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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新人粉红票)(1 / 2)

('\t\t\t第479节新人(第三更求粉红票)

查来查去,宫里风声鹤唳。

不少人怀疑谭皇后,却不敢说。

谭皇后对这件事,一开始还以为跟太后无关。但是闹到这个地步,谭皇后也是糊里糊涂的。

太后派人问她,她不高兴,于是,她增派了人手,避开太后的耳目,私下里去查晋王的下落。结果,什么也没有查到,根本没人知道晋王的去向。

这种结果,让谭皇后心里起了警惕。

对于这个结果,她有了新的猜测:第一,晋王是被太后藏起来了。能在这禁宫里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让别人一点消息也查不到的,非太后莫属;第二,晋王已经死了,太后在封锁消息。

不管是哪种,都跟太后有关。

可偏偏太后做出来的样子,是什么也不知道、痛心疾首的模样,能瞒住所有人。

谭皇后一开始也被太后蒙蔽了。

想到这里,谭皇后不由胆寒:太后着实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子想让她害晋王,说什么将来太子登基,她就是太后。太后的确是谭皇后最想要的位置。

可是她已经是皇后了啊。

太子又没有生母。

只要她一直是皇后,挨到了皇帝去世,她就是太后。

哪怕是晋王登基,他刻意抬举他的生母,最多封两个太后。那谭皇后也是太后之一啊。

她为什么要冒风险,去得罪现在的太后?踩了太后的底线,最后皇后也做不成,太子还能保吗?

只怕太子巴不得她被废了吧?

到时候,就没人能管得住太子了。

毕竟,“母后”这个身份,加上孝道的帽子,太子还是有点忌讳的。

想明白这点,谭皇后就不再打听什么,任这件事过去,每日在坤宁宫躺着,吸食她的富贵如意膏。

太子求见,她也是装出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晋王去了哪里,就成了迷。

这件事,并没有惊动朝廷。

朝臣虽然听说了,但内宫掩耳盗铃,没有让朝臣帮忙去找。

太子更是乐得装傻。

太后已经派出了侍卫,在京城附近到处找晋王。

太子和谭家的人也在找。

顾德妃一病不起。

朱仲钧则默默,加强了王府别馆的防卫。谭宥和太子丢失了晋王,只怕会到处找。而谭宥,计划失败了一步,万一恼羞成怒,攻击王府怎么办?

朱仲钧不敢掉以轻心、

转眼时间到了九月初二,乃是顾瑾之胞弟顾煊之的大喜之日,家里高朋满座。

朱仲钧告假一日,一大清早带着顾瑾之和孩子们,去了顾宅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跟着顾延臻在外院待客。

顾瑾之则和孩子们在内院。

家里亲戚太多,宋盼儿怕顾瑾之太累,让她在厢房里歇息,不必帮她应酬。顾瑾之的两个堂嫂和大伯母也来了,虽然缺人手,却也不能使唤顾瑾之。

她挺着大肚子,宋盼儿生怕她累着,或者磕着碰着。

热闹,顾瑾之就没有去赶。

闹洞房的时候,她也不适合去。

最热闹的,反而跟她无关了。

**

夜深人静,洞房里静谧无声,唯有那红烛滴泪,烛芯偶然一声噼啪声。顾煊之的新婚妻子邹双兰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她很紧张。

新婚之夜,对于每个女人而言,都是紧张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在想,她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打听了很多,还是要亲眼见一见为好。

眼见为实。

方才挑起喜帕的时候,她应该鼓起勇气,偷偷瞟一眼的。但是,当时洞房里那么多人看热闹,还有喜娘,她哪里敢?

如今,众人都散出去坐席,顾煊之也去了前头陪客,邹双兰的心情分外紧张。

这种紧张,让她有种不真实的幻觉。

没有成亲之前,她也暗地里叫三哥打听过顾煊之。

打听到的,都是比较好听的话。

顾煊之的风评不错。

邹双兰的三哥,还见过顾煊之,回去也说,顾煊之仪表堂堂,是个俊郎君。

虽然知道,总归没有亲眼看到,不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邹双兰的手指慢慢搅着。

已经什么时辰了?

前头的宴席什么时候散?

她隐约好似听到了锣鼓声。

丫鬟们几次进来,轻声问她要不要盥沐。

邹双兰也很想盥沐,就此躺下,歇一会儿。但是她怕她丈夫会突然回来。她需要服侍他,免得第一次见面,就失礼于人。

可是头上的头饰太重了,脖子酸得厉害。

脸上浓浓的脂粉,也让她觉得不舒服。她天生的白皙肌肤,在娘家的时候很少装扮,故而不太适应。

犹豫了下,邹双兰道:“好吧……”

她起身,卸了妆容、取了头面、散了头发。

丫鬟们准备了热水,她洗了个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后,她又换上了一件桃红色鸳鸯戏水的褙子,头发也慢慢绞干。陪嫁的丫鬟看得出她比较紧张,一个劲和她说话。

邹双兰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头发尚未干,她就听到了脚步声。

她猛然站起来。

这一站,丫鬟不防备,差点被她撞到了鼻子。

是顾煊之走了进来。

他有三分酒意。

一进门,便见一个慌乱的女孩子,正愣愣瞅着他,把他的酒意吓得全无。

仔细一看,便知是他的妻子。

卸了胭脂脂粉的邹双兰,五官更加柔和,似水般温柔。

四目相对,邹双兰的脸,刷得通红。她忙不迭垂了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灯火下,顾煊之也看不清她的脸红。

他犹豫下,要说点什么。

他原本也是嘴拙的人,又紧张,更不知说什么了,也讷讷站着。

邹双兰的丫鬟便道:“姑爷回来了……”

然后吩咐上前服侍。

这才将气氛缓和不少。

有人服侍顾煊之梳洗,有人继续替邹双兰拧头发,有人则开始铺床。

顾煊之盥沐好了之后,床已经铺好,邹双兰的头发也九成干了。

丫鬟们默默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俩,就更加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邹双兰站在妆台前,正在想现在怎么办。

顾煊之也站着没动。

两人都是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

最后,是顾煊之先上了床。

邹双兰跟着上了床。

顾煊之褪邹双兰衣衫的时候,手有点抖,邹双兰能感觉到。

他紧张,她就更加紧张了。

这一夜的锦帐里,体验并不怎么美好。

邹双兰疼得差点哭了,顾煊之也手忙脚乱。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他和李怀混,风月场所也是常去的。那些姑娘比邹双兰美多了,可是他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满头大汗。

越是这样,他反而越弄不出来。

最后,他缓缓抚摸邹双兰,情绪慢慢才平复。她的肌肤,似绸子般凉滑。他的手掌拂过,她微微的战栗,让顾煊之感觉很满足。

最终结束后,两人都似经历一场逃亡般,精疲力竭。

**

到了第二天,是新妇礼,顾瑾之也不好出现,虽然她很想去看弟媳妇。

直到下午,她才去看了弟媳妇。

煊哥儿媳妇叫邹双兰,在娘家小名叫兰姐儿。宋盼儿也直接叫她兰儿。

顾瑾之送上自己的见面礼,叫了声兰儿。

邹双兰脸微红,给顾瑾之行礼道谢,也喊了声七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煊哥儿站在一旁,脸上也有点发烫。

