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士 > 都市言情 > 春闺记事 > 第481章 宠妾

第481章 宠妾(2 / 2)

她们在外面小声议论的时候,胡婕是听不到的。

她喊丫鬟拿匣子的时候,就已经隔断了自己左手的脉。

血流出来,她都能听到那汩汩流淌的声音。

等丫鬟们把匣子拿了给她的时候,她已经流了很多血,是个将死之人。她就是怕有人阻拦她,所以下手很快。

拿到了匣子,她的右手有点抖。

她费力从打开了匣子,将里面一张纸取了出来。

锦帐里光线很淡,她根本看不清那张纸上写了什么。隐约间,仍是能瞧见那几行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一首古诗,宋言昭抄给她的。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砣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间日头。”

这首古诗,宋言昭曾经一个字一个字念给胡婕听。

他说,我待你的情谊,青山烂了也不会变。就算沉沉的秤砣能浮上水面,奔腾的黄河彻底干枯,白日能见到参辰星,北斗星会出现在南面,我对你的情也不会变。若是我负了你,那定是半夜三更出了日头。

这誓言是那么甜蜜美好。

青山永远不会烂,秤砣不会浮在水面,黄河更不会干枯,别说半夜三更见到日头了......

但曾经承诺得这样美好,才几年得功夫,全然不见了。

胡婕慢慢把这信叠好,轻轻塞到了宋浩的襁褓里。

她想起自己曾经未嫁时的恒心:若是侯府让她去做继室,或者随便嫁个人,她就一头碰死。

她就要等宋言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等到了,又如何?

如今,就只当那时候已经碰死了。

只苦了她的两个女儿。

可是有什么法子?她连自己也顾不得了。

孩子有外祖母,延陵府也是家大业大,应该不错吧?

想着,她缓缓阖上了眼睛。

不知谁去给宋岩送报信,宋言昭立马赶回了家。

他先回了疏烟院,看到院子里躺着死去的孔妈妈,正堂躺着浑身是血身子都死僵了的玉珠,大声哭吼起来。

他也疯了。

“老爷,大少爷还在太太那边......”小厮提醒失态的宋言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言昭眼睛通红,进里屋把玉珠床头一把避邪的剑拔了出来。

他提着剑,就往正院飞奔而去。

正院的丫鬟婆子们看到她,都吓得魂飞魄散,使劲往旁边躲。

“胡婕呢,浩哥儿呢!”宋言昭厉声大吼。

“......在里屋床上......”一个稍微胆大的婆子道。

宋言昭根本顾不上收拾这些人。

他提剑进了里屋。

不管胡婕说什么,他都不听,他就照着她的胸口,狠狠刺上几下,这样他才能消气。他又怒又气。

等他挑开锦帐,那满床的血触痛了他的眼,他脚步一顿。

待看清胡婕的脸色紫乌,已经死了多时;而浩哥儿的襁褓上,都是血,宋言昭似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言昭手里的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他眼前发黑,天地间都在旋转,他跌坐在地上。

漫天的网撒下来,紧紧缠住了他。他似溺水了般,喘不过气来。

方才还说要杀了她的......

现在看到这一幕,他只感觉天旋地转。

这时,他听到了孩子清亮的哭声。

在胡婕床里面、那个襁褓上沾满了血的孩子,哇哇大哭。

他饿醒了。

宋言昭似被轰雷惊醒了般,又惊又喜浩哥儿没死。他拼了最后一口气,起身要去抱孩子。

孩子襁褓里,掉出来一张被血染了一半的纸。

隐隐约约,宋言昭瞧见了“枕前发尽千般愿”这几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言昭又是一愣。

看到胡婕的遗体,再看看怀抱里的儿子,宋言昭心里被各种情绪填满。

他想对胡婕说点什么,可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孩子被跌了,哭得更加大声,几个服侍的人这才敢涌进来......

看到床上死去的胡婕、昏倒在地的宋言昭,被跌了大哭的浩哥儿,大家都惊惶着。有人哭太太,有人去服老爷,有人去抱浩哥儿。

唯有那张纸,没人发现,被踩的稀烂,宛如胡婕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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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t')('\t\t\t第516节慈悲

看到胡婕死了,宋言昭连番受刺激,昏死了过去。

正院一片混乱。

家里主子或死了,或晕了,连半个主子都死了,连个管事的都没有。

最后,只得外院总管事进来操持。

宋家的下人想到:他们家老爷在京里,只有顾家一门近亲;太太就是她自己娘了。

于是,下人们分了两拨,一边告诉了胡家,一边告诉了顾延臻。

还有下人怕担责任,见宋言昭昏睡不醒,就擅自做主,去告诉了顺天府。

玉珠和孔妈妈是胡婕杀得,胡婕是割腕自尽的。凶手都自尽了,还查什么?顺天府的人都懒得来,听闻宋家下人说明了原委,就把下人打发回去了。

因为告了官,这件事很也快传遍了朝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时间,朝野震惊。

顾延臻得了信,立马进内院告诉了宋盼儿。

宋盼儿呼吸一顿,一口气喘不上来,脸色大变:“什么话,这是什么话?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是昭哥儿那边的管事来说的,错不了。”顾延臻脸色也不好,“咱们快去看看,我已经叫人备好了马车。”

顾延臻和宋盼儿衣裳都没换,就去了宋言昭那边。

宋盼儿临走前,让丫鬟去告诉顾瑾之和顾煊之一声。

他们两口子等了宋家的时候,胡泽逾一家人已经到了。

胡太太和她儿媳妇没来。胡太太初闻噩耗,哭得昏死在家里了,胡卓的妻子白氏在家里照顾她。

宋言昭这时已经慢悠悠醒来。

胡卓冲上去,对宋言昭一顿拳打脚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言昭没有还手。

顾延臻也不敢去拉。

胡泽逾年过半百的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顾有谁在场,看到女儿的遗体后,老泪纵横,那情景十分凄惨。

顾延臻眼泪也下来了。

胡卓打了宋言昭一顿,把宋言昭打得鼻青脸肿,自己也哭得一脸泪。他用袖子摸了摸泪,跟着父亲和顾延臻,帮忙料理妹妹的丧事。

人死不能复生,再伤痛也要安顿好妹妹,这是胡卓此刻想的。

胡婕的两个孩子今日没有来。

是胡泽逾怕孩子们承受不起,不想孩子们看到母亲的遗体,想等胡婕入殓,再接两个女儿来。

一时间,胡泽逾父子和顾延臻料理入殓之事,宋盼儿料理内院。

宋盼儿问了问胡婕身边的妈妈,到底是为什么出了这样的惨事。这青天白日的,太太自尽了为什么没人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妈妈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宋盼儿。

“......奴婢等人只以为,太太在帐子里,是要杀大少爷的。奴婢等人不敢上前,太太手里有把刀,捅了几刀,姨娘肠子都出来了。哪里知道,太太没有杀大少爷,反而......”那妈妈哭着告诉宋盼儿。

她是胡婕的乳娘,也是个没用忠厚的。

她就是依靠着胡婕生活。

现在,胡婕没了,最后悔莫过于这妈妈了。

谁又能想到,胡婕最后那点慈悲,没有留给她自己和她的女儿们,反而留给了宋言昭的长子。

她定然是爱极了宋言昭。

宋言昭抱到儿子的那一刻,也是这样想的。他才昏了过去。

宋盼儿叹了口气,眼泪涌上了。她可怜胡婕:这满屋子服侍的人,居然没人看出她要死的心思,不知道拦她,这么大白天的,让她真的自尽成功了。

多少人自杀未遂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也生胡婕的气:太任性了。当年顾延臻纳妾,宋盼儿也恨,恨的牙根痒痒,恨不能杀了红莲母子。她那样火爆的脾气,都忍了下来,只因她舍不得女儿顾瑾之。

胡婕还有两个女儿呢,以后这两个孩子可怎么办?

一生这么长,哪有事事如意的时候?

谁会像胡婕一样,一点不顺心就动刀子?

