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朱仲钧很久没有这样快乐过。
有点迷惘、有点担忧的顾瑾之,像个年幼的孩子,单纯和快乐从她那点忐忑里透出来,被朱仲钧捕捉到。
他非常高兴。
他更爱这样的顾瑾之,而不是一副谋定而后动的顾瑾之。
他也知道,在这等场合下,发出异样的笑声不合时宜。可作为太后最疼爱的小儿子,作为皇帝的亲兄弟,他的笑不会惹来反感和惩罚,甚至会增添几分乐趣。
果然,听到他笑,众人都在看他。
太后也笑起来,问朱仲钧:“说什么趣事,这样高兴?也说给哀家听听。”
皇帝也不禁微笑,看着他们。
朱仲钧上前几步,如实回答:“小七怕等会儿要她猜谜。她只会两个,被母后和皇兄都猜完了,她让我帮她作弊……”
顾瑾之低垂了头。
太后果然笑起来,喊了声小七过来:“……方才你猜着哪两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弄瓦之喜’和‘上林垂钓’”顾瑾之也上前,笑着回答。她依旧没有抬头,仿佛很尴尬。
皇帝先笑了,道:“这两个也不易,能猜着就很好。这两个谁出的?”
“弄瓦之喜”,是猜一个字。顾瑾之知道,古代生了女儿,称为弄瓦之喜,所以,谜底无疑是个“姓”字了。
而“上林垂钓”,是打一个成语。上林垂钓这个四字,很快就能想要“缘木求鱼”。
这两个特别简单。
顾瑾之只能知道简单的,因为古代的很多典故,她都不甚清楚。
“弄瓦之喜是臣弟出的。”三王爷站出来说道。
“上林垂钓是臣妾出的。”顾德妃也说。
皇帝就笑道:“都有赏。这两个谜底出得好,雅俗共赏。”
明明是出得太过于简单,皇帝却用了雅俗共赏来褒奖他们,这是给顾瑾之撑脸。
顾瑾之心里添了份暖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眼底却闪灼了几分不安。
皇帝很高兴,又重新赏了三王爷和德妃,还赏了顾瑾之的。
欢欢喜喜的,把那段给揭了过去,大家继续猜灯谜。
最后,程丽妃猜中了顾瑾之的谜底。顾瑾之的“日复一日”,打一个字,跟德妃的“上林垂钓”差不多,一目了然,是个“昌”字,很容易就猜到了。
而朱仲钧的“掠”字则有点难,太后领着大家猜了半天,都没有猜着。而后,是皇帝先猜着了,他没说,反而喊了太子来猜。
太子也只是微微沉吟了下,就问朱仲钧:“皇叔,是‘半推半就’吗?”
朱仲钧笑着说是。
太后一想,果然是这个成语了,很高兴,让皇帝赏赐太子东西。
皇帝却看了眼朱仲钧,又看了眼太子,微微沉吟了下。
这让朱仲钧和太子各自心底惶恐。
皇帝的目光太怪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赏灯大约进行了一个时辰,最后太后着实太累了,大家才各自散了。皇帝让各位妃子都回宫,又让诸位亲王带着王妃们去歇息。
宫里给诸位亲王都安排了寝殿。
最后,皇帝喊了朱仲钧夫妻,又喊了太子,让他们陪着皇帝,送太后回仁寿宫。
仁寿宫就在南华殿旁边,几步路就到了。
皇帝这是单独要和朱仲钧、太子说话。
朱仲钧不知道到底什么事,太子却是心头一凉。
到了仁寿宫,皇帝对顾瑾之道:“小七服侍母后盥栉。仲钧和彦择过来,朕有话问。”
顾瑾之不敢露出异样,道了是。
朱仲钧则和太子,随着皇帝到了偏殿说话。
太后见如此,心绪不宁,往偏殿的方向看了几次,她是怕皇帝惩罚朱仲钧。
可想了想,朱仲钧除了失态大笑之外,今日也没犯什么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后仍是不安。
她不安,顾瑾之也不安。
大约说了一刻钟的话,皇帝便带着朱仲钧和太子出来了。
他们父子先告辞。
送走了皇帝和太子,朱仲钧和顾瑾之也要告辞回曦兰殿。
太后却拉了朱仲钧,问他:“方才你皇兄和你说了什么?”
“皇兄让我和太子看些正经书,别看那歪门邪道的东西,要收敛心绪。”朱仲钧忍俊不禁。
太后和顾瑾之则是一头雾水。
朱仲钧只好更仔细的解释:“今日我说的灯谜,谜底‘半推半就’,出自《西厢记》。皇兄说,西厢记这种书,坏人心性,让我和太子别多看。母后,皇兄怎么知道是出自西厢记的?”
太后和顾瑾之都失笑。
若不是熟读,皇帝怎么知道这个成语的出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自己熟读,反而不准朱仲钧和太子看……
“不许在你皇兄面前贫嘴。”太后笑着,故作严厉告诉朱仲钧,“你顶嘴了不曾?”
“我哪敢啊母后?”朱仲钧笑道,“我保证以后不看,皇兄又让太子保证,才放心。”
“好,好。”太后笑道,“说得出就要做得到。到底不是什么正经书,别看为好。虽说你们叔侄不用取功名,可男儿读书,修身养性。若是上了歪道,可就辜负了从前念的一肚子书了。”
朱仲钧又道是。
太后训诫一番,放朱仲钧和顾瑾之回曦兰殿。
回去的路上,夜风很寒。
朱仲钧想牵顾瑾之的手,被顾瑾之绕开了。
两人快步走回了曦兰殿。
曦兰殿烧着地龙,温暖如春。
宫人端了热水洗脸、洗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净面之后,又捧上热茶。
喝了杯热茶,那股子寒气缓缓从身子里散去,朱仲钧愉快的舒了口气。他想起方才在仁寿宫的事,忍不住笑了笑。
“我真不知道‘半推半就’的出处。若是知道,自然不说的。这个灯谜,还是我们念书的时候,同学出给我们猜的。我们那时候,班上几个国内学生,凑在一起最爱卖弄国学了……”朱仲钧对顾瑾之道。
顾瑾之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后来的成语,用得多就记得,用得少就忘记了。哪里还能知晓出处?咱们又没考过科举……”
“我要是看过西厢记,就肯定记得。”朱仲钧道,“只是根本没看过。”
“是看不懂吧?”顾瑾之调侃他。
“你没看过,怎么知道看不懂?是你自己没看懂吧?”朱仲钧反唇相讥。
顾瑾之噎住。
她半晌没接话,嘟囔了句“就你能耐”,起身去了净房盥沐。
朱仲钧在身后大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像瞬间见回到了小时候。
所谓小时候,也不过是几年前,在顾家厮混的日子。自从朱仲钧去了庐州,感觉两人顿时从小时候进入了成年。
现在这么一闹,将光阴拉回。
那时候的生活,是朱仲钧两辈子最开心的。
他端着茶盏,慢悠悠将香茗品尽。
等他一盏茶喝完,顾瑾之已经盥沐好出来了。
夫妻俩夜里歇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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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彦择从仁寿宫出来,直接回了东宫。
他满心不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这个年纪,正是争强好胜的时候。彦择知晓父皇望子成龙,他总是极力按师傅们教导的,投父皇所好,表现得很努力。
当然,念书也有累的时候,他也看些杂书。
西厢记就是他看过的杂书之一。正好“半推半就”这个成语,让太子感觉贴切,他一直记得,却也不是那么准确记得到底出自何处。
今日朱仲钧的谜语,大家都猜不出来,太子就有心显摆一番的。
看到“掠”字,那个“半推半就”瞬间从脑海里冒出来。
太子看过不少的书,每日的功课繁重,不免有记混淆的时候。接受的东西太多了,猜谜的时候又急,太子哪里能想到这个词不能说?