这模样,是个很好的开头。

“你们去歇了吧,累了一日,回来再来用晚膳。”顾瑾之送了礼之后,宋盼儿对儿子、媳妇说道。

煊哥儿就带着邹双兰行礼告辞,两口子走了出去。

邹双兰个子不高,身量小巧,一直低垂着脑袋,顾瑾之只能看到她如玉般莹白的额头和挺秀的鼻子。煊哥儿也是中等个子,和邹双兰站在一起,分外般配。

看着他们走出去,顾瑾之的唇角翘起来。

“如何?”等煊哥儿两口子出去,宋盼儿就偷偷问顾瑾之,问她对邹双兰的印象如何。

“性格腼腆。”顾瑾之道,“日久见人心,现在也看不出什么。”

然后又补充一句道,“她投我的眼缘。”

宋盼儿笑,道:“成亲前,煊哥儿还不情不愿的,如今你看他,脸都红了。还说不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煊哥儿那脸红的模样,分明就是很满意邹双兰。

能有这么个结局,顾瑾之也很欣慰。

送完礼,她又回到了王府别馆。

煊哥儿和邹双兰回了院子,两人还是有点尴尬。

本着多说多错,两人都沉默,不先开口。

邹双兰手都不知往哪里搁。

煊哥儿也呆呆的,不知自己为什么非要赖在这屋子里不肯走,闹得气氛这么僵。最后,还是邹双兰的丫鬟们进来,服侍邹双兰净面更衣梳头,煊哥儿才走了出去。

“姑爷失魂落魄的,魂都被咱们小姐勾走了。”陪嫁的丫鬟调侃邹双兰。看得出,邹双兰脾气很好,和丫鬟们相处得也不错。

一句话,邹双兰脸都红透了。

她啐丫鬟:“胡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说话的声音柔柔的。

一屋子人哄笑着。

邹双兰看镜子里的自己,双颊明明没有擦胭脂,却似染了红霞。那热烘烘的感觉,一阵阵蓬上来。

不知道为何,她情不自禁想到了昨晚那双手。

那双手,一寸寸拂过她后背的肌肤,让她那颤抖的心,安静了下来。

滚过她肌肤的触觉,炙热烫人,在她心底烙下深深印痕,让她整个都酥软。

他声音很好听,邹双兰默默在心里想。她看婆婆,是个干练的女人,顾煊之应该是像公公。

顾家其他人,也是待她甚好。

今天又见到了顾煊之的胞姐。

邹双兰很想抬眼多看顾瑾之几眼。顾瑾之在京里,可是个风云人物。邹双兰很小的时候,便听家里人将顾家七小姐的医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到了现在,仍是津津乐道。

但是她比较害羞,不好意思看。

她听到了顾瑾之的声音。她的声音也是软软的,似顾煊之一样,听着就很亲切。来日方长,也不着急这一时。

直到现在,她对顾家都是分外满意的。

“小姐,这是什么?”突然,有个陪嫁的丫鬟,从里屋走出了,拿了封书信在手里,问邹双兰。

书信是封好的,上面没有写谁收。

“哪里来的?”邹双兰也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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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突然拿出一个信封,让邹双兰讶然。

她记得这个信封并不属于她的。

邹双兰也有信封。

家里姊妹兄弟,整日空闲,也会玩些花样,彼此写点信笺,邹双兰收了不少。但是他们家的信封,都是出自她四妹之手。

四妹擅丹青,她做的信封上,都会点缀各色花纹,而不是这样麻黄简单的信封。

这个信封,不是来自邹家。

邹双兰拿在手里掂量了下,有点重。里面的东西,也不太像纸,反而有点像绸子,软软的感觉。

“哪里找到的?”邹双兰又问了一遍

“箱子里的。”丫鬟道,然后折身进去,捧出一个紫檀木小匣子给邹双兰看,“放在这里面的……”

丫鬟正在收拾邹双兰的箱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个箱笼,装着的都是邹双兰出嫁是亲戚们的添箱。

这个紫檀木匣子,里面是两只金钗,邹双兰都不记得是谁送的。

她想了想,仍是没印象,就问丫鬟:“这是谁送的?”

“要翻出礼单,才知道。”丫鬟回答道,“添箱礼太多了,小姐,一时间奴婢也想不起来。”

邹双兰眉头蹙了蹙。

她把匣子交给丫鬟,自己打开那信。

一只细长的丁香花耳坠,顺着信封撕开的口子,掉了下来。

邹双兰的丫鬟立马蹲下去,捡起来,放在邹双兰手里。

邹双兰奇怪看了看:这不是她的东西,她自己没有这样的耳坠。

她身量娇小,并不适合这种长耳坠子,所以从来不用这样的。而家里姊妹,三妹比较古怪,很少用首饰,四妹、五妹又小,用不到这种细长妩媚的东西。

是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咦……”邹双兰看了看,对这一只耳坠感到莫名其妙。

她又往那信封里看了看。除了这只耳坠,还有几块帕子。

邹双兰都倒了出来。

她没有先看这些叠得整整齐齐的帕子,而是找另一只耳坠。可这信封里,只有一只,这叫邹双兰摸不着头脑。

谁动东西,只送一只的?

不可能是丫鬟们弄丢了的。因为刚刚信封没有拆封,是邹双兰自己拆开的。

难道是送的时候,忘记了?

也不应该啊。既然是藏在信封里,定是非常用心准备,怎么会只送一只?这是什么深意?

她一头雾水,便问身边的几个丫鬟:“有添箱只送一只耳坠的说法吗?”

她还以为是什么新盛的风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几个丫鬟都摇头:“好事成双,连簪子单独佩戴的首饰,都要送两只,何况是原本就成双的耳坠子?没有送一只的说法……”

“这也不知道是谁,故意和小姐开玩笑。”

“奴婢去翻翻礼单……”

丫鬟们忙碌一通。

邹双兰心里的疑惑更大了,她把放在梳妆台上的一叠帕子拿起来,摊开来看。

大约有七八块。

都是上好的冰绞丝,上面没有绣任何东西,却写了字。

邹双兰一块块读起来。

然后,她含笑的脸,刷得苍白起来,捧着丝帕的手,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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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朝廷依旧如常。

谭宥回京之后,一直没有露面,偷偷摸摸,他现在还是有顾忌的,不敢贸然行事。没什么比拥立太子更加重要,连和庐阳王府的恩怨,也放在了一旁。

太后依旧派人在找晋王。

她不管别人怎么猜测,她就是要做出一副跟她没关系的姿态。

顾德妃越病越重,恍恍惚惚的。她心里有七八成猜测,晋王是死了,这种打击她是无法承受的。

她整日的哭。

太后让顾家大夫人和二夫人进宫陪德妃,德妃一概不见。

除了她的两个女儿,她不想见任何人。

她是没心思听别人的安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西行接皇帝回朝的日期,也定在了十天后。

从确定要去西边接皇帝,到调兵完成,才用了二十五天的时候,是非常神速的。可太后和朱仲钧都觉得,拖得时间太长了。

顾瑾之这些日子,又临盘的趋势。

她人越发难受。

她以为九月初十左右。

而朱仲钧九月十三就要出发,顾瑾之就更想早点生。

偏偏到了九月十二,仍是没有动静。

朱仲钧就知道,他可能要回来,才能见到他的女儿了。

他认定是女儿。

他对顾瑾之道:“之前想了很多名字,彦柔、彦宛、彦筠等,如今想来,都不太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还小名呢?”顾瑾之笑着问他。

朱仲钧之前就给孩子取小名叫彤彤,不知他还喜欢么。

“小名还叫彤彤。”朱仲钧道,“我喜欢彤彤这个名字。大名跟她三个哥哥一样,不要用什么女性化的字眼,我想了想,叫彦承,小名叫彤彤。你觉得呢?”