胡太太从小宠惯她,才酿成了今日的祸事。

胡婕真是太任性了。

生气,也只是舍不得胡婕,宋盼儿终归是非常伤心的。

这些年,胡婕常到她跟前,陪她解闷。

还是宋盼儿做谋,把胡婕嫁给宋言昭的。宋盼儿是宋言昭在京里唯一的亲人,他们是走得很近的。

“别哭了,带我去疏烟院看看。”宋盼儿自己擦拭泪眼,收敛心痛,对胡婕的妈妈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个丫鬟却劝宋盼儿:“姑太太别去,孔妈妈和姨娘还没有收尸,别吓着您。”

宋言昭冲回来,确定玉珠真的被杀,就奔到了正院,要杀胡婕。然后看到胡婕自尽,他心里大痛。

他还以为儿子死定了。

转眼,他却发觉胡婕并未杀他的儿子,抱起儿子时,那封情诗又掉下来,他一时间觉得悲痛难以自理,昏死过去,直到方才醒来,又被胡卓打个半死,被胡卓拖到外院,准备胡婕的入殓了。

所以,他没空去吩咐下人给姨娘和孔妈妈收尸。

疏烟院的人,又都被胡婕锁在了厢房里,玉珠和孔妈妈的尸身还是那样摆着呢。

肯定很吓人。

宋盼儿看了那丫鬟一眼,道:“让死人留在这屋子里,还怎么过活?”

她大着胆子,带了几个粗使的下人,把玉珠和孔妈妈的尸身包裹住了。

接下来,就要准备两口薄板,停灵在疏烟院,看看宋言昭是什么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姨娘毕竟生了长子,宋盼儿也不能说,把她抬到乱坟岗去丢了。因为这件事,轮不到宋盼儿做主,她倒是想丢到乱坟岗去。

这个家这样,都是这狐|狸|精祸害的。

宋盼儿也恨极了玉珠。

她对死人有种敬畏,否则,宋盼儿真要上去踩两脚。

收拾好了之后,宋盼儿派个人,去问问宋言昭,怎么处理玉珠和孔妈妈的尸身,免得越俎代庖。

外院正在给胡婕梳妆入殓。

入殓分大殓和小殓。

今日是小殓。

小殓在中堂举行。

给胡婕穿好衣裳之后,终衣要穿十九套,穿好之后,用被子将她的遗体裹住,然后再用宽布条束缚住,最后要套上夷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场的众亲友需得大哭,小殓礼完成。

宋言昭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他想起从前的恩爱来,恫哭流涕。他已经说不出半句话,只知道哭。特别是胡婕最后自己死了,还留他儿子一命,简直让宋言昭不能不伤心。

她真是把事情坐到了极致。

早知道这样,自己顺着她,忍受她几回,又能如何呢?

宋言昭不能想,越想眼泪越盛。

正好小厮来问,姨娘和孔妈妈的尸身怎么办。

宋言昭哪有空闲回答?

胡婕的哥哥胡卓怒从心中来,道:“拉出去,喂狗!”

宋言昭也一言不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现在,满心眼都是为胡婕悲痛,哪里顾得上玉珠?他甚至觉得,拉出去喂狗也不错,玉珠罪有应得。

小厮则有点为难,不知该怎么办。

谁都听得出是胡卓是气话的。

这时,顾延臻上前轻轻拉了拉胡卓,说了句节哀。

胡卓微微转颐。

顾延臻走出来,对那小厮道:“叫人拉到城外去烧了,把骨灰带回来。”然后又问宋言昭,’昭哥儿,这样可妥善?”

“烧了吧,不要带什么回来!”宋言昭终于答了句话,声音嘶哑,“都是我和玉珠的错,才害了婕儿,什么都不要带回来,烧了就算了......”

胡卓听了这话,心里也大痛,眼睛就红了。

胡婕在家里从小就受宠......

顾延臻又对他们说了句节哀,就让小厮去告诉宋盼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盼儿得了信,就吩咐下人,把玉珠和孔妈妈的棺材拉倒城外去烧了。

办妥了,那边胡婕也入了小殓,宋盼儿到胡婕停灵的中堂来,也大哭了一场。

胡泽逾不在,他去钦天监的人来,给胡婕停灵择日,什么时候告丧,停灵几天,什么时候发丧等。

宋盼儿自己哭完了,楷去去残泪,转脸见被胡卓打得鼻青脸肿的宋言昭,走到他跟前,轻声道:“昭哥儿,你也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宋言昭不听,继续掉泪。

他那大颗的眼泪,叫人心里也酸酸的。

宋盼儿的泪又涌了上来,她也想起了胡婕和宋言昭刚刚成亲的时候。

那时候,小两口磕磕碰碰,却也是你爱我、我爱你的,甜甜蜜蜜。然后,就看着他们生儿育女。

宋盼儿还跟胡婕讨论过胡婕长女宋池将来择婿的问题。

胡婕也跟她说宋言昭对她好的趣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些事历历在目,那些话言犹在耳,如何不心痛?

宋言昭和胡婕有过的甜蜜,肯定更多。

这两年,他的确犯浑了些。

可胡婕,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正在这时,他们远远听到了啼哭声,悠长凄惨:“婕儿,我的儿啊......”

是胡太太来了。

宋盼儿顾不上擦泪,迎了上去。

胡卓的妻子白氏,带着胡太太和胡婕的两个女儿来了。

胡太太捶胸顿足,一路哭了过来:“我的儿啊,婕儿,你怎么忍心......”

胡太太冲进来的时候,胡婕已经小殓完毕,紧紧包裹在覆史的被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胡太太扑上去,大哭不止。

宋盼儿只得去拉她。

胡婕的嫂子,牵着胡婕的两个女儿。

宋池已经快六岁了,她懂了些事,看到这样她就知道她娘死了,她也扑上去哭;而老二宋浣完全是茫然的,她只是见外祖母哭,怯怯的。

现在姐姐也哭,转了转,瞧见了她的父亲也在哭。

宋浣哇的一声,也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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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哭声,比大人的更叫人酸。

宋池和宋浣姊妹俩哭得叫人心里发紧,凄厉无比。

宋盼儿原本还想去拉的,被她们这么一哭,自己也哭得止不住了。

胡婕这么年轻,又是这样惨死,谁不心痛?这些年,顾瑾之不在京里,总是胡婕给宋盼儿解闷。若说从前宋盼儿不喜欢胡婕,可这么多年的来往,感情也是深厚的。

中堂里哭得乱成了一团。

胡太太哭了半晌,又去厮打宋言昭。

宋言昭任她打,只是在口中讷讷说了声娘。

直到黄昏时分,这里已经安顿得差不多了。

胡卓的妻子白氏对宋盼儿和顾延臻道:“今日真是辛苦姑父姑母,时辰不早,你们就先回吧,这里有我们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言昭家里人不在京城,宋盼儿就是他的至亲。

没有人家里死了太太,要太太娘家来送葬的。

宋盼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走的。

“我们今天也歇在这里。明早就是昭哥儿媳妇大殓,我怕来不及了。”宋盼儿道,“昭哥儿父母不在京城,是赶不及的,我就是昭哥儿的亲人。这原该是我的本分。”

顾延臻也点点头。

白氏没再说什么,去把这话告诉了他丈夫。

胡卓又问了胡泽逾。

胡泽逾见有个人愿意帮衬,是最好不过的。胡泽逾还在刑部任职,现在又是国丧,他明天上午还要进宫哭丧。

女儿的丧礼,是大不过先帝的,他分身乏术

他答应了,让顾延臻和宋盼儿今天留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顾瑾之和朱仲钧哭丧之后,就去了仁寿宫。

太后这两日身子不舒服。

她并没有什么大毛病,只是人老了,又白发人送黑发人,心情极差所致,情志郁结,顾瑾之和朱仲钧就在仁寿宫逗留一下午,和太后说说话,给她担忧。

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她弟弟煊哥儿正在家里等她。

煊哥儿把胡婕的事,简明扼要告诉了顾瑾之。

顾瑾之脑袋发晕。

她似被什么重重敲了下头。

“.....爹和娘下午就去了。”暄哥儿对顾瑾之道,“七姐,咱们也去看看吧?”