直到皇帝看了他和朱仲钧一眼,太子才猛然想起,这个字的出处不太好,当时吓得心凉了半截。
他还指望侥幸,父皇不知道出处。
哪里晓得,他的父皇也是看过西厢记的。
被父亲单独留下来严训,让太子格外没有面子。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服侍他的内侍问太子:“……今日在宫里,陛下和太后娘娘夸赞殿下您学问扎实了吗?”
原本是有的。
只是最后功亏一篑,被朱仲钧一个成语给毁了。
太子烦躁,推开了内侍,自己进了寝殿,衣裳也没脱就躺下了。
第二天,他的几个侍讲老师来给太子上课。
三个侍讲老师中,太子彦择最喜欢袁裕业。
他单独留下袁裕业,说是请教学问,却将昨晚之事,一一告诉了袁裕业:“老师,我要怎么做,父皇才能相信我,不再看那些杂书了?”
袁裕业愣了愣。
他立马压低了声音,道:“太子,这是个阴谋!”
太子蹙了蹙眉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彦择做太子时间不长,他身边的人,大部分都跟谭家有关,除了袁裕业。而彦择有点反感他的外祖家。谭家上下的人都以为彦择的太子之位,是谭家争来的,太子应该对谭家感恩戴德。
可彦择觉得,这太子之位是他应得的。
他是嫡长子,是原配皇后的儿子。他从来不怀疑他的父皇不疼爱他,不立他为太子的。虽然谭家的人一遍遍告诉他,皇帝根本不想立他,彦择却从未相信过。
他以为那都是谭家的计谋。这样说,无非就是想挑拨彦择和皇帝的父子亲情,也是在宣扬谭家对彦择的帮助,让彦择以后提携谭家。
这让太子很反感。
“什么阴谋?”彦择问袁裕业,“谭家的阴谋?”
在彦择心里,想要害他的,想要从他身上得到好处的,从来都只有谭家。他到底太年轻了,又是从小养在深宫,看世事有他的偏见和单纯,这是东宫的谋士一时半刻改变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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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欠下10号的,我明天补上。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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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末找到了顾瑾之。
顾瑾之将他请到了别馆内院。
“有什么赶紧说,这别馆里耳目众多,倘若耽误久了,只怕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顾瑾之笑着对甄末道。
甄末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
他想骂顾瑾之忘恩负义,更想骂顾瑾之手段卑鄙、利用甄家人的好心,其实他最想问,顾瑾之把他的家人弄到哪里去了。
可到了最后,这些话他一句也没问出来,只是低声说了句:“王妃想要什么?”声音暗哑,疲惫至极。
“你可以做庐阳王的人。”顾瑾之道。
甄末低垂了头。
好半晌,他才道:“甄末一介匹夫,别说娶妻生子,只怕老父亲不能养活。今日的儿女满堂,老父健在,皆是谭家赏赐的。王妃想要他们,只管拿去,甄末只当从未得到过。甄末忠心不改,恕不能从命。”
说罢,他转身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站在门口的侍卫石仓往前一步,拦在了门口。
甄末就停下了脚步。
他扭头,看了眼顾瑾之和朱仲钧,目光里的熊熊怒焰,裹着荒凉绝望,让他挺拔肩膀的肩膀有点松垮,精神不振。
顾瑾之上前几步,道:“你先别着急走。当我是妹妹,我也当你兄长。我曾经就告诉过你,我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
一声冷笑,从甄末口中不禁溢出。
他眼底的绝望被怒焰逼退,恨不能撕碎了顾瑾之。
他很想咆哮着问顾瑾之,为什么做了那么龌龊的事,还能说出这么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来。
他看了眼顾瑾之,余光却瞥到了庐阳王。
他的愤怒,戛然而止。
他颓废的绝望,又从眼底升起。
“王妃愿意怎么说,便怎么说。甄末告辞。”甄末又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站起身。
他看了会甄末,问他:“你在锦衣卫里任千户?”
甄末点点头,回答是,态度恭敬。
看得出,他根本不想惹事,只想忍气吞声把这件事解决,不伤一兵一卒更好。
“你说,你的一切都是谭家给的。你的千户,也是谭家给的?”朱仲钧逼问。
甄末一怔,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腾,他忙道:“小人的千户,乃是朝廷所赐。”
“哦,你的千户供奉,不够你供养老父,娶妻生子的?”朱仲钧又问。
甄末这回没有答话。
朱仲钧等了等,见他依旧不开口,道:“既然你的供奉,能养家糊口,可以娶妻生子,怎么又是谭家给你的一切?父亲不要了,妻儿也不要了,还说得出你忠心耿耿这种话来?你这种人,不孝不仁,忠心又有何用?”
顾瑾之就听到了骨节响动声,甄末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还是你觉得,谭家就是朝廷?”朱仲钧声音不疾不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甄末额头却爆出了青筋。
————
元宵节之后,封地的亲王纷纷携了家属离京。
按制,朱仲钧和顾瑾之也要回庐州的。
为此,顾瑾之心绪不宁。
朱仲钧安慰她说:“回去也好。咱们在京里,什么也做不了。明的、暗的,咱们都没法子收拾谭宥。回到庐州,再从长计议。”
顾瑾之摇摇头,不答话。
朱仲钧轻轻搂了她的肩头,问她:“还是说,你对甄末不放心?”
“我放心甄末的。”顾瑾之道,“他虽然忠心谭宥,却对谭宥的行为不予苟同,否则当初他也不会救我。
况且我们告诫他,不准将我们胁迫他的事说给谭宥听,他应该知道这个威胁很有力度,他的家人都在我们手里。他既对谭宥的行为不满,又害怕我们伤害他的家人,是不会出卖我们的……”
朱仲钧搂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肩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的呼吸就在顾瑾之耳边。
那股子热流在顾瑾之的心田徜徉。
她本能就被朱仲钧的温暖诱惑,心里的话脱口而出道:“我是担心回去的路上不太平。绑架那次,我记得谭宥说过什么祭品,还说我留我活到正月。我后来让司笺去打听,果然,谭宥的那个姨娘,忌日就在正月初一。咱们当初在宫里,谭宥没法子下手。他大概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离开。”
朱仲钧松开了顾瑾之的肩头。
他站起身,沉思着什么。
“既然这样,咱们就引蛇出洞,说不定在路上还能斩杀他……”朱仲钧想了想,突然道。
可话说了一半,见顾瑾之脸色微沉,朱仲钧的话就打住了。
当初他收买蒙古死士,突袭谭宥都没有占到便宜,何况谭宥有备而来的情况下?
