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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报应(2 / 2)

小厮推门进来,道了是。

净面更衣,顾琇之出门了。

临出门,他想到七姐经常在母亲这边,而不是在王府别馆,就又喊了书童,让他先过去问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书童很快折回来,说王妃今天没有过来,在别馆。

顾琇之这才去了。

****

已经到了正月十四,明天就是元宵节。

顾瑾之想起上次在宫里过元宵节,还是七年前。

那次他们猜灯谜,顾瑾之最拙,当时心里怕猜错,还被朱仲钧当面抖出来。如今想起来,竟然有些许温馨。

她今天状态也还勉强。

孩子们都在她跟前,和她说话。

听说明天也有进宫去,彦颖是很高兴的。

“……娘,皇祖母那里有好多好玩的。”彦颖愉快的说,“有个蝴蝶,那么大,皇祖母说,下次我回家,她就送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后的仁寿宫里,偏殿摆了只蝴蝶架子,有只成年公鸡大小,累丝做的身子,用黄金削了薄薄的羽睫,纤尘可见,颤颤巍巍的,栩栩如生。

那是江南进贡的宝贝。

那么大又那么薄的蝴蝶,是很难坚固的,非常考验工艺,京里的老匠人都做不出来。

太后很喜欢,就摆在了偏殿。

彦颖到了仁寿宫,到处逛,他就看中了。

太后倒也不是舍不得那么个玩意儿,只是一搬动就容易断,更别说再抬到庐州去。要是给了彦颖,平白糟蹋东西,才用话搪塞了孩子。

哪里知道,彦颖一直记得。

顾瑾之大笑,把彦颖揽在怀里,笑道:“这样不好。那蝴蝶是皇祖母的心爱之物,彦颖不能要。”

“为什么?皇祖母说要给我的。”彦颖不解道。

顾瑾之笑,又想了想,道:“娘给你做的虎头鞋,你给哥哥和三弟一人一只,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曾经给彦颖做过一双虎头鞋睡鞋,彦颖爱极了。虽然有点笨重,但是彦颖非常喜欢,每天睡觉也要穿着,甚至带到了京城。

那是他最心爱的东西。

一听这话,彦颖立马鼓起了嘴巴,不满看了眼哥哥和三弟。

而后他又想,道:“娘,我给了大哥和三弟,您再给我做吗?”

顾瑾之摇摇头。

彦颖也摇头:“我不给。”

“那你也不能要皇祖母的东西。”顾瑾之趁机道。

彦颖犹豫了半天,才道:“可是皇祖母愿意给我的……”

“皇祖母疼你,才愿意给你的。皇祖母爱那只蝴蝶,就像你爱娘给你做的虎头鞋一样。”顾瑾之道,“如果有人非要了你的鞋,你高兴不高兴?”

“不高兴。”彦颖立马紧张道,“娘,谁要我的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他目光狠狠瞪着老三彦绍。

他非常聪明,知道大哥燕山的脾气,处处让着他,是不会跟他抢东西的,唯一会更他抢东西的,就是老三彦绍了。

因为彦绍还小不懂事,每次看到彦颖拿了什么好玩的在手里,都会要。而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顾瑾之和朱仲钧都会劝彦颖给彦绍,要学会分享和友爱。

彦颖非常霸道。

顾瑾之多次教他,不要什么都要争,适当让着弟弟。

“谁也不要你的鞋,君子不夺人所爱。”顾瑾之道。

“娘,娘……”彦绍在一旁跌跌撞撞走了半天路,燕山搀扶着他。他摔了两次,此刻又摔着了,疼得哭起来。

顾瑾之让彦颖自己去玩,她抱起了彦绍。

“你和哥哥去玩,娘要歇会儿……”顾瑾之被三个儿子磨得有点头疼。她轻轻揉着彦绍摔疼的膝盖,对彦颖和燕山说。

彦颖见顾瑾之还抱着彦绍,就道:“娘,三弟不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就把彦绍放在地上,让彦颖牵着彦绍,道:“三弟也去!”

彦颖这才觉得平衡。

等三个儿子出气,顾瑾之暗暗舒了口气。

她腰有点酸。

这次怀孕的状况不断,不知是这个孩子爱闹腾,还是之前两个月的马车劳顿,让她身子变差……

她刚想躺下歇会儿,二门上的小丫鬟就进来禀道:“王妃,八舅老爷来了……”

顾瑾之只得又打起精神。

她让丫鬟把顾琇之请进来。

她想了想,记得前晚朱仲钧说,朝廷取缔了今年的恩科,挪到了三年后。皇帝不放心把取士的重任交给太子。

顾琇之似乎很想考中,去翰林院学习,独立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也知道他的处境。

顾琇之准备了那么久的春闱,就要取消了,只怕心里有苦无处诉。

她觉得顾琇之不是因为不用考试而无聊,跑到她这里来闲聊的。

肯定是有来意的。

顾瑾之想到在庐州养胎的时候,总觉得寂寞,连个人来客往都没有。现在想想,那时候听不知惜福的。

现在是想个清净养胎的时间都没有。

和上次大嫂来相比,她今天感觉还行,只是方才被孩子们闹了一回,有点乏,头脑却是精神的。

她起身,让丫鬟替她拿了件银红色的长袄换上。

丫鬟把顾琇之直接请到了正院的宴息起居处。

顾瑾之也赶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琇哥儿给她行礼,姐弟俩客气了一通。

“……听说今年不开恩科了,还有人去吏部闹事。”顾瑾之道,“你没去吧?”

“我没有,七姐。”顾琇之道,“去了也没用。闹事的人,若是抓住了,革去功名,三年后都不能再考了……”

顾瑾之欣慰点头:“对,匹夫之勇。看似勇敢,实则愚蠢。要是真有骨气,就不要走科考这条路。既然走了这条路,就要懂规矩、守规矩。”

顾琇之连连道是。

顾瑾之的观点,和他的不谋而合。

他的情绪就松懈了几分:“我也是这么想的……”

“…..学子们有怨气也是正常的。”顾瑾之又道,“千里迢迢来趟京城,有些人几乎是倾家而来。再这么空手而归,也对不住父老。但闹事,却不是解决之道。三年后会增加恩科不说,取士的人数肯定也要翻倍,来弥补学士们,安抚天下学者。”

“真的?”顾琇之隐约也有这种猜测,但听七姐说出来,感觉是不同的。

他心情顿时明媚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笑道:“没有十成,也是七八成的。”

她见顾琇之笑了,又问他,“琇哥儿,你呢?七姐知道你素来有鸿鹄之志,如今还要再等三年,你有什么打算?”

顾琇之看了眼顾瑾之,欲言又止。

顾瑾之道:“你直言无妨。你知道,煊哥儿念书不及你一半的,咱们这一房就靠着你,你替父母争气。不管你有什么打算,七姐都会支持你的。”

“我……我想去南边偏远的地方,做个县令。”顾琇之道,“我已经二十出头,除了在嵩山书院念书,就没有出过远门。男儿读万卷书、行千里路,我想出去历练一番。”

“这也容易。”顾瑾之道,“本朝律例,举人在吏部报备,就可以选官。但你要知道,你去了吏部报备选官,就不能再参加春闱了。一旦你春闱得中,就是更好的前程,你为什么要着急这一时?”

顾琇之倏然感觉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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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之的话,让顾琇之不知如何回答。

顾琇之又不是已经年过半百的,现在就放弃春闱,想去做个小官,是不可理喻的。

既然七姐都觉得不可理喻,那么,大伯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到时候,大伯只怕先不答应。

顾琇之的理由又不能说出来。

说他怕嫡母,在家里度日如年?