顾瑾之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见顾瑾之很伤心的样子,有点不放心,道:“我也去吧。”

他跟着一块儿去了。

路上,顾瑾之掌心出了一手的冷汗。

她难以置信。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胡婕会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来反击。

煊哥儿又说,胡婕最终没有杀那个孩子,顾瑾之眼泪夺眶而出。

“当时她走的时候,挺难受的,我竟没有挽留她,还赶她。”顾瑾之哭着道,“我只是想,夫妻之间什么大不了的,逃避总不是办法。哪里知道,他们竟然弄得你死我活。”

她非常后悔。

若是她前天没有赶走胡婕,胡婕只怕不会死。

朱仲钧轻轻拍她的后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煊哥儿也劝顾瑾之。

“......她在咱们家,一住就是小半个月,足见她的固执。”朱仲钧宽慰顾瑾之,“你看她走的时候,镇定自若,又让你叫她哥哥来接,把孩子留在娘家,回家又宽慰丈夫,让丈夫放心。这不是一时能想到的,她是早有这个计划了。

她没有动手,不过是对丈夫还存了丝幻想,以为夫妻之间还有情谊,他会来接她的。等你告诉他,你报信了,她丈夫七日不来,她就死心了,才下定决心走到这一步。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问题。”

朱仲钧分析得特别理智。

可顾瑾之就是难受。

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她到了宋家,也大哭了一回。

胡婕停灵七日,五月初一出殡。

宋家的祖坟在延陵府,胡婕的遗体不可能运回延陵府,胡泽逾做主,烧了胡婕的遗体,只是把骨灰装殓,由宋言昭扶灵回延陵府。

宋言昭也辞了官,遣了送家里的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胡婕的葬礼,宋盼儿和顾瑾之贴了不少钱,宋言昭自己没花什么钱。他把剩下的钱财盘点,大约还剩下六千两银子。

他将这银子和胡婕的陪嫁,都叫给了胡家。

他说:“池姐儿和浣姐儿若是愿意跟我回延陵府,家里自然不会轻待他们;若是她们不愿意,就留在外祖母这里,等大了些再回去......”

孩子没有娘,跟着外祖母更贴心。

宋言昭是为女儿打算。

胡太太自然不愿意外孙女回去,她答应了。

延陵府的宋大太太,是个好人,却不是个老好人,胡太太曾经和宋大太太也打过交道,清楚宋大太太的为人,她不放心把外孙女给宋言昭带回去。

胡婕害得宋大太太的儿子丢了官,这辈子只怕再不能进入仕途,她怎么会善待胡婕的女儿?

胡太太要留外孙女。

胡泽逾不同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说:“我这官,只怕也保不住了。咱们一大家子,花销也是难事。让池姐儿和浣姐儿跟着女婿回去。她们到底姓宋,不姓胡。”

胡家比较拮据,多养两个人是挺为难的。

最重要的,这两孩子不姓胡,将来养的不好,宋家要挑刺的。

胡泽逾也有自己的孙儿孙女。

世道太艰难了。

胡婕的事,震惊了朝野上下,已经有人在弹劾胡泽逾教女无方,需得惩戒,胡泽逾觉得他的官路到头了。

他没有了俸禄,家道会更难,没必要让两个外孙女留在胡家受苦,这是胡泽逾的心思。

胡太太哭了一回。

胡泽逾不同意,胡太太也留不住,也没有再留了。

胡家没有要宋言昭的钱,胡婕的陪嫁倒是留了下来,由胡太太替池姐儿和浣姐儿保管,以后给她们做陪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言昭也没有坚持,带着刚刚满月的儿子和两个幼女,扶灵回延陵府。

他这一路上,是照顾不过来的。

他就托顾延臻,问他能不能让煊哥儿随行,一路上帮衬他几分。有个人相互照应,比下人靠谱。

他是担心女儿们。

煊哥儿是不会走的,他媳妇快要产子,他还要留下来做父亲。

顾延臻却是挺想出去走走的。

他和宋盼儿商量,由他送宋言昭回延陵府。

宋盼儿只是道:“回去是可以的。这么大年纪了,行事要尊重,别听了琇哥儿和洪姨娘的蛊惑,把洪姨娘接回来。你也知道我的厉害,我现在可是什么也不顾了......”

顾延臻很尴尬,道:“我哪有这个闲心?”

到底胡婕的事在前,顾延臻也不敢多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胡婕的事,在京里影响特别大。

那些士大夫,极力抨击胡婕这种行为。因为他们都有美妾,他们都怕妻子学样,也来个家宅不宁,所以诋毁胡婕,甚至写书辱骂她。

这件事,轰动了一时,甚至载入史册。

胡婕实在太凶悍了,让那些想娇妻美妾享齐人之福的士大夫惊慌失措。

这种苗头,必须扼杀,才能保住男人对女人绝对的统治地位。

哪怕丁点的反抗,都要镇压,何况是这么大的反抗?

但是,内宅的女人们,也有她们的精明。

一年半载,真有那怕死的,真的浪子回头了。

想来也讽刺。

胡婕这条命,就换了这么个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五月初六,二十七天的国丧终于过去了,孝宗的梓宫移居皇陵,弘德帝除服理政。宫里那些裹了的白纱,都除了去,显出黄色。

国丧的萧条肃穆就减了大半。

国丧后第一次开朝,御史就弹劾胡泽逾,甚至弹劾胡泽逾的族兄永熹侯胡泽瀚。

永熹侯为了自保,放弃了胡泽逾。

胡泽逾丢了官。

他原本还想,再混几年,将来若是能得个政绩三年优,给儿子荫蒙一个官。

如今,都成了泡影。

他们在京里是住不下去了。

胡泽逾丢官之后,胡太太又气了一回,整个人奄奄一息的。

朱仲钧上门拜访,问胡泽逾:“庐州是乡下地方,民风却好。若是胡先生无意在京城,想换个地方整顿整顿,庐州倒不错。我们不日也要回去。胡先生若是能跟我回去,我感激不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之前就看重胡泽逾。

胡泽逾是有大才的。

他是既没有人脉,也没有机会。

胡泽逾则笑道:“我这一家老小,哪里丢的下?”

“都带过去。”朱仲钧笑道,“听说令郎没有考试运,每次科考都要生病,却擅长心算,又精通书籍。我庐州王府,正是缺人才的时候。先生和令郎若是愿意屈尊,本王送你们宅子和五百亩在庐州附近的良田,保证您一家老小不会饿着……”

胡泽逾犹豫了下。

他在京里,着实是活不下去的。

京里米珠薪桂,有俸禄的时候都过得紧巴,何况没了俸禄?

他是不得不走。

但是他不想表现得如此急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对朱仲钧道:“王爷容在下考虑考虑……”

“先生尽可从容。”朱仲钧笑道,“我们启程,也有半个月。”

胡泽逾送走了朱仲钧,把这话告诉了胡卓。

胡卓是读了很多书,也有很多见解的。

他酷爱研究兵法,这是其他人不知道的。

他想去从军,怎奈父亲不同意。

庐州虽然不是边防,也有护卫军啊,说不定真的能一展抱负。况且庐阳王说他擅长心算,也是真的。

“爹,咱们去吧。”胡卓道,“留在京里,您想要起复,就得看永熹侯的脸色。爹,咱们别低声下气了,他根本把咱们家当下人。况且,妹妹的事,娘心情一直不好。若换个地方,也许她好受些,咱们也节省些花销。庐州什么都比京城便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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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婕的死,很长一段时间内,宋盼儿都不好受。

她是可怜胡婕。

另外的,是因为宋盼儿了一件陈年往事。

当年在延陵府的时候,和胡家有些来往。

胡婕和顾瑾之是同年同月同日,大家便说这两个孩子有缘。

胡太太却和宋盼儿私下里说过胡婕出生的时辰,宋盼儿就知道,顾瑾之和胡婕是一个时辰出生的。

这么多年,亲戚四朋家的孩子,只有顾瑾之和胡婕是这样的缘分。

相信算卦的人都知晓,相同时辰出生的人,八字是很近的。

而一个人的八字,关乎一个人的一生前程。

看到胡婕得了这么个下场,宋盼儿就开始忧心顾瑾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胡婕的死,是不是意味说顾瑾之迟早也是这么个下场?

这个念头一起,宋盼儿再也放不下。

国丧过后,朱仲钧和顾瑾之准备回庐州,宋盼儿就更加不放心了,每天都要叫顾瑾之过去说话,然后欲言又止的。

顾瑾之一开始就在猜母亲到底想说什么,试探了几次,都不得要领,只得问:“娘,您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您这样拐弯抹角,我猜不着。您是舍不得我?”

宋盼儿犹豫了很久,决心和顾瑾之说一说,让她有个防备,别叫别的女人趁虚而入,从而她和王爷起了冲突。可想开口,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宋盼儿顿了顿,才继续道:“是舍不得你。还舍不得彦颖他们几个。燕山呢,他走了一年了,你们不等他?”

提到燕山,顾瑾之心口一紧。

很久没有燕山的消息.

