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当时张道坤入狱,起于顾瑾之被绑架案。
可怀疑他绑架顾瑾之,并非他入狱的内在原因。
皇帝既然处心积虑将他入狱,却又留到几个月才杀,足见张道坤还是有点价值的。
听闻姜梁凯旋的消息,皇帝第一件事就是灭了张家,张家的那点价值已经用完,这不言而喻。
这些事,关乎社稷大局,假如朱仲钧乱打听,一旦被皇帝知道,又会引起他的戒备。
朱仲钧就不敢再胡乱行走。
他和顾瑾之安心等着回庐州。
朱仲钧几乎是迫不及待想从京城离开。只有离开了京城,他的心才能安稳下来。
在惊涛骇浪里漂泊的人,最需要的是有个平静的港湾,先停下来歇息,再喘口气,才能有仇报仇。这是此刻朱仲钧的心情。
可京里不能没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万一有什么变故,需得有朝臣替朱仲钧说话,也需要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所以临行前两天,朱仲钧连夜偷偷拜访了几名大臣。
到了正月十九的下午,顾瑾之仍在顾家那边说话。
家里亲戚朋友都知晓她明日离京,纷纷赶来作别。
大伯母也带着众人也来了。
顾瑾之被大家围着,含笑和他们说些客套话。
到了下午,眼瞧着天色晚了,大家才起身告辞。
顾瑾之和宋盼儿送众人到了大门口。
等众人离开,宋盼儿问顾瑾之:“晚上这里用膳?”
朱仲钧没有回来。他早上就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说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宋盼儿极力想气氛好些,可大家都不开心。宋言昭也在场,他见顾延臻等人都没什么精神,想到顾瑾之明日要走,不宜说什么来调节气氛,也跟着沉默。
“……王爷什么时候回来?”顾延臻闷闷,不知该问什么,捡起一句话就随便说了。
他问了好几次朱仲钧什么时候回来。
顾瑾之只得再告诉他一遍:“说了晚膳回来吃,估计一会儿就要回来了。”
“他干什么去了?”顾延臻又问。
“不知道啊爹。”顾瑾之道。
宋盼儿重重看了他一眼。
顾延臻也感觉自己问了不止一遍,讪讪然打住了话题。
晚膳后,朱仲钧仍没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喊了海棠,让她回王府别馆,看看朱仲钧到家了不曾。海棠回来说:“王爷刚刚到家。王爷说,不知晓这边晚膳用过了不曾,不好贸然过来。假如用膳完了,他就过来接王妃……”
海棠过去请,朱仲钧肯定知道这边已经吃过饭了。
他没有来,还说了这么一堆客气话,足见他是不想来的。
宋盼儿和顾延臻会意,并没有多想,对顾瑾之道:“你回去吧,别等王爷过来接。明日就要启程,好好歇息……”
顾瑾之道是。
顾延臻领着煊哥儿送顾瑾之。
跨过角门,顾瑾之和父亲、弟弟作别,让丫鬟锁了角门。
到了这边的王府,顾瑾之才对海棠道:“谢谢姐姐替我们遮掩……”
朱仲钧根本没有回来,来顾宅之前,是顾瑾之就叮嘱海棠过,让她帮忙遮掩的。
朱仲钧这几日很忙,他昨晚过了子时才回来,今日只怕同样,所以顾瑾之未雨绸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海棠笑了笑:“夫人让我来服侍王妃,王妃就是海棠的主子。您吩咐的,海棠照办,当不起王妃的谢。”
顾瑾之就不再多言,带着海棠往正院去了。
果然,自鸣钟过了子时,朱仲钧才偷偷回家。
顾瑾之没有睡。
她没有惊动丫鬟,帮着朱仲钧更衣、亲自为他打水洗漱。
“事情办妥了吗?”顾瑾之问他。
朱仲钧将温热的帕子敷在脸上,道:“说不上办妥了。愿意受贿的人,都是贪财怕死的。咱们得宠又有钱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帮我;一旦咱们落魄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顾瑾之不再多问。
到了第二天,顾瑾之早早醒了。
她喊了朱仲钧起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夫妻俩梳洗一番,用过了早膳,就先去了顾家。
跟顾延臻夫妻磕头之后,两人又进宫去辞行。
太后一开始还好,叮嘱他们路上小心,到了庐州好好过日子,早日为添丁增口。又叮嘱顾瑾之要疼朱仲钧,对朱仲钧好;也叮嘱朱仲钧要体恤顾瑾之,别给顾瑾之找麻烦。
说了一大堆,皇帝就下朝了。
羽林卫早已在午门处等候。
皇帝照例也叮嘱了几句。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往顾瑾之脸上看了看,神色有瞬间的黯淡,而后又笑着说路上小心。
朱仲钧和顾瑾之跪下给他行礼道谢。
两人转身出门,背影渐渐消失在仁寿宫门口,太后的眼泪顿时就迷漫,视线变得一片模糊。
她狠狠转身,快步进了内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帝亲自送朱仲钧夫妻到了太和门的殿前广场。
亲王的象辂早已等妥当。
四周跟着三十多名羽林卫。
朱仲钧搀扶着顾瑾之的手,亲自服侍她上了象辂。像这样的象辂,规矩应该是朱仲钧先上的,而后顾瑾之又由下人服侍而上。
皇帝看到朱仲钧在顾瑾之面前如此谦卑,多看了朱仲钧两眼。
朱仲钧笑笑,不以为意。
他又给皇帝行礼,这才上了象辂。
象辂缓缓从太和门出发。
从太和门,路过御桥,就到了午门。
出了午门,就等于出了皇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八匹马拉着的象辂走得很快,片刻就到了端门;过了端门,就是承天门。出了承天门,就等于出了皇城。
皇帝站在太和门内的广场上,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正月下旬的京城,依旧寒冷。今日没有风,寒意稍微减轻了些,皇帝也没感到寒意。
直到身边的太监喊他,他才回神。
他折身回了御书房。
太监向梁把一张折子呈上来。
皇帝打开看,是关乎安南国凯旋军的。再有四五日,元平侯就要到京城了。
怎么赏赐元平侯,皇帝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锦衣卫的指挥同知,原本是两人。一个是谭宥,一个是张道坤。
皇帝一直不杀张道坤,不是幻想张家还能死灰复燃,而是盘算着张道坤的位置。张道坤一死,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位置,定有人要谋取,到时候皇帝也为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他把张道坤留到了今日。
如今,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位置空了出来,可以安置元平侯的儿子。
元平侯只有两个儿子,都被他带去了战场。这份保卫社稷不顾小家的情怀,应该极力奖赏,给朝臣们一个榜样。
“二十五应该能到京城。”皇帝自己沉吟着。
安南国平乱军正月二十五日就能进京。
皇帝想了片刻,起身往仁寿宫去。
“母后,仲钧和小七离京,您心情不好,是朕的不孝……”皇帝道,不等太后说什么,他继续道,“不如,请了姜家二小姐进宫,陪您解解闷?”
太后心里微顿,面上不动声色,笑道:“也好。姜家那位姑娘,哀家也见过几次,端庄贤淑,哀家很喜欢她。让明慧也来,哀家好些日子没有和明慧说说话儿……”
明慧大长公主是太后的大姑子。
当年太后母仪天下,明慧大长公主出了很多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后,她不声不响去了延陵府几年,两人才慢慢生疏了。
太后隐约才猜到明慧公主离京的原因,却也不愿意去点破。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皇帝笑笑:“朕也好些日子没见着明慧姑母。论起来,元平侯是朕的姑母表兄,姜家二小姐就是朕的外甥女。母后,姜家二小姐尚未出阁,只怕是没有合适的人家吧?”
“皇帝想给姜家二小姐保媒?”太后问。
皇帝含笑,道:“姜家二小姐也快十七了。姜家不给她定亲,只怕事出有因。等元平侯回京,和他商议商议再说。母后,您觉得朕身边的徐钦怎样?朕封他个伯爷,配得上姜家的门第吗?”
徐钦是锦衣卫指挥使,皇帝身边第一人。
皇帝最是信任他的。
徐钦早年就有战功,当时没封赏爵位,乃是皇帝觉得时机不到。
如果有了爵位,徐钦还有什么追求?皇帝以后又该那什么激励他?
所以才留到了今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帝自己去做媒,总归不妥。
他这是想太后去做媒。
太后却犹豫了下。
姜昕长得不算美艳,却也是标志可爱的年轻姑娘。而锦衣卫指挥使徐钦,已经快三十,长得粗壮高大,面黑寡言。不管是容貌还是门第,都配不上姜昕的。
姜昕是公主的孙女,侯爷的女儿,真正的望族千金。
姜家岂会高兴?
