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之没说话。
她看了眼满屋子服侍的人,想着这里头不乏有谁的眼线,现在说的话,可能很快就传遍了宫里。
顾瑾之起身,默默往内殿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没让宫人跟着。
苏嫔也起身,跟在顾瑾之身后。
两人从曦兰殿而出。
漫天的寒风,欲拆散身上所有防寒的衣物,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冻成僵硬冰凉。顾瑾之穿着红缂丝镶灰鼠皮的大氅,很保暖。她将手拢在袖子里,仍是感觉手掌很冷。
她和苏嫔沿着曦兰殿的墙角,慢悠悠走着。苏嫔的宫人远远跟在她们身后。
正月初一的天气,没有风,寒意更浓。日光照在身上,无半点温度。
苏嫔也冷。
她在寒风里,喉咙更加难受。
痛苦的感觉蔓延全身,让她错觉更冷了。
能治好这病,苏嫔愿意付出很大的代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嫔不知道顾瑾之的意思,只是安静和顾瑾之并肩而行。两人往御花园的方向,慢慢踱步。
顾瑾之的声音,比冬日的阳光更加稀薄,似耳边飘过的微风,一不小心就无法捕捉:“……放弃争夺后位。”
苏嫔身子一僵,脚步不由自主停顿了下。
而顾瑾之,仿佛没有注意到苏嫔停了下来。她继续往前走,后背笔挺,脚步沉稳。
苏嫔愣了瞬间,又连忙追上去。
“王妃这话何意?”苏嫔声音更低,“我不解了。我并无那雄心壮志……”
顾瑾之笑了笑,道:“我的意思,并不是指有那心就不好。人都应该有追求和目标。这宫里,你机会很大,你有那争夺之心,也是应该的。假如你愿意请我治病,我的诊金就是你放弃。”
苏嫔也微笑,道:“我从未想过争取,何来放弃?况且,不管有我没我,令姐的机会都不大。您的用心良苦,怕是白费了……”
她就是不说,她愿意用此为诊金。
“我知道。”顾瑾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嫔又是一愣,反问道:“什么?”
“我知道,德妃机会不大。”顾瑾之道,“我并非要你相让。我是为了救你一命,将来你自然感激我。你们苏氏颇有些势力,我也知晓。只是……您看到张淑妃的下场了吗?”
苏嫔心头微颤。
她很不喜欢顾瑾之的这种论调。
苏家和张家不同。
张氏,不过是新起的门第,没什么根基。苏氏却是百年望族。
机会在面前,谁都想抓住,苏嫔更想。她是个聪明人,从太后和皇帝对她的态度上,她才揣测出几分。
可她没有表露半点。
她甚至更加低调。
“王妃,您这番话,让我甚是不解。”苏嫔道,“我还以为咱们有些私交。今日看来,怕是我自作多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也当咱们有点私交。”顾瑾之道,“故而我才提醒你。你可不是一个人,鱼死网破之后,苏氏和二公主如何自处,您也该掂量掂量。苏家百年根基,不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
况且做了皇后又能如何,又能安稳?何必先避开风头,助谭氏一臂之力。娘娘莫不是忘了古语说,欲取之,必先予之?”
苏嫔又是微愣。
她站在那里,脚步没动。
顾瑾之眼瞧着快要走到了院墙拐角,就折身,又回了曦兰殿。
苏嫔没有跟进来,她大概是回了自己的宫里。
一直到了夜里,苏嫔都没有再来。
倒是朱仲钧,喝得烂醉回来。
他每次喝醉了,都要抱怨一回庐阳王的酒量差。
顾瑾之又是服侍他含了醒酒石,又是吩咐去弄些酸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却爬起来,奔到净房吐了起来。
吐完了,又洗了个澡,人才彻底清醒过来。
“几位王爷拉着不让走,非要喝。其实我喝得比他们都少,不知怎么就醉了,果然不中用。”朱仲钧生怕顾瑾之生气,跟她解释。
顾瑾之道:“下次还是尽量少喝。酒过了量,对身体不好。”
朱仲钧点头,乖乖说了句好。
而后,他搂住了顾瑾之的腰。
他问顾瑾之今日做了什么。
顾瑾之就把苏嫔的事,说给了朱仲钧听。
朱仲钧的酒,一下子就醒了。
“你怎么跟苏嫔说这个?”朱仲钧道,“若是传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嫔怎么会传出去?”顾瑾之道,“要是传出去,她就该想想谭氏怎么对付她和苏家。现在,她和苏家都在投机,仗着太后和皇帝的满意,想做那黑马,不知不觉就登上后位。皇后哪有那么容易做?”
“她放弃了,宫里就只剩下谭贵妃和你姐姐。你想帮你姐姐争取皇后之位?”朱仲钧问。
顾瑾之摇摇头,笑道:“不,我想让谭贵妃做皇后。”
“为什么?”朱仲钧眉头轻蹙,“到时候,谭家只怕更加难以收拾……”
“有些事你不知道。谭贵妃和谭家不是一条心。”顾瑾之道,“出嫁前,我跟姜昕借了一笔钱,花了大价钱打听当年太子府的事。谭贵妃不能怀孕,不是天生的,是谭家和当年的皇后合谋的。当年谭氏姐妹里,皇上其实更喜欢谭贵妃。
每个女人都想做母亲,这件事,一直都是谭贵妃心里最大的刺。只要她上位,我就会派人把证据透露给她,让她知道当年的隐情。那么,她和谭家、太子就会内斗,特别是太子——谭贵妃姐姐的儿子,谭贵妃只怕会恨他入骨。
谭家已经是一棵合抱的大树,用斧子砍,难且费时费力,而且容易弄断斧子。既这样,就设法让大树自己生虫,把树心吃空,咱们在轻轻一推,那棵树就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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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朱仲钧听了顾瑾之的话,精神一怔,坐直了身子,严肃道:“顾瑾之,你这是在火中取栗。正如你所说,谭氏根基太深,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冒进。”
而后,他声音微敛,“当年陈琛那样对你,我怎么不恨?可陈老爷子门生遍天下,朱家和顾家加起来也无法与之抗衡。我陷害他,何尝不是想治他于死地?可最后他置身事外,犯了事照样轻轻松松去国外静养,我怎么不气?