林翊实在太不负责任了。

他当时说带燕山出去一年,顾瑾之和他讨价,说好了半年。结果,现在都过了一年多,他还没有带燕山回来,不由让顾瑾之心底发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爷的意思是,不等了。”顾瑾之很伤感,“咱们会留人在别馆。等林先生带着燕山回来,看到咱们不在京里,自然会带着燕山回庐州的。林先生在庐州多年,他熟悉庐州。”

宋盼儿瞠目。

“你也太狠心。”宋盼儿说顾瑾之。

这话,不知怎么惹了宋盼儿的伤心处,她居然抹泪。

顾瑾之茫然失措,也不知自己哪里触及母亲伤情,忙道:“娘,不是我狠心。我还有彦颖、彦绍和彤彤。咱们在京里不安全。只有回到王府,王爷和我才安心......

林先生一身好医术,又会拳脚功夫,他跟着燕山,我虽然想念,却不担心。林先生从小就在江湖行走,大江南北来回不知多少趟,燕山跟着他,安全无虞......”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宋盼儿哭得更狠了。

正好顾煊之和邹双兰来请安。

小两口见母亲这样,都惊讶看着顾瑾之。

顾瑾之无奈摇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盼儿看到儿子、媳妇来了,这才慢慢受了泪。

顾瑾之回去的时候,顾煊之送她。

顾煊之在路上还问:“七姐,你怎么惹娘哭了?”

“这倒没有。”顾瑾之道,“你可知娘最近怎么了?她每日都教我来。我来了,她又是一些奇怪的话。今天什么也没说,她就哭了......”

顾煊之讶然。

他想了想,告诉顾瑾之道:“自从表嫂去了,娘就这样。兰儿还说,娘和表嫂感情这样好。表嫂去了,娘如此伤心。

我说未必是因为表嫂。前天我从外头回来,听到娘和海棠姐姐说表嫂,还说了七姐......”

“说我?”顾瑾之猛然就想到了同年同月同日那个谣言。

顾瑾之觉得生日相同,仅仅是巧合。

不成想,母亲却为这件事忧心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越想越不踏实,对顾煊之道:“你先去别馆,跟丫鬟她们说一声,让她们照顾好彦颖他们兄弟,我等会儿才回来。”

顾煊之咦了声:“七姐干嘛去?”

“我跟娘说说话。”顾瑾之笑道,“方才一句要紧的话忘了说。”

顾煊之没有再深问。

他觉得他母亲和他姐姐都把他当小孩子似的。

顾瑾之很快折了回来。

邹双兰还在母亲跟前。

看到顾瑾之回来,邹双兰和母亲都错愕,以为出了什么事。

顾瑾之忙笑着解释:“想起一句要紧的话,方才忘了和娘说。”

邹双兰看了眼婆婆,挺着大肚子起身:“娘,七姐,我先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盼儿点点头,叮嘱她的丫鬟小心送她回去。

等邹双兰一走,宋盼儿才紧张问顾瑾之:“这是怎么了?”

“娘,您是不是想到从前那些谣言,所以这些日子惴惴不安?”顾瑾之开门见山问道。

宋盼儿倒是愣了愣。

她自己当然明白顾瑾之说什么谣言。

一时间,她讷讷无语。

顾瑾之坐下,拉着母亲的手,细声和她说:“娘,二表嫂尸骨未寒,这话我是不应该说的。只是您这样不安,我也难受。

我倒想起咱们初到京城那一年,有个道士说我是皇后的命。皇后是不能够了,但也是说,我这辈子是大富大贵的。

同年同月同日同辰的两个人,命运哪里是一样的?依我说,物极必反。二表嫂这样苦命福薄,越发彰显我的好命。

这话,现在说有点冷情,但是您总这样担心,叫我怎么安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盼儿听得一愣一愣的。

顾瑾之的话,宋盼儿听进了三成。

“就是这个道理。您若是不信我,可以找个道士问问。”顾瑾之见母亲愣神没有回答,继续道,“你担心都是多余的。”

“......我也并不是担心这个。”宋盼儿有点嘴硬的说了句,“娘就是舍不得你。”

语气早已没有了之前的伤感。

她就是担心这个。

顾瑾之也难受。

她倏然也想到了胡婕。

想到胡婕的惨死,心里总是堵了点什么。

“娘,王爷邀请胡泽逾一家南下,到庐州王府做个门客。王爷说,送他们一处大宅子和五百亩良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提到胡婕,忍不住把朱仲钧跟她说的,告诉了母亲,“胡泽逾说考虑考虑。王爷说,这次去胡家,外院使唤的下人只有剩下两个老人。胡家捉襟见肘,定然会答应的。”

她知道母亲也同情胡家。

胡泽逾硬气,不肯接受亲戚朋友的资助。

况且他也没什么朋友有钱,除了顾延臻和秦申四。

秦申四派人送钱,胡泽逾没要,顾延臻就不好再送了。

“真的么?”宋盼儿有些惊喜,而后又担心道,“王爷这样大方,你们自己也要过日子......”

顾瑾之笑起来,道:“安徽的封地,除了中都,都是王爷的。咱们旁的没有,良田却是不少。”

宋盼儿也慢慢透了口气。

她道:“虽说胡婕弄得你二表哥家破人亡,是她的不对,可说到底,是你表哥负了她在先。宋家有愧胡家。

胡泽逾丢了差事,我也是想帮他的,怎奈他太硬气。你们肯这样帮他们渡过难关,娘心里也感激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娘,我们可不是同情胡泽逾。”顾瑾之笑道,“您还记得当年我让您给二表哥做媒说的话?王爷一直都看重胡泽逾的人才,觉得他是有大才的。

庐州地方虽然小,咱们也有一方家业,需要一个能人打理。王爷是惜才,正好朝廷也不重视胡泽逾,王爷这才邀请他南下。

京里可怜人多了,王爷可不是做善事才邀请胡泽逾的,您不用感激我们。”

朱仲钧在庐州收拢了一批能人异士这话,顾瑾之没有告诉母亲,怕母亲问缘故。

一问缘故,就会更加担心他们了。

宋盼儿笑了笑。

顾瑾之和她这么一说,她心情好了很多。

连日来的心事,也终于放下。

顾瑾之松了口气。

她回到别馆的时候,顾煊之和朱仲钧正在聊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到顾瑾之回来,顾煊之再看外天,天色已经黑了,他笑着起身道:“我该回去了。”

“用了晚膳再走不迟。”朱仲钧挽留他,“我们等你七姐,也没有用晚膳。”

“不了,不了。”顾煊之连连拒绝。

顾瑾之在一旁笑道:“弟妹等着煊哥儿回去用膳呢,他们小夫妻一刻也离不得,别扰了他们......”

朱仲钧哈哈笑。

顾煊之脸顿时通红,还是告辞了。

等顾煊之一走,别馆也摆了晚膳。

晚膳后,安顿好孩子们,顾瑾之问朱仲钧:“和煊哥儿说了什么?”

“我之前不是答应他,在亲卫里给他寻个差事吗?”朱仲钧道,“只是如今,早已不是当初的朝廷了。

我和他说,我跟今上不和,顾首辅更是皇帝的眼中钉,还有袁裕业,视顾氏为仇敌。去宫里当差,需得事事谨慎,问他还愿不愿意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说,他也不太想去。岳父不在家,外院的事需要他帮岳母操持,他每日都很忙。还有些朋友来往,只怕没空去当这个差。”

顾瑾之就点点头,道:“这个时候远离是非,最好不过了。”

朱仲钧又问顾瑾之留在岳母那边做什么。

顾瑾之也一一告诉他。

夫妻俩说着闲话,就睡熟了。

第二天,朱仲钧正在打点外院,顾瑾之也在打点内院,准备回庐州。

顾瑾之的大堂兄顾辰之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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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6号的更新拖到了现在。这几天感冒发烧,已经好几天没有码子了,突然来码子总感觉各种不对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第519节起意

顾辰之的到来,让朱仲钧有点吃惊。

自从一个月前的牢狱之灾后,顾辰之很久没有露面。

哪怕最好的朋友相请,他也避而不见,在家里静养。

顾辰之主动来找朱仲钧夫妻,定是有事的。

朱仲钧叫人把他迎到了中堂坐下。

片刻,朱仲钧放下手里的事情,进来作陪。

“大哥。”朱仲钧道。

“王爷。”顾辰之则很客气,连忙起身。

郎舅俩见了礼,彼此坐下。

朱仲钧开门见山问顾辰之:“大哥贵人降贱地,是有什么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辰之没想到朱仲钧如此直接,他咳了咳,道:“不打搅王爷吧?”