元平侯刚刚打了胜仗回来,皇帝就怕他威高震主。人尚未到京,就要想尽办法压制他。
这些,都是帝王策略。
太后道:“徐大人在陛下身边多年,劳苦功高。姜昕是元平侯的次女,配徐大人是郎才女貌……”
她同意替皇帝办妥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帝满脸欣慰。
交代清楚之后,皇帝从仁寿宫出去了。
太后就立马叫人去姜家传旨,请明慧大长公主带着姜昕,明日到仁寿宫来。
吩咐下去之后,太后的心,又飞回了朱仲钧和顾瑾之身上。
他们刚刚走不久,不知道出京城没有……
下次进京,只怕要等到年底。
太后默默叹了口气,心口堵了一块石头,怎么也下不去。
她太舍不得朱仲钧和顾瑾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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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九年,风调雨顺,是个好年景。
京里有几件大事,却跟普通百姓的生活没大多关系。
大家仅仅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头一件,顺天九年的四月,顾家除服,顾延韬归朝。很凑巧,顾家刚刚除服,吏部尚书丧母,回浙江奔丧。吏部乃是六部之首,吏部尚书更有“天官”之称,多少人眼馋那个位置?
皇帝为了抬举顾家,让顾延韬兼任吏部尚书。
顾延韬韬光养晦两年半,一腔雄心壮志,欣然接受了。
到了六月,皇帝封了谭贵妃为后。
谭后执掌后宫不久,到了七月初十,早有身孕却故意隐瞒的顾氏德妃诞下皇子。
除了谭家,满朝欢喜。
谭氏新登后位,为显贤良,亲自为三皇子举行洗三礼。她甚至向皇帝进言,封三皇子为雍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雍是指京城。
雍王的封地,是京城及附近的土地,是所有王爷里最尊贵的。自古以来,雍王都是嫡子。皇后诞下的嫡子,选一个为太子;剩下的诸位嫡子,皇帝再从中选一个喜欢的儿子,封为“雍王”。
这份尊贵,是顾德妃的儿子无法享有的。
消息传开后,众人皆非常吃惊。
皇帝却很高兴,和内阁众阁老商议:“朕将近而立之年,膝下一直子嗣单薄。如今添了三皇子,属实大喜事。宫廷人丁兴旺,预示天下兴旺。皇后厚德,进谏封三皇子为雍王,朕怀欣慰。只是,雍王素来封赐嫡子,三皇子非嫡出,不知诸位如何看?”
夏首辅沉默。
其他几位阁老也不语。
顾延韬犹豫了下,才道:“陛下,微臣窃以为不好。民间有个说法,孩子年幼,应当贱养。贱养积福,太过于尊贵,反而折了孩子的福气。这么些年,宫中子嗣单薄,三皇子又生的怯弱,微臣以为,不如等三皇子成年,再封王......”
夏首辅和其他几位阁老都错愕,纷纷抬头看着顾延韬。
他们原以为,顾延韬是非常高兴,极力促成这件事的。
不成想,他居然拒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夏首辅看顾延韬的目光,带了几分探究。
皇帝却面露不悦。
顾氏德妃怀孕第四个月,皇帝才知晓。是太后帮着顾德妃隐瞒的。事情被皇帝知晓后,太后解释说:孩子刚刚上身,最是娇贵。民间的说法,不宜广而告之,需得隐瞒,这样孩子才健康。
皇帝也接受了太后的解释,只有喜欢,没有深究顾德妃隐瞒。
后来,太后对顾德妃的胎,很是用心。
顾德妃身子骨一直就好,没病没灾到了孩子足月落地。
是个皇子。
别说皇帝,太后也喜极而泣。
这个孩子,承载了皇帝太多的希望,能封孩子为雍王,实属皇帝所愿。他想要这个孩子平安、尊贵。
新封的皇后很想讨好皇帝,不知从哪里窥探到了皇帝的心思,居然主动提出让三皇子封为雍王。雍王只能是皇后的次子,皇帝心里也担心谭氏不乐意,弄出些是非来。
皇帝不希望谭氏一上位就闹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如今谭氏主动提了,皇帝心里的担忧也去了一半,正是兴头上。
只有顾延韬泼冷水。顾延韬这瓢冷水,泼得突然又莫名其妙,皇帝也懵了半晌。
皇子们有出生就封王的,有成年再封王的,情况不同,封赏也不同。
顾延韬的请求,合情合理。
皇帝看他的目光,却暗噙了几分雷霆:难道顾延韬看不出,皇帝极力抬举顾德妃和三皇子,不仅仅是因为爱三皇子,也顺便抬举了顾家,抬举了顾延韬吗?
怎么不在朝这几年,顾延韬变得如此短视?
“三皇子到底不同寻常......”皇帝道,“况且,这也是皇后慈爱之心意,进言封三皇子为雍王。依朕看,还是定下日子,早日封赏为佳。”
“陛下,幼子不足以承厚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求陛下疼爱三皇子,暂缓封赏之事......”顾延韬道。
他坚持不松口。
几位阁老都回神,纷纷为顾延韬说话。
他们要么是谭家的门生,要么看不惯顾家,自然不希望顾德妃的儿子得此重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夏首辅最后才开口,劝说皇帝先不用着急封赏三皇子。
皇帝气得甩袖而去。
他满心欢喜,却惹了一肚子气。
可朝臣的话,也不能全然不听。
封亲王乃是大事,皇帝一人之计不听也不行。
他很不高兴,回了内宫。
他先去了三皇子那里。
洗三礼后,三皇子就从景和宫搬到了馨德宫。馨德宫是皇子的宫殿,派了四个嬷嬷,十二个大宫女,十二个小宫女,十二个内侍,服侍三皇子。
三皇子也长得像皇帝。
德妃生的公主和皇子,都像皇帝。
太子这辈乃是“彦”字辈,故而三皇子取名叫彦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帝看了片刻,瞧着孩子红嫩的熟睡小脸,倏然觉得顾延韬的话是对的。孩子太嫩了,手脚如此小,小的不真实。这样的孩子,承受不起争议那么大的“雍王”封号。
比起荣华富贵,皇帝更希望彦善能活得健康。
不要像二皇子那样......
想到当初二皇子夭折,皇帝心里痛苦的波浪就翻滚起来,他狠狠吸了口气,才将情绪压下。
他起身去了仁寿宫,把他的决定先告诉太后,他要先缓一缓,等三皇子彦善再大些,再封赐亲王封号。他要问问太后,他这么做对不对,会不会轻待了彦善。
七月底的京城,酷热已经消弭,繁枝影里的蝉声添了几抹颓靡。夏天终于要过去了。青绿如烟的芳草遍地,浓郁的绿色润泽着被盛夏骄阳烤得奄奄一息的土地。秋天似乎还很远。
从馨德宫到仁寿宫,皇帝没有乘坐玉辇。
有时候,他宁愿在宫里走多几步,看看他的庭院。
到了仁寿宫,就听到了太后欢喜的笑声。
皇帝的心情不由愉悦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进来,给太后行礼,然后问太后:“母后什么事这般高兴?”
太后就把从庐州送过来的快信递给皇帝看,道:“七月初五,仲钧房里添了长子,四斤八两......”而后,太后微微叹了口气,“没足月,七个月就落地了。当初小七怀着身子,不肯吱声,就是想跟仲钧去庐州。听说一直都不顺利......”
顾瑾之正月里怀了身孕。
她不想单独留在京城,想跟着朱仲钧去庐州,故意不说。她要是透出一点风,不管是太后还是宋盼儿,都不会让她走的。而朱仲钧必须要走的,这是祖制,顾瑾之不想一个人留在京里。
她也不能。
不仅仅她自己没把握,朱仲钧也会替她担心,日夜不安的。还不如跟了过去。
她给自己把脉,觉得自己能承受得住。她当时想到她的十弟和十一弟,也是母亲北上的路上怀上的。有了这点,她就更加觉得不用大惊小怪。
哪里知道,到了庐州之后,她开始落红,断断续续的,又不敢用药。当时她也吓得六神无主,特意叫人快马把林翊从付家庄请到了庐州。
林翊跟顾瑾之有点交情,就去了。
他医术高超,用针灸替顾瑾之保住了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件事,朱仲钧和顾瑾之都瞒着太后。
因为刚开始怀上就动了胎气,怀孕过程中,顾瑾之状况不断。
最终,孩子才七个月就落地了。
能长到四斤八两,都是林翊照顾得当。
孩子没足月就落地,总得有个原因。朱仲钧觉得太后肯定要深究的,隐瞒可能失去了太后对他们夫妻的信任,就派了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司笺亲自进京,既报喜,又把实情告诉太后:顾瑾之和孩子都很好,虽然不足月,却很健康,能长命百岁的。
太后先是惊愕,而后又高兴不已。
孩子和大人都平安,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都是虚惊一场,太后不准备过多责怪了。
皇帝拿了信看,又见司笺站在旁边,笑着问他:“世子长得像谁?”
