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府只是个分支。
他很苦恼,自己治下的百姓却观望着张勋,他于他们只是个王二代。
穆先生客气地笑道:“王爷本就是三殿下的同盟,自己人何必客气。只是令兄那边……”
“唉,穆先生,我哥他现在整天一副半死不活的样,我也没办法啊!”张昌郁闷地道。
穆先生想了想,问道:“现在江州的军马王爷能掌握几成?”
“这个啊,三成吧?按理说应该是五五分成啊,可是你也知道,我大哥管理江州是时间比我长,那些老人未必听我的。”张昌为难地道。
“哦,三成,少了点。”穆先生蹙眉道。
“穆先生,当年老王爷治下极严,江州的老将向来是认印不认人的。”张昌的心腹伍邦是一个三十多岁,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此时听到穆先生的话眼神一闪,笑着对他说道。
雪原上,骊歌带着袁攸他们在策马狂奔,白雪之上留下几行凌乱的蹄印。
这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树林,他们此时就在林边的平原上奔驰,雪海茫茫,空留马行处。
忽然,“嗖!”旁边的林中激射出一排利箭,那箭头闪着蓝汪汪的光,显然淬着剧毒。那些箭以一种势不可挡的速度和力道射向马上的几人,赶在最前面的一名下属首当其冲被射成了筛子!
骊歌身形一闪,滚落马下,身边落地的利箭犹自颤动着。
袁攸长鞭一甩,抽出个鞭花,带走利箭,顺便将反应慢半拍的聂楷卷到地上,犹自心惊不已。
骊歌如刀子般的眼神慢慢扫过林子,抽出了长刀。
林子很静,静得让人心慌。
骊歌他们丝毫不敢大意,慢慢靠成团,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林子,连呼吸都控制得很平稳。
忽然,“嗖!嗖!嗖!”又是一排利箭射来,蓝汪汪箭头如毒蛇的眼睛,让人望之即胆寒。
袁攸长鞭递出,卷向利箭,与此同时,聂楷扣动小弩的机括,射向利箭发出地。
就在这时,林子传来几声闷哼,却不是弩箭射到的方向。
骊歌他们更加不敢妄动,聂楷迅速将武器切换成暴雨梨花针,紧紧盯着林子,他敢保证,只要杀手露头,就立刻会被射成筛子。
林子响起沙沙的声音,似有人在翻动东西,过了一会儿,那人慢慢向这边走来,他走得很慢,但很稳。
袁攸有意无意地挡在骊歌身前,聂楷攥紧了暴雨梨花针的针筒,残余几名护卫在外围围成一圈,紧张地举着兵器。
脚步声停了,停在林子边缘,他轻轻地叹息:“不用紧张了,他们都死了。”
听到此声,骊歌登时如遭雷击……
第二百六十七章 马蹄急去人欲留
更新时间2012…5…18 23:20:25 字数:2001
布衣落拓,掩不住绝世风华,帮他们的人居然是邵南!
邵南提着长剑走了出来,眸子清扫,淡淡地道:“还有个副首领逃了,你们现在追还来得及。”
骊歌看着他,叹息道:“你为何还要出现呢?”
邵南冷笑道:“我不出来,等你死吗?刚刚的情况,我要是晚来一会,你们都得被诸葛连弩射成刺猬!”
当初邵南名为流放,其实陈定乾暗中已派出了杀手,想要在途中做掉他。骊歌也知有些事瞒不住陈定乾,于是暗中运作,让一个曾受过他恩惠的千里索魂的成员接了这个任务。为了不引起陈定乾怀疑,他没有去见那个杀手,而是求了周攸带着他的亲笔信,等他们都到了边关荒原杀手动手时才现身。
周攸将骊歌的亲笔信给杀手看了,又给了他一些银子,并将现场做成杀手和邵南同归于尽的假象,就这样给邵南留了性命,为杀手换了自由。
周攸本以为骊歌担着天大的风险救了邵南,邵南会感激他。没想到,邵南只留下一句很冷的话:“我不会再和熙王府为敌,但是我也不会效忠姜国。”
当时周攸就怒了,一个耳光甩了过去(这一节没和骊歌说),大骂邵南不仁不义,气呼呼地将他轰走了。
没想到,时隔多年,他们竟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骊歌可以确定,邵南其实一直离他们都不远,不然不会赶来得如此及时。骊歌眼睛有些湿润,他的兄弟,见证了他的挣扎,他的无奈,明知前方是深渊,也要义无返顾的跟着他去闯,邵南明明早已处江湖之远,如今却为了他重归队伍。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是他的兄弟救了他,又陪着他,他今生最不可负的人一是陪着他的人,二是有恩于他的人,至于那薄情的君主,负了又如何?
