻言,谈煊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采阳……”谈煊自己念叨了一句,又看向谈忠,“何意?”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谈忠好似听懂了,立马别过眼,不与他对视。
这下可好,谈煊也懂了。
懂的同时,又莫名生出几分恼意:“本王可没有短袖之癖!”
“那匪人甚是歹毒,我家将军连王妃都尚未碰过,竟给他下这等卑劣的龙阳之蛊!毁将军清誉!”谈忠咬牙切齿地说道。
声音不小,在场的人自然都听见了。
谈煊嘴角一抽,此事隐晦,点到即止,这谈忠怎么还如此大声说这话
当然,最紧张的还属巫医,他把着脉的手抖得都快滑下来了。
谈煊缓缓抽回手臂,憋着一口闷气,问道:“此蛊可有解?”
“难!”巫医不敢不如实说,“此蛊连同筋脉,发作时有钻心之痛,难以忍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略微思忖,又问:“若不动情,此蛊能否永不发作?”
“回大人,并不会,”巫医回答道,“大人目前尚在初期,也许感受不深,此蛊歹毒就歹毒在会操控人的情思,就算不动情,发作时也会被它所操控,变得失去理智……倘若还动情了,就会加快发作。”
谈煊听完,心下一沉,但他不死心,又问:“那可以什么办法压住蛊毒?”
闻言,巫医犹犹豫豫:“嘶。”
“说。”
“若要压制此蛊,还需采阳补阳。”巫医战战巍巍地说道。
“你让本王找个男的……”后半句谈煊自己打住了,郁结在胸中的烦闷更甚。
心中只有一个恨念:歹毒!种此蛊的人太歹毒了!
“此外,小人这里有一瓶药丸,若发作尚浅,可以先吃一粒缓解。”说着,那巫医从药箱里掏出一瓶,递了过去。
谈忠代谈煊接下了。
少倾,巫医便在谈忠的带领下,准备离开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他背好药箱转身起来的瞬间,他敏感地觉察足尖踢到了什么,弯腰一看,只见脚边躺了一颗淡青色的药丸。
那巫医连忙捡起,但还没来得及查看,谈忠便催促他离开,不能在将军的书房多停留。
巫医只好把那颗小药丸踹到衣袖里,对着谈煊行了礼后离开了书房。
第17章刺客
白玥找到了契机给闻迁通风报信,说谈将军有带闻逆川回门的意向。
那日,白玥喘着气摸回王府别院,一只脚刚跨进门,就被闻逆川逮住了。
“站住。”闻逆川说着,啪一下收起折扇,“我在这儿呢,别往里头进了,赶紧说,怎么样了?”
白玥停住脚步一看,只见恢复男装的闻逆川此时惆怅地倚在墙边,仿佛就是为的等她回来的。
白玥眉头紧皱:“小川哥,闻大人很生气,他说、说……”
“他说你没把事情兜住,如今把闻府牵连进去了。”白玥喘了口气,继续说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意料之中。
闻逆川轻叹了一口气,这节外生枝,闻迁恼怒也正常,他抖开折扇,扇了两下风,又问:“他可还说什么?”
白玥努力想了想,还真给她记起来了:“说倒是没说什么了,不过有命人去打扫别院。”
闻逆川眼睛亮了亮,问:“当真如此?”
白玥使劲儿点点头。
“那就行,”闻逆川嘴唇一勾,又恢复那副散漫又悠闲的状态,招呼白玥进屋里去,“走吧,我泡了花茶。”
闻迁不悦是真的,但他也还没到要翻脸的地步,这次提前通报,算是把对方稳住了。
白玥挠挠头,显然还没听懂,但她已经屁颠屁颠跟进去了。
屋内。
闻逆川拿出前不久通过上辈子记忆写下来的那张纸,一条条对着看。
已经发生过的,他用黑墨在旁边画了一个圈,过了时间点却仍未发生的,他便在旁边落了一个实心的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看来,除了“谈煊战死”没有发生意外,其他的事前都按时发生了。
特别是谈煊死前的几件重大事件,“南夷挑衅”、“圣上指婚”、“闻府千金出嫁”都精准无误的踩在了该有的时间点上。
闻逆川暗忖,嘴上喃喃:“问题就出在‘他的死’上了……”
可蹊跷的是,“谈煊战死”这件事情虽没有发生,但之后的事情又貌似没有改变,好像又回到了原本的轨道上。
白玥吸溜了一口花茶,抬眼一看闻逆川眉头紧锁,于是好奇道:“小川哥,你这几天都在看这张纸,到底是什么呀?”