“像王爷......”司笺忙跪下回答道。
其实孩子很像顾瑾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司笺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故意说像朱仲钧。他头一次见皇帝,原本以为会腿软。没想到皇帝长得有点像王爷,比王爷还要白皙温和,司笺居然觉得有点亲切,也就不害怕了。
他答完话,皇帝让他起身,他就爬起来,站在一旁。
太后等皇帝问完话,笑着道:“仲钧请皇上给孩子赐个名字。这孩子有福,比咱们彦善早了五日。他若是足月,就是彦善的弟弟。如今倒成了哥哥。”
太后非常开心。
多了两个孙儿,让太后情绪很高。她一高兴,和皇帝说笑起来。
皇帝也笑,心里却想到了什么,让他眼神有点闪忽。而后,他微微沉吟,道:“叫彦卓吧?”
太后觉得“卓”字甚好,点头笑道:“彦卓好。卓尔不群,将来这孩子要顶起仲钧的门庭。”她又让成姑姑拿了纸墨来,让皇帝写下。
皇帝就钦赐了“彦卓”二字,给朱仲钧和顾瑾之的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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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担心弟弟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替她担心,怀胎这七个月,她已经只剩下皮包骨头,比在京城的时候更加消瘦,谁看到了都要担心的;她也心疼幼弟长途跋涉。
这个年代的旅途是件辛苦事,煊哥儿生得单薄......
煊哥儿像顾瑾之的孩子。对于孩子,顾瑾之都有点溺爱,舍不得孩子吃苦。
顾瑾之就是“慈母多败儿”里头那个慈母了......
看到顾瑾之一脸的紧张,司笺忙道:“没有。小人再三劝说,老爷也不放心九少爷远行,夫人就说明日再商议。九少爷是想来的。后来夫人想了想,也觉得不妥,又问小人王爷和大少爷到底怎样。小人一再说很好,夫人才说,小人的话她是相信的,小人是顾家出来的,不敢撒谎欺瞒夫人。”
顾瑾之笑:“夫人真说了这话?我倒不信。从前夫人就总说你滑头,眼睛一眨一个主意......”
朱仲钧也笑。
司笺跟着笑。他知道宋盼儿和顾瑾之都喜欢他,说他滑头,是指他机灵聪明,实则是夸奖。
说完了家事,朱仲钧就问了几件他吩咐司笺打听的大事。
司笺知道慎重,特意留意了下门口和窗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见没什么异样,司笺才对朱仲钧道:“思柔郡主想出家。她瘦得厉害,头发都掉光了。简王不准,就闹了出来。这件事,定是简王府的仆役们传出来的,很多人家知道。简王还请了道士给思柔郡主做了场法事,还去给唐家三爷超度了......”
生病了,久病不愈,请人做法事,是很常见的手段。
原本也不会引起什么闲言碎语。
可当初思柔郡主的丈夫唐家三爷死得不明不白,有人说简王府在背后推波助澜了。看如今思柔郡主这样,就有人说她是被唐家三爷、还有那个名妓檀儿姑娘的鬼魂寻上了。
“传开了?”顾瑾之问。
司笺想了想,道:“说得人不多。若是问问,有人不知道,也有人知道。知道的,却没什么兴趣多说。估计京里这种事常见,大家见怪不怪......”
朱仲钧和顾瑾之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事情是真的。简王府使了钱,在压制这件事。
顾瑾之收回和朱仲钧对视的目光,看向了司笺,问他:“那简王妃呢?”
“简王妃很好,没什么事。王妃,当初简王妃生病的事,都没什么人知道......”司笺道,“您觉得她好了吗?”
精神疾病到了那种程度,没有可靠的治疗,轻易哪里能好?
简王府不想别人知道简王妃的病,可见简王妃的病,起源是不宜见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笑了笑,没有回答司笺的问题。
问完了话,朱仲钧和顾瑾之都点点头。
他们对司笺打听到的消息很满意。
司笺上京,顾瑾之和朱仲钧只交代了两个任务:第一个是报喜,第二个就是留意简王府的消息。
“你去吧。”顾瑾之对司笺道,“上京来回奔波,你也受累了,多歇息几日。”
司笺道是。
等司笺走后,朱仲钧和顾瑾之回了里屋。
夫妻俩分析司笺带回来的消息。
其实,他们在京里也有些眼线。
朱仲钧从前的侍卫孙柯,跟着元平侯去了安南打了胜仗回来,就在禁卫军三大营之一的五军营任职。他的地位高,很多人留意他,反而让他行事诸有不便。
孙柯传回来的消息,都是比较重要的。像简王府这种事,用孙柯就大材小用了,朱仲钧没有叫他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其他眼线,朱仲钧对他们的能力,甚至忠诚度,都有点不信任。
故而,司笺上京,朱仲钧想到他精明,从前又帮顾瑾之打听过消息,在这方面有点经验,顺便让他打听打听简王府的事。
司笺带回来的消息,和京里眼线传回来的相差无几,朱仲钧这才相信,这些信息是有价值的。
所以,他和顾瑾之仔细分析。
“......简王妃的病,估计跟河南封地那些铁矿有关。”朱仲钧道,“你看到没有,简王府那么低调,在京里多年,大家都说他们穷且落魄,都没人怀疑他们。他们要是真的又穷又落魄,哪有本事封锁消息那么严密?”
简王妃生病已经很久了。顾瑾之在京里的时候,她就病了一年多。而后,顾瑾之成亲、回庐州,这中间又过了一年多。
像简王妃那种精神方面的疾病,一两年不会危及性命。
顾瑾之不替她治病,她总要请别人。请医用药,总不能永远瞒得住。京里一点风吹草动,大家都会知晓,这是现在娱乐缺乏环境下的一种乐趣。
可,至今没人提及。
“简王府能封锁简王妃的病情,也就能封锁住思柔郡主的病。”顾瑾之道,“可思柔郡主的事,还是传了出来。这是不是声东击西,故意散播思柔郡主的病,来遮掩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顿了顿。
他也有这种感觉。
顾瑾之的话,肯定了他的猜测。
只是,到底是想掩饰什么?
对于河南的资源,朱仲钧垂涎已久。假如简王府出事,无瑕旁顾,正好是朱仲钧出手的机会。像朱仲钧,年纪太轻,根基不深,又因为安南战事,被朝廷搜刮一空,皇帝还惦记他老婆,没有点资本防身是万万不行的。
现在他又有了儿子,让朱仲钧的压迫感更强。
他很不习惯软弱,软弱也许会减少皇帝对他的忌惮,却让朱仲钧束手束脚,夜里都睡不踏实。
他喜欢强势,喜欢和对手势均力敌。他无法接受被对方压制得死死的,所以,他等不起。
在庐州这几个月,朱仲钧除了操心顾瑾之和她的胎儿,就是留意河南那边的动静。
连谭家都暂时被搁置在一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你觉得我能否冒险,现在就联合河南那边的帮派,对简王的矿产下手?”朱仲钧悄声问顾瑾之。
顾瑾之就看着他。他目光灼灼,充满了斗志,似藏在暗处的狮子,对远处的猎物势在必得。他问顾瑾之,不过是曾经的承诺:承诺永远不轻举妄动,让顾瑾之和孩子身处险境......
他能问顾瑾之,和上辈子相比,进步巨大。
顾瑾之接受他的进步,以资鼓励,所以她道:“简王府出了事,这是个机会。一旦错过了,下次行事会更加麻烦。机会稍纵即逝,你若是有想法,最好尽快做安排......”
朱仲钧就笑,很满意的亲了下顾瑾之的面颊。
“简王藏了这么多年的矿藏,是块硬骨头。你不要贪婪,妄图一举捞获,将所有的兵力都运过去。到时候反而叫简王抓住了把柄,功亏一篑......”顾瑾之看着朱仲钧意气风发的样子,她忍不住叮嘱一句。
一旦落了把柄,朱仲钧性命危急。
皇帝原本就忌惮他。
哪怕是亲兄弟,惦记皇位也是死路一条。皇位是不可分割的,哪怕是儿子妻子都不行,更何况是兄弟?而朱仲钧偷简王的矿藏,私造兵器,就是往这条死路上走。
万一事情败露,简王哪怕死也要拖个垫背的,拼得鱼死网破,就会朱仲钧也暴露出来。到时候,简王没有善终,朱仲钧也无法脱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很担心。
朱仲钧则笑道:“这次是唯一的机会。若是失败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肯定要拼尽全力的。顾瑾之,你又开始犯老毛病了。你这畏首畏尾的习惯,是改不掉吗?”
“你这大胆妄为的习惯,也不是改不掉的?”顾瑾之反唇相讥,“两个人,总得互补。要是都像你这么激进,日子怎么过?”
朱仲钧大笑。
他一把搂了顾瑾之的腰,低声道:“对,你的畏首畏尾是优点。”
他爱她这样为他担心的表情,就吻住了她。
顾瑾之依偎在他的臂弯里,等他没有看到的时候,偷偷露出了一个笑容。
两人说着话儿,乳娘把燕山抱了过来。
孩子已经醒了。
虽然有乳娘,顾瑾之仍是坚持自己奶孩子。她因为怀孕的时候总是状况不断,身子纤瘦得厉害,像根竹竿,奶水不足,每日最多能喂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其他的时候,都是乳娘喂。
朱仲钧是不赞同顾瑾之亲自奶孩子的。
顾瑾之也需要休养生息。
怎奈,顾瑾之的理由特别多。她又是个大夫,说起话来有理有据,朱仲钧在这方面不是对手,最后只得随她。
顾瑾之有些事上,很坚持。
朱仲钧渐渐摸透了她的脉,对她刻意坚持的事,朱仲钧都采取顺从的态度。这样,顾瑾之才会高兴。她一高兴,对朱仲钧也格外包容。
夫妻俩都在摸索着对方的脾气和性格。
为什么前世,他们没有这样过?