谭宥身强力壮,武艺高强,十个锦衣卫高手也奈何不了他,何况普通的侍卫?
他敢这么放肆,不仅仅仗着他是谭家的长孙,更是他一身的武艺。
“你又这样。”顾瑾之道,“万一不能呢?到时候你怎么办,我怎么办,你想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的话,让朱仲钧很是委屈。
他看了看她的脸色,感觉有些话不说,她永远都不会明白,于是顶着道:“不管做什么事,都有可能失败的时候。因为怕失败就不去做吗?你给病人看病,难道就没有怕失败的时候?你怕失败就不去救治,放任病人自取灭亡吗?这个道理,不仅仅是你治病救人,其他方面也是说得通的。
你总是嫌我行事大胆妄为,可我成功的时候,总比失败的时候多。你光想着成功的甜头,不用承担失败的风险啊?”
顾瑾之愣了愣。
她看了眼朱仲钧有点恼怒的神色,微微低垂了眼帘。
朱仲钧便感觉自己说话有点冲,当即奔到了顾瑾之身边,把她的手拉在怀里,柔声道:“顾瑾之……”
“好。”顾瑾之猛然打断了朱仲钧的话。
朱仲钧不明。
顾瑾之却笑了笑,道:“我愿意和你一起承担风险。你说得对,我从前对你的怨气太深,对你有偏见。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一直没有明白过来。你说得很对,不管做什么事,都需要承担风险。咱们就冒次险,反正这条命是赚回来的……”
朱仲钧只感觉心田被什么撩拨,顿时灌进了满满的暖意。
他紧紧搂住了顾瑾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闻着顾瑾之身上的气息,朱仲钧的眼睛陡然发涩。
顾瑾之这么一番话,让朱仲钧感动不已。
而后,他将泪意敛尽,问顾瑾之:“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怨的?”
顾瑾之的手轻轻搁在他的腰间。听到这个问题,她就抱住了朱仲钧的腰,没有回答。
朱仲钧笑了,继续追问:“或者是哪件事?”
顾瑾之抱着他腰的手,又紧了几分。她将自己紧紧贴着朱仲钧,寻找到最安全又最能保护她自尊的港湾之后,才承认说:“爱得不到回应,自然就生了怨……”
朱仲钧有点眩晕了。
顾瑾之第一次承认,她也是一直爱着朱仲钧的。
幸福砸过来太突然了,他透不过气来。
————
正月十七,天气晴朗明媚。没有风,那稀薄的日光也添了几分暖意,宛如早春降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迎春花悄然绽放,为被残冬肆掠的京城添了新嫩的生机。
顾瑾之和朱仲钧进宫,向太后请旨,准备回庐州去了。
太后是万般不舍,却也顾念大局,没有留朱仲钧夫妻,只是吩咐他们:“路上多带些侍卫,且要一路平顺,哀家叫你皇兄派亲卫护送你们……”
朱仲钧没有推辞,跪下道谢。
而后,他声音悲切道:“儿子这一去,要一年半载才能见到母后……”
太后心里大痛。
可话还是要说。她阻止了朱仲钧的感叹,让他起身:“规矩是祖宗定下来的。为人臣子,就要遵循法制,规矩不容更改。母后在宫里有人服侍,你安心去庐州吧。”
朱仲钧道是。
他带着顾瑾之,又去了御书房,等皇帝下朝,跟皇帝辞行。
皇帝今日下朝得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在御书房等了一个时辰,皇帝才下朝。
顾瑾之和朱仲钧一同行礼,说了要回庐州的话。
皇帝的目光在顾瑾之脸上滑过,心里倏然有了几分怅然若失。他很不是滋味,所以沉默半晌,才道:“你们新婚,朕也该留你们多住些日子。只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成了亲就该回去,朕也不强求你们。路上多带些人,安安全全到了才好。朕派羽林卫护送你们回庐州。”
羽林卫和锦衣卫一样,也是亲军二十六卫之一。
朱仲钧和顾瑾之都道谢。
他们俩辞别了皇帝,又回了仁寿宫,再辞太后,然后准备出宫。
在仁寿宫,顾瑾之和朱仲钧又遇着了苏嫔。
苏嫔脸色不好,比上次更消瘦了些。
顾瑾之就知道,她的病没有好。
“……小七,苏嫔这嗓子,好几个月了,仍是不见好。”太后开口道,“你上次忙,也顾不上看。如今看着哀家的面,替苏嫔把把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道是。
她把苏嫔请到了偏殿。
“娘娘,还是上次的诊金。”顾瑾之道,“您若是愿意,我现在就给您开了方子,解了您这病痛。”
苏嫔苦笑了下,道:“贪念真是这个世上最龌龊的东西。若不是我一时贪念起,哪里不能体会到您是在维护我,维护苏家?如今我是想通了,我不会再做无谓之想。您治好了我的病,我承您的情,上次您说的事,我也能做到,不算诊金。诊金我额外给……”
顾瑾之没想到她想通得如此之快。
可能是有人点拨她吧?
