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太后抬起眼,慈祥笑道,“给向公公赐座。”
成姑姑引了向梁入座。
而后,成姑姑也退了出去。
坤宁宫的偏殿里,只有太后和向梁。
“哀家的意思,你传给皇上了吗?”太后问他。
向梁点点头:“一切都如太后所言,奴婢已经将庐阳王是皇帝福音的猜测,告诉了陛下。陛下听进去了……”
太后欣慰,赞道:“你办事滴水不漏,哀家最信得过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奴婢说的是实话。”向梁道,“奴婢一直都知晓,庐阳王忠心耿耿。陛下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只是太过于辛苦,有个亲兄弟排忧解难,是陛下的福气。庐阳王就是陛下的福音。”
太后的笑容更加温婉。
太后从未想过废了皇帝另立庐阳王,这点向梁一清二楚,他在宫里这么多年了。
可太后希望皇帝兄弟和睦。
掌心掌背都是肉。
向梁也觉得庐阳王不会有谋反之心。
如今庐阳王已经大好了,皇帝若是能放下陈见,庐阳王也许是命悍将,辅佐皇帝。
所以,太后托向梁办事,引导皇帝把庐阳王往“福音”这条路上引,向梁答应了。
这件事,对皇帝有利,对太后也有利。
总得有个人来说。向梁愿意帮助太后,更解开皇帝的心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先帝器重你,说你将来能助皇帝,哀家当时就是相信的。”太后笑道,“如今,哀家就指望你,多照顾皇帝。”
这是实话。
太后一直很欣赏向梁。
向梁心里很踏实,他道:“奴婢尽本分服侍陛下,太后娘娘无需为陛下担心。只是这‘福音‘此事,若有个外臣来奏,陛下会更加相信。奴婢不与外臣结交,只怕……”
“放心吧,这件事,哀家自有安排。”太后道。
向梁说完了话,又悄悄从坤宁宫的角门离开,抹黑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
等向梁走后,太后才起身回了寝殿。
她有点疲惫。
熬药等向梁到这个时辰,让她很吃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哀家有两个儿子,却不亲近。”太后对成姑姑感叹,“是哀家年轻的时候行事损德太多,还是哀家教子无方?”
成姑姑忙跪下,道:“太后娘娘,您生育了英明君主,天下徵瑞,功在社稷天下。”
太后笑了笑,让成姑姑起来。
“哀家年纪大了,无病呻吟。”太后道,“你也别听进去了。”
而后,她仿佛自语,“小七对仲钧用情至深,仲钧更是拿她当了命。他们的大婚,不能再推迟了。仲钧才好,哀家不能再刺激他……”
她非常肯定顾瑾之对庐阳王的感情。
太后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小儿子成家立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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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太后宁氏的育儿经,都是她自己的琢磨。
她父亲是独子,祖母管得严,事事都要替父亲做主,养成了父亲孱弱的性格。母亲对此常有抱怨,可是等到太后的弟弟宁萼出生,太后的母亲又重复了祖母的教养方式。
对父亲和弟弟比较失望的太后,从幼年时就想,孩子不能太过于管束,偶然出格,不伤大雅,就不要多管。
要让孩子学会自己拿主意。
这些年,太后对朝政了如指掌,除了生病那一年半。
虽然熟悉朝政,宫里也有亲信,可太后从来不干涉皇帝行事,哪怕有时候皇帝行事并不让太后满意。
她不想将儿子养成她父亲那般孱弱,更不想像她弟弟那般纨绔暴躁。
对于孩子,太后疼他,鼓励他,大错误上纠正他,小错误上容忍他……
直到今天,她才惊觉:自己是不是做得很失败?
为什么仲钧和皇帝兄弟二人这般不和?