顾瑾之从乳娘手里接过孩子,给孩子喂奶,朱仲钧在一旁看着。
他目不转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就笑,伸手把他的头推开,道:“你这样看着,跟色狼似的......”
朱仲钧瞪她。
虽然他的确有点......
他撇过头,等燕山吃好了才转过脸。顾瑾之抱着孩子,哄孩子睡觉,朱仲钧安静在一旁。
倏然,他问顾瑾之:“从前,为什么咱们就没想过要好好相处?你看,我们并不是不适合......”
顾瑾之愣了愣。
继而,她眼眸微黯。
她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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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第387节流放
朱仲钧的问题,让顾瑾之心里起了涟漪。
为什么他们从前过得那么失败?
他们并非不适合。
换种方式相处,他们过得还不错,就像现在。现在不至于两情相悦那么甜蜜,却也很温馨。知道彼此都在为彼此努力,把生活过得温暖又踏实,两人都很满意。
顾瑾之心里懵懂片刻,有些话想说,可又感觉说出来也没有意义,还不如烂在心里。她轻轻抱着儿子,垂首不语,没有回答朱仲钧的问题。
朱仲钧也陷入了沉思。
他在反省自己。
等他回神,看到顾瑾之也沉默,以为说了她不悦的话,当即转移话题,问顾瑾之:“你真的要亲自哺养燕山?到什么时候?”
“到一岁半。”顾瑾之道,声音温柔恬静,唇角微翘。
这是她的决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燕山的出生,虽然让她和孩子都吃尽了苦头,顾瑾之却是非常满足的。
从她的言行举止里,朱仲钧也能看得出来。
她的快乐,也感染了朱仲钧。
“榕南当初没到一岁就断奶了......”朱仲钧不由说。说完,才想起自己对顾瑾之承诺过,不再多提榕南的。
可榕南的事,都在心里、嘴边,不留意就溜了出来。
朱仲钧之前不愿意说,是生榕南的气,也觉得不好意思。如今,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无法拥有榕南,那些气倏然就消失了,只记得榕南的好。
特别是燕山出生,勾起了朱仲钧对榕南的所有感情。
顾瑾之没接话。
榕南只吃了十个月的奶水,不是顾瑾之不想喂他,而是因为长江发生了水灾,灾区发生了严重的疫情。顾瑾之可以借口孩子不去的,毕竟她在单位里还只是个小角色,她是可以被其他同事取代的。
朱仲钧却认为她应该去争取。
这是个机会,是她以为提升的资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特意找顾瑾之谈,让顾瑾之去。
那时候,他用他人生攀爬的经验来教导顾瑾之,从来没有想过顾瑾之只是个妻子。顾瑾之需要的,是朱仲钧的疼爱和呵护,而不是他的督促和提点......
他严厉的神情,顾瑾之至今都记得。那时候的朱仲钧,似乎把往上爬当成人生唯一的乐趣。他还强行把他的乐趣灌给顾瑾之。
殊不知,顾瑾之根本就没有他的雄图大志。
想到这里,她看了眼朱仲钧。
“......燕山瘦弱,多吃一年半年的,也是应该的。”朱仲钧补救般说道。他误会了顾瑾之的眼神。
“燕山就是燕山,我没有拿他和任何人比。”顾瑾之笑道,“他生下来就弱,应该母乳喂养到一岁半。这样他才更加健康,仅此而已。”
朱仲钧这才闭上了嘴巴。
可这样的对话,并没有少过。
他时常不小心就说到了榕南,比顾瑾之提到的还要多。
顾瑾之想想,也觉得挺心酸的。榕南恨朱仲钧,是真心实意的;而朱仲钧恨榕南,不过是因为孩子没有听话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中间是有差别的。
不管孩子做了什么,父母都是爱孩子的。朱仲钧也是爱榕南的,他的爱藏的深。顾瑾之到现在才能非常肯定这一点。
到了九月中旬,燕山出生已经两个月,他渐渐有了些样子,面色也红白了几分;顾瑾之看上去很健康。朱仲钧派人探清了河南那边的情况。
家里很好,顾瑾之一再保证:“我能照顾好自己和燕山,你且放心,河南的事赶紧去忙......”
朱仲钧这才安心,偷偷带着人,往河南联系那边的弘阳教,准备抢劫简王的东西。
这期间,是不方便传消息回来的。
朱仲钧走后,顾瑾之一开始忐忑不安。
她情绪不好,燕山好似知道。他吃奶吐奶,睡不了片刻就哭醒,啼哭不止。顾瑾之和林翊把自己所知道的幼儿知识都用上,燕山才慢慢平复。
顾瑾之一心都在儿子身上,不再担忧朱仲钧。
过了半个月,燕山稳定了下来。
他又进入了刚刚出生时吃睡的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燕山让顾瑾之无瑕分心,顾瑾之没有把心思都放在朱仲钧身上,时间反而过得很快。
转眼间,朱仲钧走了两个月。
时间到了冬月底。
冬月底,府上有件小小喜事,霓裳怀孕了。
六月份的时候,顾瑾之把自己身边的大丫鬟霓裳,嫁给了朱仲钧外院的侍卫陈鼎文。
陈鼎文曾经是宁席的心腹。
安南国打了胜仗,皇帝怕安南国内再次起反叛,就派了支护卫军前往安南国,帮着陈煜朝稳定安南局势。
朱仲钧极力举荐了宁席。
顾瑾之记得,再过不了几年,陈氏王朝后继无人,安南国就变成了安南布政司,成了圣朝的一部分,不再是属国。
所以,派兵驻扎安南国,倒也不叫人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帝不信任陈煜朝的能力。
派兵驻扎安南国,选将是个难题。虽然安南国王陈煜朝多次说,安南国内五行八作很兴旺,百姓安居乐业。可圣朝百姓看来,安南国就是个野蛮荒凉之地,和蒙古没什么差别,没人愿意去的。
派往安南国,等于变相发配
而朱仲钧抓住了机会,推荐宁席。
宁席是太后的外甥,朱仲钧的表兄,大家没想到朱仲钧会如此行事。朱仲钧的奏折到了京城,皇帝和太后都吃了一惊。
宜延侯和夫人听到了风声,生怕皇帝和太后答应了,去宫里哭了一场。
皇帝想了想,觉得这中间有蹊跷,就秘密派了特使往庐州,询问朱仲钧具体情况。
朱仲钧手里有甄末的家人,所以要挟甄末告诉他,和宁席私通的千兰下落。千兰当时被谭宥抓走了。他找到了千兰。
千兰生了个儿子,快一岁了。万幸的是,那孩子非常像宁席。
所以,朱仲钧什么也没跟特使说,只把千兰和孩子交给了特使,让他带回京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帝和太后看了,对宁席的行为就一目了然。
太后震怒,让皇帝下旨拿了宁席。淫乱王爷的后宅,这是死罪。连皇帝派在庐州的寄绮,太后也担心她被宁席染指,一起召回了京城。
太后是心疼儿子,前几年傻傻的,那样被侮辱。
皇帝也是震怒。
他和朱仲钧有罅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对于皇帝而言,他自己的弟弟,他怎么欺负都可以,旁人却是不行的。
又有太后进言在先,皇帝是准备杀宁席的。
要杀人,特别是像宁席这种身份的人,需得过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这三司审理的。需得有充足的理由,才能既杀了宁席,又不伤朱仲钧的颜面。
皇帝在苦恼想理由。
这个过程中,千兰母子进京的消息,就有少数人知道了。
宜延侯夫妻一直密切关注这件事,他们自然也很快知晓了。他们俩进宫,在仁寿宫太后面前哭得死去活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宜延侯宁萼至今还瘸着一条腿,哭得可怜。那么老的男人,哭成那样,太后心口一阵抽搐的疼。
宜延侯是太后的胞弟,自幼太后和母亲、姐姐们一样疼爱宜延侯。虽然有时候也气他不争气,但姐弟之间的爱还是有的。
太后心软了。
转念一想,宫里的事,知道的人不多,而宜延侯府这么快就知道了,无疑是在宫里有眼线的。
太后还以为宁家本分呢。
她又硬下心。
可到底不舍,太后也在皇帝面前吐露一二,可以让宁席去安南国,等于流放,以后不再召他回来就是。
皇帝也苦于没有好借口。杀宁席,就要牵连到朱仲钧。想了想,宁席小时候也挺懂事的,跟皇帝也有点情分。
太后又不忍心。
最终,皇帝答应了,派宁席往安南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千兰和寄绮被召回京城,入了尼姑庵,没过几日就“暴毙”身亡。千兰的孩子,也被皇帝叫人送走了,宁家都没见着面。
宁家是很想留下孩子的。因为宁席没有成亲,至今无后,有个香火也好。可皇帝不同意,说这孩子不能留在京里,迟早叫人发觉的。
孩子被送到哪里,除了皇帝,没人知晓。
朱仲钧也懒得去打听。