顾瑾之没有深问,让她伸出手,再次给她切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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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不及补更了,明天再补吧,抱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嫔是咽喉不舒服。喉间有个东西,既咳不出也咽不下,非常难受,却又不关乎生死。
这种病症,和梅核气相似。
梅核气是中医的说法,西医就是咽喉炎。
中医治疗咽喉炎,多用半夏朴厚汤。普通的咽喉炎,几剂半夏朴厚汤之后,渐渐会好起来。
假如还不好,中医就会用活血化瘀之剂。
可苏嫔这病,半夏朴厚汤用了,活血化瘀剂也用了。张渊还给苏嫔开了些其他方子,始终不见效果。
因为苏嫔这病,嗓子里根本没有炎症,她不是咽喉炎;也没有淤积。她只是肺气不宣,导致津液成痰,风痰和燥痰相扰。
要解了她喉咙间的阻碍感觉,只需先用乌梅汤。乌梅可以收敛肝气而生津液。津液充沛,就无法成痰。又用桔梗、蜜枇杷叶等宣肺。
宣肺利咽,生津祛痰,就是顾瑾之治病的原理。
故而,顾瑾之给苏嫔开了方子,重用了乌梅、桔梗、蜜枇杷叶,又添了麦冬、玄参和甘草相佐。
“按方子抓药。每次煎熬,熬上满满一罐,盛在暖壶里,当茶水引用,隔几个时辰喝一次。一连喝半月,您喉间这阻碍物自然就化解了。”顾瑾之把方子开好,拿给了苏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嫔道谢。
她又问顾瑾之这病的原理,顾瑾之就一一跟她解释了。
“……张太医给您问诊,问了您病症,又替您把脉,可到底没有像我这般仔细观看您的喉咙。若是看得仔细,就知道您的咽喉有点肿,却并无炎症。而张太医的方子,都是针对喉咙炎症的。药不对症,再小的病也无法缓解。”顾瑾之道,“您这不是大病,安心吃药就好。”
苏嫔道了谢。
拿到了药方,苏嫔眼神有点失措。
她好像掉了个东西。那东西既好看又无用,可丢了又舍不得,让她心里五味杂陈。她坐在那里,没有挪动。她答应了顾瑾之,就不会反悔。
她也怕顾瑾之在她尚未母仪天下之前,将她的事说出去,惹得谭家把矛头提前指向苏家。
顾瑾之先站了起来。
苏嫔这才回神,她冲顾瑾之微笑,又道了一遍谢。
两人回到了正殿。苏嫔跪下给太后磕头道谢,又给顾瑾之行了礼。
“……你这原本也不是大疾,安心吃几副药,解了这病,也是你的造化。”太后对苏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都是王妃妙手回春。”苏嫔对太后道,言语里不掩饰感激之情。
太后没有再谦虚,叮嘱了苏嫔几句,就让她告辞。
顾瑾之和朱仲钧也要告辞。
太后叮嘱他们:“临行那日再进宫,哀家有东西送你们……”
两人回了王府别馆,收拾东西,准备好二十启程往庐州去。
“我出去一趟,可能明天才回来。”朱仲钧对顾瑾之道。说罢,又压低了声音解释,“我往南走一段路,看看能不能设个陷阱。若是咱们运气好,一次将谭宥击毙……”
顾瑾之有点担心他。
他的腿到现在才堪堪好利索几分。
万一遇上了打斗,他只怕是要吃亏的。
她暗暗拉了朱仲钧的衣袖,凑在他耳边低语:“安全不安全?”
“我带着石仓呢。”朱仲钧道,“我悄悄去。你把东西收拾好,今晚歇在你母亲那边,只当是临行前和母亲做做伴。我明日宵禁时肯定会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半天才缓慢松开了手。
她轻轻替朱仲钧理了理衣襟,把他的衣裳抚得平整。
看着他的目光,顾瑾之心里添了好些不舍和担忧。她的担心那么明显,朱仲钧自然明白,他露出了笑容。
他的笑容,让顾瑾之有点羞意,她这才挪开了眼睛。
朱仲钧带着石仓出门,顾瑾之站在院门口相送。
她略微站了站,才转身进了内院。
稍微坐了片刻,顾瑾之起身,喊了丫鬟给她梳头更衣,又吩咐海棠:“你去趟顾宅,看看夫人在家不在家。就说我要过去和夫人说话。”
海棠道是。
秋雨和木叶给顾瑾之梳头更衣。
等顾瑾之更衣完毕,海棠也回来了。她说:“夫人在家呢,让王妃只管过去……”
顾瑾之就带着丫鬟,从角门往顾家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尚未到角门,司笺迎了上来,有事禀顾瑾之。
顾瑾之就让海棠带着秋雨和木叶稍微退后几步,只让司笺在她跟前说话。
“……人已经快到了安徽。”司笺低声告诉顾瑾之。
这是说谭家众人。
顾瑾之轻轻点头。
她告诉司笺:“这件事不可松懈,你的人盯紧了。”
司笺道是。
他停下脚步往回走。
路过身后的几个丫鬟时,司笺冲海棠微笑打招呼。
他们也算从小就认识的。司笺知道海棠是夫人身边最得意的丫鬟,所以格外尊重海棠。
如今的司笺,还是那模样,只是长高了些。他不够俊美,但是说话办事透出几分干练,很惹人爱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到他和海棠打招呼,木叶偷偷抿唇笑。
秋雨也看了几眼。
海棠只装没瞧见。
到了顾家正院,宋盼儿正在逗两个孩子玩。
小十和小十一已经两岁半。小十一已经会满地跑,又笑又叫的。小十木讷站在一旁,不吭声。
顾瑾之进来,就随手将站在炕沿边的小十抱起来。
他很沉手,顾瑾之有点吃力,才将他抱到炕上一起坐了。
“......太后娘娘怎么说?”宋盼儿问顾瑾之。她知道顾瑾之进宫,是去说离京的事。
宋盼儿还奢望太后能挽留庐阳王,这样顾瑾之也可以在京里多些日子。
“母后只让我们一路小心。陛下说派羽林卫送我们回庐州,怕路上有剪径的土匪。”顾瑾之一边把小十弄乱的衣襟整理好,一边回答母亲的问题。
宋盼儿顿时眼眸微黯,情绪一落千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看在眼里,心中不忍,安慰母亲:“朝廷就是这样的规矩,在京里久了,会惹人怀疑,太后和皇上也为难。娘,等我们到了庐州,我时常给您写信。再说,煊哥儿、瑥哥儿和珹哥儿不都在您身边吗?”
宋盼儿强撑起笑颜,道:“他们兄弟是他们兄弟,你是你啊……”一句未说完,心里酸楚难当。
顾瑾之只得说些好话宽慰她。
“我在离京之前,都住在您这里,如何?”顾瑾之道。
宋盼儿转忧为喜,道:“这自然是最好了,你挨着娘睡几晚。”她很高兴,一高兴居然没问朱仲钧同意不同意。
顾延臻还在孝期,他依旧每日歇在外院的书房。
所以,顾瑾之过来陪宋盼儿,并不打扰。
这么一说,宋盼儿立马起身,连忙叫人整理床铺,添了床被子给顾瑾之。
顾瑾之则安心抱着小十,摸摸他的脸,又摸摸他的手,问他:“冷不冷?”
小十不回答,好似听不懂。
小十一原本在远处玩一只佛手。听到顾瑾之和小十说话,不知是好奇还是怎么,他挪动着小脚,跑过来,依偎在炕沿上看着顾瑾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笑,伸手也摸摸他的脸,对他道:“珹哥儿,叫姐姐……”
珹哥儿已经会说很多话。
他也学会了模仿。让他叫谁,他都知道叫。
可他不会叫姐姐。
他只是眼神迷惘看着顾瑾之。
他的乳娘和丫鬟芍药都上前,教他喊“姐姐”。
姐姐、姐姐这个词,在屋子里飞扬着。
“…..姐姐。”一个稚嫩又含糊的声音,飘入众人的耳朵里。
大家都一惊。
喊姐姐的,不是小十一珹哥儿,而是从来不说话的小十瑥哥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珹哥儿的乳娘和芍药都愣住,错愕看着小十。
小十却伸手抓顾瑾之鬓角的钗,又含糊喊了句:“姐姐。”
这回大家都听清了。
宋妈妈也上前来,惊讶不已。
芍药忙进去告诉正在指挥丫鬟铺床的宋盼儿。
“这情分可不同寻常。瑥哥儿这是第一次开口说话呢。”宋妈妈道。
顾瑾之听到瑥哥儿喊姐姐,无疑是开心的。可宋妈妈的话,让她怔住。她反问了一句:“第一次喊人?”
