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遥何曾遇到这样不识趣的男子,之前她虽未谈过恋爱,但身后的追求者也算是络绎不绝,从没被人这般羞辱过。这一世虽然换了具身体,不过也称得上中上等姿色,却不知南程莫为何就对自己如此反感,平日冷言冷语也就罢了,两人同睡一张床、上,也从没见他有过非分之举,作为一个正常成年男子,若非他有极强的自我克制力,否则哪有男人能这般美人在侧而心如止水。
除非,他不喜欢女人。
想到这里,秦梦遥微微低落的心情瞬间又亢奋不已,好似打了鸡血一般两眼放亮,时常听闻某些古人有断袖之癖,若是真被自己遇着倒也有趣,不过那人若是自己的丈夫,这就难免有些微妙。这就意味着她将来不仅会面对那些贪慕夫君美色的女人,还要招架随时可能找上门来的男情敌,这种事情,想想就觉得兴奋。
不过,看南程莫的表现,他大概还没意识到自己性向的问题,要么就是感情尚处在空白阶段,秦梦遥心底突然萌生出一股斗志,既然姓南的已经放话看不上自己,那何不利用目前的大好时机将他一举掰直,当他发觉喜欢上自己,而自己挥挥衣袖不留一片云彩,岂不成就一段千古风流韵事。
再看南程莫,已冷着脸离开床边,坐在梳妆台前的木凳上,闪烁的烛光下,表情甚为严肃。他清清嗓子,正色道:“秦姑娘,我想今日我们有必要将彼此的关系说道清楚,你我虽已成亲结为夫妻,但当初不过为了给我爹冲喜,这些想必你也知道。不过你我既无夫妻之实也无夫妻情分,因而一切都只是名分而已,我本对你无意,自然不会误了你的前程。之前顾虑到女儿家的名分,所以并不想以一纸休书将你赶出家门,等日后你寻得情投意合的郎君,再和离不迟,况且你当初也写过计划,要在五年之内寻得如意郎君,我也并不想干涉。只希望今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名义上仍是我南程莫的娘子,但切莫再如今日般轻浮,否则南某难保还肯将秦姑娘继续留在南家。”
秦梦遥方才正想得开怀,可没想到南程莫开口讲了这样一通,心中火焰顿时被浇得冰透,勉强还挤出一丝笑意道,“我看南公子是多心了,你我本就没有感情,何谈夫妻之事,你呢,既肯留我,我便住在此处,若是觉得烦了,直接赶我走便是,世间条条大道,难道还要逼得我一个小女子穷途末路不成。”
“罢了,南某也没说要赶你出家门,只是希望姑娘能好自为之,虽不要求姑娘三从四德,但再不要有今日之事。”南程莫口中说得轻巧,心中却泛起轩然大、波。
昨日夜中的梦境仍旧历历在目,自晨起亵裤一事起,他便处处躲着秦梦遥,甚至看到那窈窕背影心中都忍不住泛起波澜。而秦梦遥却总在他面前言笑晏晏,搅得他心神不宁,今夜又故意在他面前袒露玉、足,若非他自制力好,指不定会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故而只能这样警告秦梦遥一番,谁料她却去留无意,倒令南程莫徒增几分烦恼。
☆、第135章 心口不一
两人心口不一,相谈不欢而散。 待秦梦遥处理好脚步伤口,两人各自分头睡下,一夜无言。
小雨淅淅沥沥滴了一夜,第二日阴云散去天光放晴,和煦的阳光照得地面暖洋洋,秦梦遥站在院中看着湛蓝的天空,阴翳了整夜的心情也终于渐渐转晴,只是心中对那人却从此生了隔阂。
夜中的冰雹将新发的幼、嫩枝桠打断数枝,几株观赏龙柏被打散了枝形,秦梦遥一看心疼不已,顾不得叶上滴水,便捡来些树枝用布条重新固定成型,而折断的幼枝无奈之下只得修剪一番待重发新芽再做休整。
仅重整这十数盆花便耗费了近一日光景,秦梦遥忙完只觉头晕眼花,又因夜中冒雨出门搬花淋了冷雨,鼻子整天都似塞了一团棉花,说话嗓音也嗡嗡作响,好不容易才坚持将这些盆栽休整完毕,她这才两眼昏花连晚饭都没吃便躺倒床、上。
刘妈担心地跟过来,用手背一试,只觉秦梦遥额头烫的吓人,不由慌了神,只是此处地处荒郊,若请郎中需得到四里外最近的村庄才可,而家中又无药草,这可急坏了老人家。