太后自认为在两个儿子之间做得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对长子更疼爱,对幼子反而严厉。
因长子要承受更大的压力,先皇给他的压力、朝臣给他的压力,他不需要母亲再督促他。
太子只需要母亲疼他,宠他,再他累了给他安慰和温暖。
太后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她知道皇帝讨厌仲钧,却从来没问过是因何而起的。
太后想,这一点上,她做得很失败。她避免把儿子教的羸弱。结果,在母子关系上,她自己变得羸弱了……
####
对于这次的事,看得最明白的是太后。
其次是始作俑者和皇帝。
最糊里糊涂的,是消息不通、小心翼翼的朱仲钧和顾瑾之。
京里的眼睛太多了,他们俩也不敢贸然去打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仲钧镇定自若,心胸已经有了各种突发事件的应对措施。
可是他不和顾瑾之讲。
顾瑾之安静看书,却是半盏茶的功夫也不翻一页。
她显然是哄自己的,根本就看不进去。
朱仲钧好笑。
他挤到了顾瑾之身边,问她:“担心吗?”
“担心你被枷号示众,丢尽了皇家的脸?”顾瑾之知道他不怀好意,反讥道。
朱仲钧笑得更加得意:“……担心嫁不成我吗?”
自从上次顾瑾之褪了衣衫,表示愿意和他上床,而后又愿意跟着他谋反,他就认真了顾瑾之心属于他,越发肆无忌惮。
“担心。”顾瑾之道。
朱仲钧哈哈大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别担心。”朱仲钧得意过后,安慰她。
“好。”顾瑾之道,又埋头看书。
她回答得太过于干脆,朱仲钧又有点小小失望,道:“你可以无伤大雅的小担心一下,没关系的。”
顾瑾之:……
####
两人混了一上午,宫里没有人来请。
早朝已经散了。
顾瑾之心神不宁的。
“我想去趟老宅,看看大伯母。”顾瑾之对朱仲钧,道,“你去不去?”
其实她想去问问大伯,知道不知道庐阳王淫居这件事的内幕。
大伯不在朝,依旧尽知朝中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嫁给朱仲钧,关乎到顾家和皇家结亲,大伯肯定很关心的。
“行啊。”朱仲钧道,“上次我让你去打听,你大伯最近和哪位门客走得近,你也没打听到。我自己去问……”
皇帝请顾延韬丁忧那件事,甚至可以做成“忠孝两全”的美事。
结果,顾延韬拒绝了。
这让朱仲钧大为意外。
这个年代,张居正的悲剧尚未出现,没人知道皇帝请求夺情真的会有什么悲惨后果。如果对权势稍有欲望,一念之差,就会答应皇帝的夺情请求。
顾延韬那么有权势欲,他居然拒绝了。
所以,他身边应该有个高瞻远瞩的门客。
能有远见,又能说服顾延韬,是个了不起的人,做宰相都不委屈。
那绝对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政客。
朱仲钧很想认识人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更好奇,为什么那样的人才不入朝为官,只做个门客……
顾瑾之去了母亲的院子,把她想去看看大伯母的事,告诉了母亲。
八月的京城,暑气渐退。
今日又有小风,空气里满是丹桂清香。
舒适宜人的天气,最适合出门。
宋盼儿却不太想顾瑾之去,道:“京里的规矩,姑娘放了小定就不再出门。咱们家也不拘束你这些事。只是,你还有一个月就要成亲,这时候到处走动,旁人说咱们家没规矩……”
“我之前还去药铺帮忙呢。”顾瑾之开玩笑,道,“咱们家,就是没规矩。”
宋盼儿不悦:“胡说,治病救人是大德,比点多少长明灯都积福,怎么叫没规矩?这临嫁出门,才是真没规矩。”
“我错了,娘。”顾瑾之知道玩笑开过头了,立马道歉,“我想去看看大伯母和惜姐儿他们,行吗?”