如今,谭家比当年的陈家势力更深。你想凭一己之力,靠这些小动作就推到谭家,太难了。哪怕当年谭贵妃之事属实,她又能如何?她恨谭家,却也离不开谭家,否则谁做她的后盾?
你这么做,只怕力效甚微,自己还惹了身骚。”
顾瑾之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当年出了事,他们就没有再说过话。
那件事他们也从未交流过。
顾瑾之看了眼朱仲钧,又将头低垂,片刻才说:“……以前,我经常猜想,你有没有想着为我报仇。陈琛那么对我,你是不是当强|奸未遂就不予追究了。后来他出事,我心里总在琢磨,是不是你暗中使了力。你果然是使了力。”
朱仲钧只感觉有把刀子,在心头缓缓的割着。
那钝痛,让他身子微颤。
他极力让自己平静,而后才道:“当年的事,我对不起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年的事,对他们而言伤害太大。每次提及,都是在彼此心口划一道口子。无法弥补的遗憾,多说有害无益。
顾瑾之起身,轻轻搂住了他的腰,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道:“你上次就道过一次歉了,我也说原谅你了。不要再道歉。你不是也说,我们这辈子要个完整的婚姻么?支撑婚姻的,可不是歉意。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只需要你一心一意对待我们的婚姻。”
朱仲钧握住了她的手,倏然动情,轻轻在顾瑾之唇上吻了下。
“……谭家的事,我也想了很久。”顾瑾之道,“我没指望靠谭贵妃一下子就能把谭家给毁了的。但是利益联结的关系,迟早会土崩瓦解的。如今这朝廷,谁做了皇后,谁家都不得安宁,没必要白白牺牲,还不如让给谭家。
皇帝和太后现在的挣扎都是徒劳。他们要是真有本事和谭家斗,大可不必立后。多少前例在先?就是高祖,原配皇后薨了,终其一生也没有再立皇后……”
朱仲钧同意顾瑾之的这话。
皇帝和太后的确是扛不住谭家的压力。
假如皇帝能顶得住,完全可以不必再立皇后的。
他和太后母子选择这个、选择那个,不过是选出一个结实点的挡箭牌,先替他们当当谭家的刀剑。
所以,除了谭贵妃,这种格局下谁做了皇后都是做无谓的牺牲。
母仪天下,岂是那么容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连顾延韬的根基都太浅了,顾德妃也不能胜任。
谭氏虽然无子,封后却是迟早之事。
这一点,顾瑾之和朱仲钧看得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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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嫔是个非常谨慎又聪明的人。
外头的局势如何,朝中又如何,她心里一清二楚。
谭家什么心思,苏嫔更是明白。
宫廷是个什么地方?三千佳丽,争宠夺爱,为的不就是那点权力?苏嫔从进太子府开始,就没有得过盛宠。
等太子登基,她封了四品婕妤。
而后,又因诞下公主,封了三品的嫔妃。
她熬了五六年的时间,才升了这么一级!苏嫔想,没有横运的话,她只怕到死也是个三品的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现在,横运来了,苏嫔当然想抓住。
宫门严禁,守在这个地方,没有人间的温情。除了权势,还有什么值得追求?没有追求,就是个等死的。
苏嫔从来没想到等死。
打一开始,皇帝就没有特别宠爱过她,她因受宠而升迁的机会太小了。现在她人老珠黄,宫里每年都有年轻艳丽的女子被送进来,苏嫔的机会就更加渺茫。
这种渺茫之中,突然让她看到了点滴亮光,太后微微的暗示,苏嫔心里顿时就复苏了,争权之意顿时萌生。
在宫里,任何机会都不能失去。
可现在,她又陷入了迷茫之中。生病是其一,主要是因为顾瑾之的话。
苏嫔想了很久,自己假如登上了后位,能不能做得安稳;她娘家没有亲兄弟,只有个老父亲,不参与朝政多年,他又能不能抵挡住谭家的攻击?苏嫔哪怕做了皇后,又真的能随心所欲、保住家族吗?
连皇帝都不能随心所欲,何况是她?
陡然间,这后位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但,再一想,这次放弃,这一生只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遇。她苏嫔就要碌碌无为,混过这一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友情,甚至没有权势,独孤又渺小渡过一生。年轻时的壮志,皆要掩埋,这是何等残忍?