她没想到,小十快三岁了,还没有说过话。虽然母亲不时念叨,说小十不开口,顾瑾之却一直以为,小十只是不爱说话,并不是没说过。
宋妈妈却点点头。
顾瑾之这才回神,又惊又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身上没有戴合适的东西赏给小十,只得抱住了小十,道:“真乖!”
见小十要她头上的钗子,顾瑾之顺手拿下来,交给了他。
小十就紧紧攥在手里。
那钗子是圆簪身的,不割手,乳娘也放心让小十攥着。
顾瑾之喊了海棠:“你回去一趟,开了我的箱笼,去寻快好的玉佩来,我要赏给瑥哥儿。”
海棠忙道是。
宋盼儿也从里屋出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把小十开口说话的事,告诉了宋盼儿。
宋盼儿总担心小十是个哑巴,这回重重松了口气。
她从顾瑾之手里,抱过来小十,逗弄他:“叫娘,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十专心致志玩手里的金钗,不回答。
倒是一旁的小十一,听到宋盼儿的声音,不停的喊娘,非要宋盼儿抱。
宋盼儿见瑥哥儿没有再次说话的意思,只得悻悻将他交给了乳娘,抱起了小十一。
小十一很会卖乖,在宋盼儿怀里,娘、娘喊个不停。
宋盼儿就格外高兴。
顾瑾之又把小十抱过来,让他喊姐姐。
这次,他不理顾瑾之了。
***
今天的更新。欠下的一章,争取这几天补上。今天没有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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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之当晚就歇在顾家。
晚些时候,宋盼儿也问顾瑾之:“王爷等会儿过来用晚膳吗?”
朱仲钧现在不像从前了。他从前整日围着顾瑾之转。
“他应该不用。”顾瑾之道,“他出城了,今夜不回来……”
宋盼儿顿时紧张。
她没有当着众人问朱仲钧去了哪里,笑笑掩饰过去。
晚膳后,宋盼儿和顾瑾之母女俩歇下,她才问顾瑾之:“王爷可是又去找那些余孽了?”
宋盼儿怕朱仲钧不甘心,又去找那些余孽报仇。
上次朱仲钧受伤,顾瑾之告诉宋盼儿,朱仲钧是去找绑架顾瑾之的余孽了,遭受伏击。宋盼儿有过怀疑,最终还是相信了女儿的说辞。
如今朱仲钧出城,宋盼儿立马联想到了上次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是。”顾瑾之笑起来,“娘,王爷现在又不傻。他明知对方有了防备,岂会轻易出手?他是怕路上有事,提前去打点好。等我们启程的时候,能保一路顺风。”
这是怕路上有事,伤了顾瑾之。
宋盼儿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女婿这么有心,她是挺高兴的。
可转念一想,过不了几日,自己唯一的闺女就要离京,心里一阵刺痛。
她轻轻拉了顾瑾之的手,在顾瑾之手背轻轻摩挲,半晌叹了口气。
顾瑾之也沉默无言。
这份难舍之情,她也有。所以,语言是苍白的,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分开的痛,她和母亲都要承受。
顾瑾之反握住了母亲的手。
母女俩沉默起来。
过了片刻,顾瑾之先打破了沉默。她对宋盼儿道:“娘,我到了庐州安定下来,定会时常给您写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盼儿嗯了一声。
这话顾瑾之已经说过好几遍了。
除了这句,似乎旁的话更不足以安慰宋盼儿。
宋盼儿也没有点破,任由顾瑾之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娘,二表哥这些日子念书刻苦么?”顾瑾之转移话题,不想再提令人伤感的离别。
宋盼儿就笑了笑,道:“他从小念书就不用蛮力。过年的时候,他跟着我们去老宅拜年。你三哥带着他到处逛逛,他就和你三哥混熟了。上元节还跟你三哥出去玩了一夜。”
“这是好事。”顾瑾之道,“二表哥只怕是十拿九稳,才敢这么玩。应该能中进士。”
“谁知道呢?”宋盼儿道,“打小他就主意多,爱玩。你还记得那时候他总逛庙会,买了好些玩意儿么?”
顾瑾之当然记得。
宋言昭自幼念书上就不及大表哥用心。
可他一帆风顺,走到了今日,反而是大表哥名落孙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要是搁在后世,宋言昭应该属于学霸类型的。随便看看书,都能超越大部分的人。
顾瑾之想起前世的朱仲钧,他学东西也很快,成绩好。而顾瑾之除了学医天赋,其他方面皆平平……
“……他现在仍是爱玩。”顾瑾之笑道。
宋盼儿也笑。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宋言昭,顾瑾之就想起顾琇之和顾煊之。
“琇哥儿今年也要去考秀才吧?”顾瑾之问宋盼儿,“煊哥儿呢,尤先生怎么说?”
尤先生是家里替煊哥儿和琇哥儿请的坐堂先生。后来琇哥儿去了嵩山书院念书,尤先生就只教煊哥儿一个人。
顾瑾之听宋盼儿和顾延臻的意思,是想把煊哥儿一路的求学都交给尤先生,不准备送煊哥儿出去念书的。
“煊哥儿才多大啊?”宋盼儿笑道,“他还有多等几年。琇哥儿……”提到琇哥儿,宋盼儿语气顿时就冷了七八分,“他的事,他自己做主。你爹替他打算着,哪里轮得到我操心?”
顾瑾之自悔失言,惹了母亲不高兴,就不敢再多提琇哥儿。
她微微沉默了下,想着接什么话,才能弥补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盼儿却先开口,道:“瑾姐儿,你是不是想,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洪姨娘也送到了庄子上,娘还这么不喜欢琇哥儿,没有度量?”