宋盼儿想了想,到底不忍心拘束女儿,就答应了。
顾瑾之问她:“您去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丢不开手,你替我向大伯母问安。”宋盼儿道。
顾瑾之道是。
她和朱仲钧,乘坐了华盖朱缨马车,往老宅那边去了。
朱仲钧是外男,从前痴傻,随便进了顾家的正院,如今却要讲究。
家里有三哥、大伯和二伯。
听说朱仲钧和顾瑾之来了,小厮们先通知了外院的人,三哥就连忙迎了出来,把朱仲钧请到了大伯的书房。
那边,五姐来接顾瑾之了。
五姐今日传了大红绣黄色芙蓉的褙子,湖色马面裙,绾了个高髻,鬓角插了两把珍珠梳篦,明晃晃的细长丁香花耳坠儿。
她肌肤白,珍珠梳篦莹润的光,映衬得肤似凝脂般光洁;丁香花耳坠的细长银链子,又衬得她颈项越发修长优雅。
五姐打扮得既隆重明艳又不失格外,高贵优雅。
顾瑾之抿唇笑了笑,问五姐:“……家里来了客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珀之一愣,道:“你怎么知道,听谁说的?”
顾瑾之就更加肯定了,笑:“不曾听人说,我猜的。”
顾珀之情绪一松,笑了起来:“撒谎,你还能算命不成?”
“我真的能算命。”顾瑾之道,“我不仅知道来客了,还知道来了谁。是不是苏家的人?”
五姐和苏家说了亲。
要不是她婆家人来了,她脸上不会有那种娇羞的红润,更不会打扮得如此精心了。
顾家还在孝期,虽然已经快结束了,却也不会有什么客人登门,除非是苏家的人。
顾珀之又是一愣。而后,她想了想,才道:“定是大伯母派人请了你来作陪的?”
顾瑾之笑,也不否认,姊妹俩就进了内院。
来客果然是建昭侯苏家的。
是五姐未来婆婆,带着她两个小姑上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二伯母、大嫂和三嫂都在作陪。
大夫人对顾瑾之的到来很意外,倒也不表现出来,只给她介绍苏大夫人和两位小姐。
苏大夫人客客气气和顾瑾之见礼。
两个小姐神情带着恭敬,也给顾瑾之行礼。
顾瑾之一一还礼。
大家重新坐定,大伯母问顾瑾之:“你娘来了吗?”
“没有。”顾瑾之笑道,“好些日子没来,想看看惜姐儿和恺哥儿他们。不成想大伯母这里待客,我唐突了。”
“一家人,说这些客套话。”三奶奶笑着起身,挽了顾瑾之的胳膊,道,“我也想着恺哥儿,大伯母,我先带七妹过去。”
她性格活泼泼辣,大伯母笑了笑,道:“去吧。”
顾瑾之又给苏夫人和苏家两位姑娘作辞,跟着三奶奶出了正院上房。
三奶奶有点不待见苏大夫人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瑾之问三奶奶:“……苏家来做什么?”
“说你五姐的婚事。”三奶奶道,“非说他们家算过了日子,明年的五月初一是最合他们家三爷和你五姐八字的。除了这日,再也没有好日子了……”
现如今的守孝,虽说是三年,其实是二十七个月。
明年四月,顾家就除服了。
刚刚除服就嫁女儿,得是多么迫不及待啊?
“怎么急?”顾瑾之笑道,“大伯母没答应吧?”
“大伯母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你二伯母答应了。”三奶奶气愤道。
原来她是因为这个不高兴的。
“……大伯母没反驳了?”顾瑾之问。
“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珀之年纪大了,已经满了二十岁。
她原本是等着进宫的,大房就耽误了她。
而后换成了六姑娘进宫,顾珀之没去成。又是守孝,她如花似玉的美貌,拖成了老姑娘。
大伯母想反驳,又觉得没有立场,索性任由二夫人做主了。
顾珀之是二夫人的女儿。
怪不得顾珀之那么一脸娇羞的模样……
顾瑾之没有再问,三奶奶也没有再说,姑嫂俩沉了走了一段路。
三奶奶想起什么,问顾瑾之:“你今日来做什么,是不是王爷的事,问你大伯的?”