宁席走了之后,朱仲钧把府里的护卫将领删删减减。过度愚忠宁席和过度的骑墙派都遣散,留了七八个跟宁席感情不深却又武艺好的将领,陈鼎文就是其中之一。
他曾经跟着朱仲钧进京,一路上忠心耿耿,就对宁席有了二心,想投靠朱仲钧。
朱仲钧也觉得陈鼎文是个识时务的人,故而重用了他,还要替他娶妻。
陈鼎文的身份地位,不同于外院的管事。他是可以娶个庐州小门小户碧玉的。他却说他看中了王妃身边的霓裳,觉得霓裳干练泼辣,很对他的脾气。
顾瑾之就替霓裳脱了奴籍,拿了一千两银子作为嫁妆,将霓裳嫁给了陈鼎文。
成亲之后,小两口情投意合,过得甚好。霓裳依旧在内院,服侍顾瑾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多次劝她出去,她如今已经不是奴婢,不需要在内院。
可霓裳坚持。
现在她怀了身孕,满了三个月才告诉顾瑾之。
顾瑾之很高兴。
和霓裳一起长大的姊妹们芷蕾、幼荷、葳蕤也高兴不已。
“你安心去养胎,得了空再进来陪我说说话儿。”顾瑾之笑着对霓裳道,然后又喊了祝妈妈,让她从正院的三等小丫鬟里,挑一个送给霓裳,让她去服侍霓裳。
霓裳千恩万谢,要跪下磕头。
顾瑾之叫葳蕤等人搀扶住她,没让她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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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则交给了祝妈妈和霓裳打理。
顾瑾之陪嫁带过来的丫鬟,她都是非常信任的。
虽然这些丫鬟没有跟她吃过苦,也没有经历生死,可顾瑾之知道她们可靠,她们也知道顾瑾之值得忠诚,这是几年相处下来生的情谊。
霓裳嫁人之后,她的差事,顾瑾之渐渐转给了芷蕾和念露。
祝妈妈年纪大了,顾瑾之让她享享清福,不再让她管事。
如今,霓裳怀了身孕,不好再服侍顾瑾之,芷蕾和念露就成了这内院的顶梁柱。
另一个大丫鬟幼荷,能力上乏善可陈。好在她也无争宠之心,安静跟在芷蕾和念露身后。
她只比霓裳小几个月,也快二十三岁了。
因为顾瑾之的婚事耽误得太久,故而她的丫鬟们也都耽误了下来。
嫁给了朱仲钧,顾瑾之也想早点把几个大丫鬟的亲事定下。无奈怀了孕,从京城到庐州一路又动了胎气,到了庐州这一年都在修养,除了霓裳,其他丫鬟的终身大事尚未有定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眼瞧着到了年底,过了年,丫鬟们又大了一岁。
顾瑾之和祝妈妈商议。
祝妈妈却道:“您还操心这件事?好好歇着,养好了自己要紧……”她觉得顾瑾之气色仍不好。
生燕山让顾瑾之的身体状况急剧下降。
祝妈妈不想她操心这些不要紧的事。
这一年来,不仅仅朱仲钧整日提心吊胆,祝妈妈也同样。
顾瑾之好不容易好转了几分,太过于操心,祝妈妈怕她身子承受不住。
“几个人里,幼荷年纪最大。过了年,她就二十三,不好再挨下去了。”顾瑾之道,“燕山还小,我的确分身乏术。这件事,我就先托付给您。您也别和幼荷说什么,免得她害羞。有了适合的人,只管告诉我……”
祝妈妈就笑,答应了:“幼荷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和葳蕤一样,我都当闺女。这事交给我,最妥善不过了。您放心。”
她最近正好没什么事做,有些闲得发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笑着点头。
“……等幼荷的事定了,我就把葳蕤的婚期也定了,不过超过四月。芷蕾和念露小幼荷一岁,又要帮我管事,明年再说。”顾瑾之道。
葳蕤和司笺订了亲的。
这是朱仲钧做主的。
朱仲钧要重用司笺,知道司笺暗恋着葳蕤,又知道祝妈妈和顾瑾之都有意撮合这一对,就顺势给他们订了亲。
原本也是要年底让他们成亲的。哪里知道,顾瑾之早产,加上朱仲钧自己惦记着河南的事,精力分散,这些小事都抛在脑后。
如今他又不知归期。
顾瑾之怕祝妈妈苦等,才有此一提。
祝妈妈笑道:“葳蕤急什么?幼荷和霓裳一般大,比葳蕤大四五岁。如今霓裳都有了孩子,幼荷的事也该抓紧。葳蕤年纪还小,她不着急……”
每个做母亲的都一样,既盼着孩子早点成家,又舍不得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祝妈妈对葳蕤的心情,顾瑾之能明白。
她笑了笑。
祝妈妈领命之后,很积极忙碌着,替幼荷挑选佳婿。
顾瑾之则整日照顾燕山。
日子就到了年底。
除夕那夜,起了大风,窗牖猎猎作响,庭院门口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夜冷如冰。
屋子里则温暖如春,烛火缥缈。
今年皇帝没有特诏,就不需要回京陪太后过年。
朱仲钧没有回来,一封书信也无,顾瑾之不知道他是否平安。
只有她和燕山过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样的除夕,顾瑾之前世过了很多。那时候朱仲钧总不回来,他似乎很讨厌新年,更讨厌朱家新年团聚的习惯。过年的时候,总只有顾瑾之和榕南。
离开了娘家,今年只有她和燕山。
燕山早早睡了,顾瑾之自己也没有守夜,早早歇了,让服侍的人自己去取乐,过个愉快的年。
她并无太多的伤感。
迷迷糊糊的,她一觉睡到了天亮。
一夜飒飒狂风,停了之后,满院子狼藉。风停雪飘,片刻鹅毛般漫天纷飞,很快就将这狼藉都遮掩。
丫鬟仆妇们,纷纷给顾瑾之拜年。
顾瑾之赏了她们红包。
上午的时候,王府护卫军的将领们,有五个进来,给顾瑾之和燕山拜年。其他的,都跟着朱仲钧去了河南。
顾瑾之道了谢,让外院准备酒宴款待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上午,燕山都在睡觉,顾瑾之就有空招待这些。
家里人不多,却也一直忙到了中午。
午膳的时候,林翊进来了。
朱仲钧不在家,顾瑾之自然不好留他在内院用膳,只是吩咐外院,单独给林翊准备酒宴。
林翊道了谢。
顾瑾之留他说话。
“……等开春的时候,我想把罂粟种子寻个地方种下。罂粟种子的果浆,我想提出来,做成一种新药。”顾瑾之对林翊道,“过了上元节,我便要着手准备。我不擅长制药,希望先生能帮我……”
林翊蹙了蹙眉头。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道:“我原打算过了年回京的。你大哥开了家药铺,你是知晓的。他想让我回去做坐堂先生,多次来信问我归期;二则,我师傅在凤凰岭闭关,让我入世三年历练。如今都过快五年了,他老人家不知去向。师傅如父,我想着去找他……”
“这……”顾瑾之为难道,“我是真心想挽留先生。况且,燕山也离不开先生……”
林翊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也有点犹豫,舍不得走。他对顾瑾之夫妻的感情很平常,却很舍不得燕山。燕山跟他没有血缘,可从燕山出生,就是他照顾的,他对燕山就生出了几分舐犊之情。
林翊没有家人,他很在乎这种感情。
可他也放不下师傅。
顾辰之在京城开了药铺倒是其次。
“……先生留下吧。”顾瑾之打断了沉默,道,“医者不自医,先生不在,我只怕没法子照顾好燕山。燕山还小,着实求先生再照看一段日子,我和王爷感激不尽。至于你师傅,我派个人去寻,有了他的踪迹再告诉先生;我大哥那边,我也会去信解释。”
林翊仍是有点犹豫。
顾辰之的药铺,去不去他都无所谓。
他是想去找他师傅。
假如不是顾瑾之动了胎气,朱仲钧请他到庐州,他早就去找了。他师傅擅长武艺,性格又怪,行踪飘忽,他倒是不担心。只是为人徒弟,总得知道师傅的下落。
可是顾瑾之又说,燕山这边她自己只怕照顾不周,需得林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翊一时间难以决定。
他道:“王妃容我考虑考虑……”
顾瑾之又劝说:“我明日就派人,去打听你师傅的消息。你知道,王府里又专门打听消息的护卫,那是王爷亲自培养的,只怕比你去找更快。先生不如安心留下。假如你师傅需要你照顾,我就不再挽留……”
林翊却还是说,要考虑考虑。
顾瑾之叹了口气,不好强人所难。
大雪飘飘洒洒下了一整日。
到了正月初三,林翊进来看燕山,给顾瑾之问安,就说了自己的决定:“……我师傅的去向,劳烦王妃留意一二。若是找到了他老人家,我再去服侍。”
他这是决定留下来。
顾瑾之大喜。
她问了林翊:“贵师身量如何,行走用什么名讳,平常有什么穿着、借宿、饮食喜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翊一点点告诉了顾瑾之。
他师傅医术高超,自称杏林真人,中等身量,偏瘦……