顾瑾之忙道:“没有啊,娘,我并未这么想……”
她没有说完,宋盼儿又笑了,打断了顾瑾之的话,道:“哪怕到我死,我都不会喜欢琇哥儿和洪莲。你还年轻,不知道这种滋味。”
“是我不好,我不该说起琇哥儿,惹娘不高兴。”顾瑾之道,“我也不喜欢琇哥儿。娘不喜欢的人,我都不喜欢。”
宋盼儿笑。
她这次的笑容,开怀了不少。
虽然她知道顾瑾之说的是假话。
琇哥儿和煊哥儿一样,爱粘着顾瑾之。顾瑾之可能不喜欢洪莲,却对琇哥儿没有恶感,这点宋盼儿知道。
她也没想把自己的喜恶强加在孩子身上。她只是想把自己的心情告诉顾瑾之。作为她的女儿,顾瑾之应该知道她的真实感受。
顾瑾之没有劝宋盼儿想开些,也没有说都过去这么久之类的废话,只是立马表态娘讨厌的,她也讨厌,让宋盼儿心里暖暖的。
女儿果然最贴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的反应,宋盼儿很满意。
越是这样,宋盼儿就越舍不得顾瑾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就到了子时。
错过了觉头,宋盼儿睡不着了。
顾瑾之却越发没精神。她的语速渐渐缓慢,好似在强撑着。
宋盼儿不再言语。
顾瑾之的呼吸很快就均匀起来,她睡熟了。
宋盼儿不禁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
她小时候的模样,宋盼儿渐渐忘却了,被她现在的模样取代。
几个孩子里,宋盼儿替顾瑾之操心是最多的。这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话,那时候总担心她是个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不觉,都嫁了人。
宋盼儿眼眶微红。
她一夜没睡。
****
第二天,顾瑾之早早起床。
母亲还在睡,她没有惊动母亲,轻手轻脚下了床,去净房洗漱。
等顾瑾之洗漱好了,宋盼儿也醒了。
“娘,上午没事,我出去走走。”顾瑾之对母亲道,“去给姜昕和秦叔叔道个别。”
宋盼儿昨晚没睡好,没精打采的,随口道:“去吧……”
顾瑾之道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用了早膳,顾瑾之就带着侍卫和司笺出门了。
她先去了姜家。
姜家在粉墙、修葺屋顶,外院有点乱。
看这样子,姜侯爷快要到京城了。
听说顾瑾之来了,姜夫人和姜昕都来迎接她。
顾瑾之笑着给姜夫人行礼。
姜夫人还了礼,把顾瑾之往里头迎,跟她解释:“再过几日,我们家侯爷就要到京城了,家里这几日都忙得紧……”
“我没打扰您吧?”顾瑾之忙问。
“哪里话?”姜夫人道,“到处乱糟糟的,我还怕您嫌弃呢。公主听说您来了,让您到她跟前说话。”
顾瑾之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姜夫人就直接把顾瑾之请到了明慧大长公主的院子。
“……二十日就要离京,已经定了。”顾瑾之对明慧大长公主道,“以后不能常给您请安了。不过万幸,您气色好,也用不着我。”
明慧公主笑,拉了顾瑾之的手,道:“有你给我作伴,自然是最好不过的。这么些年,没人比你们更贴心的了,我可是一刻也离不得你。可规矩就是这样,咱们也没法儿。我只怕总记挂你。”
“我也记挂您。”顾瑾之道。
和明慧大长公主说了一会儿客气话,家里管事的妈妈不时进来禀事,顾瑾之知道她们忙,就道:“我等会儿还要去趟秦太医家,跟他告个别。我和姜昕说几句体己话……”
“去吧去吧。”明慧大长公主也没有虚留顾瑾之。
姜昕就起身,和顾瑾之一起离开,往姜昕的院子去了。
路上,好几株迎春花树已经嫩黄怒放。庭院的墙壁皆是刚刚粉刷过的,处处透着生机勃勃,让人心生希冀。
顾瑾之问姜昕:“你爹什么时候到京?”
“初十收到信,说已经过了安徽。”姜昕道,“左不过这几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笑。
“你父亲很厉害。”顾瑾之道。
“嗯。”姜昕也笑,很是骄傲。
顾瑾之和她说了会儿话,就起身告辞,去了秦申四那边。
她亲自和秦申四作辞。
秦申四拿了好些药材送她。
顾瑾之没有客套,都叫司笺搬到了马车上。
她还在秦申四家里吃了顿饭。
顾瑾之第一次在秦申四家里吃饭。
秦太太是个特别温和又宽和的女人,她让顾瑾之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一顿饭吃得很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午膳后,顾瑾之瞧着时辰尚早,就去了趟老宅,和大伯、大伯母也作辞。
等她从老宅回来,已经快黄昏。
她在顾家大门口,正好遇上了回城的朱仲钧。
朱仲钧一脸的高兴。
他把事情安排好了五成。
晚上歇息的时候,顾瑾之把元平侯姜梁即将凯旋到京的事,说给了朱仲钧听。
“孙柯也该回来了。”朱仲钧笑道。
孙柯是朱仲钧推荐的侍卫。
顾瑾之也笑。
姜梁凯旋回朝,是件大喜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却沉默想了想。
顾瑾之见他表情突然严肃,就问他:“怎么了?”
“有些事要改变。”朱仲钧道,“姜梁回京是大事,他功不可没,肯定要赏赐他的。皇帝既要恩赏他,也有更加防备他。京里不可能没事的。”
顾瑾之蹙了蹙眉。
朱仲钧的政治敏感度是非常高的。
到了第二天,他们就听闻,锦衣卫指挥同知张道坤死在诏狱里。
他入狱小半年了,谭宥肯定早想弄死他的,他却活到了现在。如今刚刚听闻姜梁要回朝,张道坤就死了。
这些,都是暗示。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当时张道坤入狱,起于顾瑾之被绑架案。
可怀疑他绑架顾瑾之,并非他入狱的内在原因。
皇帝既然处心积虑将他入狱,却又留到几个月才杀,足见张道坤还是有点价值的。
听闻姜梁凯旋的消息,皇帝第一件事就是灭了张家,张家的那点价值已经用完,这不言而喻。
这些事,关乎社稷大局,假如朱仲钧乱打听,一旦被皇帝知道,又会引起他的戒备。
朱仲钧就不敢再胡乱行走。
他和顾瑾之安心等着回庐州。
朱仲钧几乎是迫不及待想从京城离开。只有离开了京城,他的心才能安稳下来。
在惊涛骇浪里漂泊的人,最需要的是有个平静的港湾,先停下来歇息,再喘口气,才能有仇报仇。这是此刻朱仲钧的心情。
可京里不能没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万一有什么变故,需得有朝臣替朱仲钧说话,也需要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所以临行前两天,朱仲钧连夜偷偷拜访了几名大臣。
到了正月十九的下午,顾瑾之仍在顾家那边说话。
家里亲戚朋友都知晓她明日离京,纷纷赶来作别。
大伯母也带着众人也来了。
顾瑾之被大家围着,含笑和他们说些客套话。
到了下午,眼瞧着天色晚了,大家才起身告辞。
顾瑾之和宋盼儿送众人到了大门口。
等众人离开,宋盼儿问顾瑾之:“晚上这里用膳?”