顾瑾之错愕。
“您知道王爷的事?”顾瑾之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昨日我娘来看恺哥儿,顺便说了。”三奶奶笑道,“她也是听家里人说起的。说王爷这事,有点棘手……”
顾瑾之都快忘了三嫂是夏首辅的孙女。
“还说了什么?”顾瑾之拉着三奶奶的胳膊,问,“您都说给我听……”
三奶奶噗嗤笑起来。
“我……我不好说。”三奶奶笑完,压了压声音道,“你也知道,我祖父是谭家老侯爷的门生。他是主力惩治庐阳王的。”
这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顾瑾之低声道了句:“谢三嫂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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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不在焉的。
朱仲钧在垂花门口等她。
三奶奶亲自陪她再去了上房跟大夫人、二夫人作别,再送至垂花门口的穿堂。
她轻轻握了握顾瑾之的手,笑道:“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份压箱底的礼,过几日送给你。”
她觉得顾瑾之肯定能成亲,庐阳王的事能化险为夷。
这种安慰,比空话更加暖人心,顾瑾之笑了笑,道谢:“让三嫂破费。”
“什么破费?”三奶奶笑,“别嫌弃寒酸就好。”
然后和庐阳王行了礼,把顾瑾之送上了马车。
路上,顾瑾之就跟朱仲钧道:“这次和你作对的,是谭家。”
朱仲钧也从顾延韬那里得到了准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谭家。”朱仲钧笑了笑,“知道了敌人是谁,接下来知道敌人的目的是什么,咱们就算知己知彼了。顾瑾之,咱们明日去谭家做客……”
顾瑾之看了他一眼。
他回视顾瑾之,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顾瑾之露出一个淡笑,没有反对。
她想了想,然后问他:“你一个人去,有问题吗?”
她不想去。
朱仲钧偏头看着她,然后伸手,揽了她的肩头,暧昧道:“不和我并肩作战了?”
“我待嫁啊。”顾瑾之叹了口气,“你没听我娘说,姑娘定了亲就不能到处乱跑。我不是定亲,我是即将大婚,更不能去人家做客了。”
她理由那么充分。
越是理由充分,越算借口。
可她的理由,让朱仲钧心里充满了甜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即将嫁给他,第二次!
没有第一次娶她的忐忑不安,只剩下了温暖和甜蜜。
他的心,仿佛终于驶进了码头,有了个停靠的港湾。
他不想再次毁了这个港湾,他要好好和顾瑾之过日子,把她放在首位。什么权势和不甘心,都要退在顾瑾之后面。
这些话,朱仲钧打死也说不出口,可他心里默默不止念叨了数十遍。
“既然如此,我不强人所难。”朱仲钧道。
顾瑾之又是微笑,推开了他搭在自己肩头的胳膊,说有点热。
朱仲钧顺势松开了。
马车往回赶。
沉默了一下,朱仲钧又说起今日往顾家来的另一个目的。
他想知道顾延韬身后那个高深莫测的幕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叫罗全,是浙江人,其貌不扬的,右手还不方便,靠左手写字。我非要让他写个字我看看,写得真好,笔锋遒劲,比右手练了几十年的都好。”朱仲钧道。
说完,他大概觉得无实证不足以表达他的观点,继续道,“比你写得好。”
“咳!”顾瑾之不满。
“……比我写得好。”朱仲钧今日好脾气,连忙改口,“你想想看,你大伯什么脾气?一个手有残疾的落魄书生,他竟然那么器重他,足见罗全有真材实料。若是能为我所用……”
“人才谁都想要。”顾瑾之道,“我冷眼瞧着,那个罗全比我大伯通透百般。他能保我大伯一命,你何苦要撬他的墙角?也不一定能撬得动,还得罪我大伯。”
朱仲钧笑了笑,道:“我若是需要罗全这等人才,自然不是现在的地位。等我需要撬你大伯墙角的时候,就有能力保他命。你瞎担心。”
顾瑾之噎住。
两人说着话儿,车子就到了顾宅。
####
第二天,朱仲钧只身去了谭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于他的到来,谭家老爷子大为意外。
好在,朱仲钧仅仅是个毛头小子,谭家老爷子不忌惮他,客客气气把他请到了书房。
朱仲钧开门见山就问:“听闻您老看我不顺眼?”