别说大伯会骂他没出息,七姐也会觉得寒心,他的嫡母是七姐的亲娘,七姐从小就和母亲亲热。

顾琇之就默在那里。

顾瑾之见他不回答,心里隐隐有点猜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想了想,问顾琇之:“我也觉得男儿应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想要出去历练历练,现在也不用非要去偏远的地方做个县令。你若是听我一句,我倒有个主意……”

“求七姐指点。”顾琇之连忙道,“我正是混沌不解,七姐指点迷津。”

“……咱们在延陵府,有宅子,家里还有下人,回去就能住的,很方便。延陵府不比京城,最是读书的清净地方。咱们顾氏还有族学,你这般小小年纪就中了举人老爷,族人无不敬重你。

到时候,你隔三差五去给族学里的孩子们讲讲学,也不至于寂寞。

你回延陵府这一路,我资助你些程仪,又让王爷给你弄个名家荐书,到了码头就停歇停歇,一路风土人情看过去,拜访当地名儒,既好玩又受益,三年后开了恩科,你再回来,可好?”顾瑾之道。

顾瑾之说一说,顾琇之心路就开阔几分。

心头那层层叠叠的乌云,顿时就拨散开来。

回延陵府,既可以远离宋盼儿,又能偷偷去看洪姨娘,对顾琇之来说,他所有的心愿都满足了。

他想去做县令的目的,不过如此。

现在想想,他的想法是这样单纯。

他暗暗为自己惭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是好,只是所费不赀……”顾琇之道,“我这些年,于家毫无建树,在家里精茶细饭,还要这样折腾,我怕……”

“不用顾忌这些。”顾瑾之道,“母亲那边,我跟你一块儿去说,她自然会同意的。你也不是单纯出去玩,你是去长长见识,这是书本里学不到的。将来你中了进士,做了大官,再报答父母就是。”

顾琇之终于点点头。

他跟顾瑾之道谢。

顾瑾之就笑了笑。

当即,姐弟俩赶到了宋盼儿跟前。

宋盼儿有点惊讶,看了眼顾琇之。

顾瑾之就坐下来,把她和顾琇之商量好的事,说给了宋盼儿听。

宋盼儿眉头轻微蹙了蹙。

但顾瑾之说出来,让她不好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淡淡笑了笑,对顾琇之道:“你是有心学好,做母亲的岂会不答应?读书为大,母亲是同意的。你和你父亲商量好,他若是也同意,就早早择了日子启程吧。”

顾琇之大喜过望。

他第一次觉得,宋氏也没有那么可怕。她还是挺通情达理的。

“谢母亲,儿子给您磕头。”顾琇之太高兴了,有点失态,当即给宋盼儿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宋盼儿愣了愣,而后轻轻笑了笑,让他起来。

她的笑意,从眼角溢出。

顾琇之欢欢喜喜去找父亲了。

等他走后,宋盼儿就故意板起脸,问顾瑾之:“你怎么给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也不都是我的主意。”顾瑾之笑道。

她把顾琇之的事,仔细给宋盼儿说了一遍:“……他一直怕您,在家里过得不顺心。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沉不住气,最是浮躁,心思都在脸上。他又着急,哪怕他真的去考了,今年只怕也考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如今朝廷取消了恩科,让他在家里关三年,他只怕心思更不平了,书也是念不下去的。

娘,您把他养了这么大,他将来成才,总比碌碌无为要好,也不辜负您辛苦养育他。

我还是知道他的,琇哥儿心地纯善,为人懦弱,又和煊哥儿兄弟感情好。将来他成才了,对顾氏声望也有帮助,煊哥儿和瑥哥儿、珹哥儿也多了个依傍。

如今做官的,孝是本分,您还怕他出息了敢不孝顺您吗?”

宋盼儿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她心里是记恨洪姨娘的,却对顾琇之没有明显的恶意。

只要顾琇之不惹事,宋盼儿也是容得下他的。

否则,这么多年,宋盼儿想毁了琇哥儿,随随便便一个小手段,那孩子就完了。

琇哥儿并不精明,他有点胆小。

只要不是顾延臻主动维护琇哥儿,宋盼儿是不生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不喜欢琇哥儿,也不至于下作到希望琇哥儿毁了。

宋盼儿心里是非常善良的。

她行事,也是狠在表面上,其实根本不占便宜。

“你都答应了他,我还说什么?”宋盼儿轻轻笑了笑,“该念的书,他也念得差不多了。他肯上进,我是乐意见到的。既然他想出去见见世面,是有好处的。只是,他都没怎么出过门,我得和你爹爹仔细商量商量,派个老练家人跟着他,我才放心。”

这是答应了。

顾瑾之笑,道:“我还答应给他些程仪。不拘多少,我反正拿得出来,您别介意。”

“这是你们姐弟的私交,我不管的。”宋盼儿笑道。

她又问,“怎么不把燕山他们带过来?”

“方才还在我跟前闹呢,后来我让燕山带着彦颖和彦绍出去了。”顾瑾之笑道,“如今彦绍会跑,我总让燕山多带着他……”

宋盼儿就蹙了蹙眉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记得你在燕山这个年纪,都入了族学了,何况燕山还是个男孩子。如今王爷又说不走,总这么荒废着,让他带着弟弟跑,像个小厮似的,也不成体统。”宋盼儿道,“我说了,你又嫌弃我啰嗦,你和王爷总这样,以后孩子不成器。”

“我们家孩子,不用走科考,那么早念书做什么?”顾瑾之不以为意,“将来他们总有碗饭吃。兄弟情却是难得。他们还小,多培养感情,以后长大了也不至于为了点小事就剑拔弩张、弟兄失和。我宁愿耽误些时间,让他们多玩玩,读书写字的事,都可以往后放一放……”

宋盼儿就不说话了。

她也想到,权贵之家和他们是不同的。

权贵人家,争权夺财往往更厉害。一点小矛盾,也要被放大,真正兄弟和睦的很少。

顾瑾之的儿子又多,年纪又相差不大。

将来一个不慎,孩子们自己争起来,也是糟心的。

所以,顾瑾之的话,也有道理。

宋盼儿第一次觉得,顾瑾之教育孩子,还是有自己的主张,并非一味的溺爱孩子。

知道了这点,宋盼儿就放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打那之后,她果然没有再啰嗦顾瑾之教育孩子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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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正月十五,朱仲钧带着一家人进宫过元宵节。

其他亲王都已经离京了。

听说走得最快的是南昌王。

一听说皇帝可能亲征,南昌王立马告辞。

皇帝经过这几年的励精图治,国库丰盈,兵力增多,也不再觊觎南昌那五万精兵,根本就没想调动南昌的兵力去打战。

南昌王要走,皇帝就放他们走了……

而其他亲王,也早在正月初十就纷纷离京。

现在只有朱仲钧一家人和宫里众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进宫那日,顾瑾之先带着孩子们去仁寿宫,和太后说话。

朱仲钧则去了御书房。

皇帝这两日都在忙出征之事,宫里也是一派肃穆。

在仁寿宫,顾瑾之就见到了太子妃李氏。

太子妃有点害羞,长得却是很美。

太后很喜欢她。

太后觉得太子妃李氏,嘴上安静,心里明白,虽然看着害羞,却是个做大事的主儿。

她老人家不喜欢嘴上抹了蜜、心里一团糊涂的女孩子。

而且太子妃很懂得看人脸色。

顾瑾之领着孩子们进了仁寿宫,彦颖立马奔到了太后怀里,甜甜喊了皇祖母,把太后高兴得脸上全是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彦绍则不太懂,也迈着小步子往太后身边跑,只有燕山,羞赧笑着,低低喊了声“皇祖母”。

“燕山,你过来,也到皇祖母身边来。”太后笑着道。

燕山有点犹豫,他看顾瑾之的表情。

顾瑾之轻轻推了推他,道:“燕山快去,别让皇祖母不高兴。”

燕山这才到了皇太后身边。

孩子们就把太子妃李氏挤到了一旁。

太子妃就和顾瑾之说话。

她有点羞涩,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看着顾瑾之笑。

顾瑾之和太子妃娘家宣平侯府也没有来往,根本就找不到话题。她也冲太子妃笑笑。

“……母后最近身子很好,听说都是您给了灵药。”太子妃突然笑着道,“本宫在娘家的时候,就听说您医术了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想和顾瑾之说她的医术。

顾瑾之却不想多谈。

太后正在逗孩子玩,也听得了这句,就插话道:“小七,哀家也听皇后说过一次。她瞧着的确是好了不少。你给了皇后什么灵药,怎么把哀家拉下了?”

顾瑾之忙解释:“母后,是药三分毒,您凤体健康,我怎么随便给您送药呢,那不是诅咒您吗?”

太后就哈哈笑起来。

“……也不是什么灵药,是我在庐州的时候,自己琢磨出来的一种新药。我尚未给旁人用过。”顾瑾之继续道,“就是强身健体的。皇后娘娘这些日子好多了吗?”