“不打搅。”朱仲钧道,“今日也得闲,在家里整顿整顿,大哥有事,直言无妨。”

“......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庐州?”顾辰之这才道。

朱仲钧看了眼他,这是想跟他们一起回去吗?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虽说先皇孝期只有二十七天,到底要满月了才好动身。”朱仲钧笑道,“我们在京里住了一年,别说东西不少,就是亲朋,也要一一作别。还有太皇太后那边,自然也要告别一番,一来二去的话,二十五六日能动身就不错了。”

顾辰之就在心里算了算:今天初十,还有半个月他们才会动身。

他现在收拾,应该是来得及的。

幸好今天来问了,顾辰之想。

这个念头,顾瑾之已经有了蛮久的,因为国丧未去,知道朱仲钧不会走,而且他又犹豫这个决定是否妥当,就拖到了现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到底是有求于人,顾瑾之又尴尬咳了咳,问:“王爷,我想去庐州借住两年,不知可方便?”

朱仲钧心底一默:两年......

这是打算长住啊。

京里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去庐州了?若说去散散心,一年半载是可以的。但是去常住的话,就不太方便啊。

毕竟顾辰之还有父母。他父亲顾延韬贵为首辅,是不可能也去庐州的、

而顾辰之又是独子。

朱仲钧怎么说,也是外人,哪怕拒绝,也不能由他开口

同样拒绝的话,顾瑾之去说,会更加妥当。

“自然方便,我欢迎都来不及。”顾辰之先表态,然后才问道,“大哥这件事,和家里商量了吗?”

顾辰之总喜欢出些蹊跷的主意,都是背着家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像从前,他非要学医,把顾延韬气个半死,这事朱仲钧还记得。那时候,顾延韬不准他回家,顾辰之就住在药铺里,当时朱仲钧也在京城,往事历历在目。

而后,顾辰之又非要做个大夫,不肯做夫妻口中的正经事,顾延韬又气了一回。

在这个时代下,大夫的确是低贱营生。

现如今,顾辰之连儿子都没有,还要去庐州,顾延韬只怕更加生气了。

这不是叫顾延韬断后吗?

为了顾辰之的事,顾家大夫人急得一夜间白了头发,怎么到了顾辰之这里,就不肯为父母考虑半分呢?他今年都快三十六了,还无子,可能要断后,他一点压力都没有吗?

连朱仲钧这个在后世活了一辈子的男人,都觉得子嗣是件大事。

朱仲钧觉得顾辰之这个人,活得有点任性自私。

他不太欣赏这种性格。

朱仲钧是个重视权欲的人,所以他和顾辰之,道不同不相为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是他尊重顾辰之,因为顾辰之是顾瑾之的大哥。

顾瑾之的家人,朱仲钧都极力去体谅他们。

“......还没有商量。”顾辰之道,“先来问问王爷和七妹,不知你们方便与否......”

“我们是方便的。”朱仲钧道,“大哥和家里商量好了。若是家里都同意,随时可以告诉我。等我们定了启程的时辰,我再派人告诉大哥。”

“那我收拾收拾,不日跟你们启程。”顾辰之笑道。

他这是不打算先和家里商量了。

朱仲钧错愕。

送走了顾辰之,朱仲钧连忙进内院,把这件事告诉顾瑾之。

顾瑾之正在收拾东西,忙得焦头烂额,听到这话也是一怔,道:“我大哥要去庐州?他去也好,听说这几年他医术越发好了,再庐州开个医馆也是造福百姓。只是,我大伯能答应吗?”

“我听他的意思,他是不打算和家里商量的。”朱仲钧又道,“大概是临行前一天,和家里说一说,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他都要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我大嫂呢,孩子呢?”顾瑾之问。

朱仲钧摇摇头。

顾瑾之哎呀一声,觉得很不拖,当即道:“可不能由着他胡来,要不然我大伯恨死我们的。我去趟禧平侯府.....”

若不和大伯、大伯母商量,万一大伯和大伯母觉得是顾瑾之撺掇大哥的,顾瑾之担不起这个责任。

朱仲钧没有反对,道:“不如,你明日再去.....”

“我现在去。”顾瑾之坚持。

她喊了丫鬟,为她更衣,又喊了丫鬟给她梳头。

她梳了高髻,发髻上插了两只玳瑁梳篦,穿了件绣白色梅花对襟棉绫褙子,月白色挑线裙子,简简单单就往禧平侯府去了。

大哥刚刚到家,顾瑾之就来了。

她直接到了大哥的院子,没有惊动大伯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哥也刚刚回了内院,看到顾瑾之,自然知道顾瑾之的目的,连连给她使眼色。

而大嫂明知他们兄妹有事,居然没有问,只是叫人上茶。

顾瑾之见大嫂这模样,从气势上矮了一头,心里微讶:大嫂还在为大哥受冤入狱的事内疚啊。看她这模样,竟有几分畏畏缩缩的。

顾瑾之心里一阵难受。

别说大哥整日和大嫂这样朝夕相处,就是顾瑾之猛然见了,心里也不舒服。

若是劝大嫂,只怕她不听,还要哭一场呢。

顾瑾之不好在大哥的家事上多嘴。

“大嫂,我找大哥,说几句话,是药铺上的事。”顾瑾之笑着,先对大嫂道,然后给大哥使眼色,道:“大哥,咱们书房说话吧。”

大嫂脸上一阵紧张,茫然看着他们兄妹。

顾辰之方才出去的,林蔓菁还记得,看顾瑾之这模样,难道是顾辰之的案子有了反复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蔓菁咬牙,想问又不敢问。

大哥起身,对顾瑾之道:“好......”

兄妹俩就去了小书房说话。

顾瑾之直接问他:“怎么想到要去庐州啊?王爷说,你还没跟家里人商量呢。大哥,你这么一走了之,大嫂和侄女们怎么安置?大伯和大伯母那边怎么交待?”

她一口气问了这么多。

大哥连连使眼色,让顾瑾之轻声。

顾瑾之先就沉默,等着他回答。

“爹娘那边,是不会同意的。”顾辰之道,“我打算过几日,收拾好了再说。你大嫂和孩子们,我自然会问她们。若是愿意跟着去,就一同去,若是宁愿在侯府过锦衣玉食的日子,我也不勉强......”

“这叫什么话!”顾瑾之道,“大伯和大伯母,可只有你一个儿子,你更是大嫂和孩子们的主心骨,谁也离不得你!这么糊里糊涂的,我不同意你去。你若是非要走,去旁的地方我管不了,庐州却是不行,我担不起这个埋怨......”

顾辰之觉得他这个堂妹难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像庐阳王,一口气就答应了。

“七妹,这是我的家事......”顾辰之无力的说。

“你要去庐州,就是把你的家事,也推给了我!”顾瑾之道,“将来大伯和大伯母还以为,是我和王爷传撺掇了你。大哥,你若是有兄弟七八个,我也不说这么绝情的话。如今,你家里不安顿妥当,我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好,我明日说。”顾辰之敷衍。

“既然大哥答应了,就不能食言,我后日再来。到时候,我直接去大伯母那边问,大哥若是没说,可别怨我抖了出来。”顾瑾之道。

顾辰之瞠目。

他觉得顾瑾之步步紧逼。

顾瑾之话说完了,就跟大嫂告辞,起身回去了。

顾辰之送顾瑾之出门,都没惊动大伯母。

等顾辰之再次回来,就见妻子林蔓菁在抹泪。这些日子,她总是这般忧郁多心,顾辰之快要崩溃了。他都不知哄了她几回,结果,她真是一点也改变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还在不停的自责。

顾辰之决定要离开京城,就是因为林蔓菁这态度。

他真怕妻子把他的耐心磨完了,最后他也沦为一个普通人。

现在,他连哄林蔓菁也觉得费力了。

今天,顾辰之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哄她。

他坐到了妻子的身边,见她眼睛已经红了,就细声道:“你别哭,七妹来,不过是问几句话,没出什么事......”

然后,他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林蔓菁,“......去庐州开个医馆,咱们自给自足,跟人家男耕女织的夫妻一样。我看病问诊,你在家里照顾孩子们。家里的铺子,交给孙先生打理,宫里的供奉辞了。左不过两三年,咱们心情好点,再回来,你愿意带着惜姐儿她们,跟着我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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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蔓菁方才还在泣泪。

听了顾辰之的话,让她猛然睁大了双目,看着丈夫。

她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

去庐州?