顾瑾之用笔记下,传到外院,让人去找。
而种罂粟这件事,顾瑾之就全部交给了林翊。
罂粟这种东西的药性,本草纲目上记载过。而现在,本草纲目尚未问世,连李时珍都为出生。
林翊不知道罂粟到底有什么用。
顾瑾之就跟林翊仔细说了。她说罂粟果浆里有种东西叫吗啡,可以起到镇定剂的作用,还说罂粟壳,能除胃热,治痢疾。
果浆经过反复炼就,可以做成膏体,吸入会上瘾,但是入药很有效,提前是控制好量。
林翊听完,眼睛明亮起来。
他对新奇的药非常感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就把这项任务交给了他。
罂粟是从西域传过来的东西。顾瑾之偶然从付家庄所得,那是付万有的儿子从西域带回来的,庐州应该找不到。
所以,种子很珍贵,需得要经验丰富的花农来照料。
林翊道:“这件事交给我,王妃放心,有事我再来请教。”
顾瑾之道谢。
林翊就忙了起来。
到了二月,他已经寻到了合适的园圃和花匠,也拿了几颗种子研究。一边研究现成的种子,一边等待新的罂粟果长出来。
顾瑾之交给了林翊,自己也不好多插手,免得林翊觉得自己不信任他。
二月中旬,祝妈妈终于替幼荷物色到了一个人。他是王府账房的小管事。
祝妈妈把他的家世和人品都打听得一清二楚,顾瑾之也见了,挺满意的,就定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告诉了幼荷。
幼荷听祝妈妈说了,红着脸说全凭王妃做主。
顾瑾之将把她的婚期,定在了五月初一。
而葳蕤的婚期,定在了三月十八。
这样,府上可以热闹一阵子。
有了喜事,顾瑾之很高兴。她一高兴,燕山情绪也很好,吃睡如常。七个月的燕山,已经从当初的四斤长到了十斤。
顾瑾之终于明白:燕山和她有种特殊的心情感应,只要她心情好,燕山心情也会好……
顾瑾之觉得这不科学却美妙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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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之还好,燕山的确不宜奔波。他太过于瘦弱,腑脏未全。车马劳顿对于顾瑾之和朱仲钧而言,只是吃点苦头,可对于一个才十五个月的孩儿而言,可能是致命的。
她不管京城那边怎么猜测,顾瑾之不想拿孩子的命,去换取皇帝的信任,打消皇帝那莫名其妙的猜疑。
她同意朱仲钧的话:“好。别提燕山。燕山是庐州王府的长子,他将来要支撑门庭,别让人觉得他不济。就说我,说我身子骨不好……”
朱仲钧不想回京,除了妻儿的原因,更多是他自己走不开。
他不知道将来有一天,顾瑾之会不会又拿这件事做文章,说他利用妻儿……
他犹豫了下,才道:“我自有说法,你不用管的。”
然后就走了出去。
第二天,他给皇帝上书,只说庐州今年收成不好,城里闹了两起匪患,朱仲钧需要留在庐州坐镇,以稳定民心。
过年的时候,百姓更需要安居乐业。
这封奏折递到京城,很快皇帝就朱批,赞扬了朱仲钧护邦爱民之心,特许他们不用回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告诉了顾瑾之。
顾瑾之对这个结果挺满意的,虽然她很想父母和弟弟们。可是燕山不能出行,顾瑾之也只得将自己的思念压下。
父母到底比不上孩子重要……这个想法,让顾瑾之微愣了片刻。转念又想到,每代人都如此,她也释然。
天顺十年,他们都在庐州。
过了年,天顺十一年的正月,燕山就十八个月了。
过完正月,林翊将去年一年的成果交给顾瑾之。
真的被他弄出了鸦片膏。
朱仲钧也吃了一惊。
而后,他非常认真找顾瑾之和林翊谈了:“这种药,还是不要流入药市。万一有人控制不住,上了瘾,最后酿成大祸……”
他不想改变历史进程。
林翊有点糊涂。他不明白朱仲钧说的大祸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则点点头,道:“好,听王爷的。”
她和林翊商量,把罂粟园给烧了,不再种植。
林翊沉默片刻,问顾瑾之:“我可以保留一些种子吗?假如将来需要的话……”
顾瑾之想到他辛苦这一年,就道:“我相信先生。先生想保留些,就保留着吧。”
然后,她把罂粟果浆提炼出来的药膏危害,再仔细跟林翊说了一遍。
林翊道:“…..没有您的吩咐,我不会再种植的。我言而有信,王妃相信我。”
“我相信先生的……”顾瑾之道。
于是,顾瑾之保留了九成的鸦片膏成品,林翊保留了一成的成品和一大包种子。
燕山越来越健康,林翊也放下心。他师傅在山东出现过,他再次向顾瑾之和朱仲钧辞行。
这次,顾瑾之不好再挽留他。
朱仲钧一直在山里,研究武器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派人去说,林翊准备走了,朱仲钧亲自回来,为林翊践行。他对林翊道:“您是燕山的义父,我当您是义兄。我和内子都十分敬佩您的为人和学识,将来若有机会,还望您到我府上,亲自替我教养燕山……”
林翊笑了笑,喝了朱仲钧敬的酒。
顾瑾之也抱了燕山出去,给林翊看了一回。
他走的那天,顾瑾之抱着燕山,和朱仲钧一起,送林翊到了大门口。
林翊伸手,摸了摸燕山的头。
原本好好的燕山,突然裂开嘴,哇哇哭起来。
林翊愣了愣。而后,他就眼眶微湿。
离别的气氛,添了浓浓的伤感。
朱仲钧又一直在身后说,假如林翊的师傅不需要服侍,请林翊还到庐州来,想让林翊做燕山的师傅等语。
林翊点头,道:“等师傅百年,若府上还有我的片瓦容身之地,我定会回来的。”
朱仲钧道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送林翊的时候,燕山突然哭了。可林翊走后,他并无异常。顾瑾之观察了几日,发现自己的儿子并无奇特之处,那日的哭,可能是吵醒了他……
林翊走后,王府又陷入平静。
朱仲钧每日忙着武器的事,很少在家。
顾瑾之则安心教导燕山。
到了二月,顾瑾之给燕山断了奶。
孩子哭得可怜,瘦了一圈,身边的人都劝顾瑾之,说燕山瘦弱,等满了两岁再断奶不迟。
可顾瑾之下了决心,谁劝也没用。
那半个月,燕山瘦了一圈,顾瑾之则瘦了两圈,孩子哭得她睡不好,也吃不好。
她非常担心自己这个决定是否正确,毕竟燕山是早产儿,让他多吃些奶也是正常的。
而后,燕山慢慢适应了,每日都能吃些肉粥,渐渐有了胃口,反而长得更快,顾瑾之才松了口气。
到了三月,燕山将近二十个月,才开口说话,仍不会走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一开始吐字混沌,只会说个类似“不”字读音的词。他说了好几次,而后,慢慢会说“娘”。
爹爹这两个字,怎么教也不会。
顾瑾之抱着他,整日对他说爹爹、爹爹,有时候她自己都想笑,好似她在喊燕山爹爹一样。
燕山就是不会说。
不知不觉,时间飞快。
到了六月,已经二十三个月的燕山,终于学会了走路;到了他两周岁生日那天,朱仲钧过来给他过生日,抱着他,让他喊爹爹。
他非常清晰又明确的喊了声“爹爹”。
顾瑾之挺惊讶的。
朱仲钧则眼角浮动泪光。
顾瑾之看了眼朱仲钧:他这个人,有时候会胡乱发火,可是心地真软,容易动情,特别是对着他爱的人。
他比顾瑾之的感情更丰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七个月就早产落地的燕山,用两年的时间,才学会正常孩子一岁的能力。顾瑾之深感不易。
当年她教养榕南,没有花到燕山五分之一的功夫。
七月过后,朱仲钧忙了一年半的武器研究,差不多有了眉目。往后,就不需要他整日在山里。
他不在家,顾瑾之总是让燕山睡在自己枕边。
等朱仲钧回来,他让燕山的乳娘把燕山抱走。
顾瑾之就把燕山安置在自己的暖阁内。
燕山和顾瑾之的亲密,是天性里带来的。离开了母亲,燕山夜里哭得撕心裂肺,顾瑾之又不忍心,非要抱回来。
朱仲钧一脸黑线。
暗黑中,他翻身把燕山抱到了床里侧,然后压到顾瑾之身上,燕山哇的一声大哭,把朱仲钧的兴致全搅合了。
一夜未睡好,朱仲钧第二日严肃和顾瑾之谈论燕山的问题。
这个年代,男孩子养于母亲之塌,是会被人耻笑的。特别是他燕山,他是长子,将来要支撑门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点头同意了:“今晚还让燕山睡在暖阁里……”
可到了夜里,燕山又哭过不停,怎么也哄不好。
他断奶都没这样哭过。
顾瑾之又不忍心,再次抱回来。
朱仲钧忍无可忍,第二天叫人收拾了庭院,把燕山分出去。
他觉得顾瑾之这样溺爱燕山,迟早会把孩子养成纨绔。
顾瑾之心里暗骂朱仲钧用心不良,是怪燕山搅了他的好事,才非要把孩子分出去。可转念一想,燕山这样粘着她,的确没好处,万一将来有个恋母情结,胆小懦弱怎么办?