顾瑾之想了想,然后摇摇头,道:“不好听。”

朱仲钧瞪她。

她则哈哈笑道:“我唯一的女儿,定然要取个好听的名字。小名叫彤彤,我就勉为其难了。大名再这么难听,不给孩子留活路吗?”

朱仲钧捏了捏她的鼻子。

“大名叫彦澜。”顾瑾之道。

朱仲钧以为是彦兰,立马拉脸,道:“难听!”

夫妻俩就孩子的名字,第一次有了分歧。之前三个儿子的名字,顾瑾之半句话都没有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叫彦樨。你怀着她的时候,喜欢桂花的香味,这孩子跟丹桂有缘。丹桂又有木樨之称,取木樨的樨字,既好听也有寓意,你觉得呢?”朱仲钧很快又想了一个,问顾瑾之。

顾瑾之仍是觉得勉强。

她喜欢彦澜。

但是,她和朱仲钧,似乎谁也无法说服谁。

“大名先不取了,等你回来,我们再慢慢商议。”顾瑾之笑道,“小名就叫彤彤。有个字叫,就很好了。当年燕山也是先有了小名,快周岁才赐了大名。”

朱仲钧点点头。

明天他就要远行。

京里有谭宥那个疯子,妻子又临产,朱仲钧的心,全部都提起来。他甚至有点憎恶那个给他惹事的皇帝。

“除了燕山,其他孩子出生,包括之前榕南出生,我都不在你身边。”朱仲钧叹气,“我真是受够了任人驱使的日子……”

他现在,什么雄伟大志也没有,只想他妻子产子时,他能陪在她身边。孩子落地后,能看到她的父亲,仅此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则没有接话,只是抱着他的腰。

这一夜,夫妻俩都没有睡,瑶华映阕,泠泠彻夜。

朱仲钧和顾瑾之说起了往事。

“……顾瑾之,你还会想起他吗?”朱仲钧突然问。

顾瑾之愣了愣。

她一下子就明白朱仲钧说的他,到底是谁。

朱仲钧问她的前男友钱詹。

前世的时候,除了相亲时他提到了钱詹,而后的几十年,他再也没有问过。现在突然这么一问,顾瑾之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怅然。

“过得不好,才会想前任。”顾瑾之道。

朱仲钧眼眸微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别说是现在,就是从前,咱们夫妻做得那么失败,我都没有再想过他。”顾瑾之道,“我大概从来没有想过,他做丈夫,会比你更加成功。你做丈夫,也许并不好,可我并不觉得,任何人能超过你。”

这话,半真半假。

她没有再想过钱詹,这是真的。

朱仲钧做丈夫成功,这话是假的。

没人比他更失败了。

他那傲娇和暴躁,把他和顾瑾之的婚姻弄得一塌糊涂。

朱仲钧却相信了,他轻轻搂住了顾瑾之,吻住了她的耳垂,道:“我舍不得离开你。”

因为舍不得离开,才说了些这么无稽的话,这是朱仲钧没有说出来的,顾瑾之却懂了。

她伸手,也搂住了朱仲钧的腰,在他耳边道:“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等你。”

两人不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隔帘花月纵横,琼华如水铺就,夜渐渐浓了。

九月十三,顾瑾之挺着大肚子,带着彦颖和彦绍,在大门口送朱仲钧。

朱仲钧一身铠甲,身姿挺拔威武,面容隐匿在清冷的头盔之下,神色凛冽。他回头看了眼顾瑾之和儿子们,淡淡点了点头,就驱马而去。

他原本想开口说点什么的,但话到了唇边,才觉得没有一个词足以形容他的不舍之情,最后反而是什么也没说。

顾瑾之一直含笑望着。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豆大的眼泪毫无预兆,从她眼里滚落。

她很快擦拭,不想让孩子们看到。

送走了朱仲钧,她领着孩子们往回走。

彦颖突然开口,道:“娘,爹穿的那个衣裳,我也要做一套。”

他看上了朱仲钧的铠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小小年纪,极爱了武器、战马和铠甲,难道他以后也要征战一生?

顾瑾之笑道:“等你长大了,娘也给你做一身。那衣裳是大人穿的。”

对这个回答,彦颖是不满意的。

他回到习武场,就对陈鼎文道:“师傅,您这样的铠甲,我也要一套。”

侍卫和陈鼎文大部分的时候,也穿铠甲。可能是彦颖从记事起,他们就这样穿,他也并不觉得好看。

甚至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今天,是彦颖第一次看朱仲钧穿,立马就迷上了。

朱仲钧的一切,彦颖都想学。

“很重的。”陈鼎文笑道,“你现在哪有力气?等你再大一些,师傅就叫人给你打一副。”

“现在就要。”彦颖不依不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陈鼎文只得去请示顾瑾之。

“让他来问我。”顾瑾之道。

这是不同意。

陈鼎文道是,转身出去了。

等陈鼎文走后,顾瑾之原本打算去母亲那边坐坐,和顾煊之的媳妇说说话儿。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起来,下面有水流出来的感觉。

难道是羊水破了?

顾瑾之捂住了肚子,坐回了炕上,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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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子对顾瑾之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

出了月子,她就恢复了七八成。

只是,她不敢出门。

她有点想去看看姜昕。

但听闻谭宥还在京城,顾瑾之的念头就打消了。

谨慎些,总不会有错。

到了十月底,京城下了第一场雪,大雪漫天覆盖下来,屋脊、树梢皆是白皑皑。银装素裹的世界,一望无垠。

视觉上,王府别馆显得渺小。

彦颖带着彦绍去堆雪人玩。

顾瑾之不敢受凉,便在屋子里烧了地龙,抱着女儿彤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彤彤不足两个月,已经长了很多。

她胖胖的小脸,有趣得很。

她五官长得像朱仲钧。

到了十一月初,顾瑾之收到了林翊寄过来的一封信。

他们应该十月就回来的,结果没有,还寄了封信给顾瑾之,说他要带着燕山,往福建去。

顾瑾之心里乱糟糟的。

要是往福建去,只怕明年夏天都回不来。

她很想燕山。

但是,林翊他们行动无踪,顾瑾之的信都不知道往哪里记。

那几天,她天天做梦,梦到小时候的燕山。

她很想找个人说说。但是,不能和母亲说,因为燕山跟着林翊走的时候,母亲就分外反对。这要是告诉她,她只怕会说,看看,当初就不应该让燕山跟着那个什么林先生走,如今吃了苦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正好,姜昕来访。

她不仅仅是来看顾瑾之的孩子们,也是来打听西边的事。

她的丈夫申国公徐钦也上了战场。

“……如今不知怎样了。”姜昕叹了口气,“你家王爷前往增援,有信回来吗?说西北那边战事如何,什么时候大军可以凯旋?”

朱仲钧已经走了两个月,并无消息回来。

姜昕根本不知道朱仲钧去做什么。

朱仲钧表面上,只是押送粮草。

“还没有。”顾瑾之道。

看得出,姜昕心情比她还要差。

她是来找顾瑾之倾诉的。

顾瑾之自己的倾诉,只得都咽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昕到顾瑾之这边坐了一整日,说了好些话,基本上都是姜昕再说。等姜昕走后,顾瑾之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林翊是靠得住的。

燕山再回来,就是个坚强勇敢的男儿,没什么可担心了。

这么一想,心情好了不少,虽然仍是放不下。

转眼到了年关。

太后接顾瑾之一家人进宫过年。

彤彤已经快百日了。

她的小脸胖得似掉下来,太后喜欢得不得了,一直霸占着,都轮不到顾瑾之抱。只是,彤彤要吃奶的时候,顾瑾之亲自去喂,太后和成姑姑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等孩子吃好了,重新抱出来的时候,太后犹豫了下,还是问:“小七,是你亲自喂养彤彤?”