闻逆川把纸往下降了降,露出一双桃花眼,冲她眼神示意:“一些……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白玥点点头,不以为意地又抿了一口花茶,问道:“是你算出来的吗?”
因为她早就知道闻逆川会用卜牌和巫术,能算出些事情,也不稀奇。
闻逆川轻叹一口气,答道:“你就当是我算出来的吧。”
此话反倒勾起了白玥的好奇心,她最羡慕闻逆川拈手就来的本事了,于是她放下茶杯,兴冲冲地跑到他身旁,一目十行地扫过那张纸。
“这、这算得好准!”白玥满眼崇拜地看着闻逆川,“小川哥,你得神女真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玥所说“神女”,正是闻逆川的母亲,只因起巫蛊之术高超而得名,但英年早逝,众人皆说,天妒英才。
但只有闻逆川知道,母亲之所以早逝,就是因为嫁给了闻迁这个混蛋。
“不过……”白玥也注意到了,她的手指点了点纸上的某处,“这事不准。”
她的手指正是落在了谈煊战死的那一列上。
谈煊没死,他还由将入相了,深受重用。
“对啊,那也不能回回准嘛……”闻逆川随意地应道。
“不过这个,”白玥又指了指,“是不是当下王爷在办的案子?”
“嗯。”闻逆川懒懒地应着,可下一秒,他又仿佛被一语惊醒。
若要说先前都按照上一世的发展顺序来,唯一不同的,就是中断在了谈煊这里,而后面紧接着的一件事情,本来在上辈子与谈煊毫无瓜葛的,但如今他却成了主要的查案人员。
莫非,谈煊没死的结局是直接导致他被拉入案子的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这个案子是否查出来、以及查出什么来,会不会又直接影响下一个关键事情的发生呢?
闻逆川突然做直了身子,冲白玥抬了抬眉:“白玥,我好像知道该怎样破局了。”
“小川哥,你是说逃出王府吗?”白玥问道。
“对。”闻逆川点点头。
这可不是单纯的逃,还得找到一个让恰到好处的契机,不然无论是谈煊还是闻迁,都不会放过他和白玥。
不过,先前毫无头绪的他,已经知道该如何寻找契机了。
另一边,刑部内。
根据案子的受害人来看,清贫的书生和农夫的儿子与其他的受害者身份悬殊,谈煊决定先从这两人开始入手。
上回谈煊将云牧单独留下,为的就是让云牧帮忙走访调查这两人。
如今,云牧已将调查结果整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大人,下官近日走访了第一位受害者进京赶考书生的人物关系和路径,此为下官调查文书,请大人过目。”云牧向谈煊行礼后,把书卷呈递给了谈煊。
谈煊边翻着书卷,边问道:“你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回大人,此书生的人物关系极其简单,他只带了一个书童,入住客栈后也几乎再温习,与客栈的人,未曾有太多交集,至于去过的地方,基本上也是客栈一带,他未曾太远的地方。”云牧说道。
谈煊蹙眉听完,更觉蹊跷了,若说那书生未曾离开客栈太远,但他尸体被发现的地方确实城郊外的荒野。
“他的书童可找到了?”谈煊眼眸微微一抬,问道。
“未曾,下官还在搜寻。”云牧如实应道。
“嗯,”谈煊顿了顿,随后继续往后翻看,“说说另一位。”
“农夫之子的人物关系更为简单,几乎全部时间都城郊务农,下官寻到了他的屋子,发现里头空无一人,貌似已搬走几月了。”云牧继续说道。
“搬走了?”谈煊蹙了蹙眉,“按道理,其父母健在,家里壮年莫名去世,定会查清楚原因,怎会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搬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思忖片刻,依旧毫无头绪,谈煊只好又布置了些任务,便让云牧先退下了。
傍晚,回府的路上。
谈煊坐在马车内小憩。
马车缓缓行驶过大道,而后转入了一条小街。
这条小街道长且狭窄,两旁是城墙和枝繁错杂的树荫,遇上傍晚,把霞光挡得严严实实。
忽然,周遭飘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马车内闭目养神的谈煊立即睁开了眼,他身子微微前倾,透过风吹帘子的缝隙,看向外头。
只见一直麻雀落在树枝上停留,而后又飞离,树枝随之晃了晃,沙沙作响。
原来无事发生,依旧风平浪静。