她不甘心。
这一夜,苏嫔睡不着。
她翻来翻去,把这些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怎么都无法取舍。
第二天,苏嫔又派人去寻了张太医,重新给她开方子。
顾瑾之就知道了苏嫔的回答。
苏嫔不愿意放弃。
顾瑾之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没有权利多说什么。
****
到了正月初四,又下了雪。
鹅毛大雪纷飞,屋檐和树梢很快就染得纯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和朱仲钧用过早膳,去了坤宁宫给太后辞行。
太后想多留他们住一日,道:“仁寿宫去年年底就建好了。哀家请钦天监择了日子,明日是吉时,哀家搬过去。你们俩留下来,明日一共瞧瞧仁寿宫去。”
顾瑾之记得,这个时期的太后,的确是住在仁寿宫,而非慈宁宫。
仁寿宫建得比较早,慈宁宫则到了帝国的后期才建立。建慈宁宫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给太后住,而是为了安排先帝留下来的老太妃们。
到了清朝,慈宁宫才成了太后居住之所。
听太后这意思,她要腾出坤宁宫,说明坤宁宫今年要有大用处。坤宁宫历来都是皇帝大婚时举行大典的地方了。
这是要封后了。
太后这么一挪地方,估计会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吧?
朱仲钧和顾瑾之不好拒绝太后的善意,只得多留下来,又住了一日。
仁寿宫在坤宁宫的西侧,不及坤宁宫华美奢靡,却更加雍容内敛,与太后的庄重气质很符合。
迁居有迁居的仪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仪式之后,宫里的妃子们都来给太后恭贺。
诸位亲王也带着王妃们来。
顾瑾之和朱仲钧跟在人群后面。
苏嫔看到顾瑾之,没有露出半分异色,笑盈盈一如往昔。
顾瑾之也冲她微笑。
到了正月初六,朱仲钧和顾瑾之巳初从宫里出来。
两人先到了顾家,给宋盼儿和顾延臻拜了年,虽然晚了很多天。
宋盼儿照例给了他们压岁钱。
顾瑾之笑:“娘,出了嫁的姑奶奶,还要给压岁钱啊?”
宋盼儿大笑:“哪有自己称自己是姑奶奶的?害臊不害臊?”
说笑了一番,顾瑾之和朱仲钧又说去老宅那边,给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拜个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延臻起身道:“我送你们过去……”
顾瑾之忙拒绝,笑道:“爹,外头那么冷,不劳动您。我和王爷去小坐片刻,就回那边王府了,不再过去。”
宋盼儿也道:“让孩子们自己去吧,他们又不是不识路……”
顾延臻笑笑。
他有点无聊。
守孝这两年来,他过得很清苦,大部分的日子都在家里练字。这两年的字越写越好了,其他方面没有进益。
听到女儿的拒绝,妻子的阻拦,顾延臻不再坚持,笑道:“你们快去吧。若是你大伯母挽留,吃了午膳再回来也不妨事。”
顾瑾之道是。
她和朱仲钧重新上了马车,往顾家老宅去了。
路上,顾瑾之对朱仲钧道:“等会儿若是大伯挽留你吃饭,你就拒绝。我们等会儿还有事要办。”
朱仲钧笑着拉了她的手,问她还有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要去给甄末的父亲和妻子拜年,今天就把他们弄走。”顾瑾之道,“甄末现在还在犹豫。他迟早会狠下心来,站到谭宥那边,彻底将我暴露出来。免得夜长梦多,先下手为强。”
朱仲钧的神色顿时收敛,刹那间,他目光里皆是寒意。
他点了点头。
顾瑾之和朱仲钧去了顾家老宅拜年,大伯和大伯母果然是挽留用膳。
朱仲钧听了顾瑾之的话,推辞了。
两人回到王府别馆,换了身低调素净的衣裳。
朱仲钧把石仓和司笺喊到了里屋说话。
“你安排下十辆马车,把府上的护卫都带着,等我们走后半个时辰,你就带着人往刘家庄去。”顾瑾之吩咐石仓。
石仓领命而去。
朱仲钧又吩咐司笺:“你快马加鞭赶到通州,安排下一只船队,给足了银子,让两个小厮跟着,一日后启程,快船南下……”
“不……不等人吗?空船南下?”司笺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目光一紧。
司笺吓了一跳,连忙道是,不敢再质疑。
安排空船,不过是转移注意力,走陆路更快。
司笺和石仓走后,朱仲钧和顾瑾之也出了门。
两人乘坐了马车,朱仲钧从庐州带过来的侍卫陈鼎文跟着他们。
路上,朱仲钧问顾瑾之:“你准备把人送到哪里去?”
“安南国。”顾瑾之道,“我跟安南国的煜王爷有点交情。如今战事结束,安南国内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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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顾瑾之第三次拜访刘家庄的甄宅,甄老太爷和甄大奶奶都放松了警惕,还挺高兴的。
他们是欢迎顾瑾之的。
而后,他们看到容貌俊美的少年跟在顾瑾之身后,衣着素朴可气质出众,眼神明亮,笑容倜傥,不由都愣了愣。
顾瑾之介绍说:“这是庐阳王,我的夫君。我今日带了他来,给老爷子拜个年。您当我是女儿,还没见过我夫君呢。”
甄老太爷顿时眼眸湿润。
甄大奶奶则忙跪下,给朱仲钧磕头。
他们把顾瑾之和朱仲钧迎到了甄家的中堂,丫鬟们捧了茶点。
“哥哥什么时候回城了?”顾瑾之口吻亲昵问甄大奶奶。
甄大奶奶忙回答:“他初一清晨就赶了回去,说过了上元节再回来。谭大人器重他,他不得闲,在家的日子少……”
顾瑾之就叹了口气。
“我昨日从宫里出来,倒是见到了他。否则,我也不会急急忙忙赶到这里来……”顾瑾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甄大奶奶和甄老太爷都微愣。
两人面面相觑,又都看向了顾瑾之。
顾瑾之微微笑了下,却不再说这个话题了,只问甄大奶奶,家里的孩子们好不好:“家里有几个孩子?我来了好几次,都没有见过。今日大过年的,怎么不请他们来给我拜个年?”