饶是老谋深算的谭家老侯爷,也是心里大震。
他忙道:“王爷哪里话?老朽如何看王爷不顺眼?这等谣言,从王爷玉口里说出来,着实折煞老朽了。”
他先指责朱仲钧说话不对,再倚老卖老。
朱仲钧笑起来:“谭老,我父皇在世时,您就是一国栋梁,为国多少汗马功劳?仲钧虽然年幼无知,也不敢折煞您老啊。
只是这几日,御史弹劾我‘淫居’弄得我头疼。不少人偷偷告诉我,说是谭家在背后弄鬼,御史王献,就是谭家养了多时的走狗,连证据都拿出来了。
我哪里肯信?方才是玩笑话,老侯爷您肯定也听说了不少。我今日来,就是来澄清误会的:那些流言,绝非我背后猜测,抱怨说出去的怨气话。我相信谭老的清白啊,您也要相信我啊。”
他先说了谭家的功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反其道而行,他不是来责问,而是来澄清的。
谭老侯爷深居高位几十年,也摸不准庐阳王的用意。
他脸上笑容不变,心里早就惊涛骇浪。
御史王献的确是谭家的人,可朝中无人知道啊。那是谭家蛰伏的悍将,等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才启用的……
谭老侯爷如何不惊?
“有这种话?”谭老侯爷装傻,“惭愧啊王爷。老朽赋闲几年,一把老骨头,哪里只天下事?若不是王爷来说,老朽也不知王爷今日的困境。只是,竟有人说谭家的是非,挑拨谭家和王爷的关系,其心可诛。王爷明鉴啊。”
“挑拨离间,是小人常用的伎俩啊。”朱仲钧道,“您看,我不是来登门了吗?我若是相信,早就跟皇兄和母后哭诉去了。”
谭老侯爷好不容易平静了半点的心田,又起了骇浪。
他不知道朱仲钧是故意而为,还是单纯无知。
一个刚刚恢复了智力的傻子,他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背后是有谁在替他出谋划策?
是皇帝!
否则,庐阳王用词就不会如此的尖锐了。
他这么直截了当袭击而来,是谭家老侯爷很少经历过的。
他从惊涛骇浪里滚过,更加小心谨慎,而不是像顾延韬那样狂妄自大。
时机没有八成熟,谭家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朱仲钧侃侃而谈,说完了这件事,又看到了谭家老侯爷桌面上的孙子兵法,和他谈起了用兵之道。
谭老侯爷没有带过兵,他所有的知识,都是纸上得来的。
朱仲钧也没有带过,可是他看过的兵书,远远超过谭家老侯爷。
他是学贯中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论实际年纪,他比六十多岁的谭老侯爷还要大;论阅历,他前世见过的风浪,比谭老侯爷更加惊心动魄;论学识,前世社会进步,让中西文化交流,保存了精华,去了糟粕,他的见识更加深刻而多样。
谭老侯爷越说,越觉得和朱仲钧能深入交流。
他对朱仲钧大为改观,心里隐隐就多了几分戒备。
“王爷真叫人刮目相看啊。”谭老侯爷试探着道,“如此学识,老朽佩服。”
“我小时候就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朱仲钧笑道,“纸上谈兵,让您见笑了。”
而后,他又笑道,“上次我去宫里,也拉着皇兄说这些,他就当我是卖弄,不肯与我多谈,借口去张淑妃那里,将我丢下了。还是您老好,愿意和我说这些……”
谭老侯爷心里又是一动。
皇帝在兄弟面前,都不避讳去张淑妃那里,说明皇帝很信任张淑妃啊。
谭家一直留意宫里的妃子们,竟然不知道还有这层?
皇帝做得很隐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如此保护张氏,必有玄机。
要是谭家傻傻的和庐阳王较劲,让张家占了大便宜,就得不偿失了。
庐阳王说话直爽,虽然学识扎实,却是张口就来,半点也不斟酌,可见他仅仅是记性过人。
谭老侯爷的戒备又减少了三成。
说了好半天,快到了午膳的时辰,谭老侯爷留他用膳,他拒绝,告辞回家了。
回到了顾家,他直接去了顾瑾之的院子。
顾瑾之就问他:“怎么样,去谭家做了些什么?”