“哀家瞧着,她是好了些。”太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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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主要是增强身体的营卫,让人自身去对抗病魔。

这里头就有很强的心理暗示。

生病就吃中药的人,这种心理暗示的作用更明显。

而顾瑾之给谭氏的富贵如意膏,在很大的程度上能让人愉快。谭氏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看着也有精神。

这是前期。

富贵如意膏的反作用,不会这么短期内被揭发。

但是它强身健体的假象,会先表露出来。

顾瑾之并不以此为荣。

太后和太子妃说起皇后谭氏的病,顾瑾之微微笑着,有点不敢居功之态,希望把话题揭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说:“皇后娘娘凤体自有天佑,故而才福瑞并徵,我并无大功。”

太后笑了笑,顺着顾瑾之的话,不再提皇后谭氏。

晚上,皇帝和朱仲钧、太子都未回内宫。

顾瑾之一家人并宫中众位妃子、晋王和诸位公主,陪着太后过了元宵节。

今年也有猜灯谜的游戏。

顾瑾之自己想了两个简单的,也给孩子们一人想了一个简单的。

饶是大家都兴致勃勃,太后仍情绪不高。

她估计在担心朝事。

即将出征,这是大事。

太后的心,只怕一刻也松懈不得。

而后,就是听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到了子时才散。

散了之后,有宫人照顾孩子,顾瑾之自告奋勇,和太子妃一块儿送谭氏回坤宁宫。

而后,她顺便又送了上一包富贵如意膏给谭氏。

她告诉谭氏:“娘娘,这点富贵如意膏,足够您用一个月的。这是药,过量反而不济,您且要谨慎用之……”

谭氏点点头。

她脸上笑容和蔼,让宫人赏了顾瑾之一斗珍珠。

顾瑾之道谢。

已经快三更末,谭氏也哈欠连连,顾瑾之和太子妃李氏从坤宁宫出来。

太子妃又对顾瑾之道:“母后用了您的药,的确是好精神。您的药真好……”

顾瑾之笑了笑,道:“是皇后娘娘凤体祥瑞,并非我的功劳,您过誉了。”

“是您过谦。”太子妃道,“这种药,配得容易么?我娘家母亲,身子也是不好。从几年前就那样,不知吃了多少药,看了多少名医,仍不见效。她跟母后差不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原来太子妃反复问这话,就是也想给她娘家母亲求药。

她先问了这种药是否容易得,然后不等顾瑾之回答,就直接说了她娘家母亲的疾病。

她贵为太子妃,将来是皇后、皇太后,顾瑾之是不会得罪她的。听了她后面的话,哪怕是再难得的药,也会给她弄来。

顾瑾之觉得,这个太子妃李氏,和自己的第一印象有点不同。

她也没有全面否则这个人,只是觉得她很孝顺,爱母心切。

可顾瑾之无能为力。

顾瑾之就抬出了皇后谭氏:“这种药,有味药材是千金难求的。那是西域流传过来,我偶然得了一包种子,种植更是难,几年才得了这么一斗。如今给皇后娘娘两次的药,就用了一大半。皇后娘娘这里,至少还要用药半年。我如今也在愁。令堂若是也要用,那剩下的一点药材,我先问问皇后娘娘……”

“不可不可,怎么能用母后的药?”太子妃这才连忙改口,道,“母后身子要紧。”

顾瑾之笑了笑,和太子妃作辞,往平就殿去。

他们一家人今晚仍歇在平就殿。

顾瑾之转身,太子妃李氏想到了什么,想喊她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话到了嘴边,她又止住了。

她往顾瑾之远去背景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觉得灯火氤氲,那模糊的身影分外坚定而骄傲。

太子妃顿了一顿,这才转身回了东宫。

*****

顾瑾之回到平就殿,先去看了孩子们。

嬷嬷们已经服侍三个孩子歇下。

孩子们累坏了,早早都睡了。

燕山却没有。

他强撑着,等顾瑾之回来。

“娘,今天晋王手里的碗掉下来,砸到了二弟。晋王送了二弟一个玉佩,让二弟不要告诉您……”燕山道。

顾瑾之心里一突:“砸到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砸到脚上。”燕山道,“二弟说不疼。晋王也不是故意的,他不小心砸了。二弟就偷偷回来换了鞋子。”

顾瑾之让燕山躺下,轻轻替他掖了掖被子,道:“好,娘等会儿去看看你二弟。你先睡吧,困不困?”

燕山眼睛有点睁不开。

他点点头,就去睡了。

顾瑾之就去了彦颖那边。

彦颖已经睡熟了。

顾瑾之轻轻摸了摸儿子的睡颜,然后又看了看他的脚。

借着烛火,看不出痕迹。

她轻轻在他两只脚的脚背上按了按。

按到他右脚的脚背上,他在梦里轻微吸了吸气。

顾瑾之就知道,他被晋王砸中了右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手里力道放轻,轻轻替他揉按了半晌。

而后,她听到了身后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顾瑾之微微偏头,看到了朱仲钧。

朱仲钧刚刚从御书房回来。他找不到顾瑾之,问了宫人,知道顾瑾之来看孩子们了,就跟着过来。

见顾瑾之给彦颖揉脚,朱仲钧不免问:“他怎么了?”

顾瑾之嘘了声,把彦颖的脚轻轻放到被子里,又替他掖了掖被角。而后,她看到彦颖手里,紧紧攥住了一块玉佩。

那玉佩下,坠着一个元宝络子。

顾瑾之笑了笑,重新替孩子盖好被子,轻轻吻了吻他的面颊,才和朱仲钧一块儿离开。

“……燕山说,彦颖被晋王砸了脚。脚面有点肿,没什么大事。”顾瑾之道。

朱仲钧眼眸微沉,问:“晋王比彦颖大两岁多,他怎么和彦颖起了冲突?”

“是无意之过。”顾瑾之笑道,“而且晋王还给了彦颖一块玉佩,补偿彦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顿时站住了脚步,道:“什么玉佩?宫里不管赏赐什么,都要有账目可查的。彦颖私下里拿了晋王的玉佩,万一晋王反咬他偷东西,怎么办?”

顾瑾之错愕,道:“晋王还是个孩子……”

晋王是顾瑾之姐姐的儿子,所以顾瑾之心里有点信任晋王。

直到朱仲钧这么一说,让顾瑾之心里微紧。

若说晋王不喜欢彦颖,也是可能的。

在彦颖没有进宫之前,宫里的男孩子只有晋王,太后大约是最疼晋王的。而后,彦颖进宫。他才四岁,正是不管做什么都可爱至极的年纪,人见人爱,而且他长得像朱仲钧,又会来事,太后对彦颖爱不释手。

晋王如果嫉妒彦颖,也是可能的。

“宫里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朱仲钧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顾瑾之也微微沉默。

她觉得,朱仲钧的小心谨慎,来源于他的敏锐,而不是多疑。

她道:“那去把彦颖的玉佩换掉,把晋王的玉佩送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拍了拍顾瑾之的肩膀:“你先去洗漱,我去看看彦颖,把玉佩拿下来。”

顾瑾之点点头。

她着实累得紧,又怀着身孕,她没有和朱仲钧客气,自己先回去沐浴。等她洗漱好了,朱仲钧才回来。

他道:“我去了趟仁寿宫,顺道往晋王那边拐了拐。晋王那边的护卫,我有认识的人,让他偷偷送进去……”

顾瑾之笑。

“明早彦颖起来,找那个玉佩怎么说?”顾瑾之道,“你难道打算骗孩子吗?”

“你真是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彦颖最听我的话,我偷偷跟他来个约定,保证他什么都不说,你信不信?”朱仲钧提到彦颖,语气里满是骄傲。

顾瑾之看着朱仲钧得意洋洋的模样,笑了笑。

而后,她又叹了口气。

她宁愿是朱仲钧和她多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过,她想起自己的六姐,小时候那更是好胜。大伯母还说她愚蠢又狠辣,将来只怕不及五姐可靠。

但是这么多年,在宫里的生活,六姐也明白了什么是重要的,至少她不会在自家人身上使手段。

晋王这个年纪,最是争强好胜的。

朱仲钧见顾瑾之叹气,就轻轻搂住了她,低声道:“你别怪我多心。我多次见晋王看燕山和彦颖的目光不善。小孩子嘛,难免会争宠。我小时候就给我三堂哥下个绊子……”

顾瑾之微讶,抬头问他:“你多小?”

“六七岁吧。”朱仲钧道,“在我们家,父母不可靠,唯一靠得住的是爷爷。我四伯在西藏六年,替家里积累了不少名望,我三堂哥是我四伯唯一的儿子,他回京后,我爷爷心疼他跟着父母在西藏,就多疼他些,盖过了我的风头。我小时候很霸道……”

“你现在不霸道吗?”顾瑾之反问。

朱仲钧笑。

他愿意把自己不光彩的往事,说给顾瑾之听。

嫉妒大概是人之本性。随着年纪越大,阅历越深,渐渐能看得开、藏得住。但小孩子的嫉妒,却是简单直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安静听着他讲。

然后朱仲钧问顾瑾之:“你小时候和堂兄弟姊妹们争过吗?”

