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我窃笑,不太认真道:“那……云晰这套剑就诚太子所言叫太极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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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不能告诉他,刚才我所默念的是《无心经》心法口诀,走的正是三十二式太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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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颇感意外我的回答,不反对,相反很高兴地点头曰:“好一个太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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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池半真半假地看向曲就道:“四小姐还真是博学多才,靖王府除了盛娇这位天之娇女,竟然还卧虎藏凤云晰这位小姐。之前一直外传的深居未涉病弱四小姐,想来是靖王爱女心切,恐王府再出一颗绝品珍珠,引齐朝女子恐慌,只好吝惜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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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曲就转向我,满眼笑意来。“云晰,世子的话可听真了,他从来吝于煲赞女子,盛娇是第一,第二个也是本王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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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赵池说道:“本王从来没说过盛娇是珍珠绝品一颗,也没曾说过我这最小的女儿平凡无奇,可世间原意听的,愿意知的,当真没几个,盛娇既是皇上所封的天之娇女,那她便是曲就靖王的天之娇女,而云晰只需是本王掬在手心的小女儿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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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就继续道:“有一句话,世子说对了,本王这颗最小的珍珠确实有吝惜深藏之意,即便是深居幽深庭中,能把太子与世子这两位齐朝天之骄子引来深究,与盛娇相比不艳光四射,也是清幽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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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盛娇听了,怕又要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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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池的话还未完,其本人似乎为引证般,突兀而来:“阿池,本郡主已听了,你说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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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望而笑,只见一袭桃红缕空罗裙包裹着一身纤姿无匹的少女,细致白晰的颈项一直祼露至锁骨处,张扬的金色桃花缕空抹胸下,成熟与饱满的□傲人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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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然一脸骄傲,只是眼中多了女子的柔情,薄妆粉施下的明艳四射让人无法自主被她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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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盛娇能被当今皇上封为天之娇女,为她破了一例又一例并不是毫无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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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径自走到赵池身边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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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池,本郡主还在等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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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池给上她了一盏茶,看向赵桓道:“还是太子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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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低笑,伸筷夹过青花瓷碟上虾仁水晶饺,放到盛娇前面的一只碗内,“爱怜即爱护怜惜,云晰自幼盈弱得人怜惜,得靖王宠之至爱实属必然,父皇所封的天之娇女,自然是靖王的天之娇女,傲然如盛娇,也绝无议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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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娇低哼一声,却道:“是,皇上说的,盛娇自然无议意,太子殿下说的,盛娇难道能有议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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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娇你这话全心让桓哥哥内疚的吗?好了,桓哥哥说错了总行吧,慧兰郡主对靖王吃味儿,对自己的妹妹吃味儿,王爷,桓不才,还是王爷来哄回自个儿娇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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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娇继续低哼一声,扫了一眼曲就,却看着赵桓道:“本郡主三岁稚儿之时已不需要人来哄来骗,父王的玩意儿还是留待靖王府四小姐吧。”说着她突兀站起来,再突兀地一把拉起身侧的赵池,眉眼带笑地看向赵桓,话却带着挑衅道:“阿池陪我走一会。”赵池不语,盛娇继续道:“太子殿下如今还要爱护怜惜,难道你要爱护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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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果然有效,赵池随即站起来,对众人道:“太子,靖王爷,请慢用,池就不再作陪了。”他睥看我一眼,就被盛娇拉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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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去后,曲就与赵桓开始谈朝事,间隙问我两句,最后曲就见我神色微困,终于想起来道:“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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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就对赵桓道:“朝事之事,太子与本王到书房再详谈。”转而看向我来,他略带歉意地道:“忘了云晰要午休,爹让炎章送你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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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站起来,曲就与赵桓也站起来,走出水榭,我站在云净园的石板小路,曲就站在那里对炎章道:“送小姐回去,让嬷嬷送汤药给小姐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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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却对曲就道:“下个月皇祖母大寿,靖王该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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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就看着我道:“本王自然记得,记得中秋节对皇上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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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走至我身前,我向他福身告退,走出数步,只听赵桓说:“云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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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足,却听他念道:“煮酒论英雄,才子赢佳人。”
第九章:暗涌
冬至过后两天正是太皇太后的寿诞,当今皇上以仁孝著称,所以每年太皇太后的寿宴也列入过年、中秋、祭典、这类隆重的大肆铺张中。
靖王府自然也全体列席,而我——四小姐曲云晰终于躲不过这次皇室大聚会。
曲就没有担心我再出状况,我自然也不会故技重施。
曲就送来一袭锦绣天丝织品的青白罗裙,这袭罗裙既轻薄又保暖,这就是锦绣天丝织品的昂贵之处,随着罗裙而来的只有一串紫金钿花作为头饰。
嬷嬷一大早就吩咐凉菊侍侯我沐浴,然后是一番繁复的梳妆,一切妥当后已接近卯时,凉菊端着一铜镜晃荡在我跟前,我看到一张少女的青艾脸孔,过份白晰的脸孔铺上淡粉让人看起来生气勃勃,眉疏郎中忍忍着舒平,眼睛淡薄不够神,两唇桃红薄染。
这张明明是我的脸,明明是如此的淡薄,明明是如此的平凡,明明我已看了十四年,明明知道母亲的倾国倾城,我不及的二分之一,如今这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却越来越隐发着一股天姿天成的神韵。
如果说我害怕今天这张脸会招惹多少人的目测,那么我更害怕这张脸遗落着被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人之姿。
迟悦——我的生父。
方御医说:云晰就是殿下的影子。
马车内我端坐厚毯子上,身旁是不停地重复一遍又遍皇宫规矩的嬷嬷,凉菊则一直提防我的头发与妆容会弄糟。
到了第一进宫门后,马车停了下来,耳衅是一阵甲胄皮靴刀剑的碰撞声,御林军有人说话,但说的话却是:“靖王爷请直达第三进宫门。”
只听炎章道:“有劳御林军统领。”
第三进宫门后,待我们一行人下马车,守候多时的太后女官随即就把盛娇和靖王妃迎进软轿直达太后的详和宫。
而皇上派来内侍官同时守候着曲就他们,曲就对我道:“云晰就跟爹一同到同德殿好了。”
“父王这不妥。”曲恂道。
我自然知道这不妥,同德殿乃是当今皇上议事的殿阁,没有准许即便是尊贵于当今太后也不能随便进入,更何况我这区区一名女子,即便曲就再宠我,也是有遗臣子的道理。
“有何不妥!”曲就毫不为意地睨看曲恂,看向我道:“爹是想让云晰到同德殿的静书阁待着,让爹跟皇上聊完正事再去找云晰可好?”
一直默言不语的曲恬却道:“父王不如这样吧,恬就不随同到去了,太常之职无事务,只跟皇上说恬到了太子和瑞宫那里去了,皇上自然不会追问,妹妹就交给恬照顾。”
曲恬显然考虑得异常周到,曲就与曲恂走后,曲恬引着我往宫的深处走去,长长的红色宫墙,琉璃瓦,高檐斗壁,皇宫的恢弘精致参半,铜铃在冷风中响个不停,百花不见头的冬日皇宫内却异常的花团锦绣般喜气迎来。
宫道上时不时的官人穿着粉色宫装,腰间挂着的环饰显示身份的等级,曲恬引着我漫不经心地走着,脚步不急不缓,他穿着与我的罗裙近色的草青,简单的合身剪裁,曲恬虽不及曲恂的英气逼人,但他自然有一股深入内外的恬淡近人,即便他不说一字,也能如风姿般自然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