虽然分了不同的院子,还是在顾瑾之的眼皮底下,顾瑾之就同意了。
她派了霓裳到燕山的院子里,做管事的妈妈。
霓裳的孩子已经过了周岁。十个月的时候,霓裳就给孩子断了奶,仍进来服侍顾瑾之。
顾瑾之千般推辞,霓裳已经脱了奴籍,顾瑾之只想她到跟前坐坐,不用具体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霓裳却说,她的命是顾瑾之救的,她一辈子都是顾瑾之的奴才,怎么也不会改的。
顾瑾之只得答应。
正院没有差事,霓裳只是跟着念露和芷蕾,凑在顾瑾之身边说说话儿。
如今正好燕山开了院子,顾瑾之就把霓裳调了过来。
燕山搬走之后,朱仲钧夜里终于能睡个踏实觉。
他弄顾瑾之的时候,也无所顾忌。
在他的辛苦耕耘之下,到了顺天十一年的九月,顾瑾之又怀了身孕。
燕山的事情在先,顾瑾之有点胆怯后怕。
当年她怀榕南的时候,也差点导致孩子出事。
有两次事情在先,顾瑾之就越发信奉“医者不自医”的古训,怕有事又被自己耽误了。
“请林先生回来吧。”顾瑾之对朱仲钧道,“我不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脸色不太好。
朱仲钧却是高兴异常。他对顾瑾之道:“你太担心了。放轻松些。你怀着燕山的时候,是因为路上颠簸,才有那么多事。如今又不颠簸,你身子骨又好,孩子会平顺的。你总担心,反而不妥……”
顾瑾之只得放下心。
朱仲钧嘴上这般安慰顾瑾之,背后仍是派人去寻林翊。
日子一天天过去,顾瑾之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
夫妻俩会讨论孩子的性别。
顾瑾之想要个女儿。
朱仲钧却想要个儿子。
“你不是有个儿子?”顾瑾之笑。
“儿子还嫌多啊?”朱仲钧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轻轻捶了他一下。
自从朱仲钧告诉顾瑾之,他还想要个儿子的时候,顾瑾之就暗暗下了决心,除了这个孩子,她要再替朱仲钧生个儿子。
到了年关,朱仲钧早早就把顾瑾之怀了身孕的事,上报朝廷。
皇帝就没有再诏他们回京过年。
去年朱仲钧去了河南,所以,顺天十一的新年,是他们一家人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朱仲钧把燕山骑在肩膀上,带着他放鞭炮。
燕山兴奋得哇哇大叫。
顾瑾之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安静在一旁,含笑望着他们父子嬉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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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十二年的五月十八,顾瑾之又诞下一名男婴。
整个过程非常顺利。
孩子生下来六斤四两,有双明亮的眼睛,和一头乌黑的胎发。
才生下来,眼睛和嘴巴就看得出像朱仲钧。
渐渐长开,越来越像。。
朱仲钧却说:“顾瑾之,这孩子像榕南……”
榕南就长得像朱仲钧……
顾瑾之看了他一眼,略有所思。
朱仲钧没留意到顾瑾之的表情,他很高兴,他要给孩子取小名叫榕南,大名叫彦颖。
顾瑾之则道:“彦颖很好听。颖者,才能出众,出类拔萃,寓意好。就叫彦颖,小名叫颖哥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不同意次子的小名叫榕南。
朱仲钧也看了她一眼。
而后,他觉得顾瑾之的话很有道理。这孩子还是别叫榕南的好。前世,他和榕南的父子缘分并不深。
他笑着道:“那你说,叫什么小名好?”
“不一定要小名啊。”顾瑾之笑道,“我们家兄弟姊妹都不曾取小名。就叫颖哥儿。以后有了孩子,也不取小名。燕山不同,他是府上的长子,理应抽头,下面的弟弟们,没必要和燕山比肩......”
顾瑾之的话,道理是不错的。
朱仲钧没有反驳她,笑道:“那就颖哥儿吧?”然后他卖乖,对顾瑾之道,“后年再给我生个闺女吧?”
顾瑾之佯怒,推他:“你不是说,儿子再多也不嫌弃么?”
“儿子自然是越多越好,可闺女是贴心小棉袄啊,儿子比不了的。我也想要一个闺女。”朱仲钧搂着她道。
顾瑾之笑,道:“真贪心啊。”
两人相视大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年,顾瑾之和朱仲钧二十三岁。
他们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母了。
想到前世的这个时候,他们尚未毕业,两人都感慨良多。
顺天十二年,朝廷诏亲王回京过年。
朱仲钧的两个孩子,一个三岁半,却虚弱单薄;一个七个月,加上顾瑾之才生产过,不宜长途跋涉,他想再次回绝上京过年。
顾瑾之劝他:“我们已经四年没有回京过年,皇帝只怕多想。今年你回去,顺便递给看看我父母,尽孝道。”
朱仲钧摇头:“我答应你,以后每年过年都陪着你们的。从前,咱们总是说,逼不得已,不能一起过年。没那么多逼不得已,只是有心没心。我现在,不想顾忌这些,我要和你们过年,没什么比你们母子更重要的……”
顾瑾之眉头轻蹙。
她私下里又劝朱仲钧:“你弄了那些大炮,万一朝廷起了疑心,查出来怎么办?还是回去,让朝廷放心才好……”
“我不在乎。”朱仲钧道,“我藏的东西,朝廷能找到的话,我也活到头了。顾瑾之,相信我……”
顾瑾之轻咬下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这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她在反复想朱仲钧的话。
而后,她默默靠在朱仲钧的后背,搂着他的胳膊。一开始有点松,渐渐越来越紧,把朱仲钧弄醒了。
黑暗中,他声音懵懂,问:“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顾瑾之轻声呢喃“没有”,把头埋在他的背后。
朱仲钧彻底醒了。他翻身,把顾瑾之搂在怀里,问她:“不舒服么?”
顾瑾之没有回答。
片刻,她才道:“我爱你……”
朱仲钧吓一跳。
他连忙爬起来,喊了丫鬟挪灯进来。
顾瑾之只得也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拿了灯往顾瑾之脸上照,见她眼睛红红的,不由提心,问:“怎么哭了?这大半夜的,什么事,告诉我?是回京的事么?”
顾瑾之轻轻眨了眨眼睛,试图缓解眼睛的不适,道:“没哭。一直没睡着,眼睛有点干涩。”
朱仲钧又往她脸上看。
她只得笑笑,让朱仲钧安心。
“那你刚刚说……”朱仲钧声音里带着喜悦,“怎么突然要说这么肉麻的话?”