甄大奶奶的注意力顿时就拉了回来。
她笑着道:“乡下孩子,不知道规矩,淘气得紧,怕冲撞了您,不敢让他们来磕头。”
“这话我不爱听。”顾瑾之笑容满面,“京里谁不知道,我是在乡下长大的?难不成自己长在乡下,反而嫌弃乡下的孩子?快去领了来,我瞧瞧模样。家里有几位姨娘?也带过来我瞧瞧……”
甄大奶奶见顾瑾之说得真诚,就连忙去把孩子们都领了过来。
不过半刻钟,就有一群人跟着甄大奶奶进来。
为首的是三个男孩子,最大的有七八岁,长得非常像甄末;小的三四岁,穿得很厚,有点挪不动脚,粉嘟嘟的,既不像甄末,也不像甄大奶奶,和后面的姨娘长得像。
而后,是两个女孩子,都穿着粉红色的长袄,梳着双髻。都是五六岁的年纪,一个有点黑,活泼机灵,眼睛直往顾瑾之和朱仲钧身上瞅,很好奇;另一个则白皙腼腆。
五个孩子纷纷给顾瑾之磕了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一人拿给他们一个荷包。
而后,甄末的三个妾也上前,给顾瑾之磕头。
顾瑾之同样打发了压岁钱。
她没有让他们走,而是一个个问他们的话。
五个孩子,三个姨娘,顾瑾之事无巨细的问,偶然还问甄大奶奶几句。这几个孩子里,有三个是甄大奶奶的亲生的。另外两个,分别是两个姨娘生的。还有位老姨娘孩子夭折,而后就无子。
几个姨娘都不算特别美艳,温柔听话。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黄昏酉时,天色黯淡了下来。
石仓安排的侍卫也已经到了。
顾瑾之就起身,对甄大奶奶道:“嫂子,咱们移步,说几句话……”
甄大奶奶狐疑,想到刚才顾瑾之说甄末昨日去看了她,心里发紧,跟着顾瑾之出了中堂。
朱仲钧则一直沉默坐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此刻,他端起丫鬟新添的热茶,慢悠悠啜了一口。
他不说话,满屋子的人都不敢开口,热闹的气氛猛然冷却。
顾瑾之和甄大奶奶已经出了屋子。
两人没有走远,甚至没有另寻地方说话,只是沿着墙根慢慢走。顾瑾之最近和人聊天,似乎都爱在冰天雪地里。
“嫂子,京里即将不太平了……”顾瑾之对甄大奶奶道。
她一口一个嫂子,让甄大奶奶感觉很亲昵。
只是这话,让人心里发寒。
“怎么?”甄大奶奶问。她没有怀疑顾瑾之骗她,只当自己住在乡下,消息闭塞。而顾瑾之在城里,又是王妃,什么大事都知道。
甄大奶奶又觉得顾瑾之亲近。
她从心底就相信了顾瑾之这句话。
“……知道的人不多。”顾瑾之压低了声音,“之前居庸关地龙翻身,不少工事坍塌,您听说过吧?上次又暴雪,草原冻死了不少牲畜。蒙古人就靠牲畜为活计。牲畜冻死,他们活不下来,打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甄大奶奶心口一紧。
她连忙问:“打到了哪里?”
“快到居庸关了。”顾瑾之道,“朝廷怕京城百信惊惶,故而隐瞒。大哥很担心家里,还说老太爷没享过清福,战事一起,生灵涂炭,可怎么是好……”
甄大奶奶的一颗心,宛如浸在冰水里。
她根本无法判断顾瑾之这话的真假。
如果是真的,那可怎么办?听顾瑾之这意思,居庸关是拦不住蒙古人,打到京城不过是几日之内的事。
可如果是假的呢?
顾瑾之有什么理由欺骗他们?
顾瑾之对甄家很亲切,几次登门拜访,还说甄末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没有理由撒谎。
甄大奶奶在心里简单判断了下,就选择相信顾瑾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怎么是好?”甄大奶奶着急起来,呼吸都不顺畅。
“往南走。”顾瑾之道,“大哥没有明说,意思却是到了。他想让我帮衬着你们,趁早往南走。若是消息传开了,往南行的人越来越多,路上也不好走……”
甄大奶奶连连点头,道:“多谢您告诉。我明日就收拾东西,让人去通州雇船南下……”
“明天哪里来得及?”顾瑾之道,“您想想,居庸关到京城的话,快马才一天多。蒙古骑马的马更快,他们连夜袭来,城里还能挡一挡,你们这乡下就成了蒙古兵扎营之处,还有活路吗?”
甄大奶奶下意识拢了拢衣领。
寒意浸透了她的全身。
顾瑾之的身份在那里,她和甄家没有利益冲突,而且甄末对她有恩,甄大奶奶听到战争的话,就想到了死亡和战乱,心里早就一团乱麻,什么也顾不上细想,把顾瑾之的话全部听了进去。
她紧张问顾瑾之:“您是说,连夜走?”