“首先,敲山震虎,让谭家以为皇帝、太后和我都清楚他们家的所作所为,让他们自乱阵脚。他们以为可以声东击西?做梦。然后,祸水东引,把谭家的注意力引向张家……”朱仲钧道。
“张家?”顾瑾之反问,“哪个张家?”
“张淑妃的娘家。”朱仲钧笑道,“这件事,除了皇帝和太后,只有我知道。之前他们说,要立张淑妃为后。以为我是傻子,就没有避开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这样打算的,我先拿出来挡一挡,管他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才不管是不是把皇帝和太后看重的后族给毁了。
张家要是顶不住谭家,张氏那个皇后封了也坐不稳,迟早还是要换的。
一箭双雕,既祸水东引,又替皇帝考验考验他钦定的后族能力如何……
“我既像个孩子,口无遮拦,又满嘴道理见识,谭老侯爷猜不透我到底是真聪明还是装聪明,估计要琢磨着才敢利用我。”朱仲钧道。
他觉得谭家这次出手,目的还是后位,只是利用朱仲钧挑事。
“没想到你这么办。”顾瑾之笑起来。
“谭家对我根本没有防备,只是想利用我让皇帝为难。我正面出击,他们措手不及,才有奇效。”朱仲钧笑道,“下次他们若再算计我,就没这么好对付了。”
他觉得,事情已经办妥了五成。
如今就等宁席帮他搞定千兰了……
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顾瑾之想到了前世刚刚嫁给他的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时候,他也经常和顾瑾之说点工作上的事。
他信心满满的模样,十分迷人,那时候顾瑾之经常意乱情迷……
现在……
她微微垂首,掩饰了自己的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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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亲问,为什么顾瑾之和五姐守孝的时间不同。其实她们守孝的时间是一样的,只是顾瑾之的婚事,是礼部直接操办,不需要父母出面,等写到她大婚的时候大家就看得出差别了;
而五姐的婚礼,需要父母送嫁,而她父母还在孝中,不能操办喜事,所以她要等父母除服了再嫁。
这个,就是她们出嫁时间不一的原因,我在前面也提到过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送走了朱仲钧,谭老侯爷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他的一生,经历过多次的暴风恶浪。
庐阳王的到访,说得那些话,似警告又似童言,叫谭老侯爷坐立不安。
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把庐阳王的话,前后仔细回想了一遍。
庐阳王话里有话。
可到底用意何在?
谭老侯爷踱步了片刻,终于坐下来,闭目沉思。
他把事情的线,都梳理了一通。
大约半个时辰,他微微睁开眼,额头已经有了大汗。
他重重舒了口气,表情缓和下来。
他喊了书童,拿了巾帕给他拭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休息片刻,用了午膳,谭老爷子还歇了午觉。
睡醒之后,谭老侯爷依旧在书房。
下午酉时初,金色夕照透过纱窗,落在宽大的书案上,轻尘在光束里起舞。
谭老爷子一直在练字,此刻才抬头。
他喊了书童:“去锦衣卫所寻大爷,便说今日不当值,就从东门大街替我买三副酱肘子回来。”
书童道是,又问:“从东门大街哪一号给您带?”