许是平日里在沙场上呆久了,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触动到他敏感的神经。
就在谈煊再次要闭上双眼休息的时候,下一秒,城墙两边突然跳下来十几个黑衣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个个蒙面盖头,根本看不清模样,手持长棍,冲着马车里头杀去。
霎时间,前头拉车的马被惊动,前蹄愤然抬起,所幸赵勇及时勒住,抓住缰绳,但马仍旧挣扎个不停。
坐在车内的谈煊只觉摇晃得厉害。
“有刺客!有刺客!”赵勇惊呼。
车内的谈煊未带一枪一弩,可谓赤手空拳。
“保护王爷!保护王爷!”赵勇大呼。
奈何如今护送马车的人只是寻常家奴,而非沙场战士,能打的就只有赵勇一人了,当然,还有车内毫无装备的谈煊。
一时间,逼仄的小巷,充斥着打斗的声响,几个回合下来,谈煊那边显然处于劣势。
就在这时,突然一人冲破车门,长棍的顶端直指谈煊,冲他脑门锤过去。
谈煊依旧坐在椅上,只见他微微一侧身,躲过了长棍的痛击不止,手还抓住了长棍的一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应之快,身手之敏捷,让那破门而入的刺客都怔了怔。
那刺客下意识就想把长棍抽回来,奈何谈煊力量极大,好似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棍捏住了。
“谁派你来的?”谈煊沉声问道。
那刺客不答,趁其不备,把长棍抽了回去,可由于力气过大,抽回去的瞬间棍子也随之脱了手。
“诶!”只闻那刺客怒斥一声,而后从腰间掏出了一把短刀。
短刀脱鞘而出,刀刃上的亮光反射刀谈煊的瞳仁里。
下一秒,那刺客后腿一蹬,刀直直地向他划来。
对方有武器,谈煊显然落在了下风,但他丝毫未惧,依旧端坐在车椅上,精准地躲过了连续的几下划刀,趁其不备,抬手就往对方的手肘予沉重一击。
“唔。”刺客吃痛,随后拿刀的手向后缩了缩。
谈煊乘胜追击,轻盈转身,重重一脚,把那刺客往前狠狠一踹,他随即撞烂了门板,飞了出去,滚落在地,痛得蜷成一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捡起短刀,护在前胸,两下蹬腿也从马车内出去了。
一个健步跑到了前面的马旁,垂下手用短刀迅速割断绑着马车的绳子,
此时,赵勇向他伸手:“将军,快上马。”
话音刚落,谈煊就自己一跃上了马,喊道:“走。”
说完,赵勇一拽缰绳,两人骑着马飞奔出了巷口。
第18章回门
夜里。
谈煊在书房端详着手中的短刀。
此刀正是从今日刺杀他的人身上拿下来的。
这刀做工普通,上面也没印有什么花纹,单从这面看,完全推测不出对方是何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这时,闻逆川端着盘子不情不愿地进来了。
一见来人,谈煊看刀看得入神,等人飘到自己面前,才意识到闻逆川已经进来了,他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刀,抬眼间神情颇有些不悦:“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闻逆川也没打算辩解,随意应道:“敲过了。”
谈煊眉心一蹙,本来今日遇见刺客心情就特别不美,没想到这侧妃还明里暗里地呛自己,于是,他沉声道:“敲过了?那我允你进来了么?”
闻逆川怔了怔,一时被噎住了,平时谈煊顶多就是不搭理他,倒是没功夫找他的茬,今天他是发什么神经。
他自然也不服输,瞥了瞥眼,示意道:“他放我进来的,你问他。”
谈煊转眼看过去,只见一脸无辜的赵勇像石雕一样立在一旁。
“算了,”谈煊也不想与他置气,“你放下就走吧。”
还有这种好事,闻逆川心里的白眼都翻上天了,说得好似谁想跟他呆在一起似的。
他二话不说,啪一下,把盘子放下,不请安、也不低头,动作麻利地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书房谁爱呆谁呆,反正他闻逆川不受莫名奇妙的气。
谈煊侧头一看托盘上碗里的安神汤还在摇晃个不停,不知怎么的,又觉着方才对侧妃有点凶了。
“赵勇,”谈煊稍稍平复心情,“你去送送侧妃。”
“我?”赵勇笔直的身子转了一个角度,但眼神露出诧异。
谈煊点头。
然后,刚踏出门的闻逆川就感觉身后来了一阵妖风,一转头,发现一个大高个杵在了后头。
闻逆川拧了拧眉,问道:“赵将军,这是何意?”