“对,现在就走。”顾瑾之道,“大哥也是这意思。他今日还要当值,不能回来送你们。他给了我些银票,说是问谭大夫借来的,给你们,让您务必带着孩子和老太爷赶紧走。”
“好,好……”甄大奶奶嘴唇有点哆嗦,不知是冻的,还是害怕,“他夜里也不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若是他能抽空回来,也不会麻烦我的。”顾瑾之道。
甄大奶奶看了眼顾瑾之。
她想,甄末敢大胆麻烦庐阳王和庐阳王妃,的确是事情危急,而谭家素来瞧不起甄家,是不会帮忙的。
唯一能帮忙的,就是庐阳王妃了。
甄末对家庭,虽然关心,表现得却挺冷漠。他托人安排家里人离开,又借钱给家里人做盘缠,像甄末的作风。
甄大奶奶不再疑他。
她点点头道:“好,我都听您的,现在就去雇车……”
“不用雇车。”顾瑾之道,“我送佛送到西,马车和护卫已经替你们安排好。他们会送你们到安徽庐州。庐州是王爷的地盘,先躲避一时,若是平安无事,再回来。”
甄大奶奶真以为是去庐州,点头说好。
顾瑾之让她吩咐心腹的丫鬟,去收拾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马车都停在甄家大院的西边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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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家众人,除了甄大奶奶,都不知道何事,大家不免心慌。
可甄大奶奶在家里权威性很强,她的话没人敢质疑。连老爷子也是糊里糊涂的。
朱仲钧悄声叮嘱石仓:“安排一队人,从庐州方向去。你们往另一条路上走,多设疑兵,让人追不上,直接往广西送。”
石仓道是。
顾瑾之又拿了二万两银子给甄大奶奶,让她路上打点吃追。
甄大奶奶把自己的细软都收拾好,其他珍贵的东西,全部放在库房里,留下个心腹的管事,让他先安心守住家门,等他们回来。
他们连夜上路了。
没有闹出半点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甄家留下来的下人虽然害怕,不知道何事,却也没人敢去城里告诉甄末。
顾瑾之又留下一名侍卫照看两日。
天色已经黢黑,城里宵禁。
顾瑾之和朱仲钧反而在甄家的宅子里住了一夜。
他们四更天就起床,准备回城,城里五更天开城门。
赶到城里,两人直接回了王府别馆,用了早膳就补了个回笼觉。夫妻俩到了中午才醒。
下午,两人又去走访了些人家。
像大长公主、长公主,都去拜了年,只把简王府撇下。
到了第二天,送甄家众人的石仓回来了。
他说:“路上很安全,没人追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满意点点头。
到了第三天,司笺也从通州回来了。
他已经安排好了一支空船队南下。
走了两天,甄家众人已经走了很远。
甄末仍没有发现。
他在正月十五之前,都没有打算回乡下家里。
平常也是一个多月回去一次,根本没想到家里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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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家众人出发了五天,甄末仍是不知情。
乡下没人来告诉他。
他也没想过有人敢打他家人的主意,所以对家里不甚留心,还跟往常般。
顾瑾之派了人留意甄末的动向。
他一切如常,不是在谭宥身边服侍,就是回自己的院子。他每日过着单调又严谨的生活。
甄家众人走了这么多天,再想追上有点难。朱仲钧见效果达到,笑着对顾瑾之道:“甄家大奶奶为人纯善,见识浅薄,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你弄走了,你这次是行了大运。”
顾瑾之笑道:“是啊。”
她记得朱仲钧曾经跟她说,人不能善良,一旦善良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顾瑾之从前很不喜朱仲钧的那种调子,觉得太过于刻薄寡恩。如今想来,现实就是这样的无情。
唯一活在象牙塔,只有顾瑾之。
所以,朱仲钧总觉得她蠢得可怕,她的确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时间转眼到了上元佳节,甄家已经走了快十天。
甄末每次离开家之前,都会告诉妻子,自己哪一日再回去。到了那一天,甄大奶奶会早早派了家里小厮来接。
不仅仅是接甄末,也是看看甄末是否有事。
假如有事耽误了,不能回去,甄大奶奶也要另作安排。
这是几年来不变的规矩。
到了上元节,甄末早上就跟谭宥说过,他今日要回乡下。
谭宥道:“回去多住几日。”
每次甄末要回家,谭宥都是这句话,还叫人送了好些礼品,果子点心、茶叶、布匹,让甄末带回去。
甄末道谢。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打点行李。
每次回家,只要不是有急事,甄末都会带点礼品。他自己买的,谭宥赏他的,装了半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坐在家里,略微等了等,见乡下仍没有家丁来报信,甄末心里狐疑。
乡间的路不好走,家丁有时候错过了时辰也有过的。