丈夫居然琢磨这些不靠谱的事?

“这......”林蔓菁对顾辰之的异想天开,表示不能理解,“相公,若是公公和婆婆知道了,怕是不会同意的......”

她抬出了公婆。

“你只说你同意不同意。”顾辰之笑道,循循善诱,“爹娘那里,我去说。七妹已经答应了。庐州好山好水,比京里还要清静。你想想那些外出做官的,到任上也是三五年的,爹娘只当我赴任去了。换个地方,兴许日子还舒坦些......”

京里的日子不舒坦吗?非要换个地方。

是因为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想到这里,林蔓菁眼睛又红了。

之前她办的那件蠢事,想起来心里就酸。

哪怕家里人都原谅了她,林蔓菁也无法原谅自己。

顾辰之眼角、颈脖也受了伤,好了之后留下了伤疤,每次看到这些伤疤,林蔓菁就忍不住落泪。

那些伤疤跟烙铁似的,总能烫伤林蔓菁的心。

“你别哭啊。”顾辰之说着说着,发现妻子又哭了,连连安慰她,“你若是不想去,我也不勉强。你在家孝顺父母,也替我尽孝。”

这话说完,发现林蔓菁的眼泪落得更狠,似抛沙般,怎么也止不住。

顾辰之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哭得这样狠。

这样动不动就哭了,时间久了,性格再好的人都烦了。

顾辰之就是这样,他现在真的有点受不了妻子这样了。

他又不好表现出来,惹得她更加伤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很无力。

顾辰之不知怎么劝妻子,只得像她构建美好的未来:“你想想,如果去了庐州,天气好的时候,咱们还能去田间走走,看看庄稼。你这辈子,去过几次田庄?”

林蔓菁大门都很少出,更别说去田庄了。

她一生只过去两次,都是在娘家的时候。那时候还小,一次是陪着母亲去养病,一次是跟祖母去纳暑。去的,都是她母亲陪嫁的庄子上。

她也不敢乱跑。

她只是觉得,乡下的知了,叫声比城里的洪亮,更有生机。

这可能是种错觉。

但林蔓菁喜欢田园。

她潜意识里,也有这种盼望。

但是她不敢离经叛道。

听了丈夫的话,她不敢表态。万一事情不成,公婆还以为是她唆使丈夫,她真的活不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沉默听着,眼泪又悄悄掉下来。

“我若是说错了,你只管告诉我。”顾辰之顿了顿,起身走到林蔓菁身边,拉了她的手道,“别哭了。你总是哭,很伤身。你想想孩子们,惜姐儿和怋姐儿未嫁,怡姐儿、悟姐儿和怀姐儿还小......”

林蔓菁有五个女儿呢。

想到这里,更添了心酸。

当初,林蔓菁主动接纳娘家母亲给她的丫鬟,也是因为自己有五个女儿,想通房能给丈夫生个儿子,这样她也不至于在公婆面前为难。

现在,公公看她跟看仇人似的。

可谁知道,林蔓菁这么倒霉,带回来的丫鬟居然有鬼,让顾辰之差点死在大牢里。

不仅仅林蔓菁在顾家抬不起头,连她娘家也丢脸。

听到丈夫提五个女儿的名字,这些事不由浮在心头,林蔓菁心酸得更加厉害。

她的心情,实在是压抑到了一定的程度。

怎么也哄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辰之坐在一旁,哄了好半天。

正好林蔓菁的大丫鬟进来,顾辰之连连给那丫鬟使眼色。

丫鬟会意,去把大小姐顾惜叫了来。

顾惜来了,林蔓菁的泪才渐渐收了。

林蔓菁在女儿面前,还是会刻意忍住心绪的,免得影响孩子。

每次顾辰之哄不好她,只得把大女儿顾惜找过来。

顾辰之松了口气,怕林蔓菁等会儿还要哭,立马起身,说去母亲那边,有话要说,走了出去。

等顾辰之走了,顾惜问母亲:“娘,爹爹说了什么话,您别往心里去。我爹是疼您的......”

“你爹并没有说什么......”林蔓菁摸了泪,声音哽咽着道。

“那是七姑姑来,说了什么吗?”顾惜问。

提到七姑姑,想到她上次变脸,顾惜对她印象不好,语气硬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倒不是。”林蔓菁勉强露出了笑容,“娘不过是心酸。方才你爹爹,倒说了件趣事。你爹爹说,想去庐州......”

顾惜心里一晃,恍惚有什么划过。

她的心口发紧,有种东西在心里直撞似的。

半晌,她回神,掩饰好情绪,问母亲:“爹爹怎么突然想去庐州?”

“你爹爹说,京里住得厌烦了。”林蔓菁道,“想去庐州,兴许心情好些。只怕是我,给你爹爹添了烦心事......”

母亲这么哭来哭去的,别说爹爹了,顾惜这个做女儿的都烦了。

实情虽然如此,顾惜却不敢表露半分。

她只得好话安慰母亲。

****

顾辰之出去逛了一圈,去茶楼听了几首小曲儿,喝了点茶,这样毫无目的逛了几个时辰,让心情彻底放松,直到黄昏才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到家之后,先去了母亲那那边请安。

他意外发现,父亲也在家。

从前父亲很少这么早回家的。

父母一般在衙门吃了晚膳再回来。

“爹,娘。”顾辰之上前请安。

“去了药铺?”顾大夫人笑着问他。

顾辰之最近肯出门了,大夫人很高兴。

前些日子,儿子整日憋在家里,大夫人很担心。

之前丫鬟水锦那件事,顾瑾之帮忙收拾得滴水不漏。那些原告和仵作,叫尸身都找不到,事情已经过去了,不会再也反复。

那点磨难,也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男人嘛,谁还没个挫折?

一点挫折就躲在家里,可不是男子汉行径。

如今顾辰之肯出门,最高兴非大夫人莫属。

大夫人只盼着儿子振作起来。

“是啊。”顾辰之支吾。

他并没有去药铺,而是街上逛了逛。

他那屋子里的气氛,都快要憋死他了。

“爹今天回来得早。”顾辰之又道。他怕母亲多问他去药铺做什么,所以转移了话题。

大老爷语气淡淡的,道:“恩。”

顾辰之见父亲有点无精打采的,不再多问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后,林蔓菁也带了女儿们过来请安。

林蔓菁一来,气氛就有点压抑。

大老爷怎么也不能原谅林蔓菁。

见到林蔓菁,大老爷连个笑脸也没有。

大夫人心里也未必不怪林蔓菁,可到底不是林蔓菁的本意,而且林蔓菁给顾辰之的那个丫鬟,之前也问过大夫人,大夫人默许的。

所以,大夫人哪怕是怪林蔓菁,也带了几分自责,不好表现出来。

而林蔓菁,满心是泪,却又不敢流出来,怕公公骂她丧气。

林蔓菁的孩子们,也个个敛声屏息。

请安的过程很难受。

一家人,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也不是头一次了。

顾辰之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父母和妻子这种关系,他试图改善的,父亲却骂他没出息,只知道护着女人,素来偏袒他的母亲也沉默。

他每次替林蔓菁说话,母亲淡淡的,父亲大发雷霆。

这也是顾辰之想带着妻儿走的原因。

他是很想林蔓菁跟着他走的。

可林蔓菁未必乐意。

顾辰之并不是也强人所难的人。

林蔓菁不愿意走,那他就自己走,反正他受不了家里这样。

请安之后,顾辰之带着妻子和女儿们回了自己的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们一家人吃了晚膳。

晚膳后,孩子们各自回去,林蔓菁才问丈夫:“去庐州的事,你告诉爹娘了吗?”

“还没有......”顾辰之道。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爹肯定会骂他,娘肯定会劝他的。

顾辰之既不想挨骂,也不想听人劝,故而他迟迟没有开口。

他怕林蔓菁追问,就加了句:“我得先问你,不知你同意不同意。下午你也没回答我。我想了想,你还是跟着我去吧,咱们夫妻不好分居异地......”