“嗯。”顾瑾之高兴道。

她一脸幸福和得意。

太后终归不是娘,只是婆婆,这中间隔了一层,有些话就不能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和成姑姑勉强一笑。

顾瑾之就装作看不懂,一副为什么要这样问的表情,让太后更不知怎么启齿了,话题就断了。

从腊月二十八进宫,到正月初四才出宫。

彦颖和彦绍则满仁寿宫到处跑,到处玩。这几天一直在下雪,孩子们也怕冷,只是在屋子里。

顾瑾之则每日抽空,去景和宫。

她去看德妃。

顾德妃状况越发不如从前,她瘦得厉害。她大概是死心了,以为晋王已经死了,精神萎靡。顾瑾之来了,德妃也不看顾瑾之。

她身边的女官也换了人,从前的兰儿也出去了。

新的女官顾瑾之跟她不熟悉。

“娘娘这样多久了?”顾瑾之问。

那女官回答道:“王妃,已经好几个月了。自从晋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到晋王两个字,顾德妃猛然抬眼,望着她们。

女官吓住了,话就咽了下去。

“……晋王?”顾德妃站起来,颤颤巍巍走到了女官面前,抓着她的肩膀问,“晋王去了哪里,你知道晋王去了哪里,他什么时候回来?”

她说着说着,就大哭起来。

顾瑾之从身后抱住了她,低声安慰她:“娘娘,娘娘……”

“七妹……”她哭了一回,精神反而好了几分,认出了顾瑾之,然后紧紧抓住了顾瑾之的手,“七妹,你在外头,听到过晋王的消息吗?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顾瑾之吃痛,不回答。

她的手腕被德妃抓得青了一块。

回到仁寿宫,太后问顾瑾之:“德妃今天好了些吗?”

顾瑾之摇摇头:“没有。”

她没有提晋王,更没有问太后能不能把晋王的下落告诉顾德妃。顾瑾之知晓,宫里到处都是耳目,倘若消息泄露,晋王行踪被人探去,他命不久矣,那才是真的要了德妃的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能妇人之仁。

*******

过年没发生什么大事。

谭宥依旧躲着不敢见人。

太子仍派人四处找晋王。

太后也派人在找,却是做做样子,给太子和其他人看的。

太后知道晋王是安全的。

过完年,顾瑾之又带着孩子们出宫回家,太后很舍不得。

她甚至说:“真想把彤彤养在坤宁宫…….”

顾瑾之错愕,正想委婉拒绝,太后又笑道:“哀家说笑的。哀家知道你宝贝孩子,哪里会叫你们母女分离?小七啊…….”

她想说说顾瑾之亲自哺育孩子的事,想了想,才道,“你太疼孩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母后也疼王爷,连带着也疼我。”顾瑾之笑道,“我是跟母后学的。”

太后失笑。

****

到了正月底,朝廷接到了西北的捷报,说是皇帝亲征,大获全胜,不日部分军队就要班师回朝,皇帝也会先回来的。

有没有捷报,两说的。

但皇帝要回来,自然要风风光光的。

顾瑾之听闻这个消息,知道朱仲钧即将回京,很高兴。

彦颖每天习武之后,就会到内院,逗逗小妹妹。

“娘,师傅说,我爹再过几个月就要回来。”彦颖问顾瑾之,“是真的吗?”

顾瑾之点头,笑道:“你爹四月就能到京城了。你高兴吗?”

“高兴。”彦颖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旁玩的彦绍也说:“高兴。”

顾瑾之大笑,问彦绍:“你高兴什么?”

彦绍也笑,道:“你高兴什么?”

他喜欢学顾瑾之说话。

彦颖对彦绍这样很鄙视,道:“娘,三弟总是学人说话。”

“你小时候也这样。”顾瑾之道,“那时候,你总是学你大哥。”

“真的?”彦颖觉得很惊悚,他不相信自己小时候也这样呆。

顾瑾之又是笑:“当然是真的,小孩子都这样。等将来你三弟长大了,咱们也说给他听,他也不相信。”

彦颖也笑起来。

他们说说笑笑,一旁原本睁着圆溜溜眼睛的彤彤被吵到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忙要去抱孩子,彦颖已经把彤彤抱了起来。

他学着顾瑾之的样子,托着彤彤的后颈处,轻轻哄着她:“不哭,不哭,彤彤乖。”

顾瑾之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又想到了榕南。

榕南也从小就特别宠爱妹妹。

只是,什么时候那份感情就变了质?

顾瑾之想到这里,心里就难受。

彦颖因为习武,虽然只有六岁,胳膊却有力气,他可以毫不费劲稳稳将彤彤抱住。彤彤慢慢不哭了,彦颖得意对顾瑾之道:“娘,彤彤喜欢我!”

“因为你对她最好啊。”顾瑾之道。

彦颖更得意,嘿嘿笑。

他对着彤彤笑,逗彤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彤彤还不会笑。

彦颖逗彤彤,彤彤就是不笑,让彦颖有点挫败感,道:“娘,彤彤不高兴么?她怎么不笑。”

“她还不会笑呢。”顾瑾之道。

彦颖抱了一会儿,彤彤发出不满的哼哼声,在他怀里忸怩起来。

“彤彤怎么了?”彦颖哄着,发现哄不好了,有点紧张。

顾瑾之上前,抱了过来,道:“彤彤是饿了。”

她把彤彤抱到内室,喂抱了她。然后彤彤睡熟了,彦颖才出去。

他现在每天习武结束,就回内院,陪着彤彤玩。

彦绍则整日跟着顾瑾之。

顾瑾之开始给彦绍一些玩意儿,顺便教他几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还命人去做了个定制的积木,给彦绍玩。

可能太过于简易,什么趣儿,彦绍不爱玩。

顾瑾之就想到,她儿子小时候爱玩沙子。

她果然又让人弄了盆沙子。

彦绍这次玩得很开心。

宋盼儿过来看外孙女,瞧见这一幕,少不得又说顾瑾之一顿,说这样孩子跟乡下野孩子似的,没有王府公子的气度。

顾瑾之只是在一旁傻笑,并不说阻止孩子。

宋盼儿又气了一回。

她回去跟顾煊之说:“以后有了孙儿,不许你们学你七姐胡闹。她那些孩子,堵死我了。”

邹双兰连忙道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煊之则道:“娘,我瞧着彦颖他们几个,都很快活,又健康……”

说得宋盼儿微微怔愣了下。

可是,她仍是看不惯顾瑾之的教育方式,却又管不着。

春日的时光,走得特别快。

过了年,便能盼望明媚春光。心里有了期盼,时间从指缝间流转亦不自觉。

到了二月底,朝廷接到了邸报,皇帝带领的小部分凯旋军队,三月初九到京城,让太子去居庸关迎接。

太后把这个消息,也偷偷告诉了顾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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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第486节审讯

夜风未停,几许杏花春雨,斜斜疏疏打在檐下的窗棂上,半开的疏窗湿意涌入,烛火摇曳。

朱仲钧的脸色隐晦。

顾瑾之亦久久不曾开口。

两人各有心思。

剩下的后半夜,两人都没怎么睡。

刚到寅正,朱仲钧就起身了。

仍能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春雨,

锦被里暖融融的,顾瑾之手都不愿意伸出来,只是喊了丫鬟进来,服侍朱仲钧更衣。若是天气不冷,她会自己起来的。

“……今天能早点回来么?”顾瑾之隔着锦帐问。

朱仲钧道:“能的,我下午就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又道,“我去看看彤彤,会不会吵醒她?”