甄末懒得等,他想在午膳之前赶到家,就带着自己的小厮们起身,出了城。
上元节的城里,上午的时候,热闹劲应该还没有沸腾起来,可是街道也被堵塞得水泄不通,甄末的马车,挤了半个时辰才出城。
出城之后,直接往刘家庄赶。
上元节,门口应该早早悬挂灯笼。
马车停下来,甄末下了马车,却见甄家大门口一片寂静,大门紧闭,铜门钹上落了满满一层灰。
甄末心里大叫不好,没等小厮去敲门,他疾步上前,厚重的手掌亲自重击在朱红大门上,一时间门钹也被震动,响得刺耳。
好半天,才有个家丁慢悠悠来开门。
看到是甄末,家丁倒也不意外,叫了声老爷。
甄末忙问;“家里关门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家丁也迷迷糊糊的:“奶奶都走了,不是老爷吩咐的吗?奶奶让咱们几个看住家,一旦有事就躲到地窖里……”
甄末只感觉有瓢冷水,当头泼下。
他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心。
————
元宵节,顾瑾之和朱仲钧进宫,陪太后过节。
宴席设在仁寿宫。
列席的主位是皇帝和太后。
而后,是皇太子。
皇太子之下,是诸位尚未离京的藩王。
众妃嫔和亲王妃们,则分左右两列,地位高低不等分别坐下。
礼乐起,丝竹声声萦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酒香溢满四座。
太后搬到了仁寿宫之后,朝中的局势又是一番紧促。特别是谭家,意图呼之欲出。
宫里的妃子们各怀心思。
诸位亲王正襟危坐,态度恭敬又谨慎,谁也不想迁入风波,只想平平安安过了上元节,赶紧回各自的封地,逍遥快活。
敬酒时,顾瑾之低垂了羽睫,既不看皇帝也不看太后,规规矩矩敬了酒,退回了座位。
宴席结束之后,便是听戏。
这次,顾瑾之和朱仲钧坐到了一处。
听戏的间歇,宫人们又拿了灯笼来,让众人纷纷写了灯谜,等会儿猜灯谜有彩头。
朱仲钧和顾瑾之不惯于玩这个,两人提了笔,一时间居然不知如何下手。
看着旁边的南昌王奋笔疾书,很快就写完了,还轻轻侧身,让他王妃耳边低语,教他的王妃。南昌王妃龚氏点点头,也很快写上了。
顾瑾之就有点着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在她耳边说:“日复一日。”
“猜什么?”顾瑾之问。
“猜个字。”朱仲钧道。
顾瑾之在心里想了想,不免一笑,很挺贴切的,就将“日复一日”写上,缀了打一字,交了上去。
朱仲钧想了这么一个,下面又是一番沉思。
而后,他写了个“掠”字,然后缀上“打一成语”。
顾瑾之并不擅长这种文字游戏,她想了想,猜不着哪个成语,低声问朱仲钧:“是什么?”
朱仲钧笑,不告诉她,道:“再想想……”
顾瑾之只得坐正了身子。
趁着顾瑾之想朱仲钧谜底的空隙,众人纷纷写完,宫人们将笔墨收起,灯笼交了上去。
唱了两曲戏,灯谜就准备妥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监刘术进来禀告,说:“南华殿的灯笼,都已经挂上,请陛下、太后娘娘、众位王爷和娘们赏灯……”
南华殿离仁寿宫不远,几步路就到了。
皇帝亲自搀扶了太后,皇太子搀扶了太后的另一只胳膊,众人跟在他们身后,往南华殿而去。
南华殿的大殿,悬挂了满殿的灯笼,将碧穹殿顶照得通明,反映着灼目的光,又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南华殿的地面,一时间居然光可鉴物。
顾瑾之跟在朱仲钧身后,进了殿。
她低声对朱仲钧道:“不得了,这么多灯谜,只怕每个人都有猜一个,今晚才能完结了。”
她没把握。
朱仲钧那个灯谜,她到现在都没想起是什么成语。
“你猜不着?”朱仲钧幸灾乐祸。
顾瑾之瞪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的灯谜谜底告诉你。若是真没有把握,你就先将我的灯谜取下来,回头拿去充数。”朱仲钧低声道。
每个人的灯谜,都写了名字的。
顾瑾之拿了朱仲钧的灯谜去,岂不是作弊?
还不如猜不着呢。
“不好,这不是欺君吗?”顾瑾之道,“我先看看。假如真猜不着,我就装头疼……”
朱仲钧想大笑,又不敢放肆。可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幸而进了大殿,众人都围着灯笼窃窃私语,大殿里嘈嘈切切,将朱仲钧的笑声给掩盖住了。
太后和皇帝跟前,有人围着,朱仲钧和顾瑾之也懒得往前凑。
两人慢慢看了起来。
市井也有灯会,不少的灯谜。商家请人猜,猜对了给钱或物,作为招揽生意的噱头,所以比较难。
可宫里的,不过是玩乐。若是太难,猜不着反而无趣,故而大都是个些简单通俗的。
顾瑾之不擅长才字谜,还是能猜对一两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肚里藏黑炭,身着锦绣袍,惹心头火,跳得八丈高。打一物。”皇太子十三岁,已经有成人的身量,站在太后身边,大声替太后念着灯谜。
他正是变声的年纪,所以声音嘶哑低沉,像个染了风寒的人。
这灯谜是他出的。
太后想了想,笑道:“是炮竹?”
皇太子忙道:“正是。孙儿想了很久,皇祖母一猜就猜着了。”
太后笑得开怀,道:“做这些个通俗之谜,还难不倒你皇祖母,以后用心念书,肚子里多些文墨,做个难的。”
而后又喊了宫女成宛:“太子这谜做得好,哀家喜欢,把哀家的礼物拿来……”
皇太子未必不会高深的灯谜。就算他不会,东宫那么一群侍讲,他们可个个都是翰林出身,谁不是博古通今?替太子出个灯谜,,让太子背下,还不容易?