“我一辈子都没和人争过什么……”顾瑾之笑。

她的确是一辈子都没想去争什么,直到遇着了朱仲钧。

她想,假如没有朱仲钧,也许她现在是不同的。但,她爬上去之后,看过的风景,也是她一辈子没有的。

这点,她感激朱仲钧。

“燕山像你。”朱仲钧笑起来,“他这么小,就看得出他万事随和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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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正月十六,朱仲钧和顾瑾之带着孩子们向太后告辞,准备出宫。

太后最近的心思,都在皇帝亲征的事情上,她心绪难宁,夜里也睡不踏实。昨日朱仲钧的孩子们来一闹,太后心情大好,晚上也睡得安稳,早起精神很好。

这是其一。

她想留燕山和彦颖兄弟们多住两日。

宫里也有孩子。

可宫里的孩子,都会敬重太后。在宫里孩子们眼里,太后不仅仅是他们的祖母,也是皇太后。

这里头就隔着威严。

朱仲钧的孩子,却都不知道这层。

他们只当太后就是祖母,跟普通人家一样。特别是彦颖,看到什么都要,让太后觉得,宫里那些死物也是有价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很喜欢这样的,这是其二。

在宫里寂寞久了,就想要孩子们来闹一闹,这就是太后此前的心态。

她非常舍不得顾瑾之的孩子们。

“小七,你在外头也是养胎歇息,不如就在宫里,住到二十再出宫。”太后道,“哀家翻了黄历,二十是个好日子。今天反倒不宜出门……”

顾瑾之和朱仲钧都笑。

太后故作不悦,对他们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还不帮忙遮掩、反而笑出来表示不满。

朱仲钧和顾瑾之就不敢再笑了。

两人连忙正了正神色。

“......小七还怀着身子,宫里吃食物,总比外头要精致些。”太后又道,“哀家要是能出去看孙子,也不用这样苦留你们的。”

话说到这里,就有点耍赖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这里头也有辛酸。

顾瑾之和朱仲钧相视一眼,两人就知道了彼此的意思。

朱仲钧开口道:“母后,并非我们不愿留下来,只是怕坏了规矩。既然您这样说,那咱们再打扰母后几日。”

现在这后宫,掌印的是皇后。

太后留朱仲钧一家人住,仍是要问过皇后的。

太后笑了笑,道:“在母后这里,怎么算打扰?”

话虽然如意,太后还是派了成姑姑先去说坤宁宫,和皇后说一声,免得皇后心里不悦。

皇后是很敬重太后的,从来不敢驳了太后的话。太后留朱仲钧一家人在宫里住,也不是头一次,谭氏是不介意的。

她甚至亲自过来说:“王爷和王妃在宫里陪着母后,为母后排解孤寂,本宫感激不尽,只管住下。”

顾瑾之和朱仲钧都站起身,道了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顾瑾之和孩子们就留在仁寿宫,陪着太后。

朱仲钧去了外宫。

太后和顾瑾之的感情较深。

顾瑾之瞧了瞧她的脸色,直接问她:“母后,您近来睡得不好?”

太后也直言不讳,跟顾瑾之说起了心里话:“……京里这两年局势才稳,皇上又有亲征。太子太过于年幼,哀家是放不下心的。京城若有个闪失,亲征军失去了后盾,更是危急。内宫不得干政,哀家又够不着。皇上也是怕哀家太过于担心,才把仲钧留下来。哀家是吃不好、睡不好的……”

内宫不仅仅不能干政,甚至不能谈乱朝事。

太后却不在顾瑾之面前讲究这些。

她知道顾瑾之不会到处胡言乱语。

“母后,军国大事,我也不懂。但我听王爷说,若是不亲征,蒙古草原的两个部落结盟,只怕会打到京城,到时候更是生灵涂炭。”顾瑾之道,“况且太子大才,有他监国,你应该放宽心。”

太后笑了笑,笑容有点勉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子是个孝子,对皇帝和太后,他都非常孝顺;他也是个很好的人,对于老师、长者,他尊敬有加;对于太子妃,他更是疼爱练习,夫妻和睦;他甚至嫉恶如仇,看不惯时间不平。

但是作为太子,他的政治敏锐度太低。

皇帝派了不少的老师在他身边,教他学会如何做个君主,可是他的成绩差强人意。

太后还记得他前几年跟顾延韬拍板,仅仅是因为他老师袁裕业的一件私事。

作为学生,他无疑是合格的。

可作为太子,他的缺点太过于明显。

这都是因为宫里孩子太小。在晋王出生之前,宫里只有太子一个皇子,晋王比他小十二岁。

外头有谭氏护航,里头又没有可以取代他的人,他过得没有危机感,自由自在,有点任性,从小就没有养成君王气势。

而且那时候皇帝总想换掉他,也根本没打算封他为太子,所以小时候也没有刻意培养他的君王气质。

等他渐渐大了,再想去改变他的性格,就变得难上加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况且皇家也没有天子亲自教养儿子的道理。

太后找了很多理由来说服自己,太子已经成年,已经成熟,但她就是不放心太子的。

太子耳根软,容易受人挑拨,这不是一天两天的,太后非常清楚。

就是因为太子这个性格,太后才不放心他监国。

这些话,太后是不好讲的。

哪怕在顾瑾之面前。

“......哀家也想过些清净日子。”太后叹气道,“可这天下,哪有清净的时候啊?哀家盼着这次战事过后,天下能多太平几年,哀家也享享清福。”

“一定会的,您放心。”顾瑾之道。

太后笑,又问顾瑾之:“你给哀家开个方子吧?哀家这两日的确睡不好……”

“母后,您只是担心大事,才忧心忡忡,这可没有方子可解。”顾瑾之笑道,“您陪着孩子,多笑笑,心里少些烦恼,就能睡得好。方子是不必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后点点头。

一上午,顾瑾之和孩子们,都在仁寿宫。

彦颖甚至和燕山摔跤。

燕山和彦颖,都跟朱仲钧学过摔跤,但彦颖的成绩更好。别看他比燕山矮,人却机灵有力气,一下子就能把燕山摔倒。

燕山倒也不介意,被摔倒了,笑呵呵爬起来。

太后让人在地上铺了毡毯,摔倒了也不疼。

两个孩子摔得津津有味,太后看着也有趣,笑得合不拢嘴。

太后心里是偏向彦颖的。彦颖长得像朱仲钧,太后总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儿子的影子,故而更疼彦颖。

看着彦颖那么小年纪,能摔倒哥哥,太后非常高兴。

而燕山不气馁,一副容忍弟弟的谦让模样,更让太后觉得稀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上午,太后心情非常好。

他们陪着太后说笑,中午也在仁寿宫用了午膳。

午膳的时候,苏嫔和德妃、丽妃也来了。

还有几位公主,纷纷来请安。

太后留她们用膳。

晋王也来了。

彦颖看到晋王,就装作不认识般,不和他说话。今早起来,朱仲钧特意和彦颖说了话。

顾瑾之不知道他们父子说了什么,神神秘秘的。

但彦颖果然不再问玉佩的事,也不理晋王,让顾瑾之知道,朱仲钧的话起了作用。

晋王见彦颖不理会他,他就看向了燕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燕山一脸不知何事的茫然。

吃了午膳,燕山和彦颖有点困,太后让他们就在仁寿宫的偏殿歇息。

等两个孩子退下,晋王好似有话想跟太后说,德妃却给他使眼色,目光有点狠戾。

德妃的目光,被太后看个正着,太后转头,看到欲言又止的晋王,问:“怎么了?”

晋王要开口,德妃忙站起来,笑道:“过年之前,您赏赐给他的一对青花瓷梅瓶,被他打了,心里惴惴不安,说对不住皇祖母……”

晋王一脸不愿。

太后就知道德妃撒谎,根本不是这事。

但是德妃想遮掩,太后也不好当众拆穿她的。

顾瑾之心里,不免有了些凉意。

她看了眼晋王,又看了眼德妃,一时间五味杂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孩子果然是孩子。

孩子的心思,朱仲钧一下子就猜得准了。

“不过是对青花瓷瓶,值什么?哀家这里多的是,明日叫人再拿一对给你。”太后笑着道,“你也去吧,皇祖母也要歇歇。”

太后说了这话,众人便一起告辞。

德妃暗暗给顾瑾之使眼色。

顾瑾之就道:“母后,我送送德妃……”

太后点点头。

除了仁寿宫,德妃和顾瑾之并肩而行。

德妃却没有说什么话。

两人一路到了景和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到了景和宫坐下,德妃就开门见山道:“早起的时候,我去给太后娘娘问安,遇着了急匆匆的晋王。我拦下他,问他什么事,他半天支支吾吾的。他在我面前,倒也不敢弄鬼,说什么昨日有人偷了他的玉佩……”

顾瑾之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孩子的恶意,有时候太过于指责,反而被认为苛刻。

但这种恶意的中伤力,一点也不轻。

朱仲钧的料事如神,晋王的阴狠,让顾瑾之沉默一瞬。

“我把他叫到了景和宫,问了他半天,他说是六叔家彦颖拿了的。”德妃看了眼顾瑾之,继续直接道,“瑾姐儿,你昨日见孩子拿了玉佩吗?你别怪我说得直接,我的心是向着你的……”