他昨晚陪着顾瑾之,彤彤又很早就睡了,他没有看够。平日里,朱仲钧不在家,顾瑾之总是把彤彤放在自己床里面,就像燕山小时候一样。

昨晚朱仲钧回来,顾瑾之就临时把彤彤交给了乳娘。

乳娘把彤彤安排在了正院的暖阁里。

“没事,彤彤睡得香,不饿不会醒。”顾瑾之笑道。

朱仲钧笑了笑。

他梳洗之后,早膳也顾不上吃,去了暖阁看彤彤。

彤彤还在睡。

她小小的胳膊,斜斜摆在肩头,小嘴努着,很像彦颖小时候。彦颖和彤彤都很像朱仲钧。

朱仲钧想到昨日想亲孩子面颊,因为面颊有点凉,把孩子被冰哭了。

他就把手往自己袖子里拢了拢,等两只手都暖和点,才上前,轻轻往孩子脸上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彤彤没有感觉到,依旧睡得很熟。

朱仲钧看了片刻,就起身离开了。他既怕吵醒孩子,又怕耽误出门。可走了几步,又觉得不甘心。

他都没有看够。

狠了狠心,朱仲钧走了出去。

他直接进宫了。

皇帝已经起来,在御书房召见大臣们。

早朝尚未开始,内阁诸位大臣和六部大臣,已经全部在御书房外等着。

朱仲钧和几位熟悉的大人打了招呼,便越过他们,往御书房去。

他轻步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太子和顾延韬并排跪着。

皇帝端坐在榻上,一只手紧紧扶住了榻沿,脸色苍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不停咳嗽。

皇帝原本就不胖。

朱仲钧去接他的时候,只觉得他瘦了,倒也不觉得触目。如今再看他,穿着从前的龙袍,却松垮得厉害,看着有点惊心。

这样一瞧,皇帝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单薄又苍白的皇帝,毫无君临天下者的气度威严。

他发怒的模样,也无威慑力。

“……祖宗的江山,要被你败光了。”皇帝在骂太子。他咳嗽得厉害,骂了几句就要捂住嘴,使劲咳嗽半天。

身边跟着的太监向梁和刘术紧张不安,想劝又不敢劝。

“这才一年,西南反叛就有十三起;东南水匪八起;湖广去年秋上旱灾,死伤数万人,朝廷却依旧重税,也要逼得他们造反?”皇帝继续骂。

太子却犟着脖子。

他很想回顶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西南反叛是谁的错?前些年安南过平乱,结果撤了安南属国,建立安南布政司。安南人不服,积怨已久。听闻朝廷西北有战事,就趁机起军。

这是太子的错吗?

东南水匪也是多年。从七八年前,东南那边的水匪不断,袭扰百姓。朝廷一拖再拖,不肯派重兵,每次都是派支小队去赶走,结果水匪势力越来越多,这都是朝廷姑息养奸。

这是太子的错吗?

至于去年湖广的旱灾,朝廷不肯减税,还不是因为西北战事?西北战事,国库花销巨大,没有赋税,如何供给?

这也是太子的错吗?

皇帝骂的这几条,太子都可以反驳。

太子也委屈。

但是,现在委屈也要受着。皇帝在东宫抓获了他舅舅谭宥,若是在给太子安一个结交外臣、密谋造反的罪名,太子就有口莫辨。

太子心里的忐忑不安,把他的委屈掩盖住了。

他低头,一声也不敢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过才一年,国库空虚到了如此地步,朕这家当,都去了哪里?”皇帝越说,越是气愤。

他咆哮起来。

这么一咆哮,又是一阵大咳。

他咳嗽得喘不过气来。

国库这半年来,空虚得厉害。

户部不止一次报备说,收上来的赋税出了问题。

太子也着令户部去查,却又偏偏查不到,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不仅仅太子和户部一头雾水,连顾延韬自负精明百般的人,也是糊里糊涂的。皇帝回来看了账簿,气得吐血,却也看不明白。

这屋子里,唯一清楚的人,应该是朱仲钧。

朱仲钧无声无息站在脚落地。

除了他进来,没人再留意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帝只顾骂太子和顾延韬了。

有些话,不适合在朝堂上骂,只能私下里先骂了。

这一年多,朝政不止这些。

皇帝继续骂着。

他越说气越盛,再次咳嗽的时候,一口鲜血咳了出来。这也不是皇帝第一次咳血。那腥甜气息,弄得他几欲呕吐出来。

他为了压抑这种作呕,憋得脸通红。

“陛下……”向梁上前,轻轻扶住了皇帝。

皇帝深吸一口气,将这作呕感压抑住。

朱仲钧看得出皇帝刚刚咳血了,立马从旁边案几上端了茶水,亲自端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仿佛才看到朱仲钧,从他手里接过了茶水,轻微冲他点点头。

向梁看在眼里,又从旁边拿了痰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整个过程中,向梁表现出来的眼力,非另一名太监刘术可以相媲的。

皇帝漱口,太子和顾延韬想上前服侍,又不敢,依旧跪着。

朱仲钧就提醒皇帝:“皇兄,已经辰初,是不是该早朝了?”

三品以上的官员,在御书房外等了快两个时辰。而三品以下的,没有被召进宫,在乾清宫也等了快一个时辰。

三月的清晨,春寒料峭,冷风依旧刺骨。

外头细雨并未停歇。

那些大臣哪怕撑了伞,也被雨打湿了半身。又冷又累,也够难受的。

“早朝吧。”皇帝骂累了,自己也有点疲惫,无力依偎着引枕,轻轻停靠歇了一会儿。

“你们先去吧。”皇帝对太子和顾延韬道。

太子和顾延韬整个过程中,一言未发,都不敢反驳,任由皇帝骂着。此刻磕头起身,道是,声音都有点干涩。

刘术去吩咐等在御书房外头的大臣,让他们先去大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则和向梁在御书房里,陪着皇帝。

皇帝歇了半晌,让向梁再倒杯热茶给他。

向梁便去倒了。

喝了杯热茶,皇帝感觉好了不少。

“仲钧,你不忙上朝。”皇帝见朱仲钧要搀扶他,就阻止了朱仲钧,“你代朕去诏狱,审谭宥。把他回京的目的审出来,再定他的罪。”

顿了顿,皇帝又低声道,“仲钧,不可掉以轻心。”

朱仲钧大喜,面上不敢带出半分,道:“是,臣弟绝不辱命。”

——*——*——

朱仲钧奉命去审谭宥,想用大刑,却发现行刑的狱卒阳奉阴违。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皇帝。

晋王今天接回了宫里,皇帝正高兴,脸色也好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到这话,皇帝又是一阵怒火攻心。

“好,好,好!”皇帝气急反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这诏狱,也要成他谭家的了!都杀了,看看他们如何嚣张。”

皇帝不能不通过刑法随便杀大臣,却可以杀狱卒。

这次回来,他必须伸张皇权。

朱仲钧道是。

他没有把狱卒全部杀了,而是杀了一半。

剩下那一半,胆子都吓破了。

朱仲钧再次审讯的时候,狱卒们下手一点也不弱了,打得实在。

谭宥被打得皮开肉绽。

他硬是咬着牙,眼睛都红透了,愣是没叫唤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还是老实招了吧。”朱仲钧道,“何苦费功夫?你我都知道,这诏狱,你是走不出了。”