皇太子做这个简单的灯谜,无非是博得太后一笑。
太后则是非常会捧场的人。她永远知道,如何把风光和得意留给皇帝和太子,她在后背做那个捧场的人。太子的灯谜一出,太后立马有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只是,谭贵妃看皇太子的目光,添了几分阴晦。她的隐晦一闪而过,却被顾瑾之看个正着。
顾瑾之又赶紧挪开了目光,不让谭贵妃发现自己在偷窥。
顾瑾之小动作的时候,太后又猜了几个。
几位王爷和妃子们都在笑着恭维太后博文广识
对于太后而言,都不难。这些都是平常猜的。
顾瑾之却有点紧张。她随便看了些,只会两个。
她会的那两个,被太后猜了其中一个。
紧接着,皇帝也来猜。
他也一连猜了好几个,赏赐了出谜者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很不巧,顾瑾之会的另外一个,被皇帝给猜了……
顾瑾之随便又瞅了几个,都不会,只得轻轻拉朱仲钧的袖子:“快告诉我你的谜底。”
朱仲钧微讶,问:“你不是会几个吗?”
“被太后和皇上猜完了……”顾瑾之无奈道。
朱仲钧先是讶然,继而失笑。
他的笑声,一时间压抑不住,充盈了整个大殿。
大家的目光,顿时都挪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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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补前天的。感谢故国非他乡的十万起点币厚赏,太受宠若惊。我写书快三年,第一个盟主,激动之情难以言喻,再次感激不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朱仲钧很久没有这样快乐过。
有点迷惘、有点担忧的顾瑾之,像个年幼的孩子,单纯和快乐从她那点忐忑里透出来,被朱仲钧捕捉到。
他非常高兴。
他更爱这样的顾瑾之,而不是一副谋定而后动的顾瑾之。
他也知道,在这等场合下,发出异样的笑声不合时宜。可作为太后最疼爱的小儿子,作为皇帝的亲兄弟,他的笑不会惹来反感和惩罚,甚至会增添几分乐趣。
果然,听到他笑,众人都在看他。
太后也笑起来,问朱仲钧:“说什么趣事,这样高兴?也说给哀家听听。”
皇帝也不禁微笑,看着他们。
朱仲钧上前几步,如实回答:“小七怕等会儿要她猜谜。她只会两个,被母后和皇兄都猜完了,她让我帮她作弊……”
顾瑾之低垂了头。
太后果然笑起来,喊了声小七过来:“……方才你猜着哪两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弄瓦之喜’和‘上林垂钓’”顾瑾之也上前,笑着回答。她依旧没有抬头,仿佛很尴尬。
皇帝先笑了,道:“这两个也不易,能猜着就很好。这两个谁出的?”
“弄瓦之喜”,是猜一个字。顾瑾之知道,古代生了女儿,称为弄瓦之喜,所以,谜底无疑是个“姓”字了。
而“上林垂钓”,是打一个成语。上林垂钓这个四字,很快就能想要“缘木求鱼”。
这两个特别简单。
顾瑾之只能知道简单的,因为古代的很多典故,她都不甚清楚。
“弄瓦之喜是臣弟出的。”三王爷站出来说道。
“上林垂钓是臣妾出的。”顾德妃也说。
皇帝就笑道:“都有赏。这两个谜底出得好,雅俗共赏。”
明明是出得太过于简单,皇帝却用了雅俗共赏来褒奖他们,这是给顾瑾之撑脸。
顾瑾之心里添了份暖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眼底却闪灼了几分不安。
皇帝很高兴,又重新赏了三王爷和德妃,还赏了顾瑾之的。
欢欢喜喜的,把那段给揭了过去,大家继续猜灯谜。
最后,程丽妃猜中了顾瑾之的谜底。顾瑾之的“日复一日”,打一个字,跟德妃的“上林垂钓”差不多,一目了然,是个“昌”字,很容易就猜到了。
而朱仲钧的“掠”字则有点难,太后领着大家猜了半天,都没有猜着。而后,是皇帝先猜着了,他没说,反而喊了太子来猜。
太子也只是微微沉吟了下,就问朱仲钧:“皇叔,是‘半推半就’吗?”
朱仲钧笑着说是。
太后一想,果然是这个成语了,很高兴,让皇帝赏赐太子东西。
皇帝却看了眼朱仲钧,又看了眼太子,微微沉吟了下。
这让朱仲钧和太子各自心底惶恐。
皇帝的目光太怪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赏灯大约进行了一个时辰,最后太后着实太累了,大家才各自散了。皇帝让各位妃子都回宫,又让诸位亲王带着王妃们去歇息。
宫里给诸位亲王都安排了寝殿。
最后,皇帝喊了朱仲钧夫妻,又喊了太子,让他们陪着皇帝,送太后回仁寿宫。
仁寿宫就在南华殿旁边,几步路就到了。
皇帝这是单独要和朱仲钧、太子说话。
朱仲钧不知道到底什么事,太子却是心头一凉。
到了仁寿宫,皇帝对顾瑾之道:“小七服侍母后盥栉。仲钧和彦择过来,朕有话问。”
顾瑾之不敢露出异样,道了是。
朱仲钧则和太子,随着皇帝到了偏殿说话。
太后见如此,心绪不宁,往偏殿的方向看了几次,她是怕皇帝惩罚朱仲钧。
可想了想,朱仲钧除了失态大笑之外,今日也没犯什么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后仍是不安。
她不安,顾瑾之也不安。
大约说了一刻钟的话,皇帝便带着朱仲钧和太子出来了。
他们父子先告辞。
送走了皇帝和太子,朱仲钧和顾瑾之也要告辞回曦兰殿。
太后却拉了朱仲钧,问他:“方才你皇兄和你说了什么?”