“六姐,你若是不向着我,便当着太后娘娘的面问了出来的。”顾瑾之道,“你倘或不懂这点情分,就辜负了您的一片心。但我的确没见着孩子拿什么玉佩。我们家彦颖,不满五岁,家里也是不缺东西的,他从来不伸手拿旁人的东西,这点我可以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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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之虽然这么说着,脸色却很严肃。

她眼神隐隐有怒意。

虽然她极力克制住。

德妃便握住了顾瑾之的手,道:“我也不是怀疑你家孩子。我只是问一句,孩子的事,咱们大人有些时候是想不到的。既然你说没有,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定是晋王弄丢了。我再派人去找。你可别因为我的话儿而气着了自己。”

孩子的行为,很多时候是不理性的。

这并不能说明孩子有坏心思。

也许仅仅是孩子那一时的贪婪。

顾瑾之露出几分勉强的微笑。

而后,她又道,“多谢六姐,没有在太后娘娘面前说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们在这耳朵众多的宫廷里,以自家姊妹的旧称呼,就是为了表明彼此的态度。

德妃是相信顾瑾之家孩子的,而顾瑾之,明白德妃的善意,也接受了她的善心,心存感激。

顾瑾之心里,是很感激姐姐这么维护她的。

不管姐姐是否信任顾瑾之的孩子,不管她说话多么直接,顾瑾之都感激她的维护。

像晋王和彦颖的事,看到的人不多。

到时候对峙,只怕那些宫人们人人自危,是不敢站出来作证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禁宫额生存规律。

他们是不会为了彦颖兄弟,而得罪晋王的。

晋王在宫里生活,他会报复那些说真话的人。

朱仲钧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还原事实。

他知道,很多时候,事实是什么并不重要。

旁人可以颠倒是非,朱仲钧就可以全盘否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应对各种事,都要有策略。

“我也是怕晋王自己误会了,诬赖了好人,才不让他说出来。”德妃道,“你也知道,孩子最是经不得事。晋王丢了东西就着急。他一着急就乱说话,他也只是个孩子……”

顾瑾之点点头。

孩子……

这个小就如此心思缜密的孩子,顾瑾之觉得晋王将来也非池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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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很不高兴。

他觉得他母妃坏了他的计划。

他有点闷闷不乐,从仁寿宫出来,他就往御花园逛去。

彦颖的确年纪小,可皇祖母就这么宠爱他,将来他大了,几乎让晋王在皇祖母面前没了地位。

晋王记得,他的母妃顾德妃总跟他说:“在这个后|宫里,真正疼你的,除了你母妃,就是皇太后了。没有皇太后,母妃也保不住你。你在皇太后面前,定要乖觉,讨皇太后的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晋王年纪虽然小,却也知道皇太后的对他的疼爱,是至关重要的。

他并不能明白这中间的深层原因,却被母妃耳濡目染,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懂一些事,也没有分清一些事。

彦颖的到来,让皇太后的注意力都在彦颖身上,晋王感觉到了危机。

他却不知道,这种危机,不会威胁到他的生存。

他仍只是个孩子,不知道生存和本性的差别。

哪怕是大人,自己的心爱之物被抢了,也要生气的,更何况是孩子。

晋王很生气。

他没有在皇太后面前当面推搡彦颖,就是他的教养不错。

他这个年纪,世俗不通,不会觉得和比自己小的弟弟争风吃醋不光荣。因为没有这种意识,晋王就不知道自己不能拈酸吃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很不高兴。

他也是偶然听自己宫里的太监们说,一旦盗窃,就是大罪。

而彦颖对晋王的玉佩非常有兴趣,也不是一次两次的。

他每次见到晋王,都垂涎不已。

晋王年纪还小,只是想了个简单的办法,就是用偷窃罪来诬陷彦颖,让他从皇祖母的怀里滚开,把原本属于晋王的位置还给晋王。

晋王也不是要至彦颖于死地。

他只是一时间想到了这个办法。

在他心里,这个办法和打彦颖一拳,根本没有差别。

他仍不知道自己行为的严重性。

但是,事情没有做成,被他母妃打搅了,让他闷闷不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一个人到了御花园,远远却听到一阵花枝哗啦啦作响,似乎有人在抽打花枝。

晋王微愣,慢慢绕过假山,看到太子正在发脾气。

身边几个内侍,都远远站着,不敢靠近。

晋王见状,想赶紧溜走。

他和太子不熟悉,母妃总说太子包藏祸心,会对自己不利,所以在晋王看来,太子跟豺狼虎豹无异。

特别是此刻正在发火的太子,更是不好惹的。

晋王身后跟着两个内侍,见晋王转身要往回走,两人就连忙绕到晋王身后。

这么一绕,正在冲草木发泄情绪的太子留意到了。

他厉声诘问:“谁?”

晋王只得站住了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上期,叫了声太子,就恭恭敬敬垂首立在一旁。

太子不阴不阳冷笑了声:“我当是谁,原来是我的好弟弟晋王。你真是父皇的心头宝,才生下来就封了王。我等到了十几岁,还只是个皇子。父皇这么宝贝你,就不怕这御花园的蚊虫叮咬了呢?”

句句带着怨气。

晋王也莫名其妙的。

他有点想躲开。

可是他不敢顶撞太子。

母妃教他的规矩,让他要时时刻刻对太子恭敬,免得被太子抓住了把柄。

“说罢,你到御花园来做什么?”太子继续问,语气不善。

“……来,来走走。”晋王道。

“这有什么好走的?”太子冷哼道,“看你这垂头丧气的模样,又是被你母妃骂了?没出息的东西,总是被女人骂,你将来能在女人群下躲一辈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晋王年纪虽然小,却也知道这话难听。

他抬头,怒目瞪了眼太子。

太子的火气更大了,咆哮道:“你竟然瞪我!来了,拿了他,我今日要替父皇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什么是尊卑!”

内侍却没有过来拿晋王,反而是劝太子息怒。

晋王是皇帝的心头宝,这话不假。

今天无缘无故打了晋王,皇帝只怕要更怒了。

太子原本就挨了骂,打了晋王,皇帝就会怒上添怒的。

内侍都跪下:“太子爷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晋王往后缩了几步。

他快要委屈得哭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感觉今天是倒霉的。

自己想算计彦颖没成,既被母妃说了一顿,又被太子骂了一顿。

太子骂完了几句,见内侍都跪下,心里也清明了几分。他虽然对这个弟弟恨得咬牙切齿,可打了他就是大事。

他忍着怒气,坐下来道:“说罢,你到底什么事?”

晋王不过才六岁,太子刚刚威胁说要打他,他还真有点怕。此刻见太子又问,他是不敢再沉默的,声音没有底气:“我……我丢了玉佩……”

“什么玉佩?”太子问。

“我封王那日,父皇送给我的玉佩。”晋王道。

那是块宝玉,晋王从小带着,面上雕刻了九头蟠螭,而且还有他名讳的古字,很是华美。

可是那玉佩掉了,太子无疑是痛快的。

他幸灾乐祸道:“什么时候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昨晚……我跟六叔家燕山和彦颖一处玩时丢了……被六叔家的彦颖捡了去。”晋王直接道。

他就是要嫁祸彦颖的,所以他把玉佩给了彦颖。

故而,他知道玉佩在彦颖身上。

他栽赃的话,还没有说呢,就被母妃堵了回来。

假如让他说,他是会说这么一句的。

在外人看来,他的栽赃非常幼稚又可笑,但是晋王不知道。

他直接告诉了太子。

太子目光顿时就充满了快要。

他冷笑着:“好啊。我还当他是什么正人君子。一个傻子,养出个偷窃的儿子,还敢嚣张跋扈!走,咱们去父皇跟前说……”

说罢,太子站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晋王却没有挪脚。

他突然害怕了。

毕竟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

他也没有把握一定会成功的。

听到太子说,去父皇面前说,让晋王心里胆怯。

他觉得,糊弄糊弄皇祖母还是可以的,怎么能去父皇跟前说?

“走啊,你磨叽什么?”太子见他不动,还往后退,就主动上前来拉了他的手,道:“走,咱们去御书房,告诉父皇,正好庐阳王也在,让他也听听!”