朱仲钧没有回来。他早上就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说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宋盼儿极力想气氛好些,可大家都不开心。宋言昭也在场,他见顾延臻等人都没什么精神,想到顾瑾之明日要走,不宜说什么来调节气氛,也跟着沉默。
“……王爷什么时候回来?”顾延臻闷闷,不知该问什么,捡起一句话就随便说了。
他问了好几次朱仲钧什么时候回来。
顾瑾之只得再告诉他一遍:“说了晚膳回来吃,估计一会儿就要回来了。”
“他干什么去了?”顾延臻又问。
“不知道啊爹。”顾瑾之道。
宋盼儿重重看了他一眼。
顾延臻也感觉自己问了不止一遍,讪讪然打住了话题。
晚膳后,朱仲钧仍没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喊了海棠,让她回王府别馆,看看朱仲钧到家了不曾。海棠回来说:“王爷刚刚到家。王爷说,不知晓这边晚膳用过了不曾,不好贸然过来。假如用膳完了,他就过来接王妃……”
海棠过去请,朱仲钧肯定知道这边已经吃过饭了。
他没有来,还说了这么一堆客气话,足见他是不想来的。
宋盼儿和顾延臻会意,并没有多想,对顾瑾之道:“你回去吧,别等王爷过来接。明日就要启程,好好歇息……”
顾瑾之道是。
顾延臻领着煊哥儿送顾瑾之。
跨过角门,顾瑾之和父亲、弟弟作别,让丫鬟锁了角门。
到了这边的王府,顾瑾之才对海棠道:“谢谢姐姐替我们遮掩……”
朱仲钧根本没有回来,来顾宅之前,是顾瑾之就叮嘱海棠过,让她帮忙遮掩的。
朱仲钧这几日很忙,他昨晚过了子时才回来,今日只怕同样,所以顾瑾之未雨绸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海棠笑了笑:“夫人让我来服侍王妃,王妃就是海棠的主子。您吩咐的,海棠照办,当不起王妃的谢。”
顾瑾之就不再多言,带着海棠往正院去了。
果然,自鸣钟过了子时,朱仲钧才偷偷回家。
顾瑾之没有睡。
她没有惊动丫鬟,帮着朱仲钧更衣、亲自为他打水洗漱。
“事情办妥了吗?”顾瑾之问他。
朱仲钧将温热的帕子敷在脸上,道:“说不上办妥了。愿意受贿的人,都是贪财怕死的。咱们得宠又有钱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帮我;一旦咱们落魄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顾瑾之不再多问。
到了第二天,顾瑾之早早醒了。
她喊了朱仲钧起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夫妻俩梳洗一番,用过了早膳,就先去了顾家。
跟顾延臻夫妻磕头之后,两人又进宫去辞行。
太后一开始还好,叮嘱他们路上小心,到了庐州好好过日子,早日为添丁增口。又叮嘱顾瑾之要疼朱仲钧,对朱仲钧好;也叮嘱朱仲钧要体恤顾瑾之,别给顾瑾之找麻烦。
说了一大堆,皇帝就下朝了。
羽林卫早已在午门处等候。
皇帝照例也叮嘱了几句。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往顾瑾之脸上看了看,神色有瞬间的黯淡,而后又笑着说路上小心。
朱仲钧和顾瑾之跪下给他行礼道谢。
两人转身出门,背影渐渐消失在仁寿宫门口,太后的眼泪顿时就迷漫,视线变得一片模糊。
她狠狠转身,快步进了内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帝亲自送朱仲钧夫妻到了太和门的殿前广场。
亲王的象辂早已等妥当。
四周跟着三十多名羽林卫。
朱仲钧搀扶着顾瑾之的手,亲自服侍她上了象辂。像这样的象辂,规矩应该是朱仲钧先上的,而后顾瑾之又由下人服侍而上。
皇帝看到朱仲钧在顾瑾之面前如此谦卑,多看了朱仲钧两眼。
朱仲钧笑笑,不以为意。
他又给皇帝行礼,这才上了象辂。
象辂缓缓从太和门出发。
从太和门,路过御桥,就到了午门。
出了午门,就等于出了皇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八匹马拉着的象辂走得很快,片刻就到了端门;过了端门,就是承天门。出了承天门,就等于出了皇城。
皇帝站在太和门内的广场上,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正月下旬的京城,依旧寒冷。今日没有风,寒意稍微减轻了些,皇帝也没感到寒意。
直到身边的太监喊他,他才回神。
他折身回了御书房。
太监向梁把一张折子呈上来。
皇帝打开看,是关乎安南国凯旋军的。再有四五日,元平侯就要到京城了。
怎么赏赐元平侯,皇帝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锦衣卫的指挥同知,原本是两人。一个是谭宥,一个是张道坤。
皇帝一直不杀张道坤,不是幻想张家还能死灰复燃,而是盘算着张道坤的位置。张道坤一死,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位置,定有人要谋取,到时候皇帝也为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他把张道坤留到了今日。
如今,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位置空了出来,可以安置元平侯的儿子。
元平侯只有两个儿子,都被他带去了战场。这份保卫社稷不顾小家的情怀,应该极力奖赏,给朝臣们一个榜样。
“二十五应该能到京城。”皇帝自己沉吟着。
安南国平乱军正月二十五日就能进京。
皇帝想了片刻,起身往仁寿宫去。
“母后,仲钧和小七离京,您心情不好,是朕的不孝……”皇帝道,不等太后说什么,他继续道,“不如,请了姜家二小姐进宫,陪您解解闷?”
太后心里微顿,面上不动声色,笑道:“也好。姜家那位姑娘,哀家也见过几次,端庄贤淑,哀家很喜欢她。让明慧也来,哀家好些日子没有和明慧说说话儿……”
明慧大长公主是太后的大姑子。
当年太后母仪天下,明慧大长公主出了很多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后,她不声不响去了延陵府几年,两人才慢慢生疏了。
太后隐约才猜到明慧公主离京的原因,却也不愿意去点破。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皇帝笑笑:“朕也好些日子没见着明慧姑母。论起来,元平侯是朕的姑母表兄,姜家二小姐就是朕的外甥女。母后,姜家二小姐尚未出阁,只怕是没有合适的人家吧?”
“皇帝想给姜家二小姐保媒?”太后问。
皇帝含笑,道:“姜家二小姐也快十七了。姜家不给她定亲,只怕事出有因。等元平侯回京,和他商议商议再说。母后,您觉得朕身边的徐钦怎样?朕封他个伯爷,配得上姜家的门第吗?”
徐钦是锦衣卫指挥使,皇帝身边第一人。
皇帝最是信任他的。
徐钦早年就有战功,当时没封赏爵位,乃是皇帝觉得时机不到。
如果有了爵位,徐钦还有什么追求?皇帝以后又该那什么激励他?
所以才留到了今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帝自己去做媒,总归不妥。
他这是想太后去做媒。
太后却犹豫了下。
姜昕长得不算美艳,却也是标志可爱的年轻姑娘。而锦衣卫指挥使徐钦,已经快三十,长得粗壮高大,面黑寡言。不管是容貌还是门第,都配不上姜昕的。
姜昕是公主的孙女,侯爷的女儿,真正的望族千金。
姜家岂会高兴?
元平侯刚刚打了胜仗回来,皇帝就怕他威高震主。人尚未到京,就要想尽办法压制他。
这些,都是帝王策略。
太后道:“徐大人在陛下身边多年,劳苦功高。姜昕是元平侯的次女,配徐大人是郎才女貌……”
她同意替皇帝办妥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帝满脸欣慰。
交代清楚之后,皇帝从仁寿宫出去了。
太后就立马叫人去姜家传旨,请明慧大长公主带着姜昕,明日到仁寿宫来。
吩咐下去之后,太后的心,又飞回了朱仲钧和顾瑾之身上。
他们刚刚走不久,不知道出京城没有……
下次进京,只怕要等到年底。
太后默默叹了口气,心口堵了一块石头,怎么也下不去。
她太舍不得朱仲钧和顾瑾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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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九年,风调雨顺,是个好年景。
京里有几件大事,却跟普通百姓的生活没大多关系。
大家仅仅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头一件,顺天九年的四月,顾家除服,顾延韬归朝。很凑巧,顾家刚刚除服,吏部尚书丧母,回浙江奔丧。吏部乃是六部之首,吏部尚书更有“天官”之称,多少人眼馋那个位置?