他想了想,虽说留下妻子服侍父母是孝顺。

可父亲这样看林蔓菁不顺眼,留下林蔓菁也是给父母添堵,还不如都走。

林蔓菁听了这话,心里感动极了,又想到下午在公婆那边受到的冷眼,眼泪又涌了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倒是想去的,只是孩子们怎么办?”林蔓菁终于正面回答了,“那三个小的不说,惜姐儿和怋姐儿都大了。特别是惜姐儿,她都十五了,她的亲事,我不得不替她操心。”

“依我说,你在京里,这件事你也未必说得上话。”顾辰之笑道,“娘已经在物色了。今年是不会办喜事的,明年开始说亲,真正出嫁,也要等到后年。后年,咱们就回来了......”

林蔓菁想了想,觉得顾辰之所言不错。

顾惜的亲事,婆婆也许会问她。

可现在这状况,她哪里敢在婆婆跟前说半句异话?

况且婆婆疼孙女,她会比林蔓菁更有眼光的,林蔓菁不担心女儿嫁的不好。

她留在京里,女儿的亲事,她是真的帮不上忙。

“我是愿意去的......”林蔓菁终于松口,“只怕爹娘不答应。”

“我去说。”顾辰之道。

他松了口气,终于说动了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妻子同意了,他就有勇气告诉父母,他决定明天去说。

先去和母亲说。

他吃过了早膳,往母亲的正院去。

在正院里,顾辰之还见到了他的父亲顾延韬。

顾辰之错愕。

这个时辰,父亲不是应该在上朝么?

今天,父亲怎么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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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辰之快十几年没有在这个时辰见到父亲了。

祖父孝期那段日子,父亲倒是天天在家,可顾辰之不在家。

如今,身为顾命大臣的父亲,居然不上朝。

出事了吗?

顾辰之心里顿了顿。

“爹,您今日休沐?”顾辰之并未露出异样,上前给父亲请安后,然后问道。

大老爷有点不耐烦道:“生病了,告了病假。”

顾辰之大惊,往父亲脸上看上,见父亲脸色有点发暗,担心道:“您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号号脉......”

父亲不舒服,去庐州的话暂时不能讲了。

大老爷却瞪了顾辰之一眼,对儿子没有眼色有点失望,气哄哄道:“心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辰之又是一愣。

而后,他才反应过来,父亲装病呢。

好好的,装什么病?

难不成又和新皇帝闹了别捏?

听说那个新皇帝因为听袁裕业怂恿,格外看不惯父亲。

弘德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和父亲闹过矛盾。如今他君临天下,哪里容得下父亲?

顾辰之想劝父亲,不要和新皇帝再赌气。

可他到底未曾涉足朝政,他的话对于他父亲而言,是没有用的。

“爹,您若是真哪里不舒服,我给您把脉。”顾辰之有点尴尬,又坐了回去,说了这么一句。

大夫人忙在中间打岔,问顾辰之:“今日不去药铺?”

“要去的。”顾辰之道,然后趁机起身,给父母告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现在说话也不太方便,等晚上再说。

顾辰之性格有点拖沓,遇到为难的事,他就想拖一拖。

他总以为拖了一拖,事情就会容易些。

他去了药铺。

掌柜的和坐堂先生都迎了他。

可是顾辰之心不在焉的。

掌柜和坐堂先生、伙计也不好多问。

顾辰之在药铺里一上午,配了这个月宫里要的几味药。

半下午的时候,他突然让掌柜和坐堂先生到后面小厢房说话。

“明天别开门了,于掌柜把药铺里的账算一算;孙先生把药清点清点......”顾辰之对于掌柜和坐堂的孙先生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掌柜和孙先生都微愣。

这是......这是要散伙清账吗?

“东家,怎么这个时候清账?”于掌柜问,“上个月不是才清了账吗?”

药铺是三个月清账一次。

上个月才清了账,那下次清账还有两个月呢。

有的铺子,是一年才算一次账。因为顾辰之这药铺,拿了宫廷供奉,每个月的进项比较大,而顾辰之自己又不太管事。掌柜的为了让顾辰之放心,才三个月算一次账。

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顾辰之这药铺开了好几年,他也从来没有这般反常过。

“东家,是不是要散伙了?”坐堂的孙先生问顾辰之。

孙先生总觉得顾辰之不像个生意人,这铺子能不能开下去,就看顾辰之的心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孙先生总担心散伙。

散伙了,就需要找下家。谁知道下家又是什么光景?

不到万不得已,人都是不希望生活里有改变的。

顾辰之看了眼紧张的于掌柜、疑惑的孙先生,最终点点头,道:“......也不是散伙。我要去庐州,开个分号,铺子里的细药,我要带走一半;账上的钱,我也有带走三成。铺子还是归两位管着,我说不定两年后就回来,只是这宫廷供奉,咱们不能再接了......”

于掌柜惊呼失声:“辞、辞了宫廷供奉?”

宫廷供奉是他们全部的收益。

顾辰之这个药铺,既散药给穷人,又免费问诊,早已不盈利了。若不是宫廷供奉,每个月白白拿那么多钱,哪里养的活?

这位大少爷,不知世道艰难,说不做就不做了,让伙计们去喝西北风?

那宫廷供奉,是白花花的银子,焉知多少人抢破了头。

于掌柜是断乎舍不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东家,您怎么突然要去庐州?”孙先生比于掌柜淡然些,却也对顾辰之的决定不解,“这宫廷供奉,辞了之后,以后再接过来,应该也是容易的吧?”

“难说......”顾辰之道。

于掌柜彻底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来,恨不能和顾辰之打一架。

“东家,这宫廷供奉绝然辞不得。”于掌柜激动得脸通红,“别说咱们不能答应,就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能答应?她老人家可就是靠着您的药啊......”

“我的药,不过那么几张方子,我交给秦申四太医就是。”顾辰之道。

于掌柜差点气得个倒仰。

谁家的药方,都是藏得紧紧的。

这位大少爷,居然说送给别人?

这是财大气粗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是不在乎的,可于掌柜和其他伙计,就靠这药铺吃饭,于掌柜在乎啊。

于掌柜还想劝,孙先生起身拦了他。

孙先生对于掌柜道:“既然东家已经下了决心,掌柜的莫要多言。去算账吧,我也要去清点库房......”

他拉着于掌柜出去了。

顾辰之大大松了口气。

他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这一步迈出去,他就不会再回头了。

他决定,今晚回家和父母说,然后明天给太皇太后递牌子,把这件事和太皇太后说。

顾家的药方,顾辰之愿意交给秦申四。

秦申四也拿一份宫廷供奉,他的药和顾辰之的药一样往宫里送,太皇太后不会缺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想到这里,顾辰之徒步回了家。

父亲还在内院。

看这样子,父亲今天一整日都没有出门。

父亲脸色不是很好。

顾辰之又犹豫了下。

他这么一犹豫,被大夫人看出了异样,问他:“你早上就像有话说,现在又吞吞吐吐的,到底什么事?只管说来......”

大夫人目光犀利。

已经被看穿了,顾辰之就明白拖不下去了。

顾辰之只得硬着头皮开口了:“我想去庐州,开个分号......”

大夫人和其他人的反应一样,非常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庐州?”大夫人错愕道,“你怎么突然起了这个主意?”

而顾辰之以为父亲会大发雷霆,却没有想到,父亲竟然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挪开了目光,很平静。

“你怎么想去庐州?”大夫人犹在惊讶,问顾辰之,然后扭头瞧见了大老爷的淡然,又吃了一惊,“侯爷怎么不说话?”

“这样,也不错......”顾延韬慢悠悠道。

大夫人又是一惊,顾辰之的下巴也惊讶得掉了下来。

这话,居然是从顾延韬口中说出来得。

母子俩太过于惊讶,一时间居然无语。

屋子里静悄悄的。

沉默有点久,顾延韬继续道:“京里今非昔比,我只怕也要韬光养晦,隐退朝堂了。辰哥儿没什么城府,在京里平白受我的牵连......”

像一个多月前顾辰之入狱,就是新皇和袁裕业设的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顾辰之,没有应付政治倾轧的经验,容易被人得手,遭人暗算。

上次的事,看到儿子的伤痕、妻子的白发,顾延韬心里也有了反省:争来争去,最后连个替他送终的人都没有,值得吗?

儿子已经三十多,再去教育他已经是不能够的了,何不顺其自然?

顾辰之去了庐州,庐阳王是会保护他的,这样顾辰之就是安全的。

顾延韬倒觉得这样甚好。

现在,顾延韬正处在风口浪尖,他怕顾辰之给他添累赘。。

“爹,您这话叫儿子怎么受得起......”顾辰之心里发酸。

假如父亲骂他几句,他反而去意更觉。

可现在父亲这样,他后悔了......