谭宥却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震得那些狱卒都后退了数步。

“来啊,有什么招,只管使出来。”谭宥笑着道,“这么多年,辛苦你替本侯养大儿子、养着女人。今日只当我还你的,想怎么招呼,就怎么来。”

所有的狱卒,都把这话听在耳朵里。

大家恨不能把自己的耳朵割了。

谭宥这话,是什么意思,未必每个人都清楚。但只要出去打听,他们就能打听到庐阳王长子乃孽种的谣言。

看庐阳王折磨谭宥这手段,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狱卒,想要活命只怕难了。

庐阳王听了谭宥这话,他顿了顿,然后轻轻笑了笑。

猛然,他一个耳光,掴在谭宥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谭宥那服刑时不吭声的刚毅,好似一瞬间瓦解,他的脸色大变。

折磨他,那是身体上的。

掴耳光,那是对他的精神侮辱。

身体上的折磨,他可以硬抗;精神上的侮辱,他无法忍受。他是条硬汉。

如果是狱卒,谭宥可能感觉没那么深,

但是朱仲钧的耳光,打得他心里所有的怒意都起来了。

还能等他开口骂,朱仲钧左右开弓,一连扇了他七八个耳光,打得谭宥牙齿松动,血水不由自主流了下来,舌头再也不那么听使唤,骂也骂不出来。

“王爷,陛下吩咐,不能让他死在诏狱里,否则无法交代。”身边的侍卫提醒朱仲钧。

他能看得出朱仲钧的杀意。

谭宥是侯爷,一品爵位,又是西北将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否则皇帝也无法交代清楚。

皇帝希望朱仲钧能拿到证据,顺便折磨谭宥出出气,而不是把他打死在诏狱里。

朱仲钧听到了侍卫的手,就收了手。

他冲谭宥笑了笑。

谭宥感到前所未有的侮辱。

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侮辱。

他要把朱仲钧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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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第487节嘲讽

朱仲钧审讯谭宥五天,毫无所获,只是把谭宥打得半死。

从始至终,谭宥除了骂朱仲钧,侮辱他的妻儿,没有说过半句求饶之语。

他骨头之硬,超过了朱仲钧的想象。

朱仲钧也不急,慢慢和他磨。

谭宥那些辱骂的话,不堪入耳。牢狱听了,个个胆战心惊,庐阳王则面上无半点改色。

他似乎听不懂般。

他全然不理会谭宥的辱骂,让谭宥的辱骂变得毫无意义。

太子则很着急。

他既担心他最崇敬的舅舅死在牢里,更担心谭宥把他回京的目的说出来,到时候攀咬出太子。

谭宥可是口口声声说回来拥立太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又是在东宫被抓的。

这就说明,太子同意被他拥立。

怎么拥立?皇帝还没死呢。

这就可以说,是谋反啊!

太子寝食难安。他自己不能干预谭宥的审讯,他自身难保,哪里还保得了谭宥?晋王被接回宫里之后,太子更是惶惶不安。

时间一天天过去,太子越来越急。

他能想象谭宥在牢里吃的苦。

再下去,也许谭宥会招出点什么来,到时候可怎么办?

太子去找皇后,让皇后去求皇帝,让她去牢里看谭宥。谭宥是皇后的胞兄,她去探望是情理之中的。

谭皇后亲自去关照,庐阳王还敢不给面子,继续打谭宥?

谭宥又不是犯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谭皇后刚刚吸食了富贵如意膏,正甜梦缱绻。她梦到了在东宫时,暖春三月,和还是太子的皇帝缓慢走在那条幽静小径上。路上花海摇曳,馨甜花香沁入。

若说幸福是什么滋味,除了这富贵如意膏,就是那梦里花香的滋味了。

谭皇后沉浸在这种美好的情绪里,只感觉生活前所未有的惬意。

孙姑姑上前,轻声唤了声:“皇后娘娘……”

梦里的谭皇后知道有人喊她。

她不高兴。

这等美梦,她不想醒过来。

“皇后娘娘,太子爷来了……”孙姑姑声音细柔。

谭皇后恨不能揣她一脚。

她憋了一口气,在梦里道:“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姑姑忙不迭退了出去。

内殿重新安静下来。

谭皇后的美梦又续上了。

旖旎的风,撩拨着桃花枝头落英缤纷。粉色花蕊落在她肩头,夫君轻柔替她拂去,又为她拢了拢披风。

梦里的小径似没有尽头,漫长又幽静,唯有馨甜的花香。

“母后!”突然一个急促又高昂的声音闯进来,彻底搅合了谭皇后的梦。

梦里的缤纷全部褪色。

谭皇后眼底涌动怒色。

她在锦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半晌才道:“太子直接闯到本宫的寝殿,有什么事这样着急?”

“母后,儿臣有急事。”太子道,“唐突了母后,求母后见谅。”

已经是临近中午,太子不相信谭皇后还没有睡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或者,她是装睡。

太子就直接闯了进来。

谭皇后不能避之不见,太子现在很需要她的帮忙。

“母后,儿臣先出去,求母后一见,儿臣有要事要说。”太子道。说罢,他自己先退了出去。

谭皇后心里又恨又气。

她很反感太子这种态度,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居然敢在她睡觉的时候,闯她的寝殿。

可这话,她跟谁哭诉去?

谭皇后忍着一口气,咬了咬牙,厉声喊孙姑姑:“服侍本宫更衣。”

她只得起来。

可到底存了一口恶气。

她出来见太子的时候,也是阴沉着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子有求于她,只得看着她的脸色,赔笑道:“打扰母后,儿臣有罪。”

谭皇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想多过于拐弯抹角,直接问:“太子什么事如此着急?”

太子却犹豫了下。

他看了看这满殿服侍的人。

谭皇后心里更烦,脸上显露几分。

孙姑姑看在眼里,只得把服侍的人都遣了下去。

太子往前凑几步,低声道:“母后,大舅舅入了诏狱…….”

这件事,谭皇后知道。

京里知道的人却不多。

皇帝之所以还没有定谭宥的罪,就是对谭宥所有顾忌。而皇帝顾忌的根本,乃是西北去年的战事失利。

自然,谭宥擅自回京、入狱等等,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说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谭皇后不想管。

她讨厌谭家所有人,包括这个兄长。

谭宥从小就跟谭皇后姊妹不亲热。他打小起,就深得老侯爷喜欢,从来不讲家里其他兄弟姊妹放在眼里,跟谁都是一副有仇模样。

连母亲也害怕他几分,何况谭皇后。

谭皇后当年也是怕这个兄长的,如今想来,凭什么要怕他啊?他又不是长辈。这份在心底的惧怕,生出了自卑和不甘,渐渐酝酿出了恨意。

“你大舅舅不是在西北吗?”谭皇后装傻。

“没有。”太子不由语气急促,他真当谭皇后病入膏肓,什么也不清楚。殊不知,这内宫的女人,消息是她们的保命符,她们比太子还要尽心。

外头什么事,她们可能不知道,但谁入了锦衣卫的诏狱,她们还是能知晓的。

连朱仲钧去审问谭宥、杀了一半狱卒的事,谭皇后也知晓。

“……大舅舅他身体不济,又不敢说,只得回京静养。”太子为谭宥编了个理由,“大舅舅没有调令,不得擅离职守,所以他回来也是悄悄的。不成想,父皇却误会了。庐阳王素来跟我们不和,只怕会趁机严刑逼供大舅舅,攀咬出咱们母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在恐吓皇后。

皇后却噗嗤一声笑。

她无奈摇了摇头,并不答话。

太子却被她笑得莫名其妙。

“母后…….”