皇帝为了抬举顾家,让顾延韬兼任吏部尚书。
顾延韬韬光养晦两年半,一腔雄心壮志,欣然接受了。
到了六月,皇帝封了谭贵妃为后。
谭后执掌后宫不久,到了七月初十,早有身孕却故意隐瞒的顾氏德妃诞下皇子。
除了谭家,满朝欢喜。
谭氏新登后位,为显贤良,亲自为三皇子举行洗三礼。她甚至向皇帝进言,封三皇子为雍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雍是指京城。
雍王的封地,是京城及附近的土地,是所有王爷里最尊贵的。自古以来,雍王都是嫡子。皇后诞下的嫡子,选一个为太子;剩下的诸位嫡子,皇帝再从中选一个喜欢的儿子,封为“雍王”。
这份尊贵,是顾德妃的儿子无法享有的。
消息传开后,众人皆非常吃惊。
皇帝却很高兴,和内阁众阁老商议:“朕将近而立之年,膝下一直子嗣单薄。如今添了三皇子,属实大喜事。宫廷人丁兴旺,预示天下兴旺。皇后厚德,进谏封三皇子为雍王,朕怀欣慰。只是,雍王素来封赐嫡子,三皇子非嫡出,不知诸位如何看?”
夏首辅沉默。
其他几位阁老也不语。
顾延韬犹豫了下,才道:“陛下,微臣窃以为不好。民间有个说法,孩子年幼,应当贱养。贱养积福,太过于尊贵,反而折了孩子的福气。这么些年,宫中子嗣单薄,三皇子又生的怯弱,微臣以为,不如等三皇子成年,再封王......”
夏首辅和其他几位阁老都错愕,纷纷抬头看着顾延韬。
他们原以为,顾延韬是非常高兴,极力促成这件事的。
不成想,他居然拒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夏首辅看顾延韬的目光,带了几分探究。
皇帝却面露不悦。
顾氏德妃怀孕第四个月,皇帝才知晓。是太后帮着顾德妃隐瞒的。事情被皇帝知晓后,太后解释说:孩子刚刚上身,最是娇贵。民间的说法,不宜广而告之,需得隐瞒,这样孩子才健康。
皇帝也接受了太后的解释,只有喜欢,没有深究顾德妃隐瞒。
后来,太后对顾德妃的胎,很是用心。
顾德妃身子骨一直就好,没病没灾到了孩子足月落地。
是个皇子。
别说皇帝,太后也喜极而泣。
这个孩子,承载了皇帝太多的希望,能封孩子为雍王,实属皇帝所愿。他想要这个孩子平安、尊贵。
新封的皇后很想讨好皇帝,不知从哪里窥探到了皇帝的心思,居然主动提出让三皇子封为雍王。雍王只能是皇后的次子,皇帝心里也担心谭氏不乐意,弄出些是非来。
皇帝不希望谭氏一上位就闹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如今谭氏主动提了,皇帝心里的担忧也去了一半,正是兴头上。
只有顾延韬泼冷水。顾延韬这瓢冷水,泼得突然又莫名其妙,皇帝也懵了半晌。
皇子们有出生就封王的,有成年再封王的,情况不同,封赏也不同。
顾延韬的请求,合情合理。
皇帝看他的目光,却暗噙了几分雷霆:难道顾延韬看不出,皇帝极力抬举顾德妃和三皇子,不仅仅是因为爱三皇子,也顺便抬举了顾家,抬举了顾延韬吗?
怎么不在朝这几年,顾延韬变得如此短视?
“三皇子到底不同寻常......”皇帝道,“况且,这也是皇后慈爱之心意,进言封三皇子为雍王。依朕看,还是定下日子,早日封赏为佳。”
“陛下,幼子不足以承厚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求陛下疼爱三皇子,暂缓封赏之事......”顾延韬道。
他坚持不松口。
几位阁老都回神,纷纷为顾延韬说话。
他们要么是谭家的门生,要么看不惯顾家,自然不希望顾德妃的儿子得此重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夏首辅最后才开口,劝说皇帝先不用着急封赏三皇子。
皇帝气得甩袖而去。
他满心欢喜,却惹了一肚子气。
可朝臣的话,也不能全然不听。
封亲王乃是大事,皇帝一人之计不听也不行。
他很不高兴,回了内宫。
他先去了三皇子那里。
洗三礼后,三皇子就从景和宫搬到了馨德宫。馨德宫是皇子的宫殿,派了四个嬷嬷,十二个大宫女,十二个小宫女,十二个内侍,服侍三皇子。
三皇子也长得像皇帝。
德妃生的公主和皇子,都像皇帝。
太子这辈乃是“彦”字辈,故而三皇子取名叫彦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帝看了片刻,瞧着孩子红嫩的熟睡小脸,倏然觉得顾延韬的话是对的。孩子太嫩了,手脚如此小,小的不真实。这样的孩子,承受不起争议那么大的“雍王”封号。
比起荣华富贵,皇帝更希望彦善能活得健康。
不要像二皇子那样......
想到当初二皇子夭折,皇帝心里痛苦的波浪就翻滚起来,他狠狠吸了口气,才将情绪压下。
他起身去了仁寿宫,把他的决定先告诉太后,他要先缓一缓,等三皇子彦善再大些,再封赐亲王封号。他要问问太后,他这么做对不对,会不会轻待了彦善。
七月底的京城,酷热已经消弭,繁枝影里的蝉声添了几抹颓靡。夏天终于要过去了。青绿如烟的芳草遍地,浓郁的绿色润泽着被盛夏骄阳烤得奄奄一息的土地。秋天似乎还很远。
从馨德宫到仁寿宫,皇帝没有乘坐玉辇。
有时候,他宁愿在宫里走多几步,看看他的庭院。
到了仁寿宫,就听到了太后欢喜的笑声。
皇帝的心情不由愉悦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进来,给太后行礼,然后问太后:“母后什么事这般高兴?”
太后就把从庐州送过来的快信递给皇帝看,道:“七月初五,仲钧房里添了长子,四斤八两......”而后,太后微微叹了口气,“没足月,七个月就落地了。当初小七怀着身子,不肯吱声,就是想跟仲钧去庐州。听说一直都不顺利......”
顾瑾之正月里怀了身孕。
她不想单独留在京城,想跟着朱仲钧去庐州,故意不说。她要是透出一点风,不管是太后还是宋盼儿,都不会让她走的。而朱仲钧必须要走的,这是祖制,顾瑾之不想一个人留在京里。
她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