“什么受得起受不起?”顾延韬听了这话,声音一提,怒道,“老子是让你滚得远远的,别在京里给你老子添麻烦。上次的事,要不是你七妹,现在这教子不严之过,足够我丢官罢职,你知道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辰之很惭愧。

哪怕父亲恶声恶气,他仍知道父亲这是维护他。

父亲也说局势不稳,而他居然想走。

“爹,我不去庐州了!”顾辰之道。

顾延韬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做事三心二意,以后怎么撑起家业?你在京里,除了给我拖后腿,还能做什么?”

大夫人听了,心里也酸。

她原本是反对顾辰之走的。

听了顾延韬这么几句话,大夫人突然觉得,儿子走了也好。

“辰哥儿,你既然打算去庐州,就去吧。”大夫人也道,“走出散散心,兴许你媳妇也能开怀。她现在整日以泪洗面,娘瞧着也难受......”

顾延韬已经站起身,进内室去了,不再跟儿子多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夫人就打发儿子回去。

顾辰之回去的时候,心情格外沉重。

明明回家之前,还迫不及待要走,怎么现在反而这么难受?

他慢悠悠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想了一夜,到底觉得自己留在京城也不合适。

他已经忘了自己要离开的初衷了,只觉得自己在京城,给父亲添了累赘。想想上次的事,他简直束手待擒,一点用也定不上。

想通了,顾辰之不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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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第522节讨要

大哥来说要去庐州的第三天,顾瑾之果然去了老宅。

顾瑾之是早上去的。

五月中旬的天气,很温暖。骄阳筛过梧桐,新绿光影错落披下。

她一路到了大伯母的正院。

大伯居然在家,这让顾瑾之惊讶不已。

而大伯开门见山,说了同意大哥去庐州的话,让顾瑾之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大伯会同意。哪怕最后会妥协,也是很生气才对,却没有料到大伯这么平淡。

顾瑾之满心狐惑,最后只得讷讷说:“既然大伯和大伯母同意,我们启程的时候,会叫上大哥的......”

顾瑾之不好意思问大伯怎么不去上朝。

大伯和新皇帝失和,非一朝一夕的。自从袁裕业和新皇帝算计大哥,大伯和皇帝、袁裕业的矛盾,就到了撕破脸的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转而和大伯母说话,问大伯母:“大嫂和侄女们去吗?”

“你大嫂去的。”大伯母笑道,笑容里有几分涩意,“惜姐儿和怋姐儿不去,三个小的去,怡姐儿、悟姐儿和怀姐儿......”

怡姐儿是老三,悟姐儿是老四,怀姐儿是老幺。

顾瑾之顿了顿。

她想到了怡姐儿,心里有点不安。

怡姐儿长得有几分像顾瑾之前世的养女淮南......

虽说不是槐南主动的,最后却也是因为她,弄得榕南和朱仲钧老死不相往来。

看大哥这样子,肯定是要去的,而大伯和大伯母也同意了。

难道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顾瑾之现在自然不好说,让怡姐儿不要去。

她没有正当理由,大嫂听了会伤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以后处处留心就是了。

得了大哥这边的准信之后,顾瑾之回了家。

刚刚到家,宫里就来人请她。

请她的,不是太皇太后,而是皇太后谭氏。

弘德帝登基后,原先的皇后谭氏封了太后。封了太后之后,谭太后从坤宁宫搬到了积善宫。

顾瑾之重新更衣,去了宫里。

积善宫之前叫芝兰宫,在坤宁宫的西边。

顾瑾之受命进宫,就直接到了积善宫,没有到太后娘娘的仁寿宫。

刚刚进来,服侍谭太后的刘姑姑让顾瑾之稍等。

最近,谭太后身边服侍的姑姑,又换了人。

谭太后似乎没什么耐心,哪个宫人用不顺手,立马换掉,不再刻意培养心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早已没那么心情。

做了太后,她也无所顾忌了。

“太后娘娘有客,王妃稍坐。”刘姑姑对顾瑾之说。

这位刘姑姑也是新得势的,年纪不大,看上去有点羞赧,不如之前的孙姑姑八面玲珑,却叫人新生好感。

宫里很少能见到这样看似简单的面孔。

宫里的人,都是一副精明能干模样。放佛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顾瑾之听了六姑姑的话,道是,安静等着。

宫里虽然除服了,可有些白纱尚未除去,依旧露出几分苍凉肃穆。

顾瑾之端坐着,和刘姑姑说话。

刘姑姑却不怎么擅长和人拉家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说什么,她都是含笑听着。

片刻,就有个穿着一品诰命服色的雍容妇人,从内殿走了出来。

她脸色不怎么好,眼下有泪沟,似在谭太后面前哭过的。

顾瑾之见到她,表情微敛,笑容全无。

倒是这妇人,和气温柔的上前跟顾瑾之见礼:“王妃,多时不见您,最近可好?”

是谭家大夫人,谭太后的母亲。

顾瑾之脸上这才有了笑容,道:“都好,夫人比从前气色更好了......您也进宫瞧太后娘娘?”

“是啊。”谭大夫人道。

两人寒暄了几句,就错步离开,并没有多谈什么。谭大夫人着急出宫,顾瑾之要进去见谭太后,两人很快错身而过。

谭大夫人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进了内殿。

谭太后最近没有涂脂抹粉,毕竟国丧在前,不宜盛装。

她浓妆还好,这么不装扮了,脸色很吓人,双目阴森森的。这是吸食富贵如意膏的后果,可谭太后和其他人不知道。

外人见了,只觉得谭太后越发阴森恐怖,表情骇人。

“太后娘娘。”顾瑾之进来,给她行礼。

谭太后懒懒看了眼顾瑾之。

她方才和谭家大夫人争执了几句,现在心情很糟糕,脸色更加不好。

“你们什么时候离京?”谭太后开门见山问顾瑾之。

她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声音虚浮。

顾瑾之就把她和朱仲钧商量好的日子,说给了谭太后听;“定了二十五、六,左不过这么几天。在京里好些日子,也该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若是离京,哀家的药怎么办?”谭太后打断了顾瑾之,直接问道。

她没有耐心听顾瑾之啰嗦。

谭太后找顾瑾之的主要目的,就是她的药。

她现在离不得这药。

像她的身体,戒掉是不可能的。

“太后,您近来凤体祥和,若是慢慢断了这药......”顾瑾之试探着道。

“不行!”谭太后听了这话,脸色大变,一瞬间就怒了起来。她最近喜怒越发难以自控,那富贵如意膏的依赖性很强。

只要一想到可能要断药,她就受不了。

这种感觉,是潜意识里的挠心挠肺,心情瞬间就急促起来,好似顾瑾之夺了她救命的最后一口水。

她看着顾瑾之,表情叫人毛骨悚然,眼神里却不经意流露出祈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后娘娘,之前臣妾回禀过您,这药材之所以珍贵,因为它是臣妾偶然得来的。这药的种子,乃是西域客商带入中土的。前年种植所得,这一年贡献所剩无几。”顾瑾之慢慢道,“这一年,您的身子也越发好了,若是断了,也不防事......”

“不行!”谭太后听不得顾瑾之这种调子,心里更加浮躁,恨不能起身紧紧攥住顾瑾之的胳膊,强令她闭嘴,“哀家身子好没好,哀家自己知道。你若是没了药,就留在京里,慢慢替哀家配制......”

她这是要把顾瑾之留在京里。

她的药,是绝对不能断的,她离不得顾瑾之。

顾瑾之试探明白了她的态度,就笑着道:“太后娘娘,臣妾之前在京里,也种植过那种子,却种不出来。跟庄稼一样,药物种植也分气候、地域。那种子,庐州种植才有用,臣妾没法子留在京里的......

臣妾还有些药,先交给一位可靠的太医,臣妾也把方子给他,让他每个月给太后娘娘送。等臣妾回了庐州,立马再种。得了药材,就叫人快马送到京城,绝不辜负太后娘娘......”

太后这才松了口气,怒气微减。

只要不断药,顾瑾之怎么说,谭太后都能答应。

“......与臣妾相熟的太医,只有秦申四。”顾瑾之又笑道,“他在太医院,为先皇操劳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妾还听说,彭提点今年就要告老还乡。太后娘娘若是能提携秦太医,便是他天大的恩泽,臣妾也铭感于心。”

谭太后微微冷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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