“太子是想,让本宫去保他出来吗?”谭皇后冷嘲看着太子。

太子对她的冷嘲,心里也着实不爽,这女人把他当白痴吗?

“母后,儿臣不敢让您越俎代庖。您若是去探望一番,看看大舅舅在牢里有没有吃苦,儿臣就感激不尽。”太子道,“若是大舅舅吃苦头了,您叮嘱庐阳王几句,他不敢不从的。”

谭皇后冷冷笑了笑,道:“不吃苦头?太子只怕想得简单了。不吃苦,哪里来的招供?”

“大舅舅一身铁骨,哪怕再酷的严刑,他也不会屈打成招的。”太子也微微冷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觉得谭皇后小瞧了谭宥。

到底妇人之见。

“…….母后,您若是能去瞧瞧,庐阳王也许会有收敛,免大舅舅一点苦头,儿臣和大舅舅都感激不尽。”太子把他的目的说了出来。

“太子怎么不亲自去?”谭皇后道。

太子噎住。

谭皇后见他吃瘪,也不等他回答,继续道:“入了诏狱,证据还愁吗?捏造证据的手段,谁又不会呢?”

“他敢!”太子面色大变。

庐阳王如果捏造证据,肯定会攀咬太子的。

太子最怕这点。

他也不是没有担心庐阳王捏造证据的。可是心里,总是存了几分侥幸,此刻被谭皇后点破,太子恼羞成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当然敢,要不然他打你大舅舅做什么?”谭皇后笑了笑,“严刑逼供,就是做给外人看的,好似捏造来的证据,真的是逼供出来的一样。这样,证据就真实了。所以,你大舅舅这顿苦头是免不了的。太子去求、本宫去求,都无用…….给庐阳王授意的,是你父皇…….”

说罢,她又冷笑着摇摇头。

她一个妇人都知道的道理,太子居然不明白,还跑来求她,着实可笑。

太子则愣在那里,半晌没有动。

谭皇后心里的怒气,倏然就没了。

她有点神乏,见太子呆若木鸡,也不管他,起身回了内殿。

她躺下了,想继续做着方才那个梦。可是梦断了,再也续不上了。想到这里,谭皇后又憎恶的啧了声。

太子那个蠢货,她这样想。

不能和他走得太过于亲近。自己这皇后之位,只怕比他的太子之位稳妥得多。他又不是谭皇后亲生的,哪怕他被废了,谭皇后也未必一定会受牵连。

但是,若和他狼狈为奸,等他被废,自己同样被废的可能性很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保太子和远离太子、明哲保身相比,后者让谭皇后活下来的可能更大。

谭皇后默默叹了口气。

谁也靠不住啊。

到底能不能有她报复谭家那天呢?

坤宁宫的正殿,静谧无声。光可鉴物的大理石地面,映衬着太子呆呆的身影,孤立颀长,偏偏看上去单薄,毫无威严。

太子半晌才回过神来,放佛受了很大的打击,脚步一深一浅出了坤宁宫。

如今,他怎么办?

他任由庐阳王信口雌黄,把谭宥的罪牵扯到他身上,然后他被废,庐阳王再联合顾家拥立晋王?

谁能帮他?

太子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的老师袁裕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回头,冷冷看了眼坤宁宫庄严肃穆的宫门,心里起了冷意: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娘,这个女人是不会管他的死活。

从前,太子还觉得谭皇后肯定会处处维护他。

可现在,谭皇后似乎有了其他心思。

她真的以为,如果太子被废,她能置身事外?

太子也露出几分冷嘲。

他阔步走了出去,去找袁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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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仲钧这些日子忙着替皇帝审讯谭宥。

其他的朝事,他不想帮忙。

如今令皇帝忧心的,不仅仅是天下的动乱,还有莫名其妙空虚的国库。这件事,皇帝和太子知道,首辅顾延韬知道,管着天下钱粮的户部尚书和侍郎知道,其他人并不清楚。

朝臣只知道皇帝这两日频繁召见户部尚书。

没过几日,户部尚书就消瘦了一圈。

再过了几日,户部尚书告假,没有早朝。

户部尚书生病了。

到底什么病,旁人也说不明白。去探病的大臣,都被拦在门外。

朱仲钧却回来告诉顾瑾之:“王履祥自杀未遂…….”

王履祥就是户部尚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年顾瑾之出嫁,他任正使,顾瑾之和朱仲钧都记得他。

“…….因为国库的事?”顾瑾之问。

朱仲钧点点头。

“你那个方法,效果不错?”顾瑾之又问。朱仲钧从用钱套银,抬高钱币的价格,使得钱贵于市价,从中掏空国库。

这才短短半年,效果已经显现出来了。

“是的。”朱仲钧道,“朝廷最近在查,我让章叔和把这件事的秘密泄露给一些钱庄和湖广、四川的官府。这中间的利润,从前没人注意到。也许有人注意到,却不敢。如今我让章叔和派人去说,他们肯定要想赚这份钱。等朝廷查到国库到底怎么流失的时候,无数人替咱们分担责任,我们反而摘得干净…….”

他说完,不知不觉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意味深长。

顾瑾之也沉默了下。

而后,她道:“好,趁早摘清,把利润转让出去,等于把风险转让出去了。”顿了顿,顾瑾之又问,“诏狱那边如何,证据造好了吗?”

问出证据太难,索性自己来捏造证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朱仲钧的想法。

他没有告诉皇帝,只是和顾瑾之说了下。

顾瑾之是赞同的。

“快好了。”朱仲钧道,“做戏要做足。这次,我要把太子给拉进去。皇帝心里是想换掉太子的,趁机可以做文章……”

顾瑾之却陡然沉默了下。

她明明同意过的事,却突然又沉默不语…….

她看了眼自己的丈夫。

话在心里转了几圈,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偏偏寻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

这让顾瑾之有片刻的怔愣。

她这么一怔愣,朱仲钧心头就有了几种猜测。

“怎么?”他问顾瑾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回神,摇了摇头。

她轻轻咬了咬唇。

朱仲钧起身,将她拢在怀里,轻咬着她的耳垂,道:“有什么就说,咱们之间不需要字斟句酌。你有话,就告诉我…….”

顾瑾之笑了起来。

她躲开了他的唇,转身攀上了他的脖子。

四目相对,顾瑾之目光灼灼:“我并非辜负你的一番心思。我只是觉得,太子是废、是存,不能你出面。否则,皇帝定要猜忌你在京城已经有了番势力,朋党营私,对你没有好处。只是…….”

只是,不把太子搅合进去,想让谭宥死的那么痛快,也是不容易的。

需要找一个谭宥非死不可的罪名,谋逆是最好的选择。

谭宥谋逆,定要牵扯到太子。

皇帝自己可以把儿子废了,未必高兴让外人搀和。

这件事,皇帝其他近臣、宠臣可以去说,朱仲钧却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帝这次回来,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你发现了吗?”顾瑾之道,“若是你僭越,迟早要怀疑到你头上的。莫须有的罪名,咱们担不起。”

朱仲钧听完,不语。

他目光安静,看不出情绪。

顾瑾之说的这些,朱仲钧不是没有想过。

但是关键时刻,他怎么能放过谭宥?