太子从前还叫庐阳王为六叔,如今是直呼其名了。

他今天这么大怒气,估计也和庐阳王有点关系。

此刻找到一件事,他就大做文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作为太子,他的行为也是蛮幼稚的。

但是他气得头脑发昏,根本不自觉。

“......我……我要去告诉皇祖母。”晋王要挣脱太子的手。他心里更加害怕了。

做贼心虚,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他以为自己能做到了。可一个六岁的孩子,不免有高估自己的时候。现在,他就退缩了。

他差点把事情说了出来。

可太子紧紧攥住他不放,怒道:“没出息的东西,你非要妇人护着才能活?信不信我打你一顿,你才有点用?走,跟我去告诉父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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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太子的咄咄逼人,让晋王心里更加没底了。

他想躲,却又怕太子。

太子使劲拽着他,让御书房去。

刚刚几位大臣从御书房离开。

顾延韬就在其中。

见到太子,众人纷纷行礼,太子视若不见,只是狠狠看了眼顾延韬,就转身带着弟弟,进了御书房。

皇帝和众大臣商量的,是亲征大事。

今天是定征粮钦差的人选。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征粮至关重要。

往芜湖征粮,是件美差,太子提议让他的老师袁裕业去。

这个提议,遭到了朱仲钧的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当面说:“袁裕业身为太子讲师,并无实职。他主责太子读书。征粮大事,只怕无法胜任……”

然后,他推举了一位顾氏亲信。

太子气得脸都涨了。

他都不知道,朱仲钧什么时候站到了顾氏那边。

满朝的大臣,太子最恨顾氏了。

其原因,除了顾延韬的嚣张,就是顾家和他恩师袁裕业的那点恩恩怨怨。

太子同朱仲钧争辩起来,最后他道:“……谁也不是生而便能胜任。国家有难,恩师自请效力,也是一片赤诚之心,望父皇恩准。”

皇帝听了两人的话,很烦躁。

特别是出征在即,皇帝对太子的不满,到达了顶点。

他见太子不思战事,只想着安插他的亲信,甚至为了个人恩怨,攻讦老臣。太子想的,只有他自己,而不是整个天下的太平和黎民百姓的生死。

太子太过于狭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帝就遣散了众人,只留下朱仲钧,大骂太子。

“……国难当头,你竟然只想为你的老师谋取重利。在你心里,你父皇、你的百姓,都不及你的老师?既这般,你这个太子也莫要做了,跟着你的老师,去做个学生!”皇帝厉声吼道。

太子面红耳赤。

他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朱仲钧,更是尴尬。

所以,他跑到了御花园去发脾气。

他知道御花园到处都是耳目,但是他也不怕。他就是想让他父皇知道,他对父皇这么粗暴辱骂他感到不满。

他想,父皇需要亲征,整个朝廷就需要他,此刻父皇是不敢拿他怎么样的。

太子发脾气是很有底气的,直到遇着了晋王。

他非要拉着晋王,让御书房去,就是想报仇,让朱仲钧也难堪几分。

御书房里,如今只剩下皇帝和朱仲钧兄弟二人。

内侍端了两杯燕窝羹和一些小点心,给皇帝和朱仲钧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地上放了张小几,朱仲钧就地而坐,陪着皇帝用了些点心,填补填补。他们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

皇帝是真的有点饿了。

朱仲钧还好。他在庐州这几年,练就了一身好体力,扛得住饿,不似皇帝,几个时辰下来,明显精神不逮了。

皇帝手里的一杯燕窝羹,很快就见底了。

肚子里有了食物,人就有了能量,皇帝又用了两块蜂蜜红枣糕,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前不久才下了场暴雪,天仍是酷寒难耐的。

京城的春季,单薄又短暂。

御书房烧了地龙,温暖和煦。

皇帝一口蜂蜜红枣糕尚未咽尽,太子就气冲冲带着晋王回来了。

看着太子这模样,皇帝顿时没了胃口。

他慢慢喝了口燕窝,把口中食物咽下,才问:“慌慌张张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子就推晋王上前跪下,然后自己也跪下,道:“父皇,三弟有话禀告。”

皇帝就看向了晋王。

晋王心虚,又被太子这么一逼,如今和蔼的父皇面带怒色,他吓得心里早软了,半晌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太子见他如此不济,暗骂晋王太过于无用,就自己上前对皇帝道:“父皇,六叔家的彦颖,偷了三弟随身携带的那块玉佩。德妃不准三弟告诉皇祖母,三弟一个人躲在御花园哭,正好我瞧见了,带了他来见父皇……”

皇帝浓眉紧拧,看了眼朱仲钧。

朱仲钧也是一脸震惊和错愕。

而后,他立马辩解:“皇兄,这只怕是误会。我家彦颖五岁不到,自幼就没有偷窃的毛病。进了宫,我和内子又是千叮嘱万嘱咐,孩子也是见过东西的,不至于那么眼皮子浅……”

“六叔这话,是我和三弟诬赖您家孩子?”太子不等朱仲钧说完,就打断了朱仲钧的话。

朱仲钧不回答太子,只是把目光看向了皇帝。

皇帝心里清楚,太子这是拿了晋王的事大做文章。

再骂太子,太子心里也不服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此刻骂太子说话刻薄,还不如找了证据来。

“彦善,你自己说,到底是谁偷了你的东西?”皇帝不看太子,也不看朱仲钧,只是声音严厉问晋王。

晋王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突突直跳,“我……我……”的,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彦善话都说不完整,你怎么知道他的东西被偷了?”皇帝就趁机对太子道,语气很不悦,“他又怎么知道是你六叔家彦颖拿了?”

“父皇,三弟是害怕。方才在御花园,他说得非常整齐,儿臣是听得千真万确,求父皇明鉴……”太子道。

皇帝心里更不高兴。

太子这么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哪怕有君临天下的样子,分明就是个小无赖。

容人之量,太子根本没有学会。

“让彦善自己说!”皇帝怒道。

他的发怒,让晋王更害怕了,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一边哭一边道:“父皇,我的玉佩,我的玉佩……”

他也说不出其他话。

到底只是个六岁的孩子,丢了那么贵重的东西,心里害怕是有的。

皇帝就知道,晋王的玉佩是真的丢了。

但是晋王一句也不提是被谁偷了,不知是害怕还是不忍心胡乱猜测。假如是后者,晋王小小年纪,的确叫人钦佩。

皇帝心情顿时好了几分。

他又看向了朱仲钧,准备说这件事算了,皇帝会派人去找玉佩。

意思是,假如真的是朱仲钧的孩子拿了,偷偷放在某个地方,让内侍能找到就好,皇帝也不深究了。

“皇兄,不如把彦颖召进来,臣弟问问他。”朱仲钧道,“再派人到处找找。晋王的玉佩贵重,既然丢了,还是早点找到为好……”

皇帝顿了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目光坚定,太子一脸奸计得逞的喜悦,让皇帝很头疼。

朱仲钧让一个不足五岁的孩子来对峙,这是和太子杠上了。

假如不给彦颖一个清白,传出去,朱仲钧孩子的名声也毁了,只怕朱仲钧是不能忍的。

与其替彦颖遮掩,不如现在就查个明白,大家都满意。

等查出来,孰是孰非,自有公论,也不至于朱仲钧和太子胡乱猜疑。

等皇帝离京出征,京城就要交给太子和朱仲钧。

皇帝也希望太子能明白点事理,不要那么妄自尊大,更希望他能听朱仲钧的劝,所以皇帝才当着朱仲钧骂太子,就希望太子知道,朱仲钧是要管束他的,免得他在京里胡乱妄为。

皇帝希望太子有个害怕的人。

哪怕知道,太子根本不怕。

他甚至连皇帝都不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既如此,把彦颖叫来问问吧。”皇帝道,“今日把事情说清楚。以后切不可再提……”

他主要对太子讲的。

太子道是。

朱仲钧也道是。

内侍就去把彦颖叫到了御书房。

彦颖是很大胆的。

他看到了皇帝和朱仲钧等人,也不知道害怕,笑嘻嘻跑到皇帝跟前,动作稚嫩给皇帝行礼。

皇帝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年幼时的朱仲钧,想起小时候朱仲钧从马上摔下来,脑袋摔昏掉之后那痴痴傻傻的模样,内疚就浮上了心头。

他小时候也记恨朱仲钧。

可此刻,他只觉得当年自己太过于狭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么一想,太子倒有几分皇帝的风骨。

皇帝默默叹了口气。他曾经的嫉妒和狭隘,他并不为此骄傲,只是感觉羞愧难当。

他让彦颖平身。

彦颖就迈着小步子,走到了朱仲钧身边。

朱仲钧半蹲着,问儿子:“……你拿了晋王的玉佩吗?”

彦颖摇摇头。

晋王很紧张。他生怕彦颖一进来,就把自己和彦颖约定的事先抖出来。他也没把握他的父皇一定会相信他。

他到了这一刻,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轻率。

万一父皇识破,骂他怎么办?

这么小的孩子,能有这般觉悟,很是难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彦颖的话,让晋王愣住。而后,他感觉到了被欺骗,顿时不满道:“你胡说,你拿了的!”