“将军命我送你回别院。”赵勇如实说道。
闻逆川吸了一口气,正欲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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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王府内的长廊上。
赵勇这人动静极大,连走路声音都一阵一阵的,就在闻逆川暗忖,他还果真是个只会惟谈煊命是从的粗人之时,突然,赵勇同他讲话了。
“侧妃,今日将军心情不美,让侧妃委屈了。”赵勇说道。
就凭赵勇这人,闻逆川觉着他说不出这样的话,于是,他轻笑了一声,反问道:“是你将军让你同我说的?”
“不是。”赵勇一口否认
将军让他送送侧妃,他眼看侧妃走路都带着脾气,下意思地就想替他家将军解释。
况且,侧妃也不算是外人,知道也无妨。
“他如何心情不美了?”闻逆川倒漫不经心地问着,心里暗忖,管他心情美不美,汤我是送到了,谈煊爱喝不喝,不喝喂狗。
“今日从刑部回府的路上,遭遇刺客,所幸将军身手不凡,我们才得以安全归来。”赵勇解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刺客?”闻逆川脚步一顿,浑身一抖。
这皇城内,竟然有人要杀谈煊?!
赵勇见他不动了,以为他被吓到了,忙宽慰道:“侧妃不必太过担心,此时已过,将军也没受伤。”
“这样啊……”
明明是宽慰,赵勇怎么听着侧妃一阵失落呢。
回到别院,闻逆川迫不及待地掏出那张纸,把刺客之事补充到了“京城案”的后面。
“怎么突然就来了刺客呢……”放下笔的时候,闻逆川蹙眉思忖。
按道理,上辈子这案子与谈煊也没什么关系呀,这辈子唯一不同的,就是谈煊参与其中了。
莫非,查这案子,会要了谈煊的命?
这么一想,闻逆川猛然想起他第一次上玉山的时候,遇见的那位白发男子所说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是关键的事件,无论如何改变都无法绕开,一定会发生的。
他对着纸发呆,嘴里念念有词:“也就是说,沙场上不死,接下来这突然介入的查案子,就是来夺他命的?”
如此甚好!
闻逆川心中窃喜,这望不到尽头的日子,终于要有转机了,若谈煊真能“按时去世”,他再次假死逃跑的计划,便可以提上日程。
可在此之前,有一件难捱的事情等他面对。
第二天一早,谈煊就给闻府去了消息,连同一起去的,还有几大箱礼物。
等赵勇兴冲冲地来别院报喜的时候,只见闻逆川坐在庭院里,一脸生无可恋——
该来的还是来了。
“闻侧妃!”赵勇一脸欣喜。
闻逆川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光是听他声音那股雀跃的劲儿,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军已向闻府送去了礼物,三日后,就带侧妃回门。”赵勇替他开心。
侧妃入府也快一年了,虽然也就近几个月才与将军见上面,但这深宅中未免寂寞无趣,如今能回趟家,还是将军亲自领着回家,心情上、面子上,定是极高兴的。
于是,那个他以为“高兴坏了”的闻逆川懒懒地叹了一口气,垂死挣扎道:“王爷何苦这么捉急?”
急得让我猝不及防……
赵勇自然还没领会到弦外之音,继续兴奋道:“许是昨夜将军觉着让侧妃委屈了,所以就把此事提上日程。”
昨夜?委屈?
闻逆川想了想,原来是不让他在书房呆着的那件事。
他根本不在意好吗!
“赵副将,你速速告诉你家将军,我并不觉得委屈,一点儿也不,”闻逆川努力争取道,“快去告诉他!”
赵勇怔了怔,对他拱了拱手就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书房内,赵勇匆匆回来。
“将军,侧妃说他一点儿也不委屈了。”赵勇禀报道。
谈煊一副了然的神色,缓缓放下手中的书,问道:“一说回门,他就不委屈了?”