他要替顾瑾之报仇啊。

听到顾瑾之这番话,足见她的心态豁达了很多。她再也不纠结眼前的恩怨,而是把目光放在很长远。

朱仲钧是欣慰的。

却又心疼她。

一个人能学得远见,需得屏蔽自己的恩怨,她会少很多快乐。朱仲钧宁愿顾瑾之还是从前那个女人。

他抱着顾瑾之的腰,有点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似个孩子,把头埋在顾瑾之的胸前。

“那咱们就不能在这次弄死谭宥了。”朱仲钧闷声道。

“没关系,没关系。”顾瑾之轻轻拂过他的青丝,“一斧子砍不倒合抱的大树。这次褪了他一身皮,下次再杀。”

顿了顿,她又道,“砍头太便宜他了。等他落在咱们手里,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把他制成人彘…….”

她声音狠戾。

朱仲钧紧紧搂住了她的腰,几乎搂得她透不过气来。

最终,他抬头,轻轻吻住了她的唇,声音从唇齿间呢喃出来:“报仇的事我来做,你还是你,你是燕山他们的母亲,是我的妻子,你不是刽子手。”

顾瑾之只是回应着,吻了他,没有回答他的话。

走到了今天,她早已不介意做个侩子手。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转眼到了三月十五,皇帝回京已经半个月。

朱仲钧审讯谭宥,也整整半个月。

太子和袁裕业上下行事,就是希望把谭宥和太子摘清,免得太子受牵连。太子和袁裕业的做派,寒了谭氏一派大臣的心。

众人对太子,已经不抱希望。

谭宥会有什么下场,大家都在猜测。

朱仲钧准备早朝的时候,把他的奏牒递上去。

三月十五那日,他早早起床。

顾瑾之也起身,为他更衣。

用过早膳,她从朱仲钧到院门口,轻轻替他整了整衣襟,柔声道:“今天早点回来。”

每天送朱仲钧出门,她都是这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点点头。

三月的清晨,雾霭萦绕,似轻纱拢肩。

朱仲钧阔步走了出去。刚走了几步,他心里似有什么割舍不下,就回头看了一眼。顾瑾之没有进屋,仍站在门口。

晨曦熹微中的她,金钗画影,闲丽柔婉。

见朱仲钧回头,她轻轻挥了挥手。

朱仲钧微笑,转身继续往外走。

到了宫门,过了早朝的时辰,皇上并未上朝,太子亦不曾到。

朱仲钧心里疑惑,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朱仲钧知道情况不对,转身就往乾清宫去了。

果然,乾清宫里,皇太后、皇后、太子、晋王和诸位妃子,皆在。每个人脸上或忧色、或倦色。

看得出,他们一夜未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上前,给皇太后和皇后行礼,又给太子行礼。

“母后,皇兄圣体安好?”朱仲钧行礼毕,问皇太后。

皇太后微微叹了口气,把眼睛睃了下满屋子的人,含糊回答道:“甚好…….”

正说着话儿,几名太医从内殿出来,其中就有朱仲钧认识的人:秦申四、彭乐邑、张渊,甚至还有顾辰之。

看到顾辰之,朱仲钧有点惊讶。

顾家的确拿着宫廷俸禄,但顾辰之并不在太医院行走。

朱仲钧的惊讶一闪而过,并不出头。

等太医们都出来,太子和皇后先迎了他们,起身把他们往偏殿领,要问皇帝的病情。

皇太后则起身,往内殿去。

她走了几步,突然喊晋王:“善儿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晋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皇太后跟前。

皇太后就领着他,往内殿去了。

朱仲钧和其他妃子们一样,等在大殿里,没有动。

皇帝从西北回来,身体就垮了一半。

他几乎是奄奄一息回到了京城。

还没来得及修养,就发现他离京这一年多,朝廷被太子弄得乌烟瘴气,回来这半个月,又是一直在生气。

身子原本就虚,又怒气攻心。

现在突然发作,不管是什么病,是不是快到了穷途末路?

朱仲钧在心里想着,静静垂了头。

片刻,皇后和太子重新回到了大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们已经问完太医了。

母子二人穿过大殿,往寝殿去了。

路过朱仲钧时,太子看了眼他,脚步停了下来,对朱仲钧道:“六叔,这里不需要你服侍,你退下去。”

皇后立马也停住了脚步,对太子道:“看你父皇要紧…….”

她语气里有几分不满。

太子这个时候还拎不清轻重,让皇后有点灰心。

现在是赶朱仲钧走重要,还是凑在皇帝身边重要?

太子还要说什么,皇后目光投过来,带了几分犀利。

他只得随着皇后,进了寝殿。

皇帝还没有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太后和晋王已经坐在了床前。

太子见晋王也在,心里就急起来,恨不能把晋王赶出去。

可是皇太后在此,太子也不敢放肆。

“太医怎么说?”太后用轻不可闻的声音,问皇后。

“说陛下乃是热盛热血,伤了经络,才吐血不止的。还说这昏迷,多半是劳累昏睡。太医让别打搅了陛下休息。”皇后靠近太后几分,耳语道。

她们说话非常轻,怕吵了皇帝。

太后听闻,点了点头。

她起身,对皇后和太子道:“既如此,哀家先去歇歇。劳你们母子在这里守着…….”

她把守护皇帝的事,交给了皇后和太子,她知道,这是皇后和太子此前最想做的。

皇后道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子脸色微松。

太后带着晋王,从寝殿里出来。

朱仲钧仍在这里。

他见太后步履蹒跚,就上前搀扶了她,关切道:“母后,您还好?”

“哀家是累了。”太后勉强微笑,道,“一夜未阖眼,年纪大了。你扶哀家先回宫。”

然后她对晋王和其他人道,“都散了吧,皇上需要静养,你们不要再次叨唠,有皇后和太子服侍即可。”

众人道是。

苏嫔和德妃上前,搀扶太后。

朱仲钧紧跟其后。

到了仁寿宫,内殿里只剩下朱仲钧和太后母子的时候,朱仲钧问太后:“皇兄是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昨夜突然吐血,后来人就昏迷不醒。”太后深深叹了口气,“西北大营哗变,谭宥带的那些兵,太嚣张了。”

朱仲钧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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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陆长亭到花甲暮年时,时常回想,若靖嘉那年未曾兵变,若陆氏没有北迁,若天下还是好好的大晋年华,那她该如何度过这漫长的一生?

大概会嫁人,生子,含饴弄孙,然后终生顺遂。

这自然没什么不好。

唯一的遗憾只是不能在乱世颠簸之中,遇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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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第489节画影

三月十五的早晨,晨雾缭绕。

顾瑾之以为雾气散去,便是朗朗晴空。

上午的时候,骄阳稀疏。

到了中午,被乌云层层叠叠盖住。半下午的时候,下起了霏霏细雨,料峭寒春凉透了锦衣。

顾瑾之自己回了里屋,又添了件衣裳。

更衣之后,她便坐在了东次间临窗炕上做针线。

她替燕山他们兄弟做睡鞋,也替彤彤做了件粉色荷瓣肚兜,等彤彤盛夏的时候可以穿。

当年出阁之前,她拼命学针线,是非常艰难的。

可后来,一旦学会了,就越发简单。现在,顾瑾之只是不敢剪裁外衣,内衣她什么都会做,甚至学会了几个花样子。

屋子里点了熏香,来驱赶春雨湿漉的腥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袅袅香雾,沿着垂地的画帘,旖旎而出。庭院前面,柳絮飞舞,一派大好春光。

新绿密,乱红稀,花落郎未归。

顾瑾之想到这句,手里的针线停了下来。

她想燕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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