彦颖不高兴,道:“我没有。我才不稀罕你的玉。皇祖母赏赐了我好多玉……”

皇帝的目光,就投在自己两个儿子身上。

太子冷笑着,对朱仲钧和彦颖道:“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会了撒谎。六叔果然教子有方。”

朱仲钧没回答。

他问皇帝:“皇兄,不如派人去找一找。万一是晋王自己放在哪里,忘记了呢?小孩子总是善忘……”

皇帝点点头,让人去把晋王宫里的太监叫来,问问玉佩在哪里。

晋王宫里的太监,姓莫。

莫太监快步走了进来,听说说玉佩的事,便道:“王爷昨夜回来还佩戴着,解了下来,收在匣子里。今天忘了戴,奴婢这就去找来……”

屋子里气氛顿时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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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她有前世外科医生的技能,好歹也能治治猫狗牛马,日子也算平安喜乐。

什么什么?她爹原来是很流弊的人?她的身世也另有隐情?

生活如此狗血,她却只想专心从医。那些麻烦事,就让将军大人去发愁吧!

ps:也是医生文哦,欢脱幽默型,作者坑品有保证,大家可以去看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御书房里,众人皆把目光投在莫太监身上。

而莫太监垂首回答,没有留意到众人的诧异。

等他说完,御书房里静得落针可闻,莫太监心里也打鼓。

他更不敢抬头。

“好,你速速去找来。”皇帝的声音低沉,隐着雷霆重怒。

莫太监听在耳里,心里微微发颤。他在想,自己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

他连忙磕头道是。

临走的时候,他看了眼晋王。

晋王缩着肩膀,目光迷茫,不知何故看着莫太监。

莫太监心里更疑惑。

他快步往回赶,拿了东西,仔细看了眼,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就自己端在手里,赶到了御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帝让莫太监当众打开,上前给他瞧。

他好似不认识这块玉佩似的,前前后后仔细看了遍,然后重重把玉佩扔到了匣子里,根本不顾是否摔坏了玉佩,然后声色俱厉:“给太子爷和晋王瞧瞧,瞧瞧这是什么东西!”

莫太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却也明白这块玉佩有点烫手。

他恭敬端了下来,走到了太子面前。

太子脸色发紫,拳头紧紧攥着,都起了青筋。

见莫太监端过来,太子也不看,只是上前几步,道:“父皇,三弟哭得那么可怜,说他的玉佩被盗,儿臣见他这般,维护心切,才……”

咣当一声脆响,皇帝把案前的墨盒重重摔到了地上。

皇帝脸色白皙,此刻已经气得通红。

服侍的太监们,个个敛声屏气,都吓得腿发颤。

皇帝用摔东西,打断了太子的话,目光就投向了另一个儿子晋王。

“彦善,你怎么跟太子爷说的?”皇帝声音更低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现在,极力忍着咆哮的众怒,故而声音比往常还要低。

晋王哇的一声,大哭不止:“……儿臣……儿臣不知道,是太子哥哥害儿臣……”

太子气得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晋王攀咬太子,看似是没有逻辑的。

皇帝却从中听出了一个真相:是太子逼着晋王来告状的……

晋王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

比起太子,皇帝对晋王从未寄予厚望,所以更加疼爱他。皇帝没有苛责晋王此刻的攀咬,只觉得晋王只是孩子。

孩子不懂事。

晋王才六岁,皇帝都未请老师给他启蒙。他所知道的道理,都是来自禁宫的女人。

他一有事就哭得不知所措,甚至把责任推荐太子,并非他人格的缺陷,仅仅是不谙世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晋王此刻的孱弱无能,也能让皇帝看到后妃们的影子。

皇帝痛心疾首。

这两个儿子,一个弱,一个蠢。

“父皇,儿臣没有。”太子见晋王攀咬他,立马跪下道,“父皇,儿臣只有三弟一个兄弟,儿臣怎么会害他?就是他自己说,他的玉佩被偷了的……”

可晋王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大殿,掩盖了太子的狡辩声。

彦颖被他们吓住了,让朱仲钧身后躲。

朱仲钧轻轻护住了儿子,默默立在一旁。

“不许哭!”太子厉声呵斥晋王,“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动不动就哭得像个娘们!你把对我讲的话,原原本本告诉父皇,否则……”

“否则如何?”皇帝接口。

太子被晋王哭得心烦意乱,说话就口不择言,有点狗急跳墙的失态,却被皇帝看在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儿子,不足以托付江山,皇帝此刻想。

晋王年纪还小,尚能教养,太子已经快二十岁,早已失去了雕塑的可能。

皇帝的怒气,顿时就消了。

他一直对太子不满,直到此刻才在心里下定了决心:等他这次收拾了蒙古的瓦剌和鞑靼人之后,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培养晋王,让他取代太子彦择。

太子被皇帝接话,吓得磕头,道:“父皇……”

皇帝却道:“太子起身吧。朕今日累得紧,你们都退下去。”

太子还要还说,皇帝已经给身边的太监使眼色,让他们把太子请下去。

晋王也吓得不敢哭了。

皇帝也让他跟着莫太监下去。

御书房只剩下皇帝和朱仲钧父子时,皇帝对朱仲钧道:“朕知道彦颖受了委屈,内藏里不少的玉佩,朕让向梁去挑几块给彦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要这样轻描淡写把事情揭过去。

皇帝的儿子诬赖彦颖,到底也不适合广而告之,让太子和晋王面上无光。

皇帝可以骂自己的儿子,却不想让朱仲钧深究不放。

朱仲钧见好就收,知道现在给皇帝留面子,皇帝心里是感激的,就道:“谢皇兄赏赐。”

旁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多说。

他带着彦颖,从御书房出去了。

当即,皇帝就让人去内藏,寻了十块上好的玉佩,给彦颖送去。

事情交代完了之后,皇帝独坐在御书房,没有再召见大臣。

这次要远征,皇帝心里是没有把握的。他跟着先帝出征过一次,也上过一次前线。

可那次,若不是申国公徐钦救了他,他就差点丢了性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件事,在军中成为笑谈。

旁人都说太子无用,只是个长得妇人之塌、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在边关将领们心里,他只怕不如元平侯姜梁的地位高。

这几年,西北的士气越发低靡。

假如还是先皇在时,不可能随便就丢了一个固原镇。

那等重镇,假如不取回,朝廷的士气会更加低落,蒙古部落总有一日要打到京城的。

皇帝是必须亲征的。

这次的亲征,他尚未走,就像照妖镜,把太子的本性照得原形毕露。

太子的毛病,是皇帝从前知道的远远要多。

从前皇帝觉得,太子尚有可取之处。太子是个性格温和又善良的孩子,但是他情绪容易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得好听些,太子叫恩怨分明;说得难听点,太子就是任性。

他这种性格,假如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这么直爽又热情,颇有人缘的。

但是作为君王,他这种性格,就是他致命之处。

这次的准备亲征,让皇帝把太子看了个透。

皇帝已经心凉了半截。

而如今这件事,太子分明就是想报复朱仲钧上午驳了他的话,根本不去查就把晋王拖到了皇帝面前,还当着皇帝的面,既讽刺朱仲钧,又辱骂晋王。

若他仅仅是儿子,皇帝也能原谅他。

但是,他是太子。

他的行为,轻率又鲁莽。假如天下托到他手里,迟早要大乱的。

换太子并非易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帝此前最关注的,还是出征之事。调兵需要一个月。他没时间先去去想太子的事。

再有一个月,他就要出征了。

他真的不放心把京城交给太子。

所以,他把顾延韬先抬到了首辅的位置,再留下朱仲钧。他在太子面前拔高朱仲钧的地位,甚至当着朱仲钧骂太子,就是想让太子明白:朱仲钧是皇帝最信任的人,皇帝不惜太子的颜面……

太子若是得罪了朱仲钧,就是得罪了皇帝。

可惜,从今天的事情上看,太子根本没有领悟到皇帝的意思。也许他领悟到了,但是他根本不怕。

他大概觉得,他的太子之位是坚固而无法动摇的。

他根本不需要讨好皇帝。

这点,皇帝既失望又心惊。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晚上,朱仲钧回了平就殿。

顾瑾之正在等他回来。

皇帝赏赐的玉佩已经送到了。

“……皇帝那边怎么说?”顾瑾之让朱仲钧放下孩子,夫妻俩说起私密话,“我瞧着赏赐了这么多玉佩,肯定是晋王的事让皇帝知道了。皇帝让你们父子不要再提吗?”

顾瑾之当玉佩是封口费。

其实这也不假。

这些玉佩,的确是这个意思。

朱仲钧拉了她在怀里,轻轻抱着她,才悄声道:“我去把事情处理了一遍。宫里已经没人知道晋王把玉佩赔给彦颖的事,只要彦颖和燕山不说出去……”

顾瑾之心里微乱,道:“皇帝会不会回过神来,觉得事情蹊跷?”