“对。”
“就说他想家了……”
三日后。
闻逆川迷迷糊糊地被人带上马车的时候,还想不明白,这赵勇是如何传话的。
没等他走神太久,马车的门帘一撩开,谈煊钻进来了,坐到了他的身旁。
闻逆川身子随即僵了僵。
马车往前挪动了,车身摇摇晃晃的,王府的马车虽比寻常的宽敞,但毕竟也是两个大男人,一动不免就会碰到对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逆川还是头一回和谈煊离得这般近,就连当初在苗疆被抬回来的时候,两人也是分开的马车,也不知谈煊今日吃错了什么药,非要跟他挤一辆马车。
马车行驶得不快,就连比平常谈煊去刑部的速度还要慢。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坐在车厢内,闻逆川感觉一呼一吸,都能嗅到尴尬。
就在这时,马车队伍进入了京城较为繁华的街道。
由于这队伍实在很长,前面有领队的好马,后面还有佣人抬着几大箱子的礼物,一路上吸引了整条街的目光。
经过的行人,无一不停住脚步,朝最中央的那车厢看去,羡慕地猜测着,里头到底坐的是哪位权贵。
闻逆川无意间瞟向车窗外头,看着大家纷纷头来目光,心中突然感慨——
上辈子他命如草芥,没上过几次街,没见过什么世面,就去世了。
这辈子虽然目前还没能逃跑成功、享受自由,但好歹也不愁吃穿,还能坐在这极尽奢华的马车上被众人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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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他心绪矛盾,一面想着谈煊快点死、好让他早点逃跑,一面又觉得谈煊虽为人淡漠,但对他还不错。
即便是在苗疆那会儿,谈煊见他躺在棺材里,也没想着直接埋了,还特地找巫医给他救醒了。
这世上,能这么做的人,除了他早去的母亲和一路跟随他的白玥,就只剩谈煊了。
然而他却日夜盼着谈煊死……思及此,闻逆川轻叹了一口气。
突然,他感觉肩膀一暖,吓得他浑身一颤。
回过头来,发现谈煊的一只手搭在了他的一侧肩膀上。
“侧妃,”谈煊目光停在了他的眉眼处,“在想什么呢?”
突如其来地问题,让闻逆川舌头打了结:“我、没、没什么。”
谈煊没说话,幽幽地望着他。
闻逆川被他看得一阵心虚,此时他的脑袋已经转过来了,说道:“我看这街道热闹,觉得有趣而已。”
闻言,谈煊眼前闪过一丝诧异:“你从前没逛过这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言下之意,这街道天天热闹,可闻逆川却好像头一回见到那般新奇,让谈煊十分惊讶。
“嗯,”闻逆川觉得没必要隐瞒此事,“我小时候住在别院,几乎不出门。”
“难怪……”谈煊恍然大悟。
难怪在这京城里,显赫的闻府从来都只有关于其长女的传闻,原来闻逆川一直被藏在别院里。
谈煊没有继续问他家里的事,反倒打趣起来:“那你可知道,花灯夜这里更加热闹?”
“花灯夜?”闻逆川眨了眨眼,他闻所未闻。
“下月初十就是花灯节,夜里这里更加热闹,还有卖花灯的、玩烟火的,猜灯谜的……”谈煊说着,目光不经意间朝他扫过去。
闻逆川听得入神,当发现对方在看自己时,又佯装不在意:“听着倒有趣……”
可这谈煊就像故意似的,说了许多,就是不问他去不去。
第19章情急
平南王府的马车稳稳地停在了闻府的大门前。
闻逆川透过帘子飘起来的时候,仰头瞧了瞧外头,一眼就瞅见了闻迁立在大门中间,身旁一侧站的闻夫人,还有一侧是长姐闻沫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平南王到——”
一人喊着,谈煊已经下了马车。
回头时,朝闻逆川伸手。
闻逆川怔了怔,还是把手搭在了谈煊的手心,随后,只觉得手上一紧,谈煊把他的手握住的同时,也把人从车厢里带了出来。
“平南王侧妃到——”
这一声过后,闻逆川也从马车上下来了。
一抬眼,就与闻迁对上了,还有他身旁那个脸上藏不住事的长姐,正一脸幽怨地望着他。
闻迁起了个头,毕恭毕敬地向两人行礼:“恭迎王爷、侧妃。”
闻逆川看着过去恨不得踩到他脸上的一家子如今双手拱着,腰也弯着,头顶低下时还冲着自己,心中莫名升起一阵快意——
闻迁,你也有向我拱手的一天,闻逆川心中暗忖,虽然麻烦重重,但光是行礼这一下,这趟也不白来。
闻迁很快热情地邀请谈煊进门,王府队伍里的佣人也把礼物都抬了进去。
礼物经过闻夫人身旁时,她忍不住瞟了许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