兄弟相见,没有抱头痛哭,也没有嘘寒问暖,邵南只简简单单的一句:“走吧。”就上了马,待在他数年曾待过的位子。
他们已不再年少,早已过了轻狂感性的年纪,如今的他们已学会了淡然处之。真情历久弥新,那淡如水的酒终会酿成琥珀般的陈年佳酿。
雪原上,姜淮策马狂奔,后面揽着他的腰的是陈青澜。
昭君帽遮住了素颜,只留下偶尔飘出的青丝,陈青澜伏在姜淮背上,泪水慢慢滑落。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久到她自己都觉无望。
双十年华的少女,又有几人仍旧待字闺中?
她少时就曾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为了这句话,她蹉跎了多少年华,错过了多少俊杰?
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人间自是有情痴,
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阳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那年他七岁,她六岁,他是庐州参将之子,而她则是安王的独女。那年他在她的马车外捉迷藏,却被她无意中给发现了。他不高兴,转身要走,她以为他很讨厌自己,当场就哭了。他无奈,又转回来哄她,终于在付出无数个不平等条约的惨重代价后,她破涕为笑。
后来他们一起玩捉迷藏,却不小心掉下陡坡,当时侍卫们都不在身边的她又哭了。他很无语,说她上辈子一定是白素贞,都跟水有缘。后来,他牵着她的手找了一处雪洞,两人就在雪洞里相拥过了一夜。
第二天两家人找到他们时他们睡得正香,而身边的篝火早已熄灭……那样的危险,他们竟一无所觉!
回家后他被父亲罚得很惨,她跑去看他,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哭了,他怎么哄也哄不好,他急了,气呼呼地一锤床道:“你要是我媳妇,我非揍你不可!”
当时她可怜兮兮地抬起脸,天真地道:“淮哥哥,那我以后嫁给你好不好,你一定一定要疼我哦!”
再后来,小小的他们形影不离,直到他的父亲出事。
安王陈定克,也是先帝的儿子,只是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一直跟着陈定乾的母亲长大。这位安王爷素有贤王之名,但他很知道分寸,上一代皇子夺嫡时他就自请去了封地庐州,这一代的皇子夺嫡人家是压根不参与。
姜淮的父亲薛义之虽是庐州参将却是泰王的下属,所以在陈定乾稳定了千秋城后,他就被押送到了京城候审。姜淮当时还小,一路跟着来到京城,求告无门,急得在牢狱外大哭。
当时骊歌正巧路过,向下属询问了事情经过后,心里也不知是该恨还是该怜。只是他也失去过父亲,知道那种无助,因而他恨不起来,只能坐视不管。
薛义之狱中自尽后,熙王将姜淮买到了府中,再后来就是他的奴隶生涯了。
那次姜淮要被打死时,骊歌看到了他,只是当时的骊歌自己都如履薄冰,实在不敢跟熙王开口,只能装作被吓得大哭。
半年后,姜淮被调到骊歌跟前听命,开始了他们十几年的主仆历程。
通过和陈青澜交谈才知道,赵国的攻破,使大姜疆域再次扩大,安王也被改封在巴蜀之地。大家别看巴蜀奇险,但是沃土却也不少,安王府对此是很满意的。这一次,陈青澜就是打算在去蜀地前最后一次游历大姜,而后去蜀地的道观做个女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