“……不会。意想不到,今天这件事,把太子牵扯进来了,他挨了顿骂。”朱仲钧笑了笑,“皇帝现在满心都是对太子的不满,和出征的担心。他不会有精力留意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能在宫里把事情办得这么圆满,足见他在宫里有不少的人脉。

顾瑾之想到,在庐州的七年,他每年往京城送的钱都占了庐州府库的三成。那是非常多的一笔钱。

如今看来,那些钱都用在刀刃上的。

顾瑾之点点头。

朱仲钧就拍了拍她的后背,松开了她。

顾瑾之不再提这件事。

晚些时候,太后隐约听到了一点风声。

皇帝发了那么大的火,素来耳目清明的太后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她派人去查。

结果,晋王砸了彦颖脚的事,她没有查到,仅仅是听说晋王在御花园遇着了太子,太子发了通脾气,骂了晋王几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最后,太子就带着晋王,去了御书房告状,诬陷彦颖。

太后想了想,整件事的主谋,只怕是太子。

她很生气。

偷窃,在律令上不算大罪,可是在人格上,几乎能抹杀一个人所有的优点。彦颖要是背上了偷窃之名,这辈子大概都要低人一等的。

太后觉得,太子和朱仲钧在朝廷上的矛盾,居然牵扯到一个小小孩子身上,手段既低贱又狠毒。

若是将来太后有丝毫让太子不满呢?

他会不会也这样对太后甚至皇帝?

太子从前那点孝顺,都变得无足轻重。

皇太后感觉很寒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发生了这件事,朱仲钧第二天就向太后辞行,要出宫。

这次,太后没有再挽留他们。

太后反思,自己对朱仲钧的孩子们,的确是太过于宠爱。

这份宠爱,让晋王起了嫉妒之心。

长此以往,平添了怨气。

太后决定要疏远朱仲钧一家人几分。

孩子的嫉妒,不加掩饰,表现了出来;而其他人的嫉妒,可能深藏在心底,没有表露。

****

这些日子,顾瑾之怀孕初期的不适,已经缓缓褪去了。

她每天早上有点晨吐,却不影响一整天的状态。

她很有精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给庐州去信,让陈鼎文带人北上。

陈鼎文昼夜不歇,快马往京城赶。

到了二月初一,陈鼎文就到了。

朱仲钧除了让他布置别馆的防卫,还交给他一项重要任务:教孩子们习武。

这样,燕山和彦颖都有事做,不至于每天烦着顾瑾之,顾瑾之就有时间安心养胎。

顾瑾之对这项安排很满意。

孩子们不在跟前,她几乎每天都在母亲那边度过。

宋盼儿也推辞了所有的应酬来往,整日和顾瑾之作伴。

到了二月初三,是个宜出行的好日子。

顾琇之今日启程,回延陵府。

临行前一日,顾瑾之送了他一千两的银票,作为程仪,又给了他一封荐书,是名儒程肃容的亲笔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程肃容曾经连中三元,在学者中的名声非常高。

三元是指乡试、会试、殿试都考取第一名。

这是几百年才出一个的极品天才。

有了他的荐书,顾琇之一路南行,可以拜访很多的名儒,来增加自己的声誉和名气,也能学习点经验。

顾琇之高高兴兴接下了荐书,却不肯要程仪。他道:“爹爹和母亲已经给了足够的银两,七姐不必破费。”

“父母是父母的,七姐是七姐的。”顾瑾之笑道,“况且七姐又不是缺这些钱。一路上不要摆阔,但该吃住舒服的时候,也不要节省。”

顾琇之再三推辞。

宋盼儿就在一旁说:“……你七姐给你的,你就拿着。路上拜师会友,总得拿点礼品登门,处处要用钱。再者,你回到延陵府,就去看看洪姨娘,买点礼物过去。”

顾琇之讶然,难以置信看着宋盼儿。

他不能确定宋盼儿这是假话还是真心的。

他偷偷抬头,看了眼宋盼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盼儿脸上有点笑。

顾琇之道是。

而后,他给宋盼儿磕了头。

琇哥儿要离京,宋盼儿还让他去趟大伯和二伯那边,跟大伯和二伯说一声的。

二伯没说什么,只叮嘱他一路平安。

大伯就问:“你不好好在家读书,往延陵府跑什么?”

大伯也说走仕途出身的,他把读书看得比较重。偏偏家族的子嗣里,没一个爱读书的,包括他的儿子。只有顾琇之还好,愿意以读书为己任。

大伯从来没有找过顾琇之说话,不想让顾琇之骄傲自满,心里却是很留意这个侄儿的。

如今听说他要远行,不免有点失望。

“……侄儿想起君子立世,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故而想南行,拜访江南名儒,往教化指点。”顾琇之恭敬道。

大伯听了,半晌没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对顾琇之的行为并不赞同。

可顾琇之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半晌,大伯才冷淡说:“既如此,就去吧。”

顾琇之也能查到了大伯的不满。

他有点扫兴,回了家。

到了二月初三,顾琇之的行囊已经打点完毕。宋盼儿给他派了个有点年纪、见过世面的管事,又派了两个机灵的小厮,让他们一路上照看顾琇之。

顾延臻和煊哥儿,一路把顾琇之送到了通州。

****

过了正月十五,小十和小十一的先生已经到府上坐馆了,兄弟俩每日都要早起念书,中午饭也在外院,跟着先生吃;父亲和煊哥儿送顾琇之未归,宋盼儿略显寂寞。

顾瑾之便陪着她。

期间,也有人来拜访宋盼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盼儿也不傲气,差不多的人家都会见见。

她也出门去拜访其他人。

顾瑾之就能抽空,回家去看看孩子。

但是大多的时候,宋盼儿都在家,替顾瑾之照顾彦绍。

宋盼儿也时常翻黄历。

二月没有好日子,所以她给煊哥儿定亲的时候,最早也要到三月的。

顾瑾之有些话,几次都不知怎么开口。

她见母亲对顾琇之不再那么苛刻,性格上温柔了不少,不知煊哥儿的事,能否直言相告。

煊哥儿看中的那位蔡家姑娘,已经定了亲。她定亲的,是位江南来的举人。那位学子姓方,叫域庈,出生浙江望族,从小就颇有名气,而且是浙江乡试的解元。

之前没有取缔恩科,那位方域庈是今年状元呼声最高的学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少权贵人家,在他尚未取得状元的时候,纷纷拉拢他。

不知怎么,他看中了蔡檐。

蔡家没有爵位,曾经有人做过三品的官,才京里贵族中,算是落寞的。

蔡檐能在众人里脱颖而出,被方域庈看中,顾瑾之想,她定是个美貌绝艳的女子。

而她又那么大胆和煊哥儿联系了那么多年没有被发现,她应该也是聪明有手段的。

不知是她听闻了煊哥儿要和邹家说亲才变心的,还是她一直把煊哥儿选作备胎。

作为煊哥儿的姐姐,顾瑾之宁愿是第一种。

煊哥儿却不知道。

这件事,蔡家和方域庈都未大肆宣扬,大概都在等殿试放榜之后再提。这样,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是极好的噱头。

现在知道的人不多,顾瑾之的三嫂是知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上次顾瑾之问她,她说她没有表妹未婚。

而煊哥儿,他肯定不知道。

他一定对蔡檐充满了信心,以为和蔡檐从小的情分,是谁也拆撒不了的。他以为,蔡檐一定会忠贞不二等他。

如今春闱取缔,听说蔡家要在六月嫁了蔡檐。

这件事,迟早要说的。

“娘,万一煊哥儿不喜欢邹家那位姑娘,可如何是好?”顾瑾之又道,她记得这个问题,她问过母亲一次。

她母亲的回答,和上次一样:“煊哥儿懂什么?夫妻情分,都是慢慢相处来的……”

顾瑾之笑了笑。

母亲已经在积极找说媒的人。

而蔡檐令嫁,也是不能更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母亲这边,顾瑾之是不打算说了。

顾瑾之打算亲自和煊哥儿谈一谈。

等到了二月初八,煊哥儿从通州回来,顾瑾之就把他请到了自己家里。

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她应该在旁人告诉煊哥儿之前,先告诉他。

顾瑾之的话,没有添油加醋,煊哥儿能更客观知道这件事。

顾瑾之在上元节之前就知道了,心里却拿捏不准,怎样告诉煊哥儿才为妥善。

如今想来,这件事,花哨是没有意义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话相告。

她直言不讳,把蔡檐的事,说给了煊哥儿听:“……之前没什么人知晓。如今,知晓的人慢慢多了。你总得知道,我才告诉你的。哪怕蔡檐和方域庈退了亲,娘也是不愿意娶她的,况且蔡家是不可能退亲的。煊哥儿,这条路走不通了……”

煊哥儿睁大了双眸,错愕看着顾瑾之。

他难以置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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