“皇兄让我和太子看些正经书,别看那歪门邪道的东西,要收敛心绪。”朱仲钧忍俊不禁。
太后和顾瑾之则是一头雾水。
朱仲钧只好更仔细的解释:“今日我说的灯谜,谜底‘半推半就’,出自《西厢记》。皇兄说,西厢记这种书,坏人心性,让我和太子别多看。母后,皇兄怎么知道是出自西厢记的?”
太后和顾瑾之都失笑。
若不是熟读,皇帝怎么知道这个成语的出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自己熟读,反而不准朱仲钧和太子看……
“不许在你皇兄面前贫嘴。”太后笑着,故作严厉告诉朱仲钧,“你顶嘴了不曾?”
“我哪敢啊母后?”朱仲钧笑道,“我保证以后不看,皇兄又让太子保证,才放心。”
“好,好。”太后笑道,“说得出就要做得到。到底不是什么正经书,别看为好。虽说你们叔侄不用取功名,可男儿读书,修身养性。若是上了歪道,可就辜负了从前念的一肚子书了。”
朱仲钧又道是。
太后训诫一番,放朱仲钧和顾瑾之回曦兰殿。
回去的路上,夜风很寒。
朱仲钧想牵顾瑾之的手,被顾瑾之绕开了。
两人快步走回了曦兰殿。
曦兰殿烧着地龙,温暖如春。
宫人端了热水洗脸、洗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净面之后,又捧上热茶。
喝了杯热茶,那股子寒气缓缓从身子里散去,朱仲钧愉快的舒了口气。他想起方才在仁寿宫的事,忍不住笑了笑。
“我真不知道‘半推半就’的出处。若是知道,自然不说的。这个灯谜,还是我们念书的时候,同学出给我们猜的。我们那时候,班上几个国内学生,凑在一起最爱卖弄国学了……”朱仲钧对顾瑾之道。
顾瑾之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后来的成语,用得多就记得,用得少就忘记了。哪里还能知晓出处?咱们又没考过科举……”
“我要是看过西厢记,就肯定记得。”朱仲钧道,“只是根本没看过。”
“是看不懂吧?”顾瑾之调侃他。
“你没看过,怎么知道看不懂?是你自己没看懂吧?”朱仲钧反唇相讥。
顾瑾之噎住。
她半晌没接话,嘟囔了句“就你能耐”,起身去了净房盥沐。
朱仲钧在身后大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像瞬间见回到了小时候。
所谓小时候,也不过是几年前,在顾家厮混的日子。自从朱仲钧去了庐州,感觉两人顿时从小时候进入了成年。
现在这么一闹,将光阴拉回。
那时候的生活,是朱仲钧两辈子最开心的。
他端着茶盏,慢悠悠将香茗品尽。
等他一盏茶喝完,顾瑾之已经盥沐好出来了。
夫妻俩夜里歇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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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彦择从仁寿宫出来,直接回了东宫。
他满心不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这个年纪,正是争强好胜的时候。彦择知晓父皇望子成龙,他总是极力按师傅们教导的,投父皇所好,表现得很努力。
当然,念书也有累的时候,他也看些杂书。
西厢记就是他看过的杂书之一。正好“半推半就”这个成语,让太子感觉贴切,他一直记得,却也不是那么准确记得到底出自何处。
今日朱仲钧的谜语,大家都猜不出来,太子就有心显摆一番的。
看到“掠”字,那个“半推半就”瞬间从脑海里冒出来。
太子看过不少的书,每日的功课繁重,不免有记混淆的时候。接受的东西太多了,猜谜的时候又急,太子哪里能想到这个词不能说?
直到皇帝看了他和朱仲钧一眼,太子才猛然想起,这个字的出处不太好,当时吓得心凉了半截。
他还指望侥幸,父皇不知道出处。
哪里晓得,他的父皇也是看过西厢记的。
被父亲单独留下来严训,让太子格外没有面子。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服侍他的内侍问太子:“……今日在宫里,陛下和太后娘娘夸赞殿下您学问扎实了吗?”
原本是有的。
只是最后功亏一篑,被朱仲钧一个成语给毁了。
太子烦躁,推开了内侍,自己进了寝殿,衣裳也没脱就躺下了。
第二天,他的几个侍讲老师来给太子上课。
三个侍讲老师中,太子彦择最喜欢袁裕业。
他单独留下袁裕业,说是请教学问,却将昨晚之事,一一告诉了袁裕业:“老师,我要怎么做,父皇才能相信我,不再看那些杂书了?”
袁裕业愣了愣。
他立马压低了声音,道:“太子,这是个阴谋!”
太子蹙了蹙眉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彦择做太子时间不长,他身边的人,大部分都跟谭家有关,除了袁裕业。而彦择有点反感他的外祖家。谭家上下的人都以为彦择的太子之位,是谭家争来的,太子应该对谭家感恩戴德。
可彦择觉得,这太子之位是他应得的。
他是嫡长子,是原配皇后的儿子。他从来不怀疑他的父皇不疼爱他,不立他为太子的。虽然谭家的人一遍遍告诉他,皇帝根本不想立他,彦择却从未相信过。
他以为那都是谭家的计谋。这样说,无非就是想挑拨彦择和皇帝的父子亲情,也是在宣扬谭家对彦择的帮助,让彦择以后提携谭家。
这让太子很反感。
“什么阴谋?”彦择问袁裕业,“谭家的阴谋?”
在彦择心里,想要害他的,想要从他身上得到好处的,从来都只有谭家。他到底太年轻了,又是从小养在深宫,看世事有他的偏见和单纯,这是东宫的谋士一时半刻改变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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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欠下10号的,我明天补上。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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