“好端端的怎么又发烧,”南程莫以为是之前伤口感染今日又发作,便嘀咕几句,却被秦梦遥听见,两人刚闹完矛盾,秦梦遥心中存有疙瘩,如今浑身烧得难受情绪正处低谷,一听这话以为南程莫又嫌弃自己,再加上病中越发想念千年之隔的爸妈,不自觉掉下泪来。
“明儿我就走,再不打扰你就是,”秦梦遥边哭边赌气道,说完泪珠便流成了线。
刘妈从外间找了些生姜,准备做碗热姜汤过来,听见房里响动知是这二人还在闹别扭,便悄声走到南程莫身旁,小声劝道:“少爷,少奶奶正病着,难免心绪不好,您别介意,女人呐,哄哄就好了。”说罢递过一块手帕,走出门去。
“谁让你走了,”南程莫抓着手帕,别扭地走上前,眼前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素净的脸上因高烧而带着些红晕,越发显得楚楚动人,“你别哭了行不行,你一哭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呜呜,我也不想哭,可是心里好难受,我想爸爸妈妈,想回家,这里什么都不好,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还总是被人嫌弃。老天爷,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秦梦遥一时之间泣不成声。
手帕沾湿、了大块,南程莫心中也似淋雨般万般滋味涌上心头,终于伸出手臂将秦梦遥抱在怀中。
喝完热姜汤,秦梦遥哭得累了沉沉睡去,额头的热度也在湿毛巾作用下缓缓降了下去。房中悄然无声,只听见秦梦遥安稳的呼吸声,偶尔传来低声梦呓,随即渐渐隐去。南程莫坐在床边,右手被那女子紧紧握在手中,动弹不得,只好趴在床头将就睡了一夜。
秦梦遥睁眼,见南程莫和衣趴在床头,而自己的手在他的手心,早已汗渍津津,她悄悄俯身打量眼前的男子,心中暗想,此人虽冷言冷语不招人待见,不过心地倒还不错,相貌也足够帅气,只可惜他却喜欢男人,真是暴殄天物。
可一想到昨日的争执,又转念道,这个冷面人,他如今受仆从报恩,过上好日子就想赶我走,我还偏不能遂了他的愿,从今儿起不管他怎样刁难,我秦梦遥都要坚决赖在此地,直到将敌人碉堡攻克为止!
南程莫这厮睡意正酣,哪知道自己在枕边人心中已是百转千回,再不复从前。
连续两日,南程莫明显感觉到,家中气氛莫名诡异。
秦梦遥高烧退去,第二日一早便不顾感冒鼻塞,又在花盆旁转悠半天,后来刘妈都忍不住被吸引在旁,同秦梦遥东扯西谈。刘妈本是打算盘问一下秦梦遥的家世,她早就听说过少奶奶不过是路边捡来的小丫头,头日嫁了南家大少爷便随即被赶出门去。这两日她私下观察二人,虽总是小吵小闹不断,但见少爷的举止分明同以往判若两人,便知这女子对少爷而言不同常人,因而平日仍以主仆之礼对待秦梦遥,断然不敢失礼。
☆、第136章 赞不绝口
谁知聊了小半日,反而不知不觉被秦梦遥套出好些话来,再加上秦梦遥见闻多广,说话又专拣老人爱听的话语,因而刘妈心中越发欢喜,索性将前两日受的惊吓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还在秦梦遥的指导下学些园艺小常识。
一老一少聊得热火朝天,却独独冷落了家中唯一的男性,南程莫在院中转来转去,无事可做心中闲得几乎要长草,见那二人在花盆前不亦乐乎,自己却碍于面子,只好独自一人享受这磨人的寂寞。
好容易熬过三日,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车马声,正是方圆、宇氏兄弟三人,南程莫闻声打开院门,只见门口两辆骡子拉的平板车,车上整整齐齐码放着些带土的花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