顾瑾之低垂了眼帘,笑了下。
而后,她拉住了朱仲钧的手,轻轻摩挲,语气幽幽:“我从前,说了好些过分的话……那时候,我心里是存了怨气的。我误以为,一辈子夫妻,你从未在乎过我,总是意难平。现在,当初那些话,都成了你的掣肘……我很内疚……”
朱仲钧越听,表情越凝重。
最后,他眼底已经浮动雾气。
他猛然将顾瑾之搂在怀里,抱得她有点窒息。
“……你不回京,并没有万全的把握皇帝不会猜疑你,而是怕我将来又抱怨,抱怨你丢下妻儿?”顾瑾之声音陡然湿了,“我对不住你。朱仲钧,你说你喜欢我,我相信的,我也释然了。你在乎我,就足够了,足够值得我为你奉献一切。你不要多顾忌我。以前那个满腹怨气的顾瑾之,已经不在了,我们相互信任,好么?今年,你回京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朱仲钧坚定回答。而后,他又道,“方才那话,你再说一遍给我听。”
顾瑾之就在他耳边,又说了句我爱你。
朱仲钧抱着她的胳膊,又紧了几分,说:“不许反悔。”
“不反悔。”顾瑾之道。
*****
顺天十三年的春节,顾瑾之带着两个孩子过。
她算了算日子,朱仲钧过完初四才能辞行,然后回家。从京城到庐州,至少两个月的路程,他三月应该能到家。
那是个桃蕊正艳的时节。
说不定,十个月大的彦颖都能开口说话了。
没想到,春城飞花杨柳斜的二月中旬,朱仲钧就回到了庐州。他带着两名护卫,一路快马回来。
他行李的马车,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到庐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燕山欣喜,喊着爹爹,扑到了朱仲钧怀里。
朱仲钧抱着儿子,亲了又亲。
他心里,猛然有点感触:燕山真的很不同寻常。
朱仲钧离家两个月多。
前世的时候,他也经常出差两个月。那时候四五岁的榕南,每次朱仲钧离家时间久了,回来之后榕南就会认生,不认识朱仲钧,要哄很久,他才会和朱仲钧亲近。
燕山却没有。
朱仲钧抱着燕山,心里有种特殊的满足。
这种满足感,是第一次。
而后,他又从顾瑾之怀里,抱过了彦颖。
彦颖的脸颊胖胖的,几乎要掉下来,分外有趣,跟榕南小时候一模一样。
一路风尘的辛苦,都化为乌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觉得这样的生活,踏实又安静,是他梦寐以求的。
顾瑾之却从他怀里,重新接过彦颖,笑着对朱仲钧道:“一路上辛苦了吧?热水已经备好了,你去洗洗,解解乏。”
朱仲钧点头。
趁着朱仲钧盥沐的空隙,顾瑾之把孩子们都打发回去了。
燕山很听话,比女孩子还要温顺;彦颖才八个月,他不太懂。
而后,顾瑾之亲自去服侍朱仲钧沐浴,替他擦拭身子,拿了干净的中衣给他换。
朱仲钧却随手将中衣搭在屏风上,打横抱起了顾瑾之。
他就这么光着身子,抱着顾瑾之从净房回到了卧室。
顾瑾之挣扎了下,想叫他穿好衣裳,别让丫鬟们尴尬。可看着朱仲钧微乱的眸子,就没有多言。
这一夜的云雨,让顾瑾之浑身发酸。
她有很多话想问朱仲钧,最终自己先睡着了,从下午一直睡到了次日早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醒来的时候,窗外并未大亮。晨曦熹微里,院子里已经有婆子打扫庭院的轻微沙沙声,她忍不住笑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无所顾忌了?
不过,她好像一直也没有刻意去回避她的异常。
朱仲钧仍在睡。
他直到巳初才醒。
顾瑾之服侍他洗漱,又替他梳头,然后问他:“去我家里了么,看到我爹娘了么?”
“看到了。”朱仲钧笑,“我是骑马先回来的,后头还有一马车东西,过几日才能到庐州。你娘送了你好些东西。”
顾瑾之感动。
她又问父母的身体。
朱仲钧笑起来,道:“你爹娘还不到四十岁,身子能怎样?正值壮年,好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得轻轻敲了敲他的头顶。
仔细想想,她自己也笑了。
然后,她又问起自己的弟弟。
这四年在庐州,顾瑾之时常收到母亲的来信,所以大部分的事她都知晓了。可非要听朱仲钧再说一遍,好似这样,才能确认。
她听得入迷,朱仲钧讲得也开心。
两人就这么,消磨了一上午。
“德妃和苏嫔都送了你礼物……”朱仲钧又道。
顾瑾之笑了笑,说知道了。
“你大哥做了件忤逆不道的事。”朱仲钧又道,语气里却带着笑。
顾瑾之讶然,问:“又跟我大伯吵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是。”朱仲钧故意卖关子,说完就停下来,看着顾瑾之。
顾瑾之轻推他:“说啊……”
朱仲钧这才清了清嗓子,道:“你祖父去世的时候,不是留下遗言,顾氏女不二嫁么?”
顾瑾之点头,这个她记得。
当时大伯挺不屑一顾的。
可最后,大伯还是把祖父留下的话,刻在木牌上,挂在祖祠里,作为顾氏祖训之一。
“你大哥把这条给烧了……”朱仲钧道,“京里人都在说。幸好你大哥不为官,否则这不孝之罪就要背上了。朝臣也有攻讦你大伯的,说他教子无方,让导致你大哥这么忤逆不孝。这些话,皇帝都没理会……”
“为什么烧了?”顾瑾之问,“是我四姐出了事,还是五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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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之爱她的祖父,祖父留下来的遗训,晚辈应该遵从。大哥的做法,没有缘故的话,顾瑾之是不赞同的。
她尊重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规矩让这个世界更有秩序。
但是,她更尊重人性。
她了解她的大堂哥。
大堂哥顾辰之不是个鲁莽纨绔之徒,他不会无缘无故,让自己背上不孝之名,让大伯背上教子无方之过,更不会让顾家被人诟病。
顾瑾之有两个堂姐,顾瑾之尚在京城的时候,就有点担心她们将来过得不好。
所以,顾瑾之保留了意见,先问朱仲钧隐情如何。
到底是四姐出了事,还是五姐。
四姐原本还好。在顾瑾之说袁裕业无法生育之前,四姐过得挺幸福,哪怕是假的,四姐也乐在其中。
若不是顾瑾之说袁裕业可能无法生育,他可能不会和四姐翻脸,也可能不会记恨顾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毁了这种可能……
她一开始觉得自己的做法没错。
来到庐州之后,她怀孕的时候无聊,经常想起这件事,越想越后悔。每段婚姻,都有它的隐疾。
当事人极力遮掩,因为每段婚姻,都有彼此坚持的理由,那些隐疾,只怕藏在暗处,就不足以毁了婚姻。在袁裕业和四姐的那场婚姻里,四姐未必希望那些隐疾暴露,让婚姻变得面目前非。
顾瑾之却把四姐婚姻的隐疾戳破了。
虽然她本意是好的,只是想把四姐和袁裕业要个孩子,虽然她不知道袁裕业自尊心那么强。
她的不知道,的确是四姐婚姻不幸福的导火线。
袁裕业恼羞成怒,才导致后来对四姐和顾家不满的。
顾瑾之很内疚。
她有时候安慰自己说,这件事不怪她,她当时只是从一个大夫的角度去分析事情,而后又用妹妹的身份,去维护姐姐的利益。
可再转念一想,最后弄成这样,真的是四姐愿意的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的人,难得糊涂。
这么想,顾瑾之就没法子不怪自己……
她不是害四姐的人,却也是催动剂……
“是你四姐……”朱仲钧道。
顾瑾之心口一窒。
“袁裕业有孩子么?”顾瑾之打断朱仲钧的话,问道。
朱仲钧就明白,她是清楚事情的过程的。
“之前没有。但是,顺天十一年的时候,他的妾室生了个儿子。那个妾是太子送的,很受宠,没想到孩子六个月就夭折了。”朱仲钧道,“外人的人猜测是你四姐弄的鬼……”
“放屁!”顾瑾之道。
她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我四姐若是有那本事,就该知道,妾室那孩子根本不应生下来的。要我说,那孩子估计是个野种。孩子越长越大,容貌像奸夫,事情败露了,袁家知道藏不住,为了遮羞,把好好的孩子弄没了,还让我四姐顶缸!”
“对啊,就是这样。”朱仲钧失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觉得顾瑾之说那么一本正经说脏话的模样,十分有趣。
他很少听顾瑾之说脏话。
“就是这样?”顾瑾之微讶,怒意不知不觉清减些许,“就是哪样?”
“就是你猜测的那样,你大哥告诉我的。”朱仲钧道,“他烧了家里的一条祖训,事情都传开了。我年前去你大伯那边,见到了你大哥,就问他为什么。
他告诉我的。袁家没有明说,却暗地里散布谣言,让你四姐背罪。好让顾家理亏,继续做袁家的姻亲。你四姐心灰意冷,搬到了庙里静修……”
顾瑾之眼底又有怒色汹涌。
“……袁家的人劝她,她不肯回去,还要说出家。口口声声说,她自己看破了红尘,不关袁家的事,处处替袁家遮掩。你们家的人去劝,她也不松口,只说自己有罪。她还是想替袁裕业把害死妾室孩子的事顶下来。”朱仲钧道。
他有点感动。
顾珊之虽然傻,但是深情。
顾瑾之又怒又悲,半晌不语。
“你们家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你三嫂不是和她要好?”朱仲钧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点点头:“三嫂对四姐不错,她还能听三嫂几句……”
“……你三嫂说,不如以势压人,跟袁家和离。过个一年半载,把她远嫁到江南。假如能生下一儿半女,就能出了这口气。”朱仲钧道,“也让世人知道,袁家到底有什么龌龊。”
“四姐肯定不同意。”顾瑾之苦笑了下。
“是的。”朱仲钧道,而后又笑了笑,“你大哥烧了那条祖训之后,她同意了!”
顾瑾之眼睛一亮。
她也笑起来。
痴情如四姐,也有她心里的意难平吧?
“你四姐过门九年无所出,自请下堂,袁家需得归还她全部的嫁妆,已经谈妥了。”朱仲钧道,“年前,你们家的人就把你四姐接回了家。嫁妆也搬了回来。听说,你大伯母已经在替她寻人家,准备另嫁你四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