“大爷知道。”谭老侯爷道。
书童不敢再多问,急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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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宥带着自己的亲信甄末,刚刚从衙门里出来。
今日的确不是他当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书童不早不晚,赶个正着。
“……什么事?”见祖父的书童,谭宥心头一紧。
“侯爷说,让大爷从东门大街带三副酱肘子回去。”书童道。
谭宥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他点点头,道:“你先回去告诉侯爷,我买了酱肘子便回家。”
书童道是。
回去的路上,书童忍不住想,为什么大爷也没问去哪家铺子里买酱肘子?东门大街卖酱肘子的店铺那么多,老侯爷又不是长爱吃的,平常很少买,没有熟悉的铺子。
这些事,轮不到一个小书童管,他又快步跑回了谭家。
谭宥得了祖父的口讯,戌初才回家。他买个酱肘子,耽误了整整一个时辰。
他的随从甄末,果然是提了酱肘子的。
进了门,谭宥亲自接过来,拿给了老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不用服侍。”谭宥带着三名随从进来之后,谭老侯爷对几位书童道。
书童们连忙都退了出去。
初秋的天,黑得有点晚。
此刻已经戌初一刻,才擦黑。
陆陆续续的,有人往书房来。
不过一刻钟,外书房已经坐满了人。他们都是朝中大臣,还有首辅夏玮。
当朝首辅夏玮,是山东望族出身。他本身比谭老侯爷小不了几岁,却因为家庭的缘故,仕途了输了谭老侯爷十几年,做了谭老侯爷的门生。
大约来了十一二个人,谭宥亲自关了书房的门。
“……王献怕是露了马脚的。”谭老侯爷把今日朱仲钧的话,全部说了一遍。书房里万籁寂静,众人皆是心头大震,没人吭声,谭老侯爷又道,“原当王献能出奇制胜,如今只得弃之不用了。”
御史王献并没有那么耿直。
他背后有谭家撑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因为他也经常弹劾谭家,甚至弹劾得最厉害,朝中包括皇帝在内,都不知道他是谭家的人。
直到庐阳王这件事,才露出了马脚。
“这次的事,咱们是奔着‘立后‘去的。没想到才走到庐阳王这里,就漏洞百出。这次的着手点没有选好啊,吃了大亏。先到此为止,诸位都保存实力,来日再战。”谭老侯爷道。
沉默异常的众人,都悄悄松了口气。
谭老侯爷这话,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
他们真怕谭家让他们迎难而上。
他们依靠谭家,更想保住自己的命和官职。
“恩师,为何事情败露得如此之快?”夏首辅有点疑惑,“难道是顾家也想争皇后,故意和咱们为难?”
谭老侯爷笑了笑,道:“顾延韬?他没这本事现在就把咱们给揪出来。庐阳王从前是个傻子,咱们对他不留心。这是吃亏在他身上。他身后,有高人啊。”
众人又是一惊。
大家选庐阳王作为着手点的时候,考虑他是个刚刚恢复智力的傻子,任人拿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想到,一下子就踢到了铁板。
“要查出来。”另外某位大人道,“恩师,咱们这次损失了王献,不能不明不白!”
谭老侯爷并没有说到要牺牲王献。
看得出,这些人现在的想法,就是让御史王献把事情都背过去,他们好高枕无忧。
谭老侯爷也是这么想的。
“当然要查。既然是高人,自然会防着咱们查。未免露陷,需得慢慢来,急不得。现如今,把事情都推到王献身上,咱们急早抽身。”谭老侯爷猜准了众人的心思,笑着道,“明日早朝,大家不要提庐阳王,只说王献罪行。将王献入了大牢,庐阳王之事就不了了之……”
用“不了了之”来完结庐阳王淫居之事,对皇家和谭家都有利。
夏首辅目光沉了一瞬。
而后,他又若无其事。
可是心里,膈应得难受,让夏首辅的表情有了几分不自然。
他很快掩饰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越老,越觉得权势没那么重要,心里越来越多慈悲。夏首辅觉得,他快不能适应官场的倾轧与生死了。
谭老侯爷部署了一通,让谁去提出王献的罪行等等。
他把暴露减少到最小。
在座的诸位及其亲信,都没什么牺牲,不用承担计划失败的后果,诸公都很满意。
他们心里对谭老侯爷的崇拜又添了一层。
等谭老侯爷部署完了,已经快到了三更天。
众人起身,从谭家离开。
谭老侯爷又轻轻舒了口气。
这次失败得有点窝囊。
不过没关系,损失不大。
官场便是如此,有得有失。谭老侯爷看得很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不计较一时的得失,他只要最终结果。
就像立太子这事,谭家都谋划了好几年,结果老天爷都帮忙,出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地龙翻身。
皇帝虽然不愿意,文武百官却是信服的。
他们以为是上苍的旨意,并不反感太子和谭家。
太子将来即位,没什么太大的阻力
等待,就会有机会。
谭家一直在缓慢中谋取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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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哥儿,你等一等。”等众人散去,谭宥也要离去,谭老侯爷喊住了他。
谭宥就停住了脚步。
他表情冷漠里透出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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